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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by子默.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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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颤抖着的身体,半晌才答出两个字:“做梦。”

  曾杰把他抱起来:“做了噩梦?”放到自己床上,那个小人,自动缩成一团,钻进被里。

  曾杰在被底拥抱那个小人,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轻声道:“梦见摔下去。”

  是梦见从楼上摔下去那一刻吗?曾杰抱紧凌晨,这个孩子曾经历死亡,在那一刻,他是否曾恐惧得灵魂出窍?这惊恐的记忆,是否会跟随他一生?

  渐渐,曾杰的衣袖湿了,他没有动,小凌晨终于肯在他怀里哭泣,他一动不敢动,如果他做一把椅子可以安慰凌晨,他一定宁可自己是一把椅子一张床,总之,是可以拥抱凌晨安慰凌晨,而不会令凌晨感到难堪与侮辱的那种东西。

  良久,凌晨抬起头:“我跟你一起睡吧?”

  曾杰说:“好。”好得不得了,好得不能再好。

  凌晨闭上眼睛,可是他的睫毛颤抖,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又张开眼:“曾杰,你在等什么?”

  曾杰的呼吸沉重:“凌晨,我不想让你痛苦。”

  凌晨一双哀伤的眼睛里面有泪水在灯光下颤抖着,他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他苦笑着,慢慢凑过去,吻了曾杰的嘴。

  轻轻的,人体最柔软的部份,曾杰的嘴里还留有一点牙膏的味道,而凌晨,吐出来的气息居然是香的。

  是香的!曾杰呻吟一声,咬住那意欲退缩的嘴唇,牙齿品味着那轻微的抵抗,舌头感受那柔滑的触觉,凌晨的嘴里,有一点淡淡的甜味,象最清新的矿泉水的那种淡淡的甜,曾杰有一点头晕。

  良久,分开的两个人,一个满脸沉醉,一个是献祭般的微笑。

  轻声笑问:“你喜欢吗?”

  曾杰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凌晨微笑:“如果你喜欢,我也喜欢。”

  曾杰呆呆地,许久,轻轻摸摸自己的耳朵。

  凌晨微笑:“耳朵痒吗?来,让我咬一下。”

  带着淡淡香气的身子扑在曾杰身上,那件散发淡淡肉香的柔软衬衫就遮在曾杰脸上,曾杰深吸一口气,那味道让他幸福得不能置信,心脏无法承受这狂喜,已经跳得象在击鼓一般,曾杰想尖叫。然后耳朵一痛,被一张柔滑的嘴含着,痒到心里去,然后同一个人的牙齿咬下去,那痛,解了心痒,令得曾杰呻吟一声,更痛更痛也不要紧。

  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希望时间停顿,永不流逝,这一刻如果能永远,谁还希罕天堂呢?

  那张柔软的嘴唇滑下去,滑到耳后,滑过脖子,在曾杰的脖子上轻咬一下,滑过肩膀,肩头的咬啮,让曾杰痛得一抖,划过胸前,咬在乳头上那一下,让曾杰惨叫着弯下腰,可是凌晨的嘴唇微笑着在上面蹭两下,曾杰呻吟着,如果凌晨要他的灵魂,他也会给。

  然后凌晨要咬曾杰的肚皮,那实在是太痒了,曾杰不由自主地大笑,躲闪,凌晨一定要咬他,象一条嘶咬着人的小狗。被子都翻到地上去,曾杰笑得快岔气了,告饶:“好了好了,让你咬,你别痒我。”

  凌晨咬一大口,曾杰又痛又痒,倒底又把凌晨推开去,凌晨抓住他的短裤,曾杰停住,凌晨也停住。

  曾杰看着凌晨,那个稚气的脸上,有一种坦然的表情,也是一种坚定的表情,他要坚持要做一件事,一件曾杰渴望却不肯做的事。

  曾杰的眼睛在轻微地说不,那是一个掺杂了渴求的微弱得微不足道的拒绝,与其说是不,不如说是不安与不忍。

  凌晨的脸上慢慢展现一个惨淡却美丽的笑容,他的手慢慢伸进去,然后握紧。

  丑恶吗?没有凌晨想象中丑恶。

  那是一段火热干燥的肢体,并不脏。它有着柔软的表皮与坚硬的内里,只是皮肉与血,竟能那样坚硬,真是个奇迹。

  它刚盈一握,凌晨抓住它,忽然间觉得很安心。

  好了,他已经做到了,并不难,相反,在做了这件事的那一刻,他觉得很安心。

  曾杰的身体是僵硬的,即使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他呻吟一声,慢慢弯下身子,身体依旧是绷紧僵直的。他比凌晨还要紧张。

  凌晨微笑:“我要咬你了,你怕不怕?”

