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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书生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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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彦莘坏心一笑:“就是说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金鱼其外?”薛夔转过头去,“我们影壁过间儿里啥时候养了金鱼,我怎麽不晓得?”

  杜彦莘叹口气,薛夔却又道:“白须?白胡子老头儿?那你们大可放心,我这儿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上了二十五的,嘿!一个没有!更别说男人了…”

  “男人?男人怎麽了?”李栾眼角一瞟,一举那烟斗就勾住薛夔的下巴颏子,“我说老板啊,你是不是觉得,女人才是美啊?”

  薛夔只管盯着那双桃花眼,迷迷糊糊道:“是…”

  “是你的啥啊。”李栾哼笑一声,抬手一杯酒就灌了下去,“你说错了,该罚!”

  “嗯?”薛夔就咽下肚去才眨眨眼睛。

  “我若说的一句是对的,你就饮酒自罚一壶。”李栾咬着唇角斜他一眼,“若是我说错了,我自罚三倍,怎样?”

  薛夔一愣,随即颔首:“那也成,只是你要瞎说些不着边际的,那可怎麽算?”

  “你就放心吧,若是我有一句不切题的,我喝了那一坛子!”李栾呵呵一笑,放下那烟斗立起身来,只管盯着薛夔的眼睛。

  薛夔脑子一热,一拍桌子:“行!”

  李栾呵呵一笑,捏着扇子背身道:“你这儿叫做丽菊院,却一朵菊花也无,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薛夔一愣正欲分辨,李栾扇子一横:“你院子里种了冬末初春的梅花、樱草、腊梅,南天竹、一品红、仙客来、蟹爪莲并着四季海棠,叫这个月花名儿的有腊梅、水仙、春鹃并着春兰;廊下是夏初时候儿的佛手花、香橼花,墙角处是碧桃、丁香、连翘,前首三间门前放的是大花天竺葵、倒挂金钟、令箭荷花,叫这季名儿的有个蕙兰。”说着李栾呵呵一笑,转个方向道,“夏日花多些,你还种了然见南山’,那是隐士风流情态;‘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那是情操气节。”就又弯起眉角一笑,“秋来谁为韶华主,总领群芳是菊花。诗有精品,花有奇葩,‘家家争说黄花秀,处处篱边铺彩霞’。《离骚》不也云‘朝饮木兰以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但若论深得花味的,舍唐时元稹那‘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后更无花’外还能有谁?”说完捏着扇子扇了一扇,“杜兄啊,你文采卓然,不知我说的是与不是?”

  杜彦莘尴尬一笑:“是,是…”

  薛夔擦擦汗:“那你这意思…”

  “你不懂菊,却又言菊,岂不是辱没了那菊花?这一壶,我是替菊花向你讨的!”李栾呵呵一笑,扇子轻轻一收,拍拍酒壶盖子。

  薛夔咬咬牙,低头喝了下去,心里只道当初错信了谁人言语,说菊开金灿满地是好口彩来着。这下,真是苦不能言。

  李栾待他喝了才转目一笑:“这第三壶,却是要罚你有眼无珠,明明菊花就在身侧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白白凭它老去,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薛夔只一瞪眼:“这可奇了,方才你不说…我这儿没有菊花,怎的,怎的又说我这儿有菊?”

  诸位看官,可别见怪这薛老板怎的口吃起来,原也怨不得他。薛老板先前就在里间陪着几个朋友喝酒,本就有些薄醉,现下连着饮了两壶,更是酒劲上涌,只觉得眼前物有重影,说话难免舌头不利落了。

  这李栾看在眼里只管一笑,张开扇子遮了口道:“你若乖乖喝了这一壶,我便告诉你。”

  薛夔一听这话,便也来了脾气:“这可你说的,男人大丈夫,说话算数!”说着仰头就又灌下去一壶。

  李栾连连拍手:“好好好,当真有那麽股子豪气。”

  杜彦莘本正待上前相劝,谁知薛夔那呆子早已灌下肚去,擦擦嘴道:“说——”话音未落,竟倒了下去。

  栾哥儿上前一步扶了他道:“你家老板醉了,还不助我扶他下去洗洗?”

