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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池塘 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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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当她们走到庄园门口的台阶时,碧雅特丽丝停下来后悔地说,“你是对的,姬热拉。有这么一个丈夫保护我,我应该高兴,我会学着去爱他的。从我离开斯特林被送到修道院时起,我就把我所有的爱交给了上帝,我响往着和姐妹们一样作基督的新娘。如今国王却要让我作一个军阀的新娘。”

  姬热拉握住碧雅特丽丝的手,嫉妒和怜悯在心中交织,“鲁特加会让你快乐的,碧雅特丽丝。他比你想象的要好。”

  碧雅特丽丝叹了口气,低下头:“我会努力去做一个好妻子的,愿上帝保佑。快乐对我来说是多余的。”

  “姬热拉小姐!”岗塔尔快步爬上台阶朝她们走来,他大口地喘着气,嘴里呼出的水气就像神话里的龙吐出的烟雾。“姬热拉,快来!吉奥夫被牛栏晨的那只老公猪给咬伤了!”

  “哦,天哪!”

  “他正在露特佳面前出风头,在围栏上走,然后就摔了下来。那只可恶的老公猪差点咬死他,幸亏露特佳及时把他拖出来。”

  “告诉他们别搬动他,我去拿药。”

  “好的。”他向碧雅特丽丝鞠了个躬,然后跑去送信。

  “我来帮你。”碧雅特丽丝小声说。

  “小姐,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去了。”让碧雅特丽丝去干什么呢,她的神经如此脆弱,恐怕一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就会晕倒。就在这时一个人从礼拜堂里走出来??罗萨。“你不是想详细地了解礼拜堂里的圣物吗,正好他可以带你去看。”

  罗萨很高兴能陪碧雅特丽丝走走,姬热拉去照料吉奥夫。姬热拉看着他俩一起朝礼拜堂走去。罗萨低头看着他的表妹,嘴里说着什么,碧雅特丽丝美丽的脸上焕发着光彩。这个从修道院出来的胆小的美貌少女好象和罗萨呆在一起很自在,而罗萨是一个几乎和鲁特加一样魁梧的职业武士。罗萨是她的表哥,是一家人,而且罗萨真正有一颗善良的心。对于鲁特加来说,拔剑杀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对于罗萨则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或许碧雅特丽丝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

  姬热拉叹了一口气,匆匆向诊所赶去。

  两天以后,鲁特加、碧雅特丽丝、姬热拉、罗萨、奥多和十个士兵出发到斯特林去碧雅特丽丝想在婚礼之前到她童年时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至少她是这么对人说的。姬热拉知道其中的真相,巡视鲁特加的那一半保留地只是拖延婚期的又一个借口。

  天色是阴郁的,姬热拉注意到鲁特加的情绪就像天上密布的乌云和冷嗖嗖的蒙蒙细雨。他尖刻的幽默并不是因为天气,过去几天来他的脾气都很坏,尽管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几乎每个人都感到他话里带刺,即使是阿德琳达这几天也离他远远的。姬热拉不用害怕撞见他,因为如果诊所没有事她都一直和碧雅特丽丝在一起,而只要鲁特加一出现,碧雅特丽丝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逃开了。

  整个上午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倾泄在鲁特加和他的部下身上,马蹄下溅起的半冻的泥浆,可鲁特加和士兵们对这些却无动于衷。姬热拉也没怎么在意恶劣的天气,她被自己的烦恼困扰着。各种矛盾的情感在她内心激战,不亚于老兵们在酒杯中回忆起来的任何一场战役。

  既然姬热拉已经开始服侍鲁特加未来的新娘子,阿顿的主人就不再来找她到他床上去了。一方面姬热拉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认识到她的决心是坚定的;另一方面,她又对他如此轻易放弃感到伤心。感情是一种痛苦的东西,姬热拉郁闷地想。没有它们生活会容易得多。虽然少了些乐趣,但会轻松些。

  总而言之,姬热拉的脑子里有足够的东西使她忘掉寒冷和大雨。碧雅特丽丝就没有这么幸运。虽然她很少说话,懮愁却清楚地写在脸上。她不安地坐在马背上,对这只行动迟缓的牲口完全束手无策,耽误了整个队伍的行程。

  距斯特林不家很多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气和女人使通常一天的路程需要两天才能走完。他们在一片桦树和松树林里扎下营地,士兵们很快支起三顶帐篷,一顶给女人们,一顶给鲁特加、罗萨和奥多,一顶给他们自己。

  姬热拉什么也不想干,只想钻到毯子里睡觉。她浑身发冷,后背因为骑了一天的马酸痛不已,她的精神被内心深处各种情感的激烈斗争弄得疲惫不堪。可是碧雅特丽丝并不想睡。一到她们自己的帐篷里,一路上愁眉不展的她终于控制不住了,伤心地抽泣起来。“你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了吗?”她哭着说。

  “谁?”

