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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千金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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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绝缘之聚
这是一个深秋的淫雨菲菲的傍晚,地处英国克卢湾以东接近克莱尔岛附近的洋面上,一艘豪华的银色私人游轮在习习的海风中随波逐流。
游艇的餐厅里,26岁的张嶙和刚满23岁的席冰男相对而坐,浪漫的钢琴曲无疑告诉窗外低翔的海鸥:这是一次情人的晚餐。
席冰男是亚洲席氏集团董事长席成达唯一的掌上明珠,席氏集团是股份合作制,十五年前成立于韩国汉城,时至今日,仍以汉城为大本营。
持股百分之五十四的席成达当年以精明的头脑和独到的眼光,在亚洲地带收购高品质的橡胶、棉纺制品,向欧洲以及北美洲的国家地区出售。
十五年后的今天,席氏集团已经在亚洲甚至全球的商业界、股市行业等诸多领域里拥有了至高的威望!单是报纸杂志上经常出现的“九百亿美元左右的流动资金”和“遍部亚洲两百多家分公司”的数据,已经让很多商业大亨望而生畏。席冰男在中国长大,上天让她幸运的成为席成达这个商业巨头唯一的女儿——
仅仅是父亲划分到她身上席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便足以看出席成达对这个宝贝的深爱。
然而,丽质天成的席冰男,跨出大学校园后的愿望却是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或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她的眼里: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串数字,仅此而已。
对面就坐的帅哥,显然也是出自名门望族,他叫张嶙,父亲张为祖在席氏集团持股百分之三十二,现任席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和席成达当年一起创业,算得上公司里德高望重的人物。
同席冰男一样,张嶙也是在中国成长,大学毕业后,放弃成为一名探险家的夙愿,赶来协助父亲的事业。
二人所戴的戒指,意味着他们即将成为一对新人。
“男男,”张嶙讨好地询问道,“今天的英国菜。够地道吧?”
“马马乎乎咯,”冰男放下刀叉,“我饱啦!”
说完一捋耷落胸前的散发,来到窗旁欣赏着黄昏的海景。
张嶙为自己斟上一杯白兰地,放到唇边,自豪地欣赏着未婚妻的身影:
冰男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面容娇好,长发齐腰,由于在大学里受过形体训练艺术和熏陶,身材出落得分外标志,尤其是三十四的胸、二十三的腰——
如此魔鬼般的身段,更是让男人一瞧就想入非非。
“老。婆。”张嶙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乘着酒兴猫起腰来到冰男身后。
冰男柳眉微皱,虽然没动,却似乎挺反感:“别这么叫,人家还没嫁你呢!”
“那有啥关系。”张嶙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轻轻抱住冰男的腰,“早晚都该这么叫的。对吧?”
“拿开!”冰男扳起面孔。
“别这样嘛,现在又没有别人在。”
冰男厌恶地回过身来,加重了语气:“我叫你把手拿开!”
“okok!”张嶙倒退两步,绅士般摆出投降的姿态,哭笑不得:“天哪男男,你怎么总是像这海水一样的冰冷?刚才不是还眉开眼笑的吗?”
冰男回转身:“开船回酒店,我累了。”
张嶙扫兴的走向驾驶台。
游艇徐徐的发动起来。
冰男漫步来到驾驶游艇的张嶙身后,思索了良久:“阿嶙,我有话想对你说。”
“上了岸再说好啦,呵呵,风这么大,你还是回去呆着吧!”张嶙用心的看着前方。
“我们。”冰男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一般,“我们还是分了吧?”
张嶙猛地把船熄火,不敢相信的回过头来:“你说啥?”
“我想你的听力没有问题!”冰男坚定的回答,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歉疚。
张嶙冲过来一把手抓起冰男的右手,“看看这是什么?这戒指代表的什么?啊!?这怎么能够儿戏!报纸媒体都通报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在一起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张嶙火冒三丈,“我守了你五年,五年哪!!你还要我怎么样?五年那么。”
“五年丝毫说明不了问题!”冰男针锋相对,“我想了很久,我和你订婚,那是父母之命。若等到我们在一起后没有感觉再后悔,什么都迟了不是吗?何必。”
张嶙开始大笑起来,歇斯底里的狂笑。
第二章 冰男之死
“你。没事吧?”
