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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靡?鱼腥草卷》 鱼腥草卷?第二章《奴隶》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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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间,夜色未褪,牧奴让闷闷带躁的雨珠子给打醒。

  他一脸的睡眼惺忪,似仍未睡饱,这是他自琥珀阗来到密国後,头一回感到如此疲惫,骨头彷佛要散了。

  眉头略略一皱,迷离的琥珀色眼珠朝着棚子上的小洞儿看去,雨珠便是从那儿落下。

  昨日夜里,他又上都官司员外郎的府第伺候蛛童大人了。

  旁边鼾声不断,奴隶们未醒。他躺着,一动也不动,只是眨着眼,目光穿过那小小的破洞,凝望着渺小可实则却是浩瀚的苍穹虚空。

  琥珀谷的羊群们,都还好吗

  这里不是一年景色如春的琥珀阗,没有满山满谷的花海,没有辽阔的茵茵草原,没有白雪皑皑的山峰,更没有一片金碧辉煌的琥珀谷。他没了木笛,没了一大群的牧羊为伴,他瞧不见纯朴良善的百姓,没了往常宁静和谐的日子。

  他成了亡国奴,不是放着羊的牧奴。

  可他仍有名,是蛛童大人允许他有名字。

  这个曾经低贱的名字,曾经的奴,如今在密国却是高贵了,而不是编号第三十七的胥靡奴隶,就连琥珀阗的弥诺王子都让人唤成代号三十八。

  在这里,他兴许比他的同胞们好上一截,可那种好,却是下贱与卑微。

  他得当男人,也得当个女人。

  他想念他的家乡了,想念那无拘无束的放牧生活,他穿着简单的斜边编织衫,颈边围着毛茸茸的皮裘,头上戴尖顶毡帽,脚穿戴有补丁的平靴,不美好,可却是习惯,能适应,如只在山林里奔跑的豹子,而不是被囚禁於高贵金丝笼中的鸟。

  眼前灰灰暗暗,没有边际,他在想像,此刻若有白色的李花、嫣红色的桃花、粉白色的樱花齐开,围绕着他,花瓣一片片地落下,将他给包围,让那奼紫嫣红的花海给拥抱住,多美的画面啊。

  昨夜,他拥抱了蛛童,那个漂亮的男人。不,是女人。

  起先,他不习惯,下不了手,可蛛童却以那细长的五指,握住他那略略粗糙的大掌,领着他,让他抚向自己的男性,而不是爱抚如女人般的他。

  蛛童眯着眼告诉他,要他体会xiaohun与发狂的滋味,嚐到那令人酥麻的滋味後,才懂得如何伺候与疼惜他人。

  蛛童说,闭眼,牧奴,你得将你的双眼闭上,想像,用心得去想像,是你心爱的人,是那穿着针织裙、头戴红色彩绒帽的琥珀阗姑娘,她伸出细嫩的小手,在花谷水流间,服侍着你,膨胀着你,那是最自然的爱,是不被受拘束的情慾……

  牧奴照做,他想像,开始想像,自己在花谷的溪里沐浴,山峰上的李花、桃花、樱花煽情地落,一瓣瓣,一瓣瓣,随着缠绵的风飞向他。他身子chiluo地躺於浅浅的溪流里,矫健硬硬的背脊抵着溪水中的岩石,古铜色的肌肤让冰凉的水给沁过,将那一身的羊骚味给冲淡。他闭上眼,看着花飞舞,看着雪峰顶端的尖尖白雪,山壁上有古木参天,有的生了悠的花谷间。

  那个姑娘是那朵溜溜的云,有双柔软可却坚毅的眸子,嘴角一扯,那淡淡的胭脂膏便散溢出一股馨香。她笑,柔柔地笑,媚媚地笑,随後朝他脱衣裳,一件件地脱,脱得独剩贴着身躯的兜衣。兜衣单薄,可轻易见着身线的高低起伏,那耸立的小丘上似是生了颗山樱桃,那滋味该是极好,多想让人摘下嚐嚐。

  热血在沸腾,胯间的男性在膨勃,在挺立……

  牧奴成了一个勇猛的男人,他将那朵溜溜的云压於身下,爱娇着她,爱怜着她,他饥渴,吻她那柔软的小丘,大掌抓住那雪白,舔着可口溢汁的山樱桃,可发觉不够甜,不够滋润,他开始用皓白的齿轻轻地啃咬,用舌尖舔弄,嚐着那迷人的滋味。溜溜的云在用心地体会,喊出那真情,喘出那娇媚。

  云在喘,在渴望,在chuanxi蠕动……

  他释放了自己,成了一个强壮的勇士,不再是傻愣愣放着羊的牧人。原来,他也可以爱一个人,可以不知廉耻地shenyin,可以在爱人的面前fangdang,仰头吟哦,不须哽着,不须憋着。他涌送着自己,随即那春液让那满山满谷的飞花给掩盖……

