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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东少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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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顾着赶快签字、画好押进来东刹府,倒没仔细看……「这怎么可能?」
赫介脱下外衣,「很晚了!我要睡了,你可以离开了。」
煖铮拿着那纸契约呆呆站着,六年的数字犹如一个大石头,从天而降狠狠砸中她。她得在这里工作六年……六年耶……
「对了!就算是做到今天,也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再走,该收拾的、该清理的都得做完,还有那只茶壶的钱,也得算清後再走。」
煖铮气得浑身发抖,用力将契约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大吼,「这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契约!一百万两……就算在这里干上六年,也不可能有一百万两银子,你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吸血僵尸!」
赫介平淡地道:「你现在才知道。」
她怒指着他,「你……」
「出去时记得将门带上!」说完他就上了床,放下床帘,不理会气得跺脚的煖铮。
第三章
赫介就顾着睡他的大头觉,而煖铮这个苦命的婢女还得收拾笔、墨、纸、砚,等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房间时,天都快亮了,才刚沾上床,那个媲美恶鬼的采灵又来把她摇醒,提醒她得去煮赫大少爷的洗脸水。
她精神不济的走到小厨房,揉着惺松睡眼,想到这一次,她忍不住叹气。
她是不是白痴啊?怎么会以为混进来就能查出个什么名堂?照这样过日子下去,她怕还没查个水落石出,自己就先被那个混世魔王给整死。
采灵在一旁催促,「你动作可不可以快一点?记住,还要一壶放上金箔的清茶。」
对了!还得加上魔王旁边的恶女鬼,她觉得自己的寿命正快速缩短中。赫大少爷三更半夜才睡,怎么可能七早八早就起床,采灵怎么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煖铮没好气,嘴里嘀咕着,「催什么催?就会出一张嘴巴,嫌我动作慢就自己来弄啊!」
「你在那边嘀咕些什么?」
「没!」
心不甘、情不愿的端着茶水,煖铮在采灵的押解下,来到那该死的赫大少爷房门口。
她才想开门时,采灵赶忙阻止,「等等!要先敲门!」
煖铮斜看了她一眼,心想敲门也没人会回应,赫大少爷一定还在睡觉,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采灵轻扣了两下门,轻声道:「少爷,我是采灵。」
「进来吧!」
听见房里头传出清朗的声音,煖铮无法相信地睁大眼睛。乖乖……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比她先睡没多久……
采灵开了门,礼貌地向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书正在看、衣着整齐的赫介行礼,「因为这个婢女是新来的,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请东少爷见谅。」
赫介一派轻松自然的继续翻着手上的书,「嗯!」
采灵赶紧走到呆若木鸡的煖铮身边,「你还杵在这里发什么呆?还不快把毛巾拧干,拿给大少爷!」
煖铮恍如大梦初醒,「哦……」
接着采灵又走到赫介面前,「采灵先下去了!」
赫介双眼盯着书本,头点了点,「嗯!」
煖铮拧好毛巾,走到他的面前,仔细观察他脸上神清气爽。眼下没有黑眼圈,精神似乎好得很,这……真是活见鬼了!
赫介接遇毛巾时抬头看着她的手,「手好点了吧!」
「已经……不痛了……」
他看着暖铮诧异的表情,「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煖铮圆睁着双眼,「你……真的是人吗?」
赫介闻言,觉得好笑。她总是语出惊人。「如果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煖铮一脸戒备,「就是不知道,才觉得可怕!」
赫介扬眉看她,「晚睡早起有这么令人吃惊吗?」
煖铮数着自己的手指头,「照我算来,你才睡不到一个时辰耶!」
「一个时辰够了,人死了之後,天天都可以睡觉,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眠上头。」
煖铮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哼!这种说话的语气,还真令人不舒服,他的意思是,晚上浪费时间在睡觉上头的人,都是醉生梦死的人罗?
不睡觉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画画兰花,还连累伺候他的人无法休息,照她看来,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行为,还能把这种行为说得冠冕堂皇的,照她看全世上只有他才办得到!
