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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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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弄懂这一切的当口,却又为另一件事而大惑不解,那就是瞎嫂。

  从这个女人那里,他彻底揭开了男女之间那层神秘的雾纱,也倍偿了男女之欢。他想道:瞎嫂已与瘸哥结婚至少三年,可她身条仍是那样苗条,与他见过的未婚女人无异。这一发现更加重了瞎嫂身上的神秘光环。

  以致有一次,与女人交欢后,他嗅着那醉人的花粉清香,忍不住把心中的困惑一古脑地端了出来。

  瞎嫂静静地听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前额,喃喃地说,“瞎嫂命中无育,不能生养的。”这一回答并未解开他心中的疑团,来年夏天在自家高梁地里干活时,他问母亲,“也有不生娃的女人吗?”

  刘氏疼爱地望着已长大成人的兆富,指指一棵高梁“孤米”对儿子说:“你不见也有不结粮食的高梁吗?人物一理呀。”

  兆富下意识地将“孤米,”抓在手中:本该长满颗粒的头上,仅有粘手的黑沫,这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第一次闹鬼

  四户人家即将迎来他们入主荒原的第二个秋收时,埋葬雷的土坟出现了种种让人恐惧的怪异。

  先是众人在夜晚点上蒿草驱赶蚊虫围坐说话时,看到土坟周围有火光跳跃,顽皮的孩子们再不敢离开大人半步,他们对那跳跃的火光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久后瘸哥奇异的遭遇使荒原主人们才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远离两年多的对鬼魂的恐惧又出现了。

  那天晚上瘸哥在邓家喝下半斤多酒,摇晃着身子一跛一跛地回家。因为醉酒辨不清方向,却朝着与自己家相反的方向──那座孤坟所在的芦草地走去。

  走不多远,分明看到一条光亮的小路,这小路无半根杂草,悠长而幽静。瘸哥自进荒原以来还没见过如此平静光洁的小路,小路的不远处似乎就是自家的地屋子,但看起来有些虚无渺茫。

  瘸哥就这么一直晃着身子一跛一跛地朝前走,却总也走不到尽头。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感觉累了,便在一个土堆前的枯草上倒下来,心想:还是睡一觉再走吧。刚睡下不久,瘸哥忽然听到雷的呼唤声。雷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穿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裤,笑着说瘸哥你喝醉了,我给你弄点茶解解酒。

  瘸哥根本没意识到雷已死,就象平常一样对他说,最好再弄点兔肉来。雷端来一碗茶,又端来一大盘兔肉,对瘸哥说,咱就一起吃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边吃兔肉边叙话。直到天亮时,瘸哥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斜身躺在雷的坟边。先是感觉腹中难受得要命,嘴里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用手抠,见满嘴泥土。

  他一时大吐不止,吐出来的,竟全是泥水。抬眼望时,太阳已露出半边脸,在雷的坟的四周,昨晚被自己踩出了一条圆圆的小路。

  河父海母5(2)

  瘸哥的奇遇很快被荒原上的每一个人知道了,大家纷纷壮着胆子去孤坟上看,果然见到瘸哥的吐物和那条新被踩出的围坟小路,于是人人惊恐不已。

  只有邓吉昌不信这一套。他说,这都是瘸哥自己弄出来的,昨天晚上,他喝醉了。

  然而这件事发生的第三天夜里,荒原上的大人孩子仍被对鬼魂的恐惧笼罩着时,常三和女人解氏做了一个内容大同小异的梦,梦中他们的儿子雷脸上血流不止,对父母喊疼,说自己闷,整日整月没个同伴说话。

  二人醒来,“大毛星”刚刚偏西一点。夫妻两个各叙梦中情形,又各自暗中惊奇。

  解氏说,孩子是个孤魂,整日一个人在荒原上游荡,天爷也不快让自己也死,去陪儿子。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第二天,她把这话又说给刘氏和瞎嫂听。

  瞎嫂说,还是把雷引出这荒地吧,有同伴,他就安心了。按瞎嫂的说法,这天晚上,常三和女人拿一身雷生前穿过的衣服坟边,连唤三声雷的乳名,然后抱着雷的衣服朝荒原外走去。

  常三夫妇此次走出荒原,不仅送走了雷的孤魂,还为大家带回了战争结束和改朝换代的消息。“我们可以回家啦!”

