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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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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夫娶了你可真好,你有帮夫运喔!”何大婶没忘记消遣一句,“没事就快生个胖娃儿,家里就会热闹了。”
雨音笑了笑,没说话,雅夫把这些钱财都交给她管,这么一来,除了做家事以外,她还有得忙呢!
黄昏,雨音准备做晚饭,雅夫总在日落时分返家,他似乎知道她不敢见血,总是把那些猎物“处理”过后,才拿到厨房让她烹调。
雨音对他说了声“谢谢”,可以不用像娘那样动刀下手;她心中真有万分感激。
雅夫点了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转身离开,开始劈柴烧水,这些粗重的工作他总是自己来,舍不得让她的玉手变粗。
只不过两人之间总是彬彬有礼,雨音老是说着谢谢,有时候他真希望她可以不要再说这两个字,但他又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用尽所有心力攀登高峰,终于得以亲近悬崖上的那朵花,他却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默默守护着,很傻,不是吗?
雨音并不明白夫君的心事,她一心只想做个得体的、有用的妻子。
她惦记着滕大夫的交代,在雅夫洗澡洗到一半时,就会敲敲门走进去,“我……我帮你擦背。”她不记得娘是否曾经这样伺候爹,但娘确实会在爹沐浴时走进浴室,她想自己这样该算是很守妇道、很尽本分吧!
一听到背后那轻巧的脚步接近,雅夫全身都僵硬起来,他真不知该不该感谢滕威大夫,其实他可以自己来的,但雨音都开口了,他无论如何不会拒绝她。
只是……只是这样要命的碰触,总会让他满脑子都是那本小册子上的画面。
雨音先替他洗了头发,又拿起刷子轻轻为他擦背,并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她发现他健壮得惊人,不过,还是没有他那些伤痕“可观”。
真不知他是怎样活到现在的?几乎可说是个奇迹。
浴室里白烟弥漫,两人无话可说,只有水流的声音,只有肌肤散发的热烫,还有一种淡淡紧张的、微微僵持的气氛。
雨音替他洗过了脸、肩和上半身,犹豫着是否该往下发展,最后咬咬唇,带着怯意道:“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雅夫极为勉强地点头,忍住想把她拉进水桶的冲动。
飞快逃出了浴室,雨音也不懂为何会呼吸困难,大概是那里头的空气不大流通吧?
洗过澡,吃过饭,雨音又帮雅夫换药包扎,看到那可怕的伤口让她不禁颤抖,幸而伤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她也稍微放下心来。
他是她的夫君,她有义务要把他照顾好,这才是为妻的道理。
当她坐在他面前为他疗伤,两人亲昵的距离,他总能轻易吸取她身上的幽香,尤其是她也刚沐浴完,那出水芙蓉的清丽模样,几乎足以让他的伤口再次绷裂。
等一切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两人只能面对面发呆,屋里沉静得让人窒息。
不行!这样下去她就要大叫了,雨音左思右想,终于拿出从家中带来的古琴,犹豫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弹琴?”
雅夫怔怔的望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那眼光总是让她不自在,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他就这样看着她老半天,有时候却又故意回避她的现线。
总之,她真的很闷、很烦,她想弹弹琴,如果他听不下去的话,他应该会主动制止的,那么,就让她暂且放肆一下吧!
琴音在夜色之中流开,雨音弹着弹着,不禁随之哼唱起来,沉浸在这旋律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雨音抬起头,发现雅夫看着她的样子很奇怪,明明吃过了饭,却又像是饿了很久,随时都要扑上来似的,雨音下意识地退后一些。
雅夫猛然站起来,椅子都被推倒了,只见他走向浴室,接着就传来冲水的声音。
洗澡?他不是早就洗过了吗?她真不懂他,为什么又得洗一次?
以往在家里,爹娘、姐姐和客人们总会赞许她的琴艺歌声,现在她的夫君却是以这种方式作为回应?
雨音悄悄叹了一口气,心想,或许他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夫君,或许他们该生个孩子,生活中应该就会好过许多吧。
只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生孩子呢?娘和姐姐们都没告诉她,是不是只要成亲以后,睡在同一张床上就可以了呢?
