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肉文小说 > 平生多情最新章节 > 第23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平生多情 第23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裴宿恒翻著短短几天就堆了好几个m的相册给小妹回短信:“我要礼物!”

  “没问题。想要什麽,尽管说!”

  “真的吗?要什麽给什麽?”

  “小妹一言,驷马难追!!”

  耶!

  裴宿恒合上手机侧身一个空手翻:他的水彩梦要回来了!

  心情好得爆棚,三下五除二把今天要赶的模型进度做完了。如果在平时,接下来就可以偷偷抱著安平不时偷个香吻。可惜陈彦哲又把安平约了出去。

  最近陈彦哲彻底变身空中飞人,一周之内飞过来两次约安平喝茶。每次把安平送回来都站在门口,很诚恳地注视著安平的眼睛道:“安先生,我等你的好消息。”

  裴宿恒由衷佩服陈彦哲的胸襟,换做是他,早就管不住手要揍人了。

  烤了一箱蛋糕,陪美萍玩了会儿,忍不住又翻开手机确认小妹的“罪证”。越看越开心。相册翻完了却发现手机里没有一张自己与安平的合影。不仅如此,就连安平的单身照也少的可怜。

  裴宿恒抓了抓头发,恍觉相处了这麽长时间,自己居然从没见过安平过去的相片。

  少年时的安平会是什麽样子?还有流著口水啃棒棒糖的儿童时代,胖乎乎带著婴儿肥穿背带裤的安平该有多可爱!

  裴宿恒被自己的想象逗得不住傻笑。傻乐了好一阵突然蹦起来跑到安平卧室翻箱倒柜。

  在这个阳光明媚、风轻云淡的午後,若能翻看著记录安平成长轨迹的相片来一杯下午茶,真是再好不过的享受。

  青年手脚伶俐,很快把书桌书柜翻了一遍,但奇怪的是竟找不到一张安平小时候的照片。年代最早是跟小妹的合影,那时小妹已经上初中了。

  裴宿恒不死心,更加仔细地重新翻找,结果仍旧毫无收获。

  青年讶然地盯著被自己腾空的书架,著实想不通眼前这种情况。就算安平从小不喜拍照,幼年时父母总会给孩子留影吧。可安平不止没有以前的单身照,跟父母的合影、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也统统都没有,这种情况他还从未碰到过。

  裴宿恒满腹狐疑,疑心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麽地方。又四处搜寻一圈,目光落到安平睡床旁的床头柜上。

  安平习惯在床头柜放几本小说,方便睡前翻开。想来也是个放照片的好地方。裴宿恒喜滋滋地跑过去,把上面的小抽屉整个拉出来,心急地把里面的东西干脆都倒在书桌上。

  还是没有。

  裴宿恒丧气无比,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砰砰捶了床头柜几下。小柜子比较轻,向後挪了几分撞贴在墙上,发出一声空洞的碰撞时。那声音有些奇怪,感觉墙面像是空的。

  裴宿恒不敢大意,赶忙把柜子搬开检查後面的墙壁。万一房子真的有质量问题,必须及时找人整修。

  墙壁的外观很正常。裴宿恒试著敲了敲,柜子後面的那一小块墙,声响确实比其他地方空旷,听著不像是砖墙,倒像是很厚的木板。

  青年不觉皱起眉,手掌贴在墙面上摸索。几次之後,终於在与睡床接触的地方摸到一道极细的缝隙。那缝隙看去就像墙壁正常的裂纹,不细看绝对会忽略过去。

  裴宿恒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他莫名地抗拒那面墙背後的东西,他直觉那一定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手心的汗沾在墙面上一小片水渍。青年沾上水渍後变得更加的清晰的细缝,咬了咬牙站起身。

  他去仓库拿了一把螺丝刀。回到房里,美萍端著散掉的拼图眼泪汪汪扑到他身上,“裴裴,城堡坏掉了。呜呜呜……”

  裴宿恒愣了愣,刚才麻痹的心脏,砰地鼓胀了一下。

  “小公主别哭,咱们马上再把城堡建起来,建个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

  “嗯,好。”