  曾杰忽然抓住凌晨的肩,他的手指抚摸凌晨的唇:“不!”他说不,:“你,只要摸摸就行了。”

  那么香的嘴!

  凌晨咬他的手指:“不,我喜欢咬人!”

  曾杰的身体开始颤抖。

  直到敏感的器官感受到柔软的嘴唇的亲吻,那颤抖才停止,曾杰喘息,天哪,他承受不住这种快乐与兴奋了,天哪,他要爆炸了。

  凌晨先是轻轻吻了一下

  前面感觉到一点湿,软软的嘴离开了,湿的地方,感觉到一点凉,然后被热而湿润的嘴包裹住。

  凌晨真的咬他!曾杰痛得慢慢地弯着身子,双手抓紧凌晨的肩膀,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应该已经说明他痛不可当,可是凌晨微微抬头看他一眼,却更重地咬下去,曾杰觉得眼前一道闪电划过,他咬住嘴唇,疼痛象电击,不停地不停地刺向他的心脏,可是他却放开了凌晨的肩,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凌晨的头发,轻柔地,轻柔地。

  即使更痛更痛更痛,来自于他爱的人,他也喜欢,他可以享受。

  二十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凌晨涨红脸:“对不起。”

  曾杰回过头,笑:“不要紧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先是被咬伤,然后同笨拙的初学者的牙齿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博斗,那孩子有两颗锋利的小虎牙,又不懂保护对方。

  曾杰与凌晨的处女夜,竟有淡淡的血痕,最后两人不得不起来擦洗上药。

  凌晨缩在被子里,枕着曾杰的手臂。后背热热的,微微有一点汗,长夜无尽的寒气都无法侵扰他,他问:“很痛吧?”

  曾杰的面颊轻轻蹭着凌晨的头发:“不,如果真的很痛,就不会高潮了。”

  虽然刷过牙,凌晨还是觉得嘴巴里有一股淡淡的精液的味道,甚至他觉得整间屋里都弥漫着那股靡烂淫秽的味道,他觉得厌恶,可是也还不至于呕吐,也不至于让他连这个怀抱都讨厌起来,他喜欢这个怀抱,无论如何,他不想再梦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跳下楼,然后在寒夜里独自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月光如霜。

  凌晨感到一种堕落的颓废,不愿再挣扎却又对自己的软弱不满,因为厌恶自己,所以眼看着自己堕落下去却不想伸手阻止。他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管这个怀抱是谁的,也不管代价是什么。

  一晌贪欢。

  曾杰累了,闭上眼睛,隐隐的刺痛不断地提醒他曾经过的完美的一夜。

  是完美的。

  虽然过程简单而短暂。

  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完整的过程,可是那都不重要。对于曾杰来说,那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完美最激烈的性。

  激烈到他觉得痛苦,身体的抽搐来得太快太急太激烈,以至于他的快感几近于疼痛,不象是自身产生的抽搐,倒象是遭到电击一般,那样强烈的快感,曾杰以为自己身体一定会受伤,可是,只是有点累,至于流了一点血,有一点小小的划伤,那算什么?

  曾杰抱着凌晨,忽然感受到一阵锥心之疼,这个对他来说,生命中最宝贵的小人儿,是注定要离开他的。曾杰猛地抱紧凌晨,近于哭泣地叫了一声:“凌晨!”

  凌晨沉默,如果你很孤单,你会觉得被爱是珍贵的幸福的。无论被谁爱,也不论你爱不爱那个人,被爱都能让你感觉到一点温暖。

  那种怜惜不舍的声音,他听得懂。

  可惜,不能回应。

  有那么一小会儿,凌晨很想很想回过身去拥抱曾杰,安慰他给他承诺,可那是不可能的,凌晨能给的,不过是谎言。

  曾杰悲哀地:“用什么能留住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没有回答。

  曾杰苦笑,他不能哭泣,只得苦笑。

  成年人都知道,嚎淘大哭不能改变任何事,只自取其辱,故此,人人学会苦笑。

  凌晨有一点恍惚,做梦一样的感觉,他坐在课堂上,常常想起自己用嘴巴服侍自己称为父亲的那个人,象一个梦,同他的学校生活是这样大的反差,这两件事好似不可能发生在同一片蓝天下。