  一众莺莺燕燕哪里抬得动他,只好叫了两个龟公来搀着,李栾在后首打着扇子,竟就跟着去了。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杜彦莘只一摆手:“他愿闹去,岂是我们管得住的?”这就叫兑了银子付过酒账,自回客栈住下不提。

  倒是栾哥儿跟着龟公行了半路,那薛夔让人要去五谷轮回之所。诸位看官莫要惊奇,这五谷轮回之所不过是诸位每日皆去方便之地。这个薛夔自知不通文墨,却也不愿让人小觑了去。不知听了谁的,将那茅厕所在叫了这么个名儿。李栾一听,新下笑了一回,看着呆霸王那红彤彤的醉脸,心下竟就跳了几跳。

  入了那五谷轮回之所,李栾就撵了龟公,只说自己伺候,又见一旁小格上搁着柔纸,下首还有一桶子净水。薛夔虽说醉了,可也模模糊糊认得这儿是哪儿。李栾在一旁看着,方才与花间甲那一番不得尽情之物自然不免跃跃欲试。再看着那薛夔白白嫩嫩的屁股,心里一阵麻痒,私心里想那呆子面上古铜,这身子倒是粉嫩得紧。不免胯下又涨了几分。借着扶他的当儿,伸手一摸他的屁股…

  薛夔迷迷瞪瞪只觉得刚松快了没一会儿,就有人突地将凉水淋到自个儿下身,这一机灵才清醒过来,腰就给人一推,双手不由往前杵在了门板上,下一刻腿叫人用力分开后庭只是一疼——

  还没等薛夔叫出声来,口里就叫人塞进了几根手指头,舌头叫那指头勾住了,咬不下去合不上来还发不出声儿,只能呜呜咽咽的扭着腰。耳边就听见有人嘿嘿直笑:“薛老板啊,这会儿晓得菊花在哪儿了吧?”

  可怜这薛夔半辈子都是和女人痴缠,这一番倒叫个认识不足一个时辰的男人弄了去,心下又羞又怒,偏是醉得浑身无力,浑身更是疼的难以言说,只能抖着腿任凭那人百般玩弄。直到那人爽利了抽出要命的玩意儿来,薛夔只觉得全身力气一并抽走似的,顺着门板就滑了下来。

  那人慢慢走到前面,取了柔纸擦擦身前,又提了提裤子方才笑道:“如此,便是菊花之妙了。薛老板,明白了?”

  言罢大笑而去,薛夔恨从心起,却又疼又倦,眼儿一闭上,竟就直愣愣摔了下去!诸位看官,预知这薛夔今后如何,且听下回“木薛夔愁烦病三日 慧栾哥儿巧探私情”。

  第五回

  诸位看官可早啊!今日雪止天晴,正是万里冰封苍茫间,千里江山又含情。上回书正说到那呆霸王薛夔叫栾哥儿弄得一番,心下又羞又气,通身的又疼又倦,只把两只眼一闭,直愣愣摔将下去。这一摔不打紧,薛夔脑袋正正撞在了木板门上,疼的薛夔一个激灵跳起来,捂着脑袋也不知是先顾哪一边的好了。

  慢腾腾伸手探到后头儿,忍着疼痛将手指头探进去,只觉得一阵剧痛。薛夔口里心里早把这兔崽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方才觉得心里恶气平了些。顺着手指流下些红红白白的来,也懒得去看。扯了旁边儿的柔纸擦得一擦,又用冷水浇在面上擦了一把,方才觉得活过来些。

  这当儿口就听见外头有人高喊:“薛官人,薛大官人——”

  薛夔一皱眉,咳嗽一声正要说话,才发现自个儿嗓子有些干哑。想是方才被那人弄时,口不能言只得哼哼之故,忙的舀了一勺水喝下去,冰凉凉的身子打个抖这才扬声道:“阿盛麽?我在这儿呢!”说着勉强提了裤子行出这五谷轮回之所。

  外头立着个小厮,面皮白净身段尚小,形容不足。眼目间看起来也不十分机敏,更不似甚麽练家子。薛夔打从市上捡他回来原也不是指望养个伶俐小子,只不过找个人帮着探路望风,要紧是口风紧罢了。见这孩子老实巴交的样儿,故才买了。养在身边也就五年有余,倒是听话乖觉,就是…怎麽说呢,有的时候爱犯糊涂。倒与这薛夔凑成一双绝妙主仆。

  薛夔走出来咳嗽一声,阿盛转过头笑出声来:“原来这里薛大官人,刘公子他们寻你呢。”

  薛夔只觉得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但怎能在个小厮跟前丢了脸子,故也只能死命咬牙硬撑着:“他们还没走麽?”