张嶙“扑通”跪倒,搂住冰男的双膝,“男男,不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你是知道的,我有多么的爱你。”
冰男一动不动:“我没有开玩笑,我更希望你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好吗?”
“谁?是谁在我们中间干了蠢事!”张嶙仰起脸,眼中放射出仇恨的血红,“我废了他!是不是那个荣剑!”
“你别像疯狗一样乱咬!我若是真喜欢他,又怎么会。会和你订婚?”
冰男见状不禁倒退了一步,挣脱张嶙紧抱的双手。
然而个性倔强的她并没有考虑试着先去安抚对方,而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回答:“就这样吧,明天我就给爸爸谈妥这事儿!”
张嶙徐徐站起,脸上阴晴不定:“好!。可你怎么补偿我?你先说说看。”
“你父子在席氏占得还少吗?说吧,你要我赔偿你多少?”
张嶙眯起眼磨着牙:“我不想谈钱,拿钱谈感情。那多无聊对不对?”
“那。”冰男猛地感受到对方的言语里仿佛在索要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女人特有的敏感使她立刻意识到什么,回头望望这艘只有他二人的游艇,极力的掩饰住心虚——
“我们回了酒店在说好了!”
“no。这里多有情调!”张嶙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来,伸手捏住了冰男的下颌。
“放肆!!”冰男勃然大怒,一耳光扇了过去。
张嶙动也不动,稳稳接住飞来的手,双眼在冰男的胸脯上打转:“我今天就他妈放肆一回!”
“张嶙,你。你好大的胆子!”冰男用力的想缩回手。
张嶙丝毫不松手,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席氏大小姐,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哈哈,哈哈哈哈!”
冰男大惊失色,尖叫道:“你别乱来,阿嶙,你喝醉了,你清醒一点!”说完,露出洁白的贝齿猛地咬下去,趁张嶙缩手之际,踉跄的跑了出去。
“我喜欢,哈哈哈哈!”一米八六的张嶙像头发情的公牛跟着扑了出去。
雨早已经大了起来,冰男慌不择路,逃匿的过程中几次心虚得摔倒,因为身后张嶙的狂笑声犹同凌厉的海风,让她颤抖得厉害。
终于奔到了游艇的尾端,靠在栏杆上恐惧的回转身。
“跑啊,”张嶙得意的来到距离冰男三四米的对面停下。
雨水很快让二人浑身透湿,紧身的衣裙此刻紧紧的包裹着冰男健美的身躯,让她周身上下的线条暴露无余,性感颤动的双唇、起伏不息的胸浪更是火辣辣的刺激着张嶙的每一跟神经。
“果然是女人中的极品,”张嶙欲火中烧,冰凉的雨滴和海风无法让他的体温得到丝毫的下降,“席氏大小姐,你这朵带刺的玫瑰,除了我,未来的席氏集团首席执行官,还有谁能摘得了!”
“阿嶙,你既然还知道以后和未来,就该明白。明白‘强奸罪’是多么不利于你以后的发展,别这样好吗?算我冲动,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们先回去,我以人格担保,我不向任何人谈起这回事,就当。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好不好?”
从不知哭为何物的千金小姐,此刻声泪俱下的央求起来。
“强奸?哈哈,我强奸。我的未婚妻,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冰男放声大哭起来。
“来不及了,宝贝儿!”张嶙淫笑道,“你已经挑起了我欲火!”
身随音落,一个箭步将冰男搂到了怀里。“我要你来给我退火,哇哈哈哈哈!”