  凌晨在做事时,有一种厌厌的表情,一种灵魂不知何在的梦幻般的表情。

  学校里的女生不知多喜欢这种表情。

  大半的男孩子还象顽石,女孩子们已开始做梦,她们做梦的对象,当然是忧伤的,有着一双梦一般的眼神的漂亮男生。他越是脆弱得似一只水晶琉璃杯子,她们越是扑上去想拥有他。

  凌晨前面的女生回头,给了他一张条子。

  凌晨手里抓着那张纸条,心不在焉地塞进兜里。下一节课是一堂小测验,小纸条的一角从凌晨的兜里冒出个头,年轻的女老师从凌晨身边路过,伸手抽出那张纸条,展开一看,不禁失笑,念出来:“你眼中总似有千言万语,欲述还休。”

  凌晨抬起头,一双眼睛冷冷地看过去,那女老师倒是一愣,没错,这个年轻的学生,确时有一双会说话的好眼睛,她将纸条在凌晨面前一晃:“这是什么?”

  凌晨道:“不知道,情书?不管是什么,都是我的隐私!”

  那女老师暴起来,如果不是年轻脸薄,就要骂:“你有个屁隐私!”了,当下她运了几次气,只说:“让你家长来一趟。”

  凌晨看她一眼,垂下头,接着答题。

  这下子,小凌晨成了全年级大名鼎鼎的酷人。

  曾杰沉默地听小老师慷慨阵词,他的悲哀让他无法开口。

  直到老师讲累了,曾杰才叹口气:“我想,人生而自由,有权利同任何人包括同性异性做朋友。”然后他站起来走掉了。

  留下瞠目结舌的小老师,以为自己走错了时间空间。

  靠,什么年代了,还同我谈早恋的问题。

  看着那男孩儿恍惚的眼神,曾杰惭愧地觉得自己还是太卑鄙太残忍了。

  那很久之前,他不熟识这个男孩儿,为个男孩儿也不熟识他,他花钱买了他的肉体,那时他要强行上他似乎还没有现在这样由那男孩儿自愿更卑鄙。

  他爱上年轻清白的凌晨,他明知道凌晨是不情愿的,做那种事,对于凌晨来说,是牺牲人格与尊严的,他却没有阻止凌晨。

  当一个男人的荷尔蒙达到一定浓度时,仁义道德比不上一个狗屁。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曾杰的快感里不能不有一点内疚。

  早上上学,凌晨懒得系鞋带,曾杰居然过去蹲下身子给他系好。

  凌晨问:“你跟老师谈了。”

  曾杰点点头。

  凌晨问:“怎么说?”

  曾杰低着头对付那长长的鞋带:“我说你是自由的。”

  凌晨伸手抚乱曾杰的头发:“你是想把我宠坏吧?”

  曾杰笑,站起来:“是,可惜不能。”

  凌晨苦笑:“对,我被严酷的生活教训得,太懂自律了。”

  曾杰轻抚凌晨的脸:“无论对你多好,都不会持续太久了。”

  这个孩子,已经开始结交女友了。

  三十,可知我恨你

  即使付出再多,也不可能留住所爱。对他的好,现在他还懂得感激,过些时日,怕会感到厌烦,所以,趁他还在,能付出多少就付出多少吧。

  爱着他宠着他,如果他要星星,尽你的能力,摘你能摘到的最大的星星给他吧。

  凌晨的中考,报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也是唯一肯收本市学生寄宿的学校,曾杰当然知道凌晨的意思,可是一个学生要上最好的学校,你怎么可能哀求:“不,你不要去,再给我三年时间。”

  凌晨补功课,直补到深夜,曾杰给他做夜宵,凌晨一边吃粥一边看书,曾杰坐在一边看着,这个小孩子做事有股韧劲,从前也不见他这样用功,现在他想离开,他想过正常生活,可以一整天目不斜视,不做完功课坚决不睡,不管多晚睡,闹钟一响,立刻跳起来。

  如果凌晨想离开他,他是留不住的。

  凌晨吃完粥,把碗放在一边,曾杰过去收拾,凌晨好似才看到他,歉意地笑:“就快中考了,考完就好了。”

  曾杰笑:“应该我对你说,好好学,考上了,我带你去旅游,喜欢哪里?”

  凌晨侧头:“马尔代夫,水清沙幼。”麦兜的口气,让曾失笑。

  凌晨把手放在曾杰手上:“别对我这么好,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别把耐心一下用光了。”

  曾杰微笑,抬起凌晨的手,轻轻一吻。

  小家伙安慰他说还有好多时间,是承诺吗?真的还有好多时间吗?他真的并不是打算离开他吗?

