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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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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再次被现实无情的击醒,我拖着疲惫的身心离开了她家的楼下。
笛声在耳后慢慢减弱,最后终于无声了。我不敢贸然去见她,我再次回到了那无人而冷清的街道,继续着漫无目地的彷徨。
乌云再次蔓延开来,没多久,天上下起了大雨,雨水疯狂地打在我的脸上,而我却丝毫没有感觉。
突然间,一个人撑着把紫色的雨伞出现在我面前,我诧异,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真的吗?我赶紧用力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这是否是真的。没错,这一切是真的,我呆立在那里,就这样看着她。
她见到我的狼狈样,眼圈红了,泪含在她的眼里,然后慢慢流下。我们仍旧这样对视着,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凌晨的钟声敲响了,混厚的钟声在雨幕中回荡。也深深地击打着我们的心。
只见陈静抛开手中的雨伞,打破了这个僵局,向我奔来,我身子猛地一震,她已经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也回过神来,伸出双臂把她牢牢搂在怀里。就像以前曾无数次的拥抱,但现在却是那么生疏,那么不自然。泪在这时再次夺眶而出,泪水混和着雨水,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虽然我的全身被淋湿了,但我却感到格外的温暖,因为我再次拥有了她。我们就这样热烈的在雨中拥抱着。
爱,真正的爱,在这清晨南洋的雨中延续。
人生太短暂了,没有时间去后悔。生命很脆弱,又怎么舍得让它平淡平庸平凡,怎么可以不用心把每个生活细节演绎到极致的精美和精彩?
每一个生命都是奇迹。活着本身就该感激。每一种相逢都是缘分,有缘就理当珍惜、珍爱、珍重。
“我们上车吧,”我激动地说道,伸手抹了一下脸上那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去哪儿?”陈静也是一脸的雨水和泪水,仰脸看着我,问。
“回家。”我说。
“哪个家?”陈静疑惑。
“去我家。”我说。
“不,”陈静摇头。
“那去哪儿?”我问。
“不知道!”陈静再次摇头回答。
“先上车吧,这样你会生病的。”我说着拥着陈静向我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把陈静扶进车,然后,我发动了引擎,汽车行驶在茫茫的雨雾中。
车在行进,我们望着车前的雨幕,静静地。那是一段奇异的时间,带着暧昧的气息和安慰。也许是因为同样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心灵,同样寂寞,所以同样有温度。
虽然没有语言,但我却能清晰感觉到,我们的灵魂里,有太多相似的东西。
自始至终,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是不需要语言就可以感悟的。
当车穿过斯蒂文路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家酒店。于是我开车驶进酒店的底层停车场。
“这是哪儿?”陈静不解地问道。
“酒店。”我说。
“干嘛?”陈静似乎领会到什么,问道。
“休息呀。”我说。
我们下了车,径直走向接待柜台。
我办好了入住手续,陈静手挽着我的胳膊向电梯走去,在电梯上,我看她,她也看我,只见她对我嫣然一笑,笑容依旧妩媚动人。
到了房间,我让她把衣服脱掉,换上酒店的浴袍,好把湿衣服拿去让酒店的服务员烘干。
一开始陈静坚持不肯,显得扭捏而矜持。
“这样会出问题的,知道吗?你忘了上一次你发烧的事儿了?”我劝说她。
陈静犹豫了一下,然后进了卫生间,说:“不许进来喔!”然后关上了门。
陈静换上了浴袍出来了,我也换了衣服,然后叫了酒店的服务员。
我和她穿着浴袍躺在同一张床上。我听着她的呼吸,闻着她的体香,心中欲望高涨起来。我知道我翻一个身就可以压在她的身上,但是我不敢。
我紧紧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感觉她的手一如她的生命一样冰冷。如果只是简单的一只手,我可以用体温让它温暖,但是一个冰冷的生命呢?我又要用什么让她温暖?
我叹了一口气,说:“静,你知道我是多么担心你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她似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
“那为什么昨晚就突然消失了?”我问。
陈静沉默了。
冰冷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身旁的她在想什么呢?“来,你也尽情地射一次!”我的耳畔回想着这一句话,她真的还爱我吗?我睁着眼睛,想看穿她的生命。
突然,她扑到我的身上,仿佛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紧紧抱住我的头,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了寂寥的夜空:“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上你!”
