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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III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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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后的redback要不是被我拉着,早一脚踹在他的脸上了。这女人如果没有睡好的话,脾气臭得像变质的咸鸡蛋一样。

  小巴克仍穿着超夸张的大裆裤和棒球衫一步三摇地凑到前面,对着几个大汉晃着大秃脑袋叫道:“纽约什么时候他妈的改交易市场了?一群他妈的卖油的牛b什么,找操是不是?”

  “啊!”他话还没讲完几个大汉怪叫着就要冲过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比我还高的大胡子,挥动如锤的拳头一记侧勾拳便砸向巴克的耳根。巴克还没有动手,我就觉得头顶上一阵风动,redback酝酿了好久的倒槌腿终于派上用场了。别看她个子和这个大汉差了十公分,但这小妮子的弹跳力很惊人,她蹦起来半米高,左腿如鞭抡圆了,由上至下贯在大汉的鼻梁上,藏了钢板的军靴后跟加上离心力,如同铁锤一样砸向那向前冲的大胡子。在血花飞溅中所有人都刹住了身子,看着两百多斤的大汉飞出一米多远,重重地摔在桌椅中,将地板砸得直颤。

  “踢不死你丫小样的!”redback从我这里学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狠话终于派上了用场。

  “踢不死小丫挺的!”我纠正她的错误,redback是个很谦恭的学生,马上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嚣张极了。

  几个大汉起初是被redback这个纤细的小女人有这么大力量给惊到了,等到她第二次叫嚣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恢复过来了,纷纷叫嚷着冲了上来,远处靠近那桌主人的保镖已经排成人墙将几位年轻人挡在我们视线外,手插进了西装中,看样子身上都带着家伙。

  “别浪费时间!”队长不耐烦地低声下了命令。

  队长声音还没落,我和巴克、扳机便将冲上来的保镖撂倒在地。触手的肉感告诉我们这些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武者,虽然健身也能将肌肉练起来,但和军事训炼逼出来的体质是不同的。最大的区别是抗击打能力的不同,这些人身上传来的如同岩石般的坚硬质感是千锤百炼才锻造出来的,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打不动他们,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我们这些连岩石都能砸碎的破坏者。

  看着满地的呻吟者,队长很满意地拍拍我们的肩头,笑着欲跨过失败者走向我们的座位,刚一抬脚我便看到两道寒光从那排保镖身后飞来,我来不及细想便拔出手枪本能地向着银光开了两枪。

  “当!当!”两声细响,两把细长的军用飞刀被我击歪了准头,扎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板上,蓝汪汪的锋刃上冒着热气的缺口散出淡淡的腥味。

  刀身煨了毒!我皱了皱眉头。使用这种锋刃超长、质量轻飘的飞刀本来就很考验投手的功力,再煨上毒更加大了投掷难度,什么人喜欢使用如此狠毒的暗器?想到这里我不禁向刀子飞来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的是一双隐在高高人墙后的细长眯眯眼,半闭的单眼皮中闪动着慑人的冷光。由于被前面身体壮硕的保镖阻挡,他的脸我看不细致,不过从肤色可以看出应该是个黄种人。

  由于我拔了枪,原本就早有戒备的保镖们也纷纷拔出了家伙。清一色的mp5k短冲,人手一把,看看我们大家手里的小手枪,即使我们每人有两把也被他们从火力上压制住了。我这个恨呀,今天出门怎么没多带点武器?就算装上两颗手雷也好呀。

  “放下枪!”

  “操你妈!你们先放下枪!”

  “放下枪!你们没有赢的希望!”

  “有本事开枪呀!”

  “……我数三声……”两帮人端着枪伸长脖子对叫起来。不同的是我们一边叫一边向可以躲藏的掩体靠近,这群保镖因为有职责在身,只有看着我们藏好却不能挪动分毫。等我按着honey的脑袋躲到最近的柱子后面后,我刚开始的沮丧顿时烟消云散。

  这群人毕竟只是普通军人或普通特战队,因为他们犯了所有好保镖都不会犯的毛病——迟疑!如果换成我们,从第一声枪响我们便会将眼前所有非己方人员打成蜂窝。给敌人喘息的时间便是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两群人隔着几张咖啡桌继续叫嚣着,只是这时候两群人脸上的神色已经掉了个个儿,狼群的大伙都开始面带笑容,而那排保镖,各个如同吃了黄连似的欲哭无泪。

