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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第 3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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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你忒也利害──不过,你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大将军平心静气的道,“就像今天,你以为自己是为公殉职,可是,我会替你传开去,是你杀了鹰盟的张猛禽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张猛禽和欧阳、司徒已投靠朝廷,成了帮、会、盟中的卧底内应了。情形跟你也有点相近。他们辈份官职可比你更大,你这是争功杀上,同僚内讧,死也死得不光采──我就看你还能怎么个不朽!”

  大笑姑婆几乎完全瘫痪掉了。

  “你们这些斗士、志士、死士,便是可怕在这里:可以为完成一个任务而不惜死,并视死如归,当牺牲性命为通往不朽的大道。”大将军用一种猫哭老鼠的惋惜语音说,“可惜,你遇上了我,连不朽也只变成了一场梦。”

  然后说:“你想死得好一些,舒服一些,告诉我:谁是你的同党”

  他又温和的补充道:“上太师听见你和同谋在对话,可惜那人蒙上了面,上太师当时伤重,分辨不出到底是谁──所以,只有你来告诉我了。”

  几分伤心几分痴,一场游戏一场梦。

  大笑姑婆的梦碎了。

  她的计划破灭了。

  ──就算她不追求快乐,不追求幸福,只追求不朽,可是不朽那么远,纵是最真实的时候,也如一场梦。

  最理想的死,是要亲自上演的。

  她的戏是悲剧收场。

  而且已经演完了。

  现在,她要努力演到最后一刹。

  这一刹是从她知道梦省计败之际,唤出杨j撤退那一句话的开始,已经在演了……

  她咕咕咕咕的笑了起来。

  她全身胀得像只牯牛,只有她自己(还有大将军)知道:她全身上下内外,无一不离了位。

  她说:“……我已经快死了,还会告诉你这些吗”

  大将军脸色倏变。

  他有一张巫师的脸。

  ──谁也难以看出他真正的表情。

  不过他变脸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他自己的一个错误:

  他以为大笑姑婆如果不说,得要活着受苦──可是大笑姑婆还是可以死的。

  他虽然已震散了的心脉、真元,但她要死,还是可以死的。

  她一阵咀嚼。

  然后就流出白色的血。

  毒。

  她嘴里有毒。

  ──毒大概就藏在牙齿缝隙里,只要咬破了,毒汁流入嘴里,便可以立即毙命。

  大将军跺着脚,横了上太师一眼。

  上太师立即扳开了大笑姑婆的口,她的舌头已变成了紫色。

  没有生死病痛能瞒得过上太师的眼睛。

  “死了;”他向大将军沉重的摇头,“她牙缝里藏了‘老字号’的‘见灾化水’,一遇唾y即毙命。”

  大笑姑婆的嘴边掉下了一颗金牙。

  金光灿烂。

  ──它横在主人横硕的面颊上,也像它主人在生时一般嚣悍,像它的掉落也只因暴食而打断。

  大将军眼尖。

  他瞥见金牙内里像镂有几个小字。

  他即吩咐上太师拾起来,念:

  “杨”

  “副”

  “使”

  三个字。

  上太师每念一个字,杨j的脸肌就牵一牵、颤一颤、搐一搐。

  念完这三个字后,场中每一个人,目光都从大笑姑婆的尸身上,转到了他的身上。

  连大将军的语气也比平时沉重多了:“杨副使,原来是你。我平时待你不薄,你在‘天朝门’我也没委屈你……”

  他显得有点痛心,所以越发看得出来,他的秃顶显然已到了寸发必争的地步了,“……原来你跟大笑姑婆勾结,出卖我这样一个信重你,提携你,有恩于你,而且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国家民族,尽一切所能以施惠大众,只偶不得已时才用暴力解决以除暴扶弱的人!”

  他恨恨的说:“你们真令我这个脸冷心慈、行善不遗余力的人感到失望、难过和痛心!”

  他说。

  稿于一九九零年四月初:小说收入“上班族的故事”选集中。

  校于一九九零年十一月三十日:申请永久居留惊变。

  再校于二零零零年七月廿二日:会刘天赐;遇文隽;舒展超与马高议定:“将军”上马去也!

