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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YY全本+番外)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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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午时。

  “我不磨蹭了,萧爷还请珍重,我会叫她安心,终有一日你们会团聚。”她矮身对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萧可铮连忙起身拱手回礼,言语倒有几分感慨:“你也同样保重,多谢。”

  衣缠香微微一笑,推门而出,外头广原绪正站在院中,低头用鞋尖划着地面的土,“大帅!”她刚刚叫了一声,这才叫他回过神来,赶忙摆了摆用鞋底将刚刚画出来的图给抹去。

  “怎么样,是你想要找的人么?”

  “大帅……”她目光盈盈地看着他,眼里有几分别扭,“此人对我有恩,可以求你放过他么?”

  “呵,怎样的恩?”广原绪觉得能让她费尽周折地来解救一个人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素来不愿浪费脑力去记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名字,比如萧可铮,他只记得姓什么,其余什么也记不清楚,现在有必要再加深一下印象。

  “……”衣缠香很认真地想了想,她和萧可铮之间还真没什么交集,他倒是说过愿意为她赎身提供帮助,但被她拒绝了。“他为我妹妹赎身了。”

  广原绪很认真地同她辩驳:“那也是对你妹妹有恩,不是对你。”

  “那……也差不多吧,我和我妹妹感情极好,算起来里面那人是我妹夫呢。”她眨了眨眼,觉得一瞬间萧爷成了她妹夫有点不可思议的诡异感觉。

  “是你亲妹妹么?”

  “……”广原绪一旦较起真来,还真让她有些头疼,“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感情比亲姐妹都亲。”

  “那好吧,我会成全你们,让你们一家团聚。”

  “……”

  事情显然不是他说得这么通达人情,而是因为他们里通外合增加了太多不安全的因素,那么只好全都抓起来一起看守。

  于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当天傍晚燕蓉饺子一送到,焉容就被扣在西廊巷子。眼看着明晃晃的的刀片都在自己的眼前晃悠,她不可抑制地再度紧张起来,但因为有衣缠香的在场,她比以往镇定不少。

  衣缠香也明白,让广原绪放了焉容不太可能,为了让伤害降低到最小,她只好求情:“让他们夫妻团聚吧,我有大帅足矣。”

  这样的话让他心里微微一暖,她的乖巧和服从让他很是受用,不愿再同她有什么不快,特意吩咐道:“把这位小姐送到那位玉石匠那里,看好你们的裤裆,不许做什么令人厌恶的事情。”那几个士兵立即收回对焉容的放肆打量,老老实实地站在她一旁,护送她转移到新的地方。

  广原绪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拆开食盒取出那份“燕蓉饺子”:“我先前不太明白为什么玫瑰丝这么好吃,现在总算明白了。”他用筷子捅破那层薄薄的饺子皮,将红色的细条拣出来送入口中。

  衣缠香瞬间变得脸色刷白,原来他早已知道这一切,这是焉容来送饺子的第三天,三天时间,他足够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包括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份,所以先前,他连窥视偷听这样的事情都懒得去做。

  事情已经往弄巧成拙的方向发展,如果当初她没有以燕蓉饺子暴露自己的所在,只怕萧可铮已经凭着自己的本事出去了,现在,又把所有的人搭上了这条贼船,不知如何是好。

  第73章有容乃大

  天色渐渐放晴,到了傍晚有炊烟漫过屋顶,哪里都有人间烟火,即使是这样一个冰冷带着血腥气息的军营。

  还剩最后一道环节——抛光,只要完成了,明天就能顺利交差出去,萧可铮将玉片裹进柔软的细沙里,准备给自己一小段的休息时间,不久就有人送来晚饭。

  他把一身类似围裙一样的灰布衣服扯下来挂到架子上,用铜盆里的水洗了把脸,再拿干净的毛巾将手擦干,趁着这会闲暇的工夫低头看了看铜盆平滑的底部,里头的人影总算有了些精神。

  外头传来戚戚擦擦的脚步声,他微闭了眼,心情又不好起来,看见这些像苍蝇一样的玩意就难免恶心。

  门外有落锁的声响,一口甩着蹩脚汉语的腔调冒了出来:“我把你的女人送来了,好好干,还有你们的晚饭。”紧接着有奇怪的笑声响起,萧可铮闷哼一声,却还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焉容!

