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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恶魔弟弟(bl完结) 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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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又说:“是啊,就是这样,这样多好,哥俩相亲相爱,有句话叫什么兄弟什么心,同心吧,可以切断金子……”

  我微笑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李叔笑着说:“老李老了,也不识字,说不出这文绉绉的词。眼下咱们家里境遇不好,老爷又走了,你们兄弟俩更应该这个什么同心,好好地把难给撑过去。我就不信,咱家还能一直这样?今天我看江小侯爷来了送了一百两银子,你看人家外人还帮你们呢,你们两个哪能连个外人也不如。穷家小户里兄弟还相亲呢。对了槐少爷,江小侯爷是不是让你给他家做那些抹脸的喷香的脂啊粉的?要我说呢,做就做,凭自己手艺挣钱养活一家老小,没什么丢脸的。你不知道,自打咱家出了事,那些官差老爷们把咱家的东西搜得一干二净,你做的那些香粉胭脂全被他们抢走了,拿出去卖,比咱们收得银子要多一倍。你们走了好久还有人偷偷来问呢,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还有没有剩保余的脂粉……”

  我看着棣,说:“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继续做那些东西?我觉得男人做那些东西,给人感觉怪怪地。”

  棣想了想,说:“有什么怪,再说,娘也应该过点好日子了。还有……还有你那个未婚妻,你不想让她穿得漂漂亮亮,带出去让别人看了喜欢?”

  我偷偷捏他一把,小声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棣趴在耳边小声说:“她被别人喜欢了,娶走了,我才高兴,我可不想多个嫂子,我只想多个妹夫。”

  经过李叔一说,第二天我们重新开始做香粉,没几天,门口又开始排队捧银子。

  娘叫我们不要太招摇,以免再出事。

  我苦笑,现在颜箴李千山下落不明,太师宰相他们相继灭门,谁还有闲心从我们身上找事由起事端?我只要老老实实坐在家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找上头吧?

  现在上门的也只有江德卿一人。这人是牛皮糖,只要我一想翻脸,他立刻一脸委屈地望着我,好象我欺负他一样。明明已经二十多了,为什么还不娶妻,娶了妻子就会不用一从部衙里下了班就往我家跑吧?都不知道他姓方还是姓江了。

  娘见他可比见我和棣亲多了,还有蓝洁小丫头,远远地见了他也会高高兴兴地喊:“小江哥哥。”

  蓝洁若不是顶着我未婚妻的名号,还是很可爱的。夏天才满十二岁的她还是个孩子,天天围着我和棣转,给我们打下手,时不时还偷偷抹那些还脂粉,抹得粉嘟嘟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笑得我们做不下去,追着捉她用汗巾子擦脸,闹到娘忍受不了出来训我们几句,叫我们别欺负她。

  有时候懒得做那些东西,就带了她一起出门到市上逛。一般这时候我都怕棣生气,走在后面。棣却大大咧咧拉了她的手,遇到什么好玩的就看,然后就跟人讨价还价,有一次一直还到小商贩黑了脸死活不卖了。

  蓝洁笑得声音跟玉玲似的,回过头叫我:“槐哥哥,你怎么不过来牵我的手?”

  我还没应声就见棣回了脸鼓眼瞪我,只好说:“我不喜欢牵人的手。你跟好你棣哥哥就行。”

  听了这话蓝洁就噘了嘴,棣则笑开了脸。

  过年了,家里不能像以前那样张灯结彩,小蓝洁父母过世不到一年,也不能穿红,我和棣就跑到成衣铺里给她买了件镶了兔毛的蓝色小袄,又给她买了好多的小玩意,守岁时拿了给她,让原来思念父母伤心的她破涕为笑。

  娘也伤心,与爹爹成亲二十多年,这是头一次自己过年。可是天子严令不得违,私下里问我们好几次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们都王顾左右而言他,胡七八扯一番,弄得娘也不再问我们,只是叹气,说:“好好的两个孩子,碰到了泰王爷和颜神医,弄得现在这个地步。”

  我悄悄离开大屋,走到外边,看着茫茫夜空,听着零星而起的鞭炮声,想着:你们现在到底在哪里?雪山朱果寻到没有?