久久,我们两个人都没动,一股情意潺潺流泄着。我的心涌起悸动,内心泛起一股愧疚,荡漾成圈圈的涟漪,愈扩愈大,盈满了我整个心……
就在这一瞬,那曾经的爱情,那深深怅惘的回忆,在心中闪过,刺痛。我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落寞的眼神里,透着伤痛和爱怜。
我转过身子,用手轻轻地滑过她的脊背,柔柔地,想抚去她的伤痛。她被感动了,再次抱紧我。我的舌头从她的面颊轻轻地滑向耳朵,贴在了她的嘴唇上。陈静激动地回应着。
这是怎样的一个吻!它是那么醇厚绵长、回肠荡气、意味深长。它将尘世间的悲哀怨怒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两颗燃烧的心,只愿此生此世不再分离。
火焰烧得我不由得褪去裹在她身上的那层浴袍。此时,陈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认真地说道:“不,我们不能,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欢愉,而造成更多人的痛苦!”
而我却楞住了,我看到她的身上有一块块的瘀青,在她那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你怎么了?许耀明打你了?”我惊讶,立刻想到那个畜生。
陈静再次沉默了。
下雨天的清晨有一点点的寒意了,我把手放在自己身上焐暖了,再来握住她那冰凉的小手。陈静看到我这个动作,她流泪了。
“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静静地把头靠在我的肩头,我的怀抱缠绕着她。
“告诉我,是不是他打你了?”我又问道。
窗外,落寞的早晨,细雨纷飞,陈静眼里的泪水悄悄的,悄悄的顺着脸颊,又一次冰凉冰凉的流了下来……
“昨晚,他突然回来了。因为我们在网上聊天,当时我太专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竟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们的聊天纪录都被他看到了。然后就是争吵,他最后动手打了我。”陈静哽咽着。
“后来呢?”
“后来他就摔门又出去了。一宿也没回来。”
“这家伙太混蛋了,我不会饶他!”我愤然。
“算了,我们也不对。”
“但不能打人啊!”我很激动。
“其实,我并不想你背叛你的婚姻,我知道任何一个人既然选择了婚姻就是选择了一生的责任,任何的背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陈静说。
“不,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不想你受到伤害,就开始祈祷着你的平安和幸福,哪怕让我承担所有的苦痛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我说。
“子昊,不必再说这些你认为对所有女人都有杀伤力的话了。而且,我也不愿意看着你为了追求这样的爱情,放弃你固有的家庭责任;更不忍心王丽再受到伤害。人生苦短,我们不要再去折腾,好吗?我们还能经历几翻的浪来潮涌?”陈静幽幽地叹息。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记得有人就曾经说过:你所渴望的,不必去顾虑世俗的约束,世人的眼光,不让理由和困难缠绕自己,如果那真是你所渴望的,就要勇敢的去追求。”我说。
“我知道有时候,我们只是想像一只风筝一样自由的飞,可是我们却都忘了牵着我们的线原来一直在别人的手里。我们可以行走吗?可以逃跑吗?算了,好吗?那么我们同时转身,好吗?”陈静轻轻地说着。
我一时无语,我看着她的眼睛,女人的眼神,可能如春水荡漾,勾人魂魄,也可能犹如秋水一般,深邃宁静,似有万千故事欲说还休。很多时候,你可能忘记了一个女人的模样,但永远忘不了她铭刻在你灵魂深处秋水深潭般的眼神。
“昨日的幸福已成为一种痕迹。两人能携手走完整人生固然美好,可陪上了一段也应心存感激了。”陈静接着说。
“静,对不起,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但是,这次……”
“但是,这次我的心情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沉重,我很平静。因为我学会了爱情。曾经以为自己的爱情能够长久,曾经以为真心的付出就能够换来幸福。其实错了,爱情给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背叛,无情的背叛!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转眼陌路。留下的是残缺不全的记忆和心痛。”
