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肉文小说 > 入错洞房嫁对郎最新章节 > 第26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入错洞房嫁对郎 第26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那你告诉他没有?”小染放下了啃了半边的汉堡,里面还有一只鸡腿被啃的七零八落的,小染扔在了一边,抹了抹嘴。

  “我选择了沉默,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莫莫说的时候,眼睛里不知道有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季恩允在电话那一头近乎疯狂的对小染的念想让莫莫的心感化了,也许,她觉得自己该真正的为小染想一下,既然他们都彼此相爱,而季恩允也是爱小染的,只是错了一次,现在小染又执意要生下孩子,也许,小染应该回到季恩允的身边去。

  小染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拂在了地上,也许,怀孕的女人脾气确实是不好控制,小念安被吓的差点都哭了,小染指着莫莫骂道:“你真*没劲!你算是什么好姐妹!你不是想害死我吧,你明知道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季恩允!如果你嫌弃我是个孕妇不能挣钱给你添了麻烦你妨碍你发财你就直接说,我马上就走!”

  “不是不是——小染,你难道是真的不懂我吗?我是那种人吗?你知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多恨季恩允,要是他站在我面前我都可以把他撕了。可是,我接了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疯了一般急着满世界的找你,他说他错了,他只是身体被诱惑出了轨,可是心里还是只爱你的。我觉得你们就这样的分开了是太可惜了,孩子也可怜啊。”莫莫解释着说,她想替他们挽回。

  “他配吗?他还配我去爱吗?他还配爱我吗!身体出轨,既然爱我为什么还会忍不住诱惑,他就是个天底下最无耻的流氓,你要是让他来了,我就立即跳楼,我就自焚!你信吗?”小染几乎是和疯子一样的咆哮着,尤其是听到那句他只是身体被诱惑出了轨,可是心里还是只爱你的,真是气死她了。

  “好了好了!小染你别激动了,你镇定一下,我今晚还有个聚会,你带着小念安,回来再和你聊。季恩允想要找到你还得通过我这边,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告诉他你的下落,你不同意,那就算了,你就当我没有说,你还是在这里好好的生活。”莫莫没有想到小染会这么的愤怒和激动。

  莫莫依旧是去参加她的那些聚会了,和一些男人斡旋留恋来挣得一些交际费。小染见莫莫走了,就将小念安送到了幼稚园的老师那里托管一晚上。回到了房间,小染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她知道,看莫莫的反应,就知道莫莫随时都有可能忍不住告诉季恩允她的小落。寄人篱下不如自谋生路,小染身上带的钱并没有多少。她走的时候,就没有拿季恩允平时给她留的钱,他的钱和她从此都无关。小染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还有脆弱而单薄的身体,是的,她决定要走了,一个人去远走天涯,带着已经在肚子里有五个月的孩子。

  小染猜的没有错,其实莫莫没有去参加什么宴会,她是去机场接季恩允了,租得房子在郊区,季恩允如果没有人领路,是根本不可能可以找到这里的,莫莫接到了季恩允,看见季恩允风尘仆仆,头发凌乱,就像是几个夜晚都没有睡觉一样的狼狈。他一见到莫莫就说:“我把白小染弄丢了,我恨死我自己的,她在哪里,一定要带我去找她,我求求你。”

  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就这样哀求着莫莫,莫莫叹了口气,说:“我看小染是上辈子欠你的了,就你这样子,她还要把你的孩子保住,真是傻,图个什么?”

  “什么?小染有孩子了——”季恩允抓住了莫莫,情绪控制不了,他说:“无论如何,你一定,一定要帮我劝劝小染,我不能失去她,我会把之前的错都弥补回来,她都有了我的孩子——”季恩允喃喃自语。

  “我告诉你,季恩允,我真的是念在你对小染是真的一往情深的份子上,我这次带你来,我是冒了小染和我决裂的风险,因为她不想加你,如果你见到了她,你一定要诚心,你要求得她的原谅,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希望你别再伤害了她的心了。”莫莫指着季恩允的眼睛说:“你要是再敢背叛小染,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到了出租房,却不见小染,莫莫翻了一下东西,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对满脸期待的季恩允说:“小染到底是知道了,她走了,随身的衣服都拿走了,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你了,你回去吧。”