夜里,当她和雅夫一块睡觉时,都是她自己不由自主依偎到他怀里,他却不曾对她做过什么事情,难道这样就生得出小孩了吗?
她该问雅夫吗?但他说得出口吗?唉!
第三天,雨音打消了要去拜访姐姐的念头,因为下起了大雨。
天空阴着一张脸,乌云密集,雨势滂沱,时而雷声轰隆,村里没人想出门走动。
不知道雅夫在山上是不是淋湿了?雨音有点担心起来,毕竟他是她的夫君,她应该要牵挂他的,不是吗?
该做的家事都做完了,她拿着针线活儿守在门前,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个妻子,等待夫君的归来。
雨,那么大那么急,恐怕连打在脸上都会疼。
她皱起眉头,发现路口有个人影跑过来,那一定雅夫,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们家,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的,而且那人块头那么大,一看就知道是他了。
或许她是太冲动了,拿起油纸伞就往前跑,心里只顾着要为他遮雨,她想以前娘也是这样对爹的,她这么做应该不算是错吧?
路的那一头,雅夫正在雨中狂奔,他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家,以往或许他会选择待在山上,找个岩洞等大雨过去就好,但现在他很喜欢回家,因为家里有人在等地。
是的,雨音带来了家的感觉,最近他总是很快把活干完,只要远远看到家中那盏灯,还有烟囱冒出的白烟,他就会加快脚步奔回家中。
但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日子,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小妻子竟会撑伞出来迎接他。
他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站在那儿,让雨音又多跑了两步,举高了伞替他遮雨。
两人的眼眸交会,四周只有雨声,雅夫心头好热好烫,像是被准打翻了腊烛,燃烧起一片野火熊熊。
被他那样注视着,她不禁难为情起来,呐呐的说着没有意义的废话,“下雨了……”看他还是不言不语,她低下头,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傻事?她很想做好妻子的角色,但雅夫的反应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雅夫总算回过神,接过那把伞,把她的肩膀搂近一些,慢慢走向屋里。
只是一小段路程,他却希望永远走不完,就这样依靠着彼此,走完这一生。
雨音有惊讶也有点欣喜,这是雅夫第一次对她表示亲密,夫妻嘛,本来就该这样的,她很高兴可以这么靠着他。
不过,他是不是又发烧了呢?他整个人都很烫耶!
进了屋,收了伞,雅夫先把猎物留在门前,他不想让雨音吓得血色全无,然后他一转身进屋,就看见雨音拿着干布向他走来。
只是,她好像没发现,她自己也淋湿了,而且曲线分明……
“你会着凉的,快擦干吧!”雨音把干布交到他手中,发现他竟然在发呆!
奇怪,他是发烧发过头了吗?唉!那就由她来照顾他吧!他是她的夫君,她不能让他病倒的。
她拉着他坐在椅上,自己站在他面前,从他的头发开始擦,瞧他全身都在滴水,这怎么得了?
她继续擦,从脸庞、脖子直到胸前,还脱了他的草鞋。不行!他简直就像泡过水似的,应该给他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意才对。
雅夫觉得自己全身都冒出了热气,雨音这么温柔抚过他,教他如何能不为之沸腾?
脑子里不禁又想起滕大夫给的那本小册子,他已经翻得快烂掉了,他甚至默背得出第几页是什么内容,他相信自己应该可以一一办到。其实,他在山上也看过飞禽走兽做过类似的事,只不过书里的花样多了很多,他花了好些时间才能融会贯通。另外,他的肩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左右手都可以自由运动,从书上看来,男人的双手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才会准备了那么久。是不是要在这个下雨天,他能让他的妻子“幸福”呢?
干布变成了温布,雨音摇头说:“我去给你烧热水,你等会儿。”
她一转身,他就立刻站起来,拉回她要走远的肩膀,猛然将她带入怀中,没有半句警告,一低头就封住了她的樱唇。雨音根本还来不及躲避,只能睁大了双眼,心想,雅夫疯了吗?他为什么要吃她的嘴?这是她第一个想法。
但很快她就发觉,这好像不是“吃”,而是吸、舔、吮、尝……
这……这是什么妖法?怎么把她的全身的力气都夺走了?
