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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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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鞭炮,就会有热闹的新

  年。过年,是普天下华人的一种情结。

  大年三十,北京热闹极了,年货市场一年比一年丰富多彩。尽管北京不允许

  在城里燃放鞭炮,但偶尔还是会有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在胡同里、在小区里响起,

  那浓浓的硫磺味儿平添了不少过年的气息。

  年,是阖家团聚的欢乐。按照我妈的意见,今天请王丽的父母来我家一起吃

  过年团圆饭。吃过早饭,王丽就回她父母家了,一是她已经几天没有见她的父母

  了,二是带她的父母过来一起过年。我没去,因为我要帮我妈准备今晚的年饭。

  上午我和我妈就开始买新鲜肉剁碎做成肉丸,再用油炸成金黄色,等待做团

  圆大杂烩用。然后就开始动手洗菜、切菜、刮鱼,红烧肉、炖鸡也很早就放在了

  炉子上。年意从厨房的锅中随着肉香袅袅升腾越来越浓郁。

  中午,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等下午上锅烹炒了。于是我妈回屋稍作休息,

  而我趁这个空余时间上网查看邮件,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动电脑了。

  当一大堆邮件出现在邮箱里的时候,《南洋风》显得格外的耀眼。

  子昊,你好吗?

  你离开新加坡都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感到过日子过得这么缓慢。我有时在

  想,虽然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牵扯,我也是于人为妻的人了,但在我的心中却

  一如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走多远?

  我知道自己应该忘记过去。但一听到与你相关的消息,或是路过原来我们一

  起去过的地方,穿着我们一起买的衣服……太多太多的记忆让我无法不想起你,

  一想起就会心如刀割。我们有太多的过去,有太多的回忆,守着你的回忆竟是如

  此的心碎!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特别害怕过节。也许是因为你我

  遭遇了这样一段劫难之后,如今一切都变得黯淡,去年今天我还在你怀里撒娇,

  还可以牵着你的手为所欲为。但如今,物事人非,惟有把自己的心埋葬,惟有让

  自己不再有思想,不定哪一天就是我的命脉停止跳动的那天!

  上苍真的是很能捉弄人,不爱的人还可以捆在一起,而相爱的人却要天各一

  方。从此各自精彩,各自曲折!苍天若能知人意,爱为黄金苦做舟!我多想回到

  过去的时光,能够在黑夜里看着你熟睡的脸庞,能够窝在你的怀里。我知道这完

  全是不可能了,但是,在新加坡这个地方,毕竟有我们太多的爱的见证!

  我现在在给你写信,我的眼中充满了酸涩的泪水,是心痛还是后悔我自己也

  不得知道。我发觉离开了你是对自己的折磨,我这样犯贱的想念你的好,你的笑

  容,你的气味,甚至是你的体温,我不可原谅的珍惜我们共同的任何东西,甚至

  不自觉的出现在你经常出现的地方,希望能够巧遇你,可都没有任何帮助。

  内心的自责以及对你的想念,把我的思绪都深深的淹没了,我真的不明白为

  什么想见你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我想到了放纵自己,想到用酒精麻醉了我的身

  体,有时我会情不自禁的忍着泪水跑向海边,伸开了双臂,我跑向了你那安全的

  港湾,渴望你那久违的怀抱。

  然而好像夕阳一样的爱情注定只有陷落,理解了,包容了也深深的眷念着,

  现在想起我们手拉手看夕阳的情景,发觉它还是那样的凄迷美丽。

  我们不会在一起了,只有看着彼此慢慢老去。誓言,承诺,约定。它们比烟

  花寂寞,比云雾飘渺,比风离散。可我还是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即使什么都没

  有握住。

  新加坡又下雨了!雨落下,打湿了城市里每一盏街灯。整座城市陷入一种光

  与影交错的凄凉……

  雨停了,城市仿佛繁嚣落尽,而我心何处是归?