  阿盛眨眨眼睛:“说是等您回去再喝一回子。”

  薛夔有些无奈,这些个兄弟都是当年结识的,想来也是相处七八载的兄弟。平日里吃喝玩乐总少不得他几个,便是人口中那狐朋狗友是也。闲来无事就说些闺房密事,谈谈张家小媳妇儿王家二姑娘罢了。若是叫他们晓得自个儿今日这段“冤案”,只怕此生在众人面前都抬不得头了。于是拉了阿盛道:“阿盛啊,你方才看见甚麽了?”

  “看见甚麽?”阿盛又眨眨眼睛,“一路上见着腊梅、水仙、春鹃和春兰四位姐姐,还有——”

  “不是说姑娘们。”薛夔扶着他勉强往屋里走。

  “那我还看见挑水的白叔,送米的赵叔,还有——”

  薛夔不耐烦道:“我也不是说杂役。”

  “诶?”阿盛歪着头看他一眼,“那大官人不是说人喽?”

  薛夔无奈的看他一眼:“罢了,我甚麽都没说。”

  阿盛也想不明白大官人怎麽了,又见他伸手捂着自个儿额头,悄悄看得一眼,却是红肿了一片。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拍手笑了:“大官人我晓得了!”

  “晓得甚麽?”薛夔那后头儿疼得厉害,走路只觉着两条腿都抖着,若不是扶着阿盛,只怕就顺着溜下去了。

  “大官人是找蚊子吧。”阿盛一脸得色。

  “蚊子?”薛夔一脸茫然。

  “若不是找蚊子,大官人头上的包总不是昨儿夜里钱家小姐咬的吧?”阿盛嘿嘿直笑。

  薛夔手一扬,却又无力的垂下来。一来是身上疼痛无力,二来是对这个小厮很是无奈。你说他蠢吧,该明白的事儿耳濡目染这些年也明白一两分;若说是明白人吧,他又傻得叫你气不起来。看官们呐,这人世间的事儿也不过如此,所谓忠仆护主,也是讲求缘法儿的。

  这厢里薛夔好容易回了里屋,陪着刘公子他们吃喝一阵,后庭处更是疼痛难当。加之不知怎的,身上竟如染了风寒似的,抽冷子抖起来。本就有些醉,又喝了两杯,薛夔只管推说醉了,就叫散了吧。

  刘公子他们只当他是今晚约了哪家小姐,免不得打趣他一番,说定明日再来听他说那荤事儿。薛夔口里应着,心里只盘算着这几位去了,他好躺回榻上去歇息一阵。

  免不得起身送几步,薛夔身上疼,因此借故醉酒只起身歪靠着桌子,算是行礼了。反正都是相熟之人,礼数上也就不大讲究了。好容易看着几个人都走到门边儿了,薛夔眼前一黑就觉着浑身力气像是抽干了似的,眼看着就要跌坐回椅子上。

  “啊,大官人,大官人——”

  薛夔一皱眉,口里懒懒道:“死阿盛,你又咋呼啥?”

  正行到门口的刘公子几人就又停步回身一望,阿盛只管指着薛夔裤子道:“大官人,你裤子上怎的,怎的又红又白?”

  薛夔亦是一愣,俄而回过神来,心里不免一慌。刘公子他们以为是出了甚麽事儿,听得又红又白云云,不免暗笑,心里均想的是这薛呆子昨晚不知见的那家小姐,弄破了人家身子不说,还猴急的沾了一身膻回来。刘公子免不得过来拍着薛夔肩膀就笑:“我说薛老弟啊,偷腥的猫儿也晓得擦擦嘴,你可倒好——诶,诶?!”

  诸位当这刘公子叫唤甚麽?是咱薛大官人苦挣了这半日,早已是精力焦悴。刘公子这几下拍过来,薛夔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双手一伸,呼啦啦一下将那桌上杯碗盆碟扫落在地,人也就没了知觉。

  刘公子唬了一跳,忙的蹲下来扶他,换了几声才见他面如金纸,竟是有进气儿无出气儿了。慌得一屋子人催请大夫的、唤丫头婆子伺候的,喊拿热茶的、叫扶上榻的…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这头里薛夔处是翻了天儿,那边儿栾哥儿却是脚下生风一路回了客栈,浑不知自个儿满面春风得意喜不自禁。这却是为何呢?想栾哥儿其人中等身材,既不是孔武有力,又非颀长壮硕,与那书院同窗虽说因着年纪尚小并未到那一步,却也多是被弄的那个,自然深知个中滋味。就是与族中小弟,那也不过是口手之用,当真如此“威风”,今儿还真是头一遭。且看那薛夔高大健壮,怎麽看也是不可能之事。想到此处,栾哥儿不免喜从心来。原也不过是逗他一逗,谁知这个呆子竟不胜酒力醉过去,实在不能怪栾哥儿把持不住。想着那片白白嫩嫩的屁股,那曲径通幽直捣黄龙的妙事,那窄小紧致偏又火热难当,仿佛是个宝地将自己的宝贝都要化了去…如此一想,胯下不免又昂扬起来。