  凌晨还是在曾杰房里睡,即使再晚睡,曾杰也等他,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凌晨轻手轻脚地脱去衣裳,慢慢地在被子里缩到他身边,曾杰假装睡着,翻个身,把一只手放在凌晨肩上,凌晨永远选择背对着曾杰,或者他喜欢后背暖暖的感觉,喜欢身后有个依靠的感觉,曾杰知道他喜欢,因为可以感受到小家伙是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直到后背与他的身体有接触才会松一口气的。

  有时凌晨睡得比较早,不管在做什么,曾杰也会陪他,可是不过什么时候睡,凌晨都是一脸疲惫,谁忍心招惹他。

  凌晨前面的隐私女友,经此一劫,竟未被出卖,大为感动,一个夏日的傍晚跟在凌晨身后,凌晨只当不觉,小女孩儿直跟到曾家楼下,凌晨不愿被曾杰看到身后有人尾随,只得远远站住。

  身后有草地野花,身前车水马龙不住地流转,小女生站在他旁边喃喃不能做声,秀丽的小脸涨得通红。凌晨转过头去,只见阳光将那女孩儿的头发照成淡棕色,半边脸上汗星闪闪发光,小小的粉红嘴唇微微嘟起,不知为了什么总是欲述还休欲述还休,凌晨想:“你这个小孩子倒底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呢?”

  那个小女孩儿双手都发起抖来,凌晨只得微笑:“天气这么好,真想去郊游划船游泳野餐。”

  小女生双眼发光。

  凌晨苦笑:“可惜没有时间,快中考了,考完了,大家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多好。”

  那女生点点头,还是不能开口。

  凌晨说:“快回家吧,考完了,我约你出去玩。”

  那张幸福的脸,一点遗憾没有的狂喜的脸,笑着点头再点头,眼睛里的幸福就快要冒出来,凌晨只得笑了:“去吧。”

  那女生挥手说再见,转头离开,又回头来看凌晨,然后一头撞上行人,再一次涨红脸,飞快地跑掉了。

  凌晨站在夕阳里,忽然间明了,自己已经永远无法恋爱了,带着那样黑暗的一个秘密,如果去爱与被爱?永远不能向自己所爱的人倾诉自己为什么神色黯淡,为什么在夜里怕一个人独处,为什么喜欢一天刷四五六七次牙洗三次澡。

  他心里有一个让人恐惧的大大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隐隐做痛,可是他不能说。

  那么,他在女人眼里,会不会始终是一个有秘密的捉摸不定的怪人呢?

  所谓恋爱是两个人发生亲密关系,从灵魂到肉体,即使不能溶为一个人,也希望尽可能接近再接近,可是,他不能,让任何人再接近他。

  不过不要紧,天底下没有爱的婚姻多得是。

  天底下没有爱的人也多的是。

  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先解决衣食住行再谈感情空虚。

  年轻的女人的吻会是什么样的呢?

  曾杰的嘴里,总是有牙膏,漱口水或口香糖的味道,凌晨知道,曾杰怕他嫌弃他,一直不住清洁自已,可是有时凌晨还是会想知道,一个年轻的女人,嘴里会是什么味道?如果她刚吃完巧克力,闻起来会不会象一块蛋糕?

  凌晨微笑,要不,等中考完,真的去约那女生,尝尝她是不是真的象一块蛋糕。

  听说,年轻女孩儿身上会有一股奶味。

  凌晨,在白天发誓,拼尽全力也要离开曾杰,到了夜里,却将后背贴到热身体上去吸取温暖。

  阳光下,凌晨觉得自己肮脏,夜里,凌晨觉得孤单。

  一天夜里失眠,辗转不能入睡,凌晨回过身问曾杰:“你醒着呢吗?”

  曾杰说:“我醒着。”

  凌晨说:“抱我。”

  曾杰紧紧抱住凌晨。

  凌晨说:“你可知道我恨你?”

  曾杰沉默。

  凌晨说:“就象恨我母亲。”

  曾杰沉默。

  凌晨哭了,泪水不住地流下来。

  曾杰抱凌晨紧紧搂在怀里,凌晨低下头咬他手臂。

  疼痛难忍,曾杰慢慢绷紧身体,然后手臂开始发抖,不由自主地想缩起身子,团成一团,凌晨感觉到后背的那个人肌肉跳动抽搐,他觉得快意,一下一下用力,轻点重点,控制那个人的肉体反应,那个人沉默不出声,痛得受不了也不出声,不反抗不挣扎,可是肉体出卖他,凌晨自那绷紧与跳动的肌肉感受到更直接坦白更动人的哀叫。

  肉体不受控制的挣扎,曾杰的肉体不再爱曾杰控制,它们接受凌晨的控制,他让它们什么时候跳,它们就什么时候跳。

  凌晨的牙齿在曾杰的手臂上错动,曾杰再忍不住,整个身子都支起来,半跪着覆在凌晨身上,他的手臂还是没有动,凌晨松开牙齿。

  曾杰吐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床上,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上面布满细小的汗珠。

  凌晨伸手轻触那齿痕,曾杰身子一颤。

  凌晨问:“痛吗?”

