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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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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里面空空荡荡,我看了一下手表,已过了晚上十点,才醒悟,早过了打佯时间。
我仔细张望,李军不在,小雪可能已经下班回了家,有一个似马来人的员工在打扫地板。突然,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一张餐桌前坐下,然后把手里可能是帐目和单据什么的东西摊在桌面上,之后便开始写写算算。
我凝视着她,仿佛在聆听马斯奈的《沉思》,眼前便幻化出一个美丽却是那么神情忧郁的女子。只见她低垂着秀发,端坐在桌子旁,灯光的阴影一点一点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滑过她挺直的鼻梁,滑过她纤纤的素手……
那种忧郁,像是一泓微波不澜的碧水,清澈见底的幽光;或者又如一抹自然舒卷的轻云,不属于任何人工雕琢的形式,不掺杂任何外部娇情的装饰。缓缓地放逐着浓重的伤感。那么空灵虚静,那么淡香悠远。
她让我想起芭蕾舞《天鹅之死》中舞者的姿态,让我回忆起圣。桑那首无比优美的名曲,它将其间的忧郁之美挥洒地淋漓尽致:美丽的天鹅缓缓地倒在了湖面上,慢慢地垂下高贵的头,与生命作最后揖别。
于是,一种莫名的惆怅,在这有些寒意的雨后,在这有些荒凉的夜晚,开始在心里蔓延。好象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又像一切都已是昨天。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却冷漠的像是在描述别人的伤疤。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凝视那曾经是我的女人,如今却似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流浪。不相信永远的距离,更怀疑眼睛看到的是否是真相。什么是永恒,什么是永远?难道只有告别和死亡……
难怪有人说,一朵花如果永远是绽放的,那么它就不再真实,所以凋谢是唯一的出路。只有分离才能提醒爱情的珍贵。
至今我仍然记得那个飘雪的冬夜,记得那天从电影院里出来,已近午夜,我们一下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周围一片银白,天空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地上铺着厚厚的积雪,洁白松软,光滑平整,象一张刚刚铺上还没有人走的白色地毯,真是太美了!
英子兴奋的象个孩子,连声说:“太好了,这么大的雪,真想象小时候那样打雪仗!”
也许是受她的感染,我说:“好啊。我们打吧。”
没想到,这一打,就打出一场爱情来。真正的风花雪月。
“嘟嘟……”汽车的喇叭声使我醒过神来,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燕京园的门前,然后,燕京园里的灯光熄灭了,英子从里面走出来,拉上了门,之后是“卡喳”一声锁保险门的声音。
英子拉开了黑色轿车的车门,缓缓地钻了进去,车启动了,我怔怔地望着那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到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样的夜,是泪水不知不觉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她离去的背影;握不住她从前的温馨。是车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见她哭泣的声音。
于是念着,思着,苦着,痛着,忧着……
就在这样的夜里,在深深的沉寂中听到的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叹息中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的不舍,才发现原来爱是一种留恋和牵挂。
但是这一种浪漫的风花雪月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这一种唯美的,让人动心的爱情,也不再属于自己。生活在自己的围城里,在那座空荡的,平淡的围城里,我自由的生活着。她的世界已不再有我。而我的世界只剩下我自己。
但是,我还是迷茫了所有的憧憬。对她的眷恋,对她的依恋,对她的想念,在突然间化为乌有。也许,我们确实不应该再有任何的瓜葛了。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再有任何的彼此的消息了。就让这种感觉,被风轻轻的吹走。就让这种感觉消失在你我之间。
在这无人的夜里,飘然而逝……
雨落南洋104
作者:myhome015
雨落南洋(104)
李军来电话告诉我说燕京园的开业仪式开得很成功。之后,生意一直很好,每天宾客如云。
这样,燕京园,这个名字也逐渐在新加坡传开了。
一天,我正在公司里忙着,小雪也打来了电话。
“哥,你骗人!”小雪开口就劈头一句抱怨。
“我怎么骗人了?”我不知道她究竟发现了我的什么秘密,顿时忐忑不安。
“你认识我的老板,对不对?”小雪质问的口气。
“怎么了?”我努力保持着镇静。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你应该告诉我呀,你可不许隐瞒我什么。今天我才看到燕京园那块招牌是你写的,上面有你的印章,我认得!”小雪说话听起来有些自豪的样子。
“哦,”我舒了口气,说:“你没有给他们提我吧?”