  从我们回家一直到过年,娘都没有说过叫我和蓝洁成亲的话,也没像以前那样逼棣纳妾娶亲。估计像我们这样被皇上关过大牢的人,也没有几家敢把姑娘嫁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娘想通了;从我们回来后一直也没有提过让我和蓝洁成亲的话;也不再逼着棣纳妾。

  如果是这样的话,日子也过得挺好,想做点脂粉就做点脂粉,心情好了就给那些穷人免费瞧病赠药,闷了就和棣带着装成小男孩的蓝洁出门逛逛,除了不能出门(有一次和棣想跑到城外颜箴的那个庄子里玩几天被挡在城门口),其余的时候还是很惬意。

  江德卿被我骂了几次,不敢再设法碰触我,每次都是眼巴巴忍耐地看我和棣。其实这人除了这一点讨厌外,其余的地方也不错,知道我们闷,带了我们去皇上御马苑骑马,去皇家园林里和破冰钓鱼。

  皇帝可能也知道,也不管,有几次远远地看到他带着李千山的两个孩子在园林里转,孩子们看到我们,欢叫着跑过来,而他则转头离去。

  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什么药,明明很想杀我的样子,却一直忍着不杀,对我视而不见。如果说因为江德卿是他最喜欢的表弟,而江德卿最在意的是我所以才不杀我,打死我也不信。

  从几次的见面里我早已知道他恼死了李千山喜欢颜箴,对男子之间的嗳味极为反感。如果他知道江德卿喜欢我,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为什么他不杀呢?

  俗话说该来的躲不过。还有一句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娘到底还是提出让我成亲的话题。

  刚过完十五,娘大清早地把我们叫到正堂。

  叫我三月初七与蓝洁成亲。

  我当时就蒙了,蓝洁父母死了还不到一年,怎么也得让她守孝三年啊。

  娘考虑得很周到,说不用守完孝再成亲,先拜堂,不圆房,这样也是可以的。反正京城里没有亲戚,安安静静的办了就行。等我成了亲后她就可以去南方陪爹爹。

  我惊得半天不知道做什么好,摸摸桌子又摸摸椅子,站起来又坐下,转头看棣,棣眼睛睁得大大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脸上带着又激动又期翼的神情。

  “娘──”我喊了声,心里在翻腾却张不开口。

  娘淡淡地说:“我已选好了日子,三月初七百事大吉,错过这个好日子再想找这么大吉大利的日子还得大半年。你们回来后一来是没有好日子,二来想着你和洁儿不熟恐怕不肯答应,就让你们相处一段时日,看看你对洁儿就像亲妹妹一样,娘也就放了心。等你们的事办了,你们在京里好好过,娘就可以去找你爹爹了……”

  娘神色平静,语气安祥,我心跳如鼓,又慌又乱。

  我侧头再看棣,棣的眼睛睁得越发的大,又是拽我袖子又是拼命使眼色。

  “娘,您也说了,我对洁儿就像亲妹妹一样,我只想把她当亲妹妹……”

  不想让她当我妻子,这是我心里的话,可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棣的脸都急红了,恨恨地瞪我一眼,咬着牙扭过脸不看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过了年你就二十了,行了冠礼就长成大人了,应该嫁妻生子了。你先娶了洁儿,如果觉得洁儿还小可以再纳妾,洁儿也不是那么不明是理的人,她会答应的。只是有一条,不准你纳的妾欺负她没有爹娘,我们就是她的爹娘,会为她做主。从现在到三月初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下去好好准备吧。”

  娘自说自话,眼睛根本不看我,只是望着门外。

  我眼中的肯求和拒绝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棣重重地哼了声。

  我又膝一软,跪在地上,说:“娘,我……我……”

  娘还是不看我,淡淡地说:“为娘累了,你们俩下去吧。”

  我抬头看着娘,心几乎从嘴里跳出来,跪行两步,拉住娘的裙角,

  “娘──”

  娘不能再装着无视我,颤声说:“槐儿,你长大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是个知书懂礼的好孩子,不会让娘伤心,是不是?”

  我心里一阵的发空,心几乎不再跳,娘知道了,娘不知道怎么知道了……

  “娘……”

  娘站起来,扯着自己的裙子急急地说:“娘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用力扯出我手中的裙边,急步往外走,突然又站住。

  我回头一看,棣跪在娘前面挡住去路。

  “娘,不要逼我们好不好?”

  娘退了几步,重新做倒在椅子上,颤声说:“你们俩……你们俩……是想让娘死吗?想让娘没脸见方家列祖列宗吗?”