  季恩允无法相信,他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日思夜念的女人,就差一步,就可以见到了,她却走了,她是这么的不肯原谅他,不肯见她。一个女人,怀着孩子,身上没有多少钱,又能去多远,又能去哪里,桌子上有一张小染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

  莫莫,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走了,小念安在幼稚园的老师那里,我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我知道,你一定不忍我难过,你一定会带他来找我,所以,我走了,不想再面对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和别的女人缠绵的男人,请你转告他,别再找我,那是不可能的事了,一切都完结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局(八)

  季恩允看着那张字条,欲哭无泪,一时都无法接受,原本以为可以见到她,可是,她似乎没有给他机会,再一次的离开了,逃离了他的追寻。季恩允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他坚持不住,抓住了莫莫就问:“你不是说小染在这里吗?她怎么走了,她去了哪里,她怀着孕能去哪里——她身上又没有什么钱,她能走到哪里去——”

  “你先冷静下来,我想,小染一定是刚走,她一定没有走多远,她身上没有多少钱,一定不去做坐飞机,对——一定是去了火车站,走!我们马上去火车站!”莫莫说完提起包就往门外冲。

  “对——火车站。”季恩允随即也冲了出去,他在心里默念,小染,你千万不要走,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我爱你如生命,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能离开你,你为什么不能再原谅我,给我解释和补偿你的机会呢?

  小染坐在火车站候车室里,她拎着简单的包,孤伶伶的在候车室转来转去,听到漠河两个字的时候,小染一下子就热泪盈眶,那是季恩允千辛万苦将她从那里接回来的地方,他曾承诺会好好的待她,再也不会分开。可是,曾经那样山盟海誓的男人,还是被一个魅力的女人诱惑了,他上了别的女人的身,却说他的心是在她这里的,这多荒唐。小染想如果我和别的男人苟且被你季恩允捉奸在床,你会原谅我吗?你会觉得那句解释有多么的单薄和不堪一击。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走,也许,他就会不久后追上来。是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漠河,再次回到漠河去,是让她的梦想、爱情。缠绵的漠河,那曾经让小染百转柔肠的漠河。

  时隔一年,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马上一张前往漠河的火车票,k892次,还是那辆车,小染买的是一张卧铺。小染知道,这次和前几次都不一样了,现在,她有了孩子,火车路过长江大桥时,她站在窗户边,望着火车外那浩瀚的江水,她涕泪磅礴,季恩允,我恨你,我恨你永生永世!

  白小染最终没有去的了漠河,也许命运真的是这么的安排,火车从这座城市开到季恩允所在的上海站的时候,小染突然就晕倒了。也许是太虚弱了,也许,真的心力交瘁了,她晕倒在火车上,乘警迅速与地面医院联系,她被送进了医院,兜兜转转,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上海,这座有季恩允的城市。

  她醒来的时候,望着关心她的护士,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这是在哪里。”护士一开头的吴侬软语,小染就被击中了一般,上海口音,怎么又回到了上海,她才得知因为过度营养不良,她晕倒在火车上,被迫送到地面医院。小染用身上仅有的一些钱支付了住院费,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医院。

  季恩允到了火车站,疯了一样的询问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一遍遍的重复他是在找他的妻子,一个孕妇,并问到了当晚最近发车的车次,其中,有漠河。季恩允一听漠河,就想小染一定是回到了漠河去了,因为他曾经听小染开玩笑说:如果你哪天不要我了,我还会回到漠河去,我在那里,画一辈子的画,和大草原、北极光过一辈子。

  “对,一定是去了漠河,我了解她,她肯定是去了漠河!”季恩允疯了般的要求乘务人员致电给k892的机长,马上停下火车运行,所有乘客的损失他都来赔偿,要马上停止开往漠河的火车行驶。这是多么的无理取闹的条件,火车怎么可能因为他要寻着一个人而随随便便的停下呢?