“当然没有,你不是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那好,谢谢你,小雪。”
“谢什么呀,现在餐馆是休息时间,所以,给你打个电话,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怎么样?你在那儿干的好吗?”我问她。
“还行吧,就是挺忙的,不过一切都很新鲜。”
“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能吃得消吗?”
“累是累点儿,不过我都是坐着,比起那些服务员跑前跑后的要轻松多了。”
“那你也得注意点,别累着。”
“你是担心你儿子吧?”小雪在电话里压低着声音说着,然后“嘻嘻”的笑了。
小雪一提起孩子的事儿,我心里就会一紧。就会恐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我告诉你呀,我们这餐馆的老板娘可不得了。”小雪突然一种神秘的口气。
“怎么个不得了?”我问她。
“嘿,开业那天,她的讲话把在场的人都给震了!”
“是嘛?怎么给震了。”
“她是用双语讲的,她不但华话讲得好,而且英语更好,很多来宾都说,在新加坡还没有听过这么精彩的讲话!”
“那是啊,一来她是北京人,二来人家是在美国mba毕业,能不双语好吗?”
“嘿,听你这口气好象是你认识她,是吗?”
“没有啦,我也是听说。”
“不过,她平时不爱讲话,显得很冷傲,对员工也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我到这儿这些天还没有见她笑过。”
“哦,或许人家就是这种性格吧。”
“老板可就不同了,一口的北京话,时常说些我没有听过的词儿,有时,还骂厨师,但我听不懂。哥,傻b是什么意思?”
小雪的问题让我突然怔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解释,因为我自己都不说这样的话,总觉得这样的语言太野蛮,太粗鲁,我没有勇气用这句话去骂人,相反,英语中的“shit”“asshole”什么的,我倒是运用自如。
小雪见我没有立即回答,便说:“你也不知道吧?也是啊,你这么文雅的人,那知道这些骂人的脏话。”
“我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想,英语的意思是“stupidvagina吧。”我说。
“啊?!你们北京人就是这么骂人的,“傻b”!呵呵……”小雪学的很象,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之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倒也不一定都是骂人的,只是一句口语吧。”我接着说。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bye!”小雪挂了电话。
我刚挂上小雪的电话,一抬头,筱怡站在我的面前。
“谁的电话?怎么尽是些乱七八糟的话?”筱怡眉头微蹙,问道。
“咳,是小雪。”我不由得笑出几声,说:“小雪在那儿干活儿,听不懂北京人骂人的话,所以打电话问我。
“是嘛?”筱怡也笑了,说:“干嘛也教我几句,以后去北京好跟他们骂架。”
“得了,像你这样高贵的大小姐,哪会去骂架呀?”
“哪可不一定,谁要是得罪了我,我照样骂!”筱怡一副自信倔强的神情。
“那好,以后我教你。怎么?你找我有事?”我说。
“我哥的事儿,我找他谈了,他答应我以后他会收敛。小雪的事儿,我也找她了,但我说服不了她。也许是你对她太好,所以让她把你当成了神。”
“我怎么会对她太好,我从一开始就有言在先,不会和她有什么的。”
“这就是女人常犯的爱情病,为了她的男人,她什么都舍得!”
“筱怡,我,我没有……”在筱怡面前,我总是有一种愧疚感。
“这种事情还得慢慢来,急不得,逼不得,别逼急了,再闹出什么人命就更不好办了。”
我缄默不言,自感羞愧。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筱怡接着说道。
“找我?”
“我看在办公室说话也不方便,下班之后我们去荷兰村,好吗?”