  栾哥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满脑子都是那妙物,再念念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句子,更是难以成眠。心里火熊熊而起,却又是孤家寡人冷被单影,就难免生出些自伤之感来。脑中胡思乱想,一会儿是花间甲娇柔媚颜,一会儿是族中小弟白嫩身躯,再就是薛夔那屁股…

  栾哥儿将手探下去揉捏起来,浑身火热难当,手上越加着力。正是意乱情迷之时,惊觉脑中竟满是薛夔那密处。不免呆得一呆,这才觉着自个儿爽快完了,竟将他扔在茅厕之内,实是大大不妥。况看那薛夔通身打扮,虽不像是个有权势的主儿,但看来家有万金的样儿。加之之前在那偏远山村都能见着他,足见也是地方一霸,只怕不是甚麽善主儿。此番自个儿如此对他,只怕他会不利于己。这麽一想,那昂然之物就又软了下去。栾哥儿心道,这薛夔再有本事,也不管贸然冲进这儿拿办了他。何况尚有花间甲和杜彦莘在。真若闹起来,只管说是杜彦莘带他去的,其他自个儿一概不知。那些个达官显贵多得是胆小怕事的,又加之甚麽名士风流文人傲骨云云,家丑不可外扬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如此想了一番,栾哥儿又觉心安,这就困意上涌,倒头睡了过去。

  接着几日,栾哥儿一味守在客栈,既不饮酒亦不出门,整日里端着书看。心思里倒全是隐忧,生怕出了甚麽岔子,也只有花间甲来寻他时方出门走走。而那花间甲见他是在温书,便也不常来了。可谁知那书本上一个字,也未进得栾哥儿脑中。

  如此再过两日,栾哥儿实在憋不住了。心道横竖就是如此,大活人总不能生生憋死在客栈里,这就大了胆子带着小童准备出客栈往丽菊院去。

  正行到楼下,就听堂下客人交头接耳嘀咕甚麽,隐隐听见说些甚麽丽菊院,薛大官人云云,就又暧昧掩口而笑。栾哥儿多个心眼儿,也不忙着出去。寻个就近的位子坐了,先叫上酒菜来吃喝,两耳只管凝神听着。

  那两个客人光顾说着,哪儿察觉旁边还竖着一双耳朵呢?这个只管道:“你可说真的?”

  “这还有假。”另一个眨眨眼睛,低声道,“这可是刘公子府上的小厮万安说的,他可看的真真切切!”

  “当真薛大官人好这一口?”这个一皱眉,“以前可没听过啊,只说他喜欢女人,玩儿过的没有千儿八百的,也有这个数儿啊。”说着手里比划一下。

  栾哥儿捏着杯子掩口听着,心里哼了一声,小爷我还没玩儿过女人,你个呆子倒是艳福不浅啊!不免哼了一声。

  那边还在说着话儿:“那谁晓得啊?反正现下达官显贵都好这些个风流玩意儿,说不定真有趣味呢?”

  “好吧,就算有趣,可薛大官人…看着不像是啊。”

  “这谁说的准?没准儿,他大官人还就喜欢别人操呢…”那人嘿嘿一笑,两个人就暗笑不已。

  “这麽说,薛大官人这几日没有出门,就是玩过了?”

  “那可不是?听说又是红又是白的,光大夫都请了三位呢!”

  “哦,那现下呢?”

  “多半好了吧,就是不晓得是哪位能把薛大官人弄成那样…”