  牧奴醒後,才知他真成了个男人。他,做到了,成功了。

  他一身疲惫地将身子一侧,漂亮的额头猛地蹭上另外一人的额头,使得他的心狠狠地一抽。

  他吓了大大的一跳,有些惊心。

  睁着眼,他的呼吸一堵。

  眼前不是他那朵溜溜的云,而是个男人。

  夜里他啃咬的、挤弄的不是花谷里那白皙的姑娘,而是一个生得娇柔可却冷酷的男人。

  他忘了,他是蛛童的奴隶,是他的娈童,不是个男人。

  白欢喜了一场,他想。

  咽了口口水,躺於棚子下方的牧奴回过了神来。

  棚子上的破洞依旧如此,大小不变,可他的视野彷若开了。

  他想起了许多事,有昨日夜里的肉慾,有在琥珀阗的日子,还有遇上蛛童的那一日。

  牧奴本可不让密军给抓的,可他却自投罗网。师婆道,那是他该面对的。

  在他得知於密国当侍子的王子弥诺让密国国君发放成奴隶後,他心慌了。

  一个本可享有贵族礼遇的人质,如今却因国败而成了下等的胥靡奴隶,成了一名阶下囚,那过於可悲。

  王子弥诺是他儿时的夥伴,是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见他受苦和遭密军欺压与无情地爆打。

  他放下成为奴隶的恐惧,奋不顾身地朝搜捕琥珀阗奴隶的密军冲去,自愿成为俘虏,成为卑贱与没有自由之人。

  他们还是人吗蛛童说,奴隶们是狗,脏啊。

  那牧奴也是狗了高贵的蛛童大人也与狗缠在了一起!

  月前,奴隶们沿着琥珀阗的杜鹃沟来到密国北方的绥州。绥州产梁粟,产织料,金黄黄的一片,看去是一望无际,伴着蔚蓝的天空,谷鸟啾啾地鸣叫。

  胥靡们在绥州让密官分成五批人马,随後转交予负责的官吏,手脚仍是上着沉重的铁链,成一长串,一个接着一个的队伍,一步一步地朝着服役的州县前去。

  来领阴州服役奴隶的便是刑部都官司员外郎蛛童。

  出现在胥靡奴隶们眼前的是一顶花俏的轿子,帘布上和轿顶用闪耀的丝线掐绣上了鱼腥草的图腾。琥珀阗人对鱼腥草并不陌生,鱼腥草的顶端有穗状花序,一旁生有白色如花的叶瓣,虽称不上是花,可琥珀阗之人却将它看成花,而这带有腥味的花叶,只能维持两个月的光景,随即不见踪影。

  鱼腥草不开白色叶瓣,显得过於无情、冷寒。

  鱼腥草腥臭,就如密国一般。

  在琥珀阗子民的眼中,密国是个富饶且比缜国有良知的国家,可密国却为了二十五年前的政治无奈而进行残忍的报复,狠心地将琥珀阗给剿灭,带走了无数的男人,欲让这些无拘无束的男人替他们做牛做马,遭官人颐指气使都不得埋怨。

  从此,他们不再香了,纵使密国如鱼腥草般,曾是株救命之草,可琥珀阗子民不再向往密国了,有的只是厌恶与唾弃。

  琥珀阗是让缜国逼迫,大军压境,一个小国哪阻挡得了

  蛛童见到了牧奴,嘴里啧啧地发出轻微的暗示声响,那柔媚的眼朝着他仔细地凝望,似欲将他给看穿,令他发窘至垂下了眼。

  他没让男人这般看过,还是个高贵的男人,一个将要驾驭他、管束他的男人。

  男人是野地里的豹子,哪受得了拘束可如今成为了奴,他别无选择。

  那夜,蛛童玩弄着腰间的鞶囊,问他,你愿意当我的男人吗

  他不愿意,可蛛童却说,有好处的,我能替你达成一个心愿。

  牧奴没有其他的心愿,唯一的心愿便是找到王子弥诺,王子是他的挚友,他想陪伴在他的身边,不愿他独自感到畏惧与孤独,如此而已。

  在琥珀阗,朋友是命,是烙在胳膊上的图腾。

  思虑片刻,牧奴答应了。他知,要在密国存活、保王子的平安,他得仰赖贵族,倚赖这帮表面忠心为主的官人。

  官人们背着他人,在背後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可耻至极。

  他笑,这下谁才是奴隶

  他想,贵族官人们都有秘密,就连善心的蛛童大人也有秘密,只是他不知罢了。

  哪日,他许会明白蛛童大人的秘密,知晓他,为何要当个……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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