“好。”我答应的很干脆。我已经很久没有跟筱怡出去喝酒了。最近以来,公司里工作很忙,时常加班。即使不加班也以加班或和朋友应酬为由,经常迟迟才回家。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习惯,对,是习惯,什么事情只要习惯了都会心安理得。
下班后,我和筱怡一起走出公司的写字楼,然后各自开自己的车,筱怡在前,我紧跟在后,向荷兰村驶去。
闻名遐迩的荷兰村,位于新加坡的西部,在荷兰村,最美丽的时光不是午夜,而是傍晚。这时候,街上华灯初上,行人稀少,沿着绿树成荫的荷兰路轻盈漫步,只见西式的洋房、古典的教堂、街头的公园、私人的小院、还有那散落各处的酒吧和咖啡馆,全都披上了一层迷人的华彩,让你仿佛身处静谧的仙境。
我和筱怡把车停在ntuc超市后面的露天停车场,刚走出来不远,就是一家哈根达斯冰淇淋店。
“人都说,爱她,就带她去吃哈根达斯。”筱怡望了一眼商店橱窗,然后转过头对我嫣然一笑,说道。
“那好,那我就请你吃哈根达斯冰淇淋。”我说着,便一手搭在筱怡的肩上,扶她进了店内。
我和筱怡面对着坐下。她说:“这样也好,我们别喝酒了,省得开车麻烦。”
“我听您的,干什么都成。”
“你倒听话,那我们还是坐外面吧,我知道你爱抽烟。”
“好啊,还是筱怡你善解人意。”
“你不必对我甜言蜜语,留着说给王丽吧,王丽是个好妻子。”筱怡像是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好吧,对你我从来就不客气,其实,一个好朋友要好过妻子。”
“你们男人都这德性,不给你废话了,说正经的……”筱怡还没说完,当我们在外面的凉棚下坐定之后,服务员走了过来,问我们要不要order。
于是,筱怡给服务员说了一通,我不懂,其实,我不喜欢吃冰其凌。所以,我便抽起烟来。
筱怡order完,服务员离开了,我抽了一口烟之后,问筱怡:“为什么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呢?”
筱怡笑了,说:“你还真相信啊?”
“是啊,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请你吃哈根达斯?”
“谁叫你请了?今天我请。”
“好好好,因为我不能爱你,对吗?”我开玩笑。
“行了,我告诉你吧,这哈根达斯冰其凌全部采用世界各地的纯天然原料精致而成,马达加斯加的香草、巴西的咖啡、夏威夷的果仁、俄勒冈的草莓、比利时的巧克力、瑞士杏仁……做出了各种款式,各种美味。所以女孩子都爱吃。”
“嗯,我明白了,这一款又一款的极品美味,再配上这浪漫雅致的环境,足以把女孩子的心给融化。”我说。
“好了,我找你,是因为下星期五是我爸的生日。”筱怡认真地说道。
“哦,你爸多大了?”
“六十。”
“哇,六十大寿啊,那得好好庆祝!”
“是啊,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怎么给我爸庆祝呢?”
“你们这儿的规矩我不懂,你说让我干什么吧,我都会力所能及。”
“来一桌寿筵是一定的。我在想,我爸这人对中国总是有一种情结,就喜欢知道些中国的事情,所以,请你参加,并做点贡献,你不会拒绝吧。”
“咳,看你说哪儿去了?我能参加你爸的六十大寿的寿筵,那是我的荣幸,不过,你哥……”我没有说下去。
“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个,所以我才找你出来和你聊聊。对于我哥,你完全不必在意,坦坦荡荡,潇洒自如,这不是你过去的一贯风格吗?”筱怡柔声的说道。
“不过,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心情一直很糟,我想我再也找不回那个自信、洒脱、自由的我了,有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今后的生活。”
“不就是小雪这件事吗?根据我跟小雪谈话的情况,我觉得小雪是真爱你的,而且她的那种爱是发自内心的,或许我们都是女人,我理解她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决定,因为她知道她得不到你,只有以自己的孩子来作为安慰。也许这也是做女人的悲哀。”
“所以,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里不安。”我说。
“我看你也不必过于忧虑,我看小雪还是会通情达理的,她不会给你找更多的麻烦。”
“筱怡,我这个人是不是太滥情了?我有时感到很自责。”
“其实你们男人在婚前花心一点,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特别是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周围不乏女性倾慕者,你很难抵挡住这些诱惑。”
“不,我承认我有些沉沦,有些堕落。”我说。
“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对不对?如果一个男人在年轻时倾向于对性爱的追求,那么在他走向成熟以后,也许这种追求在渐渐膨胀之后,就会渐渐模糊。而到了不惑之年,新的追求就会倾向于情感方面。就会寻求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另一半。”
“是嘛?你这种理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有点惊讶。
“反过来,如果一个男人年轻时在性方面比较压抑自己,那么在成熟之后,也许会更倾向于对性爱的寻欢,那样的男人可能会更危险。”
“我现在就有点想规规矩矩过日子的感觉。”
“那好啊,既然认识到了,就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我看王丽是个很不错的妻子。”
“是啊,但是总有些事,有些人得去面对,总感到郁闷,感到困惑。”
“有些人,现在你如果无法面对,就别面对了;有些困扰,现在,你如果不能处理,就别处理;有些情绪,现在,你如果不知如何分析,就别分析了;不想不理不是逃避,而是暂时让自己从烦恼里抽离。你若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只是让自己更深陷于一团乱局;再说,现在的你没有办法处理,不代表以后的你也如此无能为力,所以,你干脆把那些事那些人那些困扰和情绪暂时打包装箱,等到你有能力去解决的时候再从容优雅地处理,不是说时间是解决困扰的最好办法吗。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你曾经打包的东西悄悄松绑了!”