  但是他不管了,他就要崩溃了,他有种预感,这次如果没有在火车上找到她,他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她了。小染是不可能再次回到那个小院子了,因为季恩允上次已经帮小染在离开的时候卖掉了那座院子,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最后还会有分开的这一天。季恩允发狂了一般哀求乘务人员立即停下火车,否则,他就去开车就拦截这辆火车,莫莫看着季恩允,他是真的快要疯了。

  如果是这般的爱,这般的没有了她就活不了,当初为什么没有经得起那点诱惑呢?爱,真的有时候是无法解释的,无法说清楚道的明。

  莫莫拉住了季恩允,说:“你冷静一下,你开什么玩笑,火车怎么会说停就停下来呢,不要这样为难工作人员了。”

  “我给钱,我可以给很多钱,只要火车停下来。”季恩允的身子都在颤抖着,他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各种银行的金卡,往乘务人员的身上塞,着了魔一般。

  “够了!你被在这里像个流氓一样的了!还耍什么公子气!晚了,一切都晚了,你当初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她的事!你现在还这样的走火入魔有什么用,她要走,就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是栏下来了火车,也挽回不了了!”莫莫毫不留情的直接质问着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局(九)

  季恩允静了下来,沮丧的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坐了一夜,没有说话,他双手撑着头,一直在沉闷着,也许,她真的是下定决心了,不会回头了,否则,怎么会知道他来,就这么拼命的急着逃离,他这次,是真的失去了她了。

  季恩允回到了家,季正成已经都知道白小染又跑掉的事情,季正成宽慰着儿子:“恩允啊,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可靠,她是在外面跑野了的,和不同的男人有感情,我看她这次就是和哪个男人商量好了,一起走的,这样的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养不家的,你不信。”

  “爸,你别说了,这次是我错了,我背叛了她,她怀着我的孩子,离开了我,是我对不起她。我和莳萝的事,被小染抓到了。”季恩允无力的说,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团聚没有多少个日子,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咎由自取,现在,她是真的离开了。

  “什么!你这个孩子——你究竟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你的心才能定的下来,从一开始的藤蓝,你说爱她,可是你还是和外面的女人勾搭不清,藤蓝死了,来了个白小染,可是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你让我接受小染,你说这次你是认真的,这个女人是你的生命,可现在,你……她怀了我们季家人的骨肉,你却——”季正成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儿子,已经费劲了心,都无力在训责了。

  “爸——我真的后悔了,我想她回来,我再也不了。”很多人,只有在错过后,我们才追悔莫及,但凡世上的情缘都是如比,会经历让你捶胸顿足后悔不已的情景,也许,那才是爱情。

  季恩允突然坐起了身子,说:“不行,她一个有身孕的人在外我不放心,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你还要去漠河吗?再去接回来,然后再这样的重复背叛和后悔吗?你不如先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拿出诚意,你才有资格求得她的原谅,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我是她,我也不会和你回来的。现在先派一路人去漠河找她,你给我好好的反思自己,还有,现在公司经营不善,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想这份家业败在你的手上你就继续的堕落吧,我看你好不好意思让我这么一把年纪再次出山。”季正成撂下了一句话。

  白小染在郊区租了间房住了下来,是卖掉了自己身上的一些首饰,才有钱租得房子,那些首饰都是季恩允亲手设计的,是yilon的独一无二珍品,但是,现在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要生活,要养活孩子,这些还有什么好重要的。

  在典当行,老板打量着小染要当掉的手势说:“这可是yilon的绝版珠宝啊,看不出来你这个样子,还有这么好的宝贝,看来你以前也是富家人小姐。现在yilon看来也不能在珠宝界称霸多久了,这些珠宝,可能都是最后的了。”

  “什么,老板,您是说yilon要破产了,是这个意思吗?”小染急了,追问。

  “是啊,你还不知道吗?听说那个首席总裁季恩允不务正业,整天沉迷酗酒,现在公司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所以我说你的这些珠宝首饰,真是绝版了。”老板说着笑着摇头。

  小染想了一下,拿出了季恩允最喜欢的一个祖母绿戒指,说:“老板,这个我不卖了,其他的都当掉吧,这个我留着。”