  “鲁特加!整整一天,他看上去像能把铁钉吃下去。两天里他几乎没和我说过话。”

  姬热拉叹了口气,她懒得提醒她鲁特加几乎和谁都没有说话。

  “唉,姬热拉!服从国王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接受这桩婚事。但这太难了。整天我都在看鲁特加,告诉自己应该为这样一个令人生畏的丈夫而高兴。有他保护我,我会很安全。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觉。”

  她继续抽泣着。姬热拉开始觉得鲁特加比眼前这个伤心的小修女更可怜。她重新躺回毯子上,打不起精神来让碧雅特丽丝相信鲁特加是一个好丈夫。她熄灭了帐篷里的小油灯:“你应该睡了小姐。明天又是漫长的一天。”

  碧雅特丽丝哭着慢慢睡着了,帐篷里响起微微的鼾声。姬热拉希望自己也能尽快入睡。她看着沉沉默认,不知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她决定起身出去走走,让自己放松一下。

  她朝早先她和碧雅特丽丝发现的那个灌木丛走去,卫兵冲她点点头,“别走远了,姑娘。前面有野兽出没。”

  云已经撒开了,月亮在被风扯开的一丝丝云彩间忽隐忽现。桦树林在夜色中显出阴森的黑影,树干在月光下发着微弱的白光,光秃秃的树枝如伸向天空的干枯的手指。

  卫兵的担懮并不奇怪,黑暗中有许多微妙的声音。小动物唰唰地从潮湿的丛林间走过,枯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水珠滴溅的滴答声像是仙女们的低声悄语。可是姬热拉并不害怕这些声音。森林是一个可爱的天堂,虽然它潮湿而寒冷。那是大地母亲的胸脯,姬热拉这样称呼它??一个所有的生灵都能找到庇护和安宁的地方。

  当姬热拉找到那片树林的时候,营地已经在她身后被黑暗吞没了。姬热拉在林间徘徊,凝神静思,不愿再回到营地去。在营地里烦恼像毒蛇一样盘在毯子里等着她,她把它们留在了清幽宁静的夜色里。它们不会跟着她来到这儿,在这里森林像母亲抚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抚慰着她的心灵。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姬热拉笑了,想起了赛尔沃。这叫声不是它的,但可能是它的一个表妹、表姐或舅妈。她希望赛尔沃从默认里走出来,她想把她的脸埋在它松软、温暖的绒毛里,忘掉她必须回到帐篷里,忘掉盘在毯子里等着她的那毒蛇一般的痛苦。

  似乎她的魔法应验了,树丛一阵沙沙响,一个影子悄悄从灌木丛中闪出??不是一只狼,而是一个人。鲁特加咧嘴一笑,他洁白的牙齿上闪着月亮的微光。

  姬热拉立刻跳起来想逃走,但她不够快。鲁特加抓住了她,把她拉回灌木丛中。

  “安静,小姑娘,是我。你想让整个营地都知道我们在这儿吗?”

  姬热拉使劲儿挣扎,他放开了她。“你在这儿干什么?”她小声问。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

  “我是听从大自然的召唤。”

  他咧嘴笑了:“我看见你时,我还以为你是听从我的召唤呢。”

  “你叫我了吗?”

  “我的声音不够大,小魔女。我以为你的魔法会告诉你我需要你的。”

  她气愤地喘着气,“你需要的是向你的新娘子求欢,不是我。”

  “她老是躲着我,宁愿自己待着。”

  “我倒是不记得我想自己待着时你几时放过我。”

  他叹了口气:“唉,姬热拉,我不擅长斗嘴。暂时收起你的唇枪舌箭和我待一会儿。这一天真是漫长,我到这儿来是想求得一刻安宁,不是来吵架的。”

  姬热拉也是来让自己静一静的,她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能和鲁特加分享此刻安宁。在潮湿的草地上有一小段圆木,他们坐在上面维持了片刻的宁静。然而,这种宁静很快便被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打破。

  “我一直在想你。”鲁特加试探着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就在你身边,只要你吩咐。”

  “你是在我身边,可并不在我需要你的地方。你应该庆幸我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姬热拉。我不知道要多久你才能明白你在我生命中的位置。”

  “你是指在你床上?”

