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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书生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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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挚┛┬ψ诺拖峦啡ァ
杜彦莘只觉着被他戳的那处一阵麻痒,再看他笑得满脸微红,真如那映日初荷明丽不可方物,竟就呆了。花间甲笑罢了才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斜他一眼:“怎麽?还不吃饭。”
杜彦莘一愣才道:“是,吃饭…吃饭…”
花间甲看他一眼却不再言语,只是眼目一转,似有所感,偏偏又不说罢了。这里杜彦莘只觉得心里上下翻腾,却又不晓得为的甚麽。一顿精美饭食与他口中却味同嚼蜡,魂不守舍一般,心里眼里却是只有那个花间甲了。
花间甲吃了小半碗便放下碗来:“杜兄啊…”
杜彦莘忙的抬起头来:“如何?”
花间甲叹口气,似是万般为难,一张俊脸宛如浸在苦水里一般:“…唉,罢了。”
杜彦莘一皱眉:“方瑞,你我之间亲如一家,何必如此?有话但说无妨。”
花间甲愁怨的看他一眼:“这话,还当真不知怎生开口…”
杜彦莘伸手握了他手道:“在我这里,天大的事儿便也没甚麽,我上天下海替你做了便是。”
花间甲看他一脸正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何须如此?若真是那上天下海的事儿,我可不敢劳烦你。即便是你应承了我,世叔只怕不会轻饶了我。”
杜彦莘呵呵一笑:“你说吧。”
花间甲瞟了一眼他握着自个儿的手道:“杜兄啊…那个李公子,你记得嚒?”
“哪个李公子?”杜彦莘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不快,面上却还撑着笑道。
“就是那日我们饮酒相请的李公子啊。”花间甲看他一眼,就又转头望着大堂门口,“这几日…竟是不见他人了…”
“多半是觉着自个儿学识浅薄,免得到时候贻笑大方回家了也未可知。”杜彦莘哼了一声道,“方瑞又何必在意那个皮赖之人?”
花间甲微微一挑眉头:“看来…杜兄是不喜这人了,我却将他视为知己。如此说来我也是不招杜大官人待见的了,那些腌臜事儿不提也罢。”说着便要起身离席。
杜彦莘紧紧拉了他手,一路跟上了楼,只管在身后赔礼打躬:“方瑞,方瑞!我便错了也不行?你且饶我这一回,可好?”
花间甲叫他闹得一板脸立住了身子:“那好,你若真错了,便替我去做件事儿。”
“你说你说,别说一件,便是千件万件我也做了!”杜彦莘口里赌咒发誓,只为花间甲不怪罪他。
花间甲听的这一句方才笑了:“那,这可是你说的。”言罢贴着杜彦莘的耳朵如此这般一番,直说得杜彦莘瞪目结舌。却因自个儿应承在前,竟是推辞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应了。
花间甲自是呵呵一笑,反手在他手心轻轻一划:“我早知道,彦莘你心里最是疼我。”说完呵呵一笑,放手回了自己屋去。
待那门合上良久,杜彦莘犹自痴痴立在廊上,脑中满是花间甲那句“我早知道”云云。那柔声,那笑意,那身姿,那指端…竟是牢牢刻在脑中一般,挥之不去,不请自来。杜彦莘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却又暗叫不好!
看官倒是甚麽?花间甲不过托他一桩事儿。这事儿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总也不过是嘱他找那栾三儿。杜彦莘那是满心不愿,可既应承了,便是千不甘万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下午方才打听到了,李栾这几日都是在那丽菊院中。杜彦莘心里暗笑,想是这小泼皮看是那个了哪个姑娘,竟然乐不思蜀了。心里不由更加鄙视,却又碍着花间甲的面子,不能不去。
这日晚上,杜彦莘换过衣衫,也没有带小厮,一个人独自往那丽菊院去了。进去了便只管问李栾李公子在何处。那些姑娘们却是大眼瞪小眼,原是笑脸相迎的立马怒目相向,爱理不爱理的哼了一声,竟都纷纷去了。杜彦莘只觉奇怪,便又拉了个龟公来问,那龟公满脸鬼祟一笑道:“这位爷也是来找李相公的?呵呵,只怕今儿晚上…您来晚了。”说完一努嘴指点个方向就去了。
杜彦莘只觉得怪异,顺着那龟公所指方向去了。转过那院子,远远就看见个男子立在墙角窗下,又似在听,又似在望。杜彦莘心里一阵别扭,这妓院里竟然还有听墙角的…真是晦气。杜彦莘转头正要出去,却见那男人抬起头。杜彦莘躲避不及,与他打了个对眼儿,两人俱是一惊。
看那黑亮脸膛,看那大红石榴巾腰带,不是薛夔薛大老板又是谁?杜彦莘正要陪个笑脸,不想看见薛夔一脸恨恨,捂着胸口一径儿冲着自己过来了!杜彦莘顿时两脚颤颤,想他一个文弱书生怎是他的对手?更别提自己还撞破了他的丑事儿…眼看薛夔越走越近,杜彦莘不由举起手来挡在脸前——
谁知那薛夔只是哼了一声,竟自去了。
杜彦莘一时愣在那里,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也在那窗下一望。过得一阵待看清楚了——诶呀呀,要说这一望,可把杜彦莘三魂望出七魄来!