  少年追命 … 后记 走水入魔

  中国文字有特殊的音乐性和图象感,在我早期的诗和散文集,曾作过大量的试验,迄今仍未能忘情,就算在武侠小说里,也屡试锋刃: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或收耳目一新之效。

  这当然不是第一部。在“纳兰一敌”、“大割引”甚至远在“将军的剑法”等书里早已作过尝试,还运用了一些前辈的、自己的、甚至友朋诗作的技巧,反应是:有的读者拍手叫好,勉励有加,意犹未足。有的也要我多加抑制,万勿走火入魔玩出火。──当然还有第三类破口大骂的,“睇佢点死”的,这类话我第一未必听得到,而且就算万一听到了,我也一早借了“聋耳陈”的左耳,诈听唔到。

  ──多为中国武侠小说另辟蹊径、再开领域,何乐而不为之哉!

  千万别说我这种写法是图多浪费篇幅、骗取稿费。这样说,显示说这话的人太没常识了。以我写稿的速度,来作这样孤诣苦心、一字下要费千字周章、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了赚稿费、填篇幅,未免无稽。做得好,可以不读。做的不好,请垂詈。看不懂的,也没关系;但千万不要既不看又装懂。

  ──不过,这种技法,可一不可再,就算可再也不可三。

  技巧只是形式的一部份,内容的完整、结构的无暇才是高手功力的精华所在。

  点到为止,大概就不会走火入魔,但难保不会走“水”入魔:我向来食少事繁,但饮水极多,一天至少喝上六、七公升的水量,等闲事耳,故而一直都是“半桶水“,做事水深火热,心情水火交煎,行文水性杨花,唯盼终能水到渠成了。一笑。

  稿于一九九零年四月十日:完满售出“知不足斋”加达楼。

  校于一九九零年十一月三十日:中国大陆出版社诗历收入我之诗作。

  再校于二零零零年七月中旬。

  少年追命 … 第六部:爱国有罪

  第二十一集 失败为成功动武

  第二十二集 你从来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吗

  第二十三集 成功先生的妈妈

  第二十四集 没有说过人坏话的可以不看

  少年追命 … 第二十一集 失败为成功动武

  人在得志的时侯,必须要沉得住气──傲气。

  人在失意的时侯,必须要忍得住气──火气。

  第一章 正是你

  第二章 仍是我

  第三章 却是他

  第四章 我或你

  第五章 为了你

  第六章 有我无你

  后记 你我他

  少年追命 … 第一章 正是你

  大笑姑婆死的时候,追命就在她身边不到七尺之遥。

  大将军乍然出现,一出手就向大笑姑婆下了杀手,那一刹实在太快,连一向反应奇速的追命也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变化委实太大、太多、太厉、太烈:

  首先,变化发生在“小相公”身上。

  大笑姑婆与之交手,似乎是跟她说了一些话。

  追命一面跟欧阳线和司徒Ы皇郑幻嫒允悄抗鬯拿妫朔健?br/

  他以为大笑姑婆是要暗中放走“小相公”李镜花。

  不料,遽变陡生。

  “小相公”非但不走,还猝然出手暗算自己盟里的总统领张猛禽,以致“y司”杨j得以一举格杀“独步天下”张猛禽。

  张猛禽一死,追命愕然,大笑姑婆愕然,司徒в肱费粝咭泊笫倾等弧?br/

  大笑姑婆恢复得最快。

  她即向杨j示警:撤退。

  这下追命可更弄胡涂了。

  ──因为他才是大笑姑婆的“同路人”,而决非杨j:上一刻,大笑姑婆还与自己处心积虑要杀死杨j呢!

  他虽一惊再惊,但反应仍比他的两个对手快:司徒与欧阳正震惊于李祭酒倒戈、张统领身殁,追命即以一轮急攻,把二人踢飞──其实也是想把二人踢走。

  ──这种变局还留下来的,恐怕便活不下来了!

  万未料到司徒bsp;追命这才知道:“大连盟”的五大分盟盟主:“斑门五虎”和大将军身边的三大杀手:唐小鸟、雷大弓、狗道人都到了。

  大将军的倏然出现,致使大笑姑婆全面溃败。接着,据说去攻打“燕鹤二盟”的尚大师,还有死而复活的上太师,全都一一出现了。

  至此,大笑姑婆混入“大连盟”组织里作卧底的计划,可以说是完全给粉碎了。

  大笑姑婆也死了。

  她只留下了一个线索。

  杨j才是她的“同党”:

  这其间的变化,追命已来不及,不可能,也没有办法c手和出手。

  李镜花猝然倒戈,张猛禽便死了。大将军乍然现身,大笑姑婆就倒了。司徒、欧阳一下子变成了身首四肢各异处,而大笑姑婆在死前却仍“反”了一个“间”,让大将军和杨j誓难两立!