任凭冰男垂死的挣扎叫喊,张嶙丧心病狂一般走向卧室舱。
门被关上,冰男被重重的扔在床上,极度的恐惧让她一时忘了哭泣,眼睁睁看着张嶙看着脱光上衣,松掉皮带。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来代劳?”张嶙邪笑着一步步走近眼前的尤物,“我的老婆大人。”
“滚!滚!!”冰男胡乱抓起床头的东西砸向张嶙,站起身想夺路而逃。
“够刺激!”张嶙一把把冰男按倒在床上,横着欺上身去,头压到冰男的双乳间猥亵的探吸,任凭她双手拼命的抓扯自己的头发,野兽的欲火驱使他忘命的解着“猎物”的腰带。
冰男虽然不是含着金钥匙出世,可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此刻,只见她双腿竭尽全力的乱踢,试图让自己从危险的境地中得以解放。
腰带很快被扯掉,张嶙咆哮着将头伸进冰男的上衣里,向上挺进,以最快的速度碰触上冰男那令他多少个夜里睡不着觉的高地。
但是,当他的手在扯下冰男一个肩头的胸罩带之后,他突然下意识的楞住了…
冰男停止了一切的挣扎!
“莫非。”张嶙喜滋滋的思索道,“她愿意就犯了?随便我怎么样啦?”
可是
一个恐怖的念头刷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干涩地咽下一口唾沫,保持当前的姿态,慢慢计量着用右手指接近着冰男的鼻孔。
他的手猛地缩了回来,触电似的弹起身来…
冰男怒目圆睁,樱唇半合,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男男。”张嶙的脸刹那间变得死白,内裤间立刻湿透,他失禁了。
整个房间毫无声响,只有被砸到地上的闹钟仍在“滴答”走动。
犹如一个炸弹在他心中爆炸!
席冰男——席氏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席成达虽然是个商人,但其多年来才大气粗,黑白两道一帆风顺,更在官场上拥有一定的政治背景,要弄死自己简直像踩死一只蚂蚁;而眼前的美女,也是自己苦苦等了多年的爱人,更是希望同她一起到老的终生伴侣。一分钟以前还在抓扯自己的头发,而眼下。
“男男!!!”悔恨、恐惧、心痛、哀伤汹涌而来,张嶙一下子扑到在床上,开始为冰男做人工呼吸。
天完全黑了下来,克莱尔岛洋面的风浪肆虐的冲击着飘曳的游艇,很远处那模糊依稀的地平线上,朦胧的异国灯火此刻却犹如来自地狱的冥焰,在迎接着来自东方世界的阴魂。
张嶙大汗淋漓的滑下床来,冰男仍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她死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自己的未来乃至一生都可能围绕着她来改变,张嶙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圈一圈的缩紧;可她现在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张嶙痛苦得用头撞着墙,一下、又一下。
蓦地,他抬起头,嘴唇剧烈的颤抖起来,刚才晚餐饮下的酒全部变成了冷汗,一滴滴的从鼻尖滑落到地上,猛地抓起电话拨下一串号码,拿在耳边…
“。马上叫我爸爸听电话!!马上!!!要不我撤了你!!!”
伦敦郊外的一幢西式别墅里,刚过完五十大寿的张为祖,正在书房里和一名金发女郎打情骂俏,听到秘书敲门立刻狼狈的把情人藏好,几分埋怨的一边点着雪茄一边接过电话:
“喂。啊是我,什么?。你说慢点。谁?”
“噗”的一声,雪茄从张未筑嘴上落下烧焦了他的睡衣,他惊讶得拍案而起:“千万别动,我马上就来!听到没有。你这个。这个畜生。”
放下电话,张为祖楞了几秒钟,和儿子一样,他此刻也在浑身打着颤。
突然,他像被宰的猪一样尖嚎:“秘书!!秘书!!!”
“我在这里呢,张先生,”身边的秘书颤兢兢的回答,“您有什么吩咐!!!”
“飞机。”张为祖颤抖得厉害,顾不上体面抓起地板上的雪茄含在嘴里猛吸了几口,“叫我的飞机马上到这里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书香吧
第三章 迷天之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张嶙死死盯着床上的冰男,此刻他的思绪一片混沌,也不知道游轮什么时候漂流到了接近港口的海面;直到空中响起父亲张为祖的私人直升机的螺旋桨的声音,他仿佛才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的来到卧室舱外。
张为祖率先下了直升机,身后紧跟一个三十多岁背着急救箱的女人还有两个保镖:“把船靠到岸边来!!!”