诸位看官,预知那薛夔望见甚麽望得如此忿恨,杜彦莘又怎麽望得这般失魂,且听下回“俊书生转行扮小厮 呆霸王恼恨至不举”。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人们的回复了,某l很快乐,哈哈,哈哈哈哈~~~~~~~~~~~~~~
第八回
上回书咱们说到杜彦莘夜入丽菊院,在那下小窗下见着了薛夔,看那呆霸王竟就满脸不平的去了,自个儿也不免好奇心切上前望了一望。您道里头儿是甚麽?
这位看官说得好,妓院里头能看见的啥?能瞅见俏佳娘胴体妖娆,能闻得美娇儿翠声嘤嘤,能枕得丽人儿白臂一双,能探得玉人儿曲径通幽潮三涨。妓院,便是那寻花问柳软玉温香寻欢作乐的地儿,盼的便是与那好妹妹醉卧春纱帐。这一间间雅室,是那怀柔拥美之地,那一屋屋小轩,是那风花雪月之所。这间屋子里自然也不过是巫山云雨梦断肠,几番江水几番浪罢了。
杜彦莘原只望见床榻上白花花两团儿压在一处,挤做一堆,缠成一体,绵成一方。上首那男子握了条粉嫩嫩白扑扑的大腿,正挺着腰杆死命往里冲撞,听得到气喘如牛。下头儿那个看见不着颜面,只闻得幽幽的声儿,忽高呼低,忽缓忽急,竟像是那风筝上天不见前头儿,偏又有那细细一缕缠在心上。若说那腿也不过是个纤细柔白没甚稀奇,倒是那声儿…又甜又绵,又是勾人又是悱恻,只想着这声儿是自个儿弄得出来,便是情难自禁的了。
杜彦莘也不知怎的,听着这声儿下头儿就硬了几分。心道不知是个怎样娇丽的小娘儿,竟有这般风韵。不由伸手向下套弄起自个儿那活儿,一边儿往里再望,早把那甚麽非礼勿视非礼勿闻的至圣先师之言抛在脑后。
里头自是脱衣解带共枕同欢。端的是交颈鸳鸯乐戏水,并蒂莲花美娇颜。一个将脸埋下轻吮,一个将那唇儿凑上紧贴。声声娇鸣,尽在耳畔。津津甜唾,缠住舌尖。罗帐半挂,枕头边堆起乌发缕缕;罗衫尽褪,肩膀上落下红痕点点。甜言蜜语,逗弄得千般旖妮;长指玉腿,缠绕出万种妖娆。此刻是脉脉春浓,只听那微微气喘,再看得星眼朦胧,见那细细汗流。嫩白的胸脯半遮半掩,隐隐望得见红红一点牡丹心;幽闭之蓬门若隐若现,恰恰瞅得到小小一处桃花源。这前如临仙境,后似登得琼霄。无怪乎新婚之夜人称小登科,洞房之喜贺为人生四事。说不尽的旖旎风光,道不完的闺中隐趣。直叫那东方天明鸡子叫了,尤嫌那日头升得早。
杜彦莘只看得双目发直舍不得离去,胯下那物早已按耐不住,于自己掌中跳个不停。里头那人亦是气喘吁吁,只管口里淫词浪语叫唤着,往前俯身咬了那小人儿的胸,只见后背一阵抽抽,片刻之后就见点点白浊顺着腿缝儿流了下来,那人便自瘫软不动了。下头儿那人亦是娇喘连连,说不尽的娇声淫荡。杜彦莘哪堪这般刺激,胯下阳物跳得几跳便自泄了,只余力气扶着窗棂,还得克制自个儿喘气小声些,免得惊了里头儿那对鸳鸯。
这边儿杜彦莘低头喘气,里面却是悉悉索索言语起来。只听那人道:“果是妙极,妙极——”
下头儿那人亦笑:“大爷好没趣儿,这个辰光尚早,不说是再弄个好手段,却说是妙极?”
杜彦莘觉得这小娘儿声儿有些低,只道是房事云雨便有声异也是常理。又听那男人道:“你这小妖精,偏是要我这把老骨头尽数毁在你那洞里不成?”