  老板看了小染一眼,意味深长,点了点头。

  小染开始拼命的往外跑找工作,因为学过了画画,她找了一个广告文案设计的工作,薪水不是很高,足以养活她了。幸好她体型瘦,穿着宽大的衣服,起先老板没有看出她是有孕在身的人,这时她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但是渐渐的她在上班的时候,变得毫无生气和动力,身体没有力气软绵绵的,脸色难看蜡黄,还会随时都晕倒,而且还会不自觉的就恶心呕吐,不停地吐,没有料到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面是这么的不老实。强烈的妊娠反应最后终于被广告公司的老板看了出来。

  老板说:“白小染,你怀孕了就该休息啊,在家安心的养胎,都这么多月了,你怎么还能在外面奔波呢,我们公司是不能雇佣一个孕妇的,我们也用不起,也不敢用。所以,请你……”

  “老板,我明白了,谢谢你,我走。”小染优雅的说,没有给老板说出那句话的机会,不如自己走,这样更洒脱一些。

  老板似乎也有些同情她,一次性结清了她的工资,还多支付了她一些钱,小染很感激,握着钱,说不出话,这些日子,独自在外,遇到的这些好心人,小染知道自己将无以回报。

  接下来的日子小染在不停的找工作,换工作,她知道自己不能够歇下来,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得让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

  小染只有随身带的那几身衣服,都已经旧了,头发枯黄了,脸色也越来越差,脸上也长了一些怀孕引起的蝴蝶斑。每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农民工,灰头土脸的,在这个繁花的大上海,寻求一点生机。而季恩允就在这座城市,但是季恩允是一定没有料到,小染没有去得了漠河,而是就在和他一座城市。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局(十)

  一切的不同以往了,小染挺着肚子,上海的霓虹灯那么的斑斓,却没有她和孩子的容身之所。在租住的小巷子里,有一对来自重庆夫妻开的麻辣烫店,小染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辣的了,因为身孕,她在外面给人坐着零工,累了,就去吃了一碗麻辣烫,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小染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吃着麻辣烫,耳边都是热闹的喧嚣,小染觉得自己也不那么的寂寞了,她的心,也变得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天变冷了,小染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了,小染就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我的小宝贝,你今天乖了没?妈妈今天好累,对不起,我没有能给你一个爸爸,你只有,你怪我吗?她带着孩子去了情人滩,这里,是有着她一生的痴一世的痛,她开始分不清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上海,是因为他在这里,还是命运。

  小染找了一份给人绣十字绣的工作,绣一幅图可以挣微薄的钱,一针一线的,房间没有暖气,她就缩在被窝里,望着自己高隆起的肚子,安宁的绣着,编织着孩子的将来。她想把孩子养大四五岁,就把孩子还给季恩允,让他给孩子好的教育,很多东西,她是给不了的。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买过衣服了,在地摊上看见了一件换季的夏天衣服,上面有碎碎的花,很低廉,她摸在手里很久,但是,还是没有舍得买,她开始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白小染了,现在,她只是一名弃妇,杳无希望。

  她的手开裂了,支撑着在坚持着绣着每一幅图,冬天了,上海的冬天格外的冷,巷子里也下着浓浓的雾。刚起来,十字绣店里的老板打电话,说:“那幅秋荷图你怎么还没有绣好啊,客人都在等着要,你快点给我送过来,不然我以后就不给你的活接了。”

  “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马上就过来,二十分钟,我这就来。”小染担心失去这一份自由的活,忙给老板道歉。

  “好吧好吧,我也是看你一个孕妇带着孩子不容易,不过你不可以误我的生意,你马上过来吧,我再给客人解释解释。”老板不耐烦也很无奈的说。

  小染连厚的衣服都来不及穿,就用着冰冷的自来水洗了把脸,就赶紧往十字绣店里赶,急匆匆的,小染忘记了天冷路滑,雾气又浓,巷子里面的石阶也多,小染没有吃早餐没有什么力气,忘记了自己昨晚是绣到了凌晨两点才睡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很虚血压极低,忘记了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六七个越大的小宝宝。