「怎么……你决定留在这个令人万分痛苦的地方了吗?」
他就非要提昨夜的事吗?煖铮想到就气闷,「难道我有选择吗?」
赫介点了点头,「你的确没得选择。」
废话一堆!煖铮没好气的拿起他擦好的毛巾,扔进了脸盆里,在心头把所有她知道的秽语狠狠骂过一遍。
他撑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几乎可以从她的背影猜出她此刻的情绪,「不过……想留下来也没这么简单!」
煖铮迅速转身,「什么意思?」她都这么凄惨、委屈了,他还想怎么样?
他轻啜着茶,「你需要再教育。」
煖铮提高音量,「再教育?」
「你做事方式实在让我看不下去。」
他最好别逼她把手上脸盆的水泼向他,「什么?!」
「你来这里是做婢女,服侍的对象是我吧?」
他这不是说废话吗?「没错!」
赫介起身,「但我从没听过你喊我一声东少爷,总是你啊你的叫,礼貌方面要再加强。还有,你做事方式太过粗鲁,也是要再多练习的地方。」
煖铮气得鼓起腮帮子。记起那个条约,说是中途离职、被解雇都得要罚一百万两……唉!她为什么当初不看清楚一点?
「我从父母生来就是这种个性,如果东少爷这么不满意我,大不了把我调到他处,让别人来伺候东少爷算了。」
赫介环胸仰高了下巴。想走啊!「你说得没错!我一向对人都没什么耐心,所以只给人一次机会。就三个月,三个月做不好你就滚回家去,一百万两照样得赔,你要好好把握这三个月的时间。我说完了,你下去吧!」
哼!又是这种要人叩头谢恩的说话语气,就连当今王上也没有这么傲慢自大的态度,只不过有几个臭钱,拽什么拽啊!还要她滚回家去?他知不知道他在跟谁讲话?要不是怕身分败露、功亏一溃,她早出手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的了。
「难道你连听话这种事也不懂吗?别站在旁边碍眼。」他又道。
碍眼?!他居然敢说她碍眼?煖铮气得双眼喷火,咬牙切齿的端起脸盆,气冲冲地走出房门。
赫介……东刹是不是,本姑娘跟你的梁子是结大了,此仇不报,她就不是丁煖铮。
看着她那气急败坏的背影,情绪一向乎静无波的赫介竟然轻笑出声,接着很快住了嘴。他抚额摇头,心想他在干什么?逗弄一个小丫头,竟会让他心情有种莫名的愉悦感,他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赫介的一句话「再教育」可苦了煖铮,现在夜里的轮值统统丢给她外,除白天的工作其,采灵还给她抽空上课。
采灵的魔音镇日如同挥之不去的苍蝇,整天在耳边嗡嗡叫,煖铮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夜里,煖铮在赫介的书桌前,一边磨墨、一面打呵欠,在这里工作比什么都累,而她面对的东刹赫介每日晚睡早起,如此强人想趁他睡觉时偷潜入房里调查,根本是难上加难。
「就算为婢女,打呵欠时也该捂嘴,不然很难看的。」
煖铮张着黑眼圈,十分受不了眼前人的言语。
又来了!哪来这么多规矩?在东刹府里,就连上茅房也有规矩,真是够了!
她有气无力地道:「是……」
赫介起身,「算了!今夜不想画画!」
煖铮闻言,突然精神来了,一脸喜上眉梢。这么说来他要就寝了,真是太好了!那么今夜她就能趁他熟睡时……太好了……
「那奴婢赶紧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赫介看着她一脸喜孜孜的样子,「嗯!收好後把柜子里的箭筒给我拿出来。」
煖铮的眼睛不解地眨了眨,「拿箭筒……要做什么?」
赫介环胸看她,「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去射箭啊!」
「哦……射箭……什么?!现在?」三更半夜的,画画已经够令人费解了,难道还要射箭?