  他们怎么把她也抓来了!至少原本他可以知道她在外面是安好的,现在,即使在一起他也不敢保证她不会有危险,他从心里是不想她来的,可又抑制不住地欢喜起来。

  “爷……”

  这样绵软温柔的称呼已有多日未曾听过,乍一在耳旁响起,好像穿过多年的厚重时光,落入心底,如甘冽的雨水沁入干涸已久早已皲裂的地表,化成柔润温情的一弧清泉。

  因为太过度的惊和骤然见面的喜让大脑忘记如何旋转,他除了仔仔细细地看她什么也做不出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连何时那些讨人厌的士兵走出去的都未曾留意。

  焉容含笑站在门口,看他愣着不说不笑,心中倒是奇怪,他这是傻了吗?冲他娇嗔一声:“爷,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会动会笑会说话,看来倒不是自己在做梦,可依旧会觉得脚底发软,好像踩在云朵之上,如同饮醉一般。“看你。”

  “隔近了看。”

  “你过来……”

  真是的,他怎么这么懒,连亲自走过来看看她都不肯,还得叫她走这么一趟,过去便过去吧,反正早晚也得到屋里去,不叫他多走这么一个来回。

  她刚刚走到他身前就被他狠狠抱在怀里,他快把自己压到她的身上,下巴搁在她头顶蹭着她,凑在她耳边感慨道:“我的容容还会走路,一定是真的。”

  这……焉容眨眨眼,从他怀里一挣扎露出自己的整张脸来,很仔细地看他:“你这是怎么了呀,倒像是傻了一样。”

  “没傻,能亲眼见着你好好的,一时大喜过头有些癫狂了。”

  她从未见他如同现今这般,看自己的眼里都是满满的光彩,连动作都是失控的,一直紧紧搂着自己不肯放松半点,就像是怕她再跑了似的,可不是有些癫狂了?就连称呼都变了呢,容容……从来没有人叫得这么亲昵。“我的爷……”她狡黠一笑,也换了称呼叫他,“铮铮?”

  “……”他立时严肃起来,却绷不住心底深藏着的喜悦,索性弯身将下颌抵着她的侧脸,轻声叱责道:“胡闹。”

  她向来胆子不怎么大,被他这么一训便不作声,老老实实缩在他怀里:“那怎么才算不胡闹呢?”

  “叫我叔岳,次序之叔,高山之岳。”

  焉容细细一想,便知他同自己说的是表字,排行第三故为“叔”,高山成其铮然刚毅,故为“岳”,倒也好记,只是相识了一年之久,这才知道他的表字,实在是……心中羞愧呀。

  见她又沉默不语,他便轻轻晃了晃她的身子:“念来听听。”

  “叔岳……”她极轻柔地唤了一声,竟不知为何叫他的名字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怯感,极度不好意思地把脸缩到他颈下,张开双臂揽紧他宽厚的肩背。

  这般温存的轻唤仿佛要滴下水似的,浇灌进耳朵里让人浑身酥麻,堪比天籁般扣人心弦,让他回味无穷,忍不住又央着她:“再念一回。”

  这次她是再不肯开口了,脸颊贴着他的下巴磨蹭,嘴角尽是甜美的笑容。“好扎脸……”

  几日不见,他的脸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硬硬的很是扎脸,他本身极在乎自己的形象,一向以孤介清俊的仪容为美,尤其要在焉容面前,更是不能露出半点买卖人的粗俗铜臭气,可是这帮瀛岛来的苍蝇们丝毫不讲究待客之道,连面镜子都不给他准备,又突然把焉容抓来了,让他颜面搁到哪里去才好?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这样是不是不好看了?”纵然他一向矜骄,但向心爱的女人问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微的心虚,很不幸的是,焉容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不自信。

  “怎么会呢?”她很认真地看他的脸,发觉这样的萧爷也没有难看到哪里去,一样的俊逸潇洒一样的英伟不凡,而且微须看起来更有男人气息,成熟掩盖了几日以来的憔悴感,看得她心跳一息之间不止多跳了一次。“一点都不难看,显得沧桑了一些。”

  这词……他微微皱眉:“是嫌我老?”

  “不老不老,男大五,腰包鼓,女小五,人楚楚,甚好甚好。”她冲他笑得眉眼舒和,倒真是楚楚动人,娇美如花,要开到他心里面去了。

  “你不嫌弃我就好,至于腰包么,鼓不鼓现在是不知道的,但都归你管怎么样?”