  美萍还挂著眼泪,嘴巴大大地咧开。

  裴宿恒把螺丝刀放回去,将床头柜搬回原处。

  他不必去追究安平究竟是什麽人,他只要确信,安平是自己的爱人就足够了。

  把小抽屉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回去。青年发现在一本书下,压著一只用礼物纸包裹的小巧的方盒。

  小心地把包装拆开,小盒子里面,静静地睡著一只柏木指环。

  裴宿恒慢慢地笑开了。他默念著安平的名字,将指环轻轻套进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二十六

  二十六

  安平婉拒了陈彦哲一起吃晚餐的邀请,赶在饭前回到家。

  天色进入黄昏,橙黄色暖光照进厨房的窗户,裴宿恒在里面忙碌着。美萍抱着芭比娃娃,在青年身边跟前跟后。余辉落在他们说笑的脸上,映出一片温暖。

  安平看他们一眼,嘴角浮动着笑意,轻轻走进屋子,让自己陷进沙发里。

  电视停在财经频道,股市惨绿的背景占满硕大的屏幕。青年有几万块被套在里面,肯定也在心焦吧。

  安平这么想着,笑容却更大了。

  今天陈彦哲告诉他,也许再过三四天,他就能找到徐夏宁的下落。

  “只要安先生不再插手给夏宁另换个住处,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他当然不会。朋友的请求没法推脱,但旁人若自己寻去了,他同样也无力阻止。

  仰头在沙发背上靠了一会儿。脚步声停在身前,一只玻璃杯放进他手里,“累了吧。先喝点果汁,等粥凉好了就开饭。”

  安平道声谢,保持着微笑睁开眼睛。目光擦过裴宿恒刚松开杯子的左手,安平呆了呆,震惊地抬起头。

  裴宿恒回望着他,眼中星芒闪烁,温柔而耀眼。

  “谢谢安平的礼物,我很喜欢。”

  青年轻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柏木指环微笑道。

  安平仓皇撇过脸去,“谁,谁说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青年的身体贴上来,半压住安平,嘴唇开合一下一下蹭着安平的耳廓,“那是给谁的?说呀,给谁的?”

  说话间呼出的热气丝丝绕绕地缠进耳朵里,安平被逼到沙发一角,脸颊逐渐烧起来。

  “快说!到底是给谁的?”

  青年呲牙咧嘴,作出一副欺压良家妇女的恶霸相,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往安平腰侧滑去。

  安平面红耳赤,咬着唇瞪他一眼,一手将那想要假戏真做的登徒子推翻。

  裴宿恒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边笑边用唇语向他喊话:“老婆,别害羞。”

  安平脸热得噼里啪啦冒火星,飞快站起身往外跑,还没迈开步子就被裴宿恒牢牢抓在怀里,“安平,把你的那只戒指戴上吧,”青年收了调笑,细密的目光温柔地笼罩着他,“戴上它,我们就正式定下来了。从今往后,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吗?”

  安平全身一震,脑中有一瞬的空白。怔忪间青年的手指滑进衬衫领口,将用红线穿着挂在颈子上的那枚檀香指环挑出来。

  青年看了他一眼,把丝线裁断,握着他的左手,将戒指缓缓套在他无名指上。

  “好了!安平你现在是裴夫人了!!”

  裴宿恒小小地欢呼一声,捧着他的脸“啾啾”结结实实一边亲了一下。

  整个过程安平僵如泥塑,一言不发瞪着自作主张的小爱人。

  裴宿恒被他瞪得心虚,后撤一点摸摸后脑勺讨好地道:“要是,要是安平不喜欢做裴夫人,那就我来做安夫人好了。”

  安平眼睛张得更大,过了许久才咬着下唇咕哝了一句“不知羞……”。

  裴宿恒呆头呆脑地还在傻笑,安平红着面孔抱住青年的肩膀,脸贴着脸轻声唤他,“老公……”

  裴宿恒登时如饮了百年陈酿,醉得不辨东西,抱起安平转了两圈,抓住怀里的人啃咬一般吻下去。

  美萍攥着冰激凌叼着汤勺从厨房跑出来,鼓着腮帮子歪头看看他们,吐掉嘴里的勺子扑上去,“美萍也要玩儿亲亲!美萍也要玩儿亲亲!!”