赫介一脸理所当然,「没错!就是现在!」
煖铮虚弱的笑了笑,「东少爷,您是在开玩笑吧……呵呵……」
赫介板起脸,一脸认真严肃,「你看我像是在看开笑吗?」
煖铮张大着颤抖扭曲的嘴。看来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真搞不懂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看着她张口结舌的夸张表情,赫介差一点笑场,费了好大劲儿才能维持住面无表情的神态。
煖铮指了指外头,「呃……夜晚视线不良……再加上外头风也大……实在不是个适合射箭的好时机……」
赫介推开窗户,「视线不良多点上几个火把就行了,况且外头根本没有风,连树叶都没有动。」
煖铮呆望着树梢。果然该死的都不动如山……「这……」
赫介此时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该不会是想偷懒吧?」
是又怎么样?「呃……没有啊!」她口是心非的说。
「既然没有,就快去准备。」
他不会真的要去吧?「哦……是!」
赫介走到内室换上宽松衣服;至于倒楣无比的煖铮,只好扛起重得要死的箭筒,苦命地跟在赫大少爷屁股後头步出屋外,前往射箭场。
赫介指挥若定,「把箭筒放下,快去把周围的火把点起来。」
他大少爷指挥若定,苦命的煖铮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听候差遣,「是!」
「你能不能动作快一点?等你点好,天都亮了!」
煖铮在心中啐了一声。想来自己也是天算会的右护法,平常都是别人听她的,哪时轮到被人呼来喝去的,要不是为了查案得忍辱负重,这个混球大少爷非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不可。
「喂!别以为点完火把就没事了。」
他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她当箭靶不成吗?
煖铮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他面前,用喷火的眼睛瞪着他,「还要做什么啊?」
赫介看着她一脸不耐的表情,「你又来了,对本少爷讲话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去他的、去他的!煖铮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请东少爷吩咐!」
嗟!这辈子就属现在最窝囊……呜!她好怀念当右护法的日子……
赫介满意的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你会射箭吗?」
说起拳脚功夫、舞刀弄剑,从小在师父的调教下,她自认还不算太差,但是射箭……就还真没有接触过。
「小小一介婢女,怎么可能懂得射箭呢!」
赫介扬眉看着她,眼底有抹笑意,「你总算学会怎么跟我说话了。」
煖铮佯装笑脸。哼!像他这种大少爷就是喜欢人家捧他、巴结他,真是恶心,变态!
「你心里一定对我很不以为然吧?」
煖铮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小的怎么敢呢?」
赫介看着她无比闪烁的眼神,嘴角有丝笑意。府里的仆人、女婢见到他个个诚惶诚恐,面对他时,他们通常只有一种表情,从他们的脸上,他看不出他们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除了自家兄弟外,这样的表情他看太多了,似乎他也习以为常,然而……他头一次遇到眼前这个从脸上就能一眼望穿心思的女孩。
人竟然也可以这样单纯,单从她一个眼神及细微的表情,就能数出她肚子里有几只蛔虫,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干净的最初,令人感到舒畅愉快,像是自己也被洗干净了。
煖铮看着他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她看,她赶紧走上前,「我是真的没有这样想,你少诬赖我喔!休想拿这个当借口赶我出去,我不会让你白赚一百万两的!」
赫介看着近在咫尺的煖铮。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能这么清亮,就好像炽热的太阳那样热力奔放,这样的眼睛看久了,连心都不自觉的要燃烧起来……
煖铮说完这些,见他还是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凝望着她,不明白地对他挥了挥手,「喂!东少爷……」
她的手被他瞬间握住,手腕霎时变得热烫不已,望着他莫测高深的黑瞳,像是一潭深水,直把她往里头拉,令她莫名心跳加速……
就在两人的眼睛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着、愈来愈近时,望着她酡红的双颊,他猛然觉醒。
他在干什么?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又悸动!
他放开她的手,力图镇定地清了清喉咙,「你要试试看吗?」
这一句话有如当头棒喝,煖铮支吾着,「啊?不……不好吧?」
接着赫介走到定位,拉满弓,眼神对着前头数尺的箭靶,认真的表情、专注的眼神,令人移不开视线。
煖铮这才发觉到从他的侧面,可以看出鼻子尖挺、眼睛深邃,紧抿的唇弧度优美,看上去俊逸又挺拔。
想到他刚刚曾用那双深邃的双眼注视着她……她不禁口干舌燥、心跳异常快速……
她到底是怎么了?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觉得他射箭的姿势好帅气……啊、啊、啊!他是混球耶!她竟然对着一个处处欺负她、空有皮相的混球流口水?她怎么能忘记他之前对她的种种虐待呢?她是不是疯了?