  “那也是其中一部份。”

  姬热拉哼了一声:“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主人。我在你生命中的位置是服侍你妻子,这是你吩咐的。服侍她,而不是背叛她。”

  “没有妻子希望她丈夫只专注于她,她们大多数乐于摆脱丈夫的注意。你脑子里的那些念头是从哪儿来的?”

  他明显地表现出沮丧,他的声音可怕地低沉下来。“姬热拉,我对你已经够耐心的了,但我的耐心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我还是你的主人,我要你的时候,你必须拋开那些妇人之见回到我身边来。”

  他伸手搂住她,她想躲开,身体却不听使唤。她和他如此靠近,她能看到他眼中坚定的光芒,感觉到他的体温和他强壮的身体。他用手把她的脸扳过来,让她的眼睛面对着他。她看到了他的渴望、痛苦和深埋在灰色的眼睛里的无尽的孤独。

  渴望如潮水般在姬热拉体内涌动,她几乎叫出声来。他的嘴向她压下来,诱惑越来越强烈,一阵兴奋的刺痛从她心里向全身蔓延开来。姬热拉从未有过比此刻更强烈的渴望,渴望他的唇贴住她的唇,渴望他的气息渗入她的鼻孔,渴望他的体热温暖她的肌肤。她脆弱的心无法听从理智的指挥。

  当鲁特加的唇触到她的唇时,姬热拉感到她曾放下的所有高贵的誓言都土崩瓦解了。他深深地吻她,她想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把他所要的都给他。在绝望中,她做了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能避免使自己完全屈服的事。

  她打了他。

  第十七章

  在她的拳头击中鲁特加的一瞬间,姬热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仆人打了主人是死罪,要用各种别出心裁的酷刑处死。她震惊于她愚蠢的放肆行为,吓得喘息不已。

  鲁特加的眼睛里喷出火来,“你这巫婆!”他脱口而出,仿佛此刻他终于相信了。

  姬热拉还没有从刚纔的冒失行为中清醒过来,鲁特加猛地把她拉过去,狠狠地吻她。他粗野地强迫她张开嘴,把他的舌头插进去,弄得她透不过气来。姬热拉胸中交织着愤怒与渴望的火焰,她的指甲扎进鲁特加厚厚的羊毛斗篷里,要是他光着身子,她会把他撕碎的。她的舌头和他的舌头扭打,用牙咬住他的嘴唇,他也用掐和咬还以颜色。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姬热拉大口地喘息着,在黑暗中她只能看到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一对深潭,清冷的月光在其中荡漾。她胸中的火焰平息下来,变成了一种温暖的渴望。他的脸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当他再一次吻她时,她体味到其中的柔情多于愤怒。

  鲁特加在她唇边念着她的名字,姬热拉沉醉于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他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那进入她体内的男性雄壮的宣言。她一直思念着他,渴望着他,今天她沉浸在这场他带给她的爱的盛宴里。她是深深的大海,他是征服大海的水手。水手在大海浬劈波斩浪,勇猛向前,他亲吻着浪花,拥抱着波涛,潜入深深的海底,和大海融为一体,忘情于大海带给他的激越与满足。他们在这片温暖的海洋上飘浮着,忘记了阿尔汉、森林、夜晚的寒冷,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跟我来,”他在她嘴边呻吟,“到我的帐篷去,找一张床。”

  冷冰冰的现实使姬热拉从欲望的顶峰跌落下来,她想起了碧雅特丽丝。此刻她正在毯子里,天真地相信姬热拉是她的朋友。

  她把鲁特加推开:“不行。”

  他再次把她搂紧,他温暖的大手从她的肩头,滑过她的胳膊,轻轻抚摸她的胸脯。她闭上眼睛:“我不能那么做。”

  “你能够的,你知道你能够。”

  “不,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推他,但他不松手:“胡说,姬热拉!我要你!我需要你,你懂吗?!”

  “让我走。”

  她挣脱他的怀抱朝宿营地跑去,她不敢停留片刻,否则她就会改变主意,向欲望投降。她身体的每一部份都叫喊着回到他那儿去,可她对自己说不能。她跌跌撞撞地跑着,不时被树根和石头绊倒,从地上爬起来又接着往前跑。她拚命地跑,诅咒该死的国王,诅咒鲁特加的一往情深,诅咒自己的软弱。