  这其间,追命完全不能有任何举动──他的任何举措,都可能使自己死无葬身之地,都可能让大笑姑婆死得全无意义。

  ──反应快捷固然重要,但在于一些大变大动中,不变不动有时却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可是,如果要追命眼看着自己的同僚战死,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可以做,什么也做不来,他心里感受会怎样

  冷血就曾经目睹友好一一惨遭杀戮、心爱女子屡屡惨受lin ru,那时候,他也什么都不能做,那段过程相当长,冷血热心的他,受的影响也相当的大,受的煎熬也十分的残酷可怕!

  追命此际所遇上的过程却兔起鹘落,非常短。

  当他知道自己要忍,要等,要对得起大笑姑婆以付出性命为代价的牺牲,要对付像大将军如此y险可怕且神出鬼没莫测高深的人物,第一件事便是不能自乱阵脚,不能冲动任事!

  他目睹大笑姑婆的死,极其惋惜、怅恨。

  但他立即改去想别的事,例如:在望江楼前有一座泥菩萨,他日得要在菩萨脐眼上题一首诗。

  然后又想:大笑姑婆肚子那么大,可不知是不是也只有一个肚脐眼还是一双三个

  这样想着,痛苦和紧张,就减少了许多。

  他决定至少要使自己还能活得下去、才能望有一日为大笑姑婆报仇,那时候,才能深刻的怀念与追忆这位师姐的种种种种、一切一切。

  ──而不是现在。

  现在是对敌。

  敌人不是人。

  ──而是像一座神祗般的狂魔!

  那座“狂魔”现在以一种悲悯的神情,向杨j惋惜的道:“杨兄弟,没想到你也会出卖我。”

  杨j神色不变,只说:“我没有出卖你。”

  大将军缓缓的举起了手。

  他五指骈伸,就像一面令牌。

  又像一座碑。

  他举起了他的手,也正似是下了一道命令。

  ──将军令。

  杨j看着大将军的手,目不转睛,不移不动。

  大将军把手掌慢慢移近杨j的头顶。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什么都没做过。”

  “如果是你做的,你最好能承认,或许,我会顾念多年情谊,放你一条生路。”

  “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承认什么”

  掌已离杨j“百会x”不到三寸。

  掌如令。

  硬胜碑。

  令一下,杨j就得肝脑涂地。

  “诸葛老儿包藏祸心,老j巨滑,在我身边至少伏下了两个内j;饶是他精似鬼,我可也不笨,我在他身边已早伏下了卒子,所以我一样得悉对方j计,你不承认,我一样查得出来──何况,我一向都是有杀错,无放过;没杀错,也一样不放过的人。”

  “我知道。”杨j一动也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如果你杀我,那就是杀错了;杀错了朋友,就是便宜了敌人。”

  这时,大将军的“将军令”已紧贴杨j的头顶,只要一使力,杨j的笑容、五官、声音和一切表情,都得化作血雨纷飞,并在刹那间便在世间灰飞湮灭。

  可是“内j”是追命。

  “卧底”也是追命。

  ──只有他明知杨j是“无辜”的。

  ──他不是大将军要找的人!

  追命这样看着,一个人因他不“挺身而出”致死,尽管那是j佞之徒,他心里也极不好过。

  但他又不能阻止这件事:

  他一出头,不但他必定白白丧命在这里,连大笑姑婆也只有白白牺牲了!

  ──虽说刚才惊怖大将军是遽施暗算,猝杀大笑姑婆,但就凭大将军凌落石刚才那一下出手,自己若想要单挑取胜,甚为渺茫。

  ──而今大笑姑婆花珍代师姐已殁,要杀大将军,恐怕非得要与冷血师弟联手不可!

  可是,冷血负伤未痊!