  “都把枪给我放下!”餐厅老板的声音从楼梯外传来,他和两个超级大胖子,穿着防弹衣端着百发弹鼓的m4冲了上来,最后面的一个还抱着12发的转轮榴弹发射器,他们一上来便成了火力最强大的一方,我们两边都不敢先动手了。

  “别冲动!”由于冲突发生得过快,克莱森·施密斯和查理·本特放下咖啡冲过来时,两帮人马已经亮出了家伙,长短十几条家伙吓得他们两个先躲了起来。等到餐厅老板和他的肥佬军团冲上来后,他们看情况得到了控制,才从桌子下面伸出手叫了起来。

  “别开火!”队长伸手压下了我的枪口,因为他看到远处那桌年轻人站了起来。

  “怎么了?”我们已经得到了远处埋伏的狙击手的确认,只要一接火,用不了两秒钟就可以把整个二层的所有生命送上西天。

  “那几个都是中东的王室和贵族。”队长对着无线电讲了两句话便收起枪走了出来。

  “哈辛王子,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队长看样子和其中一个小个子的中东贵族认识。

  “罗杰队长,好久不见!”哈辛王子很恼怒地瞪了一眼仍躺在地上无法起身的保镖,伸手示意其他保镖放下枪后,对着队长笑道。

  “致上所有的敬意!抱歉打扰你们的早茶,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你的保镖。”队长表现得很谦恭,我们几个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放下枪对那个年轻人行礼。

  “我接受你的道歉!”哈辛王子像所有王室成员一样,具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而我讨厌这种不平等的歧视,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作为诚意的表示,你属下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来补偿。你可以把账单寄给我们!”队长毕竟是老狐狸,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有关系!”哈辛王子笑了笑走回自己的位置。从人墙让出的缝隙中,我看到了那个扔飞刀的黄种人,他个子不高,长得很东方化,扁平的五官,低矮的鼻梁,下嘴线被一道疤痕垂直切开,他站在桌子旁另一个东方人身后,那个男人方脸大眼,四十上下,衣着考究,看样子应该是他的雇主。桌旁其他人都三十岁上下,穿着昂贵的西装,戴着阿拉伯头巾,坐在那里有恃无恐地看着我们。

  “他们是谁?”我对中东的了解不多,毕竟和他们的合作比较少。

  “人很杂,有沙特的王室,有中东的富商和贵族,但都不是黑道的!”队长压低声音说道。

  “有钱人?”我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奇怪极了,这群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聚到这个破旧的小餐厅干什么?这里没有鱼子酱也没有松露,可不是他们喜欢来的地方。

  “不管他们!办自己的事要紧。”队长带着大家坐到克莱森·施密斯和查理·本特面前,不再谈论刚才虎头蛇尾的意外冲突。

  克莱森和查理很爽快,直接掏出特赦令递了过来。队长示意我接下,当那张签着美国总统大名的薄纸握在手中的时候,我颇有些不以为然。一张薄纸能代表什么?难道没了这张纸我就死定了?不过既然队长这么看重,少点麻烦总比多点强。

  既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仪式,克莱森和查理给了我们这张纸便走了,我们几个没有吃早饭的人叫了杯咖啡坐下准备愉快地享受一顿。当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的时候,我知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一架美国767航班带着巨大的噪音冲进高耸的世贸北楼时,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动地。所有人都仰着脑袋傻在了那里,当雪花般的纸片夹杂着无数砖石碎片从天而降后,我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飞机在楼上炸响时,餐厅中静极了,这种安静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第二架飞机再一次带着呼啸声一头扎进了世贸南楼。

  这是有预谋的袭击!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脑中闪过的惟一的念头便是:还真有比我们胆子大的!