  碧雅特丽丝站在斯特林堡大厅中央,环顾着四周裸露粗糙的石壁。她几乎不记得这个地方了,尽管在十二岁之前这儿一直是她的家。她还清楚地记得她母亲活着的时候,墙上挂着的那些壁挂,它们给屋子平添许多生气。其中一幅画的是一艘撒克森战船正在接受敌人的投降??它勾起人对那些古老日子的回忆,那时撒克森人的船只可以自由地横行于欧洲海岸。其它几幅画的关于冰雪巨人、大地蛇怪,还有落基??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的传说,她最喜欢画中那头可怕的范里斯狼,一看到它就令她浑身发抖,孩提时期这头丑陋的长耳朵野兽常使她做恶梦,可它同样令她神魂颠倒。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精美的壁挂、地上的羊毛地毯,还有父亲的椅子上母亲细心镶了边的坐垫。整座大厅潮湿、裸露、冰冷,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宛如一座坟墓。大厅上面的房间也是光秃秃的,像一个个石洞。斯特林适于由一个粗野的、缺乏教养的人来统治。

  “这个地方真乱!”姬热拉大步走下楼梯,她的脸被蜘蛛网给弄脏了。“好在随从们告诉我这里还存着些家具,这儿还有些好东西,小姐。哦,太好了,壁炉最近还烧过,这里很快就会暖和起来了。厨房和餐具室里干净??至少比这所房子里其它地方干净,我猜过去这些年里只有那儿还经常使用。”姬热拉用手指在积着厚厚煤烟的石墙上划了一下,“哎呀,这得要好多醋和碱水来清洗呢。”

  姬热拉不停地讲着她改造斯特林的计划,碧雅特丽丝努力装出感兴趣的样子。今天早上刚到这儿时姬热拉看起来还脸色苍白,神情沮丧,可这会儿她显得精力充沛,好象有使不完的劲儿。碧雅特丽丝对这个计划没有丝毫兴趣,她不知道为什么让姬热拉跟她说这些无聊的事。她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有着简单的生活,对这些简单的事情充满热情。

  到晚饭的时候,大厅变得整洁温暖起来,这都要归功于姬热拉。碧雅特丽丝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食物,鲁特加与罗萨和随从们讨论如何布置岗哨、储存粮食和登记财产,她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她找了个借口提早退下??头疼,这是安杰丽卡教母教给她的,一个女人可以用来回避几乎任何事情的借口。想起亲爱的院长,碧雅特丽丝顿生痛苦的思念之情。那个智能的老修女常对她说,上帝永远不会让她做那些她不能承受的事情。碧雅特丽丝开始怀疑,至少在一件事情上,老院长是搞错了。

  当姬热拉回到房间时,碧雅特丽丝什么也不想说。她不想被人安慰,不想谈论斯特林的变化,也不想听她的女仆每天都对她说的鼓励话。她让姬热拉回到自己床上去,当她认为姬热拉已经睡着了之后,便披上斗篷,悄悄遛出沉睡的庄园,走入夜色夜色之中。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她很快就找到了通向平台的路。平台的四周围着木栅栏,她望着夜色,把过去几星期的烦恼通通拋去,让自己的脑子变成一片空白。当她在修道院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发现夜里清凉的空气是一种镇静剂,夜晚的寂静能帮人抚平白日的懮伤。看到月亮和星星,你会发现比起宇宙万物,人间的欲望和烦恼都是微不足道的。

  “姬热拉,是你吗?”

  碧雅特丽丝惊恐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她本能地想逃走。那一次鲁特加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现了她,她不想重复上次的经历。

  “碧雅特丽丝,你在这儿干什么?等一下!”那人从头上取下斗篷的兜帽,“别怕,是我,罗萨。”

  碧雅特丽丝轻松地出了一口气,“罗萨!我还以为是……哦,我不知道是谁,天太晚了。”

  “是呀,是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哪儿不舒服吗?”

  “不,我很好。晚上我常出来散步,和星星月亮说说话。”她脸上带着无限的神往,“这很傻,是吗?”

  “一点也不傻,我也这么干过一两次。现在是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候。”

  “武士也喜欢安静?真有意思。”

  罗萨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选择自己的生活,舞刀弄剑并不是我的选择,可是作为一个贵族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是呀,你说的对。可是你和其它人不一样。”碧雅特丽丝抬起羞涩的眼睛望着罗萨的脸。她没有说错,大多数撒克森武士都留着长发,满脸胡须,而且狂妄自大,可罗萨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他的头发梳成整齐的波浪垂到领子下面,他有一张诗人或学者的脸。他的眼睛也不像武士,闪着柔和而快乐的光芒。

  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碧雅特丽丝感到很安全,这不只是因为罗萨似乎没有别的男人那么强烈的欲望,还因为她感到他身上弥漫着一种温柔的气息,不管他是不是武士,他不会去伤害任何东西,而会去帮助它们。碧雅特丽丝奇怪自己为什么这样肯定。

  “其它什么人,表妹?”