  回家

  除邓吉昌,一连几天全家人沉浸在即将返家的欢乐中,甚至已经急不可待地整理各自的衣物行李。这种回家的欢乐气氛不仅邓家一户,其他人家也都如此。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的全是有关回家的话题。

  一连几天,邓吉昌白天地、在自己垦出的几十亩地里转悠,晚上闷声不响地吸烟喝酒。

  他对全家人关于什么时候启程回家的反复问话充耳不闻。

  “王家可能后天要走。”这天夜里睡觉前,刘氏对他说。邓吉昌只简单地嗯了一声,便倒头睡了下去。

  虽然几户人家全都做好了离开荒原的准备,甚至定下了启程的具体时间,但最终却没有任何一家付诸行动。他们在一边盘算着走的同时,却播下了新一季的小麦。

  十多年后,邓吉昌临终前不久,才用一句话解释了他们没有回家的原因:一个人的入土的地方,比他的出生地对他更有亲切感和吸引力。

  自得到战争结束的确切消息后,荒原的主人不再为外出发怵。

  此前,他们外出荒原都做贼一样夜出夜归,唯恐让人知道自己的住处。仿佛这时他们才想起原来还缺少那么多东西得买。

  男人们想起该多打几件农具,以便更好地开垦耕种。女人们则想的更多,孩子要添新衣裳,得扯几丈粗布,为了不至于明年再花线扯布,最好买些棉花种回来,光种出棉花不行,还要添架纺车,买台织布机,还得买染布的染料。这时候,四户人家都已经丰衣足食。邓家十多亩红土地几年来产出的粮食已囤积了三个两人多高的土仓;王家也已粮多为患。

  虽然常家和瘸哥瞎瞍各自只垦出了维持口粮的几亩地,但他们却另有赚钱的门道。

  常三扛一杆猎枪闯进荒原时,只想打猎养家糊口,没想到会因此发家。事实上,当粮食能喂饱一家人肚子的时候,常三所打猎物大部分已成为叠叠钞票的交换物了。

  他先是攒足百十只,连毛皮挑到外边去卖,后来觉得皮、肉分开更合算,就每天打猎回来,将兽皮剥下,挂晒在太阳底下,把肉腌在一口小缸里,这样果然能卖好价线。荒原外那个叫盐城的镇子上有几家皮毛加工户,能把兔皮制成衣被。若是貔子皮、黄鼬皮和貂皮,便更值钱,肉则成了副品。

  常三成了镇子上最受欢迎的人,他挑着皮、肉一进盐城镇子,准被看见的饭馆老板和皮毛加工户迎上来接过担子,把他拉进家里。

  常三成了出入荒原最多的人。

  见多识广,他每次外出回来总能带回些新鲜事,买回些新鲜玩艺。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瘸哥瞎瞍居然有编织筐篓的绝活,荒原上遍地皆是人红荆条是再好没有的编织材料。瘸哥用镰刀将荆条割回来,两人面对面地做编织活计。昼夜劳作,不仅使他们编的筐篓、粮囤满足了荒原四家使用,还有多余的让人捎出去卖钱。在邓家第一个盖起砖基土坯房的半年后,其余三家也全都告别了“地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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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父海母5(3)

  ps:在荒原中留下来的人们,开始安居乐业,但在此时,荒原中那些神秘的力量将第一次大规模展现,第一次让荒原上的人们充满恐惧!

  河父海母6(1)

  纺织

  邓家添置了织布机和纺车的当年,刘氏就制定下了这个冬天要为家庭每一名成员做一床新被和添一身春秋衣、一身夏衣、一身棉衣棉裤的计划。

  这一切唯一的原料就是兆喜用一大车棉花轧回的棉絮。邓吉昌再次背着干粮闯荡荒原的那个早晨,刘氏在秋兰的帮助下,已将所有准备事宜完成。

  婆媳二人在各自屋里驾好纺车,刘氏半岁的小女儿青菊和孙子小闹子已不再穿土裤,各自穿着开裆的夹袄夹裤在炕上玩耍。

  小闹子已开始支撑起身子能爬出几步了,只是身子还软,爬几步便气喘吁吁地趴下。两个孩子都不爱哭闹,吃足奶水就和大孩子玩耍,这给刘氏和秋兰完成那项繁重的任务提供了时间。

  刘氏和儿媳秋兰纺线的自如令人眼花缭乱:盘腿坐在纺车前,右手悠悠地摇动纺车圆把,随着“顶杆”飞速地转动,左手拉线抬到最高处,右手再倒摇,将细线缠绕在“顶杆”上。邓家两架纺车嗡嗡转个不停,线穗子被堆得满屋都是,每到做饭时,刘氏十一岁的二女儿青梅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盘腿坐于纺车前,练着纺线,一招一式一丝不苟。到后来,秋兰的弟弟石头和妹妹冬青,刘氏的两个小些的儿子兆禄、兆财也与青梅争纺车。每当刘氏再次坐下来,顶杠上的线穗总被弄成不长不圆的瘪三。刘氏便无奈地摇头笑笑,抹下“瘪三”,重新再纺。