“这可说得人寒心。我都伺候着老爷你舒服几回了,您就不赏我个痛快麽?”那小人儿撑起身子来探手去抓那活儿,只管捏在手里上下套弄,口里娇笑道,“这不是有精神了?却非要拿捏着我——”
“你这要要人命的小孽障…”男人身上一抖,转身一压便又插了进去。
一时之间屋内红浪云云,只听那小人儿又笑又叫又拉又摸,杜彦莘只得暗自咂舌,难怪父亲不准他私自来这地方,若是女子皆是这般放荡淫邪,只怕自己早深陷其间不可自拔!但那小娘子…若是得与她睡做一处,又怎是销魂刻骨可尽说的?
杜彦莘闭目喘气,念了几遍论语大学方将那绮念压了下去,便又好笑。自个儿分明来寻李栾的,怎好在这儿做这等事儿?便又羞又恼,起身擦了手提着裤子边系边要离去。这当口眼角一瞟望的里面,正是那男子将那小娘子翻压在榻上,按着那小巧圆润的屁股正挺腰抽插。
杜彦莘不由好奇再望一眼,也想看清那小娘儿的样貌,正思量着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娇媚入骨,一见那张脸,便惊得张大嘴巴口不能言,连着退了几步,又叫那没系上落下的裤带缠了,立时摔在地上扑通一声。里头儿人喝了一声:“是谁?”
“管他是谁,反正今儿咱不痛快了,我可不会放大爷您走的——”
屋里就又笑作一团滚做一堆去了。
杜彦莘死死捂了嘴,一只手提着裤子,只觉得两条腿又酸又痛竟是迈不开步子了。万幸此间无人行经,又是月隐云后,只得扭着身子慢慢爬了出去不提。
诸位看官,您倒怎样着?那杜彦莘端看见一张粉嫩含春芙蓉脸,再望得一双如花带露桃花眼,乌墨发髻散落身侧,点点白浊遍布全身,斜斜咬着唇角,那一声声一句句话儿都自里头哼哼出来。明明是个千娇百媚的人儿,您又道是谁?能把杜彦莘杜公子吓成这幅模样的,除了那个李栾,还能有谁?杜彦莘纵使心中再不待见这李栾,亦不会想他…想他竟是这分桃短袖的龙阳之徒。虽则早闻士绅之间以这趣味为雅癖,但身为男子他还当真不曾与男子有过分亲近之举。今日竟亲见了,而自己偏又做了那见不到光说不得与人之事,怎不叫他心生残念。杜彦莘倒是走了,只怕有看官要生疑,上首那男人却又是谁?
那男人是谁,咱们便得先回屋中,再看看那两人了。
且说栾哥儿与那人云雨一番,正是舒爽之时,谁也不提整理衣襟之话。那男子望着墙上那三弦琴,不由笑着捻须道:“方才行得急,也不知小哥儿你会不会抚琴?”
栾哥儿呵呵一笑,自起身取了那琴过来,回身坐于那男人身上,一手抚着他眉间细纹,一手拨弄那琴弦,只管斜着眼瞅他:“若要我唱,也是不难,只这银子…”
“好个小妖精,断然少不得你的。”那男子只管伸手一捏他胯下玉茎,咬着他耳朵就笑。
栾哥儿眯眼一笑,轻舒玉笋,款弄冰弦,慢慢弹着,低声唱道:“弗见子情人心里酸。用心模拟一般般。闭子眼睛望空亲个嘴。接连叫句俏心肝。”
那男人听了,欢喜的两手乱摸,只顾搂了他来就要亲嘴,口里称夸道:“谁知你竟有这段儿聪明!就是那些甚麽花魁头牌在构栏三街两巷相交唱的,也没你这手好弹唱!”
栾哥儿听得那“花魁”二字微微一怔,随即又笑道:“蒙大爷您抬举,只这今日与您百依百顺,是必过后休忘了我才是。”
那男人一面捧了他香腮,一面说道:“我怎舍得忘了你!”两个便又调雨尤云,嬉笑玩耍。一时喝得几杯酒浓,复又上床玩耍。二人在房内颠鸾倒凤,似水如鱼。那男子只觉得栾哥儿这枕边风月,真真是比娼妓尤甚,口中不免百般奉承。
栾哥儿听得只是一笑,伸手勾了他那脖子道:“我看大爷亦是龙马精神,总不至是为得讨我欢心刻意说的吧?”说着就有那手指勾着他胡子绕圈。
那男子咳嗽一声,压了他道:“你便晓得?那些个女子,不过是呆头木脑绑手绑脚,稍有甚麽,便又是这个道那个德的,怎有趣味?”