雅夫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是按照着书上的指示去做没错,但书上没画出来说会是这样天旋地转的感觉,啊!好甜的她,声音已是那么柔,嘴唇更是芳甜如蜜,贪念一发不可收拾,他想要更多更多。
辗转缠绵,难分难舍,天雷勾动地火,这就是他们的初吻。
当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唇,两个人都是呼吸不顺、面色潮红,不过,雅夫的脸上比较看不出来。
“你为什么……”雨音还没问完,就发现自己竟被横抱起来,而且那目的地是房里的大床。
“你困了吗?你先洗澡再休息好不好?”她还是担心他的身体。
什么都能等,就只有这个不能等,雅夫是铁了心,他决定就是此时此刻,他要让她“幸福”。雨音被放到床上,突然觉得不对,她并不想睡觉啊!为什么要她也一起上床来?
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因为……雅夫要“欺负”她!
他整个人压住她,开始拉扯她的衣服、揉捏她的身子,这让她惊慌到了极点。
“你怎么了?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别这样!”成亲以来,他从来不曾对她有过任何粗鲁的举动,她以为自己是可以相信他的,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场面?
雅夫该如何对她说明!他根本就无法“告诉”她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不管!他先做了再说,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的坚定吓坏了她,眼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丢到床下,她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然后他也跟着赤裸了,那冲击让她双眼瞪得不能再大,老天!他是个巨人,和他比较起来,她就像一捏就碎的小娃儿!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会改的,我会听话的……你别过来……别欺负我!”雨音的嗓音都破碎了,她不敢想像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雅夫左手压住她乱动的双手,右手捧起她小巧的脸蛋,他说不出口,只得以行动证明,他并不是要“欺负”她。
轻轻印了一吻,沿着她柔美的樱唇,这就像一个梦,他作了很久的梦,从儿时他就听着她的声音长大,不管是哭喊的、牙牙学语的、软语撒娇娇的、悠扬吟唱的声音,都让他魂牵梦索、难以忘怀。
而今,他终于吻着这双唇,这声音的主人,这让他还有一个梦想的姑娘。
雨音呜咽着、颤抖着,躲不掉他的亲吻和触碰,若非她实在太紧张、太僵硬,她将可感觉到,他对她是百般的温柔怜爱。
过了好一阵子,她发现自己发烧了,她是不是被他传染了呢?怎么他那好烫的手一摸过,她的身子也跟着热起来了?
而最糟糕的是,她竟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很不舒服,又像是很舒服,好丢人的声音!
雅夫自然听到了这呻吟,他好喜欢好喜欢,他想再多听到一些,他抚上她圆润的胸前,就像弹琴似的,只要一碰她就会出声。
她可被他吓看了,他的手掌那么粗硬,摸在她身上都刺刺的,但他随之就以嘴唇弥补,带来另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那让她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深怕自己的小命就快没了。
“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求求你……”她都快哭出来了。
可惜,她的哀求只让他感到更兴奋,他是如此贪恋着她的声音,他要“弹奏”过她身上每一处,听听着她会发出怎样的呻吟。
雨音的小手拍打在他肩上,无奈都只是白费力气,“大家都说……你会对我很坏,我都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好坏……好坏!”
不管她怎么抗议,他还是那么沉默而固执,扛起她细嫩的小腿,从她的脚趾头开始舔起,那发痒的感觉让她快笑疼肚子了。
“痒!好痒!别戏弄我了好不好?”她拼命踢着双腿,却逃不过他大手的钳制,她觉得自己就像只小兔子,快要被大野狼给一口一口吃了。
天!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雅夫是个好人,才敢说服自己嫁过来,小时候他不是都很听爹娘的话吗?为什么长大后完全变了个人呢?
外头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没有人会来救她,她就要这样被他“欺负”到底了。
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她转过头去,不想再看他对她做的事情,然而,当他沿着她的大腿往上亲吻,教她如何能假装无动于衷?
