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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匈奴王妃 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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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
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涌动不息的坚忍眼神,她蓦然想起夏心说的话。他疯狂的占有欲,真的是喜欢上自己了?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不,喜欢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硬下心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他的眼神充满了戏谑,『我会等着,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王八蛋!混蛋!她在心里大声地咒骂着,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到了。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给他?除非她是疯了,『你不觉得很搞笑吗?我们是在做交易,我会心甘情愿吗?』她高傲地转过头,抬起下颌,如白天鹅一般高贵娴雅、气度绝傲,『你永远也等不到我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你很想知道为什么吧!我告诉你,只有女人爱上男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心爱的男人,而你,哼,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刺激他,伤害他,真是痛快淋漓,爽到家了。这个混蛋,总是竭尽所能地伤害她,现在轮到她回敬他的时候了!
『哦?为什么你不会爱上我?』他的声音非常平静,近乎死了一般。
可是,他的心,急剧地颤栗、痉挛、撕扯、绞痛。是了,她说的爱,就是“爱”;他要全部的她,包括身体和想法——他已经爱上她了!而他要征服她,要她臣服于自己,就是要她的爱。可是,该死的,她不爱,一点都不爱,她说,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杨娃娃转过脸来,翻了翻白眼,故意夸张、轻松地说,『真是白痴,很简单的嘛,我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了啊!』
她就是要告诉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即便她自己的感情一团乱麻,而且还不知道何时能回到21世纪!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她的话,就像一颗炮弹,精准地投放在他的心里,瞬间爆炸,炸毁了他所有的理智,爆裂了他所有的愤怒与忍耐。
『你很爱他?』禺疆想到的,理所当然的就是呼衍揭儿。
她心虚地别过头,『是的,很爱!』
他俊豪的脸孔,立时撕裂开来,猛虎怒吼一样,狂躁凶猛;眼睛充血,瞳孔就像地狱魔鬼的嗜血牙齿,吞噬、撕咬着所接触到的东西。瞬间,他猛力推倒她的身子,迅速地压上来,高举她的两只手臂,死死扣住;“唰”的一声,一手撕烂她的披风,尖锐的撕裂声回荡在最后一缕霞光中,犹显得凄厉。
『啊——』她惊叫起来,激烈地扭动着身体,愤恨地瞪着他。
手脚根本无法动弹,只有腰部能动了,可是,腰部能顶个屁用。她绝望地意识到,原来,他的力气大的无法预测,他的体形足够大,他的重量不是一般的重,她根本无力反抗。
她后悔了,不该这样刺激他,『不要这样,你先停下来,听我说……』
她一边说着,缓和他的情绪,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制止的招数,希望还有转寰的余地。
他扯烂她的马裤,乖戾的脸上,扬起邪魅的冷笑,就像一头暴怒、饥饿的狮子,美味当前,已经停不下来了,『来不及了!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让你的心,为我疼痛,为我流血。你想嫁给他,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
他说的咬牙切齿、愤恨难当!
她直觉他的话有问题,可是,还未来得及说话——他迅速抬高她的臀部,直辣辣地贯穿她的身体,邪恶,粗暴,狂野……
『啊——』杨娃娃再一次惨绝地尖叫,撕破了喉咙一般,猛烈地摇晃着头……老天,好疼,好痛,好像全身都在痛,被撕烂了一样,五马分尸就是这样的吧……她很想很想,非常想,把他踹到大西洋,踹到海洋深处,踹到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永远再也不要看见他。
『滚!滚开!出去!』她惨叫着,五官纠结。
她的身躯已经僵直,脸色惨白,瞳孔已经涣散,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柔顺的黑发散落在地,衬得她越发楚楚可怜。看着她痛苦的脆弱模样,他心疼得要死,后悔得要死,懊恼得要死。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放了她,她必须是他的!