  想你的静于新加坡

  看了陈静的信,我心情沉重。我扪心自问:“静,你究竟是上帝派来惩罚我

  的魔鬼,还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声,接着是王丽那清脆的笑声和噪杂的脚步声。我知道那

  是王丽带着她的父母来了。我急忙关上电脑,走出去迎接。

  今天王少华穿戴得特别整齐,深蓝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衫,配着紫红色的领

  带,显得俊秀挺拔,温文尔雅;王丽的妈看来也是修饰了一番,紫色的旗袍,上

  面还点缀着细花,头发也挽了起来在后面梳成了发髻,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哎哟,真是过年了,看你们打扮得多漂亮!”我妈迎过来不住的夸奖。

  “都是小丽这孩子,非给我整成这样。”王丽的妈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多好啊,我儿子就没有这种孝心。”我妈抱怨道。

  “妈,这是您的。”王丽把一件衣服递给我妈。

  “什么呀?”我妈疑惑地问道。

  “您过年的新衣,也是件旗袍,您试试吧。”王丽说着走过去帮我妈把旗袍

  从包装盒里拿了出来。

  “不不不,我哪能穿这个呀?”我妈极力推辞。

  “大姐,您就试试吧,我看您的身材一定合适,再说,这也是孩子们的心意

  啊。”王少华在一旁鼓励说。

  “妈,您为什么就不能穿,我看您穿起来比年轻人还好看。”我说。

  “就是啊!”王丽说着便扶着我妈向她的房间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穿着旗袍出来了。头发也挽成了发髻。我第一次看到我

  妈竟是这么的美,也许是从小看惯了我妈那一身宽大的军服,从来没有注意到她

  还有这么标致的身段。只见她眼睛里笑意盎然,睫毛湿漉漉的,嘴角噙着一丝深

  杳的微笑,这表情让我明白她多年的孤独和幽怨今天终于舒展了。

  我仿佛突然觉得我妈是一个冷香端凝,丰腴盈润的女人,我在想我妈年轻的

  时候一定也是个光鲜亮眼,妩媚动人的女子。旗袍果真是适合东方女子的体态,

  它可以使你穿出纤细动人的韵致,即使是年纪略大,略显发胖的女性穿着,也仍

  然一派优雅福泰。

  在形式上,旗袍虽然拘谨而保守,却正因为它的秘实,才使得内在暗蕴的性

  感,随着腰肢款摆,步履轻移,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人心。

  难怪外国人被旗袍的美艳迷得如痴如醉,因为旗袍已经成为最能体现中国女

  性美的服装,那种东方的美、东方的神韵,已令人叹为观止。

  旗袍在这里,已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服装而成为一种象征,成为一种经典,

  答案也正在这里。

  旗袍的美是一种典雅而高贵的美,这种由旗袍内涵决定了穿着者的文化和品

  位,这不仅仅表现在对身体的要求上,同时也表现在对穿着者内涵及气质的表现

  上。

  正因为我妈的素质才使她穿出了旗袍的风范。旗袍的美是一种距离的美,一

  种静止的典雅美。

  “太棒了!”王少华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于是我们都为我妈喝采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甭拿我开心了,我得去脱了该开始做年饭了。”我妈边

  说边扭身就要往屋里走去。

  这时,王丽走上来拦住了我妈,说道:“妈,您就穿着吧,不用脱了,今天

  的年饭由我来做,子昊担任助手,您放心,保证按质按量,八菜一汤,照您的计

  划。”王丽显得胸有成竹,似乎早有准备。

  “那哪儿行啊?不行,不行!”我妈拒绝。

  “妈,怎么不行,您不知道,小丽可会做菜了,您就放心吧!”我说。

  “是啊,大姐,就叫孩子们尽尽孝心,来,坐这儿,咱们聊聊天,也吃一次

  现成饭。”王少华站起来把我妈拉到沙发上。

  “是啊,过年了,咱们也享受享受。”王丽的妈也劝我妈。

  “那倒也是,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再大,也总觉得他们还是个孩子。”我妈

  说。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他们总是有操不完的心”王少华说。

  我给他们打开了电视,王丽端上了沏好的茶水,又摆上了过年的零食,于是

  我和王丽就到厨房开始忙活了。

  据说在吃年饭之前,要放一串鞭炮,我们两家都是规矩人,不想违背禁令,

  但远处已经鞭炮声此起彼伏,年意在“劈劈、叭叭”中奏响。

  王丽果然身手不凡,荤菜素菜样样行,最后一道菜是清蒸鲑鱼,象征“年年

  有余”。火候,时间,咸淡,色泽她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八菜一汤做好了,满满的摆了一桌。我妈直夸王丽聪明能干,看得出王丽内

  心也沾沾自喜。八菜一汤做好了,满满的摆了一桌。我妈直夸奖王丽聪明能干,

  看得出王丽内心也沾沾自喜。

  除夕团圆饭开始了。自然是先喝酒了,今天王丽格外主动,俨然是这个家的

  女主人,倒酒,夹菜,说笑话,她把气氛搞得很活跃。我妈被她哄得嘴都合不拢

  了。这天可说是她一年中最快乐的一天,也许这就是天伦之乐。

  相比之下,我倒显得有些沉闷,我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陈静,过年了,她在新

  加坡过得好吗?