  两人就又交头接耳起来,悉悉索索污言秽语,栾哥儿只听得皱眉头,想了一想就叫小童取了银子买些药材补品,自个儿亲笔写了大红拜帖,打发客栈小厮送到丽菊院不提。

  要知这栾哥儿送药送贴究竟为何,请看下回“栾哥儿风流显神通 薛夔大意谋虎皮”。

  第六回

  上回书说到薛夔叫那栾三儿弄了一回,怎麽的就像个娇娇弱弱的小媳妇儿一般病倒了呢?其实也怨不得薛夔,诸位看官不妨想想,虽是夏日天气舒爽,但于那五谷轮回之所中,匆匆忙忙行那点子事儿。又是冷水一瓢,又是酒后醉卧,这薛夔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更别提他之后又强撑着去饮酒,这麽三不折腾两不折腾的,自然就是病了。第一个大夫说他是玩儿得太过,伤了后庭,里头儿清理的也不干净,难免有问题,薛夔恼他说话太过,随意打发了几钱银子,也没用他的药。第二个大夫摸摸胡子,只说他受了寒气,不宜操劳,专心静养几日,清淡饮食,便也就好了。薛夔心里哼哼,这还要你说?这当头他薛霸王还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成。因此不免心里别扭,这麽想来,心里更加恨那小子。却又不知他姓甚名谁,更不好打听。第三个大夫倒是明白人,久闻这呆霸王横行坊间,心里就有些看不上他,此番见他如此,倒是有些欢喜。心里还道是善恶有报,不过见他那惨样,又有些怜他,故而病情一字不提,只说是风寒入体,伤了内腑,要他好好调养。开了外用内服之药,也不收他银子便去了。这薛夔原是个贪小的,一见不要诊金自然欢喜,竟就破天荒给了打赏,吩咐阿盛按着方子抓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厢里薛夔请医服药不说,这厢里李栾命了小童买药材补品,还送了大红拜帖到丽菊院。阿盛收了礼物并着帖子,心里也犯糊涂,索性就将这事儿告了薛夔。。

  薛夔翻趴在榻上,闭着眼睛道:“谁送的啊?”

  阿盛眨着眼睛:“也不晓得,上头写的是‘姑苏李生敬拜薛大官人安’,这个小的便也不十分明白。”

  薛夔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地上桌上放的药材补品,倒也是好货。这就勉强提了精神琢磨。早闻这姑苏城女子多婉秀,自己原也十分喜欢。不过从未去过,想来不至是为着桃花事儿。看官们也无需见怪,想这薛夔心中,女子自是多多亲近,而那男子…除却三五酒肉朋友,便也是为了女子寻仇的了。可自己并未去过姑苏,想来这个李生也不是为了这茬儿。

  阿盛看着薛夔脸色,不像是恼怒,因此又道:“帖子上还说今儿这位李公子要来拜访,问大官人可愿见他?”

  薛夔哼得一声:“本来爷爷我也不是怕见人的…只不过我这不是病了麽?还怎麽见人?总不能,撅着个大屁股见人吧?”

  阿盛听着薛大官人竟是隐隐有了怒气,忙的低头道:“那倒也是,若他当真来了,小的就回了他吧。”

  “就这麽办吧。”薛夔有气无力挥挥手,“下去吧,我再睡会儿…这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千万别叫我再见着他,再见着他我非——诶呦,痛死我了!”

  慌得阿盛赶快上来,又是揉又是捏的:“大官人哪里疼,小的给您揉揉——”

  他不揉反倒好些,这一下薛夔更是疼得浑身直冒冷汗,整个腰像要断了似的,立时杀猪似的吼起来。一巴掌拍过去,打了个阿盛不分天南地北。

  待过了晌午,李栾穿了月白芙蓉夹金缎的衫子,登了一双雪青藏蓝翘头靴,随意挽了头发,插了根细螺纹的楠木簪子,手上玩着扇子,慢慢悠悠就往丽菊院来。身后跟着青衣白袜的小童,手上还捧着封拜帖,并着些许什物。

  到了丽菊院大门口,这个时候儿还不是姐儿们做营生的时辰,只见大门紧闭,里头儿静悄悄的。立在门口一阵子,李栾手指头勾着扇子上的挂穗儿,转头就沿着街转过角去,找到后门,这才站稳了回首示意小童上前叩门。

  小童噔噔噔这麽一敲,不见人应。就又再敲一阵,才有个小厮过来,将那门微微开了个缝儿道:“甚麽事儿啊?”

  小童打个躬,将那拜帖送上:“我家公子甚是仰慕薛大官人,特意来拜会他的。晨间我就来送过一次帖子了。”

  那小厮打量他一眼,又看了后首的李栾一眼,将那帖子收了扔下句话来:“你们等着啊。”说着将那门一关,自己去了。

  小童回身到李栾身后站着,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奴才,便也好生可恶。也不是甚麽聪明伶俐的,却还好大架子!竟叫咱们就这麽等着。”

  李栾呵呵一笑,低头看着扇面上的山水花鸟:“若是那麽容易,却也少了趣味不是?”