“哇,筱怡,你真的好棒啊!”
我突然发现自己更加地懂她了,也更深地爱她了。这样的好女人,到哪儿去找啊。但是,我只能像陈静所说的,“为什么不早一点遇见你?”我摇头。
“筱怡,你自己的事儿怎么样?也该有个男朋友了吧。”“你为我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我是关心!哎,你那位同学,对,叫文杰,我看他这个人不错,没有考虑过?”
“文杰这个人是不错,帅气,聪明,而且我们很谈得来,我知道他有那个意思,但我总是没有那种激情,唉,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
“那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你有激情呢?”我问她。
“当然是那种性感的男人啦。”筱怡嫣然一笑,说道。
“那你对性感男人的概念是什么呢?”我问。
筱怡先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说:“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女人会渐渐透过男人的表象欣赏他们由内而外的魅力。良好的修养和品格是男人性感的重要条件;正直和谦逊是男人恒久的性感元素。”
“哦,修养和品格,正直和谦虚。”
“其实人们往往有一种错觉,以为高大威猛、性感外向就是性感男人,其实性感是一种内在的体现,并非一件可以随便戴在身上的装饰品。自认为性感的男人让人讨厌,自恋更是男人最要不得的品质。有些男人自认为英俊潇洒,随处照镜子,借着车窗照,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照,甚至是路边的臭水沟。自恋使男人盯着自己脚尖上的灰尘,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世界。”
“呵呵……”我笑了,我笑筱怡的幽默。
“其实,不同的女人,眼中的性感元素也不同,有的女人喜欢偏于中性的角色。当今越来越多的男人注意修饰自己,衣着得体、举止大方。有些会收拾房间、能做一手好菜的男人深得女人青睐。”
“那我就逊色多了。”
“咳,其实我也是在瞎扯,但是我的确很相信这句话:‘don’tstrugglesomuch,bestthingshappenwhennotexpected。’”筱怡说了一句英语。
我思考片刻,然后说:“嗯,好!不要做太多的抗争,最好的东西总是发生在出乎意料的时候。真是经典!”我赞扬筱怡。
“这也许就是我的人生哲学吧。”
这时,从隔壁的酒吧里传出布赖恩亚当斯演唱的英文歌曲:《everythingido,idoitforyou》,布赖恩亚当斯那嘶哑的、磁性无比的嗓音唱出的无怨无悔为爱人付出的心声,让人百听不厌。仿佛在这样的歌声里,你的忧伤可以彻底的释放和排遣。
雨落南洋105
作者:myhome015
(一0五)
就在筱怡的爸爸六十大寿的生日那一天,平儿从北京来到新加坡。
我和王丽一起到机场去接她。接机大厅里,有许多人等候,看似都是来接机的人,个个都是翘首张望。近几年来,来往于新加坡与中国两地的人很多。
透过玻璃墙望进去,在那熙熙攘攘的入境的人群中,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钟如萍外披风衣,戴着墨镜,仍然是那样的倨傲和飘逸。似乎看不出有什么离婚后的阴影,相反,笑意很明显地绽现在她的脸上。
如今再次面对钟如萍,我的心里很复杂。似乎以往对她的那种激情已荡然无存,我不知道她的那种“阴谋”究竟是善心还是恶意。也许她是为了我好,也许她是为了某种恩怨,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她却残忍地伤害了我和英子的感情。我知道,我已经背叛过英子,但我的心是爱她的,那种爱是一种纯粹的爱、真切的爱,是我曾经一辈子的承诺。如今在既成事实的生活面前,我也只好像肖亚东所说的,毕竟我们都有错,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追究了,我们做男人的,还是宽容点比较好。应该做一个从容、宽容而且包容的男人。