  棣还想开口,我一把掩住,深吸一口气,稍稍制止住心里的慌乱,说:“娘,经过这些日子,我实在只把洁儿当成亲妹妹,实在无法把她成未婚的妻子,求娘不要逼我娶她。”

  棣挣脱我的手,说:“槐你……”

  娘脸色苍白地说:“这婚是你亲自提出来的,到了现在又想退亲,你叫洁儿如何受得了?”

  “亲事是儿子小时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实在不能耽误洁儿,还是请娘对洁儿解释,我会以哥哥的身份照顾她一生一世,万万不能娶她。”

  娘气得直哆嗦,怒道:“你一句不懂事就了结了?洁儿毫无过错被你退婚,你让她何自处?如何有脸面面对世人?”

  “……”我无言以对,蓝洁没有丝毫的过错,有错的是我们。

  娘气得浑身发抖,说:“槐儿,你一向听话,为什么这次不听娘的话了?真的是儿大不由娘了吗?”停了停放缓了口气又说:“洁儿身世可怜,父母离世还不到一年,她孤苦零丁,举目无亲,投奔了这里,就是因为你是她未来的夫婿。如果你不娶她,她有何面目在这个家里住下?你这不是把她往绝路上吗?”

  说得我低下头,刚才鼓起勇气说的那些话再也无法说出来。

  娘小时候讲的那些话重新在心里起伏,如果我退了婚,蓝洁会不会羞愤自尽?

  想到这又想起蓝洁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神情,应该不会吧?她看上去挺活泼可爱的,应该不会像娘所说的那么严重吧?

  “娘,我发誓我会对洁儿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娶她……”

  “不想娶也得娶,婚事是你向洁儿父母亲口提出来的,如果想悔婚,也得让她的父母亲口同意!”娘一句话让我哑了口。

  “娘,你明明知道蓝伯伯蓝阿姨已经去世了……”

  “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去世,所以我才不希望我的儿子做出这样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事来!”

  我被这句严厉的话说得心里又羞又愧,半天抬不起头来。

  怎么办怎么办?娘铁了心让我娶洁儿,我该怎么办?

  正在此时,棣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娘,我不会让槐娶洁儿妹妹的,他不喜欢洁儿,他喜欢的是我,娘还是为洁儿妹妹重新定门亲事吧。”

  我吃惊地望着他,“你……你说了?”

  棣点点头,扑过去抓住娘的脚说:“娘,求您了,求您了~~~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他,我和他早就在一起了。娘,求你成全我们。”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坚决。

  我再看看娘,娘脸色惨白如纸,目光凌厉地瞪着我,颤声说:“你……你……”突然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下来。

  我急忙扑过去扶起娘,为她诊脉,棣也扑过来扶着她。

  娘很快又醒了,迷茫了一阵;突然用力把我们推出去,怒声道:“你们这两个畜生!我没有你们这两个畜生儿子……”

  脸上又转为哀痛,哭着说:“我做了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么两个……”

  站起来身子一晃,我们喊着娘急忙又去扶,娘掸什么脏东西似的急忙拂开我们,怒声说:“滚开!别碰我,我不是你们的娘,我没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儿子!”

  蒙着脸哭着出去。

  第78章

  我和棣面面相觑,跪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蓝洁跑了进来,见到我们就急急地说:“槐哥哥,棣哥哥,母亲哭得好伤心,哭昏过去了,你们跪在这做什么,快去看看母亲啊。”

  我和棣互相看着,不约而同爬起来往外面冲去。

  急急忙忙跑到东院,张伯李叔他们已经守在门外,见到我们就说:“你们怎么惹了夫人生气了,越大越不听话……”

  娘躺在床上,脸如金纸,气弱神衰,昏沉中眼泪也止不住地顺着眼角往下流。

  实在不敢看别人的目光,跪在床上为娘疏导气急于塞的经脉,过了好一会,娘才幽幽叹出一口气,嘴里喃喃道:“这两个畜生……”

  我不敢答话,要了纸笔,写了药方叫李叔找人拿药煎熬。又拉着棣退到门外跪在院子里。

  蓝洁一会照看娘,一会跑出来问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问了几遍棣恼了,张口骂道:“发生什么事,还不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哪里会出现这么多事!”

  我急忙喝斥:“棣你住口!”

  蓝洁被骂,哭了起来:“我?我怎么了?我今天又没打破东西,也没让母亲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心口的憋闷,安慰她说:“没你的事,是我们俩不好,惹娘生气。”

  蓝洁哭着说:“你们惹母亲生气,道歉求她原谅就行了,为什么要怨到我头上,又不是我惹母亲……”

  棣怒气冲冲地说:“你还说?快滚!现在我不想见到你,滚啊!”