  小童无奈,只得应了一声“是——”。

  却说那小厮拿了拜帖进去找薛夔,薛夔将将睡着。阿盛摆手叫那小子到了廊下,接过来一看:“又是那个甚麽李生,大官人说了不见他。”

  那小厮倒也机灵:“可是阿盛哥啊,这个李生的名贴上附有功名,他是个举子,只怕不见不合礼数啊。”

  阿盛一愣:“这样麽?那可还当真不好办…既然如此,先请进来,晾着他半日,待他自己不耐烦了也就走了。这事儿可不要叫大官人晓得,明白麽?”

  “是。”小厮点头哈腰去了,不一会儿就将李生引到偏厅坐了,胡闹送些茶水糕饼上来,便也不伺候了。

  李栾默默坐着,喝了几口茶水,望了一眼果盘糕饼也没甚麽心思去吃。只顾把玩手上的扇子。小童有些心急,在门口望了几次:“不是说立刻就来麽?怎麽这半日了还不见人?”

  李栾心里一笑,想起那霸王白嫩嫩的屁股,捅进去时又紧又热的滋味,还有那生涩之极的反应…看来,这朵菊花倒是今夏头次开的了,多半于他而言还当真是个折磨呢。想到此处,李栾也就眉开眼笑:“也没甚麽,咱们求见就当听主人家的,客随主便嘛。”

  小童无奈,只得应了一声:“是!”却又不满,“我说公子啊,咱们好歹也是堂堂的举子,怎麽要见他一个平头百姓还要拿帖子的?”

  栾哥儿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小童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李栾起身道:“不过也是蹊跷,再…不方便,也该来了。”说着捏了扇子走到门边望了一望,“竟是一个下人都没有,好生奇怪…”因此一合扇子道,“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小童上前拉住他:“公子去哪儿?”

  “他若不来,便只得我去了。”李栾哈哈一笑,推开小童的手,径直出门去也。

  可怜这小童万般无奈,只得独自在厅里候着。栾哥儿倒是兴高采烈,一路往内里寻去。

  这薛夔丽菊院虽说是勾栏瓦子,可也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店,后堂里弯弯曲曲不晓得有几房几厅,你倒栾哥儿又那通天眼的本事,能隔屋望人麽?自然不是。那栾哥儿怎的竟自己找了去呢?只为他心里自有计较。

  各位看官,咱们之前不是说薛夔薛霸王身上不好请过大夫麽,自然有了大夫就有药方,有了药方就要熬药,煎了药自然就是要喝的。李栾一径儿望着炊火之地而行,果然寻见个小厮正端着药碗行过。转身藏在花木之后,待他过去了,才提步跟上。心里也是打赌罢了,端看这小厮是不是送到薛夔房里。

  也不知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是这栾三儿运气太好,这小厮正是阿盛,亲自来给薛夔拿药的。他一心一意只为了薛大官人,却没留意身后跟着李栾。李栾一路跟到了薛夔屋外,暗自一思量,也不急着进去。

  里头儿阿盛叫醒了薛夔,扶了他起身喝药。薛夔满心倦怠,喝了几口就叫阿盛下去。阿盛收拾一番出得门去,李栾待他行远了才推门而入。

  薛夔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是叫你下去了麽?怎麽又来?我可不喝药了!”

  “喝药?原来薛大官人果然是病了,这叫小生如何心安?”说着便笑了。

  薛夔一愣,这个声儿听来竟是有些耳熟,不待他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快步行到床前压到他背上,伸手就探进杯子里,一把搂住他的腰就往前面摸。

  薛夔瞪大眼睛回过头来,心里突地一凉,诶呀我的妈呀,这不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李栾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脸:“诶呦我的大官人呐,不会是几日不见,你竟忘了我吧?”说着手只管捏着他那宝贝,上下套弄起来。

  薛夔叫他牢牢压着,隔着被子又不便挣脱,更何况命根子还叫他握在手中。薛夔又急又恼,忍不住大声喝道:“你这龟儿子!还有胆子再来——”

  李栾一捂他嘴,贴着他耳朵吹气:“你那小厮还没走远,你想把他招呼来?我倒是不在乎,只是你这摸样若是叫他看见了…”

  薛夔一瞪眼,口里呜呜直喊。李栾呵呵一笑,慢慢松开上面的手,下头却还牢牢握着上下滑动。薛夔无可奈何只得小声道:“你到底是甚麽人?!”

  李栾只管摇着他的耳朵上下舔吮:“我不是给你送了帖子麽?怎麽,你是不识字呢,还是装不认识?若是不喜欢那些个补品,我再叫人——”

  薛夔恼得一翻身想要推开他,却叫他牢牢压着自个儿:“你倒真好意思,居然敢再来!你就不怕我一拳头打死你!”