  曾杰说:“只要你喜欢。”

  三十一,那首歌

  凌晨问:“你听过这首歌吗?”

  曾杰侧耳听: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良久,两人无语。

  曾杰扯扯凌晨的耳朵:“去学习吧,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凌晨仰头看身后的曾杰:“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吧?”

  曾杰道:“我永远不会忘你,不过,我可以试着少一点时间想到你。”

  凌晨沉默。

  过了一会儿,曾杰说:“是的,早晚会忘记的,记得你的名字,却忘了你长什么样。”

  凌晨沉默。

  曾杰道:“也许可以相望淡淡一笑。”

  声音里渐渐有一点清冷,一点讽刺。

  凌晨再次抬头看他一眼。

  曾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凌晨低下头,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曾杰是什么意思,曾杰对什么不满?

  凌晨站起身,回身拥抱曾杰:“我说过会陪你到你厌倦。”

  曾杰低下头,看那张稚嫩的小脸,坦白而坚决,可是人的感情是有保质期的,不是无限时空永不改变的玩意儿。

  凌晨白他一眼:“你可以不信,由你。”

  曾杰笑,俯下身,微微犹疑,吻了凌晨的嘴。

  这个小孩子闭着眼,没有反应,但是接受了。

  第二天就是中考,曾杰做饭时想:“放一点咖啡进去,让他一夜睡不着觉,第二天一定发挥失常,还三中,连十三中也考不上。”

  恶狠狠地想,可是终于什么也没做,曾杰苦笑:“我成了滥好人了,这个世界没有滥好人的立足之地,人家占了你便宜还会骂你蠢。”可是曾杰还是什么也没干。

  曾杰看着凌晨吃完晚饭,叹一气:“我不是蠢,我实在是爱他。”

  不忍心看着那孩子竭尽全力,忍辱负重地,然后两手空空。

  曾杰在在学校外等着凌晨,同所有溺爱孩子的父母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他并不希望凌晨考上。

  凌晨下车前对曾杰说:“爸爸,祝福我。”

  曾杰道:“当然。”

  凌晨说:“不,说你祝福我。”

  曾杰说:“我真心希望你能考上。”

  凌晨说:“谢谢你。”

  曾杰心想:“我真心希望你不能考上,不过,如果你考上,我绝不会阻挠,我已经答应你了。”

  那一年的夏天,曾杰看到凌晨的狠忍,十六岁的小孩子,每天只睡六个小时,从早到睡不停不停地做题,一个可以对自己这样狠忍的人,什么事不能做?小家伙本来不过是班里十来名的成绩,一下子在年级也排到前十名去,考上了最好的高中。

  看榜那一天,曾杰同凌晨一起去,在一秒钟内找到凌晨的名字,回过头,看到凌晨脸上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孩子好似早已料到胸有成竹,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子。

  然后曾杰看到凌晨的目光依旧在大榜上寻找,然后在中间的位置停住,他在看谁?

  曾杰拍拍凌晨:“走吧,回去庆祝一下。”

  凌晨微笑,眼睛却望向校门外一个穿着淡青连衣裙的女生,那女生正低头落泪,似有感应到凌晨的目光,也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迟疑,转头而去,留下一黯然的背影。

  而曾杰也明显感受到凌晨似乎想追过去,脚步虽未迈出,身子已做出追上去的姿势,可是,马上,凌晨回过头,看了曾杰一眼,两人眼神相对,凌晨笑了:“马尔代夫?”

  曾杰微笑:“今年不行了,我已经旷工很久了,被股东们骂死了。”

  凌晨一脸歉意:“唉。”

  曾杰道:“让我想想,也许去海南学一周潜水吧?”