  纺线的嗡嗡声成了邓家儿女的催眠曲,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油灯下听着这嗡嗡声睡去,睡梦中被尿憋醒,撒完尿仍听着同样均匀的声音再次睡去。另一个屋子里,小闹子也不例外。在这嗡嗡声里,不懂事的孩子睡得最甜。兆喜每晚一次的那阵冲动上来,一把扯过秋兰欲行房事,小闹子便因失去嗡嗡声常常醒来,哭闹。

  秋兰只得先抱起孩子撩衣露出丰满的两乳喂奶,哄他睡下,再脱衣钻进兆喜的被窝,而每当兆喜如雷的鼾声大作,嗡嗡的纺线声便又响起。

  当邓吉昌在外闯荡半个月,背着一袋从海边刮的食盐回来的一个月后,那堆如同小山的棉絮除留棉衣棉被的那部分外,已变成另一堆线穗小山。下一道工序是染线。刘氏染线分两步,第一步先将一部分线穗染成各种颜色,等到各色的棉线被装上织布机,再用搅好的染料在织机上绘制各色图案,这样织出的布花色各异,精彩纷呈。当邓家的织布机噔噔响过十几天后,荒原上的女人便都来欣赏这无与伦比的手艺,一个个啧啧称赞,羡慕不已。

  百兽袭击

  五年后,当常三招来荒原上百兽袭击时,最早的四幢房屋四周又盖起二十余幢土坯屋,形成了一个自然村落。

  二十多户人家,分别来自不同地方,操着各种其他人家最初听不懂的口音。他们都是看到这里有可以随意开垦的肥沃耕地,才举家迁来的,大家过着没有任何约束却又丰衣足食的日子。

  一个似火的骄阳降温的下午,常三象往常一样打猎归来,特别惹人眼的是他背后的一只黄毛死狐。

  死狐双眼大大地睁着,一如常三背后有两只闪亮的眼睛。孩子们立即跟上来,叽叽喳喳地议论这只猎物的与众不同。

  常三与孩子们打着哈,对迎面遇见的瘸哥说:“这就是让俺打死雷的那只臊狐,我就知道有一天它一定会撞枪口上。”他取下黄毛狐指给瘸哥看,“要不是把这狗东西脑门打烂,还死不了。”瘸哥上前看时,果见死狐脑门上尽是僵血,但双眼处完好无损。

  “今晚就扒它的皮!”

  常三满脸的兴奋。

  这天晚饭时,瘸哥把常三背回黄毛死狐的事说给瞎嫂听。瞎嫂说:“把门窗关紧。”

  瞎嫂这句简短的话,很快传到了荒原上每一个人耳朵里。这天晚上,就连孩子都感觉到了阴森之气,比当年雷坟头上的鬼火还令人恐惧。

  全村人没有一个人有倦意,蜷缩在土炕上等待一个未知的可怕结果的到来。

  夜半时分,荒原的静寂是被几声凄厉的怪兽嚎叫打破的,这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继而,禽兽群叫声此起彼伏:野狼、貔子、黄鼬、地狗、地老鼠……各种各样的吼叫声连成一片,其中狐的尖叫声格外尖厉骇人。这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及近,随着一阵阵阴风,渐渐汇集成一种撕心裂肺的咆哮。

  河父海母6(2)

  荒草和庄稼被百兽践踏,先是沙沙声,继而成为喳喳声。

  村人扒着小窗往外望去,处处是星星点点密布的兽眼。不久,每一家的墙壁,门窗被兽爪扒得啪啪响,兽叫声变得近在咫尺。常三家屋子周围的兽叫声犹甚,不知什么东西已把窗纸全部抓破,窗格子木条被兽牙咬得咯咯响。

  解氏惊得话都说不成句,嘴唇抖动着,上下牙磕磕相碰。

  此时,常三此时已装好了一枪火药,继而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震得土坯屋颤了三颤,窗口发出几声惨叫。荒原上一时有了须臾静寂,但更加骇人的咆哮声随即又起。常三家窗口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各种兽头,都闪动着大大小小的眼光。当常三将第二枪药装好时,两根窗棂已被咬断,一只似是黄鼬的小东西钻了进来,被常三的枪托砸死在窗台下。

  第二声枪响了,象第一次一样,片刻静寂之后,再次咆哮又起。如此三番,常三家的窗棂几乎全被咬断。

  慌乱中的解氏想起了墙角的那只死狐,她浑身抖动着抓起那只死物,颠着小脚将它从窗口扔了出去。

  正在常三惊诧妻子的举动时,百兽停止了攻击,窗外的咆哮声渐渐了下去,随之被连片的呜噎声所代替,百兽的呜噎声或长或短,或尖或钝,或高或低,其音撕人心肺。这呜噎声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拌着各种杂乱的踏草声渐渐远去。