  “那敢情好,尽归我管。”

  两人从未像今日这般亲近交心,像寻常夫妻一样亲密无间,也不知是何时到了这样贴心的关系,曾经谈及二人的感情总是一方隐晦一方遮掩,从未像现在这样豁然开朗,镜中花水中月一时变得真真切切,情人在眼前,触手可及,果然是小别胜新婚,情增千百倍。

  一道用过晚饭,两人同挤一方小床,床很小,本来他一个人歇息就不宽裕什么,再添一个人更加狭窄,还好焉容生得娇小,勉强能够挤得下他俩。但这里条件实在太差,白天尚不觉得有多冷,到了晚上窗户还漏风,跟牢房有的一拼了,不过这样也很合他的心意,能紧紧贴到一块去,搂得更紧一些,至于其他的想法委实不敢有,毕竟极不安全。

  到了夜里二人又说了不少体己的话,一直到了月上中空才双双歇下,深深入眠,这是自除夕以来二人第一次拥有的得以安睡的夜晚。

  但这样一个夜晚却是衣缠香的不眠之夜,一弯残月在乌云的遮掩下明了又灭、灭了又明,她一直等到广原绪回房才打起几分精神。

  他喝了酒,原本麦色的肌肤泛着微红,冷漠阴鸷中又透着狂野不羁,衣缠香偷偷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站起来坐到一旁去,将床腾出更大的地方给他。

  “衣、缠、香。”

  “我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与,他能慢慢将她名字顺利念出,可以做到吐字清晰了,可这样连名带姓地郑重叫出她的全称,让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你知道我今晚去干什么了么?”他倾身过来将她拉到身下,几乎要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她不敢做更多猜想,只好如实作答:“我猜不出来,大帅告诉我吧。”

  “今天你们大辰的皇帝请我赴宴了,一百二十道菜,听说准备了三天两夜。”虽然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却在他的尾音里听出了几分得意与欣喜。

  呵呵,一百二十道菜,他们的大辰皇帝是不是已经除了摆谱和修仙什么都不会了呢?她虽然失望透顶,但因为难以漠视而恨得心肝发苦,却昧着良心笑着应对:“我们大辰都是热情好客之人,明知物资匮乏,却依旧要悉心款待。”

  “或许是这样吧,你们皇帝还赐了我三十六个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想不到广原绪到了大辰学了不少成语,衣缠香一垂美眸,故作好奇地笑道:“哦?大帅可有中意的?真是恭喜了。”

  他却挑了眉,眼里有微微的不爽,对面的女人神情在夜色的掩饰下晦暗不明,让他猜不中她心中所想。“这倒没有,我愿把她们一道带回瀛岛供奉给我皇,你说怎样?”

  “大帅对你们的君主忠心耿耿,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极力掩盖语气里的讽刺,可偏偏没能控制好,导致自己的声线有点抖,让他误以为是她太激动了。

  何况醉酒的人总会带着自己的幻想去判断事物,他一时喜形于色,问:“你刚刚是不是害怕我冷落你?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吃醋?”

  她心里一乐,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却又辩驳不得,只好绕开话题:“大帅此次去赴宴,还有其他的收获吗?”

  “有,皇帝同意签订合约了。”

  一句简短的话宛似平地里一声惊雷,衣缠香张了张嘴,一时半会没能将自己的神魂复位。隐隐约约记得他说……还有不久就可以回瀛岛了,要带着她走,直到她后来回过神来琢磨这句话,才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日一大早,萧可铮便起来给那份瀛岛玉质地图做最后的修整,手工之时,响动声将焉容吵醒,两人拥抱一会,把东西包装好放在一旁,心情平静地等广原绪过来验收。

  焉容还是头一回知道他极擅刀工,央着他给她雕一些小玩意,趁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刻,两人坐在一张台前,选了一些下脚料,他手把手教她刻画纹路。

  刻什么好呢?她选了方方正正一块料子,道:“不如给我刻个章好了。”

  “什么字?”

  “嗯……”她正想着,不妨他突然插话。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名字里既然有容,那我就刻个‘乃大’好了。”

  焉容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再看他神情极度正经,一点都没有戏谑的意思,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心里暗暗恼了一会,赶紧道:“不好不好,换一个……”

  就在这会儿,门外的锁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感谢惊鸿姑娘扔了一个火箭炮,非常感谢!!!已经到了很激动的地步!!