他俯下身,轻轻地吻着她的眼睛,吞下她愤恨的泪水;温柔而激情地吻着她的脸颊、嫩唇、脖颈,极尽所能地取悦于她,唤醒她的欲望……
她快被他弄疯了。
疼痛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美妙的感官冲击。是的,她已经沦陷在他的攻城掠地当中,沉迷于他制造的情欲世界之中。即使,她并没有迎合他,回应他。可是,她仍然,痛恨自己,鄙视自己。
她想逃离,可是已经没有半点力气,而且他牢牢地桎梏着她。
他猛烈地冲击着……狂野如火,吞噬着草原上的所有生物;残暴如风雪,扫荡着整个天地。她深深地咬住嘴唇,抵御着他狂猛的进攻,却承受不住地飘出淫荡的声音。
她想象得出,自己一定淫荡得无可救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技巧很高超,他的热情很澎湃。
禺疆抱起她,让她坐在大腿上,吻着她的娇躯,深沉无比,眷恋不已,『雪,你是谁,是什么样的女子,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发狂地想要你,求求你,不要嫁给他,嗯?』
『不要恨我,嫁给我,好不好?嫁给我!』他低沉的嗓音,渗透着深浓的情愫和欲望。
他黑亮的眼眸,幽沉如湖水,清澈而魅惑,汹涌得差点淹死她。她看着他,听着他深情的耳语、无助的哀求,有一刹那,她心软了。或许,真如夏心说的,他喜欢她,她的逃离与消失,真的让他发狂,让他残暴。
可是,他太残暴了。单单这一点,她就没办法接受他,即使已经被他生吞活剥,即使此刻她正迷惑于他的火辣激情。
他让她的两只玉臂搂住自己的肩膀,扯起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低下头,继续吻着她,折磨着她……
夕阳已经没入地平线,黛青色的暮霭飘荡在草原上,凉风瑟瑟,她禁不住一阵发抖,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着,手臂搂紧他。突然的,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吗?是谁?
她轻轻地转过头,看见,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容颜悲伤,失望到绝望。她的心里在滴血,嗓音颤抖得如风中长草,『夏心……』
她看见,夏心捂着嘴巴,大眼睛哀伤的扭曲着,转身,慌张地跑远了。
她想要站起来,追上夏心,跟她解释清楚。可是,他制住了她的身躯,不让她走,死死地锁住她的娇躯,继续着他的惩罚与爱恋。
深雪阏氏3
第二天的下午,杨娃娃全身酸痛,一直躺到中午才起来。刚刚吃完午饭,不想看见的人,再次杵在面前。禺疆说,他要娶她,后天就举行大礼。
她坐在毡床边沿,娇美的容颜、淡漠得如同秋水长天,一片萧瑟;娇弱的声音,却异常的坚定,『不,我不会嫁给你,不会做你的阏氏!』
禺疆站在她面前,气度昂然。听闻她的拒绝,愉悦的脸上,骤然冷酷、寒烟四起,灿烂的微笑生生的冻住!
他突然走上前,扣住她的肩膀,晶亮的黑眸中,盛满脆弱与痛楚,是如此深情、如此无助,『为什么?』
她别过头,不忍看他受伤的表情,『没有为什么!』
他笑了,脸边虚浮的冷笑无比凄楚,嗓音凄凉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想嫁给我,你恨我,你要嫁给他,你仍然要离开我,是不是?』
最后一句质问,他声嘶力竭地怒吼出来,震得帐顶簌簌作响,震得她内心寒颤。而他怀着多大的希望,希望她——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她会留在他身边,嫁给他!
她一惊,知道他误会了。奔到他面前,她解释道,『不是的,你想错了,我没有要嫁给谁!』
突然,她觉得腰间一紧,被他的大手紧紧扣住了。他的黑眸仿若龙湖的湖水,波光潋滟,一波波的涟漪,充满了无限的期待,编织成斑斓的情网,牢牢地困住她的全部思绪,『真的吗?那么,深雪,嫁给我,嫁给我!』
这睿智而彪悍的男人,是在向她求婚吗?
她深深的,迷茫了!