缆绳还未系稳,张为祖就和女人上了游艇,那女人是他的私人医生,名叫陈月,瘦削的身材加上反射着游艇探照灯光环的眼镜,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二人迅速来到从驾驶室里出来喘着粗气的张嶙身边。
“爸。”张嶙哽咽着,两行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用最简短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张为祖的脸冰硬得犹如一墩雕像。
“她。她要提出和我分手,我。我。”张嶙心虚难堪的不时瞟着父亲,“我不甘心,我等了她这么多年,我。”
“说快点!”张为祖大声吼向欲要上来的两名保镖,“你们就在那里等我!”
“我想。我得不到她的心,总要。总要得到她的人吧。”张嶙开始理直气壮起来,“没想到,到了床上,她。她挣扎了几下就。”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张为祖一脚把她踹趴到了栏杆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张先生。”陈月赶紧拦在二人中间,“要教训少爷有的是时间,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事摆平。”
“带路!”张为祖怒吼道。
三人迅速来到卧室舱,陈月立刻为冰男诊察。
“我看着她长大。”张为祖痛心疾首指着张嶙,“多好的一个女子,没想到你这个畜生,把她如此的糟蹋!”
张嶙吓得“扑通”跪下——
“张先生,”陈月直起腰来,“席小姐,是死于心脏过度痉挛。而停止搏动!”
“还有。还有希望吗?”
陈月为难的提了提眼镜:“很明显,少爷已经做了就算是医生也只能尽到的抢救。”
“我杀人了。”张嶙绝望的眼神里逐渐透露出恐惧,慌乱的抓扯着父亲的衣角,“爸。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
张为祖头大如斗,仰起脸来作着深呼吸。
舱里死一般的寂静。
“把尸体毁了。”张为祖半晌发出了一句声响,徐步来到冰男的身边,“男男,你不要怨我,与其你和我的儿子两个都受罪,倒不如你一人死无葬身之地。”
一直处于思索状态的陈月开口了:“张先生,我觉得毁。尸不是一个好办法!”
“怎么说?”张为祖转过身来。
“董事长肯定是知道她和少爷在一起的,突然失踪了你们很难解释的不是吗?”陈月一针见血。
张为祖点头抛来一个继续的眼色。
陈月来到他身边,耳语了好一阵。
“这。”张为祖一脸荒唐的表情,“也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月自信的笑了,“先把燃眉之急解了,以后再慢慢计较,我明天就去找那糟老头!”
“真的能行?”张为祖深深的表示怀疑——
“张先生,”陈月胸有成竹地昂首道,“名义上我是你的私人医生,但暗地里,我为你排了多少忧、解过多少愁,哪件事儿我办砸过?”
“好吧。到了这个份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张为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担心的望向陈月:“这件事。”
“没有张先生就没有我陈月的今天,”陈月感慨的回答,“放一万个心,我不抽烟、不喝酒,绝对没有迷糊的时候说漏出去!”
“非常好!”张为祖满意的拍拍陈月的肩头,“明天我就打一百万到你的帐户上去,事成了以后,还有两百万!”
“爸。那我?”张嶙终于插上了嘴。
“你给我乖乖的听话,不想坐牢就在这游艇上老老实实的呆着,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办!”张为祖气愤的瞟了儿子一眼,“陈月,你和他把尸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我先回去!”
“好的张先生!”陈月目送着“财神”走出舱外。
少时,张未筑的直升机缓缓的升到了空中,飞离而去。
“少爷,”陈月一边说一边合上冰男的眼皮,“她的心脏前,不久检查出了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唉。”
“闭嘴!”张未筑烦闷的喝道,“现在该怎么做!”
“深度冷冻!就在这游艇上。”
“什么?”
“我需要尸体。”陈月说着麻利的褪去了冰男身上的衣物——
那是一具活色生香的侗体,集万千富贵于一身的席冰男,不但没有一点饱食人间烟火的赘肉,而且通体玲珑华美,仿佛冰天雪地里的一朵圣洁的幽兰,散发着青春的美丽气息。
“我真搞不懂。”张嶙难舍的盯着冰男的双眼。
“原因很简单,”陈月露出几分害臊尴尬,用镊子夹起冰男内裤旁那条带着血渍的卫生巾,“女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又怎么愿意和一个。自己并不怎样中意的男人。”
“够了!你他妈少冷嘲热讽!”张嶙愤怒的吼了一句,“我怀疑她有别的男人,你。你帮我检查一下!”