  盯着世贸大楼上两个硕大的黑洞,我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恶寒。2001年9月11日,星期二,早上9点5分,我见证了新世纪最大最恐怖的袭击,也是美国本土所遭受的最严重袭击。

  街上行人绝望的哭叫声从打开的窗口传来,我看了一眼远处的中东人,他们没有任何惊讶,看着无数浑身着火的人从一百多层的高楼上跳下来,就像看一部引人入胜的灾难电影一样平静。

  队长从惊讶中醒来便大叫一声,带着大家冲出了餐厅,想要冲进大楼救人,但出了餐厅的门就发现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天真,纽约宽阔的街道上被逃难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无数的警车和消防车根本挤不到双子楼跟前,消防员只好步行,像不要命的工蚁一样冲进熊熊燃烧的双子楼,一批批灰头土脸的受害者尖叫着、痛哭着,在消防队员的搀扶下逃了出来。我们冲到百米外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悲剧发生在10∶03,在无数消防员冲进大楼,更多的工作人员还没撤出时,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南楼倒塌了。上万吨的楼体碎块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崩塌而下,将无数来不及逃生的人吞噬在万丈烟尘之中。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过后,我们被大地传来的震颤掀倒在地,刚爬起来,百米高的灰尘夹杂着呼啸的石屑便扑面而来。我只来得及掀起衣服盖住redback和honey的脑袋,无数细小的碎屑就立即扑打在我们结实的衣料上,我感到背后如同被子弹击中似的巨痛。刺鼻的水泥味呛得我们不停地咳嗽,眼刚睁开一条缝,灰尘便挤了进来,磨得眼珠酸痛流泪。我们几个这时再也没有了英勇救人的念头,纷纷闭着眼慌不择路地想要摸回去。

  等过了二十多分钟,烟尘稍散后我们才勉强睁开眼望去,原本高耸入云的双子楼,现在只剩下冒着烟的北楼孤零零地竖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看着北楼墙体不断扩大的裂缝,我们知道它也逃脱不了倒塌的命运。但我们和无数呆立在街头的人们一样,心中虽然仍有前往救人的冲动,但四肢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多走投无路的人像纸玩具一样从高耸入云的北楼跳下。

  等到北楼在二十分钟后崩塌时,致命的浓烟和粉尘再次四处弥漫,严严实实地遮蔽了曼哈顿的天空。成千上万的人尖叫着从我们身后跑过,这些慌忙逃命的人从头到脚粘满灰白色的粉尘,那样子看上去就像鬼一样。

  我们灰头土脸地愣在那里,直到数辆豪华轿车在警车的引导下,拉着刺耳的警笛停在我们身边,才把我们从失神中唤醒。扭头望去才发现,那群中东贵族在大量黑衣人的保护下平静地钻进了防弹轿车内,在经过我们身旁时,这群人中传来一句低语:“我早就通知过他们,不出预料!还是这结果!”

  我们是冷血的杀手,死在我们手里的人成百上千。可是看着两栋四百多米高的大厦崩塌在眼前,仍是超出我们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当从天而降的楼体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样泛着白光铺天盖地而下时,我甚至能看到楼中原本探出身子向前来救援的飞机拼命招手的人,像洪水中的枯叶一样夹杂在成吨的碎石中砸在铺满消防员的地面上。

  如果说这些还只是让我们吃惊的话,那么那些阿拉伯贵族道破天机的一句话,便让大家的心如冰窖。不管作为一个外国人,还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不愿相信,如此惨剧的发生是某些恐怖分子和无作为的官僚促成的。

  “两栋楼里可是有五六万人呀!上帝保佑他们能及时逃出来!”honey不断地在胸前画着十字,两眼泪水盈眶,楚楚可怜地趴在redback的怀中痛哭失声。

  “平民死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家伙和这件事应该有关!”我在慌忙之中,眼神被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那人异常镇定的神色让我觉得很可疑,等我细看后立刻认出他便是那日在地铁中和哈立德·穆罕默德一起搭车的年轻人。

  而哈立德的身份与眼前发生的事聚在一起,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队长不认识那个年轻人,可是redback那天和我一同在地铁中,眼神顺我手指飘过去一眼便认出了那家伙。她的反应之快让我吃惊,几十米宽拥挤的马路用了不到半分钟便蹿了过去。

  那个正在打手机的小伙子,也被眼前这惊天动地的场面震撼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redback的接近,等到被redback一脚踹进地铁通道时才醒过神来。

  大家都紧跟在redback的身后冲进了地铁入口,这时原本应该人潮汹涌的地下铁却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烟尘缭绕。那个小伙子刚想作势起身便被redback一脚踢倒,铺着厚厚灰迹的军靴重重地踏在他的颌关节上,当时便将他的下巴踩脱位了。

  我还没有走到近前,便看到redback提起那个家伙,信手向后面一抛,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我飞来。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危险的家伙,我便伸手接住了那个扁长的东西,等入了手才看清楚,原来是只高档的手机。

  按着规矩我查看了一下通话清单,最后一个号码便可能是我们需要的他的同伙。接通了dj的电话,我便让他给我查这个号码的所有人是谁。从电话那头惊讶的语气我知道,这些家伙在公子哥那高高在上的豪宅里,也看到了刚才惊人的一幕。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那个小伙子看到我们都是穿着便衣,虽然脸上很害怕,但仍强装镇定,下巴刚给他接上便举着手叫道,“我只是学生,没有钱!”