  何况,眼前大将军手下猛将如云:唐小鸟、狗道人、雷大弓、斑门五虎、李镜花、上太师、尚大师全都虎视眈眈,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不过,无论说什么,追命都无法忍受,有人为他而无辜丧命。

  所以,到了这危急关头,追命忍不住说话了:

  “如果杨门主是内j,他刚才又何必真的杀了张猛禽如果连杨门主都是内j,你还能信谁”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静了下来。

  ──大将军的行动,从来没有人敢予劝阻。

  何况,这正是他对付叛徒的时候。

  就连杨j看他的神情,也似嫌他说错了话似的。

  大将军虎虎的视他,虎虎地问:“你是说,杨j不是内j那么,内j是谁”

  他眯着眼睛,像一只猛兽在瞄准他的猎物:“是你”

  追命笑了。

  他知道自己已一脚踩在马蜂窝里了。

  因为紧张,所以他反而笑了起来。

  他拔开葫芦塞子,灌了几口酒,把快要飞脱出口腔来的心“吞”了回去。

  他已不能再说什么:为求保命,唯有袖手。

  ──袖手旁观:受自己牵累的“y司”杨j如何血溅当堂!

  惊怖大将军的忍耐似已到了极限,额上和下颔、两颧都有青筋闪动,眼里已炸出嗜血的厉芒:“我一向栽培你,没想到,出卖我的,也正是你。”

  杨j依然没有闪躲,看他样子,也似决不还抗:

  “一向栽培我的,都是你,而今怀疑我而要杀我的,也正是你。助我是你,除我是你,夫复何言!”

  “你错了!”惊怖大将军一阵哈哈长笑,双手把杨j拥在他硕壮的怀抱里,豪笑不已的说:“你不闪不躲,怎会是出卖我的人!假如你真的是卧底,以大笑姑婆之机警沉着,又怎会濒死前扬声与你联络,又哪会把你的姓氏镌刻牙齿里她能瞒了我那么久,岂是蠢人!何况,你是蔡相爷亲自派来协助我的人,而我一直忠心耿耿,为相爷鞠躬尽瘁,向无二心,咱们一向是同一阵线,生死同心,你又怎会背叛我!他们懂得离间,我可不笨,也不傻,我刚才只是跟你玩玩的,顺便也试试你,试试大家。”

  他有力的双目视杨j,大力揉着他的肩膊,用力的说:

  “好兄弟,你果然是我的好拍档!”

  然后大将军向追命露出他森然的白牙,咯咯咯的笑道:

  “崔兄弟,你也给我试了一试:你在这时候肯为杨门主说话,你也一定不是内j。”

  然后他讳莫如深的笑了起来:“所以,在内j未找到之前,人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可能是内j──但我决不受敌人愚弄,杀错了自己人!”

  追命深深吸了一口气,连同酒味和辛酸:

  他总算更进一步的看清了:

  ──这就是惊怖大将军!

  一个令人惊怖莫已的大将军!

  少年追命 … 第二章 仍是我

  “诸葛老儿大概是想利用大笑姑婆来离间我们,让我们彼此互不信任,互相残杀。”大将军道,“他果是老狐狸,不过,我也不轻易中他的计。也许还有第二个卧底,也许根本没有,也许他早知道他身边已有我和相爷布下的卧底,所以故意以此计试探──因此,除非我有真凭实据,否则,我决不枉杀忠心于我的人,以免正中他的毒计!”

  杨j这才吁了一口气:“大将军圣明!”

  大将军怪好奇的问他:“以你的为人,决没理由束手待毙的。你是不是算稳了你是丞相大人派下来的,我决不敢杀,才不闪躲是不是”

  杨j道:“不是。我跟大将军也有一段时日了,对大将军也有点了解,深知大将军向来杀人,只要是该杀的,便杀,向不理会其背景及后果的。”

  大将军道:“那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杨j道:“怕。”

  大将军问“怕你又为何不抵抗”

  杨j道:“因为我不是大将军该杀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不是。”

  大将军摸摸光头,笑道:“就只是这个原因吗”

  杨j道:“还有,因为我深知:如果大将军真要杀我,我闪躲、逃避和抵抗都没有用:一点用处也没有!”

  大将军笑了,他用血红的舌尖舔一舔鼻尖:“聪明!”他夸赞、激赏的道,然后又问,“现在,我要你们告诉我一件事,看看是谁更聪明些”

  “按理说,现在,在这些人当中,谁才最没有可能是卧底”

  他一字一句的问,然后用一对人类所无邪魔才有的眼神扫视众人。

  静了半晌。

  杨j道:“我先试试。”

  大将军道:“你说说看。”

  杨j一字一字的道:“上,太,师。”

  上太师吓得脸都绿了。

  ──比他上次在“菊睡轩”诈死时的脸色还难看。

  (这个玩笑委实开不得!)