  然后请容许我这个作者啰嗦几句没用的话……

  现在是零点二十分,错过了十一月一号二十分钟,但对我来说不止这些,是六十分钟在这一个小时里面,所有的网络信号几乎为零,所有的网页,扣扣,都上不了,连流量都是这样。

  我们公寓信号最强的地方是大门口,外面是一排自行车,我坐在门内,大理石地面上。在凌晨即将到来的那几分钟里,我甚至失控到跪在地上捶打地面满脸泪水,还好四周除了黑暗空无一人。我多想在一号发出这一新章。

  我不是为了全勤,因为我这文剩余的字数很有可能还不足以够支撑这个月的双更,我有轻微的强迫症,希望能从一而终,在这样全新的一个月里日更到完结,可是我败给了这如此不堪的信号。这个周的榜单来之不易,我被扔进两期活力,但我已经尽力了,我不渣游戏不看视频不沉溺网购,几乎把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都放在码字上,可惜我至今时速还不够一千,写一点就不断改到自己满意为止。我不想辜负编辑也不想辜负我的读者。

  学生党最烦恼的就是考试和开会,让我本该轻松宅到发麻的身心忙得要死要活,也让我的读者忍受没有丝毫规律可言的更新频率,最长的断更是十三天,我去复习和考试,这次断更让我的文元气大伤,还留下的读者少之又少,而正是这些人,让我感激再感激。让我明白,我这样一篇带着自己信念和深情的文不是一场独角戏,它还有人支持。

  读者的容忍和等待,让我感到愧疚又忐忑不安,同时又带着惶恐的感激,我如今仅有这一台智能手机,帮我一步步完成这样一个写文梦,又有不少剩余电量供我写下这样一长段废话,感谢我的爪机,以及更加感谢我的读者,以及,为我的不够勤奋而道歉。

  夜梦吉祥。

  第74章谈判威胁

  像是打开闸门一般,晨光一涌泄入逼仄的小屋,曼丽的金光照进,将惊尘染得旖旎细腻。屋内的两人保持很一致的动作,就是有说有笑,泰然处之,把来者丝毫不放在眼里。

  这二人本来都是容貌不俗之人,怎奈如今破镜重圆,面上又添几分神采奕奕,看得外头来客眸中一亮,顿觉惊艳。广原绪干笑了两声,脸上簇起颇似真切的热情,拱了拱手道:“萧老板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昨晚睡得好罢了,大帅一向精神抖擞。”难得他此刻心情好,还有这等闲心跟他扯淡。

  广原绪点了点头,眼神暧昧不明地看向他身后的焉容,打量许久也未曾停下,看得萧可铮心里一紧,连连干咳了两声。

  “怎么样,萧老板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就等大帅过目了,容容,把东西取过来。”他目光极温和地看她一眼,以此安抚她的心,担心她紧张害怕。

  她听他这样毫无顾忌的亲昵称呼,心中有莫名的暖流涓涓淌过,微微颔首过去取了东西递给他,两手相碰触时他攥了攥她的手,指尖有细微的冰凉穿过。

  萧可铮对着广原绪掀开檀木盒子,将其中的玉片正对着他的目光,却只迎来他淡淡扫过的一眼,便听他敷衍地夸赞道:“素闻萧老板鲜少出手,但凡出手必有极品,此话诚不欺人。”

  “大帅过奖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这么定好,我们都说话算话。”但闻轻微的砰地一声,他合上盒子,将东西塞进广原绪身后一位中将的怀里,然后随手将焉容揽入臂弯之中,脸上有些不耐烦地等候广原绪发话放人。

  “萧老板。”他翘起上唇做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手掌刻意地搁在他的腰带两侧摩擦,随即往前迈了两步,像是有意亲近地靠拢,“我想我们有必要更进一步地谈一谈,先前是我们款待不周……”

  “不必,打搅多时是我们的不对,就此别过,往来不亲。”萧可铮淡淡一笑,选择漠视他所有的奉承恭维,“您该坐下,站着会很累。”

  广原绪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屋子里布满灰尘的摆设,但还是让下属为他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坐好后他撇撇嘴笑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萧老板,我们之前把关注一直搁在那两个商人身上忽略了您,可亏了头顶上面的一对眼睛。”

  “话可不能这么说,”萧可铮含笑看了焉容一眼,别过头时目光里多了一分戏谑,“大帅也许不知道,在我们大辰,泰山是老丈人的意思,我不是您岳父,您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

  焉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男人呀,尽是欺负一个异邦人不通语言了,她赶忙将脸上的笑容收敛回去,再看广原绪的表情上,眼含淡淡不明的笑夹在起伏的深云里,她一惊连连将头低下去,又往萧可铮怀里靠了靠。