钟如萍推着行李车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我时,竟双手脱离了行李车向我跑过来,我急忙向王丽的身边靠了靠,或许这时她才发现我身旁的王丽,她马上就转向王丽,王丽也赶忙伸手去跟她握手。
“您好,钟处长。”王丽显得还有些尴尬。
“还叫钟处长?现在人家是总经理,该叫钟总了。”我笑着说道,尽力使气氛变得融洽。
“叫什么都行啊,只是工作的责任不一样了。”钟如萍马上现出一种职场的端庄和正经,俨然一副领导的派头。
“那是啊,总经理的担子可不轻啊。”我顺水推舟。
“是啊,我也觉得压力挺大的。”她似乎也谦卑起来。
“没关系,有什么事儿让子昊帮你。”王丽一脸善良的神情。
“看看,还是小丽好。”钟如萍在王丽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一副亲昵的样子。
“我能帮什么呀?一个打工的。”我戏谑的说道。
“谁不是打工的,你毕竟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总是要比我熟悉吧。”钟如萍说。
“熟悉是一回事儿,但智慧又是回事儿。”我说。
“你的智慧还低呀?”
“当然和您相比,我是低多了。”我略带一种嘲讽的口气,我又想起她对我的欺骗。
“你不帮我没关系,还有小丽呢,对不对?”钟如萍又把身子朝向王丽,显得谄媚似的说道。
“我能做什么呀?我会做饭,干嘛你要是没地方吃饭的时候,可以到我家来吃我做的北京饭。”王丽认真的说。
“好啊,这就帮我大忙了,民以食为天吗。”钟如萍很高兴的样子。
我和王丽把钟如萍接到她住的地方-嘉利园。
“怎么样?我给你租的这套房子还行吧?”当我把她的行李放下来,说道。钟如萍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水味,她走到窗前,徒然间整个房子好象有了些熟悉的气味,开始显得亲切。她推窗,看到大片绿色的草地,再过去是个游泳池,水衬着西下的斜阳却是一种灵动的蓝,仿佛有湖的宁静。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又在屋内环视了一下,说:“行,很好,谢谢你,子昊。”
“谢什么呀?我说,钟总,”我叫了一声,我想我在王丽面前必须这么做。
“你又来了。”钟如萍笑着说,带着一种嗔怪的神情。
“今天本来我跟王丽要给您接风的,不巧,或者是刚巧我们的一个朋友的父亲过生日,而且是六十大寿。我想,干脆您跟我们一起去吧。”我说。
“好啊,什么样的朋友?”钟如萍问道。
“子昊他们公司的同事,对我们挺好的。虽然家里特有钱,但一点架子都没有,对人挺热情的。”王丽主动向钟如萍介绍起来。
“哦?这么好的朋友,也介绍我认识一下。”钟如萍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人家可是个很纯情的女孩子,我担心您那一套人情世故会把人家给污染了。”我开玩笑的说道。
“嘿,子昊啊,我怎么人情世故了,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说话总带着点刺儿似的。咱们可是老朋友啦。”
“就因为咱们是老朋友,所以我说话就不会跟您客客气气。”
“他呀,说话有时爱贫,没什么意思,您还不知道?”王丽倒是认真起来。
“呵……”钟如萍笑了,说:“是啊,我知道,他这个人脑子转的快,他的思维我有时都跟不上。”
“我哪有什么思维?我这个人就是诚实,就是太过相信别人。”
“你还叫诚实?”钟如萍看了王丽一眼,然后“噗哧”笑了,说:“好好,你诚实,你诚实。怎么?什么时候走?我好收拾一下。”钟如萍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懂得如何收,如何放。
“马上就走,还收拾什么?”我说。
“我总得换换衣服吧!”钟如萍说着拎起一个皮箱进了房间。
在去筱怡父母家的路上,已是傍晚。落日沈在鳞次栉比的楼影里,幽蓝的天象一片平静的海面。几片云镶着金边的琥珀,嵌在蓝镜里。钟如萍总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好象很有兴致似的,她说:“上次来新加坡,曾想过,要是我能在这个城市工作就好了,没想到,今天还真实现了。”
“你真的喜欢这个城市?”我的视线仍然注视着前方,头也没侧问道。