  小染快速的从石阶上往下面跑,手上还拎着一包绣品,脚下跑着一滑的时候,她本能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小染这才知道,上海的巷子有多狭窄,上海的石阶有多冰凉——小染滑了下去,滚在了石阶上,一连二十几个石阶,一直滑到了巷子底。

  她隐约的感觉到了一股腥腥热热的东西从自己的体内流了出来,小染摸着自己的肚子,模糊中她知道有一种很珍贵的东西流失了。小染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力气,小染想叫一个人的名字却没有叫出来。

  血很快就渗出了厚厚的衣裤,那闻闻热热的,她什么都没有感觉了,最后留在她的大脑中的影像是季恩允,小染感觉季恩允仿佛从巷子里走了过来,拨开了雾气,牵起她的手,那么的温暖,石阶上的冰凉都感觉不到了。

  当白小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是早晨卖早点的夫妻送她来的医院。小染一摸肚子,原来隆起的肚子瘪了下去,她疯了一般的在空气中乱抓着哭喊着说:“我的肚子呢,我肚子怎么没有了——”她疯狂的在床上撕扯着,无法接受,这是她最想保护最想留下的东西,却没有了。

  几个大夫按住了她,说:“小姐,你冷静一下,你的孩子没了——你摔倒了,孩子,没了。”

  小染拉住了医生的手臂,眼神绝望的看着医生,请医生再说一遍,医生又说了一遍。小染一把就推开了医生,掀开了被子就想往外跑,她狂嚷着说:“这是什么医院,你是什么大夫!你们凭什么把我的孩子弄没有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早上起来我还和他说话,他还在我的肚子里踢我的……怎么会就没有了呢……”

  她甚至都忘记了要去哭,只是在疯狂地嚷叫着,她的情绪已经是失控了,好像随时都有发疯崩溃的危险。医生都无奈而同情的摇了摇头,给她强制打了镇定剂,她眼睁睁的看着镇定药水打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她说不出话来了,也不能叫了,但是眼泪顺着脸颊都流了下来。孩子,没有了,季恩允,我们两个之间,唯一的一个关系,没有了,小染想,本来有一个孩子,即使我们以后是天涯陌路人,但是至少还有一个孩子,叫我妈妈,叫你爸爸,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没有了。

  那副十字绣还安静的躺在那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什么都和它无关一样的宁静。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局(十一)

  白小染知道,此后,她将再一次又成了孤身一人了,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繁花大上海,失去了孩子,不就是失去了一切。小染每天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呆,已经欠下了高额的住院医药费无法偿还。医院老是来催,大夫问:“你总是有朋友的吧?没有朋友,那总有家人吧?你不能总这样不交钱就住在医院里发呆啊。”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医生,绝望的看着。小染望着外面又阴又冷的灰蒙蒙天,脸色沉静着,她想,她再也不会笑了,也不想再说话了。医生说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孩子已经有了形状了,还是一个男孩子。她一直都希望可以有一个男孩子,会是季恩允的缩小版,长大了可以和小念安成为姐弟,一起玩耍,上学,但是现在,都没有了。

  那个孩子,就死在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巷子里,季恩允,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死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和那个莳萝在一起,也许,我们的孩子现在正我的肚子里闹着玩呢。小染还是没有办法从失去孩子的沉痛里走出来,甚至,还是无法相信她失去了孩子,是啊,明明就是在不久前,这个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踢着,怎么说没就没了啊。

  不可能啊,明明还在的,他的生命力是那么的顽强,为什么摔了一跤就没了,小染喃喃的望着窗外,念着:“宝贝,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你以后,还投胎来做妈妈的孩子,妈妈等着你——”

  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小染就在想,这个孩子如果要是长大了的话,一定会是很好看,一定会特别的像季恩允。小染本来是不准备以后结婚的,是想着独自带着孩子,做单亲的妈妈。等孩子长大了,再把孩子带到季恩允的面前,她要让季恩允后悔一辈子,多么狠毒的打击啊,可是这个狠毒的机会没有了。小染知道,她是失去了曾经的爱情果实。

  曾经靠在季恩允的怀里,也设想过如果以后有了孩子,那么孩子的样子是怎样的。一定是似季恩允一般的英俊挺拔似小染一般的钟灵秀美。如果是个男孩子就是气宇轩昂的小王子,是女孩子的话就是大眼睛长睫毛粉嫩的小公主。那时候季恩允还搂紧着小染说:“我们要生就生双胞胎,不然生女孩子你会吃醋,生男孩子我会吃醋。”

  这一切都仿若是昨天说过的话,可是,最终还是和季恩允走散了,孩子,也丢了。那个曾矫情的说小染你只能爱我一个男人,连儿子也不行的季恩允,终究还是上了别的女人的床。曾经,曾经是这样的深爱过啊,可是最后呢?