赫介手中的箭离弓,正中红心,此时他又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被他吸引的煖铮哪里知道要回答什么,「什……么……」
「过来!」
煖铮一脸戒备。叫她过去干什么?他该不会真要她摆个苹果在头上,当活靶吧?
赫介不等她回答,直接勾住她的腰将她拉过来,让她站在他的身前,拉起她的手,一起握住弓身,再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拿起箭,架在弓弦上。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热气让她的脸颊更加红艳,「脚要打开,下盘要稳才行。」
接着他的一只脚跨站进她两腿间,分开她的双脚,虽说是在射箭,但姿势却暧昧不已。
「看着前方的红心。」
他几乎整个身体靠着她後背,煖铮感到头晕目眩,哪里分得出什么东南西北,什么红心,眼前早就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了。
他握住她的手,轻放掉箭矢,又是正中红心,「你到底有没有在使力啊?手指头软绵绵的?」
她何只是手指头软绵绵,她还全身力气不知何时被抽光了。煖铮赶紧跑到一旁去,「我……我……果然不适合射箭……」
赫介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我想也是!」
煖铮站在一旁,完全不敢抬起头。奇怪……初春的夜晚怎么会这么热啊?她里头的衣服几乎湿透了。
赫介继续拉弓射箭,却一连三次都没有射中红心,虽然只有一会儿,但如今他的鼻间充斥着煖铮的淡淡体香,他甚至还有点回味。
他轻叹了一口气。他一向讨厌女人身上有香水味,而煖铮的身上没有香水味,只有淡淡馨香,这味道却更混乱他的心绪。
一直自认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没什么事不能解决,所以无论面对再大的难关跟危险,他从来就是从容面对,难道一向沉着冷静的心不再平静了?
这样是不对的,从小,父亲便不断告诫他,他也被训练成一个没有情绪的人,但此刻为什么他却有种活着的感觉,生平头一次听见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转身走出练习场,「把火熄了,我想回房就寝了!」
煖铮闻言,如释重负,「是!」
整理完後续後,煖铮拖着近乎虚脱的身子回房。
虽然身体疲倦不已,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整个晚上只是重复作著恶梦,梦见她掉进一潭深水,怎么也爬不上来……
赫介回房时,已经有一个人在房里等着他。
「东少!」
「夜影,你会出现在我面前,表示事情都查清楚了吧!」
夜影拿出几张纸,「这些人像是我特别去请大丘师父画的。」
赫介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像,「就是这四个人涉及城里的命案?」
「他们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赫介挑眉,「这一招借刀杀人还挺不错的,只可惜他谁不好惹,惹到罗刹之家。」
「东少,要出手吗?」
赫介沉吟了一会儿,「不要,我有更好的想法。」
「属下还有查到一件事。」夜影说完又拿出一幅人像。
赫介看着那幅人像,愣了一下,「这是……」
「天算会师南宫括到边疆去了。」
赫介勾起唇角,「我还真没想到……」
「这件事要属下处理吗?」
「不用!我另有做法……对了!西刹平安到达新罗国了吗?」
「已经平安抵达,不过……新罗国王却出了道难题给西少。」
「难题?」
「属下近日会跑一趟新罗国,详细了解後会再向东少回报。」
「嗯!」
「属下告退!」夜影说完後,身子便无声无息没入夜色中。
赫介拿着画像若有所思。
他真没想到,是他第六感退步了?还是已经被另一种更强大的感觉所取代?而这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邪东少 2
喜欢一个人、想一个人
爱一个人、需要一个人
哪里是问为什么可以得到答案的……
第四章
「煖铮!快起来了!」
煖铮揉着睡眠不足的双眼,「不要吵我……我还要睡……」
「要是平时就算了,今天不能睡了!」
煖铮张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可人,「为什么?」
可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因为今天表小姐要来。」
这又是哪一号人物?「表小姐?」
「那个表小姐最喜欢找婢女的碴了,每次过来,还要我们列队欢迎她。」可人说道。
煖铮皱眉,「她难不成是公主?这么伟大!」
可人捂住了她的嘴,「你小声一点!她可是未来的夫人呢!」
煖铮闻言,瞪大了双眼,「什么?!夫人?」
这时采灵站在房门口怒喝,「表小姐就快来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出来!」
闻声,可人一脸的慌张,「马上就出来了!」
采灵则是一脸的怒意,「快点!」
煖铮不以为然,「嗟!一早就吃炸药了呀!大呼小叫的……」
「每一次表小姐来,最不高兴的人就是采灵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采灵很喜欢东少爷。总之你快点出来,我先出去了。」
煖铮想起昨夜自己也因赫介的眼神心头小鹿乱撞,不争气得整晚没睡好。