“雅夫!”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求你别折磨我了,我好难过……”听到她喊他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雅夫真的想放弃了,但是不行,他发过誓要让她幸福,或许他做得还不够好,他会更努力、更认真的。
咬一咬牙,他继续那亲昵的抚弄和亲吻,书上就是这样画的,女人身上的每一处都要好好品尝,为了雨音,他要尽心尽力去做。
雨音脑中一片昏乱,他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好可怕、好可怕,她全身都为之发抖,再也压抑不住喉中的声音,像只虚弱的鸟儿一般娇吟。
“不要……不要了……”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翻过身,像个孩子般想保护自己,把身子蜷曲起来。
但他立刻从背后抱住她,舔吻起她的颈后,他的胡碴没刮干净,摩挲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刺刺麻麻的,她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敏感。
他又拉开了她防备的双手,不让她遮住自己,强要感受她的柔滑、她的细致。
她的发髻早就散了,混着他披落的长发,两人的气息交融,呼吸都像白雾,包围着这个过热的小世界。
其实……雨音对自己承认,这种亲密并不是真的很难过,但她怕极了,这种陌生的感受究竟是什么?为何他要像只野兽般的对待她?还有,他的身体也起了变化,那让她连看都不敢看……
“雅夫,你满意了没有?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她可怜兮兮哀求道。
他暂停了动作,将她转过身来,看着她红艳的双唇、粉色的身子,那都是他的印记,他很高兴,这证明她是他的。
“你……你肯放了我?”她怀着一丝希望问。
但他立即毁灭了她的希望,因为他很清楚、很明白地表达他的意思,他摇了头。
“为什么?”她真不懂,弄得两人都这样好喘好昏,是要做什么呢?
他先把被子铺平,让赤裸的她躺在被上,又拿枕头靠在她头下,似乎是要把她“照料”得很好,然后再来做他要做的事。
雨音诧异莫名,看着他举高她的双腿,还架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这……这到底要做什么?远方的雷声响起,雨音随之尖叫,因为……他竟然要那样虐待她!
不可能的,他太强壮,她太娇小,那怎么可能办得到?她会死掉的!
“你是坏人!我讨厌你……”她像个孩子般哭着,却躲不开他的占有、他的亲吻。
雨,仍在下着;泪,不肯停下,但雅夫不在乎,他已经等了十几年,现在能够这样听着她的哭声,对他来说也是梦一般的快乐。
许久,雨音停下了啜泣,反而开口道:“你别亲我,这样好奇怪!”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放松了些,然而他自己却僵硬得不得了,于是他尝试着稍微动了一下,这立刻使她的惊呼和慌张,“你别动,你弄得我好痛!”
天!他竟不停下来,她只能紧皱着眉头,手指甲抓过他的肩、他的背,“你轻一点,我真的受不住!不要,不要那么用力……”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造成一道道小温泉,滑腻在两人之间,更显火烫炙热。
汗水交织着泪水,雨音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总之尝起来都是咸的、都是烫的,他还在她体内,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满足,而她全身却都要虚脱了。
他的喘息就在她耳边,他一手握着她的腿,一手抓在她的乳上,他就像个恶夜的梦魇,紧紧缠绕在她身边,那交合之处有如火烧,也不知是疼还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热得让她都快融化了。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她的泪眼望进他的黑眸,感觉他越来越快的速度,压迫在她身上的重量和热力,那已经超出她所能承受的,她就要从悬崖边跌下去了。雅夫深深的凝视着她,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当他攀到最后的顶点,只听得雨音一声嘤咛,随即闭上了眼睛。
雨停了、雷静了,她也昏了。
第五章 不同
帘窗前种芭蕉树?
阴薄中庭,阴满中庭。
叶叶心心,舒卷有作
——添定采桑子·李清照
雨音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也似乎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当她朦胧醒来,她却不记得自己作了什么梦。
只是,她好像跟以前有一些些不同了。
就如同往常的每个早晨,躺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夫君,而她也照样缩进他的怀里,不过,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啊!她发现了,他没穿衣服,她自己也是,他们两个正赤裸裸地贴在一起。
在一起?雷声响过心底,闪电划破黑暗,她清楚的回想起那个画面,天!他真的对她做出那样过分的事,而现在他还敢酣睡得那么无辜?
心中一股怨、一股恼,她伸手推开他的胸怀,她才不要让他为她取暖,她再也不要了!
然而,一翻开被子,冷冽的感觉刺骨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才这么一迟疑,就被后头那双手臂抓了回去。
嗯!好暖,这是她第一个反应,但她随即醒悟过来,那还不是雅夫的关系?