“是啊,北京的冬天太冷,而且风沙也大。你看这里,终年如夏,绿意盎然,而且干净整洁,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她说。
“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是喜欢北京的那种飘雪的冬天。”我说。
“是啊!有些事就是说不清。没有出过国的总是渴望着出国,出来的又总是怀念国内的一切。难怪有人说在国内无论如何反动,出了国就变得特别爱国。”钟如萍望着窗外幽幽地说道。
“不过,我还是真的很喜欢北京,尤其是现在的北京,那种动感,那种潮流,随时都能感觉到,相比之下,这里也太安静了。”王丽也插了一句。
“哪你为什么不留在北京?为了爱情,对吧?”钟如萍笑着逗起了王丽。
王丽顿时一阵脸红,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没再说话、我们到达筱怡父母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暮色朦胧。只见许府大院儿灯火璀璨。来参加寿筵的人很多,除了几个外,大部分我都不认识。
筱怡首先接待了我们,然后领我们去见她的父母。许伯伯今天一身唐装打扮,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我把一幅为他写的条幅交给他,他让筱怡打开,于是筱怡展开大声念道:“福如东海水,寿比南山松。为许先生六十大寿题,林子昊”。筱怡一念完,周围响起一阵掌声。
“谢谢你,子昊。”许伯伯握着我的手握了很长的时间。
然后,我向他介绍了钟如萍。许伯伯格外高兴,激动地说:“好啊,中国在海外的公司也越来越多了,我们这些老华侨也欣慰啊!”
“许先生,以后还请您多指教啊!”钟如萍也很有礼貌地客套了几句。
“许伯伯,您在中国的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我顺便问道。
“还在筹划啊。”许伯伯笑了笑,带着些许的无奈。说:“子昊啊,现在中国情况怎样啊?”
“现在呀,许伯伯,现在整个欧洲都铺好了红地毯,正在准备迎接汹涌而至的中国游客,欧洲各国都在学习说《你好》!”我刚说完,就引起一阵哄堂大笑,看得出,他们的脸上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
“其实在欧洲人开始学说《你好》的时候,中国人已经早学会说《hello》了!”钟如萍也接着说了一句。之后又是一片笑声。
这时,侍者端来了饮料,筱怡忙招呼道:“来,大家喝酒!”于是,每个人从侍者的盘子里端起一杯自己各自喜欢的酒水。我端起一杯啤酒,举起扬了一下,喊道:“来,让我们祝许伯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大家一起喊着跟许伯伯碰杯。
就在我喝了一口酒之后,扭头的瞬间,一个清爽而略带阴郁的女子映入眼帘,陈静,我的心颤了一下,只见她一身亮丽时装,脖子上系着条黑色丝巾,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她的出现仿佛使得现场顿生光辉。我怔怔地打量着她,心里七上八下。陈静也正在看我,我们的目光相遇后,她不但没躲开,反而更加热切地和我对视,脸上呈现出一种复杂神色,那神情就好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而我不得不收回目光。心想在这种场合我可不能失态呀!
好在王丽跑了过去,跟陈静聊了起来,毕竟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这时,我看到许耀明也穿梭在人群中,他们喝酒,聊天,嬉笑。气氛轻松而热烈。
客人们陆续上前向许伯伯道贺,于是,笑声,祝福声以及乐队的音乐声和歌手的歌声此起彼伏,整个许府沉浸在庆典的欢乐中。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放下手中的酒杯,从兜里掏出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按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