  “你撒谎!”redback一只手提着这个家伙,另一只手翻出他皮夹内的护照和成卷的大面额美钞,粗略地看了一下,至少有三万美金。我则向队长他们解释这个家伙为什么可能与这起袭击事件有关。

  “现在这个社会,带这么多钱在身上的,除了毒贩便只有你了!”队长把那些钞票摞在一起捏着一角照年轻人的脸上摔打了几下。

  “塞那耶·阿卜杜拉·阿奇拉,男,科威特人,24岁……”巴克接过redback搜出的护照,念出上面的字符。

  “科威特人?”虽然他的国籍解释了为什么他认识哈立德·穆罕默德这个国际恐怖分子,但我们不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科威特人会加入攻击美国的行动中。

  “狗娘养的!我们从伊拉克人手里救了你们,你这个白眼狼!”巴克一脚将这个年轻人从redback手里踢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等他抬起头时满嘴是血,门牙也不见了,他刚想爬起来,便又被扳机横着一脚踢起半米高重又摔回地上。即使身边不断有碎石摔落,我仍清楚地听到他肋骨折断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他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

  “我曾看到你和哈立德·穆罕默德在一起!不要否认,因为我们不需要你的回答。”我扶着被地上塌落下来的大石块绊倒的honey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脸让他看清我和redback的长相,虽然大家全都灰头土脸,但他应该对我和redback有印象,因为那天他偷瞄了两眼我的女人。

  “我们要的是活人!你要活下去!”队长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将他直接踢晕以阻止他企图自尽的打算。

  “我们要把他怎么办?”扳机取了他的指纹站起来看着队长。这么大的事队长也没有了主意,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从dj报回的消息知道,美国各地都受到了袭击,这在美国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耻辱。我们手里的这个人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如果说刚刚交给美国政府的三个人,已经给我们换来一张特赦令,那么这个家伙给我们换块免死金牌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看到边上其他人都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像奸商算账一样核来算去,突然觉得我还是比他们没有人性,意识到这一点后再一次从心底蹿起一阵恶寒,给人一种自己从内部烂透的罪恶感。这时候我发现原来没有屠夫和快慢机在我身边的话,马上就突显出我的麻木不仁。

  “你在想什么?”扳机从头发里挑出几块小石头,贴近队长看着眼前地上昏倒的年轻人。

  “这个事我们不要插手,我们现在把这家伙交出去就好了!”队长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把后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我们随手用便携的塑料手铐将这个年轻人绑了起来,将他架起来想拖上地面去。可是还没走到地铁出站口,我们便被十几个冲下来的口舌不清的西班牙裔小混混给围上了。其中一个挥着可怜的小跳刀在我们面前晃动着叫道:“钱、珠宝、手表、皮草,全都给我留下!”

  我看了一眼面前这群趁火打劫的小家伙,看样子都是街头上打群架的小流氓而已,但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数只劳力士或伯爵之类的名表和手链,十个手指上套满了戒指,一个个珠光宝气,像发现了所罗门宝藏的冒险者,人人脸上透着大丰收的喜气。

  “操你妈!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了,有本事过来拿呀!”巴克亮出他脖子上狗链一样粗的铂金挂饰,上面镶满钻石的巨大buck字母,在昏暗的地下铁中仍闪闪发光。

  “拿过来!”其中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根本没有听出巴克话语中的火气,竟然伸出手来扯,结果被巴克一枪打在他的掌心。45高爆弹当下便将他的手掌打得血肉模糊,那家伙惨叫都没出口就抱着手腕昏倒在地上。

  “妈呀!血,血!”其中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被那家伙甩了一脸血水,捂着脸尖叫着也晕倒了。

  “哗啦!”那群家伙看到竟然有人拒劫,全都掏出了家伙。美国不愧是世界私枪最泛滥的国家,连这种未成年的小混混身上都别着史密斯·威森纪念版之类造价不菲的手枪,其中两个竟然还有全自动的m10这种管制级的冲锋枪。