“不要碰我!”她扭动着身子,发现自己每根骨头都在酸疼,昨晚她差点就被他压扁,这会儿当然是到处都不舒服了。
雅夫把她揽回怀里,拿被子将她仔细包紧,不让她受到一丝寒意。
“你……你昨天把我弄得好痛,现在我全身都好酸,都是你害的!”她噘嘴抗议。
他点点头,表示了解,但没有什么忏悔之意,大掌抚下她的双腿,从脚踝开始替她按摩。
“你又想做什么了?我不要再像……昨晚那样,永远都不要!”她以为他又要“欺负”她了,吓得东躲西闪。
可惜,雅夫光用一只小腿就压住了她,他的小腿就跟她的大腿一样粗,她根本无力挣脱开他的怀抱。
“你讨厌!你最讨厌……”她只能在口头上数落着他。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即使是责骂,他也喜欢,因此他一边听着,一边为她揉捏酸疼的部位,从双腿、背部到肩膀,只要他一碰过就引来她的叹息。
雨音很快就投降了,低吟道:“好酸喔……就是那里,嗯……”
他就这么抚摸着她,按摩了一个时辰也不觉得累,他喜欢碰她。
雨音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时,发现雅夫端来一盆热水,将棉布沾湿了,开始擦过她的身子,老天!他竟然在伺候她。
“我不要你帮我?”她红了脸,因为他竟然拉开被子,露出她赤裸的身子,还有,他自己也是什么都没穿,还敢那么自由自在在屋里走来走去。
雅夫依旧沉默,坚持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才让她躺回被窝里。
窗外还下着大雨,他决定今天不出门了,就呆在家里照顾他的小妻子。
雨音抓着被子,惟恐他会随时扑上来,希望他赶快出门,不然她怎么样都放松不下来。
不料,他在她面前换过了衣服,就拿来短刀和一堆竹子,开始一根一根削箭,摆明了就是不肯离开。
“你……你要上山吗?”她忍不住问。
他摇摇头,指着窗外滂沱的雨势,又指了指床上的她。
这是什么意思?下雨天不出门,就要留在家里“欺负”她?
“那……你到厅里去好不好?我想穿衣服。”她只得软下声音求他。
他点点头,站了起来,她以为他终于要走了,没想到他走到床边,却一把拉开被子,开始一件一件替她穿上衣裳。
“不要!不是那样穿的啦!你弄反了……”雨音哇哇大叫,完全失去了淑女风范,碰到雅夫这种不说话又不讲理的野人,她真不知自己还能保有多少家教修养。
除了替她穿上衣服,他还开始对她的头发动手,粗手粗脚的想要盘起她的长发,当然只是弄得一团糟,不过他显然乐在其中,完全没有想收手的迹象。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弄得人家好痛,我的头发会掉光的啦!”雨音赶紧绑了两个辫子,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儿时的模样。
他对她这发式感到新鲜又好奇,他记得她小时候常做这种打扮,那时她好可爱,都会喊他“雅夫哥哥”,不像她的两个姐姐,从来都不喊他的名字。
他摸了摸她的辫子,深邃的眼中带有无比的怀念,看得她微微发颤、隐隐发慌,怎么她竟会被他的眼睛给吸住了呢?
低下头,他轻轻吻过她的额头,就像亲吻一个小女孩。
雨音并不讨厌他这么做,奇怪,难道她已经习惯被他“欺负”了吗?
不管怎样,幸好他没有继续下去,她躲远了些想下床去,只是,当她的双腿一碰到地上,一阵刺骨酸痛随之而来,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这儿疼那儿也疼,都是他害的,他那么重、那么壮的一个人,压在她身上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害她现在都快变成残废了!
她才低喊一声,他立刻扶住她的肩膀,用紧张而疑惑的眼神望向她。
“我不能走路了,我的腿都被你压坏了!”她好委屈地控诉道。
他话也不说就抱起她,走到房门口停下来,像是在问她要去哪儿?
她脸一红,嗫嚅道:“我要去……茅房,你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啦!”他点点头,却不是要放她下来,而是抱着她直接走向茅房。
雨音被他吓得脸都转白了,急忙道:“我自己过去,你不准给我开门,不准跟着我!”