他急于娶她,是真的爱她吗?会爱她一辈子吗?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吗?……这些,都无从得知。即使如她所愿,她也不想待在这个时代,待在漠北草原;她怀念21世纪的高科技生活,她不甘心于阿城的背叛,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必须嫁给我!』禺疆猛然抱住她,两只手臂凶猛地箍着她的上半身。
霸道的命令,不容丝毫的质疑和反抗。他害怕了,害怕她再次无声无息地逃走,害怕她稀奇古怪的想法。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不知道会怎样的疯狂,因此,他必须强迫她留下来。如果,她不答应嫁给他,那么——
杨娃娃奋力推开他的禁锢,不屑地斜睨着他,挑眉道,『为什么我必须嫁给你?』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还能嫁给谁?』他黑亮的眼眸逡巡着她的小脸,锐利如箭镞,直指人心,似乎要穿透她的脑袋。
自大的家伙!可恶,混蛋!不提就罢了,提起昨天的那档事儿,她就火冒三丈。失去宝贵的第一次,她不会寻死寻活,也不会非常怨恨他(还是有点恨的),毕竟她的观念还是比较现代化的。可是,他居然如此狂妄,命令她嫁给他,她就是没法咽下这口气。
她伸出纤纤玉指,猛戳着他的胸口,眯起美眸,『你得到我的身体,我就必须嫁给你吗?真是笑死人了!』
桀骜不驯的爪子又伸出来了!他的心跳停了一拍,直觉告诉他,这个奇特的异族女子,此刻脑子里转动的想法,肯定又是异于常人,甚至,惊世骇俗。
禺疆研究着她的表情,『那你要嫁给谁?』
『为什么我非得嫁人呢?真是可笑!』她坐下来,倒满一杯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没有男人,我照样过得很好,逍遥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果然,她的想法,惊天地、泣鬼神。她漫不经心的话,席卷了他的全部理智。她无时无刻想着要离开——强行要了她的身体,仍然留不下她,更别说她的心、她的爱了。她就像天上的白云,飘逸洁白,虚无缥缈,遥远不可及,永远也触摸不到。
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悬崖,下坠,失去了重心,刻骨的绝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扬起拳头,拚尽全身力量,砸向矮桌。一声爆响,突兀的炸裂开来;紧接着,哐啷几声,矮桌应声而裂,溅落四处。
杨娃娃心胆俱裂,站起身,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怒火,在他的脸上,爆发,以毁灭之势,把她吞噬、席卷、烧成灰烬。
禺疆一把扛起她,不理会她的挣扎和怒骂,径自走向营帐。每走一步,地面似乎就震动一下,凝重得让人两腿发抖。
部民们看见酋长毁灭一切的表情,无不脊背上寒意萧萧,暗自叽咕:秋天来了么?
『放我下来,混蛋!王八蛋,放我下来!』她尖声咒骂着。
他就是要把她挫骨扬灰……
……三天三夜!他折磨她三天三夜!无日无月、天昏地暗的三天三夜啊!
白天,昏昏沉沉地睡着,睡醒了吃饭,再接着昏睡。晚上,他就像索命一样折腾她,不让她睡觉,直到他自己疲累得昏睡过去,她才能放松下来、酸痛地进入梦乡。
『深雪,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死寂的深夜,突然响起骇人的叫声,野狼嚎叫一般。她猛然惊醒,瞪大眼睛,下一秒,一双强壮的大手勾住她的细腰,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巧地扯向怀里。
『不,不要恨我,好不好?雪,嫁给我,嫁给我!』
背靠着他,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他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无限深情的呢喃,渗透着魅人的蛊惑,慢慢地消失,最后归于平静。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胸腔;嘭嘭的鼓点,清晰可闻。
每个深夜,禺疆都会如此忘情地呓语,如此眷恋地抱着她入睡……
杨娃娃感觉自己虚弱得快死掉了。如果还有一丁点力气,她一定掐死他;如果有一把刀,她一定捅他一千刀、一万刀,直到解恨。
她恨他吗?或许吧,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想起他在睡梦中流露的无助、悲伤与深情,她迷惑了,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不是不恨的,可除了恨,她的心中,牵扯着丝丝缕缕的怜悯与不忍。
她认命了吗?不是认命,只是,心,冷了。
他如此恐怖、疯狂的占有行为,是基于对她的爱,还是纯粹的征服本能?如果不爱她,为什么他非要她嫁给他呢?可是,他的“爱”,却残暴地伤害了她,太疯狂,太野蛮,太没有人性,足以摧毁她对爱情的向往和期待。他的禽兽行为,她无法接受。
她能离开吗?不能,除非带上所有人,无声无息地逃离。她可以接受他吗?不是不可以,是没办法接受。
雄心1
雄心1
接下来的四天,他没有回到营帐。真儿说,基也部落突发急事,他赶去处理,至少要五天才能回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明天,不想见的人就要回来了。杨娃娃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又会怎样对待自己,哎……好烦呵,还是到草场上走走吧!