  李栾捏着他下面又搔又刮,口里嘿嘿直笑:“我倒是想呢,就是你这个模样,成麽?”

  薛夔只觉得下头那只手灵活滑溜,所至之处那活儿舒服得难以言表。只觉得浑身发烫就又激动起来,忍不住想要…

  李栾却猛地一缩手,从被子下头儿抽回手来,看着上面黏糊糊潮嗒嗒的就笑了,伸出舌头来舔得一舔:“果然美味。”

  薛夔何曾见过这样儿的,顿时脸上一烫。想那些女子,无论如何放荡淫邪,也不会如此这般大胆,这可小子竟然敢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

  李栾哈哈一笑,正经打个躬道:“薛老板,说来你今儿这个模样,我也有些责任,不过薛老板,小生今儿来这儿是跟您诚心诚意道歉的。”

  “道歉?有这麽道歉的麽?”薛夔没好气道。

  “我既说是道歉,自然有那一份诚意。”李栾呵呵一笑,凑近一点儿道,“薛老板,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就当真不想听一听?”

  薛夔一听这话,不由狐疑起来,转过脸去看着李栾,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各位看官,要知这栾哥儿说的甚麽,这薛夔薛霸王为何又如此惊讶,咱们下回“忆往事愁煞杜彦莘 窥墙角恨煞呆霸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怎么说呢,快过年了,年关不好过啊,大人们保重身体,平平安安的吧~~~~~~~~~~~~

  第七回

  上回书小老儿说到那栾哥儿亲去找了呆霸王薛夔,又是送药又是下帖子,等见了面更是使出浑身手段弄了他一回。又说了些机密的事儿,莫说是诸位看官想不明白,就是那花间甲杜彦莘之类聪明伶俐的人物,也是想不到啊。

  各位看官又要问了,这头儿说着栾哥儿的事儿,怎好又说那花间甲?诸位有所不知,自从这栾哥儿去了丽菊院,接着几日都不见人。花间甲曾叫自己的小厮去栾哥儿屋里望过,却是只有小童独自待着。若是问呢,又说不清楚去了何处,这可把花间甲愁坏了。

  说起来,这个花间甲也是名门望族之后、书香门第之子。他父亲讳字冠倣,眼目下正是江宁织造,可谓优差。花老爷为人忠诚耿直,宽和大度,虽是所任为肥缺,却也不曾有那贪赃枉法私相授受之事。教育子弟更是严谨。这花间甲花公子自小就性子温润,在他父亲教诲下长到十七,更是进退知礼,温和大方。平日相交之人都是官宦子弟,若是平民之家,亦要身家清白。这花家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万般疼爱,生怕他行差踏错。就连此次上京赶考,本也是要亲送的,不过花父在任上不能离开,母亲又是女流之辈,自然不便出门。上下行伍之间也没有兄弟,不能相送。花父更不想儿子太过招摇,却又担心上京万里之遥总有闪失。正在百般为难之极,恰巧杜家来了信儿,说是杜彦莘此番亦要上京赶赴恩科,想问方瑞是否一同入京。这下算是解了花家的难题,花父自是求之不得。

  这花间甲与杜彦莘算得上是自幼相知,这杜父与花父本是同年,两人皆是刚直之士,可谓意气相投。杜彦莘十一二岁前都住在南京,自幼和花间甲交好。两人小时同学同住,同食同寝,有时还宿在对方家中,两人父母乐得见他们投缘,只说是继承了父辈之交。后来杜老爷深受皇恩提点做了翰林院大学士,杜彦莘也就随父进了京。这一晃多年不见,再见时杜彦莘也没想到小时候那个柔柔弱弱的花间甲虽无大变,然而眉眼之间越发清俊,心里自然免不得愈发亲近。

  可花间甲却喜怒不形于色,见着杜彦莘反不如小时候热络,不咸不淡的应付着。礼数上自是少不了的,可总是隔着些甚麽。杜彦莘心里总不大自在,以为是多年不见有了隔膜,心里难免不快。又当他是自小家教严谨,又淡淡的不大喜欢与人相交,便不好说与他知晓。可谁知这花间甲见了那个甚麽李栾,居然一见如故,连他们喝酒都要请他一处来,这就很是不快。加之席间吟诗唱答,眉目相交,更是叫杜彦莘心中不乐。却又说不出甚麽来,只是觉得怪异。好在接下来几日也不见那李栾再来捣乱,这才安心了些,自在屋中温书不提。