  “子昊,你的故事多,你也给大家说一个笑话吧。”王丽白皙的脸上泛着红

  晕,兴高采烈地对我说。

  “我那些笑话只能咱俩说,那能说给长辈啊。”我故弄玄虚。

  “这小俩口还有秘密呀!”我妈也开了句玩笑,之后大家一通欢笑。

  “那你就说一个老少咸宜的吧!”王丽又催我。

  “那就说个谜语?”我问王丽。

  “得了,你可别再说那种我妈戴眼镜的谜语了。”王丽急忙接着说道。

  “什么?你们把我也扯上了?”王丽的妈一脸的诧异。

  这时只见王丽赶紧把嘴凑在她妈的耳朵上咕嘟着什么,我想她一定是在解释

  我那天说的那个谜语。她妈认真地听了之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乐呀?”我妈扭头问王丽的妈。

  王丽的妈又在我妈的耳边咕嘟起来,我妈也乐了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好笑?”王少华也好奇了。

  “这事儿啊,可不能告诉你!”王丽的妈对王少华揶揄的说道。

  “嘿!就跟我保密了,子昊,你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王少华似乎要急

  了。

  “爸,是黄段子啦。”王丽赶忙解释。

  “好啊,子昊,你都敢把你丈母娘也编进黄段子里去了!”王少华微笑着对

  我说道。

  “爸,您可别想歪了,我们可没有那么恶。”王丽嗔怪道。

  这时,我也忍不住的笑了,接着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年饭吃完了,春节联欢晚会也开始了,那是除夕夜中国人所盼望的节目。王

  少华酒没喝完就跑到了电视机前,随后我妈和王丽的妈也都过去了。只有王丽任

  劳任怨地收拾着餐桌上的残羹冷炙,并且还给每个人倒水沏茶。

  除夕夜,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我们在北京便正式辞旧迎新过年了。在这一

  迎春接福的庄严时刻,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在远近的胡同和楼房间炸响,响得张扬

  热烈,营造了一派非凡热闹的景象。

  春节联欢晚会也结束了,王丽的父母打车回了他们的家。我妈也许感觉疲倦

  了,也洗了睡觉去了。

  王丽似乎还是神采奕奕,精神头儿十足。她洗完澡之后,把一盆百合拿进卧

  室,放到梳妆台上,然后开始换衣服。只见她打开衣橱,习惯性地抓起常穿的那

  件白色睡裙,突然又松开手,拿出了另外一件淡紫色的睡裙。这一件,是我为她

  买的,她觉得太艳了,几乎没有穿过,也许她觉得今晚穿上应该最合适。

  她换好了衣服,然后照着镜子梳理头发。我看到镜子里她的脸,她好象在努

  力把眼睛睁大一点,尽量露出点天真的样子。她在睡前还稍稍化了点妆,再用了

  点香水。

  我显然觉察到了她的变化,我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

  到床上,接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吻她,然后慢慢伸手解开她的睡裙,退下她

  的内裤。

  我今天不怎么兴奋,有些犹犹豫豫。但王丽却在努力引诱着我,渐渐地,我

  开始放肆地喘息,开始爆发了。她也让来自身体隐秘之处的快感尽情地冲击她的

  喉咙,发出许久没有过的畅快的呻吟。

  王丽尽量挺起她的腰肢,让我可以插得更深一些。“哦,来了,好,再来,

  还不够,再来……”王丽在低声的呐喊,我觉得全身仿佛都在融化,我开始觉得

  有些窒息,“啊,高潮就要来了!”王丽已经完全放开,我喉咙里发出闷雷般的

  喘息,我马上就要开始致命的抽搐。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已经来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我的呼吸被阻止了,似乎不是由于

  快感,而是由于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我努力挣扎着喘气,同时睁开眼睛,却看见

  在王丽的背上,趴着一个女人,狠狠地盯着我,她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嘴

  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好象在诅咒,这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睡裙,正是我给王丽买

  的那一件!