  两人飞速分开,一个撞到南墙,一个绊倒在沙发上。

  吃饭时裴宿恒坐在对面,一刻不停冲着安平流口水。那模样绝对是对“花痴”一词的最完美注解。安平觉得脸上的皮都要被他的目光舔下来了,故意侧着身子装作看电视,尽力忽略他过于露骨的暗示,把吃饭的时间一拖延长。

  电视上正在播出一周财经访谈。主持人开场白结束后,镜头对准这一期的嘉宾企业家。安平夹了口菜抬头看一眼,筷子落在地上。屏幕上那与主持人侃侃而谈的男人,赫然便是齐荣钊。

  裴宿恒放下饭碗,看看安平,又勾着头去瞧电视。安平心慌意乱,抓起遥控器按掉了电源。

  青年“咦”的一声转过头,“怎么了安平?”

  “快吃饭,不要乱看。”安平换了副筷子,手微微发抖。

  “不是乱看啊。这节目挺好的,能跟那些知名企业家学不少东西呢。”

  安平低垂着头不再搭话,捏紧筷子不停往嘴里送饭。

  “让我再看一会儿把。”裴宿恒又把电源打开。

  画面上的男人正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洒脱不羁又不失文雅。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期,举手投足都带着卓尔不群的领袖气势。

  “这么英俊的总裁,真难得。”安平呛出一口饭,脸咳得通红。青年赶忙跑去倒一杯水,给安平捶背顺气。

  “好些没安平?”

  安平咳嗽渐停,喝了一大口冲冲喉咙,对着青年关切的面容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眼角瞥到青年身后的电视画面,被烫到一样急忙瞥开眼。

  “没,没事了……”

  裴宿恒直起身,又看了看电视上风度翩翩的男人,矮身贴着安平面颊问:“我跟电视上那个人,谁更好?”

  安平猛地张大眼睛,瞳孔里的惊惧展露无疑。

  青年扑哧一声笑出来,眨巴着眼睛撒娇,“还是我最好最英俊,对不对裴夫人?对不对?”

  安平身体弹了一下躲开他,把餐桌上所有的碗都收起来,“我,我去洗碗。”

  美萍只顾着逗在脚底下撒欢的豆豆,饭还没吃一半,一看饭碗没了乍着手去追安平,“平平,饭饭,饭饭!”

  裴宿恒的笑容渐渐隐去,回身久久注视着电视上的男人,看着屏幕下方显示的人物介绍,从牙缝里缓缓磨出三个字:齐、荣、钊!

  饭后裴宿恒借口有事独自出门。到了巷口马上打了一辆车直奔凯悦。

  陈彦哲的房间号他记得烂熟,坐电梯直达四楼,左转在第三个房间前停下。

  陈彦哲来开门,见到来人明显一愣,“裴先生?”

  裴宿恒笑笑,“陈先生,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陈彦哲目光一亮,“你是说……”

  青年点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任何条件,请尽管提出来。”

  青年笑了笑,“一亿。我要一亿人民币。”

  二十七

  二十七

  第二天一大早,许夏宁被陈彦哲押回了北京。

  虽然陈彦哲透露过,很快就能找到许夏宁的落脚地,但这速度还是快的令人颇感意外。

  安平还不等在惊讶中回过神,小妹结束了旅行。上午下飞机时小妹还是心满意足从心底里透著开心,裴宿恒去了老王家里一趟,半头晌午小妹就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奔来找安平告状。

  裴宿恒提前一步溜之大吉,关掉手机,午饭也没有回家吃。在街上磨磨蹭蹭逛到晚饭点,低眉顺眼做出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相回了家。

  安平沈著脸端坐在沙发上等著他。

  青年进屋後悄悄地掀动眼睑看了安平一眼,缩缩肩膀头垂得更低。

  “你昨天去找陈彦哲了?”

  等了很久也不见人主动承认错误,安平只得打破沈默。

  青年细如蚊呐嗯了一声。安平眉心皱了皱。

  “谁要你多管闲事!”