  我急了,用力推他,骂他:“你发什么疯?关洁儿什么事,明明是咱们对不起她,你还骂她!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棣不加提防,被我推得摔倒,顿时大怒:“你骂我?你还护着她?”

  我四顾,旁边张伯忧心忡忡,另外四个仆人神色惊疑,蓝洁眼睛哭得红红的,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忍下心头慌乱和郁火,我轻声求他:“棣你别这样,压压火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洁儿本来什么错也没有,是咱们惹娘伤心,你还骂她,我当然要护着她,她是咱们的妹妹,不是吗?”

  棣冷笑道:“妹妹?你还不如说她是你没过门的妻子……”

  洁儿哭着说:“我本来就是槐哥哥没过门的妻子!”

  我心里一窒,立刻扑到棣身上,死死抱住他,拼命制止住他的狂怒。

  棣的力气真的很大,一下子就掀开我,冲到蓝洁面前,一把把她揪到半空里怒道:“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捏扁你!”

  蓝洁吓得哇哇大哭,只是叫:“槐哥哥救我──”

  我扑过去一指点了棣的穴道,把蓝洁解救出来,吩咐张伯和其它仆人把他抬回西院绑起来。

  棣的眼中冒出火来,咬牙切齿,却是做声不得。

  我的心分成三半,一半在伤心的娘那,一半在愤怒的棣那,剩下一半在哄着无缘无故被骂的蓝洁身上。

  我的心很疼,我的头也很疼,嘴里说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眼前只有棣被抬走前愤怒的眼神。

  蓝洁揪着我的衣服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问我到底她哪里做错了,棣哥哥冲她发这么大的火?

  我安慰她:“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

  等她哭声渐渐停下,我让她回到屋里照看娘,然后继续跪在院子里。

  天很冷,铅色的云压得很低,刺骨的北风呼呼地刮着,穿透我的衣服,直冷到骨髓里。

  张伯李叔他们劝了我好几次,见我死活不起,只得找来棉衣让我穿,又熬了姜汤烫了酒让我喝了祛寒,我只是摇头不要。

  张伯就叫人搬来柴火,在我前后左右堆了四堆。我开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后来明白他要点着让我暖和一些,不知为什么,居然笑了起来,说:“张伯,您这是做什么啊?您快让他们搬走,不然我换个地方跪。”

  张伯说:“槐少爷,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夫人这么生气?”

  我闭上嘴不再说话。

  张伯刚给一堆柴点上火我立刻站起来,跪在院角,不管那里有一层冰,跪了下去,吓得张伯急忙过来拉我,拉到以前的地方,又叫着:“老李快熄了火,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拗,还是跪这吧,好歹这里捂热了点。哎呀这该死的天,咋这么冷~~”

  火熄了,我继续跪在寒冷逼人的院里。

  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又从中午一直到下午,等到娘终于肯见我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动了。

  娘又气又痛,一行泪一行数落。

  张伯早就备下滚烫的热酒和姜汤,不分由说给我灌下去,呛得我眼泪流了一脸,嘴里嗓子里火辣辣的,胸口却热了起来。

  我能够说出话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娘,你答应我……”

  娘斩钉截铁:“不行,你一定要娶洁儿!”

  我闭了眼,挣扎着走到院子里,继续跪下。

  娘站在门口流泪说:“你就冻死在外面吧!”关上门。

  张伯又是扭手又是拍腿,叹气道:“槐少爷,你这是拗什么啊?这样你会死的!天啊,老爷也不在,你们娘儿俩这是闹什么呀?老李,快把棣少爷放了,哎呀呀,这事闹的~~”

  棣很快过来了,一把抱起我,怒声说:“你想做什么!想活活冻死吗?你想让我心疼死吗?”

  抱着我回到西院,让李叔他们烧热水准备浴桶,然后把我扔到热气腾腾的水中。

  刚开始我根本感觉不到水的热度,只觉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冰寒入骨,过了好一会身上才有一丝感觉,热气慢慢地从毛孔里往里渗,慢慢赶走了浑身的冰寒。

  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举动后来给我带来了怎样的痛苦,稍一变天,浑身的骨头就!!地冒着寒气,酸软痛楚,让我彻夜难眠。每到这时,棣就会痛惜地把我搂在怀里,一刻不停地为我揉搓全身,缓解我的痛苦。

  棣趴在桶边忧郁地看着我,问我:“咱们怎么办?”