不到两分钟,陈月抬起了头:“她仍然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可惜天忌红颜。”
“咚”!
一声巨响,张嶙悔恨的把头撞在舱门上,抬头之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
第四章 魔法医师
三天后,在英国北部奥克尼群岛的洋面,出现了一次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一艘中型货轮停泊在一座小岛畔。很快的,一只小汽艇从货轮上放到海里,向小岛驶了过来。
汽艇上有四个人。陈月站在船头,漠然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这座荒凉的岛屿;张嶙郁闷的左顾右盼着,他的两个保镖一人在驾驶着汽艇,另一个,却很用心的扶持着横担在汽艇两侧长方形的、用黄纸包裹着的沉甸东西。
这个长方形的东西就是一具冰棺,里面装的无疑便是席冰男的尸体。
“那个老怪物……”张嶙轻蔑的瞟着眼前这座让人无法相信有人生活的岛屿,“就长年住在这鬼地方?”
“少爷,”陈月不满的扭过头来,“一会见到卡伊博士,你可不能拿出这样的态度!”
张嶙疲倦的用双手抹了抹了脸:“现在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须臾间来到了岸上,陈月在前带路,张嶙紧随其后,两名保镖抬起沉重的冰棺跟在二人身后迈动了步伐。
这一路是沉闷的,沿途根本没什么景色可看,几乎全是光秃秃的石块,连飞鸟都没有一只,倒是抬冰棺的两名保镖气喘吁吁的呼吸——成了这一路的伴奏。
“看到前面的教堂了吗?”半小时后,陈月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快到了!”
走在最后面的保镖听了不由得兴奋起来,因为马上就可以放下手中这沉重的负担,哪知道脚底一绊,一个半跪歪了下去,冰棺摔到了地上。
“混帐!”张嶙冲过来就冲这家伙狠狠的一脚,“摔坏了她你十条命都不够陪!”
“走啦!别磨蹭了!”陈月厌烦的回头催促,急冲冲朝前走去。
这是一座设计得相当滑稽的教堂,架设在这个岛上一处方圆大约一万平米的凹地里,若是不留心看,直升机都挺难发现。
教堂里除了一座陈旧的耶酥像之外,连一张椅子都没有,空荡荡的四周让人心中冉冉的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所说的那个卡伊博士。”张嶙靠近陈月,低声唏嘘道,“真的是灵学界的权威?”
陈月不容否置的瞅瞅张嶙,放开喉咙喊了一声:“卡伊博士,你在吗?!”
回声在教堂内久久回荡。
突然,张嶙感到脚下传来“砰!砰!”的震动,赶忙跳开。
回头之时,自己刚才站的石板被顶了起来,接着爬上来一个身高仅仅一百五十多公分、年龄在六十左右、装束类似欧洲中世纪的武士而浑身却十分邋遢的男人。
陈月开心的上前主动握住这老人的手,亲切的询问道“我尊敬的教授,你这次的出现,真的是别开生面!呵呵!”
张嶙目瞪口呆的和两个保镖面面相窥——
在他们的认为里:作为一个学术界的权威人士,起码是应该有严整的仪态和风采的,怎么这样的让人哭笑不得?
卡伊博士像看犯人一样瞪着张嶙这边三个男人:“就是。他们?”
“对对对!”陈月赶忙做出想要引荐的姿态:“博士,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
“不用了!”博士不耐烦的打断了陈月,用刚才和她握手的手指挖了挖鼻孔,“我要的钱呢!”
“带来了带来了!”这次张嶙识相的忙蹲下来,从冰棺的一侧解下一个褐色的皮箱,双手递到博士的手里。
博士徐徐露出非常难看的眉开眼笑,飞快的打开箱子看了看,用力合上,冲张嶙几人一挥手:“跟我来!”
说完便钻进了刚才冒出来的地洞。
“等等博士!”陈月赶忙俯身到洞边喊道。
卡伊博士冒出钉锤一般的秃头:“有什么事?”