  “您真幽默。”广原绪淡淡道。

  时间凝滞了短短一瞬,广原绪对着空气长叹了一声,回身从中将手里捏过一沓文件摆在窄小的案上:“时间不早了,萧老板,这是我今早刚拟定的合同,我想我们应该有更好的合作,这样才能让翡翠在我们的手里绽放更迷人的光泽。”

  萧可铮原本并不想看,适度的倨傲足已显示他的不屈,就在他看到广原绪的目光在焉容脸上越发加深的时候他立即改变了主意,毫不犹豫地拿起合同,软肋在此,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合同里面要玉珑堂跟瀛岛合作,他需要接受投资,允许对方掌握四成的股份,同时不可拒绝他们的价格调整建议。玉珑堂在这三年里已经发展成了尚霊城最大的玉石行,特别是在最近的半年里,逐步脱离崔家的控制,分店不断在开,去路不断在增,价格的波动足以影响整个玉石界。

  “萧某不愿跟官府扯上关系,不论是大辰还是瀛岛,看来……”

  “萧老板,这是互惠的事情,我相信你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当今局势如何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离开灜军的庇护,你的生意做起来会很不容易。”

  “抱歉,这些天一直在这间密闭的小屋里做我的事,我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广原绪轻叹了一声:“你知道的,先前的两个老板都已经平安返回了,我给他们的也是四成,我想我们还能继续商榷一下,毕竟萧老板跟他们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他低声重复一遍,眉头略一舒展,“我不想答应。”

  “你……萧老板,我希望你刚刚只是说了一句仓促的话。”广原绪挺直了腰板,身下的凳子立时发出吱呀一声呻|吟。他将目光直接跳过其他事物落在焉容身上,轻舒一口气,语气柔和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焉容怔了一怔,有些诧异他们剑拔弩张的谈判竟然会突然中止转到她的身上。“我……”

  “我的夫人。”他替她回答,腾出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腰间,手指在她的衣服上不断收紧。

  “哦,萧太太……”广原绪看二人的表情里有几分戒备,立时笑了笑想要放松一下气氛,“听香香说你们是好姐妹,今日一见,看您果然如她所说,是一位很漂亮的小姐。”

  焉容微笑应对:“您过奖了。”

  “该是春天了,中午太阳很晒,冒昧问一句您是否觉得很热?”

  “嗯?”

  广原绪正对上二人疑惑的目光,他耸了耸肩,将最外层的一件衣袍脱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你穿得有些厚重罢了,您可以随意一些。”说完话,他将自己的衣服扔给身后的下属。

  焉容随着他的动作神经一绷,目光立即对上萧可铮的眼,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些微的颤乱与迟来的宽慰。

  “呵呵,内子坐的地方比较阴凉,不像大帅坐在太阳底下,不过还是多谢您的好意提点。”萧可铮往前倾了倾身子,挡住广原绪向她投来的肆意目光,不是他心存敌意,而是他切切实实感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

  “嗯……”广原绪抿了抿唇,停顿半晌笑道,“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三成,怎样?”

  “我说过,萧某不愿跟官府打交道,不论哪一方。”他的回答依旧坚定,仿佛刚才那一段威胁惊吓真的只是误会而已。

  “您这是何必呢?”广原绪眼里透着几分嫌弃,又将眼神转到焉容身上,尽管萧可铮的高大身躯已经将她完整遮掩。“与您相比,萧太太显得更好说话一点。”

  “……”她今天根本没说几个字好吗?看来这位大帅真的是虚伪惯了。

  广原绪锲而不舍地跟她套近乎:“萧太太这些日子辛苦了,为香香准备饺子累得够呛,下过厨房就立即赶来,连衣服都舍不得换下来呢……”他的目光落在她不起眼的蓝底白花裙摆上,暗暗赞叹她先前的聪慧,这样简单粗陋的打扮确实瞒住了许多灜军的眼睛,就连他也未曾注意过锅底灰的粉饰下会有如此惊艳的一张俏脸。

  “我们瀛岛的人都很尊重女性,瞧,我特意为您准备了漂亮的衣服,香香说过,你是爱美之人。”他拍了拍巴掌,立即有人从后面走上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制托盘,里面放着一件妃色的袄,上面有仙草的刺绣图样,不似大辰的衣饰风格。

  “谢谢您的好意。”她目光从衣服上粗略扫过,此情此景,没有任何看新衣服的兴致。

  “那么换上吧,如果不合身可以再改,不过我们的将士都是男人,放心他们会善良地帮助你的。”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招来两人过去拉焉容起身。