  凌晨欢呼:“哗,我想拿到潜水证书。”

  曾杰的眼睛在大榜中央寻找:“洛丽!”那个传纸条的女生似乎叫这个名字。

  凌晨忽然显露他活泼的一面。

  一下子不再啃书本了,开始纠缠曾杰,每天准时五点,坐在大厅门口的沙发上,曾杰一开门,就看到凌晨的微笑,有时候,那孩子身子躺在沙发上,两条腿倒支在沙发背上,头垂在沙发外,露出一个倒挂着的笑容。有时候,他坐在沙发背上,看见曾杰就站起来,命令:“过来!”曾杰过来,他抱住曾杰的头,给曾杰一个窒息的拥抱。

  换了曾杰咬他肚皮:“咬死你这小坏蛋。”

  凌晨大笑,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家庭生活太过美好,曾杰几乎不忍心忤凌晨的意思,如果真的只是父子,这样的日子也弥足珍贵。

  可是,有一天曾杰回家,发现凌晨正趴在沙发上学小狗,看见曾杰,凌晨起来学一声咆啸,倒象是只豹子,然后如猛兽般,慢慢踱下来沙发,一脸危胁表情地向曾杰爬过来。

  曾杰骇笑:“你这是干什么?”

  凌晨已经扑了过来,几乎将曾杰扑个跟头,曾杰扔了手里的包,被硬按在门口的沙发上,凌晨一只脚踢上门,扑到曾杰身上,用头在曾杰身上蹭,象只小猫一般,蹭啊蹭,蹭到敏感部位,曾杰一只手捉住凌晨的耳朵:“该死,惹出火来你要负责!”

  凌晨低下头,隔着裤子吹了一口热气,曾杰几乎惨叫起来,热血顿时象海啸般汹涌澎湃地扑向肢体未端,曾杰呻吟:“该死,凌晨,你要什么?”

  凌晨愣了一下,是你要什么,而不是你要干什么!他怎么知道?年纪大的人,少有白痴吧?多几十年的经历,个个都是人精。

  凌晨仰头,回答:“我想住校。”

  三十二,没有用

  曾杰愣住,这必然的答案,他等了许久,等了这么久还没等到,以为已经不会来了呢,在他没有装备的时候,他被打中了。

  他低下头去看凌晨,那双坦白清澈的眼睛呢?

  那双年轻的眼睛里仍旧是坦白,但是那坦白里却有残忍的成份在,清澈的眼神里忽然有一种寡淡的冷漠。

  如果太阳是熄灭而不是燃尽,留下来的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一大块顽铁?凌晨的表情,冷而硬,有绝望有固执有锐利刺人的残忍,象一块顽铁,或一把刀。

  有人伤透了他的心,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心。

  凌晨现在,已经是个无情的人了,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什么行为,都不过是表演,只是为了达到他的目地。

  曾杰心里,很想一记耳光扇过去,可是凌晨的姿态,半仰着脸,痛苦而坚定,好似正在等待一记耳光。

  曾杰微笑了,这个孩子,真是孩子,这样费尽心力地讨好,然后提出要求,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凌晨的额头与短发,傻孩子,别人岂会因为你味道好而放弃你?曾杰说:“人年纪大了,就不能再哭了,可是,我确实为你流过泪。凌晨,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住你吗?”

  凌晨等着曾杰的暴怒,可是曾杰只是温柔地抚摸他,他冷硬地挺在那儿,听见曾杰问:“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住你吗?”忽然想起那日,曾杰所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凌晨慢慢跪下,人也放松下来,胃里,又感受到那种硫酸流过的烧灼与痛楚,被人辜负,与辜负了人,原来,是一般的痛。

  曾杰微笑:“如今,我唯一能给你的,只是放手。好,凌晨,你所要的,我都给你。”

  凌晨觉得脑子里轰鸣,他不相信,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爱情,肯给对方自由的爱情。曾杰做到这一步,凌晨再无借口鄙视这份感情,它不排斥肉体,但,确实是一份精神之爱。

  凌晨慢慢闭上眼睛,可是他不能接受。

  不,他不要做一个同性男子的爱人,他是一个正常人,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不要被人看做怪物,他不要被排斥在主流社会之外,他受够了做少数人的痛苦。他的童年,在一个又一个的秘密中充满孤独与苦涩,他不想再要保守一个大秘密--他爱与被一个男人爱。

  凌晨木然地伸手解开曾杰裤子上的扣,想继续他刚才要继续的游戏,可是曾杰仰面靠在沙发上,木然不动,好象已经死了。那个曾经热情澎湃的肢体,此时象怕冷一样缩成一小团,冰凉地瘫倒在凌晨手上。凌晨低下头去亲吻它,可是,它好象已经死了。

  曾杰仰头看着天花板的表情,那样疲惫。

  虽然他温和地说:“好。”那并不代表他不介意,他的身体已如实说明,他被伤透了心。他的放手,并不是宽容,而是失望。

  凌晨忽然嚎叫起来,他跳起来,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扔在地上,然后又将衣架推倒,狂叫着将整面墙的穿衣镜打得粉碎。

  曾杰开始是呆呆地,然后惊讶地直起身看着凌晨,然后扑过去抱住凌晨,镜子的碎片,划伤了他与他的手臂,那些血和泪流到一起去。

  曾杰震惊地:“凌晨,你要的倒底是什么?”