  “不是啊,”裴宿恒瑟缩一下,小声争辩,“安平你,你不是也希望许老师能快些随陈先生回去吗?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

  後面的话渐渐低了下去。安平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线。

  “我希望夏宁能快些去北京,可我不希望有人拿这件事当做交换利益的条件!”

  裴宿恒张了张口,窜到舌尖的辩解没有说出口,但嘴巴微微嘟起,显然有些不平的意味。

  安平逼视著他,“怎麽?你还委屈了?”

  青年声音细弱地嘀咕,安平眉头更紧了紧,“大点声!”

  “不是利益交换,是合作!”裴宿恒抬起头,眼中闪著细弱的火花,声音不大却很坚决,“我是想跟陈先生合夥做生意赚钱。我跟陈先生都有入股,我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是利益交换!”

  安平彻底按被搞糊涂了。许夏宁的脾气一旦上来向来是不管不顾的。安平今早接到他的电话,很是被他冷嘲热讽挖苦了一顿。但现在裴宿恒的态度,不可避免地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话说回来,相处这麽久裴宿恒的性情他很清楚。这个年轻人天性良善,若说他会趁火打劫狠狠敲诈陈彦哲一笔,就算说破了天安平也不会信。

  他猜到不管青年从陈彦哲那里得到了什麽,都会有正当用途。但青年一向厌烦商场,自己家的公司都巴不得能甩手不管,如今却又耍手段拉人如入夥开一家新公司。这其中的奥妙的安平著实无处猜测。

  安平拧著眉心思索了一阵,最终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宿恒,你到底在忙些什麽?一会儿要学建筑,一会儿又要开公司,你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麽吗?”

  “我知道啊,当然知道,”裴宿恒走近些拉住安平的手,撒娇般晃了晃,“安平你不用担心,我晓得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得太清楚。这件事,了解内情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不等布好局,说不定就会走漏风声被盯死。目前就算是对安平,他也要有所保留。

  安平最受不了他软软糯糯可怜巴巴讨好自己的样子,到底揉了揉眉心只叹息道:“算了,你也不小了,自己懂得利害关系就好。千万别贪心不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青年忙不迭点头,又往安平身边凑了凑。

  安平还想问问小妹控诉他耍奸使诈把那副水彩画坑回去的事,青年的肚子突兀地咕噜叫了一声。

  安平愣愣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头看墙壁上的挂锺。这才四点不到,怎麽就饿成这样?

  裴宿恒红了下脸,“我,我担心安平生气,中午都没心情吃饭。”

  没说完安平就狠瞪了他一眼──现在这苦肉计真是上演得越来越顺手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吃这一套。计谋不在新,管用就好。每回他都被糊弄得死死得,他那聪明伶俐的小爱人,自虐起来当然更加得心应手。

  这回毫无悬念又是安平败下阵来,无奈地弹了青年额头一下就去提前开饭了。

  晚上除去衣衫两人躺在床上,安平还在琢磨这件事。看著满面羞赧仍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自己裸身的青年,安平还是无法把他跟徐夏宁口中那个脸不红心不跳趁机“勒索”陈彦哲一把的奸邪小人联系在一起。具体的交换条件陈彦哲没细说,但想来不会是个小数目。

  安平直直看了他半响,裴宿恒被盯得发麻,眨巴著眼睛从他颈边抬起头来,“安平……”

  “你到底怎麽跟陈彦哲说的?他就这麽轻易被你拿住了?”

  “啊,这个,其实我只是吓吓陈先生而已,”青年伏在安平身上抓了抓头发,也有点不好意思,“我说,许老师病得很严重。还有……”他顿了顿才接著道,“他要是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辈子见不著人……”

  话音刚略裴宿恒便一个乾坤倒转栽倒了地上。

  安平坐起身怒气冲冲在床上指著他:“好的不学你学人家混黑社会!”

  安平这次真有些被气到了。他碰到得都是些什麽人!一个两个,连这麽无辜纯良的小白兔都想往那所谓的“道”上扎。年纪轻轻不学好,他真心一脚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踢死算了!