  我大叫着推开那个女人,王丽则像梦游一般应声而倒,那个要杀我的女人飘

  走了,飘到了梳妆台的旁边,冷冷地盯着我。我看见梳妆台上那盆百合变成了红

  玫瑰,而王丽身上穿的,也变成了白色的睡裙!

  我惊醒了。王丽仍然安静地睡在我身边,一只手正好搭在我的咽喉,她依然

  穿着淡紫色的睡裙。

  我再也无法入睡。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梦魇呢?莫非,她要掐死我?但她又

  是谁呢?是陈静?是英子?是平儿?还是小雪?

  东方终于出现了一抹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站在盥洗

  间的镜子前,慢慢地拾掇着。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红红的,眼角好象忽

  然长出了一条条细小的皱纹,满脸的颓废。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然后自嘲

  地对自己说:“算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王丽还没有起床,也

  许她昨天太累了。

  我想,此时此刻我向王丽做任何的表白都会苍白无力,时间才是治疗内心伤

  痛的最好良药。以后只要自己稍微施展些柔情战术,她总能理解我的。

  春节过完了,生活慢慢回归平静。我跟王丽也该回新加坡了。

  机场永远是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最佳场景。那天王少华借了朋友一辆车,当

  时下着漫天大雪,整条机场高速公路行进缓慢,北京的夜景在我眼中从没如此美

  丽。等我跟王丽走进机场大厅的隔离区时,我看到我妈在不住地擦拭着脸上的泪

  水。王丽的父母也哭了。

  每次离开家的时候,觉得心都在泣血、举步为艰。从来不敢把这种软弱告诉

  我妈,不是怕她笑我,而是怕勾出她的伤感。

  因为我最怕看到我妈的愁容,那会让我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消弭于无形。也

  许我成不了英雄,因为堪不破那儿女情长。

  雨落南洋88

  作者:我意王

  (八十八)

  我和王丽乘坐的南航cz356班机到达新加坡樟宜机场的时候是拂晓。天还没

  有亮透,机场上的灯光还在疲倦地照射着寂寥而空旷的跑道。有云在灰黑的天空

  里穿行,形状显得诡异。

  我们从机舱里走出来,王丽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身体也亲密地与我紧靠在

  一起。

  “这世界还真小!”王丽突然说道。

  “怎么讲?”我问她。

  “好象刚才还是冰天雪地,睡醒一觉,就变成炎炎暑天了。”

  “怎么?不习惯了?”

  “干嘛不习惯,我特习惯!”

  “你好象挺高兴?”

  “当然,我当然高兴,以往回来,我都是孤伶伶一个人,现在不同了,我现

  在有伴儿了,嗯,结婚的感觉真好!”王丽说完,亲昵地将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办完了入境手续,取了行李,从机场大厅里走出来,立即感到一股闷热

  逼仄的气息。只见天色阴沉,没有湛蓝的天,也没有风。只是那样浓云密布着,

  迷惶地压下来。

  我和王丽上了出租车,车里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强劲的冷气使车子内外

  的温差很大,窗玻璃上很快腾起了一层厚厚的水汽。隔窗相望,公路沿线的景致,

  全都模糊着,好像雾里看花,令人辨不清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到了“家”,兀地想起这儿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心里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我把所有的窗子打开,让屋里那闷热的潮气吹散。这时,我倚窗而立,看到天空

  的乌云在快速地涌动,时而会露出一隅如洗的碧蓝。只是一角,似乎是小心地挤

  出来的,在那方寸之地,仿佛在述说一点点哀伤过后的欣喜。

  “子昊,你今天上班吗?”王丽在我的背后问道。

  “上啊,你呢?”我又问她。

  “我明天才去,今天在家好好把房间打扫打扫。”

  “不必认真打扫了,反正我们很快就得搬了。”

  “我知道,那你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准备上班的衣服。”王丽走进了我的

  卧室,而我却感到有些失落,不是为了这房子,也不是因为又离开了北京的家,

  只是看到这屋里的一切,总是让我回忆起许多的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我用浴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猛抬头,看到王丽正