于是,带着真儿,走出营帐。走出没多远,一群部民纷拥着走过来,兴高采烈的,议论纷纷的。
她认出来,是昨天那两个孩子的父母。是这样的,休息了两天,恢复了大半体力,昨天,她出来透透气、晒晒太阳,却想不到,救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九岁男孩,落水了;一个是不到两岁的婴儿,发高烧。
其实,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落水急救方法,以及婴儿退烧方法,可是,漠北草原的部民们却束手无策,甚至愚昧得要请巫师为婴儿驱鬼。
九岁男孩的阿爸,脸上满是虔诚,单手抱肩,恭敬地弯下腰,『深雪阏氏,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家里没有什么好的东西,这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婴儿的妈妈,一个淳朴的少妇,尊敬的脸色,亲切的笑容,提着一篮子食物,『要不是深雪阏氏及时帮忙,我那可怜的孩子,估计就——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非常感激。这些粗陋的吃食,您不要嫌弃,啊!』
她一愣,蹙起眉,深雪阏氏?他们为什么这样称呼?那不就是酋长的老婆了么?混蛋!肯定是他宣布的!
她无奈得笑了笑,亲切有礼道,『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孩子是我们的未来和希望,我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家不用谢我,都拿回去吧,给孩子吃吧!』
两方家长都劝她收下。她扯高喉咙,『如果我收下了,那你们不就辜负了我的诚意吗?我救两个孩子,不是为了得到你们的感谢。这样吧,把这些好吃的,分给每个孩子吧,大家说好不好?』
人群中一片附和的叫声。
她挥手让大家静下来,眸光冷淡,『现在,我要跟大家说一件事。我,杨深雪,不是你们尊贵的酋长的阏氏。我是寒漠部落大家庭中的一员,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的兄弟姐妹,但是,我不是酋长的阏氏,大家明白了吗?』
部民们窃窃私语,接着,热烈地议论开来,人声鼎沸。
杨娃娃耸耸肩膀,转身离开,真儿赶紧跟上去。部民们看着离去的窈窕身影,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儿,我发现自己挺搞笑的,跟他们说在这些干什么呢?呵呵!』她自嘲地笑笑。
真儿抿嘴一笑,『阏氏,哦,不,姑娘,我发现,他们都很尊敬你哦,就像尊敬酋长一样!』
她不让真儿称呼自己为阏氏。可是呢,部落里的每个人,估计连小孩都知道她是酋长的阏氏了。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哎,不管了,自己不承认就行了。
『那是因为我救了他们的孩子,所以才尊敬我的嘛!』
真儿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早就发现了,姑娘就像酋长一样,很有气派,说的话,做的事,总是让人心服口服,打心眼里佩服!』
『连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不得了了,真儿越来越厉害了!』
真儿娇嗔道,『姑娘,你取笑我!』
突然,前方传来嘈杂、吵闹的声响。她寻声望去,天啊,好多人,扭打,纠缠,格斗,厮杀,场面非常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快步走过去,真儿拉扯着她的衣服,提醒道,『姑娘,小心点,不要太靠近了!』
杨娃娃不理会,看见约拿站在边上、焦急地看着混乱不堪的局面、一脸的不知所措,走近他,命令道,『让他们停下来,快点!』
约拿转过身来,无奈地说,『深雪阏氏,我也想让他们停下来,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停不下来啊!』
她无奈地翻翻白眼,『是基也部落的骑兵吗?首领是谁,把他揪出来!』
约拿点点头,从混战的人群中揪出一个汉子。中年汉子体格强壮,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刀疤,触目可怖!