她坚持而震惊的声音,让他软化了决心,只好在门前放下她,让她自己走进去。
一会儿,雨音走出茅房,一看雅夫还是堵在那儿,气得她嘟起小嘴骂道:“你别老是跟着我,你好烦喔!”
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儿来的勇气,原本她是那么怕他的,也许是昨晚两人发生了那样的亲密关系,现在她竟敢随时对他发脾气了。
她的小手敲在他胸前,他一点都不觉得疼,还觉得挺舒服、挺恰好的,他抱起她又带她回房,听她在他耳边碎碎念着,多么像天籁一般的声音。
把雨音放回床上,雅夫又去张罗吃的、喝的,当她是个大小姐般的照顾。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喊叫声,“雨音啊!我们来看你了,快开门。”
雅夫一听,那是岳父和岳母的声音,他们几乎三天两头就来看女儿,似乎很不能放心的样子,但他并不排斥这样的情况,既然他自己不会说话,能多些人陪雨音说话,那总是好的。
果然,门外站着周百彦和苏珍珠,夫妻俩撑着一把伞,有点被大雨淋湿了。
雅夫开门让岳父岳母送来,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周百彦拍拍肩上的雨滴,“你今天没上山去啊?也对,雨下得这么大,还是待在家里好,我们两个老人家闲着没事做,就来看看你们了。”
苏珍珠倒是问得比较直,“雨音呢?怎么没看到她?”
雅夫指了指卧房,苏珍珠立刻提高音量道:“雨音生病了不成?怎么躺在床上?”
周百彦扯了扯胡子,“你问雅夫有什么用?进去看看不就得了。”雅夫转过身,到厨房去烧水泡茶,让他们进房里去看雨音。
一进房,苏珍珠立刻大呼小叫道:“雨音,你是怎么了?头发乱七八糟的,脸色又这么坏,是不是雅夫欺负你了?”
欺负?这两个字引发了雨音脸上的红潮,想起昨晚那些画面,她觉得真是羞死人了。
“没、没有啦,我只是受了点风寒,不大舒服而已。”雨音找了个借口。
苏珍珠如何看不透女儿的表情,当场就发火道:“不用为那小子说话,他胆敢对你不好,娘就要跟他拼命!”
周百彦在一旁劝说道:“哎呀!事情也没那么严重吧?”
雅夫端了茶进来,才放到桌上,就受到苏珍珠一阵炮轰,“你是在搞什么?雨音竟然病得不能下床?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雅夫一愣,可惜他不能回答,只得安静听教。
周百彦说话是客气了些,“雨音身子不是很好,你该多体贴她一点。”
“你啊!从小就是带克的命,我们雨音才嫁来十几天而已,就变成这副样子,你不要把我们雨音的命都克掉了才好!”苏珍珠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头就直发毛。
“娘,你别这样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保重身体的。”雨音虽然也气雅夫那样“欺负”她,可是,她也不愿意雅夫被娘说成这样。
苏珍珠可没那么容易打发,“不行!娘可不希望有一天来收尸,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去,等身子调养好了再说。”
周百彦对这提议也颇赞同,“有道理,我说雅夫,雨音还是让她娘照顾比较好。”
雅夫握紧了双拳,他不会让任何人带走雨音,即使是她的爹娘。
雨音却开口拒绝了,“爹、娘,我都已经嫁人了,你们别还把我当小孩看,除非雅夫把我休了,否则,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不管怎么说,她不能就这样回到娘家去,这太没道理了,雅夫又没有那么坏,爹娘真是误会他了。周百彦和苏珍珠听得一愣,然而,最惊讶的人却是雅夫,他没想到她愿意留下来。
苏珍珠拉住女儿的手说。“雨音,你是在想什么?回家有什么不好?爹娘是心疼你啊!”
雨音却坚定道:“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你们就不能相信我吗?你们这么常来看我,要是我真的受委屈了,你们哪会没发现呢?放心吧!我过两天就好了。”
周百彦叹口气,“说得也是,要是你跟我们回家,恐怕别人传得很难听。”
苏珍珠看女儿意志坚定、无法勉强,只得把怨气发在丈夫身上,“管别人怎么去传,只要我们女儿活得了就好了。”
“好好,你说得都对。”周百彦转了个话题,“那我们回家去准备些补品,晚上带来给女儿吃,这样好不好?”