  几声枪响过后,那几把中看不中用的雕花的“艺术品”,便四分五裂地散落一地。

  “动呀!再动打烂你的脸!”我把枪管顶进其中一个带头的家伙的鼻孔里叫道。看到他们这群人有如此强的火力,我们一点也不意外他们能抢到这么多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们拔枪速度还有待练习,估计我们几个也要阴沟里翻船了。

  “不要开枪!放轻松,放轻松!这都是误会,误会!”另一个被我用枪抵住下巴的家伙举着双手松开枪把,手枪挂在他的食指上大声叫道。

  “误你妈!”巴克一脚将他手上的枪给踢飞后,把枪管伸进那家伙的嘴里使劲向下压,痛得那家伙呻吟着跪倒在地,巴克脸贴脸地骂道:“你不是喜欢抢劫吗?来呀!”

  那个跪在地上的家伙痛苦呻吟着,没有办法说话,只能拼命地摇动双手,最后竟然自动把手上劫来的财物都褪下来,双手捧着递到巴克的面前。

  “趁火打劫!不要命了!”redback把其他人手上的枪都拆成零件扔到一边,最后接过其中一个女光头手里的小刀在她的光头上不停地刮动着。

  “就是这个时候警察才没有时间盯着我们嘛!大家都在干呀!”边上被扳机打断食指的一个黑人抱着手喃喃地辩解道。

  巴克刚想发作便被队长阻止了,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我们当然见多了,只是没想过会在纽约碰到。不过现在不是和他们鬼扯的时候,我们手里的俘虏才是当务之急。

  “滚!”队长踹了其中一个人的屁股放了话,那群家伙便如丧家之犬惶惶而逃,可笑的是其中一个还想着去拾自己得来不易的冲锋枪,结果被redback一通乱射吓得尿了裤子,捂着裤裆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等我们再次架起那个叫塞那耶的年轻人时,他已经醒过来了。嘴里不停地叫着“冤枉”和“人权”之类的词语。

  我们也懒得听他叫唤,便拖死狗一样地把他提出了地铁,结果刚一露面,迎接我们的竟然是一通乱石。一群灰头土脸的美国人拎着石块向我们围在中间的中东青年砸来,一边砸一边骂着什么“血债血偿”之类的词语。为了不让这个证人在半路上就挂掉,我们只好充当他的人肉护盾,结果我还被石块狠狠地k了几下。直到身边的honey和redback也被石块伤到后,我才忍不住向天鸣枪示警,结果那群平民是被吓到了,却引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

  队长拨通了他认识的军界人物,对着那群眼中充血的老美好一番解释,才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恐怖分子,而且我们手里的俘虏也不能交给他们痛扁。最后警队同意派给我们几辆警车开道,让我们押送人犯。不过那些警察满眼泪水的表情却从没有和善下来的迹象,甚至有人在我们护送塞那耶上车的时候还向我们吐口水,结果吐了redback一脸,气得她差点把那家伙生吞活剥了。

  等坐进了防弹多功能车后,我们才松口气。幸好这件事发生得突然,这些群情激愤的美国民众并没有做足准备,如果让他们每人都拿把枪冲上来,非把我们打成肉泥不可。

  我颇有点自责地看着气呼呼的redback。虽然她很坚强也很厉害,但女人毕竟是女人,天性中的某些东西不会因为她的经历便完全消失。被吐口水也许是第一次,看她厌恶地不停擦拭已经发红的脸皮,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尽到保护自己女人的职责,挺惭愧的!所以,我禁不住捧起她的脸,在她一直擦拭的地方使劲亲了一口,嘴唇离开时还用舌头在她脸上轻舔了一下。

  “干什么?”redback推开我,瞪着眼看着我像看神经病人一样,摸摸我亲过的地方,她指着我的鼻子叫道,“你好恶心!吐我的是个男人!”

  “……”我无语了,有时候她挺聪明的,怎么有时候傻得有点令人吃惊?