她瞪起眼睛,娇俏的脸颊冷冷地凝冻,硬声命令道,『你是基也部落的?叫什么名字?让他们停下来,马上!』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不驯地叫道,眼神轻蔑,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
她的怒火升腾而起,冷哼一声,口气极其不屑,『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事情吗?他们可都是你的兄弟!』
刀疤汉子凶悍的脸色缓和下来,目光突地黯淡,泄气地低下头。随即,面向混战的骑兵,吼叫道,『住手,全部都住手!』
约拿也喊着同样的话。渐渐的,草原骑士们停止了打斗,望向娇弱而美丽的女子,汗水淋漓的脸上尽是不解的神色。
她跨出两步,面朝草原骑士,板起脸容,肃然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而打斗,我也不想知道。基也部落的热血男儿,你们很不甘心,心里有一把火,我都知道。可是,我要问你们一些问题!』
基也部落的骑兵们无不惊讶,心里很疑惑:这个女人美丽得如同天上的仙女,却流露出一股威严与霸气,她,是什么人?
『你们是不是草原上像雄鹰一样的勇士?』她的嗓音很娇柔,语调却铿锵有力。
『怎么?没有勇气回答吗?到底是不是?』
『是!』骑士们的应声此起彼伏,响亮无比。
她的嘴角浮现出满意的微笑,拔尖了嗓音,『很好!那么,作为草原上英勇的骑士,你们的责任和使命是什么?』
骑士们面面相觑,既而窃窃私语。
杨娃娃扬起手,吼叫道,『安静!安静!』
骑士们停止讨论,看向她。她挥手指向一个骑士,霸气凛凛,『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我有阿爸阿妈,有妻子有女儿。』
『你,有什么亲人?』
『我有阿妈,有妻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骑士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也很不情愿回答她,但是,慑于她凌厉的目光、冷峻的脸色,只好乖乖地回答。
『还有,你呢?』她的声音冷硬如刀,手势坚决。
『我还没有娶阏氏,只有阿爸阿妈,两个妹妹。』
『你们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身为草原骑士,弓箭、弯刀挂在你们的身上,你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当敌人侵犯的时候,你们要上马杀敌,保护亲人和财产,保卫部落的牛羊和草场。』
看见骑士们面有愧色,纷纷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她继续说,『寒漠部落杀了你们的酋长,你们怀恨在心,甚至还想着要报仇。没错,现在,寒漠部落掠夺了你们的草场和羊群,但是,寒漠部落有杀害你们任何一个亲人吗?有吗?没有!你们的亲人仍然吃得饱、穿得暖,仍然快乐地生活着。上邪死了,但是你们身上的使命并没有消失,你们不是要报仇,你们要保护亲人,保卫家园!』
顿了顿,她接着说,声音更加苍劲、威慑,『在这片草原上,生存很困难,生活很艰苦;基也部落和寒漠部落,都是匈奴人,生活在同一片草原上,顶着同样的蓝天,踩着同样的草地,喝着同样的水,为什么不能成为兄弟姐妹、相亲相爱呢?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整片草原的所有匈奴人,都要团结在一起,为了匈奴族的强盛和统一,贡献出一份力量。』
『寒漠部落的骑士,正在保护你们的亲人,而你们的亲人也正在等着你们,而你们呢,都在干些什么?你们摸摸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你们对得起亲人吗?你们尽到责任了吗?你们是不是忘记自己的使命了?那么,从现在起,你们要刻苦锻炼,成为最勇猛的草原骑士,战无不胜的草原雄鹰!』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精锐的光芒,威凌的目光横扫全场,所到之处,无不惊慑当地。她扯高嗓音,『都听明白了吗?』
『都听明白了!』骑士们齐声应答,洪亮而雄壮。
雄心2
说了一大车的话,杨娃娃口干舌燥,喉咙发紧、隐隐作痛;嘴角处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转身、准备离开——基也部落的这帮骑士,当真需要精神催眠,不管是为了谁!