  在忙活地擦拭着厅里的家具和电视上的灰尘,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我上班穿的长

  袖白衬衫,雪白丰腴的腿露在外面,透过那宽大而且有些透明的衬衫,可以看到

  她那诱人的身体曲线,她腰肢纤细,胸部高挺,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显出一种成

  熟的娇媚……

  我猝然愣住了,好熟悉的情景,我在什么时候见过,至今还清晰地印在脑际。

  我记起来了,那是陈静,陈静就曾经穿着我的衬衫在这个屋里干活儿……

  王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边继续擦着一边扭头笑着说:“你这件衬衣该洗

  了,所以我就穿上它干活儿了,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什么,现在我的一切不也是你的了吗?”我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干活儿悠着点,别累着,刚回来,注意点休息。”

  “没事儿,我没有那么娇气,你快穿衣服吧,都放在床上了。”

  我穿好衣服,背上电脑,正匆匆准备开门出去。

  “子昊。”王丽喊了我一声。

  “嗯?干吗?”我问她。

  王丽走到我身边,她把脸伸过来,眼睛微闭,下颏轻扬,小嘴儿稍翘,一脸

  的柔情蜜意。于是,我把嘴唇贴在她的嘴上轻轻一吻。

  “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王丽笑盈盈地对我说。

  我点头,正要开门。

  “哦,对了,向筱怡问好!”王丽又加了一句。

  我又点头,但是我的心里却轻轻颤悠了一下,王丽的确是太细腻了,我明白

  她的用意,她知道我跟筱怡的关系很密切。

  这时,我拉开门,正要迈步走出家门。

  “还有,今天我在家做饭,晚上回来吃饭,喔?”王丽又说。

  “好,我走了。”我走了出来。

  “拜拜!”王丽站在门口,一手扶在门上,一手向我挥着。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总感到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思绪,或许是这次离开公司的

  时间太长了,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还来不及静下来好好去整理

  一下,就又该开始忙碌了。

  从车里望出去,天空中还是布满了云,而且云分两层。上面是厚厚的灰白,

  浓密地卷在一起,朵朵聚积,犹如凑成了透不过气的铁皮。下面一层是流泻的纱,

  轻薄地飘着。仿佛就在你的眼前,触手可及。但要真的伸出手,恐怕什么也抓不

  住。

  或许美好的东西总是这样,既诱惑又靠近,却不能拥有。这使我想起筱怡,

  想起马上就要见到她,想起我该如何告诉她我结婚的现实。

  车子驶过薛尔丝桥的时候,桥下那涌动的海水映入眼帘,水很蓝,一望无际,

  连着远处的天边。人世间的事儿,就像这天,这水。它激起人的贪婪之心,然后

  它们嘲笑着跑开了。那水,先是葱翠、再往远是碧绿,然后渐渐地蓝起来,幽深

  而旷远。像海,但涌不起跌宕的浪。好比有些人的一生,也是如此悠远清澈,或

  者广袤深邃,却不能像海一样,奔腾着流泻千里万里……

  我一到公司,立即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林子昊,你可回来了!”

  “子昊啊,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可闷死了!”“这下好了,你一回来,好象

  这办公室也感觉亮堂了!”“怎么,又有什么新段子,给我们说说!”。人们一

  看到我,就纷纷从办公桌的座位上跑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在一阵喧嚣之后,办公室恢复了平静,我也开始去处理不在时所遗留的工作。