  碧雅特丽丝立刻垂下了眼睛,自己竟然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其它的武士,”她解释道,“鲁特加、伊奇,还有和他们在一起的人。”

  “鲁特加是个可敬的人。”

  “是的,我知道。”

  碧雅特丽丝凝望着夜色,默默不语。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几乎认不出你,”罗萨说,“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如今你已经是个漂亮的姑娘了。”

  “我漂亮吗?”

  “是的,你很漂亮。”

  碧雅特丽丝笑了:“小时候我就知道你,那时我父母还在世,每年我们都去阿顿过仲夏节,孩子们在一起做游戏,那时你长得瘦瘦的。你……你好象总是闷闷不乐。”

  “并不是那样。可我学会了放弃那些我得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温和地笑了笑。

  碧雅特丽丝眼睛盯着地面:“除了你之外我几乎没有别的亲人了,罗萨。可我老不觉得你是我亲戚,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罗萨迟疑了一会儿,说:“还有姬热拉。”

  “姬热拉?”

  “你去了修道院之后她才来阿顿,她是你表妹,也是你的亲人。爱尔坎加是她父亲。虽然他从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女儿,可阿顿所有的人都知道。”

  “那是为什么?”

  “她母亲是爱尔坎加的情妇,爱尔坎加在姬热拉出生后不久就拋弃了她。我想他是害怕巫术的力量。”

  碧雅特丽丝轻蔑地吐了一口气:“男人的本性就是寻花问柳。教会不会承认这样的婚姻,女人自己不检点才会被这样轻易地拋弃。如今可怜的姬热拉都是因为她母亲而受苦。”

  罗萨摇了摇头:“姬热拉受苦更多的是因为她母亲是姬丝芬达,一个厉害的女巫。有人说爱尔坎加被她的力量迷惑住了,可能爱尔坎加自己也这样认为。”

  “可怜的姬热拉。”

  “姬热拉有她自己的力量,她会闯出一条路的。”

  罗萨看她的眼神突然让碧雅特丽丝觉得很尴尬,可她不想让他走开。自从她跨进阿顿的大门以来,和他在一起她总是觉得很愉快。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是个好人,罗萨。如果我们在另一个世界,如果我没有和别人订婚,如果我们没有这样近的血缘关系……”

  他的长长的柔软的手指抓住她的手,但并没有把它从脸上移开:“你真美,碧雅特丽丝。”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过了好长时间,罗萨往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我……我很羡慕你在修道院的日子,”他轻声说,“我最大的愿望是把自己献给教会,这令我父亲大为恼怒。我恳求他让我上一所国王办的学校,那儿吸收所有聪明好学的学生,而不只是贵族子弟。我要学习足够的知识,去做一名教士。”

  碧雅特丽丝的心里充满了仰慕:“你会成为一个好教士的,你不一定非要学识渊博。我听说过很多没什么文化的人被委以教职,有的甚至读不懂圣经。”

  “虽然高恩特神父文化很好,可我也听说过你说的这些事。但我仍然认为上帝和教会挑选出来的代言人应该是我们当中学识最丰富、最有智能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碧雅特丽丝说,心中满怀响往,“我希望你能懂得宗教生活的快乐,罗萨。它能使一个人变得高尚,沉浸在祈祷和沉思中,远离世俗的纷扰,使一个人的精神免于堕落……”

  她叹了口气,抬眼发现罗萨的脸离她那么近,她想也没想就把嘴凑上去让他吻。他吻了她。一个温柔而渴慕的吻。它蕴含的激情唤起了她内心的狂喜,这种感情不是神圣的。

  她突然害怕地缩回去,把他推开,“我们在干什么?”

  “表妹……!”罗萨向她伸出颤抖的手,她抵御不住内心的渴望,让他重新搂住她。“碧雅特丽丝,亲爱的表妹,你不应该成为任何世俗之人的妻子,而我的奉献总是首先给予上帝的。在这个悲惨的人世间,让我的爱像一束纯净而神圣的光芒照耀着你吧。我承认我爱你,表妹,可这爱不是罪恶的,崇拜上帝最可爱的创造物没有什么错。”

  碧雅特丽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帝可能不想让我成为一个世俗之人的妻子,可是国王要我作别人的妻子,而且是一个非常世俗的人,一个散发着世俗权力和暴力臭气的人。”