  我软软地靠在桶沿,喃喃地说:“棣,娘想让我死,她真的不想再要我了。咱们这是逆天,是丧德,咱们让娘蒙受了耻辱,咱们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棣紧紧攥住我的手腕,说:“我不想死,你也别想死,咱们就算错了,也要错到底。反正咱们已经做了,就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了,好不好?”

  我轻声说:“你知道吗?那次咱们被人围攻,你回家取药,康平府的官差抓住我,他们拖着我,我的衣衫不整,头发披着,光着一只脚,被别人打着骂着,那么多人看着。当时我绝望极了,再没有比那时丢脸了,心里又气,又急,身上又痛,又是羞辱又是丢人,自己最狼狈最丑的一面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是死了。可是今天,娘看我的目光让我觉得比那个时候还丢脸,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就像娘所说的,是个畜生,因为只有畜生才能做出勾引自己亲弟弟的事情来……”

  棣着急地说:“不是你勾引我,是我自己喜……”

  我掩住他的口,哀伤地看着他,轻声说:“是我,去神医谷前娘和我说了三天话,那时候我还不太懂,只觉得娘这样做是小题大做,后来不知怎么着明白了,我是喜欢你。在神医谷的时候天天就钻了这个牛角尖,光想着这件事。等后来你来了,我一边想着不要再和你走得太近,一边情不自禁想和你在一起,一面想让你像以前那样搂我抱我亲我,一面拒绝你,这么犹豫不决的,又想当娘的乖儿子,又止不住勾引你……不不你先别说,是我在勾引你,我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龌龊……你写信来的时候说你去了妓院,喜欢那里的女子,我就气得差点发了疯,每次当你多看别的女子几眼,我就恨不得抓花那女子的脸。这是真的,只是我从来也不说,你现在知道我有多坏了吧?我明明知道兄弟乱伦是天理难容罪孽深重丧伦败德的无耻事,可还是听从心里的邪念,和你偷偷摸摸,做下这些丑事,现在娘知道了,我……我真恨不得刚才就那么冻死,把我这身见不得人的罪过见不得人的心事全埋在土里。”

  心痛得说不出话,只想把头埋在水里淹死算了。

  棣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他们带我去妓院去那些妓女玩,她们亲过我,我觉得好恶心,当时我就想,如果是你亲我,一定不会恶心。她们还想和我好,我害怕,逃了,小江他们还笑我,其实我……我当时想,为什么她们不是你,如果是你我就……我也是喜欢你的,真的喜欢你。你没有勾引我,是我一直追着你缠着你,你怎么躲也躲不开,不是吗?你在山上很明确地拒绝我好几次,是我装胡涂,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缠着你……我到了山上,心里很激动,想着终于能见到你了,可是……我看到你和颜大哥那么亲热,还……还想和我分开,我恼得踢伤你……后来咱们和好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有时候想和我在一起,有时候又躲开。你还记得吗?山里迷路那次,你终于和我亲热,我高兴得要命,没想到没两天你又要推开我,要不是颜大哥给我挑明了你的心思,可能我还得猜好久。槐,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就像颜大哥喜欢李大哥那样,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把命给你,也要你真正明白我的心。”

  我在水里转过身,探出去搂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咱俩为什么是兄弟啊?如果是陌生人的话,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负罪的感觉了吧?我没脸见娘了,也没脸见洁儿了,要是咱们还在神医谷多好~~”

  “如果你想去,咱们就去,一辈子不出来,好不好?”

  我轻轻地笑起来,如果真能那样,该有多好。

  娘并没有放过我,和以前一样,她选择和我谈,避开了棣。

  从第二天开始,她就把我和棣分开,苦口婆心,引经论典,让我打消念头。

  我晕沉沉的,没有精神和她讲,只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不。

  娘气得把我关了起来,关在柴房,不准给我吃饭,不准给我喝水。张伯他们心软,总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给我送吃的喝的。

  他们说棣也被娘锁了起来,又说江德卿来过几次,被娘拒之门外。

  柴房里很冷,又不能生火,张伯把棉衣棉被全从窗户里塞进来,让我裹着取暖。

  我开始时还硬气,不盖不穿,可是当张伯说棣也和我一样,说要死一起死的时候,我把厚厚的棉衣和棉被全裹到身上,让他赶快告诉棣,让棣穿暖和,别冻着。

  真的受凉了,浑身骨头缝里冒着凉气,又酸又痛,头也昏沉沉的,四肢无力,躺在柴房的草堆里盖着被子也直打哆嗦。

  蓝洁跑来看过我几次,踩着碎砖踮着脚尖叫我给娘认错,求娘放我出去,有次还从手帕里拿出个捏成一团的小半馒头给我吃,她的个子太小,柴房的窗子太高,只能露出一双眼睛。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又明又亮,清得和水一样,看到她的眼睛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害得她因我蒙羞。

  关到第四天,娘又把我叫到她屋里,问:“这些日子你想清楚没有?”