留下一个娇小、威慑的背影,她刚刚跨出两步,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张俊豪的脸容。风尘仆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累,黑亮的双眼望着她,涌动着让人费解的暗潮。
她呆住了,无法置信地望着他:怎么?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在后面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酋长!』约拿恭敬地叫道。
禺疆走过来,拉住她的小手,走到“烈火”旁边,抱她上马。骏马飞射出去,而她还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风,飞掠而过,掠起衣摆,簌簌作响;掠起如云长发,清新的发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心情,随之荡漾,在风中飞扬,仿佛插上一对翅膀,翱翔的姿势,肆意狂傲。
一对大雕在空中盘旋,切切地比翼双飞,嘶叫几声,扶摇直上,往远空飞翔而去,搅动了漫天灿烂、赤金的流霞。
“烈火”放慢步伐,缓步而行。杨娃娃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力量,面红而赤,想及前几天的“亲密接触”,更加慌乱不堪,本能地排拒着,挣扎着要下马。却不料,他的双手锁住她的细腰,力道强稳,不让她下马。
『就这样,不好吗?』他的嗓音很低很沉,沉到了魅惑。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发顶,痒痒的,惹得她浑身上下丝丝颤抖。她想要拒绝,但深知他不会放开自己,愣愣地说不出话,竟像是默认了一般。
或许,她还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她娇美的素颜,萦香的清骨,让他想念得发紧,想得心里抽痛。
她一怔,心里翻飞着万种思绪,不知道如何回答。想吗?他不在眼前,轻松了很多,似乎没有想他。不想吗?偶尔也会想到他,更多地、想起那三天的纠缠,以及他带给她的伤害、震撼与不可磨灭的记忆。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那颗热切的心,骤然黯淡下来。他无奈,既而无助,轻轻地叹息,轻得了无声息,淡得虚弱缥缈,微风轻拂,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转开话题,平静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都处理好了吗?』
他低下头,轻柔地啄吻着她的耳垂、脖颈,流连忘返,『我想你!』
炙热的气息涌动在周遭,烘烤着她的感官,她情不自禁地颤栗起来,身体的深处激起一阵酥麻、爽辣的感觉。她闪躲着他的碰触,惊慌道,『不,不要这样……』
惊慌之余,她大大的震惊: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体变得如此敏感?只要他一碰触,她就会抑制不住地“心潮澎湃”?难道,她已经熟悉、甚至习惯了他带给她的身体战栗?不,这绝对不可以!!!
禺疆惨淡一笑,“听话”地坐直了身子。她是害怕了吗?她是痛恨自己的吧!想到此,他极度的后悔和自责。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那样对待她!
『你看,湛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原,多么辽阔,望也望不到边!』他指向遥远的天际,天空与草原连成一线的极远处。
听他豪迈的口气,见他无限向往的神情,她莞尔一笑,『可是,你拥有的草场太小!』
『哦?你知道我心中怎么想?』他心里一紧,语气却很正常,饶有兴趣的样子。他知道她的想法惊世骇俗,她的聪慧举世无双,不亚于自己,不过,自己心中所想,她怎会知道?
她利落地翻身下马,转头看见他也跟着下马,于是抬脚漫步于绿茵茵的草地,『你有野心,但是我不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是不是就像这片草原一样辽阔,像这片天空一样宽广?』
对于她的答非所问,他惊骇了。他克制不住地颤栗,胸腔里热血翻涌,山崩海啸,就像铁蹄肆虐下的大地,僵硬中蕴藏着极大的震撼。他硬生生地压下地动山摇的感觉,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嘶哑着嗓音,『你怎么知道?』
她侧头,看见他正在极目远眺,直直地望向天际深处,像要冲破那绵长、亘古的地平线。南边的长空,深蓝深蓝,蓝得浓稠,蓝得深广,蓝得遂远,似乎要凝出水来,仿佛海水般即将奔泻而下。南边,水草丰茂,土地肥沃,气候温暖……
她亦是凝望着远方,『你的话,非常恰当的泄露了你的想法。』
禺疆收回目光,睿利地看着她,笔直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内心……突然,他想起了那个奇特的物件,从怀中摸索出来,递到她面前,『这个是你的吧,我一点儿都看不懂,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杨娃娃回头一看,原来是中国地图,于是笑着坐下来,铺展开来、平放在草地上。他也跟着坐下来,紧紧地挨着她,心中隐隐地兴奋起来,『这个叫什么?』
『这是地图,图中所画的正是草原南方的国家!』她见他流露出不解、疑惑的表情,猜测他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正色道,『你不用管我从哪里得来的这张地图,也不用怀疑什么,这是我家乡的一个画家画的,我央求他送给我的,因为我喜欢!』
她伸出玉指,在地图上比划着,讲解道,『你应该知道,南方有好几个邦国,而正对着草原的,有三个邦国,这片区域是秦国,中间这片区域是赵国,再过来,是燕国。那,这边是楼烦,这边是林胡,楼烦和林胡也是胡人,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楼烦、林胡和我们匈奴一样,不过,楼烦王和林胡王统领的骑兵,作战力很强,实力不容小看!』他的语调压抑得很平静,可是,天知道,他的内心,多么地奔腾!