每当她停顿下来时,我能看到她脸上附着的痛苦。我感到心如刀割。
“静,听我说,我知道,这些都无形中给我们自己安了一付枷锁,象一根根藤条把自己缠绕起来,慢慢窒息在自己编织的网中,而不知何时才能破茧而出,让我们都做一次真实的自我。”我说。
“那我们怎么办?”陈静幽怨的眼神望着我。
“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跟你不同,我要跟你好,我就要跟许耀明离婚,我做不了昧良心的事情。”
“我不管,我要你,我现在就要要你。”
生命在这个时刻,我完全不在乎尘世那些老掉牙的规矩和无聊的君子之道。
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主动的,尽管我知道她也想要。她那样安静的躺在我的身边,看见她那迷人的脸,就忍不住吻她……
“静,请别怪我!我真的很爱你!”我说完便火山爆发式的亲吻她。
我除去她身上的浴袍,我们紧紧地拥抱着。拥抱着那个迷茫的炽热的充满诱惑的神秘地方。
“子昊,不要吻了,太扎。”陈静微蹙眉头,轻轻说道。
“对不起,今天没刮胡子。”我说。
于是,我就进入了她的身体。
“噢……”陈静叫了一声,那是种被充盈的幸福感觉。
我有力地撞击着,眩晕,飞翔,巨大的快乐和幸福。
我们都恍惚走入了太虚幻境之中,惊悸、抖颤,欢愉、舒心犹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幸福的我们。
经过一场暴风雨般的洗劫。我们在混混沌沌的黎明中探索和挣扎。我们一起欢愉、窃喜,一起害怕、恐惧,一切紧张、颤抖都随风雨而去。
最后,我们的灵魂饥渴和肉体欲望得到了满足,酣畅淋漓。心底里真有种久别胜新婚的意味。
那燃烧在体内的欲火能烧焦人的意志和心灵的平衡。惟有得到满足,才会觉得天蓝水阔,树绿花艳,否则整个世界都会暗淡无光……
日与月,光与影。清晨的露珠与傍晚的暮霭,它们都在我们的心灵里悄然的滑过。无论是生命的快乐、悲凉,当心在欣喜或疲惫过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世界的喧嚣与尘世的烦恼都在激情中隐去。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容易亲近,人生仍然是这么的美好。
雨落南洋99
作者:myhome015
雨落南洋(九十九)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一种重重的心事,总是盯着日升月落,数着时间流转。
在这段时间,陈静不断生病,我的心总是提着,飘忽不定,心神不安。
下班之前,我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里她咳个不停。在我的追问下,她才告诉我为了省钱,没有去看医生,没有吃药,也没有按时吃饭……
我为陈静感到心疼,感到心酸,我几乎是要哭出来似的在电话里嚷道:“怎么能拿生命开玩笑啊,你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你妈,为我,你要好好活着!”
她却笑着说:“没事儿。挺一挺就过去了。只要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我放下电话,立刻要给她送钱去,不管她敢要不敢要。我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我命令她要去看病,命令她好好吃饭。
但是她又打来电话说:“子昊,你千万别来,千万别给我钱,许耀明神出鬼没,随时都会出现。”
“我不怕他,我正要找他呢,上次他打你的事儿我还没有跟他算帐。”我回答的很坚决。
“不行,真的不行,你别管我,你也要考虑考虑你自己,考虑考虑王丽。”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等我,我带你去看病。”
“不不,我看过病了,不信,你会看见我胳膊上还有吊针留下的小孔。”
我说:“那好。那我现在带你去吃饭。”
就在我等她的回话时,陈静在电话里慌慌张张地说道:“先不说了,有人来了!”
之后,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盲音。
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念的,有些事情心甘情愿,有些事情却一直无能为力。身在咫尺,却如隔天涯。我知道我和她今天都依然苦守着这份难堪。直到今天,我却还做着我和她在一起的梦,我还幻想着那美好的,我们曾经一起共度的快乐。曾几何时,我也有一颗骄傲非常的心!可是失去她的同时我也失去了我的那份傲气和洒脱。
我知道,她爱我,是真的爱我!我仍然还有一颗不想醒来的自己编织的美丽幻想。我的心依然被她占据。人们都说其实放弃也是一种美丽,我也跟小雪说过同样的话,但真正到了自己的头上,那又是谈何容易?