  “碧雅特丽丝,鲁特加是个好人。他两次在可以杀死我的时候饶恕了我。阿顿的人民正在学会信任和尊敬他,你也会的,亲爱的。”

  碧雅特丽丝默默地低下头,“我会照上帝和国王的要求去做的。”她抬眼看着罗萨的眼睛,“我不会强求你,表哥。可我要让你知道如果我必须在这世界上结婚的话,我宁愿嫁给你而不是鲁特加。如果我能学会快乐地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这个人就是你。”

  罗萨在她的眉间留下圣洁的一吻,然后他们一起享受着夜色给他们的灵魂带来的安宁。

  阿德琳达在阿顿的大厅里指挥着大扫除,她像一把僵直的黑扫帚,到处寻找着尘埃、煤烟和垃圾。“阿特露达,你说这壁炉干净了?根本没有干净,你这个懒婆娘,快把它弄干净!找个人来帮你把这些脏兮兮的废物运走。”

  “这儿刚清理过,女主人。”

  “这里明明散发着臭气,把它们给我弄走!”

  “是,女主人。”

  “吉兰!把这些狗赶到窝里去,你想让参加婚礼的客人觉得我们和这群吵闹不休、浑身发臭的畜牲成天生活在一起吗?”

  “可我们是这样的呀。”

  “客人在这儿的时候不许这样,把它们赶出去!”

  早些时候阿德琳达巡视了卧室和厨房,让爱蒙特露达和每一个家庭主妇都头痛不已。参加婚礼的客人今天下午就要到了??有的已经到了,到明天晚上他们都要到齐。看来傲慢的鲁特加是国王最宠幸的人之一,东至阿姆贝格,南至布莱门和维尔登,只要路程在两天以内的伯爵和诸侯都来捧场,出席鲁特加的盛大婚礼。国王自己自然忙于宫廷斗争和对外战争,但他指定了阿奎坦的一个主教和胡林吉亚一个宠幸的伯爵作为他的代表??代表王室出席婚礼,同时确保鲁特加得到的财富归于国王名下。

  阿德琳达恨不能用扫帚把这些人打发回到他们该死的国王那儿去。

  “岗塔尔!”

  “什么事,女主人?”

  “告诉你奶奶让更多的女人到大厅里来,织机可以停一天,这儿有活儿要干。”

  “是,女主人。”

  岗塔尔跑去叫人的时候,阿德琳达瞥见碧雅特丽丝站在楼梯顶端的平台上,当她们四目相对时,那胆小的女孩哆嗦着嘴唇逃回她的房间。阿德琳达鼻子哼了一声。碧雅特丽丝的血管里流着她的血,可这女孩的骨头还没一条毛毛虫硬。碧雅特丽丝必须知道她的婚姻将会巩固鲁特加在这块土地上的地位,这里曾是撒克森人最骄傲的保留地。她应该拒绝这桩婚事,告诉那法兰克国王他应该在基督教的地狱里烧死。阿德琳达曾经抱有这样的希望,尤其当她看到碧雅特丽丝来到阿顿后鲁特加继续狂热地追求姬热拉时。可是这个没脑子的傻瓜眼睛还看不到鼻头那么远,她看不到这场婚姻给她带来的耻辱。还有姬热拉??又是一个傻瓜,她本该在碧雅特丽丝面前招摇过市地和鲁特加打得火热,可她却偏偏赶走了那法兰克人。姬热拉当然知道,要是碧雅特丽丝不被送回修道院,撒克森人的事业就完了。

  大厅的门“砰”地开了,鲁特加大步走进来,看上去像一团暴风雨前的乌云。仆人们不安地抬眼看了看他,赶紧低头做自己的事。从斯特林回来之后,他的脾气更坏了。他似乎和碧雅特丽丝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而只要他一出现,姬热拉就躲一节。似乎他还没有出现,姬热拉就知道他要来,赶紧跑到另外一个地方。

  “阿德琳达。”鲁特加和她打招呼。

  “主人。”

  “主教大人来了吗?”

  “他已经捎信说明天到,主人。”

  鲁特加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对于一个马上要得到一个美丽的妻子和政治地位得到加强的人来说,他似乎显得并不快乐。

  “你看见姬热拉了吗?”

  阿德琳达扬起细细的黑黑的眉毛:“我想她是到树林里去了,到那个被叫做仙池的水塘去了。”

  “她走的时候没带卫兵?”

  阿德琳达的嘴角闪现一丝笑意:“我想是的。”

  “你没阻止她?”