  这日杜彦莘看罢了《礼》,自己又写了一篇八股,自觉心有所感,遂洋洋洒洒挥毫而就一气呵成。写罢了自己念了一念,只觉比之月余之前大有进益。如此一想,又觉快慰,只望一朝金榜题名,得偿心中夙愿。想他自小便在父亲教诲下长成,一心一意以报效国家为念。想父亲大人循循善诱数载,只为他能学有所成。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不过是夫子的念想。于杜彦莘眼中,只怕做到修身一条已属不易,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乱世出枭雄,治世唯贤良。纵是一己之躯渺渺,但若能如父亲一般为国为民,便也是兴事了。如此一想,与花间甲那说不清理不明的心竟也慢慢平复。

  抬头看时,已过晌午,不觉腹中空空,唤了小厮收拾书砚笔墨这就下楼用饭。路过花间甲房时,见他门斜斜开着,不由瞅了一眼。

  花间甲正坐于窗下,胡乱披着件玄色素锦暗花的衫子,头上插了根紫檀木的簪子,手中斜斜拿了本集子,两眼却望着窗外一树繁花。两只眼睛水雾蒙蒙的,说不清正在想着甚麽,只觉得不十分畅快,两弯眉毛淡淡颦着,不由分说就叫人看痴了。那张俊颜如水墨画里走下的人一般,竟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生怕吓着这仙人。

  一曲【水仙子】便也说得恰是妙处:柔唇凤目柳枝腰,斜卷墨香身前抱。流连堂下素馨草,蔓枝连不见老。

  便又是一年春好。祈天长久时,和风淡扫,花容月貌。

  这里杜彦莘看得痴了似的只转不开眼,身后的小厮踌躇着催促了一声。倒是花间甲听见了转过头来,杜彦莘才发觉自个儿竟是看呆了。不由咳嗽一声,吩咐小厮先下去,自己扬手扣了扣门。

  花间甲只管笑了:“怎的今日倒想起来我来了?地方浅窄倒怕入魔了你,若是不嫌弃便进来坐吧。”

  杜彦莘缓步进了屋,见他榻上桌上皆堆了不少书。于是笑道:“方瑞正看甚麽书?”

  花间甲微微一笑,反手将那书放到身后:“也没甚麽。”

  杜彦莘只望得一眼,似是有些图景,也不便追究,只得道:“时辰差不多了,一起下去用饭吧。”

  花间甲呵呵一笑道:“你不提原不觉得,你只一说,我到当真饿了。”说时起身,随意拿了件同色的外衫批了,这就一同下楼来。

  大堂里坐的都是今科的举子,互相打望一眼也颔首为礼,各自低头寻思,也无非是谁家甚麽身家,又或是才学如何云云。或是低语交谈,或是相互应和,或是研讨题目,或是猜测试题。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如花间甲杜彦莘之流,寒门庶族一望之下莫不自惭形秽,也只得将那眼望得一望,低头心里思量罢了。

  杜彦莘不以为意,便自坐下。倒是花间甲微微皱眉,口里却也没说甚麽。喝了口茶,杜彦莘道:“方瑞,要用些甚麽?”

  花间甲斜眼瞟他:“我便也没甚麽特别好的,还是与小时候儿一个模样。说起来,倒是杜兄你变得不少啊。”

  杜彦莘呵呵一笑:“我原也猜着你没变才是,故而叫小厮胡乱给你要了些菜,你且尝尝看。若不喜欢,再换就是。”

  不过片刻,菜已上齐。花间甲看了一眼,冷菜是三丝翡翠混玉带,头盘是碧罗酱高飞,热菜分别是四喜融春来、五彩凤凰柳、六寿贺新并着七巧嫩鲢鱼,一味八珍汤。

  杜彦莘替他布菜:“若是喜欢,他这儿倒还有莲子荷香米。”

  花间甲歪头看着他张罗:“也不过我们两人,如何吃得下这许多?若是世叔在,只怕又要打你屁股了!”说着掩口轻笑,身子为微颤着。

  杜彦莘想到幼时吃饭一次不甚漏下了两三粒米来,倒叫父亲大人一顿痛骂,说他不知珍惜,因而也笑:“快别说了,可记得父亲罚我抄那《悯农二首》千遍?若不是你帮忙,只怕我写到明年也是不能。,”

  花间甲呵呵一笑:“可不是?我说咱们混着一处也好遮掩些,你倒好,非说那诗正好两首,咱们各写其一,这可好,我替你写的全叫世叔看了出来,害得我被父亲好一通骂!”说着伸手一戳他脑袋,又咯咯笑着低下头去。

  杜彦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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