  满车的人看到我吃力不讨好的行为都哄笑起来,甚至连那个中东小子也哼笑起来,不过还没笑两下便引动伤势捂着肚子冒出一头冷汗。

  “啪!”我有点恼怒地给了那小子一巴掌,然后捏着那家伙的嘴挤开条缝扔进去两粒止痛药,并灌进去一口威士忌,免得他在路上痛死。

  “安拉呀!你这个混蛋!”那个年轻人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开我,伸出手指向嘴里抠去,吓得我以为他是要寻死,赶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手指一夹把他的腕关节卸了下来。

  “真主啊!你确是至赦的,确是至慈的!原谅你的仆人被恶魔所强……”年轻人用阿拉伯语不停地向自己的真神祷告着,我虽然只能听懂一点阿拉伯语,但仍从他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听出他是在向神认罪,并希望神惩罚他的敌人。这时我才想到酒精是穆斯林所禁之物,怪不得他如此惶恐。

  我虽然杀人,但从不拿别人的信仰取笑,因为我有我自己的信仰,当别人侵犯到我的信仰时,我所感受到的侮辱和愤怒让我自觉地也不去侵犯别人的禁忌。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教徒。”我扔掉酒瓶,把他的手腕重新接好。

  “安拉不会责怪在暴力下非自愿破坏戒条的行为的!”redback递给他一瓶清水让他漱口。我看着这个戴着十字架的女人觉得奇怪极了,她又不是伊斯兰教徒,怎么会了解伊斯兰的教义?不光是我,连塞那耶也奇怪地不住向这个异教徒行注目礼。

  “所有的神都不会责怪非自愿情况下发生的破戒行为!信仰的共通性!”redback接过塞那耶用完的水瓶放回车载冰箱内。

  “尔撒!祈主赐福予他!”年轻人说了一句祈福的话后接着说道,“尔撒只是真主的先知,你尊其为神,是为入邪!”

  这几年在redback的影响下我也读过《圣经》,虽然仍无法成为信徒,但对宗教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雾里看花——非真非切。对于塞那耶所说的话也能理解,他的意思是说基督教的耶稣就是穆斯林所共同承认的先知尔撒圣人,只不过伊斯兰教只把耶稣当做神的使者,而非像基督徒那样把其尊为神子或“三位一体”的神。

  “你们说:‘我们信仰我们所受的启示,信仰易卜拉欣﹑易司马仪﹑易司哈格﹑叶尔孤白和各支派所受的启示,信仰穆萨和尔撒的经典,信仰众先知受主所赐的经典;我们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加以歧视,我们只归顺真主。’这是出自《古兰经》第2章第136节的话,我没有引用错吧?”redback靠在椅背上随着车势颠动,静静地看着塞那耶,那样子像是一个长者看着一个无知的幼子,“如果你真照着《古兰经》所示行事,那你为什么要违背神的旨意敌视我呢?”

  她所提到的这些名字,都是《圣经》和《古兰经》中同样的先知,他们是穆斯林尊重的真主使者,也是基督教徒尊敬的圣人。《古兰经》上这句话是想把基督徒也归于真主麾下,而redback提到这句话其实有些自甘下风,她意欲何为则不得而知了。

  “你……”塞那耶显然没有意料到redback会让步,一时也接不上话了。

  “因此,我对以色列的后裔以此为定制:除因复仇或平乱外,凡枉杀一人的,如杀众人……”redback不停地引用《古兰经》上的内容,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既然《古兰经》中并不仇视基督徒,那么又是什么让你参与了这种对平民和非战者的袭击?是复仇吗?还是平乱?”

  “从信仰上说不通的话,那么你是科威特人,美国人在海湾战争中赶走了伊拉克人,你也不应该仇视美国人,那你做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呢?”redback不停地发问,看样子并没有为了宗教信仰大打出手的意思。

  “自以为是!美国人什么时候帮了我们的忙?你们知道吗?当年我们科威特皇室腐败贪污,平民生活是苦不堪言,萨达姆打进皇室根本就没有遇到科威特平民的抵抗,只遭遇了皇家卫队的小股武装,所以他才那么容易地便攻下了科威特全境。美国人赶走了萨达姆,又把那些腐败的皇室成员接回来,科威特人又重新陷入了苦难的沼泽。石油资源都落入了美国人手里,美国大兵带来的犯罪和亵渎污染了伊斯兰的圣土,我们还要感激你们吗?”长期以来,我们都是接收美系的新闻信息,所以一直把侵略科威特的萨达姆当成是恶人,没想到在科威特平民眼里,他反倒是个英雄呢!