  “你没必要发火,主人。”实际上是阿德琳达让姬热拉到那池塘去的。她知道鲁特加会问姬热拉去哪了??就像他每天做的那样,她希望他去找姬热拉,他们重燃欲火符合她的愿望。“我没听清,鲁特加。我好象觉得姬热拉有去她喜欢的任何地方的自由。”

  “可没让她一个人跑到森林里去。这个没脑子的傻瓜!基督啊,上帝创造女人的时候为什么没给她们脑子呢?”

  当那法兰克人怒气冲冲地走出大厅时,阿德琳达面无表情,可她心里却重又升腾起希望。男人发怒时刻有多强的欲望!姬热拉怎能抗拒?她希望她的一个孙女能拯救撒克森人的事业。

  第十八章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可是在森林里,整个世界却是显得潮湿、阴暗,到处散发着湿木头和腐烂植物的刺鼻气味。鲁特加骑着马,越往深处走,森林越厚密,裸露的树杈和带刺的枝条扭缠在一起,形成了几乎不可超越的障碍。终于他下了马,把多塞亚拴在一棵树上,就像他几个月前第一次骑到这里寻找爱得加和挪克尔所做的那样。在这里他不实习生邮姬热拉,那个无理的、不服管束的、爱找麻烦的、不可抗拒的姬热拉。

  鲁特加在灌木丛中艰难的前行,每走一步,他的脾气就变坏一分。那个坏心眼的小女巫伤害了他这个不顾一切的傻瓜。她也许能让森林里的动物拜服在她脚步下,但阿尔汉完全是另外一种人。鲁特加不须考虑反叛者会怎样对待姬热拉,因为他们一定把她当成了叛徒。她也许天真地想象他们不会伤害她,可她对男人们心底的天性还是有点儿了解的。姬热拉认为鲁特加是头野兽,但她会明白与阿尔汉相比他是只绵羊,至少在某些方面如此。

  森林的湿气凝结成浓厚的白雾,空气也越发暖和起来。突然,一个小池塘呈现在他眼前。出于战士本能的谨慎,他悄然无声地转到扭缠的树枝后面观察。这个小池塘看起来像是一幅明亮的风景画,空气环绕着温暖的池水,即使周围没有森林屏蔽,岸边也呈柔和的苔绿色。蒸气从镜子般池水的表面袅袅升起,丝丝缕缕的在雾中神秘地缭绕。

  景物中看起来没有生命,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就连姬热拉在薄雾中也中是一团小小的阴影。她跪在浅水里,是那样的沉静,以致于引起鲁特加一阵幻想,是什么神奇的符咒使她如此迷人。

  突然,她激动起来,她的头斜转,双臂从身体两侧举起,搅动得周围的蒸气形成一道朦胧的罩纱,她的指尖划过薄雾,像是拖曳着飘带,她的头发即使是在幽灵般昏暗的光线下也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她全身赤裸,只有那诱人之处被些许遮掩着。

  鲁特加的心脏和腰部因使劲地痉挛而紧缩,他的怒气烟消云散,只剩下渴望和热切,他意识到将永远成为这个女人的俘虏,束缚之深简直超过了奴隶的枷锁,他完全坠入她的网中不能自拔。不管她将如何抗拒,也不管他告诉自己只不过是需要她,他们已经超出信仰、政治甚至他们各自的爱好而结为一体了。她也许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他永远不会放她走。自从他第一次离开家加入国王的军队之日起,鲁特加就为只需要自己而自豪,现在事实迫使他承认他也需要别人,他强烈地需要姬热拉,将会为此去死。

  鲁特加不顾发出声响站了起来,树枝折断的劈啪声打破了宁静,像受了惊的精灵一样,姬热拉转过身面对着他,薄雾在她身边回旋,非常美妙地环绕着她的裸露的身躯,鲁特加手心发痒,禁不住要用手去摸。

  “你!”带着奇怪的语调,她的声音平静而又踌躇,这表示欢迎吗?除了她坚决地拒绝之外,有没有可能她也像他需要她那样需要他呢?

  “你不能呆在这里。”鲁特加和善地说。

  她抬起下巴,自豪地站着,丝毫不为她令人炫目的裸体而羞愧。“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强暴我。”

  鲁特加除外,他脱掉靴子,甩掉斗篷,眼睛一刻不离她的左右:“水看起来很暖和。”

  一丝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据说这个池塘会吞噬任何胆敢侵入它的人。”

  “可你还在这儿。”

  “我是个女巫。”

  鲁特加一笑,解开绑腿,脱掉上衣和裤子:“如果你的池塘喜欢女巫的话,它也一样喜欢我。”

  “为什么?”