  凌晨痛哭,慢慢缩起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哀哀地:“抱着我,曾杰,抱着我。”抱着我吧,我不愿失去你,不愿不愿不愿!

  曾杰把凌晨抱到浴室里,洗去身上血污,然后涂药,整条手臂上都是细碎的伤口,深深浅浅张着嘴,一点一点吐着红色的舌头。曾杰问:“告诉我,凌晨,你倒底要什么?”

  凌晨半晌转过头来回答:“我整个人分成两半,一半希望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一半希望永远不要再见你。所以,曾杰,快放手吧,我早晚要伤害你,因为我已经疯了。”

  曾杰终于落泪。

  他想要的都已得到,想要爱吗?得到爱。想要这个男孩儿,得到这个男孩儿,那么,这世上有什么是不需付代价的呢?

  这样痛苦的拥有,是他所希望的吗?不如一切从未开始,事到如今,两个人都陷得这样深,纠缠到血肉相连的地步,分手或不分手,都只有伤害。

  这世上有没有不苦的爱情?男人遇到女人,相爱结婚生子白头到老,一定有吧?只是这样的爱情不为人知。为人所知的爱情没有不苦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梁祝,孔雀东南飞,连李隆基那样一个皇帝也不能免除看着爱人:“辗转马前死”的惨状。

  凌晨望着半空:“我会回来看你的,我的左脚不肯动,我的右脚会自己蹦着回来。”

  曾杰低声道:“别折磨自己好吗?不要同自己对抗了。”

  凌晨笑问:“要我放弃哪一边?”

  曾杰说:“顺从你内心的愿望,而不是别人限定的那些道德标准。”

  凌晨仰头:“那成了一个什么人了?”

  曾杰淡淡地:“天使是无法在人间存活的。”

  凌晨慢慢仰头,倒在曾杰怀里。如果被爱也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会不会接受。

  开学了,曾杰把凌晨送到宿舍门口,没有下车,他问:“能行吗?”

  凌晨愣了愣,想起动画片里的声音:“到这里了,就到这里。”他笑笑:“没问题。”集中营都有活人,人在没的选择时,可以忍受一切次于死亡的痛苦。

  肩上扛着行李,站在宿舍门口,黑色的走廊一直黑黝黝地伸向看不见的黑暗中,凌晨有一点胆怯,走廊里潮湿发霉的味道让他觉得冷,他禁不住回头,曾杰的汽车已调头,然后绝尘而去。

  整个人好似被抛到孤岛。

  凌晨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宿舍,看起来不会超过十二平方的小屋里摆了六张床,凌晨在那一瞬间已经倒吸一口气,天,六个人住一个屋!一刹那儿让凌晨想起儿时去农村,看到人家一家五六口人睡一个通铺的情景。凌晨把包放到自己床上,他居然住上铺,那么,平时在哪儿坐呢?坐在别人的床上吗?屋子里不知什么味道,凌晨想捂住鼻子,不过,他将在这里住上三年,然后如果幸运的话,还要去大学住四年,不可能七年的时间都捂着自己的鼻子度过,凌晨站在宿舍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尖叫一声,跑回家去。

  三十三,我倒底想要什么

  六个人在一屋睡,这情形不是不古怪的,六个陌生人忽然间一下子要在一个屋里睡觉,多少亲父子亲母子都多年未在一个屋里睡过了。

  凌晨心里的不安又隐隐抬头。

  那种惶恐的感觉,在白天可以用理智压抑,可是到了夜里,意志力需要休息,理智退却,恐惧立刻入侵。空虚的后背,没有依靠,好似又一次在空中坠落,凌晨裹紧被子,慢慢将后背靠在墙上,坚实的墙壁令他多少有一点安心。

  在黑暗中,凌晨绝望地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抱紧我,紧些再紧些。

  已经很久没有困扰过他的恐惧又出现了,没什么特别的画面,只是平地上有一个井一样的深洞。

  那是一种别人看来极其可笑的恐惧。

  如果你看到一张纸上画着一个井,你只会联想到渴与水,可是凌晨会真切地感到坠落的恐惧。只要看到类似井,悬崖,高楼,深洞的东西,凌晨就会感到恐惧。而且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恐惧,就象一个人孤身在坟地里想到鬼的那种恐惧,无法克制无法承受。