栾哥儿眼眉一挑:“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只可惜我既不是妾也不是偷…”
那男人堵了他嘴:“若我早晓得男子竟有这妙处,我才不管…”说着便又低下头来亲吻不休,
栾哥儿却一推他头:“好没道理,竟把我和那些女人比作一处!”说这话时,却又想到甚麽,不免低下头来神伤。
那男人见他自苦,慌了手脚,只管心肝肉儿的叫他。栾哥儿借机道:“你们这些男人,总不过是朝三暮四的主儿,偷腥儿的猫儿似的,见着新鲜的便去了,可不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那男的立时赌咒发誓,栾哥儿只管把他一推:“你若要去,便早些去了就是,何必惺惺作态?”
那男人万般无奈,起身解了腰带上一块玉佩下来塞到栾哥儿手中。栾哥儿一甩手:“甚麽下等货色也敢拿出来糊弄我?恁的瞧不起人呢!”
那男人只管塞进他手里:“便是我儿子要,也没舍得给他,你倒好!”
栾哥儿斜着眼睛望了一望,只见那玉是盈盈润润,通体透亮,心里有些动了,面上却啐他:“好没意思的老头儿!这点子东西也好意思拿来现眼!你真当我是为了你的钱不成?”口里这般说着,手上倒是将那玉勾入枕下。
这话一听诸位看官便知是假多过真,但那男子此景此情听了能如何?自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拉住栾哥儿一番疼爱,倒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了。
好一阵方罢了,栾哥儿唤人来与那男人沐浴更衣去了,又叫过门口龟公拿了打赏的银子,这才梳洗了自个儿着衣出门去了。
栾哥儿一路径直到了薛夔房前,却听见他在里头大声吵嚷,少时又是听得推翻桌椅,砸了花瓶古董。栾哥儿不由惊奇,这薛夔爱钱如命,怎好舍得摔东西?不一刻又见几个女子出来,军事灰头土脸每个好气儿。栾哥儿咪咪眼睛,一甩头发进了屋,便见薛夔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一脸郁郁。
“大官人这是怎麽了?我来给您消消火?”李栾笑着便过去了。
薛夔见是他,伸手拉了被子现将身上盖了方吼道:“你来做甚麽?!”
栾哥儿将那银子一包扔在他面前:“可不是依约前来给银子?我应了大官人的,我坏了大官人的身子,到您好全了之前,那医药费不是我也用这身子赚的钱来还麽?”
薛夔咬牙切齿道:“你倒是赚了不少银子了,可这几日来我这儿的客都点着名儿要你,你叫我的姑娘们喝西北风去啊?”
栾哥儿上前呵呵一笑:“这话外道儿了不是?怎麽说我堂堂一个举子给你这小店做那事儿,还是委屈了呢!若是我一朝登了龙门,你还得给我三跪九叩呢。”笑了一声奸薛夔满脸忿忿就又软了一点儿道,“你也别生气,怎麽,刚才那几个姑娘伺候的不好?要不要我——”
薛夔一缩身回了床上:“你,你别过来——”
栾哥儿好气又好笑望他一眼:“看你生龙活虎叫了姑娘我还当你好全了呢,怎麽?还伤着?莫不是哪个姑娘碰了你那伤处?”
薛夔恨恨看着他,心道若不是他叫得那样儿,自个儿也不会火起了消不下,只得回屋叫了平日几个伶俐的姑娘来。可偏偏一到床上,自个儿满心满脑子都是李栾那张白嫩嫩的脸并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再一想这小子几日来在丽菊院扮作小厮,一来二去竟勾搭上了自己的客人。若是他在上头也就罢了,偏他,偏他只是下头那个!而自己竟被这麽个东西给…这就浑身发软,任凭姑娘使尽浑身解数亦是不能得解。今儿亦是第五日了却还是这般,非得听着那栾哥儿的浪叫才硬得起来,可一见姑娘们却又软了。可怜这薛霸王,说不出口,问不来人,竟是无计可施,今儿总是发做起来。
栾哥儿自然不知这里头儿的曲折,见他如此就道:“薛大官人啊,说好的五日,今儿可是最后一天了。”
薛夔狠狠一摆手:“滚,你滚!越远越好!”