  redback降低自尊套出的话当时就让车内所有人都傻了眼,连正在开车的队长也禁不住惊讶地转过头看着这个小伙子。当年他就带队参与了海湾战争,没想到自己出生入死的奋战,换来的竟然是如此一番言语。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没有什么比为这个牺牲更有价值了。

  “你……”巴克原本想扑过来痛扁塞那耶一顿,可是看到这个小伙子眼神中仇恨的火焰后他又停住了身势,拳头停在空中进退两难,最后恼怒地一拳砸在了边上的小电视上。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很难分清他们谁对谁错。如果说以前我也认为美国发动海湾战争虽然是为了石油,称不上正义,但也应该得到科威特人的感激,可是现在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美国人可真是吃力不讨好。

  把这个家伙送到华盛顿时,我们远远地便看到五角大楼的浓烟和废墟。看着缺了一角的美国军事中心,我简直佩服死了发动这起袭击的策划者,把美国搞得这么狼狈的,他还是头一个。

  美国军方的人接走塞那耶的时候,一直不言语的honey突然开口道:“有如此的信徒,不知是伊斯兰教的幸还是不幸!”

  “看看十字军东征就知道了!”redback又蹦出一句不合身份的话。

  9月11号晚,我又回到了曼哈顿城,世贸附近的圣三一教堂满是血流满面的伤者。经过圣文生医院,看到连停车场上都堆积着几乎到两层楼高的被烧焦的尸体。因为早上世贸中心的恐怖分子袭击事件,国防部宣布全国delta级的戒严令,纽约市交通管制,所有对外交通全部中断,任何人都无法离开这人间炼狱般的孤岛。由于害怕再次遭受类似的袭击,所有的高楼都没有点灯,原来习惯的不夜城,竟一片漆黑,纽约市的繁华,在一夜间消失。虽然失去光线的刺激,但视觉惯性上似乎仍留有往昔的幻象,猛地看向昨夜仍耸立的双子楼处,视网膜上不自觉出现了两栋淡黄的光晕。

  因为对外交通被封锁,连地下铁都不通了,滞留不去的人们哭着,惊叫着,咒骂着,在纽约街头像是游魂似的荡着、踱着;几个灰头土脸的上班族,像是惊慌失措的孩子,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更引人注目的则是不断涌向世贸废墟的人流,无数不分肤色和国籍的人不顾危险地冲进了仍在冒烟的石山中。

  一名阿拉伯籍的男子,在废墟里抢救了一天的遇难者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打了个半死,但第二天早上,我又在废墟边上看到了头缠绷带的他。

  看着加诸于他身上的仇恨目光,想起困于心结而驾机丧身于废墟中的恐怖分子,我再一次陷入了对人性的迷惑!

  第九十六章战争的效益

  躺在灯光通明的房间里,redback把头贴在我的胸口,数着心跳并用手指在我肚皮上轻轻地敲击着。其他人也默默地喝着酒,尽量压低声音聊着关于9·11的话题。

  我们送给美国政府的年轻人十分坚强,他的信仰支撑他在那些见不得人的刑囚手段下坚持了近十二个小时,这一点令人十分钦佩,因为人的承受力毕竟是有极限的。作为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即使他受过一些训练,但在美国军方的审讯下也是很难吃得消的。虽然他招供的内容是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但美国政府在其后得到各种信息的迅速程度,也让我们猜到小伙子还是知道不少东西的。

  队长接到了美国军方的电话,希望他去开战争准备会,作为一个美国人,他义不容辞地接受了。我和其他人坐在这里等着他给我们带来消息,内容大家心里已经早有定数,一定是关于攻打甘茵斯坦的。虽然甘茵斯坦的学生军政权已经否认与此事有关,但圈内人都了解打这场仗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操!”站在窗口打电话的扳机突然把手机摔在地上,还气呼呼地在上面使劲踩了几脚。

  “怎么了?”屠夫坐在不远处看着别人手里的酒杯舔着舌头,为了早日复原,他现在必须滴酒不沾,这对于一个酒鬼来说简直是最残酷的折磨,尤其是在身边的其他人仍肆无忌惮地当着他的面豪饮,还不时向他咂吧咂吧嘴的时候。

  “我向我军队的朋友打电话探听军方的动向,结果他出任务刚回来一无所知,不过却让我问出另一件恶心的事。”扳机气呼呼地坐到咖啡桌上,一边喘气一边将桌上的酒水一扫而光。

  “什么事?”屠夫伸着脖子看着褐色的液体消失在扳机唇间,并伴着他喉头的抖动咽了口吐沫。

  “我朋友所在的特别行动队,这两天护送了五批人物,结果全部都是阿拉伯人。其中在9月11日送走的第一批全部都是一家人,他们都姓拉登!”扳机挠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大家说道,“既然当天美国便查出这事和本·拉登有关,为什么还要放走他的家人?”