  闭着眼睛,凌晨的眼前总是出现一个深井,然后他看到自己失足跌落,然后一头冷汗,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月光,让真切的视觉驱走可怕的幻想。可是那恐惧令得他心脏狂跳,呼吸急促,他吓得一头冷汗,不敢闭眼。

  无数次,睡意袭来,昏沉沉几欲入梦,眼前就出来一个井,然后是无穷无尽的坠落,吓得凌晨想尖叫的坠落,后来只要眼前一出现一个井,一个山崖,凌晨就会一抖,瞪大眼睛。

  那情形好似刚睡着,就被人在耳边大吼一声,或是锣鼓侍候了。

  如此往复,折腾到半夜,凌晨绝望地想起曾杰。

  救命,曾杰救命!

  然后流下泪来。

  夜寒如水,没有人再拥抱他。

  第二天一早,闹钟准时响起,凌晨不过刚合上眼睛,挣扎着不肯在第一天迟到,勉强起身,直觉眼前金星乱冒,凌晨抱着被子呻吟五分钟,起来穿衣服。

  一天的课下来,凌晨已经半昏迷了,见到床就想躺上去,可是真的躺上去了,又过了困劲,屋里桌椅碰撞声,人声,想睡是不可能的,集体生活,一点自由全无。凌晨觉得自己快疯了。

  神志渐渐不清,马上就要睡着,听到同寝的张欣喃喃地不知在抱怨在什么:“不好使,油乎乎的总象洗不干净似的。”

  然后,李欣尖叫:“天,你在用什么洗脚?”

  老实的张俭回答:“肥皂呗!”

  高声:“肥皂!不可能,看这上面的字母,这是某某牌的洗面皂啊!”

  然后笑了:“你不会真的认为凌晨会用肥皂洗脸吧?”

  张俭呆了一会儿:“谁会注意别人用什么洗脸?”

  李欣耸耸肩:“因为我想不到男生会用这种东西,这是某某的化妆品专柜卖的,好几百元一块。”

  张俭一呆,立刻惊道:“你胡扯,你真能吹牛!”

  李欣“切”一声:“又不是我的,我吹牛做甚?”

  张俭喃喃:“不可能,几百元一块肥皂!”

  李欣笑:“快放回去,凌晨那厮好似有洁癖,你用他的洗面皂洗劫脚,他说不定会杀了你。”

  凌晨闷哼一声:“我还没睡着,老兄。”

  李欣暴笑起来,张俭尴尬地:“对不起,我不知道……”

  凌晨探出头:“不知道什么?那是李欣胡扯逗你呢,谁用那么贵的东西,这不过是块好点的肥皂。”

  李欣跳起来:“你看这上面的字母,你去商店看看。”

  凌晨笑:“不去,我又不逛化妆品专柜。”

  李欣气红了脸。

  睡不着了,凌晨决定躲开气急败坏的李欣。

  阳台上微风阵阵,隐隐地有点草香,在室内久了,嗅到外面的空气,觉得有点甜。

  张俭出来:“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凌晨倒笑了:“那重要吗?”

  张俭明了:“不重要。”

  不过,不能再借凌晨的洗面皂洗脚了。

  凌晨望着不远的小森林,那里面有一男一女偷偷接吻,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碰着嘴唇,凌晨觉得口干,温柔的接触,小心地柔软地轻碰,凌晨掩住嘴,上帝,为什么嘴巴会自动记起同那个人的吻?而且,看起来肉体是无限享受的,毫无厌烦的。

  张俭也看到了:“哗,真过份,当众表演。”

  凌晨笑了:“没有女朋友吧?没接过吻?”

  张俭微微有点忸怩:“唉,一直学习哪有空胡思乱想。你呢?”

  凌晨愣了一会儿:“我也没有。”没有女朋友,可是,接过吻。

  凌晨再一次忍不住擦擦嘴,有没有能看出来,这张嘴吻过别的男人的嘴?

  张俭拉他:“进屋吧。”

  凌晨微微一挣,随即忍住了那种要推开张俭的冲动的。

  凌晨对于身体接触有一种病态的厌恶,即使只是别人的手拉他的手臂,任何身体上的接触都让他感到异样并厌恶。也许是因为过早的亲密接触让他的身体敏感,一个敏感的身体,对于任何触抚都有感觉,这种感觉,令凌晨厌恶。

  可是,与人交往时,难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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