栾哥儿只是一笑,银子扔下了,抚着怀里那块玉佩抬腿就走:“大官人可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山水总有相逢——”
薛夔只觉得喉头一热,一口血吐了出来,翻身倒在榻上,只余进气儿了。
栾哥儿却自得其乐,打后院儿出了那丽菊院,伸手自怀里拿出玉佩,借着月光看着上头细细一个篆字“杜”,笑得甚是开怀。
预知那薛夔与栾哥儿之后如何,且听下回“薛官人求医遇不淑 花公子夜话乱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某l很爱很爱你们,这个文,是某l脑残的残留物,大人们。。。忘记吧,哈哈
第九回
诸位看官观小老儿多大年纪?有猜二三十的,已有猜四五十的,那位说得好,小老儿既说是“小老儿”,怎的也该有个七老八十才是?怎的,望着不像?这便是您少见多怪的了。这人世间阴阳和合,五行里相生相克,总不过是轮回千万互补互生。如此番书中所云者也大多不过弱冠之年,便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风流不羁在人间。便是上回书说到那呆霸王薛夔受了刺激竟至不举,就也愁坏了一众大小姑娘。
看官莫急,这薛夔大官人坏了身子,姑娘们着甚麽急?这便是哈哈哈了…您且想想,薛大官人往那好处说便是怀柔众美、风流多情,若往那儿坏里论,便是花心刻寡、喜新厌旧的了。姑娘们对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风流手段,那活儿又粗又长虎虎生风;恨的偏也是那子孙根,恨不能整日里他只和自个儿独处一处才是。然而薛大官人这些日子竟是老猫拜了观音像豺狼信了释迦佛——吃素了,别说是日里相好的姑娘一个没见,就是新鲜粉嫩的小娘子也不来会了。只把一群姑娘媳妇儿们想得人比黄花瘦,卷帘凋西风。
可看官们都是晓得的,这薛大官人并非转了性子不爱那千娇百媚,只不过… 那俗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似薛夔这样的既非大丈夫也非小丈夫,充其量也就是个“伟丈夫”。如今伟丈夫不举,何伟之有?也难怪这薛大官人躲起来不见人了。
薛夔躲了几日,心里那荒凉之感渐渐散了,便又涌上些不可遏止之怒气来。一是气自个儿不中用,堂堂男儿怎会这般无用;二是气那李栾,竟是变着戏法儿要来戏弄自个儿,可自个儿偏偏还是上了他的当。如此反复几日,薛夔把心一横,先把这毛病治好了再说。
丽菊院的后门儿这就又热闹起来了。京城里的大小大夫也请的差不多了,谁见了薛夔都是拍着胸脯作保,一两帖药下去薛夔只觉得身内火热,恨不能见个洞就捣鼓进去,可真对个美人幽穴,脑中眼前却又是栾哥儿那娇声白肉,身上抖得一抖就又败下阵来。如此再三,薛夔恼恨之极叫人砸了大夫的医馆,这可就无人敢来了。薛夔又急又气,便又找那偏方来用,直把鼻血补出两碗来,还是无用。阿盛是开丽菊院的,平日里自然会遇着些客人那玩意儿不行的,往常多半会用些古古怪怪的药方添些趣味。这时节想起来薛夔心里虽是有些不愿,但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免不得悄悄说与阿盛,打发他去抓药,又千叮咛万嘱咐别给人瞅见。阿盛自是满口应着,打角门出了丽菊院不提。
这头儿薛夔身为其苦,那头儿栾哥儿却是满心欢喜。待要问为甚麽,看官们当真不明白?想那栾哥儿说在丽菊院帮忙时,也不过是说做个普通杂役,以来观望那薛夔究竟是何样人,二来这京城烟火之地免不得有些达官显贵的私下来访。就算寻不得大官人,有些小官人的也是好事。不想在那地方来的男人看了他便不再望那女子一眼,只是与他混做一堆,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栾哥儿倒也绝非甚麽善主儿,横竖是寻欢作乐的场子,何妨共醉一场?只不过没想到那薛夔好脾气,既没寻他晦气,亦没有挑三拣四。偶有几次栾哥儿打窗下见到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心里便觉有趣。有人来听墙角,便刻意更卖力气些。谁又晓得那当真是薛夔,竟还有了这些密事儿?栾哥儿玩耍了几日,得了那块玉佩,便又有了主意,遂辞了薛夔,全身而退。
回了客栈,本去寻花间甲,谁知他小厮却说他家公子与杜公子出门去了。李栾心里不悦,自个儿不过几日不在,这花间甲竟就另投了他人怀中。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众看官皆知,真要论个前来后到,只怕栾哥儿远不是杜彦莘的对手。更何况,他怎的又忘了分明是自个儿一意玩耍冷落了花间甲,此刻偏又怪到旁人身上。其实也怨不得栾哥儿,世间人谁不如此?当真出了啥事儿,头一个想到的便不是自个儿,都是他人的不是了。
咱们在这头儿细细说话,那里栾哥儿是心内煎熬,又是气又是急。想着自个儿对花间甲已是极敬极宠的怜爱着,便是弄他时亦是极有分寸,恨不能含在口中化了他去,这家伙却不知好歹。思及此,索性赌气睡下,蒙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起身亦是日上三竿,李栾伸个懒腰,开了窗只觉得通体舒畅。换洗时候小童问说今儿午饭用些甚麽,栾哥儿张口就是:“花公子吃…”就又自己打了个嘴巴,唬的小童不敢多话了。
隔了一阵李栾才叹口气:“罢了,也没甚麽。你替我看看,若是花公子起了,便请他一同用饭吧。”心里也道这几日原是冷落了他的,便即盘算着点些好菜算是赔罪。
小童躬身替他绑腰带:“我先前儿见着花公子的小厮,他说花公子昨儿回来后也没说甚麽话,只是脸上有些怠情儿。晨里吃不多又怏怏的,竟是病了的模样。”
“病了?请大夫了麽?”李栾一挑眉毛,“昨儿回来?莫不是见了甚麽人?”