  最终,小染只有卖掉了本来想留着的那件季恩允最喜欢的首饰,才缴纳了所欠下的住院费。她知道,爱情没有了,现在,只想踏踏实实的活着,等着母亲的出狱,以后,不再去想爱情,因为为了爱情吃了太多的苦,爱情差点杀了她。

  她搬出了那间巷子,因为,走在那条老巷子的青石路上,总是会想起,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在这里死去,那种感受,无法承受。她搬到了一个没有楼梯的老院子里,是老上海历史遗留的建筑。小染过起了一个人的柴米油盐的生活,她去找了一家画室,帮人裱画,修补画轴。

  更多的时候,她是一个人穿着布裙子,在菜市场逛逛,买买菜,自己坐着吃,身体也渐渐的恢复了元气,只是月经有些不调,那许是那次流产造成的后遗症。她去买了一些中药,滋阴的,阿胶红枣枸杞,生了一个炭火的小炉子,慢慢的熬着药,望着瓷罐里的药水,发着呆。要是孩子没有掉,现在该断奶了吧,该牙牙学语了,该会叫妈妈了,一这么想,泪不是咸的,泪都是苦的。

  是谁说苦尽甘来,是谁说好人有好报,我一生未做坏事,何故这样对我,小染哭诉着,可是药还是得喝,她要调理好身子,以后,就算不能和谁结婚,但是,也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没有爱情,她就转移依恋上了亲情。

  这样独自生活在小院子里,没事再画画,种种花花草草,日子似乎有点快活了,她在刻意的选择忘记和与世隔绝。自从半年前把手机冲进了马桶,就再也没有用过手机了,但是那张手机卡还在,小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了卡,难道是还想和季恩允联系吗?也许,只是一种慰藉罢了。

  最难熬的是夜晚,她常常的从梦中哭,一直都哭着叫一个人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她掩面,就这样的坐一夜,不敢睡,一睡就会梦见季恩允出了事,有时是车祸,有的时候是地震,总之是天灾人祸。小染质问着:“季恩允,你已经把我害死了一次,你还想害我多久,为什么就连做梦你都不放过我,还害我为你担惊受怕,为什么?你现在一定和你的莳萝大设计师结婚了吧,皆大欢喜啊!”

  但是还是会噩梦连连,只要一躺下,就会梦见季恩允,甚至还有一次梦见了季恩允躺在病床上,上了呼吸机了,梦见季恩允发着高烧,得了流感,她奔走着为他换着冷毛巾。季恩允让她远离他,让她走,不要被传染了。小染喊着:不,我不走,我不怕传染,我和你生生死死在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局(十二)

  可是梦终究还是会醒来,醒来的时候,院外是无限寂寞的春光,迎春花开了,各种鸟在枝头鸣叫着,这才知道,和季恩允分开了已经有一整整个冬天了。

  小染并不知道,季恩允正在满世界的找她,去了漠河,去了云南,去了西藏,甚至是腾冲,他没有在经营公司了,季正成一把年纪没有办法再度出山。当然,这些都是小染在后来才知道的,是莫莫告诉她的,莫莫后来说:“季恩允一直都在找你,疯狂的找你,以为你上了那趟火车,差点没把火车给劫下来。”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事情。

  季恩允并不知道,小染那时就和他在一个城市,是的,季恩允打死也没有想到小染还是在这个城市,就在他一片上空的城市。小染不用手机,断绝了一些联系方式,画了很多话,也许爱情的失意,是可以带来艺术上的灵感,她在夜晚拼命的画画,一共画了一百多副画作,也迷上了看书,不再谈爱情,只想着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季恩允,她一样可以活的有滋有味。