  大将军横睨着上太师,再视杨j:

  “为什么”

  “因为他最不可能。”杨j笑的时候,五官挤在一起,像只有五官的馒头,或是面粉做的老鼠。

  看到杨j的尊容,使追命忽然领悟了一件事:

  惊怖大将军的部属,越是得力的,样子愈丑;越是武功高强的,其貌愈是不扬;越掌有实权的,越是难看。

  大将军自己样子也丑,但丑得有型有格、有威有势,但他信宠的部下却只丑陋,无声势。

  ──他大概是生怕有人长相比自己好,运势便会比自己强,所以好样的都不给他上来,相貌摆明了八辈子都追不上他的,他才敢大胆擢用。

  所以说,大将军用人还真的是观相貌而后任。

  诸葛先生也是善观人相,但方式手段却完全不一样。

  追命想到:师兄无情、铁手,师弟冷血,就算是清瘦上人、大石公、舒无戏等心腹至交,莫不是清俊滞洒、相貌堂堂的。

  诸葛先生不怕他的部属友朋比他还强──唯有他身边的人强时,他才能更强。

  是以蔡京、傅宗书虽然权倾满朝,但仍然一时撂不倒孤军作战、孤忠护国的诸葛一脉忠良。

  这便是惊怖大将军和诸葛先生用人任事的不同之处。

  凌大将军怀疑人。

  诸葛先生信任人。

  惊怖大将军以杀人来巩固自己的权位。

  诸葛先生以助人来增加自己的声望。

  追命忽然想到,或许,惊怖大将军和诸葛先生原本是同一类的人,像刀之两刃,又像是月之y晴,只不过,一个向善,一个趋恶……天生就是注定要互相克制、斗个你死我活的!

  想到这点,追命反而释然了。

  惊怖大将军再可怖,他却也是不怕了。

  他认清自己,不过是一只棋子而已。

  只不过,他这只棋子,是向善的、正义的,他的存在,是持久的、耐心的、决不放弃的与恶人周旋、苦斗,有邪恶在便有他在,万一牺牲了,也还是有人踏着他倒下去的地方,继续与邪魔苦战,他死了,还是有人会走上来、接下去,奋斗到底,成败倒不在算计之中。

  ──而且,历来邪魔都是惯以正义的名目出现,况且,向来都是邪恶的力量都占尽了上风,唯其如此,所以侠义、公正的力量才要跟邪道斗个誓不罢休。

  因此,他现在所身处于绝大不利的劣境,是古往今来的侠者,一直以来都要面对的绝境,要不然,那只是趋炎附势,对大获全胜者的曲从阿附而已,更妄论什么打抱不平、行侠仗义。

  想通了这点,就算是诸葛先生和惊怖大将军,也不过是天地间一只善恶对垒中的棋子而已,这样,他生死不足畏,成败不足惜,更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尽了力走好他痛击恶魔的侠道而已。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可是上太师却很害怕。

  “你…………”上太师吓得牙龈打颤,格格有声,“你怎么……可以……这这这样说!”

  “没什么不可以的。”杨j鼠须一搐一搐的笑着,“是你指证大笑姑婆才是卧底,大将军才会杀她的──假如你是卧底,最好让自己获得信任的办法,便是替大将军找出卧底。而且,另一个卧底一死,便没有人能揭露你的身份,万一功成身退,你也便是唯一立大功的人。”

  大将军沉吟道:“……如果上太师是卧底,那么,一切岂不是得要从头估计了”

  杨j笑道:“两军对阵,决定胜负的是将,而不是兵。兵需要的是斗志和战力,但定生死、决胜负却要依靠将军的谋略和应变。谁掌握了变数,谁就能获胜。这都是大将军对我们说过的话。”

  上太师听得脚都软了。

  大将军笑了,露出森林野兽般森森的白齿:“你倒记得清楚。你的意思是──”

  杨j道:“──一切都有可能。有位古前辈说过:你最信任的人,才最能出卖你;你最好的朋友,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大将军这回不摸光头,却摸下巴。

  上太师快吓疯了,几乎哭出来了:“大将军…………杨门主他他他存心害我……我……你别相信他的话,他才是是是……内j哪……”

  大将军把他那只摸他自己光光的头和光秃秃下巴的手,慢慢的移过去,在上太师那张瘦不伶仃,因太过害怕而不住震颤的脸肌上轻轻一拧,眯着眼笑道:“你怕什么”