想到这里,她心头就不屑的冷哼,这个长相俊美的东少爷确实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弄得四周围的人芳心大乱,就连她都差点着了他的道,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快忘记了。
不行、不行!煖铮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她恐怕连自己姓啥名啥都会忘光的,要振作,一定要振作才行。
煖铮赶紧将衣服穿好,洗把脸後走到内庭去。
一到内庭,她就看见所有的仆人、女婢全放下手边的工作站成两排,其中轻摆着腰肢、穿得非常花俏、板着脸用鼻孔看人的女人,想必就是可人口中的表小姐吧!煖铮也赶紧排进可人的身边。
那表小姐离她们愈近,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愈让人鼻头发痒,煖铮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正好表小姐此时走到她的面前。
表小姐彩芹瞪大了双眼,「该死的东西!你竟敢对着我的脸打喷嚏?」
该死!她站在她面前做什么?这样会害她又想打喷嚏……「哈啾!」
彩芹瞪大了双眼,「好啊!还敢来第二次,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但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让煖铮喷嚏愈打愈厉害,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我……不能……哈啾……请你……哈……哈啾——」
一旁的可人手脚伶俐地赶紧用乎绢捂住煖铮口鼻,「对不起!她生病了,身体不适,所以请表小姐恕罪……」
「谁说我生病了,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太呛鼻,所以我才会……」
在场的人一听见煖铮这般老实的话,每个人虽然很想笑,但都极力憋住,彩芹的脸色当然是更加难看了。
可人赶紧捂住煖铮的嘴,「她是新来的!所以不懂规矩,表小姐千万别跟她计较。」
彩芹瞪住煖铮,「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煖铮用手绢挡住那股可怕的香味,「煖铮!」
彩芹环胸露出冷冷的笑容,「我的香水很呛鼻是吗?」
大家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煖铮。
煖铮反倒一脸不在意的说:「表小姐的香水很香是没错,但是香过头了反倒令人不敢恭维。」
「你说什么?!不敢恭维?!」
哦喔!不妙了,所有有长眼睛的人都看见彩芹全身在冒火,他们从来就没有看见表小姐这么生气过。
「放肆的东西!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彩芹说完举起手,眼看就要往煖铮的脸上落下,但是在半空中手腕就被煖铮给紧紧抓住。
煖铮也不是故意要抓住,那只是反射动作而已。
「是你问我香水很呛鼻是吗?我只是老实回答,到底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你是表小姐,就可以任意打人吗?」
煖铮这一番话让众人都大吃一惊,也包含彩芹,大家全愣住了,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虽说躲在墙边的赫介实在很想继续看戏,但望见大总管正从不远处走来,他逼不得已现身,轻咳了一声。
他的轻咳打破了僵局,彩芹一见到他,表情瞬间从盛气凌人变成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样,甩开煖铮的手直奔赫介身边,眼泪狂涌。
「表哥……这个婢女竟然对我出言不逊,她欺负我,人家不管,人家好委屈啦!呜……」
煖铮看得傻眼。请问一下她现在是在演哪一出戏,她怎么完全看不懂?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赫介说完,众人便纷纷离去。
这时彩芹又叫道:「表哥……人家被欺负,难道你就这么算了?人家不依!不依啦!」说完她便靠着赫介的手臂,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全擦在他的衣服上。
面对眼前如此矫揉造作的表小姐,煖铮看得简直想作恶。
每次这个表妹来,赫介就头痛,「彩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喜欢温柔的女人。」
一听到这句话,彩芹的眼泪瞬间收住,脸色也放柔起来,「好!我要做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今天就放她一马。」接着就看见她整个人几乎挂在赫介的手臂上,用着恶心巴拉的嗲声道:「表哥,你帮我画像嘛!上次你说要帮人家画的。」
赫介于是对着暖铮道:「你也下去吧!」
煖铮赶紧离开,怕再看下去,自己鸡皮疙瘩掉满地,一方面她的心头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闷。
什么嘛!什么女人不好选,偏选那种女人做未婚妻,她有什么好,妆扑得比城墙还厚,个性恶劣又假惺惺的,还擦那种恶心的香水,那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最令人生气的是还那么不要脸的黏着他!