  我努力站稳身子,说:“娘,求您成全我们。”

  娘闭了一下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看来你们是铁了心,想让娘死啊。好啊,我成全你们,我成全你们,你们可以在一起,你们走吧,你们走吧……”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望着娘,问:“娘,您说什么?”

  娘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娘成全你们,你们走吧!走啊,快走啊,你们怎么还不走?快走啊!”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嘶喊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娘这么失态过,跪在地上抱住娘的腿,哀声道:“娘,娘。求您不要这样,您别这。”

  娘轻轻拂开我,面如死灰,神情绝望,疲惫地说:“你出去,让娘自己呆一会。”

  我惊疑地看着她,她挥挥手,无力地坐在桌边,双手撑住头闭上眼睛。

  我慢慢地退出来,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把门关上。”

  我站在门外,酸软的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扶着墙慢慢坐在石阶上,抱着头埋在膝盖里。

  头里面像是有针扎,像是有棍子搅,疼得一跳一跳的。我咬着牙用力摁住太阳穴,忍了好一会,努力回想刚才娘的失态,想着娘突然的转变,越想越不对头

  难道娘突然想通了吗?难道娘心软了吗?娘真的是答应我了吗?她刚才甚至都没有提到棣没有提到蓝洁,她刚才的样子真是很吓人,好象万事皆休了无生趣的样子。

  不对,万事皆休了无生趣?

  我猛地站起来,站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晃了几晃,急忙扶了墙稳了稳神,站在门口听了听,敲敲门,里面没声音,小声地叫:“娘?娘?”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想了想,试探地推门,门从里面闩住了。

  不对啊,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只是把门关上,没有闩,再说里面也没有别人,为什么要闩上门?

  我又叫了几声,“娘,娘?你在里面做什么呢?开开门让我进去!”

  我使劲推门,门怎么也不开。我急了,用力砸门。

  “呯呯呯,呯呯呯!”

  门里一片死寂。

  我心里恐慌万状,大声叫:“娘,你快开门啊,娘你在干什么呢?”

  凄厉的声音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叫出来了,我用力用肩膀撞着门,一边撞一边叫:“张伯,李叔,快把棣叫来,快把门撞开!”

  有人急忙去找棣,我和张伯他们用力撞着门。

  棣很快地赶来,一脚跺碎了窗户,从窗户里跳进去,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声音──“娘──”

  娘悬梁了。幸亏棣从窗户里翻进去,救下了她。

  娘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踩着娘的尸体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然后再也不说一句话。

  我终于受不了,哭着说:“娘,我全听你的,求你原谅我,我全听你的,你看看我,槐儿知道错了,求求您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娶谁我就娶谁,我再也不和你顶了,再也不和你拧了,再也不和你拗了,求求您,别再做这样的事,槐儿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求您了……”

  我不敢看身边的棣,却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在纠结。

  “娘,求您了,儿子不孝,这么大了还让您伤心,害你做牢,害你吃苦,害您和爹不能团聚,害您不想继续活下去。以后我会听话,我什么话都听你的,我娶洁儿,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只要你别再这样,求求你~~”

  我用力磕着头,头在地上呯呯直响,血红很快模糊了我的眼,我听到娘在叹气,棣在哭。我感觉到娘温柔的手摸到我的额头,感觉到棣紧抓我手臂的手渐渐松劲。

  我继续磕着头,不停地说,不停地哭,头仿佛很沉,身子好象很轻……

  再醒来时头疼得很,里面好象有千万根针同时在刺,额头一跳一跳的疼,被包上厚厚地白布。

  棣哀伤地坐在床边看着我,眼神凄凉,轻轻地说:“你到底还是要娶洁儿。”

  我拉着他的手,痛苦地说:“你忍心看着娘心痛若死吗?娘要自尽啊,生咱们养咱们的娘要自尽啊!”