想起陈静说过的话,“爱上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他,因为他必须爱他已拥有的。”我知道陈静是为了王丽,她隐忍着自己的情感,折磨着自己的身体。
就在我还在发楞的时候,琳达打来电话,说在东海岸有一套房子要出租,问我要不要明天去看看?我突然想起平儿来新加坡的事儿,昨天她还来电话问房子租好没有?于是我立即告诉琳达,我现在马上就看。
“不行啊,我已经回家了。”琳达在电话中说。
“回家也可以出来呀,况且现在还早。”我坚持说道。
“我不是不想出去,我是不方便呀,今天我的车送去修理了。”
“那我开车去接你。”我说。
“那好,那我在家等你。”
我开车到了琳达的楼下,我打电话告诉她我到了,让她下来。
“你先上来吧,时间还早。”琳达在电话里说道。我看了看手表,还不到晚上七点。于是我按照她给我的地址上了楼。
我按了门铃,琳达开了门,我一踏进她家的大门,就感到一种迷离的气息。
琳达的家里,是中式风格和欧洲式的简约相结合的布置,显得和谐相处,优雅浪漫。也许这正是新加坡的潮流,东西方文化融为一体,并非刻意,却浑然天成。
两只可能是从荷兰村买来的中式储物箱,前面却安详地卧着一只嫩黄色的沙发;墙上是一幅精致的中国字画,下方是新潮的环绕式音响。
琳达爱干净,家里打扫得纤尘不染。夜晚来临,灯光从四面八方射来,飘逸的白纱帘在晚风中飘荡。房间里弥漫着迷离的气息,加上正在播放的音乐,琳达从贴满留言和照片的黄色冰箱里拿出瓶啤酒,我突然觉得这里好象是“爱俪丝”酒吧。
“不愧是酒吧的老板,家里都这么浪漫。”我说。
“怎么?你喜欢?”琳达把一杯啤酒递给我。
“谢谢。”我说:“喜欢,可惜我没这福气。”
“得了,你知足吧,谁有你这么优越的条件,体面的工作,漂亮的老婆,又有那么高的工资,恐怕本地人像你这样儿的都不多。”
“是啊,可这人就是永远不能满足啊!”
“你还想怎么着啊?”
“我也不想怎么着,只是总感到郁闷得很。”
“行了,林先生,我都羡慕死你了,你还有什么郁闷?你先坐一会儿,我洗个澡,然后咱们就走,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了,浑身都是汗。”
“好吧!”
琳达去了卫生间,我喝了几口啤酒,便走到窗前。突然发现天上挂着一轮圆月,月亮很大很亮,天空无云,月光清冷,夜空一片暗蓝。
月亮柔和,不似阳光那火辣辣的热情,眩人眼目,逼得人不敢直视。月色如水,可近观远望,无论抬头观月色,还是低头看月影,都柔弱可人。
月色忧郁,淡蓝色的月影,散发着无名的忧伤,让人依恋,让人伤感。
小时候,听故事,知道月亮里住着嫦娥和玉兔,曾信以为真。很多个夜晚,睁大孩童的眼睛,盯着月亮中点点阴影,在脑海里勾画出嫦娥和玉兔的影子。
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人们心中的美好传说。月亮上实际是一片荒凉的枯原。
虽然优美的神话破灭了,但那月亮的传说却深深地印在了脑际。
想那嫦娥,一念之差,误入广寒宫,又有谁知道等待她的是千年万年的寂寞呢?不过,也应该感谢她,因为有了她的寂寞,今天才得以看到历代文人墨客望月而写的诗文,在诗文中欣赏不同的月亮,在不同的月亮里感悟不同的心情。多情的月,多情的人,世间诸事皆归于情。月犹如此,人何以堪?共赏此月,怎一个情字了得!