  就在他们中有一人的手臂触及焉容的衣服的时候,萧可铮霍的站起身:“够了,三成,我答应。”

  “……啊。”她轻叫出声,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惊讶,事实上今天的她一直出于走神的状态,两人的对话节奏太快让她的思路跟不上去,所以当她听到他说“我答应”的时候,脑中像是炸开一圈炮火。

  广原绪满意一笑,顿时释然地塌下腰来:“既然萧老板不喜欢这件衣服,那就算了吧,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还会有机会给萧太太送更好看的衣服。”

  “不必了,谢谢你们的好意。”他缓缓坐下来,用一只手臂将焉容紧紧地抱在怀里。

  广原绪适时收住废话,直截了当:“奉上笔墨。”

  “签合同之前我想洗把脸,换身衣服,可以么?”

  “哦?”

  “大辰有个词叫‘万象更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会反悔,请你们出去一下。”他丝毫不理会广原绪和他的部下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快速而利落地将话说完,再也不去看这帮苍蝇一眼。

  “好的。”广原绪体贴一笑,站起身抖了抖衣服,立即带人出去。

  门再度被关上,所不同的是没有人再挂锁,但嘈杂声依旧在耳旁回响。萧可铮将焉容抱起来压在墙上,薄唇紧紧覆上她的唇,这个吻说不上任何缠绵温情,甚至有些粗暴,占有的目的太过强烈,不经意就把她的内侧软肉咬破,以至于唇齿分离之时,都品出了口中一丝腥甜。

  而它的蛮横之处的优点在于太过真实,让她心底触动极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她还感觉到他的身体起初时有些颤抖,到了最后,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静。

  枉他镇定了这么久,其实早已外强中干,她的危险就在自己尚不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离去,却在他的心底抛下惊天巨石,久经长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翡翠荆棘扔了一颗火箭炮,亲爱的感谢你~加油存稿开文!

  苦逼的我下午有课,可能晚上没办法更新了,故上午抓紧时间码出来,求垂爱……

  第75章不可完结的一章

  同意将玉珑堂的部分股份转让给灜军,就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同瀛岛的合作,这是对大辰的出卖,对所有玉珑堂客户的辜负。今日倘若没有焉容在这里,萧可铮估计是死也不肯答应的,这样的结果他本该料到,就在焉容被送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料到她是灜军拿来同他谈条件的筹码。

  他们心里都不好受,她愧疚,后悔自己的到来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份不情愿的合同;他心里苦涩难过,自己一手带起来的玉珑堂清清白白立了三年,旦夕之间被贼人玷污,虽说不能把玉珑堂比作自己的孩子,毕竟不是拿来卖的,但感情上却是差不多,都是他心中最珍惜最贵重的东西,容不得半点觊觎和毁坏。

  焉容抱紧他的腰身,微哽了嗓音问:“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想跟我回去么?”

  “想。”她不假思索回答,之后又觉得他的问话并非这么简单。

  “如果我一无所有了呢?”

  焉容靠着他的身子站直腰,伸手将他的衣襟整理平顺,轻声笑道:“没了就没了,我也一无所有,我又何来要求你有什么呢。”

  萧可铮勾了勾唇,嘴角扯起一丝勉强的笑容:“那就跟我回去吧,尽快。”他收紧手指握了握她的腰,低头往她额头轻轻亲了亲。

  “叔岳……”出于直觉,她发觉他此时有些出离常态,仔细凝了他一眼,回过两手将他紧紧拥住。“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玉珑堂我不想要了。”

  她顿时一愣,在她瞪大的眼睛里他低下头别过脸去,不想让她看到他的复杂表情。这实在是别无选择,也许快速甩手对他来说是个精神上的解脱,她并不看重他的钱财多少,只是这样终究让他心疼难过。

  “对不起……”也许就是自己的错吧,如果那时没去找衣缠香他便不会暴露身份,也不会落得如此艰难的局面。

  “别这样,”他用温凉的掌心轻擦着她的脸,对着她轻笑一下安抚道,“玉珑堂自开办不过三年而已,我萧可铮还能活许多个三年,还会有更多的玉珑堂,要知道我本来也没有多少钱,你想想我给你赎身的钱都凑了多时。”

  “多少钱?”她那时只顾得跟他置气,到不曾亲见他撒钱那等场面,只依稀记得锦儿说过,金块银块都在地上翻滚,放眼过去金灿灿银晃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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