  “安平,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做什麽。”

  裴宿恒这一跤跌得不轻,安平膝盖正顶在他小腹上,毫无准备地给掀下床胯骨都要摔碎了。他捂著腰胯,抽著冷气扒在床边去抓安平的手,“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那种事拿枪逼我做我都做不来。真的是随口说说,我都没想到陈先生会当真。”

  所谓关心则乱。裴宿恒当时下意识把这种类似威胁的话撂出来,不过是明白自己的请求太过匪夷所思,心里一虚就架著胆子虚张声势地给自己撑撑场面。哪想到陈彦哲当即就白了脸,连他後面正式的合夥条件都没听完就一口应承了。

  安平甩开他的手,扭过身去不理人。

  裴宿恒揉著腰往地下倒,嘴里不住喊疼。安平抓著枕头忍耐了一会儿,扯过睡袍披上,下地把人抱到床上。

  “趴好了,别乱动!”

  从书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家庭药箱,安平对自己满心唾弃。可放著不管心疼的还是自己,与其这般还不如痛快地冲自己吐口唾沫。

  裴宿恒个子高骨架沈,身上没几两肉,腰胯部就包了薄薄一层肌肉,骨头的线条都清晰可见,撞到地板转眼就是一大片青紫。

  安平将他伤处的皮肤擦净,往手心倒了红花油给他推拿。

  青年趴在枕头上喃喃地夸赞安平手法高明,一点都不疼。安平感觉著掌心不时抽搐一下的肌肉,眼眶渐渐有些酸热。

  裴宿恒扭著脖子往後看,手不老实地抬起来想摸安平的脸。

  安平偏头避开,用衣袖试了试眼角,侧身躲著灯光,“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

  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指极轻地点了下青年的淤青。

  裴宿恒抿著唇笑,伸手攥住安平放在凉席上的另一只手。

  安平还想挣脱,青年握得更紧些,“安平,後天我就要飞北京跟陈先生研究生意上的事,大概要离开一个多星期。你就让我多碰几下吧。”

  安平缓缓停住动作,“这麽急?”

  “嗯,早作准备,才能刚上好时机。”

  青年攥著安平的左手,麽指来回摩挲安平屈曲的小指,觉察到那截伸不直的关节神经质地抖了抖。

  他问过安平很多次,这节手指为什麽会落下残疾。安平每回都搪塞过去,可每回的理由都不尽相同。他不够聪明,但也不是无脑人。也是从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势必要将折磨安平的那只魔鬼撕成碎片,叫他再不能拿捏著安平的把柄为所欲为。

  两人在幽暗的灯光下对视良久。裴宿恒稍稍欠了欠身。安平会意,俯下身吻住青年。

  年轻的爱人伸展双臂将安平拥在怀里。

  蚊帐晃动了几下落下来,安平身上的睡衣随即被扔了出来。

  夜还很长,还有足够的时间交颈相缠,诉一诉离情。

  二十八

  二十八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裴宿恒北京、香港来回奔波,飞来飞去把飞机当出租车打。

  安平替他向学校递交了作业延期申请,不然就凭他挤压著回家的那点空挡见缝插针得赶进度,期限截止前肯定不能按时把模型作业交上去。

  肆意透支精力,时间不长青年就瘦了一圈。他本来已经有些单薄,这下更是瘦的整张脸上只剩两只大到突兀的眼睛。

  安平看著心疼,劝了好几次,青年总是笑笑,拥住他脸上浮起一层近似梦幻的美好色彩,“安平,我们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不用惧怕任何人,永远在一起。”

  话中的意图浅显到明目张胆的地步。安平心惊肉跳,几乎要把自己绑在裴宿恒身上,就怕他趁著自己稍不留意会做出些无可挽回的举动。

  这些日子,他时时忧虑如何能在比较安全的情况下向齐荣钊把事情挑明,忧思日深却毫无进展,夜晚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这种状况裴宿恒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

  但即便如此,没到最後关头他们还是得咬牙忍下去。螳臂挡车只有死路一条。若真到了绝境,大不了抛下一切亡命天涯。总之先活下来才有可能找到出路,莽莽撞撞若连性命都搭进去了还有什麽资格谈感情?