  荒原上的人全都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们都惊讶地发现,几乎所有的鸡舍猪圈全被破坏,家养的禽畜全部不翼而飞,就连邓家的白马和王来顺的黄牛也没了踪迹。

  地上到处是各色的粪便。刘氏数十声“咕咕”唤叫后,无一只鸡回来。荒原的主人们纷纷聚到一起,惊恐地谈论着昨夜发生的事情,每一个人的脸都苍白异常。

  此后几个傍晚,天不黑孩子们便早早钻进被窝,不敢出一丝声音。

  然而,另一件比百兽群袭更令人可怕的事情在第三天发生了:众人饮水的小河沟断流了。最先发现这一现象的是王来顺。

  ps:水,万物之源。荒原上的人们还是第一次发现,他们得到的报应比想像的更多。

  河父海母7(1)

  断流

  几天来,王来顺一直为失去自己新买的黄牛气愤异常,这气愤很快转化为对常三加倍的仇恨。他确信百兽群袭事件是常三打死那只黄毛狐所致,失去黄牛的罪魁祸首也自然是常三。他一边四下里寻找黄牛,一边叫着常三的名字在咒骂,对常三的仇恨已深入骨髓。

  在他行程几十里路终于在一片榆树林里发现自己家的黄牛和邓吉昌家的白马时,也再一次见到了已四年未见的白尾红狐。

  白尾红狐的眼里满是愤恨和衰痛的神色,前爪不停地揉着双眼。这更使他更加确信了常三的罪恶。

  他牵着两头牲口慢慢往回走,太阳离地平线尚有一人高时,接近了小村。见两头牲口都有干渴的表示,他决定先到河沟饮饮牲口,但他发现往日汩汩而流的河沟已滴水不见。此时,兆喜和另一个小伙子正来取水。兆喜惊喜地见到了自家的白马,但也惊恐发现了干枯的河沟。

  荒原的主人们仿佛这时才知道河沟的重要。

  水一时成了稀罕物,各家缸里的,瓢里的,碗里的水都被封存起来,就连没来及舀出锅的泔水也不敢再泼掉。

  兆喜等人不相信无水这个事实,他叫上几个青年沿河沟南上,但一直走到黄河边,河沟里仍无一滴水。

  无水的人家开始挨户寻水喝了。有水的人家变得异常吝惜,只将很少的一个碗底送给求水者。

  人们开始盼着下雨,将所有能接雨的家什准备好,可一连几天,晴空万里,无一丝云彩。

  在一个午后,王来顺牵着吐着干舌的黄牛碰见扛枪的常三。他恶狠狠地瞪一眼仇家,扔下一句歹毒的话:“枪一定会走火,你等着!”

  常三也同样恶狠狠地瞪着他远去的罗锅背影,第一次有了用枪对准那驼背的念头。

  当最后一滴水被喝掉后,几乎所有的人嘴上都咬着一把青草,耐心地嚼着嫩草枝叶中的那点可怜的绿汁。

  两天后,每一个的舌头、口腔都变成了绿的,而皮肤下的血管仿佛也在变绿。已有后来的几家在打包裹准备再走他乡了。

  幸好兆喜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用马车从一百多里外的黄河连拉回一车水,上百口人一点点地分喝着这一车水,先让孩子喝足,再按长幼分给大人,每人只有半瓢。

  几乎所有大人都没有解渴。

  “人是能渴死的。”不知是谁的一句话引起了众人更大的恐慌,死亡的恐惧压在了每个人心上。

  这天夜里,大家终于盼来了又一场春雨。第一个雨点落下时,人们都窜到屋外,仰头等着上天的赏赐,连被百兽吓破了胆的孩子也再顾不上恐惧,一窝蜂似地跑到天井里,仰头等着雨点落到自己嘴里。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半夜,大家就在屋外坐了半夜,人们仿佛忘记了衣服湿透的寒冷。

  各家用家什或多或少地接下一些雨水,死亡的恐惧暂时离去。但所有的人仍然都在想着水的问题,无人再顾农事。

  这时,一位远在山西的年轻人迁来村里居住。当他得知人们为水的事寝食不安时,满脸讪笑,说地下的水多的是呢,你们这些原来就知道喝河水、沟水的人,连地下有水都不知。

  打井

  受无水威胁的荒原居民并不计较他的嘲讽,纷纷向他打听打井之法,表示只要能喝上水,不要说全部劳力齐动手,就是妇女孩子一起干也在所不辞。

  年轻人深受感动,当天下午就自选一地指挥打井。

  打井其实用不上许多人,伸上手的仅有七八个青壮劳力,但各家几乎全都倾巢出动,在四周观望。

  天黑时,井挖下四五米深。年轻人将从地下提上来的泥土用手捻捻嗅嗅,命令各家回去。第二天天刚放亮,全村人再次不约而同集中到井边,几名青壮劳力在鲍文化指挥下继续下井打挖。下井挖掘者已只能两个人两个人地轮流腰系一根绳子下去,井上人一筐筐往上吊土。每吊上一筐土,鲍文化总抓起一把,用两指捻捻,放在鼻下嗅嗅,再喊下边人继续挖。天过晌午,井已被挖下十几米深,仍不见有水,却在挖出的土中发现了硬壳的海生动物残骸和一种黑硬的东西。