“还用得着你说!”苏珍珠哼了一声,转向雅夫道:“小子,你给我安分点,要是让雨音再受苦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雅夫无言,刚才雨音的话敲在他心上,他什么责骂都可以担下来。
“娘,你少说几句吧!”雨音都快听不下去了。
“走,咱们回去熬汤!”苏珍珠率先走出石家,发现还是下着大雨,周百彦赶紧撑了伞追上去,两夫妻又是一路吵吵闹闹的回到家。
屋里,又只剩下雅夫和雨音两人,除了雨声,便是静悄悄的。
雨音开了口,低低问道:“你会不会生气?我爹娘实在不该那样说你的。”
雅大并不生气,他早就习惯别人对他的冷言冷语,也了解自己总被当成“不祥”之人,他只在乎,她是不是能够留在他身边?
看到他那神秘而复杂的眼眸,雨音有点不好意思,“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他们只是太爱护我了,你不要生气喔!”
他没出声,继续那样深深的凝视着她。
雨音被他看得又觉得怪怪的,她转过身缩进被窝里,躲避他炙热的目光。“不过……我可没原谅你,以后你要再欺负我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她背对着他,没看见他嘴角浅浅的笑意。
大雨又下了两天,像个娃儿不知在哭个什么劲,怎么也擦不平的一张乌脸。
雅夫只在屋后的田里工作,其余时间都陪在他的娘子身边,不管雨音怎么拒绝、怎么责骂,他还是抱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除此之外,他也下厨做饭,猪油一下锅,整间屋里都搞得烟雾弥漫。
好不容易做出一桌饭菜,雨音迟疑下筷,不知该怎么说,有点难以启齿,又有点难以下咽,“你做的菜……”
雅夫看出她要说什么,端起了盘子就要把菜倒掉。
别、别又这样吧!就为了她的评语,他已经倒掉好多食物,太浪费了!雨音连忙喊道:“这次好吃多了!”
雅夫停住脚步,转回身,以不肯定的眼神望向她。
“真的!你去拿点热水来,把菜烫过一次,就不会那么咸,就会……就会好吃多了。”
雅夫犹豫半晌,点点头,照着她的话去做。
雨音叹口气,心想,这男人以前到底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喂猪吃的也不是这样吧?等他肯让她下厨以后,她一定要做些好料的喂饱他。
咦,不对,他明明那么坏,还那么样的“欺负”她,怎么她还是想对他好?哎呀!真不值得。
看他在灶房里忙得七手八脚,一会儿打翻这个,一会儿弄掉那个,雨音却忍不住要笑了,这个十项全能的丈夫,有时却是这样粗手粗脚,简直有点可爱起来了呢!
一场忙乱过后,雅夫端着盘子走到桌边放下,看着雨音一口一口慢慢嚼着,那样专心不移的凝视,看得她都吃不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看着人家是很不礼貌的。”她忍不住嘟起嘴。
他点了头,表示知道,但一双黑眸还是紧盯着她不放。
“你……你真要把我气死了!”她干脆转过身,背对着他。
雅夫一愣,转到她面前,还是那样定定的瞧着她,雨音也跟地斗气起来,一再转身,却一再被他缠着,他那眼神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放过她。
“哎哟!你好讨厌喔!”她气到了极点,忍不住一岔气,竟然笑了起来。
听着她的笑声,雅夫更是痴迷地望着她,这是他们成亲以来,她第一次笑出声音来,他没想到自己也能让她欢笑。
可以……可以再笑一次吗?他该怎么做,是否只要傻傻笨笨的,就可以讨得她开心?
这时周百彦和苏珍珠再次造访,在门口听到女儿的笑声,不禁伸手掏了掏耳朵,怪了,他们真的没听错吗?雨音在笑,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
“雨音,我们来了。”周百彦招呼道。
“爹、娘。”雨音收敛表情,不跟雅夫玩闹了。
周百彦收起伞,“雨音啊,滕威大夫等会儿就来了,叫他好好帮你看看。”
苏珍珠把手上的补品放下,“别吃那些粗茶淡饭的,来!娘给你炖了鱼汤。”
“就快吃完了嘛!”雨音把盘里的菜吃完,没瞧见雅夫仍然紧盯着她。
他的娘子,他的雨音,把他做的菜吃完了那!