“花公子不让请。”小童立起身来,再替他拉拉后襟。“倒说是见的杜公子。”
李栾一推他:“去,叫厨房熬些清淡的粥来送去。”
小童应了转身拉开门去了不一刻,却听见廊上有甚麽摔了的声儿,又听得有人忙着说该死又是收拾的声儿。李栾探头看得一眼,见是自花间甲屋里传来的,不由皱皱眉,这就信步过去了。
门斜斜掩着,里头小厮并着小二都在地上收拾。花间甲歪靠在榻上,一头乌发竟没有扎起来,一束的垂在胸前,更是衬得他面如秋霜,唇如春花。偏偏那眉微微皱着,手上捏着毯子的边儿,正愣愣望着外头的景儿发愣。
李栾一皱眉,倒也没忙着进去。等着里头儿拾掇干净了,转头望见自己小厮端着粥来了,这就接过来方才叩门。
花间甲抬头一见是他,先将那手缩到毯子里去了,只管扭了脸不看他。他那家丁见这个模样,不敢放李栾进来,却也不敢打发他回去。李栾呵呵一笑,拍拍他肩膀道:“还不去把那些腌臜扔了干净?”
家丁如释重负松口气,忙的去了。李栾自进了屋,回身合上房门转头笑着行过来:“我听着你不大好,特意叫厨子给你熬了粥来。”
花间甲哼了一声突地笑了:“我倒是谁?原来是风流的李大官人!”
“这可说得我诚惶诚恐。”栾哥儿只管嘿嘿笑着过去坐他榻上,伸手拿了勺舀了一点儿,放在口边轻轻吹着。
花间甲眼睛一瞟:“我看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您李大公子不在屋里歇着,也不到哪个姐儿屋里,可不怕愁死人家?”
李栾慢慢吹着那粥:“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我这心便是明明白白的,你总不信。”
花间甲往里边挪了挪,似是怕沾着他似的:“我可没说要过你那心肝脾肺肾的!”
李栾叹口气,将那勺沿着碗口放好:“花魁啊,我的好花魁,你可当真冤枉我了。”
一听这“花魁”二字,花间甲面上一红,却又哼了一声:“便是空头白牙的哄人你最行。”
李栾腆着脸靠过去:“花魁啊,我何曾哄骗过你?你便是不要我了麽?”
“好没意思。”花间甲一推他,“你这几日风流快活还会记得我?还不滚远些?”
李栾这一听这话儿便是吃飞醋的味儿了,不由更笑着凑近些,捏着他的手只管挠他手心:“要分离。除非是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是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是官做了吏。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就死在黄泉也。做不得分离鬼。”
“说得煞落!”花间甲瞪他一眼,倒是没把手收回来,“说吧,都勾搭了多少姑娘了?”
“我不就勾搭了你一个?可我当真没看出花魁你是姑娘来。”栾哥儿呵呵一笑,“不过姑娘就姑娘,你变了姑娘,我也变。我变一只绣鞋儿在你金莲上套。变一领汗衫儿与你贴肉相交。变一个竹夫人在你怀儿里抱。变一个主腰儿拘束着你。变一管玉箫儿在你指上调。再变上一块香茶也。不离你樱桃小。”
花间甲何曾听过这些个,登时一张脸就红了个透:“偏是乱说!”就又捏他嘴。
李栾只管嘻嘻笑着:“卖俏哥。你卖尽了千般俏。白汗巾。棕竹扇。香袖儿里笼着。清溜溜押几句昆山调。谁人不羡你。伶俐更丰标。是那一个有福的婆娘也。独自受用得你好。”
花间甲笑得一笑,却又垂目下来一叹。栾哥儿心里一动,捏着他手道:“方才还好好儿的,这又是怎麽了?”
花间甲歪着头道:“…也没甚麽。”就又道,“我没问你,你倒审起我来了,好没道理。”
“你就是审我,我也没甚麽好瞒的。”李栾正色道,“花魁啊,花间甲,我说我去丽菊院,根本没动过那些姑娘一指头,你信不信?”
花间甲只管看着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栾哥儿道:“若说没看那定是假的了,但我当真与她们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你我都如此了,你还不明白我是何样人?”
花间甲眼角一热,随即咳嗽一声道:“那是你,跟我有何关系?”