“林先生,林先生!”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回过神来,是琳达从卫生间里发出的声音。
“干吗?琳达。”我站在门外问道。
“我忘记把浴巾带进来,请你去我的房间帮我拿一下,就挂在衣服架上。”琳达说道。
我到她的房间拿了浴巾,远远的站在门外给她递,她从门缝里伸出手来,浴巾滑落,她那沾满泡沫的手却一下拉住了我。升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我仿佛像是坐着船在飘荡,我感到身心分离,空气渐渐稀薄,在五脏六腑间,搅动着馨香。
只见琳达湿漉漉的身体,有晶莹的水珠在她身上闪亮,丰乳,肥臀,细腰,直腿,她身体的迷人之处尽显无遗。每一个细节都洋溢着玉树临风的韵味。实在有着道不尽的风情和一股难以抗拒的魅力。
琳达那修长柔软的手臂伸了过来,我的衣扣被解开了,心里在挣扎着喘息,似乎是海浪翻涌而来,我感到我在强烈的颤栗,就在我正要脱去衬衫的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叫了起来。
我停下来,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是小雪。
“哥,你能来一下吗?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小雪是一种近来少有的欣喜口气。
“什么好消息,你说吧。”我努力使自己平静。
“不,你来我才告诉你。”小雪在电话里撒起娇来。
小雪能有什么好消息呢?难道……?我似乎有些朦胧的欣慰。
“好,我马上就去!”我说完,便一边穿上了衬衣一边对琳达说道:“对不起,琳达,我有件急事,得去一趟。”
琳达一脸的失落,沉默片刻,然后说:“那你房子还看不看?”
“明天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我整理好衣服,跟琳达告辞,匆匆忙忙开车向小雪的家驶去。
雨落南洋100
作者:myhome015
雨落南洋(100)
看到小雪,只见她脸如朝霞,双眸似一潭春水,笑盈盈的。我知道他已经不再孕吐了,身体也恢复了正常,而且食欲还挺好,经常一个人做点什么补养性的食物,说是为了孩子的生长。
我一进门,她就满怀激情的摊开双臂,情不自禁的投在我的怀里。一阵又一阵的温暖和温馨灌进我的心头,直觉得春心荡漾,暖呼呼的。
“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我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我找到工作了。嘿……”小雪好象喜悦无比。嫣然一笑,笑声俨如春天小鸟的嘤嘤声,倒蛮动听的。
“什么?”我一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有工作了!”小雪高声重复了一次,嘴唇翘了起来,说:“怎么,你不高兴?”
“你现在怎么能去工作?”我的头脑中仍然想的是打胎的事儿。
“怎么不能工作,医生还说要我多活动活动。”小雪依然是肌肤白澈,容貌娟秀。
看来小雪是铁了心了,我也不想惹她生气,说:“什么工作?”
“财务会计。”她回答的很干脆。
“在哪儿?”
“加东。”
“什么样的公司?”
“燕京园。”
“啊?!”我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雪满脸的惊讶。
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她要去餐馆工作,她要去给李军打工,我要不要告诉她李军是我的同学?我要不要阻止她?一串的问题在我的头脑中打转。
“小雪,我看你现在还是不要去工作。况且……”
“我不工作,将来我怎么养活孩子?我不工作,怎么给孩子好的教育?我不工作,哪有钱……”我还没说完,小雪就说出一大堆理由。
是啊,她讲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实就是如此,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
“小雪,那换个工作行吗?”我低声的说道。
“哥,你知道我找工作找了多长时间了,现在新加坡经济不好,到处裁员,上哪儿换去呀?现在只要有个工作,不管好坏,那已经是福分了。”
是啊,我何止是不知道,但为什么恰恰会是去那个燕京园呢?
“你是怎么找到的?”我问。
“看报纸啊,看straittimes的招聘广告。”
天哪!那广告还是我写的!真的是上天会作弄人啊。
“你见他们老板了?”我说。
“见了,和你一样,中国人,不过没你这么帅气,个儿也不高,说话倒挺温柔的,但温柔的有点做作,甚至让人觉得色迷迷的,咳,管这些干吗,我做我的工作,他给我工资,就行了呗!”小雪说起来滔滔不绝,但我却是惶恐不安。
“小雪,我知道我也阻拦不了你,不过我有个要求。”我缓缓地说道。
“什么要求?”小雪眼睛瞪得很大。
“这个世界很小,新加坡就更小了,在这儿的中国人也很多相互认识,我希望你不要在他们面前提我们的关系,好吗?”