她记得很清楚,秦汉时期的阴山,并不是21世纪横贯内蒙古中部的阴山山脉,而是连接呼和浩特与包头两个城市的大青山。她指向大青山,『看,这边有一座山脉,应该就是阴山!』
『真的吗?这个地方,就是阴山?』他激动地捏住她的香肩,热切地看着她。
『对,寒漠部落,我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也许,这张地图上没有。』这张地图上,只有内蒙古,没有外蒙古,漠北的大片草原,看不到了。
他好奇地问道,『没有?为什么没有?』
她划出内蒙古的范围,『那,这一大片呢,应该是漠南,再往北呢,是漠北,你们匈奴,就是在这片辽阔的大漠南北生存、发展……』
转过头,她看见他的黑眼闪闪灼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地图,充满了狂烈的欣喜,唇角边缘流泻出狂热与激动;她了然于胸,挑眉问道,『看着这张地图,你看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迷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辽阔的草原,看到了匈奴的未来,你在想,什么时候,匈奴也可以像楼烦和林胡一样,伟大的王,统领着铁骑,横扫大漠南北,无人能敌!』
禺疆抓住她的小手,震动得心脏狂跳,胸口胀得发疼,『深雪,你太厉害了!我发现,你总是可以看透我心中的想法,而且,你所说的,正是我想要实现的!』
杨娃娃非常了解他此刻的震动,勾起一抹戏谑的浅笑,故意道,『或许,多年以后,这片草原,也会像我的国家一样,出现一个统一、强盛的匈奴帝国,建立起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铁骑,统治着辽阔的草原,统领着多如牛羊的部落;而统治这个帝国的,是匈奴族最尊敬最英明最伟大的王,匈奴大单于!』
以她熟知的史实,头曼统一了草原,统一了匈奴。
他的脸色激动得赤红,脸部的线条冷硬如钢;黑亮的眼眸,更加暗沉,如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目光炙热得似要烧毁一切——下一秒,他抱起她,拥她入怀,摁向胸膛,勒得她几近窒息。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声音,热切得发抖。
果然——她就知道,他的野心很大,他的成就肯定不止于部落首领。但是,匈奴统一的历史上,有禺疆的历史角色吗?
恨又如何1
恨又如何1
夜天明和林咏死了!伤重不治!
禺疆封锁了消息,杨娃娃还是知道了。
在她逃离之后,盛怒之下,他疯狂地折磨两个护卫,每天三次,他来不及赶回来的话,塞南也会帮他折磨他们,直到找到她为止。
折磨她身边的人,这就是她逃离的后果,必须承担的代价!
当她看到两个护卫的尸体时,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
他们的面容平静而安详,脸上的血痕又粗又长,怵目惊心;他们的身躯完好无损,手脚无缺,可是,全身上下横七竖八的横亘着鞭痕,密密麻麻,皮开肉绽,皮肤与肌肉已经绞拧、混杂在一起,有的地方已经变成肉泥样的糕状,鲜红欲滴,像是一具业已剖开的动物肢体,令人发憷、恶心、呕吐……
他是怎样残酷地折磨他们?天啊,他是禽兽,不,禽兽不如!
嘭的一声,她重重而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手指、脚趾上的温度,渐渐地流失,渐至冰凉,好像全身的精力被抽干了似的。她泪流满面,悲伤、悔恨的泪水剌剌而下,迷蒙了双眼。
如果,如果她没有逃离,他们就不会死,他们就不会受到如此残酷的折磨!