李栾笑着握紧他手:“是,那原是我自找的。”
花间甲叹口气,亲亲他眉间:“ 既如此你便好自为之吧。”
李栾一听这话即刻心灰意懒,但面上犹自笑着:“怎麽,这便是将我扫地出门了?”
花间甲强自一笑:“都是少年人糊涂办的事儿,便忘了吧。”
李栾一听直皱眉,却也不计较:“那你便好生养着,也别想太多有的没的…恩科在即,你定是能高中魁首。”
花间甲低下头来,心里暗自一叹:“罢了,只盼借你吉言,‘花间甲红’。”
“定能如此。”栾哥儿笑了一声,起身出门去了,却又留了句话,“你这个模样,是听了杜彦莘话的缘故?”
“杜兄不过是说你在丽菊院里风流不羁,惹得姑娘们个个魂牵梦萦罢了。”花间甲望着他背影,幽幽叹了口气,手在背后只将那毯握起个团。
唉,诸位看官,小老儿说与此也是心下叹息,这世间事儿便是如此,十事难九全,十人九难如愿。若要知晓后首那栾哥儿花间甲薛夔之流又将怎样,且听下回“痴李栾闻音伤前事 傻阿盛舞刀做新药”。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冬至,小老儿给各位看官见礼了,有没吃饺子汤圆的就都回家了吧~~~~~~~~~~咱们明儿接着说。
第十回
上回说到李栾与花间甲话中有话绵里藏针似的说了一番,起身就出得门去。看官们只当花间甲独自伤心,却不知栾哥儿心里亦是悲叹不已。想他这些年风流肆意,也不过是求个身上痛快,当真盼的也不过是有人能随在身侧,知暖知寒。想他一家三个儿子,自己是最末那个,爹娘又极是宠爱,上头自有那两个哥哥顶着,自个儿打小玩乐无度,可世人只晓得他是受尽宠爱,谁知他心里想的念的又是甚麽。看官呐,这人你可说他是生在福中不惜福,亦可说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但只得在他那地儿上,才能明了各人自有各人愁。
栾哥儿就这麽愁着烦着,一路出了客栈行到街上。
正午时分,艳阳高悬。暖春时节,莺歌燕舞。草长远山,斜云柳蔓。车行骑缓,人声喧哗。阵阵笑语难入耳,道道明光不抵心。总是景清物新繁华过,不得片影滴露手中留。
似是过了家歌吹班子,里头隐隐有那乐声传来。不知是个怎样的娇丽小娘儿跟那儿唱:“…想起来你那人,使我魂都消尽。看遍了千千万,都不如你那人。你那人美容颜,又且多聪俊,就是打一个金人来换,也不换你那人。就是金人也是有限的金儿也。你那人有无限的风流景…”
李栾听得这有头无尾的几句词儿,心里竟是怔住了,脑中不由显出一副景来。
乍暖还寒孟春明媚,梅桃繁花满山遍红。杨柳依依,流水脉脉。林间风自穿叶过,溪涧水方破冰寒。那巍巍山下,那高高门前,便立着个人。裹着玄色夹纱暗纹袍子,一双墨色双秀鎏金滚边靴,戴着帽儿立在马前。端的是眉如刀削目如寒星,鼻若悬胆口似涂丹,脸庞正方气宇轩昂。长身窄腰,气定神闲。若说是神仙,变多了些暖气;若说是俗人,又少了些尘烟。若说是亲人,变多了些隔膜;若说是路人,变添些过往。
本是满心欢喜,却又见那马上还坐着一人。一双清平俊朗墨烟眉,两只可亲露笑含情目,一张似笑非笑嫩花唇,整个身子骨如化了似的笼在身白毛狐狸裘里。那人手紧紧握着马缰,与立着那人的手指头似乎紧紧靠着,又像是将将离了。两个人一坐一立,一笑一威,一俏一正。说不出的妥帖道不尽的和雅。那风一起桃花四落,水声潺潺波纹粼粼,鲜衣怒马侧帽风流。
便是多年前的景儿,而那情,便也是旧了、黄了、化作灰飞散了,亦是于心头染了一点墨黑。日后忆起来,便只余可笑一途了。真不真,假不假,实非实,虚亦虚。将人比那真金白银,人多爱金。便为那爱金,故以金不换为最爱。然则可换者亦多矣…虽有知音,不如名琴。虽有知心,不如黄金。再为之三叹。总得某个时刻,方知何者可换,何者不可得。
这栾哥儿且行且叹,且悲且伤。自伤片刻即又暗想,这世间人千千万万,当真寻不的一个比他好的麽?自个儿既非老弱病残,又正值大比之期,为得家中老娘,也该收了那闲心,一意上进才是。却又笑了,栾哥儿上进…当真是笑话了。
想得自个儿笑个不止,这就听见肚内咕噜一声。您道是甚麽?这栾哥儿一觉醒来便去了花间甲处,到现下还滴水未沾,自然是腹中空空,催他祭那五脏庙呢。