  上太师吓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大将军仍是轻柔的问:“假如你不是,你又何必害怕”

  上太师吓得已经哭出来了,只不住摇头。

  大将军又轻声道:“如果你真是,怕又有什么用呢”

  上太师的样子像正在呕吐。

  大将军笑着拍拍他的瘦巴巴脸颊,像猫用利爪去逗弄它那已奄奄一息的玩物和食物:“你别怕。你不是卧底。你大有机会对我下毒,但你没有。当然,如果你曾对我下毒,早就活不到现在了。你是知道的,我吃下去的东西,一向都有人为我试毒的。另外,我杀大笑姑婆时,并没有完全听信你一面之辞。我给了她机会,她确要放走李镜花,我才确定了她的身份,才格杀她的。”

  上太师整个人都瘫痪了,泪,还有n,完全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大将军转而问追命:“你呢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追命咕噜噜的喝了几口酒,也眯着眼睛向大将军道:“我说了你不生气”

  大将军这会用他那只右手摸他的大鼻子,──他摸额头、下颔、鼻子,都是用右手──他左手是一面一出手便要了大笑姑婆的命的“将军令”:“要人说意见,听了会生气,哪还有意见可听谁还敢说意见”

  追命索性闭起眼睛来。

  似在细尝酒味。

  好一会他才轻轻吐出一个字:

  “你。”

  “我”

  “对。”

  “──我”

  “就是大将军你自己!”

  静了半晌,大将军陡然笑了起来:“我我为什么要卧自己的底,我干啥要造自己的反”

  追命平静、悠闲的道:“第一,你是我们之中,最不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可是,如果你认为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最可怕的敌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其实往往是最真实的事,到头来,你的敌人只有你自己。”

  他微带醉意的说下去,“第二,其实一切都因大将军您而起。没有你和你的势力,那也就没有卧不卧底这回事了。你是大将军,如果要屹立不倒,胜完再胜,就必须要找到好的敌手,让自己不断处于对敌状态,才可以不住提升自己,不让自己松懈下来,退步下去,所以,就算没有敌人,你也要树立强敌;就是没有卧底,你也要制造卧底!”

  不管是不是带点醉意,追命的话,都说得十分椎心──至少正在踌躇满志的大将军听来难免会非常刺骨。

  大家都为追命捏了两三把汗。

  可是追命还是说了下去:“所以,大将军,你的敌手是你自己,你卧自己的底。一切因你而起。一切都是你,仍是你。”

  静。

  静静

  静静

  静──

  如果,静,也能,杀人,的话,追命,早就给,杀死,好几十次了,大将军,有一股,力量,静的时候,比一百名,悍将的,冲杀之声,更令人,心惊,胆跳,震栗,寒悚,恐惧,害怕,畏怖。

  追命悠然的喝着酒。

  奇怪的是,他在这时候却想到好些他深切暗恋过的女子,像小透和动人,小小白花和悒悒紫衣,想到这些,他就很怅然,也有点甜:人,就活在他的记忆里,才有现在的他,想到她们,他就觉得,他见过她们,喜欢过她们,不管她们知不知道,那也没有憾恨了;他也认为,他失去了她们,得不到她们,活下去与活不下去,已不十分重要了。

  人没有办法同时思考两件事情的。绝顶智者也不能。所以,当追命想到自己心中所恋女子之际,他便看淡了生死,反而悠然自得、不慌不忙了。他因而超越于生死之外。

  良久,大将军才缓缓的说:“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他顿了一顿,像搓揉女子茹房一般的捏着自己多r的下巴,“你说得对。你提省了我。我的敌人其实就是我自己。我一向都很不安,一直以来都心神不宁。我从来就疑神疑鬼,其实是在怀疑自己。我自己在造自己的反,卧自己的底!只有怀存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最好的朋友这类想法,再这样下去,我纵或仍是无敌,也要给自己打败。卧底是我,敌人是我,打败自己的仍是我!”