  棣抬起头,忍住眼中不住打转的眼泪,说:“我不忍心,可是你忍心看着我难过。”

  我拉着他的手,心痛得说不出话。

  棣慢慢抽回手,看了我一会,嘴角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哥,三月初七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要赶快把身子养好,做一个听话的新郎官。”

  慢慢地站起来低头走出去。

  蓝洁悄悄问过我:“槐哥哥,你不想娶我吗?”不到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是发现了什么。

  我努力维持着脸上了笑,说:“没有啊,我当然会娶你。别多想,好好只娘的话,做一个漂亮的小新娘。”

  我的话并没有给她带来安心,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我一会,我轻轻瞌上眼,把那双盛满不解盛满疑惑的眼睛关在外面。

  大红的新郎衣服做好了,棣扶着我试穿。

  铜镜中那个苍白削瘦的人面无表情,大红的颜色也没能给他脸上增添一丝血色。旁边的那个人更是憔悴如斯,强撑脸上的微笑说:“哥,你穿红色没我穿得好看。”

  我目光迷离,想起万树桃花中那个骄健如龙潇洒如风的红色身影,想起行若流云翩若神仙的舞者,想起那个为我舞为我笑为我洒下桃花雨的少年。

  目光在镜中相遇,交缠,痴恋,手指深深的扣住我的肩,很疼……

  日子一天一天临近,棣也一天比一天沉默。我听到他半夜里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声音,听到他咬牙捶着被子的声音,压低了声音叫着“槐~~槐~~”

  日子一天一天逼近,棣望着我时的眼神也一天一天充满了郁怒、痛苦和哀伤。

  终于到了三月,依着俗礼,我和蓝洁已经不能再见面,可是娘却让我住进东院里的耳房,连饭也是叫人送到我的房内。

  我枯坐如痴。

  心,先是隐隐的闷痛。

  后来变成持续的疼。

  现在,心痛得已经麻木了,人也成了行尸走肉,没有了感觉。

  真的要娶亲了吗?真的不能和棣在一起了吗?

  一想到这里,心跳就仿佛停止,闷得喘不上气。心里凉得和冰一样,身子却总是温热不退,夜不安寝,白天昏昏欲睡。

  三月初一

  三月初二

  三月初三

  三月初四

  三月初五

  我推开窗户,让不能顺畅呼吸的我吸一点窗外寒冷清新的空气。

  西边天上,是一弯清冷的月牙,凄凄惨惨,挂在深不见底的天上。还没从冬天的严寒里缓过劲的枯瘦的树枝用力抽打着春寒的风,发出呜咽的声音。

  正房翻翘的飞檐好似一个怪物,狰狞地伸出房顶,四面浓黑的墙耸立着,把东院紧紧地锁住关住。

  我用力抓住窗棂,抓破了窗纸,头用力地压在窗框,低声叫:“棣!棣!”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心里这么痛苦,就算是死也好过现在,眼睁睁地等着娶自己不爱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棣近在咫尺却天涯遥远。

  “槐,槐,你在叫我吗?”

  墙外好似传来棣的声音,我一愣,抬头侧耳细听。

  浓黑的墙头好象出现一个黑影,转眼间那黑影跃下墙,再一眨眼黑影已经到我眼前。

  利落地翻入窗内关上窗户,再紧紧地搂了我,搂得那么紧,似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第79章

  “槐,跟我走吧,咱们不在这呆了,走得远远的……咱们去山里,去海边,像以前咱们想的那样,远离尘世,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实在受不了你娶洁儿,看着你和别人好,我会发疯的……咱们走吧,不要再管爹娘了,不管洁儿了,好不好?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心里难受得恨不得把它抓出来,没有心了也没那么难受了……槐,你穿件衣服,我带你走……”

  颤抖的手把我移到他的背后,伸手摁住窗框。

  我用力按住他的双肩,眼泪流在他的头上,痛苦地说:“你想让咱们踩着娘的尸体走吗?还有洁儿,她会怎么样?咱们真的要她们死吗?再想想爹,他会怎么样?棣你真的忍心让他们全都因为咱们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窗框在棣的手下发出轻微的断裂声。

  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剧烈颤抖,低着头,低吼:“那就你忍心让咱俩难过?你为了他们忍让我痛一辈子?”

  “棣你别这样,我的心里也疼得要死,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这样,可是他们是咱们的爹娘啊,你想让他们因咱们蒙羞无颜活着吗?”

  棣茫然松开我,痛苦地说:“那咱们怎么办?”