几个汉子抬走两个护卫,奉命安葬他们。真儿心疼她悲伤的面容,安慰道,『姑娘,不要太过伤心了,保重身体啊!』
她沉浸在悲戚之中,真儿的劝慰,好像属于另一个世界。突然的,脑海中掠过某些人的脸孔,她心里一惊,迅速站起来,扯住真儿的手臂,急切道,『夏心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吗?还有,麦圣,霓可,他们怎么样?在哪里?那个混蛋怎么对待他们的?』
乍然听到她叫酋长为混蛋,真儿撑圆了嘴巴,惊恐万状,『姑娘,不要乱说!』
『你倒是快说啊!』她急得快哭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问酋长吧!』真儿低下头,唯诺着。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酋长命令她不能对姑娘说,否则——
她急吼吼地叫道,『那个混蛋现在哪里?』
真儿轻声答道,『现在,应该在议事大帐吧!』
她拔腿就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议事大帐跑去,毫不理会真儿的喊叫声。
而此时的议事大帐——夏心身穿一袭浅粉色绸裙,粉嫩娇媚;眉心凝结着一股忧郁之气,恰似乌云笼罩,脸色寂寂的暗沉,并无半点阳光的灿烂,即使心中喜欢的男子就站在眼前。
禺疆站在中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夏心,神情乖戾得伤人。除了杨深雪,再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兴趣盎然、牵肠挂肚、撕心裂肺。
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淡漠得一如寒冬里冰封的龙湖,寒意刺骨。她心中刺痛,忍不住地开口道,『酋长,为什么又让我嫁给约拿?』
他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轻笑,『你本来就是要嫁给他!』
她的下颌扯起一抹冷笑,理所当然的样子,严重刺激着夏心。夏心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热切地望着他,无限期待,『可是,酋长不是要娶我吗?酋长忘了吗?』
『我没有忘,但是,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娶的人不是你!从来就不是!你听清楚了吗?』乖张的语调,冰冷的声音;他的神色冷酷得不能再冷酷。
夏心眨动着水灵的大眼,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叫起来,『不,不是这样的,酋长说过要娶我的,夏心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把我说过的话,全都忘记!』禺疆加重语气,强调着命令,不容反驳。
眼泪,轰然而下,有如夏天的暴雨,来势汹汹。夏心哽咽着,『酋长要娶杨姐姐,是么?』
夏心悲伤的哭泣,冲击着他。他知道,如果杨深雪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他绝对不能娶夏心,『没错,我一定要娶杨深雪,你的杨姐姐!』
『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帐帘外传来一句铿锵、狠绝的话,紧接着,杨娃娃掀开毡帘走进来,容色冷肃,轻蔑地瞪了他一眼。
她站在帐外已经有一会儿了,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除了折磨、玩弄别人,还会干什么?她绝对不会嫁给他,无论何时何地。
她怎么来了?他心惊肉跳,直觉非常不妙,可是,她坚决的话语,激起他的怒气。虽然她早就拒绝过,但他仍然心存希望,想着,时过境迁,她会看到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好;她的心,会慢慢的被他融化,被他收服,被他感动。
他冷哼一声,不跟她硬碰硬。
『杨姐姐,』夏心两眼放光,容光焕发,仿佛看到了希望,捉住杨娃娃的手臂,期盼地说,『我们一起嫁给酋长,好不好?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我们要在一起,对不对?杨姐姐,酋长很喜欢你,你嫁给他吧!』
看着夏心悲伤的容颜,她非常不忍,伸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脸颊,『夏心,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杨姐姐,你好狠呐!』夏心残留着泪水的脸庞,突然一凛,声色俱厉,『你已经是酋长的女人了,嫁不嫁有什么关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酋长,为什么不嫁给酋长?你就是不想让我嫁给酋长,你想要一个人霸占他,是不是?』
杨娃娃心神一颤,回想起那天在龙湖的情景,那抹悲伤的绝望背影,赶忙否认道,『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就是这样,你太狠毒了,你不得好死!』夏心红红的眼睛仍然凄凄艾艾,却射出无比怨毒的光线,直剌剌地捅向她的胸膛;抡起拳头,猛烈地捶着她。
她愁肠百结,不知道如何劝慰已然绝望的夏心,『夏心,不要这样,我……』
倏的,一道黑影压迫而来,抓住夏心的胳膊,把她拽开,力道劲猛。柔弱的夏心怎能禁得起如此的拉拽,趔趄着后退几步,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地,宛如一只垂死的美丽蝴蝶。
恨又如何2
看到夏心摔倒在地,杨娃娃惊叫道,『喂,你干吗?』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雪亮的光芒,随即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