  他一下子像老了数十年,语音低沉:“你说得太好了,我只顾对付外面的敌人,找出身边的叛徒,却忘了心中的劲敌和叛逆!我是个不败的人,但不管七帮八会九联盟还是诸葛老儿、四大名捕,要把我击败,只要找我自己出来,便能胜任!只有我自己才能打败自己!当我老是觉得朋友就是敌人的时候,我就没有朋友,只有敌人──一个没有朋友的人就是一个失败的人。当我老是觉得反常的事才是正常的时候,我就已经变了态──心智失常的人不会得到快乐。持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一定能摧毁得了所有的敌人,但最终必定是毁灭了自己。

  谢谢你的忠告,虽然十分逆耳,但对我而言,非常管用。”

  这一次,要比大笑姑婆在大将军一出手间毙命,还令追命感到震怖。

  他无意中提出:大将军的真正劲敌是他自己。

  他说的是真话──虽然,这真话可能是因为激于大笑姑婆身亡的悲愤,或是自己已置生死于度外的凛然,但他这样说,并没有料到大将军会这般反应。

  他完全接受。

  他即刻反省。

  ──他还马上修正了自己的态度。

  这样一个敌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成功并未冲昏他的头脑。

  胜利仍未使他疯狂。

  在这时候,惊怖大将军凌落石居然还能吸收、接纳、反思、领悟了他的话,那么,眼前这个敌人,最可怕的不仅是武功高强(如果只是武功高强,追命自己收拾不了,也许诸葛先生可以解决得了:要是诸葛先生不能出面,那么,追命一个人收拾不了,或许还可以请其他二师兄弟联手放倒了此人),而且聪明绝顶。

  聪明绝顶──难怪他秃了头,真是“绝”了“顶”了。

  追命到这时候,只好苦笑着拣些有趣的事儿想。

  ──不然还能怎样!

  当遇上那么强大、清醒的对手的时候!

  少年追命 … 第三章 却是他

  追命只感到震惊。

  但并没有后悔。

  ──就算是对敌,他也要对敌人公平,一样提出告诫;敌人要是能够吸纳自惕,那只是因为这敌手够强大,而自己却决不能胜之不武。

  这是追命一贯以来的原则。

  可是,当大将军诚恳的跟他说:“你留在我身边吧。你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也一定能帮我很大的忙;我需要你这样的朋友,常常给我宝贵的意见。”

  他听得还觉得相当的惭愧。

  ──大将军不但能勇纳嘉言,还当他是知交,这样一个不世人物,的确很容易便会使人为他效命。

  ──他当他是朋友,全不知真正的卧底,却是他!

  不过,追命知道,自己在情在义在理,都非要铲除惊怖大将军不可。

  在理,大将军做尽恶事,自是该死。

  在义,诸葛先生下令,追命自当执行。

  在情,就在眼前,他就得为大笑姑婆向凌落石讨回一条命!

  但追命却承认:自己乍听大将军的信重,真的有点动心。

  因为他眼里的感动之色,是无论如何都装不来的,所以大将军也有点满意:事实上,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身边“大患”已经清除,他的敌人(李镜花)已成了他的朋友,反对的声音、反抗的力量,已全给他压了下去,他一支独秀,他独霸天下,此际正可踌躇满志、正值八面威风之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

  所以他说:“李国花也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是非除不可的。至于冷血,也决不让他回得了京城。诸葛先生好比一张四平八稳的太师椅,四大名捕就是他四只椅脚,要是我剁了其中一只,那么他就变成了三脚凳,不推也倒了。”

  杨j又涎着小眉小眼十分宵小的笑间:“那么我们该先攻燕盟,还是先把冷血给揪出来。

  大将军说:“燕盟自有‘小心眼’赵好和‘大出血’屠晚料理,有他们出手,我大可放心。”

  ──尚大师却稳重的道,“冷血已有一段时日未再露面了,他会不会已潜逃回京呢”

  “我早已派出‘跌’、‘扭’、‘浸’、‘衰’、‘溜’五派杀手去盯梢各路,冷血只要一露面,决逃不了。况且,据我所知这姓冷的性子甚烈,除非是诸葛老儿已下了令,否则,任务未达成,他决不甘休空手而回的。”

  尚大师仍然抱持慎重的态度:“如果全面捕杀冷血,会不会激惹诸葛先生的狂怒,把其他三名捕头全遣来这儿,对将军不利呢”

  “我正是要激怒他。我只怕诸葛老儿不易激怒!”大将军有点担心的道,“现今,相爷在京正多方设法,劝谕圣上,对外割地求和,对内敉清叛逆,但就是诸葛多方阻挠,如果我能吸住他的注意力,相爷便可了无顾虑了。再说,四大名捕齐出动,我亦可请准相爷,将遣‘大劈棺’燕赵和‘小雪仙’唐仇,那时‘四大凶徒’来个大联手,斗一斗所谓的‘四大名捕’!”