“博士,”陈月难堪的笑道:“我们的尸体是装在那具冰棺里的,这里。不太方便弄下来!”
博士听了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飞快的爬上来,不过这次手上多了一柄中世纪武士用的斧头,只见他粗鲁的在地面一阵乱砍,尘埃散去之时,地面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向下延伸的台阶。
“走!”博士带路走了下去。
晚霞满天,黄昏即将带来又一个夜晚。
张为祖烦闷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席冰男的死,让他头大如斗。凭着良心来说,他此刻的心里是充满了悲哀,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媳妇,还没过门就。
张为祖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这时候秘书轻轻来到他的身边:“张先生。”
“不是告诉过你别来烦我的吗?你是个聋子吗?!”张为祖像头野猪般暴跳如雷。
秘书拭着额上的冷汗:“席小姐的保镖在外面,想见您。这次好象您。您若是不见他们,他们是不会走的。”
张为祖听罢禁不住一颤:“。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两分钟后,张为祖来到客厅见到了席冰男的四个威风凛凛的贴身保镖。
“张先生,”为首唤名阿当的保镖礼貌的率先的站了起来。
“坐坐坐!”张为祖亲切的和这名保镖握了握手,“大家吃饭了吗?”
“都吃过了,张先生,”阿当正襟危坐,“我们就开门见山了,席小姐自从和张少爷出海,到现在已经接近八十个小时没看到她人了,我们的来意。您应该了解吧?”
“哈哈哈哈!”张为祖发出一串虚伪的大笑,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恐慌,“莫非我们还把你的席大小姐吃了不成?。她可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不是这个意思,”阿当面露为难,“董事长今天给我们打了两次电话,这个。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使命,几天没有见到主人了,这。”
“你们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张为祖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雪茄,“难道就不知道:相爱的两个年轻人,有时候是不喜欢别人跟在屁股后面的吗?呵呵!”
一阵沉默之后,张为祖下了逐客令:“我等会就给董事长打个电话,我亲自跟他说!”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四个保镖陆续的站起,向外走去。
张为祖凝视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吩咐秘书:“好好款待他们食宿,再找几个厉害点的妞儿缠住他们,别让我知道你有怠慢他们的地方!”
秘书若有所思的弯腰到他的耳边:“席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很聪明!”张为祖微笑着回头注视着秘书,“可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的好,你懂吗?”
秘书浑身打着颤,“张先生说的是,说的是。”
“少爷有回信来吗?”
“船长说,他们上岸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张为祖担忧的吸了口气,做出一个“你可以走了”的手势。
教堂下面的地道里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坟墓,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里,稀疏的燃放着古老的蜡烛,不时吹来的微风让这些火焰左右摇曳,仿佛眼前的路,是通往着地狱的大门。
张嶙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陈月:“你们究竟要把冰男怎么样?”
“你是中国通,看过聊斋吗?”陈月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废话!”张嶙虽然有点害怕,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她主人的身份。
“那。想必少爷知道借尸还魂是怎么回事了吧!”
“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们是来把她救活吗?放弃你的念头,少爷!”陈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席小姐已经死了,这是一个事实,你要去面对!”
“这个。这个我当然清楚,”张嶙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我想知道,这个尸应该怎么借,魂。魂,怎么个还法?”
“恰恰相反,”陈月的眼镜镜片反射出诡异的蜡烛火苗,“我们将要对席小姐进行的,是借——魂——还——尸!”
第五章 死不安宁
“那。”张嶙楞了好一会,直到看到陈月和博士距离自己有百来米远了,才匆匆跟上去,“我大概。大概知道你们要怎么着手了。”
陈月面无表情的回眸瞧了他一眼:“知道就好,少爷,等会你最好安静点,懂吗?博士的脾气可不太好!”
“什么!”张嶙有些恼火,“你是要我什么都迁就这个乞丐!”