脑中又浮现昨晚赫介轻握着她的手射箭,耳边似乎还感受得到他呼出的热气。
他也会那样教别的女人射箭吗?一想到这里,她腹中就有一股无明火直往上冲。
那是他家的事,他要教谁都不关她的事,她气个什么劲,真烦!烦透了!
「表哥,人家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吗?」
煖铮听到彩芹这样问赫介。
赫介则是憋住气,尽量装作没有影响,「还好……」其实是真的快被呛晕了。
煖铮回到房里,只见许多婢女正在忙着,有的人削竹子,有的在桌上画图,这番景色她从来就没见过。
「大家在做什么啊?」
可人讶异道:「煖铮!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表小姐没有为难你吗?」
煖铮摇头,「东少爷出现後,她眼底哪有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遇到东少爷,你今天可真走运,要是以往,表小姐才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你。」
煖铮冷哼,「我才不怕她呢!」
「既然你回来了,就来帮忙做纸鸢吧!」
「做纸鸢……什么时候大家这么好兴致了?」她这话一说完,大伙便开始抱怨起来。
「你以为咱们吃饱撑着啊!」
「还不是表小姐的缘故。」
煖铮不明白,「怎么又跟她有关系?」
「如果表小姐这么好打发的话,我们就不会每次她来都这么紧张了。」
煖铮看着桌上的纸鸢,「难道……这纸鸢是为表小姐做的?」
「你说对了!」
煖铮搔搔头,「不对啊!只有她一个人要放纸鸢,你们做这么多做什么?」
大伙叹气,「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好解决。」
可人在一旁解释,「表小姐喜欢放纸鸢,而且还要我们跟她放,但都不准放得比她高、比她远。」
另一人接口说:「而且纸鸢做得不漂亮,她还要跟我们耍脾气呢!」
煖铮觉得不可思议,「单是她偶尔来就能把东刹府搞得鸡犬不宁,要是东少爷真娶了她,不把这里给拆了。」
「所以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没人希望东少爷把她娶进门的。」
煖铮不屑的冷哼,「这个表小姐是番女啊!」
她此语一出,大家都笑了,「你这个形容词下得太传神了!」
「快做吧!表小姐明儿个就要放纸鸢了,今天做不完还得熬夜赶工呢!」
煖铮看着大伙辛苦忙碌的模样,心头实在气闷。那些做主子的人到底把不把婢女当人看啊?就这点来看,他们还真像是一对表兄妹!