  他的担忧无法完全向裴宿恒说明,只能装作若有若无给一点提醒。裴宿恒仍只是笑,还小狗崽一样拿鼻头蹭他的脸颊,“安平不喜欢我开公司赚大钱吗?其实我很有天分,不信我拿资料给你看。”

  短短几天青年的公司就有了雏形,规章制度、机构设置全都有模有样。他的确是有天赋,只要用了心,什麽事都能做到最好。

  “安平,你不要怕,”青年抱著他,目光坚韧地向他承诺,“我要变得比所有人都强,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负你,谁也不行!”

  眼中有湿意在浮动,安平摸摸爱人兴奋泛红的脸庞,轻轻吻他的唇角。

  他爱这个年轻人,一天比一天更深。除了他,安平想象不出自己的後半生还能跟谁在一起。

  他很清楚两个人要走下去将会面对什麽,心里也时刻对那可怖的前路充满恐惧。但纵然如此,他仍不想放手。他渴望与眼前这人相守,他会拼尽全力去尝试,会豁上性命护他周全。

  就算最後命运真的不容许他们在一起,他也会把这青年守在心底,一个人过完余下的人生。

  他宁可孤独寂寞地走完一辈子,也无法再接受裴宿恒以外的其他人。

  他要他,只要他。

  裴宿恒三天前去香港,按计划今天返回。如果没有意外,这次能在家多呆几天。安平提早拉好了长长的菜单,预备著要给青年集中补充下营养。

  中午美萍睡下後,安平出门准备食材,返回时去青年租住的房子那儿拐了个弯。裴宿恒从小妹手里把那副水彩画骗回来後,忙著使苦肉计,顺路将画放在了自己那边。後来一连串的事赶在一起,便忘了及时拿回家。这次青年离开时,特地嘱咐安平一定取回来挂回墙上。安平虽然觉得对一幅画这麽上心有点小题大做,但他如此在意,更说明他心里有自己,就算行事有些幼稚,安平还是很开心。

  两人确定关系後,出租屋这边裴宿恒通常很少回来,赶上要通宵查资料写公司计划,或是赶作业时才过来呆一晚。他整日忙碌,没空收拾,又跟大多数男生一样,粗枝大闲地翻腾阁楼里的杂物。他把安平忘在画夹里的几幅画翻出来,很有兴致地给其中一幅园林小景上了颜色;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搜出一面正红色的仿古茶铺旗幡,撑在拳头上不住比量。

  安平看到那抹豔红,眼色暗了暗,一把扯下来,“又胡乱琢磨什麽呢?不好好用功赶作业。”

  裴宿恒难得没有捂著胸口避开他,主动拉住他的手,眉眼弯弯地笑道:“我在想,将来咱们的洞房,用这块布料做一盏花灯摆在床前就很好。”

  安平满面潮红瞪他一眼,把那块大红绸塞回最底层的箱子里。

  这傻小子一直在做梦哪天能正式摆酒拜堂入洞房,放了这些天以为清醒了些,没想到愈演愈烈了。

  “别瞎想些有的没的,快把作业赶出来。”

  “已经差不多了,明天再修饰一下细节就算完成了。”青年的手偷偷摸摸往安平衬衣里滑,“安平……”

  安平终於等来了复仇的时机,毫不留情把那只居心叵测的爪子拍开,义正词严道:“老实吃饭!”

  “安平~~~”

  二十多岁的大小夥子,捏著嗓子学小姑娘撒娇。安平汗毛直立,摸了摸手臂火速闪人。

  裴宿恒忙扒了几口饭,嘴里塞满饭粒乌鲁鲁地道:“那里面的旗子没用了吧。给我行吗?”

  安平身形顿住,慢慢转过头,脸上表情有点僵硬,“你,要那个有什麽用?”

  “用处可大呢,”青年放下饭碗,走过去把把箱子面废弃的旗幡都拿出来。红色、绿色、青色,一幅幅排开琳琅满目,“料子很好,可以拿来做很多手工艺品,?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