“哦,就这个呀,好,我答应你,我也不愿意看你难受,我们的关系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小雪的话说的很嘲讽、很刺耳,但我理解那种酸苦和无奈。
窗外的月色变得阴阴郁郁的,有厚厚的云把月亮遮了起来,偶尔逃出的几缕月光,显得那样柔弱无奈。我伫立窗前,望着天上,望着那云层半遮面的月亮,感叹人生的清冷和无情。
小雪走了过来,冷笑着。“怎么,想家里等你的人了?”她嘲弄地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着愁容,轻轻地把她揽在了怀里。我们在窗前席地坐下,窗帘随晚风拂弄着我们裸露的双脚,房里很幽静,小雪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说:“摸摸,看是儿子还是女儿?”
“这那能摸得出来呀?”我说。
小雪依偎在我的怀里,她轻轻抚着我的手背说:“我好想给你生个儿子,长的跟你一样。”声音很轻,我却陡地感到一阵寒意,我呆了,直直瞪着小雪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见我不说话,她的另一只手移到她的小肚子上:“或许现在我们的孩子能感觉到我们在抚摸他吧!”
我听出小雪的那种兴奋,没错,是兴奋!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天性吧!这种时候大概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从心里涌出一种成就感!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一对新婚夫妇身上,男人的成就感可能会一直持续不断增温直到孩子出世;可是遗憾的是我们并不是什么夫妇,我们只是两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
小雪吻我,她紧紧地抱着我,但我还是感到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孩子出生以后,会不会痛恨我强加给他的命运,我只是决意要把他生下来,因为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因为他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因为只有触摸着他、感觉着他,我才能体会那种和你融为一体的满足与安然……”小雪在我的怀里喃喃自语。
我低头沉默,心里一阵酸楚。我在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这个孩子将会给我带来什么呢?也许是一场灾难,一场决定命运的灾难,我不禁一阵恐惧,我害怕明天,我总觉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小雪看出了我的心事,她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流下了,显得很伤心。
回到家,王丽仍然做了晚饭在等着我。
吃饭的时候,王丽突然对我说:“我每天做好了饭等你回来吃,不管多晚我都等。等你回家,不管我多累都要让你看到我最漂亮的那一面。子昊,我这样的等你。是不是让你感觉很累啊?”
我顿时楞了,然后敷衍了一句:“以后就别等我了,这样你也很累。”
“我倒无所谓,我只是很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可能是爱情的东西。于是我加倍小心呵护着。我的等待很多,等待有一个安心的家,等待我们有一个孩子,甚至等待我们的结婚照……”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吃饭。
“今天我看到早报有条消息,是写妻子卖了肾给有外遇的丈夫治病,结果自已因感染死了。我看了就哭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你做到这样,不过我确信我会用我的一切去为了你,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别说了,我没有外遇,我不会让你失望。”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说这些,只是每天看你闷闷不乐,我心里也难受。”
“好了,快吃饭吧。”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吃过晚饭,王丽收拾完碗筷,打扫好了厨房,就洗澡睡觉了。
她知道我有夜里呆在书房的习惯,所以也就不催我了。
我坐在深深的夜里,窗帘的一角被夜半徐风偶尔掀起,外面夜空淡然。我庸懒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发着呆,总想找出个办法,但怎么想也没有个头绪,倒是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
说不上对生命有什么领悟,充其量也只是对那些逝去的光阴有一种依恋和感动,感动于这世间竟有这样的缘分,感动于这美好的无论实现与否的愿望,感动于世界上某个角落里有那么多的思念和牵挂。
不由自主地又上了网,《南洋风》,陈静又发邮件了:……
想你,想你在今夜……很想,很想,很想知道你的消息,很想,很想听见你的声音。
有人说我沉迷,有人说我忧伤,其实,其实,其实他们不懂……他们怎么能懂你我之间那深深的默契?他们如何理解我们这无望却铭刻在心的情愫?夜在窗外,夜在脚下,夜在昏黄的光晕里……浅呷着杯中的清茶,我品着夜的滋味,铺开的思绪如张开的翅膀,雾一样轻扬着直上九霄。
记忆被惊醒,如鱼一般悄悄的潜入了夜海,潜入海底………记起你深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