  河父海母7(2)

  王来顺过来将黑硬之物用双手搓净表层泥土,说象是荆条疙瘩。

  众人大惑不解,惊奇于地下怎有海生动物和荆条。正当围观者和挖井人开始怀疑读书人的话时,井下的兆喜传出了粗粗的喊声,“有水了,有水了!”众人惊喜不已,蜂拥至井边。

  鲍文化也掩不住喜悦的表情,他将用麻绳捆住的瓦罐递去,喊下边的人灌上水,又提将上来,众人果然见到了半罐混浊的泥水。

  鲍文化象捧着胜利品,自豪地用手指沾一下,放在舌上品品,登时双手一松,瓦罐坠地而碎,自己也瘫坐在地上。

  待众人拉上如泥人般的兆喜和另一名年轻人才知缘由:井中的水竟比海水尚咸几倍!

  蓄水

  荒原上的主人彻底绝望了,各自做着离开这里的准备。

  正在这个时候,按惯例农闲时闯荡荒原的邓吉昌怀着兴奋的心情回来了。“黄河会摆尾呢!”

  他逢人便讲自己的重大发现,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高论。

  在从刘氏口中得知无水的消息后,邓吉昌也大吃一惊。他先到刚打出的井边看看,又走到原来取水的水坑边。

  吸过三袋烟后,他对赶来的人说,“得挖个大湾,即使湾里不渗水,流进的雨水也够人畜饮用。”

  这天晚上开始,二十多名男劳力开始在他带领下挖湾,这是一项全村人的大工程,大湾足有数千平米。

  第二天一早,妇女和孩子们也都赶来了,他们怀着最后的希望各自尽着自己的努力。兆喜担负起了赶着自己家的马车去黄河取水的任务,全村人正是靠这一天一夜才拉回的水,才勉强度日。

  湾挖下六七米深,水仍没渗出来,于是人们扔下挖湾锨镢,开始盼望再次下雨。

  一个晴空万里的中午,一直沉默无语不引人注意的邓吉昌五岁的小儿子兆财突然出语惊人,他对母亲刘氏说,夜里有大雨。

  起初,刘氏以为小儿子在胡言乱语,但当天夜里一场全年罕见的大雨果然不期而至,足足下了一夜,雨水从四面八方流入湾底,整整蓄了半湾的水。大家这才想起耕种活计,纷纷拾起农具垦荒播种。

  邓吉昌带人掘湾的一个中午,兆喜的媳妇秋兰添了个女孩。

  孩子出生的消息因为众人求水被忽视,邓吉昌是孩子过“六日”时才第一次见到孙女。这孩子皮肤雪白,眼睛雪亮,看上去与兆喜、秋兰并无一点相似之处。

  奇怪之处是仅出生几天便能在人逗引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邓吉昌见孙女第一面就为她取了个“水水”的名字。

  若干年后,荒原的主人们一叫起这个名字,仍会想起那缺水的日子,并会因此想起那场百兽袭击村子的夜晚。

  生过第二个孩子的秋兰显得更加健壮,双乳挺拔硕大,将衣服支起老高,喂孩子奶,她不再避讳什么人在场,只要孩子哭闹,便撩衣露出一对硕大的奶子喂孩子。

  瞎嫂对这个新出生的婴儿格外喜爱,闲下来时,她就过来串门,从秋兰怀里接过水水,慈爱地从头抚摸到脚,还时常把小脚丫放进自己嘴里。

  ps:缺水的困难似乎暂时过去了,而邓吉昌发现了一些黄河特殊变化,这一变化将在未来给荒原上的人们带来难以想像的影响。

  河父海母8(1)

  黄河摆尾

  水的问题解决后,邓吉昌又开始沉浸在自己重大发现的激动和兴奋里。“来顺兄弟,黄河是活的,它会摆尾呢!”