  他仍是十分扰虑的说:“我只怕激怒不了他!”

  尚大师至此也明白大将军的决心,他曾周旋于京官朝吏之中,懂得:“水到渠成”的意思,也懂得若要水流按照人定的轨迹流动,便须得先把沟子掘好才行。

  大将军既然其意已坚,他虽然觉得原是诸葛先生和蔡京丞相在京师的战场,却转接到危城来开战,对大将军而言,是个立大功的机会,但除此以外,都未必有利了,可是到这时候,他也不好再说了,说了对自己何利之有再说,如果危城冲突日频、杀戮愈多,他也一样有的是立大功的时机!

  所以他只问:“不过,冷血是躲起来了。”

  大将军道:“他那种人,能躲得了多久!”

  尚大师道:“可是,他只要躲至他伤愈,便不好对付了。”

  大将军笑了。

  白牙像利刃一般森然,“所以,我们不让他伤好,就得将之打杀。”

  斑虎道:“好,我们分头出去,把他给刮出来!”

  大将军摇头。

  斑门五虎部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尚大师代大将军道:“你不是猫,如果要抓鼠,总不能追到鼠d里,所以,打杀老鼠的方法,是先让老鼠先行跑出来。”

  然后他问:“老鼠为什么要溜出鼠窝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对追命而言,现在他己三十开外了,感情上没有寄托,唯有为天下不平事尽一分扭转乾坤之力,余则痛饮佯狂为乐。

  他藉着“朝天山庄”的酒不对他的胃口,于是溜了出来,到了“永远饭店”,叫了酒,伙计小阔端来了三次酒,也都不合意,还拍桌子大骂了起来,那姓寇的掌炬忙过来打躬作揖,表示酒窖里藏有好酒,名叫“烧天光”,追命一听这名字就说:“好,我看它能不能把我烧到天光!”

  寇掌柜表示有些为难。

  追命愕然。

  “你看我付不起银子吗!”

  寇掌柜只赔不是:“这儿来的多是熟客、老客人、好朋友,这酒要是一端上给您,大家都要买一勺来喝,那小店的好酒,可就一夕间都给喝光了。”

  追命笑道:“既然不便,我便到酒窖里痛饮,没有再好的地方了!我喝了一碗,算三碗的银子也值得!来,咱们这就去吧!”

  “永远饭店”的酒窖很“机密”,走入内堂,转入小弄,再从甬道进入地库,走了几处暗门,转出几条暗道,才闻到一股酒香。那儿暗处,有一个蓝袍人候着,正是“永远饭店”姓马的老板。

  马老板见是追命来,便揭开一层地板,寇掌柜掌着灯,三人鱼贯走入,确是到了一处酒库。

  追命似乎老马识途,走到一口大木桶前,向左右各拍二重一轻,然后道:“神州子弟今安在”

  桶里即传出一个声音:“天下无人不识君。”

  只听机括声响,一人自桶里徐徐冒出头来,幽暗中依然显得唇红、脸白、眉黑:

  正是久违了的

  冷血。

  ──却是他

  ──正是他!

  冷血便是躲在“永远饭店”里养伤。

  是追命一定要他躲起来,把伤治好再说。

  当日,“燕盟”凤姑嫉妒吃醋,遣派“三大祭酒”之一李国花来跟踪梁取我,看他可有与别的女子鬼混。没料,鹰盟的“小相公”李镜花却因向来暗恋李国花,也暗自跟梢着他。到了“久必见亭”之后,大相公发现梁取我与阿里妈妈!旧情复炽,便立时走报“燕盟”凤姑,她意料不到的是,小相公却以为大相公对阿里妈妈有意思,嫉恨异常,想伺机下手杀害梁取我。

  这一来,便给“小相公”李镜花目睹了屠晚杀了老何全家、嫁祸冷血一事,她本想袖手不理,暗自潜离,但“大出血”屠晚确有过人之能,发现了她,两人在屋里屋外对了一招,两败俱伤,接下来的事,便是李镜花负伤到上太师疗伤,大将军发觉之后,一面威迫利诱,使负伤难以抵抗的李镜花只好向“大连盟”投诚,策反“鹰盟”;而大将军在李镜花犹豫未决之时,请动李国花冒充“小相公”,意图引出身边卧底的人物,结果,大笑姑婆出手,重创李国花,杀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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