  转过身来,抓住我的心放在他胸口上。

  “你摸摸,这里疼得流血呢,你就像刀子一样,每次想你,这刀子就在里面绞,绞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就忍心让我这样疼?让我这样疼一辈子?”

  眼泪像河一样在脸上奔涌而下,我像刀子扎他的心,他又何尝不像刀子扎我的心。不光是他,还有娘,还有洁儿,每次想到娘悬在梁上的样子就像一块烧红的钢刀在我心里戳,还有洁儿,每次她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时,那眼光就像一面镜子,照出我心里最黑暗最丑陋的一面,照得我无地自容愧不可当。

  “我该怎么办?谁叫咱们是男子,谁叫咱们是亲兄弟!连颜大哥李大哥那么强势的人也不得不屈从命运,咱们又能怎么样呢?”

  “棣,我的心好疼啊,比什么时候都疼,天啊,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棣用力抱紧了我,哭着说:“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吓我,我该怎么做你的心才不会疼?槐,槐!”

  耳边好象有声音传来,四周也好象亮了,我用力在棣怀里挣扎,手指使劲在胸口扣挖,如果把心挖出来就不会疼的话,我情愿把它挖出来扔掉。

  耳边听到棣大声哭着:“娘,你还忍心吗?你看槐这样疼,你还忍逼我们吗?”

  我听到娘大声喝道:“把他们拉开,去找个大夫,不能耽误后天的喜事,一定要把方槐治好。”

  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棣狂怒地动手,我用力抱住他的胳膊,哭着说:“棣,不要动手,他们都是咱们家的人啊!”

  我扑倒在地,抱着娘的腿,哭着说:“娘,您成全我们,求求您,我快要疼死了,求求您……”

  棣也跪在我身边哭:“娘,你就忍心看着我们这样疼吗?娘,你一直疼我们,再疼我们一次吧!娘!娘!“

  灯光下,娘的脸死人一样惨白,冷冰冰的眼睛盯着我俩,身子剧烈地颤抖,过了好一会才说:“你们就是死了,也别想得到我的成全。”

  我的眼前一黑,拉住棣的手,轻声地说:“棣,娘不答应,她不答应。”

  棣慢慢地扶我站起来,说:“你现在还想不想跟我走,我带你回神医谷外面的山里,找到那个山洞,咱们就住在那好不好?”

  我的心痛奇怪地渐渐停止了,慢慢抬起头,看着娘惨白的脸,心里慢慢有了决定。

  “娘……”我开口。

  “方槐,你别说……你别说……”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抢先开口,“方槐,你如果真的狠心丢下娘,娘也不会怪你。只是你现在先别说,等一等,等过几个时辰,天亮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见一个人,那时候你再说。好不好?方棣你也一样,等见过那个人你再带你哥走。天快亮了,不差等这一会,等见过那个人,你们想干什么娘都答应,行不行?”

  我看看棣,棣脸上露出奇特的神情,疑惧地问:“您想让我们见什么人?”

  娘脸上也很奇特,说:“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挥手叫所有被我们吵醒的人都退下,自己也转身离去,留下了空寂,留下了疑虑。

  棣的身子比刚才抖得还要厉害,哆哆嗦嗦地问我:“娘让咱们见什么人?”

  我摇头,拉紧他,说:“娘答应咱们了,她让咱们走了。”

  棣的身子抖得更狠,说:“槐我害怕,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也不差这一会,反正咱们总是要走的,对不对,现在就走吧,好不好?”

  我说:“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那个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棣抱着我抖了一会,突然把我背在背上,伸手去拉门。

  我心里越发的疑惑,说:“不行,我不跟你走,我要见见这个人,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见这个人?”

  棣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娘让我见的是谁。我怕……我怕你不跟我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你摸摸我的心,你看它跳得这么厉害,槐我真的很害怕。”

  我喘不上气,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水米未进。

  “你带我去床上躺一会,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咱们歇一歇。娘反正已经答应咱们了,就听她最后一次话,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再走好不好?”

  棣犹豫一会,转身把我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你的药放在哪里,我去给你煎。这些日子你是不是没好好喝药也没好好吃饭?你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倒的样子。槐,我求你一事,就算反悔你不跟我走,也要好好爱护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也要把身体养好,好吗?”

  我轻轻地说:“不好。我已经答应要跟你一起走了,就要靠你把我身体养好,我如果身体好不了,你会不会像颜大哥照顾李大哥那样照顾我?”

  棣低声说:“不会,因为我天天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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