  地头歇息时,他把自己的重大发现讲给王来顺听,王来顺置若罔闻地点点头,“今年俺得多种二亩棉田,孩他娘说今冬也学老嫂子的样子,纺线织布呢。”他的心思完全在地里,眼里充满对丰收的憧憬。

  黄昏,邓吉昌碰见常三,又把他的发现讲给猎手听。常三耐心地擦拭猎枪,只“哦,哦”地点点头。

  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话都不感兴趣,他们不知道那仿佛远在天边的黄河摆尾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有因打井失败倍受村人岐视的鲍文化听了这话后有所反映,问黄河摆尾怎么个摆法。

  “还是读书人有见识。”

  邓吉昌终于找到了知音,将自己的奇遇讲给他听。

  经过几年对黄河入海口的探查,邓吉昌虽仍未见到黄河入海的气势,但他确信了一点,那就是沼泽地一定离黄河口不远,有几次,他甚至在沼泽地边听到了黄河入海的倾泄声。

  前年秋天取盐时,他将几大截枯木深埋于沼泽地的地头,而去年秋天再去时,他惊奇地发现几截枯木不见了。

  凭他对地理方位的熟悉,他猜测枯木埋处肯定成了黄河的河道,这一猜测竟然在今年春天得到了证实。

  他又重新见到几截枯木,站在枯木旁,黄河涛声似远离此地,原来露出地面近两米的枯木仅有半米高,且从此前行近一里路不再是沼泽地,而是淤积出的一大片平整的土地。

  地面上零零星星有茅蒿生出,不再是仅有丛丛红荆条──沼泽地被推出一里多远。

  “黄河每年都摆一次尾,今年肯定摆到南边去了。”他暗自思忖。

  虽过不了黄河亲自验证这一推测,但滔滔涌的河水和那几截枯木已证实这一点。

  这次查探黄河口时,他还看到了一个十几户人家组成的渔村,位置就在几截枯木的不远处,他把自己的发现讲给每一个渔村的渔民听,并告诫他们:这里是安不得家的,明年,河尾明年还会摆过来。也就是说,你们的居住地明年说不准会成为河道!

  渔民们象听神话般听他的天方夜谭,一边忙着各自织网打船的活计,一边表示不相信地摇着头。

  邓吉昌摞下一句“秋天你们得当心”的话背盐离去。

  虽然黄河摆尾的重大发现使邓吉昌一连几个月激动不已,但一个个更加令人费解的问题又冒出来,让他困惑:

  黄河为什么能摆尾?

  它究竟怎么个摆法?

  为什么前年的沼泽地会变成一马平川的荒地?

  原先只长红荆条为何今年也能生长茅蒿?

  几截枯木前年离地面两米高为什么今年变成了半米?

  这些问题搅得他心神不定,以至刘氏告诉他一件让他听来不可思议的事时,他才从臆想中回到现实来。

  刘氏在一天晚饭后对他说,兆富要到盐城镇的一家磨房里给人做工。

  磨房与兆富

  仿佛这时邓吉昌才发现二儿子的变化。兆富的个头已比得上兆喜,只是仍然十分削瘦。由于平日里沉默寡言,他几乎把这个儿子给忽视了。早在两年前,刘氏就对他说,该给兆富成个家了。

  兆富之所以要去盐城镇上的磨房里去做工,原因是看上了那台能突突冒烟的机器。

  那次随大哥去镇子上卖棉花,空闲里他转进了一个磨房,磨房里没有石磨,而是蹲着一台被叫做机器的笨重家伙。机器突突地震耳叫着,皮带在机器的滑轮上转动。在机器的拉动下,另一如漏斗的铁簸箕里不断有人加着粮食,在下面的一个漏口处流出的是白白的面粉,另一个出口流出麸皮。

  也正是在那时,搞清机器奥秘,自己造一台磨面机器的心思占满了兆富的脑际,这想法使他激动不已,甚至胜过了与瞎嫂的鱼水之欢。

  当他与磨房主人定好做不要工钱的帮工后,便迫不急待地对母亲说了。刘氏不明白儿子的意图,但她知道,邓家自祖辈便是不安分的人,第一个站在了支持儿子的立场上。

  河父海母8(2)

  兆富独自一人背着包裹走后的第三天,荒原上来了四名身穿军装的人,其中三个人腰里别枪。

  荒原成乡

  四个人都只背着简单的行李,为首的一个满脸和气,络腮胡子几乎长满了脸。他们亲热地向每一个人打着招呼。“这是我们魏连长。”另外的三人向大家介绍络腮胡子。

  但荒原的主人们几乎没有一个人搭讪,全都对他们敬而远之。他们虽然只呆了三天便离开了荒原,但荒原上的几十户主人都预感到了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这年麦收由于天旱产量不及往年。王来顺白天和家人一起割麦,夜里拿一把铁锨去二里外的一处红荆地里挖地窖。

  他要把一部分小麦藏在地窖里。王来顺挖地窖藏粮的事做得密不透风,荒原上无一人知晓。地窖里藏进两千多斤粮食后,王来顺把窖口封好,又将一棵棵红荆条栽在封口处,使再细心的人也难以看出什么破绽。