这教她怎么看得下去,照她看来,他们根本就是欠人教,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太好命了,等着瞧好了,她会教那个什么表小姐的再也不想放纸鸢的。
隔日正好是个云高气爽的好天气,可说是放纸鸢的好日子,赫介硬被彩芹拉来,无奈的坐在一旁。
这婚事是他娘亲在他小时候擅自主张订下的,他一直是能拖就拖,他虽对表妹没有男女之情,心头却是很明白表妹对他的心思,他一直没有表明,一方面也是不想伤她的心,再者她做的大半是小奸小恶之事,只要不太过分,他也就由着她去。
婢女们站成一排,手上拿着纸鸢,彩芹则检视她们手上的纸鸢,做的不合她意的就骂两句,做的合她意的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还要冷嘲热讽一番。
她走到煖铮的面前,冷瞟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纸鸢拿起来看,「这什么鬼东西啊?能飞吗?」
「不但能飞,还肯定飞得比任何纸鸢都高。」
煖铮这番挑衅的言语令彩芹瞬间变脸,一旁的婢女们几乎可以看见她们两人眼中所发出的火花。
「哼!那我们就来比比看好了!」彩芹说道。
煖铮抬高了下巴,「比就比啊!」
「要是你输了的话该怎么办呢?」
煖铮不怕死地说着,「要是我输了,就任凭表小姐处置;但要是我赢了,表小姐要怎么办呢?」
彩芹怒瞪着她,「好大的胆子!我怎么可能会输你呢?」
「要是表小姐输了,也就任凭我处置,如何呢?」
这死丫头!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好!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哼!谁会难看还不知道呢!从小放纸鸢她可是最拿手的,她认了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的。
彩芹拿起一个绘着凤凰图样的大纸鸢,煖铮手中的纸鸢则是一只小鸟儿,在气势上似乎就输掉一大半。
其余的婢女都用担心的表情看着暖铮,她们心里没有一个人希望煖铮输,只是没人敢说出口。
坐在一旁的赫介心头倒是兴奋得很。不这样玩的话,怎么够刺激呢?
随後他却被自己的念头吓到。身为东刹府的主人,他这样子唯恐天下不乱似乎不太对……不过管他的,他真的很想看看到底谁会赢。
彩芹用瞧不起的目光看着暖铮手上的小纸鸢,「这种寒酸的东西,也想跟本小姐斗!」
煖铮冷冷望着彩芹手上花俏的纸鸢。真是什么人喜欢什么纸鸢啊!「哎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彩芹闻言,气得咬牙切齿,「你……好……我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的!」
煖铮则是一脸不在乎,接着两个人开始放线,把手中的纸鸢放到天空上去。
一开始,凤凰一下子便升上高空,煖铮的小鸟远远落後。
彩芹无比得意的笑道:「现在对我跪地求饶的话还来得及。」
煖铮老神在在,嘴边带着笑意,「你别太得意,没听过飞得愈高、摔得愈重吗?」
彩芹大笑,「看看你那只不起眼的小鸟儿,就跟你一样,不知道自己的身分,还妄想跟凤凰比,真可笑!」
在场观战的婢女们都替煖铮捏一把冷汗,她们在心里祈祷小鸟儿千万别掉下来。
接着一阵狂风吹过,凤凰被吹得差一点落下来,彩芹赶紧把线收紧,小鸟儿因为身体小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乎稳的慢慢升高。
煖铮在一旁闲闲地说:「树大招风的道理,你大概不懂吧?」
彩芹努力想让凤凰重占优势,「你不过领先我一点就敢在那边说大话,我的凤凰怎么样也不会输给你!」
彩芹跑来跑去,弄得满身大汗,凤凰却保持原样,似乎已飞到了极限。
反观煖铮则轻松站在原地,天空上的鸟儿飞得老高,几乎快看不见。
彩芹气不过的把凤凰拉过去,故意缠上她的线,想把她的小鸟儿给扯下来,只是没想到反倒勾伤了自己的纸鸢,艳丽的凤凰便如落叶一般颓然降落。
明眼人早就看出谁输谁嬴,彩芹拿起自己的纸鸢,直奔向赫介,「表哥——」
大伙儿对于她的行为一点都不惊讶,早料到她有此一招了,东少爷就是她最好的挡箭牌。
「表哥!奴大欺主,你快点把她赶出府去,永不碌用!」
煖铮看着赫介,一脸不在乎。赫介心想:他要是真把煖铮赶出去,搞不好她会手足舞蹈呢!但是她一走,他的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他还没逗够她呢!