“你先搞清楚,这里可是他的地盘,现在是你求人家!”陈月生怕被前面的博士听到,恶狠狠的告诫着。
一路上张嶙再有没有言语,弯弯曲曲的走了大约一公里的地道,只听得博士在前面喊了一句:“孩子们,他们都是我的客人”后,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这是一个欧洲中世纪保留下来的殿堂,宽有百来米,但长足足有两三百米,沿途陈旧但光泽依稀的武士盔甲和屹立在旁的长矛刀斧之类古代兵器,使得来到这里的人深切的感受到回到了蛮荒的过去。
而更让人压抑的是,这四周弥漫着一股突兀生巍的诡异,连抬冰棺的保镖瞻仰了这绝对古色古香的“壮观”后,膝盖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
恐怖的宁静里不是搀杂着“咯吱咯吱”的细微的声响,张嶙一直怀疑是那些铠甲彼此间的摩擦,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他盯住了一具双臂朝前平举的铠甲,当路过其身边猛然回头之际——
那铠甲的双臂却不知什么时候规规矩矩的放了下来。
“一定是幻觉。”张嶙哆嗦得擦着冷汗,紧挨着陈月来到这殿堂中央的喷水池边。
身材矮小的博士突然莫名其妙的拍拍手,只见横空里冉冉降下一个长三米、宽两米的整洁的大理石平台,无声的落在喷泉池边上。
这简直就像魔术一样的奇异!
张嶙和两个保镖愣得嘴都合不上,只有陈月屡见不鲜般含笑看着博士的举动。
“把人给我放到这上面来!”博士说完就蹲到池边,思索着用心洗手。
几人忙乱的打开冰棺,张嶙面色凝重的推开保镖,双手探入冰雾袅绕的棺内,把席冰男抱了出来,一步步的放在大理石板上。
“死的时候有没有流过血?”博士慢慢来到席冰男的身旁。
“没有,”陈月低声回答,“是死于心脏痉挛。”
“my god!”博士本来就细小的眼眶突然变得充血,只见他一下子俯身到冰男的身旁,眼光宛如扫帚一般在冰男的上上下下扫来扫去,由衷的赞美道:“这简直是上帝的杰作。。”
“你。”本来就憋着火的张嶙一见博士如此色更是火冒三丈。
冰男赤裸裸的陈列在平台上,自己对未婚妻,本来就有难以言表的歉疚;加上见其死后都不得安宁,一世冰清玉洁,暴露在如此龌龊肮脏的老头面前任期宰割,更是难过得有哭的冲动,忍不住热泪满框,哽咽得说不下去。
“少爷,”陈月见状赶忙靠过来警告道,“你冷静点,没有事的。席小姐本来对男人就有惊人的诱惑力,这很正常!”
“我警告你,”张嶙恶狠狠的低吼道,“若是他动手动脚的,我保证他给冰男陪葬!”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女性!”博士自言自语着,不经意间双手掌中闪烁出暗红的光晕,随着他巫师般在冰男上空划来划去,冰男浑身粘着的碎冰迅速的化解着,直到她左耳垂最后一颗小冰滴融化后,博士便粗鲁的用袖子擦拭着冰男的身躯。
张嶙见此情形,几乎气得要晕过去,回身一瞧,两个保镖饿狗一样的四只眼睛烙在冰男身上,二人鼻孔外的鼻血充分暴露着他们此刻的念头,张嶙更是怒发冲冠,拳打脚踢将二人撵了很远。
“博士,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陈月不好阻止张嶙的发泄,恭敬的冲博士鞠了一个躬。
博士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对于张嶙的打闹视若无睹,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漫长的半个小时后,冰男的眼皮神奇的微微动了一下——
张嶙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博士和冰男,见状如见救星一般“扑通”跪在地上,嚎叫道:“博士,你一定能救活她对不对,求求你,让她活过来,我可以。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安静点!”博士厌烦的瞟了张嶙一眼,“再这么吵闹就给我滚出去!”