  白小染这是失去孩子很久以来,开始第一次认真的想,艺术和人的生命,生命是多么的珍贵,不应该因为一段死去的爱情,而死去生命,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享受生活,为什么不这样呢?总不能因为季恩允背叛了她,她就得死吧。

  老天总算是眷顾了小染一次,小染在打工的那家画室摆了几幅自己的画,准备想裱上的,很幸运,被一位国画大师相中了,这位国画大师是从台湾回来的,想开一间画室,宣扬国画,决定和白小染签约,一下就收购了小染一百多副画,小染一下就提升成了多金的画家了。

  这个时候的小染,已经完全不同四处打着零工面黄肌瘦的白小染了,她已经完全振作了起来,即使没有爱情,她还有艺术,这便是成了她的全部灵魂了。她现在是一个气质非常绝妙、非常性感的女人。如果你走在上海的大街上,你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和红色苏格兰裙子,穿着一双翻毛棕色皮靴,肩上有俄罗斯的大披肩,流苏有半尺长,棕黄色大卷发,微微凌乱,冷静的眼神,那一定就是白小染。

  她卖了一些画,然后在高档的住宅区里买了一套房子,不大,一室一厅,里面都摆满了她的画,床上堆满了她的衣服,再也不用过那种连地摊上的衣服都买不起的日子了。她常常把海藻一样的长发垂了下来,赤着脚在这座小房子里走来走去,客厅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常常,她就是一个人呆坐在地上,照着镜子,她看着镜子,好像镜子就是季恩允,那深情的注视,就是季恩允的眼神吧。

  白小染也会喝醉的时候,跑到叫同里的镇上,租了一条船,然后躺在船上,看着那两岸远远近近的红灯笼,一时间,就觉得前世今生很渺茫,还有那个没有见面为出生的孩子,她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爱恨情仇。即使没有爱,没有被爱,日子总是会过下去的,身边也有些追求者,但是小染都拒绝了,因为很难再动情了,她已经爱无力,爱无能了。

  小染想,我现在只要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只想享尽生活,华衣美食,一切都悠悠自饮,为什么不好好的享受呢?她拒绝了几次大的记者采访,她不要出名,她不要成为什么一画千金的大画家,她只要现在安逸的生活,无需大富大贵,也不要大红大紫,只要这么安逸宁静,不要再让季恩允找到她就好。

  可是,一天清晨,她刚睡醒,穿着水色的睡衣,门铃响了,住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过,因为极少有人知道她的住处,她想,也许是物业的,她开了门,却没有想到,站在门前的会是一个女人。小染是面盲,但是,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莳萝。因为莳萝身上那种曾在季恩允的衬衫上出现过的熟悉香水,是白小染永远不会忘记的,那种香水叫毒药。当然,更加确定的是,眼前的女人,低胸的小连衣a字裙,她胸前纹的那个字“允”。

  见到了莳萝,小染的内心是静如止水的,或者说是死水微澜,小染客气的把她迎进了门,然后小染坐下,高昂着头颅,松懒的盘发,显得她更美了,莳萝承认,自己究竟在小染的面前,是落了俗的。小染从烟盒里拿出一支摩尔,递给莳萝,自己也点上,小染微侧着脸,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长长的摩尔烟,显得那个的迷人,莳萝知道,自己不是小染的对手,因为季恩允根本都不爱她。

  小染淡淡的吐了一口烟,说:“有事吗?”说的客气而委婉,“我不买什么珠宝,与你好像不打什么交道。”

  “不不,小染。”莳萝说:“我必须找到你,我找你找了好久,我甚至都找了私家侦探才找到了你。我必须让你见一个人,季恩允,我想,你一定还没有忘记他。”

  “季恩允”这三个字从莳萝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小染突然就一下火冒三丈,她站了起来,将手指间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还没有尽兴吗?还这样的大费周折的来找,难道你们还要秋后算账,难道还要和我没完没了的纠缠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才爱上了他这个流氓……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一个婊子吗?你抢别人男人的婊子!你不用穿着这么暴露把胸露出来这么多,还到处跑,搞得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你把季恩允纹在了你的奶子上,你有本事,你真妈的骚,真是不要脸,上门来找骂……”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局(十三)