  当我正伏案聚精会神地工作时,桌面上一部精致而小巧的手机在一只修长而

  白皙的纤手推动下,慢慢移到了我的眼前,这时,我缓缓地抬起头来,是筱怡微

  笑着站在我的办公桌前。

  “给你的,你的旧手机已经按照你在北京时的指示停机了。这部手机的服务

  已经接通,号码保持不变。”筱怡的话语就像她现在的模样,干净利落,韵致优

  雅。

  “谢谢你,筱怡,多少钱?”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摆弄着,然后问她。

  “送给你的,不要钱,至于回报,你就看着办吧!”晓怡说完嘴角微微一翘

  笑了。

  “那我请你吃饭。”我说。

  “好啊,今天晚上?”筱怡显得很欣喜的样子。

  我顿了一下,感到脸上有抽搐的感觉,急忙说:“中午吧,还是那家法国餐

  厅,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ok,那就中午见。”筱怡又回到了她的办公桌。

  我望着筱怡的背影,我的心里很乱,我在刻意地压抑我心中的情感,我在对

  我说,我已经是已婚的男人了,我身上有责任,我得为王丽负责……

  事情太多了,一埋头做事就忘记了时间,直到筱怡走过来叫我,我才知道午

  餐时间到了。

  我和筱怡走出公司的大楼,才知道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街上有零乱的落蕊,

  满眼的残红冷绿。太阳明晃晃的在头顶炫耀,街边的棕榈树还在溅起叮咚的水珠,

  如露珠般晶莹,易散。多么贴切的景致,如我此刻的心事,有晴朗,有歉意,还

  有感伤。对岸的花朵曾经艳丽的在我眼前开放,我低眉颔首间她仍然光彩焕发,

  灼灼动人。我总觉得她永远都不会萎谢,永远是那么美艳欲滴。

  而我,已没有资格去摘那一朵艳丽的花朵,在我看来,可惜没绽放多久就先

  自凋落了,也许是我的哀愁太多,伤了花脆弱的根。她敌不过时间的等待、距离

  的疏远,阑珊的破碎了。望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那单薄的花,曾经的人影憧憧,

  曾经的芳草萋萋,曾经的喁喁情话,曾经的地老天荒,左不过这竟是幻梦一场。

  到了那家法国餐厅,我们分别点了菜,等候着。

  “我的礼物?”筱怡把一只手伸过来,张开着。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有这么要礼物的吗?”我笑了,带着揶揄的口气说道。

  “有啊,这不就是嘛!”筱怡跟我从不客气,显出一种聪明而俏皮的神情。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锦盒来。筱怡奇怪地看看我。我笑笑:“一枚图

  章罢了。”然后交给她。

  筱怡接过去,在手上反复把玩着,不忍释手:“许筱怡印,太棒了!这么精

  致?你刻的?”

  “我哪会刻?请人刻的,你不是喜欢书法吗?写书法就要有自己的图章,所

  以我就给你刻了一个,怎么,喜欢吗?”我说道。

  “太喜欢了,谢谢你,子昊。”

  “谢什么,来,试一个。”我从口袋里拿出我准备好的一张宣纸,展开平铺

  在餐桌上,又拿出朱砂放在旁边。

  筱怡小心翼翼地拿着图章,饱蘸了浓浓朱砂,在宣纸上重重一按。

  筱怡按下之后,慢慢地提起图章。她几乎倒抽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

  只见“许筱怡印”四个稳重圆熟的篆字,血滴滴地凝在纸上,简直像是一刀

  一刀地刻在了纸的肌肤上。

  “好美呀!”筱怡叫了起来,“我一定要好好珍藏。”说着细心地将图章收

  放在锦盒里,然后望着我说:“好了,该给我说说你这一圈儿的收获,见识不少

  吧!”

  我先是犹豫,然后简短扼要地说了一下美国和中国的情况,我讲了美国科技

  的先进和中国经济的发展,其间,我加了一些小故事和笑话,筱怡听后高兴地手

  舞足蹈。

  吃完了午餐,我们又坐到外面叫了咖啡。外面可以抽烟,筱怡一边喝着咖啡

  一边又在欣赏那一枚玉石图章。我抽着烟看着,只见那透明的青石上游移着缕缕

  红丝,如洁白肌肤上浮现的条条血痕,不似一般玉石的温润,倒有杜宇啼血般的

  凄艳清冷。

  我的心一阵紧缩,我在想,生活在如今这个世态炎凉、拥挤嘈杂的世界里,

  难得有这样一个绝顶智慧、心有灵犀懂你的女人?

  在这份恬静和静谧的时刻。望着这样的一个女孩,那也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美

  妙享受。她好象一本寓义深刻的书,当你一页一页仔细阅读它时,才恍悟世上有

  些话语根本不需要说,有些问题也许没必要问,一如静静的海面,静静的天空,

  静静地回忆。她就似一幅清隽淡雅的禅宗国画,当你一点一点去欣赏它时,会感

  到画上的那种灵秀,那种飘逸,正丝丝变成些许莫名的兴奋在不经意间慢慢充盈

  着你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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