没多久,滕威大夫也进门来,一番仔细把脉看诊,事实证明雨音根本没病,只是不知原因地比较“疲倦”而已。
“是不是太操劳了。”看雨音没回答,滕威转向雅夫道:“雅夫老弟,你可别让娇妻太辛苦啊!”
雅夫点了头,眼神却有些迟疑不定,他恐怕是很难答应这份叮咛。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只当雨音是受了风寒,或是新妇持家太疲累了,雨音只得害羞的垂下头,心想,她怎能开口说明呢?因为雅夫是用那种方法让她辛苦的。
第三天早上,雨停了,天放晴了,雨音觉得自己似乎也好些了。
下了床,双脚重新踏在地上,她发现她又能走了,虽然姿势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不过,那种全身都快散开的酸痛感总算消失了。
雅夫并不在床上,他在屋前准备着该带的东西。
雨音走到门口问道:“你要上山?”
他点点头,把家伙都绑在身上,雨音看了松口气,总算能摆脱他的伺候了,这些天她才明白让人“伺候”有多么难过。
他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双腿,雨音被他吓之跳,“别乱碰人家,才刚可以走呢!”
他脸上做出放松的表情,又进屋去拿了件披风,那是虎皮所做成的,非常威风也非常暖和,她本以为是他自己要穿的,没想到他竟然披到她的肩上。
“我……我在家里不会受寒的,我又没要出门,你自己穿就好了。”她忙着要脱下来,他却没给她那样的时间和机会,转过身蹲下来,双手直接绕过她的臀部,双拳一握就把她整个人背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你好高,我会怕啦!”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雅夫本来就不会说话,有时候他也很会装成聋子,不顾她又打又叫的,就是把她背在身上,直接奔上山去了。
天啊!他真是无理取闹,早知道她就听爹娘的话回家去算了,可恶!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她问了好几次总得不到回音,心底一时没了主意,只得乖乖拿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希望他别把她给摔下地去,那真会让她变成残废的。
昨夜大雨刚停,山上仍是一片湿意,还有些白雾笼罩,一切仿佛梦境,加上雅夫健步加飞,两旁风景倏地飘过,雨音叹了口气,或许这真是场梦吧?
山里凉凉的,山雾冰冰的,她不禁贴近他的肩膀,感受他身上的热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雅夫终于停下脚步,雨音以为他要放她下来了,没想到他竟然沿着一处山壁开始往上爬!
不会吧?他这样又跑又爬的,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求你,当心点儿!”雨音靠在他的背上,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他空出一只手拉住树藤往上爬,只留了一只手抱住雨音。吓得她更紧抓住他的肩膀,要是在这山腰处跌下去,爹娘就真的要替她收尸了。
爬到山顶处,她根本没胆子往下看,雅夫背她翻过岩石,又沿着山壁往下滑,这回速度快多了,没多久他就双脚踏在实地上。
呼!真庆幸他们都还活着,雨音这时才敢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雾蒙蒙的,她一时看不清楚,慢慢才分辨出四周的景物。
这是个被山壁环绕的小山谷,似乎没有别的通道可以进入,难怪雅夫要爬上去又滑下来。
前方有座碧绿的池塘,却冒着阵阵白烟,池边围绕篁暑野草,抬头一看就是湛蓝天空,多迷人的一处小天地。
“好美的地方……”雨音叹息了,她从不知天底下竟有这般仙境。
雅夫把她从背上放下来,让她走在那绒毛般的绿草上,确定她能自己站稳,才转过身摘了一枝花儿,放进她的手里。
这洁白的花儿?这铃铛一样可爱的花儿?雨音眨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怎么会知道有这样的花儿?她不知偷偷向多少人打听过,都没有人看过这样的花儿,难道说……难道说……
“你就是送我花儿的那个人?这些年来,在我房间的窗口……”
雅夫点点头,黑眸望进她的眼中。
这怎么可能?他这野人、他这不讲道理的人,竟然做得出如此浪漫风流的事情?而且还数年如一日,从来不曾间断?啊,对了,自从他打虎受伤以后,她窗口的花儿就不见踪影,原来他是一直在等着肩伤好转,才要带她来这里。
可是可是她的丈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