  他走进水里:“因为我是女巫的情人。”

  池塘的确很暖和,蒸气就像有生命一样卷着他的双腿,上下回旋。

  “姬热拉,”他在她的唇边喃喃说道,“姬热拉,我对你太残忍了,原谅我。”

  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变得柔和,泪光闪闪,晶莹明亮。她摸着他的面颊说:“怎么回事?坚强的军人也乞求原谅?”

  他的嘴角颤动,浮现微笑,肌肉感觉有些不舒服,他很久没有微笑了,不只是从她离开他之后如此。“一个偶然事件,”他向她作出保证,“我不能让你去伺候碧雅特丽丝。”他十分怜爱地把她潮湿的金头发从她精灵一样的脸上拢到脑后,“但是你使我很生气。当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很软弱,所以他意气用事,不管他们是生气还是高兴。我想要伤害你,惩罚你,所以我强迫你伺候碧雅特丽丝。”

  姬热拉抽身出来,眼中满含温情:“碧雅特丽丝是个最体面、最能体贴别人的夫人,她对你照顾得很周到。”

  他发现姬热拉是在逃避她自己,就像一朵鲜花试图躲避寒冷夜晚的侵袭。鲁特加不让她走,他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

  “碧雅特丽丝会得到我很好的报答的,但我不想去谈碧雅特丽丝,她是国王给我的女人。如同国王命令他的军队,他命令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出于头脑中征服和政治因素的考虑。而你是个能让我身体燃烧,令我心神不宁的女人,你向我施了符咒,姬热拉,不是女巫的符咒,而是女人的。”

  “请不要这样,鲁特加。”

  “我不能让你走,”他轻声说,“我曾经粗暴地对待过你,上帝保佑,如果能使这片土地保持和平,我还会那样做的,但现在我为了自己更需要你。抚摸你给我带来欢乐,就像饥渴了一辈子的人得到了甘露的滋润。”

  负疚感、兴奋以及忧郁交织在一起,使姬热拉感到十分疲惫,她陷入在鲁特加紧紧的拥抱之中。这时多塞亚沿着森林小径缓缓而行,寒冷的夜晚包围了他们,落叶在多塞亚的蹄下啪作响,她和鲁特加共同呼吸在这冰冷的云雾里。在毫无生气的黑暗的森林上空,点缀着无数繁星,而沉闷的黑暗与点点的光亮正好衬托出她此时的心境。

  “我们犯了罪。”她叹着气对他说。

  他亲吻着她一侧脖项,使她的后背一阵颤抖。

  “我们没有犯罪,”鲁特加在她耳边说道,“对我们来说,这只是生命里的小小的享乐,不能把它当成犯罪一样放弃掉。再说,我也不愿让一个女人被别人当成女巫,并因此受到过份注意。”

  “我是一个基督徒,受过洗礼,就像你们讨厌的国王命令的那样。”

  “是我们讨厌的国王。”

  她默不作声。

  “就算是真的,你是一个基督徒女巫,你相信上帝会把你们所犯的所有罪行都登录到很大的分类簿上去,然后把你们的灵魂的打入地狱里吗?”他抿着嘴微微一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敢肯定在天堂里只有一少部份人陪伴着上帝,而教堂有在一大批会众在地狱里。”

  “你在拿它开玩笑。”

  他在她脖后亲吻着。

  “但是我们做的是错的!”她试图不顾他的嘴唇的爱抚给她的皮肤带来的暖流,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从他的拥抱中挣脱出来,转过身去,回头看着他说:“还有两天你就要和碧雅特丽丝定婚了。”

  他显得有些不高兴:“我跟你说过我不想谈论碧雅特丽丝。”

  “你以为不去谈论她就能让她消失吗?”

  “我不是希望碧雅特丽丝消失,姬热拉,她将成为我的妻子,可我的婚姻与我对你的感觉没有任何联系。”

  姬热拉嘴里轻轻地咒骂着,脸上转向前。鲁特加的胳膊把她抱紧,在她头发上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你还继续反抗我吗,姬热拉?”

  她沉默不语。

  “你永远赢不了,小喇叭。你一点儿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我要继续占有你。碧雅特丽丝会满足的,我将给她安全保护和孩子,而你,我将给你我的爱。”

  姬热拉转过脸来,面颊靠在他暖和的羊毛军服上。他拉紧斗篷,把他俩里在一起,在这个暖融融的避风港里,她可以听到他胸膛里发出的强烈的心跳声。她赢得了这颗心的一部份,尽管他坚持说他把心毫无保留地奉献出来。鲁特加说的是实话,不管屈服是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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