  小染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的疯狂地骂着,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孩子都已经死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一切都云淡风轻了,但是,现在这个狐狸精出现在面前,小染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忘,她依然是气愤难平。

  “骂够了吗?如果你骂够了,就和我走一趟吧。”莳萝说。

  “怎么,你来请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吗?”白小染说。

  “不是,你就跟我走吧,去见他一面吧,你走之后,他就一病不起,疯狂的在整个中国把你找了一遍,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他快不行了。”莳萝说。

  “谁,谁快不行了?你胡说什么!”白小染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季恩允快不行了?小染诅咒过他死,可是,也没有真的想他死啊!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吗?你告诉我!”小染终于明白,那个人,再怎么的伤害了她,但是,他还是在她的心底里。曾经,小染以为他背叛了自己,她以为要他死了才高兴,可是,真的当他要离去的时候,小染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这么想的。

  她宁愿他健康的活着,尽管他是辜负了她,哪怕他是不爱她了,但是小染还是希望季恩允可以活的好好的,可以活到八十岁,子孙满堂,哪怕是和莳萝在一起,小染就是这么的想的。

  小染的手脚都冰凉了,在这春暖花开的春天里,小染听到莳萝在喊着:“快点,快点和我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白小染慌乱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一身睡衣,就这样的跳上了莳萝的车,甚至,她连门都忘记了关,季恩允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这个小染用生命来爱着的男人,这个曾经说要和她地老天荒一辈子的男人,就要离她去了。从前,她是恨他,但是,他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呢,但现在,他要走了。

  从郊区到市中心,车开的很快,但是还是花了40分钟,在白小染看,却是比一万年还要漫长,小染不停地看表,不停地问莳萝能不能快点。

  天空开始飘着小雨,小染看着憔悴的莳萝,她已经不似那年在酒店里那么的妖娆了,这个让白小染失去了孩子的女人,这个白小染最恨的女人,她夺去了小染的最爱,她让小染肝肠寸断。

  “对不起。”莳萝说,她看着车前,雨刷在来回的摇摆着,她说:“我一直都想找到你,我非常的爱季恩允,但是,他爱的人始终都是你。那年,他只是一时经不起我的诱惑。你跑了之后,季恩允找了你几乎半个中国,他抽我打我,他说是我害了你,他说你走了之后,他的心就死了,我和他在一起,他没有快乐过一天,他在梦里,叫的也是你的名字。季老爷子要我们结婚,公司也垮了,他答应娶我了,可是,他还是常常叫错我的名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常常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他说我太风骚太没纯真,说我不如你纯洁,说我长得是这么的难看。可是现在,他连说这个都没有机会了,他快走了……”莳萝说着,眼泪落了下来,落在了方向盘上。

  白小染终于知道,季恩允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日渐消瘦,不停地在发烧,他发着烧,一直都在叫一个人的名字,不停地叫不停的叫,叫的另一个女人都心疼了。莳萝抛开了一切恩怨来找小染,莳萝说:“我不希望让他在走的时候还带着遗憾。”

  那一路上,白小染一直都在哭,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哭了,她以为自己早就为季恩允流干了眼泪,也许,是注定欠季恩允的,她的眼泪还没有流尽,她还要去还。

  又回到了原来的那座熟悉的宅子,推开了那扇熟悉的大门,院子里季恩允曾经喜欢的那些大树,都倒在地上,根都裸露在外面,莳萝说,那是季恩允想念小染的时候,就会去疯狂的打树。

  白小染进了熟悉的房间,小染惊呆了,房间里还是白小染走的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莳萝说:“是他不让我动。”

  已经病入膏肓的季恩允,躺在他和白小染曾经恩爱的床上。白小染看到了侧卧在床上的他,瘦小了好多,只有那么的一点点。季恩允侧对着小染,脸朝着窗外,曾几何时,那个高大健硕的花样男子是那么的让白小染着迷。如今,她变得那么的无力无助,甚至,如一个孩子一样,白小染早已是?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