张嶙眼巴巴的看着陈月,满是乞求。
陈月轻轻走来蹲在张嶙面前劝慰道:“少爷,席小姐已经死了,不会活过来了。”
张嶙绝望得一脸呆滞。
“即使。”
“即使什么?”张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陈月本来想去提眼睛的手掌。
“即使能活过来,但也不再是她本人的灵魂在操控这条生命。少爷你明白吗?”陈月和颜悦色的慢慢把张嶙搀扶起来。
“借魂还尸?”张嶙开始清醒过来,接着又仿佛透不了气似的望向空中——
冰男直挺挺的从大理石平台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又冉冉躺了下去。黑暗的殿堂里,冰男的身躯是唯一的风景线,她的面目美丽祥和,毫无尸体本有的坚硬与哀容,特别是飘逸的秀发,随着起身和躺下的姿态泛出迷人的弧线,给人一种天使临凡的圣洁。
“后悔”两个字的意义,张嶙现在是比谁都体会得深,看着圣女一样的未婚妻,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从前那些美丽的记忆中去。
“嗤——嗤——嗤——嗤嗤——”张嶙猛然被这割肉一般的声音惊醒过来,刚一抬眼向冰男望去,就见一道殷红的血光向自己的眼帘闪来!
第六章 不择手段
当张嶙想要闪开这束血光之时,已经晚了。
一股鲜血喷洒在了他的脸上,在这个坟墓一样的欧洲古代部落殿堂里,他本来就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加上心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四把匕首硬生生的从大理石平台上冒了起来,穿透了席冰男的手腕和脚腕,闪放着森森的血光与寒芒,而此刻的博士,却像狗一样在台面上舔着溅洒的血。
“给我停下!”张嶙触电般的试图爬起来,可奇怪的是手和脚一点都不听使唤,仿佛被牢牢的粘在了地上。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卡伊博士阴沉得宛如地狱的使者,“一是给我安静下来,二,就是给我滚出去!作为一个贵胄的后裔,你不觉得这么吼叫是很不礼貌的吗?”
话音刚落,只听得附近一阵“咚——咚——咚”的巨响,须臾之间,两具盔甲来到张嶙身旁,长斧前刺,直指张嶙的咽喉!
陈月一见大惊失色,忙打圆场:“教授您别生气,我马上叫他出去,解了他的禁锢好吗?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既然都这么为难,我着手起来一点情绪都没有,钱我不要了,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别别别。”陈月低三下四的陪着笑,“您老就当帮我私人的忙吧。”
说完立刻来到张嶙身边蹲下劝解道:“少爷,大局为重啊!这么血腥的场面,你还是不见的好。这个人脾气很倔的,咱们现在是求人家,受点气没关系。”
“我听你的,”张嶙气馁的回答,“叫他放我出去,我们三个。在地面等你出来。”
看着张嶙和保镖离开后,大理石平台徐徐没入了水中,冰男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池里。
博士凝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教授?”陈月预感到有问题。
卡伊博士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唇边的胡须,深沉的凝视了席冰男很久,才缓缓道来:“这个东方女子很奇特,我没办法跟她沟通。我刚才放血的目的,就是把她存留在体内的灵气逼散,不至于给我下一步的环节造成妨碍。”
陈月皱起了眉头:“可她想回来的时候怎么办?。您。能测出它大致的位置吗?”
“这很麻烦!”卡伊思索着抚摩着下颌,“不过按常理推断,她的身体被别的灵魂占据后,她回归灵界就没有凭证,她的身份就得不到认可,于是。就永远只能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徘徊流浪。”
“那也只能这样了。”
“你们中国人有一句很好的话,叫‘纸包不住火’,迟早,我们在灵界里会受到追究,”博士一脸的担忧,“当你和我的灵魂回到灵界,我们的做###被得到严厉的惩罚!”
陈月大感头痛:“教授,既然此路不通,那您还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博士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陈月,慢慢的把两只手掌举到她的眼前,合在了一起。
教堂的外面,张嶙烦闷的伫立着,但他观看教堂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敬畏,自己本来是从来不信邪的,但是今天算是尝到了苦头。
冰男的死,让他陷入了极度的哀伤与恐慌之中,可能也只有这个看似邋遢实则深不可测的老头才能化解他的厄运了。
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保镖战战兢兢的侯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容易等到陈月从教堂里走出来了,张嶙大步迎上去,因为他从陈月的神色里感到问题并非一帆风顺。
“什么都别问少爷,”陈月急匆匆的走在前头,“我们只有一百二十个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