  “以防不测啊,”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沾沾自喜。

  麦秋过后,一批批来自荒原外的迁居户趋之若鹜地来到荒原。他们有的仍在原来二十多幢房子周围建屋定居,更多的却离这里或近或远另外择地聚集。

  但几乎每一个外迁户在定居前都来二十多幢房子座落的地方看过,看最早的村落如何垦荒种地,如何建房居住,如何挖湾饮水,再学他们的样子去辟建自己的家园。

  邓吉昌带人挖出的大湾里生出难以计数的蛤蟆,傍晚一到,蛤蟆的“呱呱”叫声传出老远。就因为此,后来的迁居户便将原几十户组成的自然村落叫做“蛤蟆湾子”。这里自然而然成为了荒原村落的一个中心村。“蛤蟆湾子”的名字也越叫越响,到后来,连在此居住的人们也接受了这个名字。

  “蛤蟆湾子”成为荒原最早村落的村名。

  邓吉昌再在荒原上游荡时,开始惊奇于外地人到此的迁移速度,几乎每隔十里八里便有一处外迁户聚居地。这些聚居地或大或小,多的二十多户,少的三五户。他们都学着蛤蟆湾子居民的方式垦荒、建房、挖湾,有些已取了俗而又俗的村名,叫什么王家洼子、薛家屋子、张家窝棚等五花八门。

  邓吉昌半年后才知道,人员以惊人的速度向荒原聚集的背后,是新成立的政府有计划组织的迁移。

  半年后,只住了几天便离开的络腮胡子又来到了“蛤蟆湾子”。这一次,他带着妻子女儿,一家人径直来到了邓家找到邓吉昌。

  他怀揣两张公文和一枚公章,携着妻子女儿,带着两个军人。

  “老哥,俺一家三口也要来这里安家了。”他边与邓吉昌和刘氏说话,边从怀里掏出那枚公章和张盖了公章的公文,递给邓吉昌看,“上级决定在这里建个乡,我是乡长。”

  邓吉昌看不懂纸上的文字,但一时对那枚公章和一纸公文肃然起敬,接两样东西时把两只大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

  “上级给咱们这个乡起名叫‘河海乡’,这名可是专门请县里的大秀才取的。”邓吉昌把文书和公章还给魏乡长,搓着两只大手,连说名字取得好。

  魏乡长随后又把身着军装的女人和自己的女儿介绍给邓吉昌和刘氏。

  ps:人口增加,荒原的生灵很快有了感应。一场从未有过的大灾又开始了,这一次,荒原上的人们将发现一位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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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父海母9(1)

  神秘的驱鼠人

  盐城区河海乡正式成立的这年冬天,荒原上存粮多的人家开始为鼠灾大伤脑筋。

  老鼠象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白天潜居于墙角屋跟,一到夜晚就出来活动。每家熄灯躺下不久,便听见存粮的屋里“嘎吱吱”咬粮囤的声响。

  白天看时,完好的粮囤被咬个大窟窿,地上满是粮食。自此,没人再睡安生觉,一遍遍起来驱赶老鼠,见人来,群鼠立刻逃进窝里,及主人去,立刻又钻出洞来咬粮囤糟踏存粮。“嘎吱吱”咬囤的声音困扰着每个家庭,大家想出各种治鼠的办法,先是用平筐逮,用夹子夹,用毒药毒,可不久这些方法都失去了作用。

  精明的老鼠上过几次当之后巧妙地躲开平筐、夹子,对沾了药的干粮闻都不闻。毒药没治住老鼠,倒是把几家养的猫先后药死了。

  正当各家无计可施时,瘸哥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这天晚上,他到孤老头祝发财家串门。

  孤老头祝发财是前年春天迁来的,他是村里年龄最大的一个。据他的说法,他早年在省城开当铺,两个儿子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南京,分别当官和教书。

  最初没人相信,可不久远在北京的儿子便给他寄来了一个“戏匣子”。荒原上的人十有###没见过,有的竟没听说过“戏匣子”。能说能唱的戏匣子曾在荒原上轰动一时,孩子们时常一群群地聚来,即使最顽皮的也温温顺顺,托腮闭目一听就是半天。

  瘸哥这天晚上本是来听戏匣子的,可到了门口,却听见祝老头象是在跟人说话。想探个究竟的瘸哥悄悄走到窗前,用舌尖舔破窗棂纸,向里观望。不看则已,一看吓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祝老头盘腿坐在炕上,闭目念念有词。

  不多久,见几只老鼠从黑影里钻出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下,之后,又有几十只从四下钻出来,也学先来的样子排成两个长队。几十只鼠眼一起直楞楞地看着炕上的祝老头。

  祝老头睁开双目,轻咳一声,开口道:“你们这些小东西,这些天也太不象话,我的粮食正够我一年的口粮,你们也要和我争嘴,争嘴也罢了,还咬粮囤,不叫我活了咋的?”