「彩芹,若是往後你要做当家主母,就得明辨是非,你输了是事实。」
什么……当家主母……他说当家主母……那么这就表示……表示……
彩芹赶紧抹干眼泪,「对!表哥说得对!彩芹会改……彩芹一定会改的……」
赫介对她点点头,明白她最吃这一套,只是同样的话听在煖铮的耳朵里,却是这么的不舒服,她一点都没有赢的喜悦。
他的脑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这种女人他还要娶她做当家主母,那还不如娶采灵算了,至少采灵还不会这么无理取闹。
赫介走到煖铮面前,「如今表小姐输了,说好要任凭你处置。」
彩芹睁大眼,「表哥……你不会真要把我交给这个臭丫头处置吧?」
煖铮看着彩芹紧勾着赫介的手,两个人亲密的模样,她心头就闷闷的,她觉得输的人似乎是自己。
「彩芹,愿赌服输。」
「可是……」彩芹噘着嘴。
煖铮早失了整人的兴致,「我只是希望表小姐以後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婢女。」
「彩芹,你都听见了?」
彩芹更加紧贴住赫介,爱娇地说:「人家知道了!」
「纸鸢放完了,可以放我回书房了吧?」
「不行!我想去後花园看看,表哥得陪我去……」
他们的背影让煖铮感觉好刺眼,她放掉了手上的线,转身离开。
其余婢女则露出欣喜的表情纷纷上前。
「还好你没事!」
煖铮却笑不出来。他们不但是表兄妹,还是未婚夫妻,她到底在气什么?充其量自己不过是个路人甲,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到底为什么心里这么不痛快……
第五章
可人看见煖铮呆坐在房里。
「咦?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不是该去晚值了?」
煖铮是真的不想去,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不想去。「可人……」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你今天可不可以代我晚值?」
可人一脸讶异,「你是不是病了?我帮你去抓药……」
「不是!我只是……不想去……」
「不想去……为什么?」可人问道。
唉……她要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这时,采灵走了进来,「东少爷正在找你,你还不快去!」
可人连忙道:「煖铮好像是病了……」
采灵走上前去,这时有人正喊着可人,「煖铮!我等一下再过来。」
「可人有自己的工作,她可没空代你的活儿。」采灵说。
「原来你都听见了。」
「表小姐正吵着东少爷帮她画画,府里只有你能应付得了表小姐。」
煖铮别开眼,「我不想再见到她了。」更不想见他们俩卿卿我我的德行。
采灵默默看着她,「我看得出来,东少爷对你的态度跟我们不同。」
煖铮圆睁着眼,「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东少爷从来不曾在半夜射箭,也从不对任何人废话。」
「你……你都知道?」
「难道你没发觉东少爷看你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了?」她反而觉得他对她还更恶劣。
采灵虽然熟知赫介的一切喜好,也总是在他的身边,但她心里很明白,他只是把她当婢女看待。
采灵笑看着煖铮,「虽然输给你我很不甘心,但是总比输给表小姐好。」
她眼花啦!采灵在笑?!女鬼也会笑?她真的是采灵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采灵收起笑容,立刻恢复原来严肃的面目,「你只要知道,现在马上到东少爷房里,再不然就是直接滚出东刹府。」
煖铮看得傻眼。看来前一刻她看见的笑容果然是因为眼花。「我似乎没得选择?」
采灵板着脸,「没错!」
煖铮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采灵看着她的背影轻喃,「你往後就会知道。」
煖铮一进门就看见彩芹坐卧在太妃椅上,外衣褪去只露出里头轻薄的衬衣,眼神流转着勾人风情。
煖铮看呆了,直到一记声音响起。
「你怎么这么慢才来?」
赫介放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令她心儿狂跳,「我……」
他挑眉,「你这丫头,又想偷懒了是不是?」
煖铮闻言嘟起嘴,「我哪有……我不过是晚一点来而已……」
被冷落在一旁的彩芹十分不悦,「表哥!你快来帮我画嘛!」
赫介走向书桌,对着煖铮指了指,「磨墨!」
煖铮无奈走向书桌,磨墨就算了,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磨,但是看着彩芹用着娇嗲的声音兼大惊小怪的夸张神情跟赫介谈话,那真是酷刑。
她不屑的斜睇了面无表情的赫介。他可大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