  “人权,人权!”我用手指刮动着redback光洁的脸庞,禁不住嘲笑道,“他们只是商人不是恐怖分子,他们的安全是要受到美国政府保护的。美国的自由精神!我记得还是你告诉我的。”

  “去他妈的人权!我们应该把他们都抓住吊起来鞭打,直到他们把知道的一切都招出来。”扳机忘记了以前他天天自诩的美国精神,两眼血红的样子,像个丧心病狂的纳粹军官。

  “你的样子就像那些炸双子楼的疯狂原教旨信徒。”redback被他大叫的声音吵到,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甩给他一句话。

  她的话打住了扳机续续发表自己看法的冲动,也引起了我的兴趣。

  “redback,什么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为什么他们这么疯狂?”我早就听说过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这个词近些年几乎和恐怖分子划上了等号。但我在中国见到的穆斯林都很温和,并非像报纸上说的那样穷凶极恶。这几年虽然我们接触过数次伊斯兰独立运动武装,但规模并不大,所以大家也从没细问过,都是管杀不管埋。今天弄出这么大的事情,证实我们以前确实小看了这些家伙,也激起了大家对这种极端信仰的好奇心。

  “原教旨是对教义的一种保守的,也就是原初的或基本的信仰。”redback谈起宗教便来了精神,从我肚皮上抬起头,坐正身子,向边上看来的其他人解释道,“与所谓保守主义不同的是:原教旨主义者认为必须强制禁止别的信仰,用暴力推行自己的教旨。换言之,原教旨主义的本质与其说与某种教旨相关,不如说与其推行教旨的方式相关。原教旨主义的实质并非宗教保守主义,而是宗教强制主义或神学极权主义。”

  “一般人认为宗教只是个人私生活的一部分,或者只涉及精神修养,宗教不应涉及公共事务,宗教只是个人道德或是一些崇拜仪式、朝圣或做一些慈善事业而已。”redback拉出十字架接着说道,“但原教旨认为宗教不单只包括精神、灵性、个人私生活,还包括了一般的社会事务和生活的整体,真主的意旨并不局限于精神方面,还指引了人类的行为和操守。”

  “所以,原教旨并非是一个宗教那么简单,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它包含了一整套信仰和崇拜的方式,它是一个博大的、互相衔接的法律系统,也是一个政府指示人们的生活方式。”牧师拿着水杯坐到人群中间接着redback的话说道,“所以原教旨主义者用暴力推行的‘教旨’中也包括了强制的法律,凡是不合他们教义的都是有罪的。”

  “一般人要杀人放火,尤其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杀无辜者,除了面临法律的压力外,首先难以逾越的就是道德与良心的谴责。而原教旨主义却以所谓‘信仰’的理由摧毁了良知的堤防,要人相信为‘信仰’而杀人不是作恶而是行善,为了推行教旨杀人者不是罪人而是英雄。”我有点了解他们所说的话了,“怪不得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一直到处杀人,原来他们是在传教。”

  “没错!不过原教旨主义并不专指伊斯兰教,伊斯兰信徒也并不全是原教旨主义者。且原教旨主义也是违背伊斯兰的教义的。基督教中也有原教旨主义,十字军东征就是原教旨主义的最好例子,即使到了现代,基督教中也仍有原教旨主义。1925年田纳西州戴顿城中学教师斯科普斯在课堂上讲授达尔文进化论,竟被该州原教旨主义者以违反《圣经》中‘上帝造人’教旨的罪名告上法庭,并以强大的宣传压力迫使法庭裁定斯科普斯违犯该州法律而有罪。可笑吧?”牧师站起来看着窗外远处仍有青烟升起的原世贸中心说道。

  “原教旨主义不是宗教,只是以宗教为借口的暴力,所以没有必要憎恨所有的穆斯林,那并不是他们的错!这是为了私欲而宣扬这种恐怖思想的少数人的错。”我终于明白redback为什么在涉及到伊斯兰教义时,并没有像我想像中的那么激进。虽然她的信仰和伊斯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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