  老鼠们象是听懂了,一个个点头表示知罪.祝老头又说:“怎么也要留足我的口粮,以后谁也别再咬粮囤了。”

  说完,再次闭目,口中念念有词,规规矩矩的鼠们这才纷纷起身,各自离去。瘸哥悄悄退出祝发财家院子,一拐一拐地回家,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讲给瞎嫂听。

  瞎嫂说:“祝老头会念‘聚鼠咒’”。

  瘸哥想起自己家粮食被糟蹋而苦无良计,心想:这岂不是上好之策?一连几日,他都在想学“聚鼠咒”的事。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自备几包肉食和一瓶好酒,走进祝发财家。祝老头平常本不喝酒,但禁不住瘸哥的再三劝说,结果时间不长便脸红脖子粗,眼角挂满眼屎。在瘸哥拐弯抹角地央求下,祝老头迷迷乎乎开始教瘸哥咒语,念一句,顿一顿。瘸哥一句句狠劲往脑子里记着,怕记不牢,一连让祝老头教了四五遍,教完最后一遍,祝老头一歪斜躺在了炕上,酣睡过去。

  瘸哥忙扶他倒下,把门掩好,回家躺在炕上。他乘还清醒一遍遍温习那咒语。瞎嫂说:“你就惹祸吧。”

  瘸哥并不答话。第二天一大早,瞎嫂还在睡觉,瘸哥早早穿衣下炕。他怕在屋里聚鼠会吓着瞎嫂,就走到屋外天井里,学祝老头的样子盘腿坐下,开始闭目轻声念咒。

  待咒语念完睁眼时,他差点吓破了胆!但见整个天井里密密匝匝满是灰的、白的,花的一片老鼠,多得根本无法计数,一直排出几十步远——祝老头在自家屋里聚的是自家的鼠,他在天井里念咒,把全村的鼠都聚来了。

  瘸哥稳稳心神,开始学祝老头的样子给鼠们训话,说些不要糟蹋粮食,特别是不要咬粮囤的话。话说完他才想起,散鼠也是要念咒的,可昨晚一时疏忽,忘学散鼠咒了,一时心慌,直愣愣坐在地上不敢再动,两腿开始抖动起来。

  河父海母9(2)

  群鼠此时显得有些不耐烦,有几只吱吱叫了起来。

  若不是酒醒的孤老头被人及时由到现场,瘸哥究竟会惹事生非多大的祸事谁也说不清。

  当发财踉踉跄跄赶到瘸哥家时,见成千上万只老鼠排成一大片。

  他慌忙蹲下身,盘起双腿,念起咒语。慌乱的鼠们这才安静下来,有条不紊地纷纷离去。

  瘸哥被孤老头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一时满脸羞愧,聚鼠咒一时忘得一干二净。但自此,虽仍有老鼠偷吃粮食,但很少有咬粮囤的事发生,人们睡觉时,再也听不到那此起彼伏的“嘎吱吱”声了。

  赶着马车进盐城镇的兆喜将荒原上闹鼠灾的事告诉了兆富,兆富毫无反映,他正沉缅于破解机器磨面的奥妙中。

  磨房中的兆富

  这对自幼性格差异不似同父母的兄弟很快便无话可说,兆喜按照母亲的嘱咐把一叠钞票交给二弟,便赶着马车离去。

  送大哥出磨房时,兆富说:“总有一天,我也能造一台磨面机器。”兆喜感到二弟的话无法理解,根本没往心里去。

  磨房的主人叫任小二,他为东家在磨房做了半辈子工,天下一变,磨房轻而易举地落到了他的手里。任小二曾为老板的死和到手的磨房激动得几夜未睡。兆富的到来正中他下怀,因为年轻人说不要工钱只管三餐。整日庆幸雇了好个帮工的磨房主人并不知帮工的心思,他更不知道每天夜里,年轻人会彻夜不眠地在研究机器的原理。

  一个月后,兆富偷偷买来一把镙丝刀,将表层的几个螺钉拧开,开始研究机器的构造。他做得密不透风,上半夜睡觉,下半夜研究机器构造,但在天亮时总把一切零件装好。磨房主人父女赶来时,已摇动机器开工。

  兆富沉湎于自己的研究中,竟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注意除老板外还有个俊俏的姑娘,直到那晚磨房主人因身体不适,只有姑娘一个人和他加点干活时,他才被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所吸引,并鬼使神差地一下子想到了瞎嫂。

  这个叫花的姑娘已早早对闷声不响的年轻人情有独钟。她暗自庆幸有机会单独和他在一起,干起活来格外卖劲。临来时梳洗打扮一番,有意无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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