栾哥儿立住脚来四下一望,打算寻个酒家茶楼将就一下。转头看见对面药材铺来有个小厮鬼鬼祟祟出来,迅速转过街角去了。
栾哥儿只瞅见那人半边脸,却极是眼熟。略略一想,可不是整日里跟在薛夔身边,名字唤作“阿盛”的那个麽?他到这里做甚麽…就又抬头望了那药材铺一眼,突又来了兴致,一捏袖子进了药材铺。
这边阿盛只管小心翼翼将那药包藏在怀里,双手牢牢抱着胸前低头缩肩,一步三回头的往丽菊院走。他倒是觉着自个儿谨慎得不行,可各位看官呐,您要是打街上望见这麽一位主儿,只怕还多看他两眼呢。只是太平盛世,清白人间,也没谁好多那点儿心眼儿。这不说话间,阿盛就平安回了丽菊院。
阿盛进了屋, 扬声笑道:“大官人,我把那药——”
“该死的小畜生,这麽大声作死麽?还是怕爷那点儿丑事儿没人晓得?”薛夔啐口吐沫骂了一句。
阿盛这就缩了脑袋可怜兮兮道:“大官人可别骂了…”
薛夔哼了一声,本要发作他,却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儿。这就想到分明是自个儿的孽事儿,也就罢了:“你这混小子还不下去给我弄药?”
“啊,我?”阿盛瞪大眼睛,“买药…我还行,这弄药…”
“拿个锅煮了不就结了?”薛夔哼了一哼,“买药的时候没有问问人大夫?”
阿盛委屈的一摊手:“大官人啊,你那药方我去抓药的时候儿就叫老板笑得要死过去了,我还好意思问嘛我…”
薛夔看看他也只好笑了:“算了,你交给他们吧…”就又转转眼珠子,“叫他们按平日里那样弄就是了,要问呢…就说是给…给甚麽人用呢?唉,算了,随便吧,就是说给刘公子用的也成。”
阿盛瘪瘪嘴也只得去了,少时到了厨房却一个人也不见,想是过了吃饭的时辰,一众人都偷闲去了。阿盛暗骂一声,只得自个儿笨手笨脚弄那药。看着火起了就从怀里掏出个方子来,看一遍叹口气,再看一遍再叹口气。
看官们许是疑惑,这方子上莫不是写了甚麽符咒,令人一见之下就想叹气不成?诸位莫急,且听小老儿慢慢道来。这不过是张寻常药方子,上头写的也不过是些寻常药材:九香虫三两二钱,车前子、陈皮各一两二钱,白术一两五钱,杜仲二两四钱。先将那九香虫、车前子微炒,碾碎了炼蜜成丸,做成绿豆大小,每次一钱许,盐水送服。
有看官笑了,这个方子不过是个兴阳益精的药,但阿盛那个模样药材铺老板一看定是要笑的。想他一个半大孩子居然会吃这个,当真人不可貌相。若说是替主人买的,可这十里街坊的谁不晓得阿盛是丽菊院大老板薛夔家的小厮。故而药是给了,可老板也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这麽想着,阿盛不免出神,待回过神来,眼前一阵黑烟,慌得一瓢水浇进去,咳嗽着挥挥手。烟气散了只见锅里的九香虫草变成黑乎乎的一团黏在锅底。阿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傻愣愣立了半晌也不知该怎麽办好。若是叫大官人晓得了,只怕要把他那两只爪子砍下来不可。捏捏身上的搭褡,里头只得两个铜板,再去买一份定是不够的。可没有药,薛大官人不一样要砍了他?只急得小阿盛抓耳挠腮冷汗连连,想了半晌还是想不出法子来,阿盛转头盯着那黑乎乎的一团,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横竖都是要炒的,菜炒糊了的还不也一样可以吃?药材想来也不差。阿盛这麽一想就又笑了,伸手就将那药草捞出来甩甩放在铜捣钵里。美滋滋的边碾边乐。碾了半晌掀开一看,里头还是黑乎乎的一团,伸手拨弄一下,一条一条丝缕牵连的很是令人作呕。阿盛一只手捂着鼻子干呕了几声,皱起眉头来发愁。
好个阿盛,眼珠子转了两转倒叫他又想出个点子来。只见他一手翻过案板一手提了菜刀,将着黑团置于案上。双目圆睁似铜铃,双眉高挑如飞。鼻翼张大深吸气,气运丹田垫脚尖——为何要垫脚尖?那位看官啊,阿盛年纪小,灶台高不是?可阿盛人小气魄不小,他这一番架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