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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书生 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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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这许久,却是不言栾哥儿如何。不是小老儿不说,而是迟迟没有圣旨来说这事儿。别说看官们心急了,栾哥儿也是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皇上先前那番话,时常叫他晚上梦见自个儿叫皇上推出午门去了,这就惊醒过来浑身大汗。转头看看身边,薛夔正睡的安稳,这就翻身过去靠着他的背。将脸贴在他背上,淡淡叹气。心道,自个儿原是来凑数儿的,谁晓得竟惹出这些事儿来,分明是没了趣味。可眼目下却又不能走了,真是折磨。

  白日里暂无官职便无处可去,皇上方亲政正是忙着,也不怎麽宣召他,况且栾哥儿也有心想躲着他,这就不见了。一门心思躲在丽菊院或是取月亭中,偶尔与春哥儿说说话儿,或是看着跳舞歌吹的玩乐一番,每日里喝醉了方休。

  这麽着便又是一日,这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栾哥儿一看薛夔便又不在,也懒得理会。方自起身慢慢梳洗着,就听外头小厮来说有人来访。栾哥儿心道这时节谁回来?也就叫请西花厅稍坐,自个儿收拾停当了方才去。

  甫一进花厅,就见冬景笑嘻嘻坐在那儿,这就又惊又喜过去了:“可真是稀客,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这就转头叫人去请春哥儿来。

  冬景笑呵呵过去搂了他:“李公子我可想你得紧呢。”

  栾哥儿只觉着有好多话想问,却又不晓得如何开口。于是踌躇半晌方道:“冬景,你,可好?”

  冬景转转眼珠子微微一笑:“李公子是想问,陆大人好不好吧?”

  栾哥儿这就笑了:“我就说你聪明,还别不承认。”

  “看您说的。”冬景掩口一笑便正色道,“我今日就是来辞行的。”

  栾哥儿一愣,伸出手来握紧他的手。冬景轻声道:“李公子,陆大人京察便是过了的,皇上本说要他任户部尚书兼右佥都御使入内阁理事的,但陆大人辞官不受。”

  栾哥儿叹口气:“只怕便是陆大人有心要走,皇上也不会放手的吧…”

  冬景微微一愣便即笑了,颔首道:“难怪皇上喜欢李公子,这揣摩皇上的心思,只怕无人能及。”

  栾哥儿苦笑摇手:“我倒是宁肯我不晓得…这就说吧,怎麽着?”

  冬景道:“皇上说陆大人既然不喜欢在京里待着了,便着他依旧领户部尚书衔,总督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去呢。”

  栾哥儿便点点头:“这倒也是不错…横竖也是元老重臣了,这漕运都是来银子的事儿,淮安扬州等地也是繁华,皇上倒是不亏待人…”

  “这话说的恶心人,分明是外放呢,却还当个恩典。”春哥儿皱着眉头便进来了。

  冬景见是他,这就跳起来过去将头靠在他怀里。春哥儿爱怜的摸摸他的头,栾哥儿给他倒杯茶:“你这话可要小心,若是叫皇…听了去,也是不妥。”

  春哥儿看着他:“他是甚麽人?我便是不晓得,李公子你又当真晓得麽?横竖不过是个男人,能不得了到哪里去?”

  栾哥儿苦笑一声:“你心里不痛快我是晓得的,可你怎麽着也就在这儿说说便罢了。”

  春哥儿叹口气,只管拉着冬景坐下了:“陆大人要带着你走?”

  冬景便点点头:“他原是夫人故去了,几个儿女也已成家,便是他一个老人家了。”

  栾哥儿有些奇怪:“他儿女可有入仕?”

  “听听听听,这些都不晓得,还想学人家当掮客呢?”春哥儿这就笑了。

  栾哥儿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便不是有心之人,又何必来笑话我?”

  春哥儿叹口气:“陆大人的儿女都不曾入仕。原是有应试的,但陆大人似是另有安排。”

  “听说儿子便是去新疆那边儿贩药,女儿嫁了杭州的首富。”冬景眨眨眼睛,“便是府上只得他一个,十分清净。”

  栾哥儿这就奇了:“他一个大官,怎好叫儿孙作商人?”

  “这便是你不懂了。”春哥儿叹口气,“朝廷再说以农为本,这农却又想着读书上进,可读书读到陆大人何太师那份儿上,便也得了呗?看看自个儿这一段官路,你说他还会叫自个儿儿孙们再应考入朝?”

  栾哥儿叹口气颔首道:“这倒也是…”却又笑了,“便是我日后有了孩儿,也不叫他读书上进的。”

  春哥儿却笑了:“你的孩儿?还是罢了吧!可千万别生养,若是像你,岂不是搅得天下大乱呢?”

  冬景却笑眯眯道:“春哥哥这话不对,李公子怎会有孩儿呢?莫不是薛大官人生的?”

  三人这就齐齐大笑,栾哥儿这几日来难得如今日这般开怀,故此笑道:“倒是难得,不若叫了秋郎小夏他们也来?”

  春哥儿叹笑道:“这可叫我说你甚麽好呢?小夏跟着工部右侍郎黄大人一起调任南京工部尚书去了,前两日来辞行的时候儿你还睡着呢,我就没叫你。”

  “那秋郎呢?”栾哥儿一愣。

  “秋郎?赵大人升了刑部尚书兼左佥都御使,巡抚宁远、绥平、安和一带,他自是随着五日前就走了。”

  栾哥儿这就愣着张大了嘴:“这麽说,岂不是都不在了?”

  春哥儿哼了一声:“谁晓得呢?便是升迁也是寻常之事,倒是你,怎麽还不见吏部的呈文下来?”

  栾哥儿一摊手:“谁晓得呢?估摸着是我犯的事儿太多,他们还不晓得如何定我的罪为好吧?哈哈,呵呵。唉——”

  春哥儿和冬景面面相觑,这就耸耸肩。春哥儿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冬景乖觉的将脑袋靠在他怀里环了他腰杆道:“李公子可不要这般说,莫要为了一时不快就这麽着。”

  栾哥儿叹口气,心里想的便是皇上。想着初见他时,自个儿就将他当成了小太监,竟敢动手动脚的。后首便是勾引着他吃喝玩乐,谁晓得皇上就是皇上,一边儿玩着呢,一边儿竟能将朝政掌握在手里头儿,便是天龙天子与众不同了麽?便又想,只怕皇上早有打算,自个儿不过是叫他将计就计,用来哄骗那些大臣们的了。想自个儿自诩聪明,竟叫人这般玩弄于鼓掌之中,真是不可说,不可说啊。

  春哥儿轻声道:“李公子,便是聪明人,才晓得甚麽该说甚麽不该说,甚麽该记着甚麽该忘了。”

  栾哥儿振作精神一笑:“瞧你说的,便是我当真不对劲儿麽?”

  春哥儿看他一眼,踌躇片刻方道:“若说不对呢,却也没有,但瞅着你这样子,总是叫人放心不下。该吃也吃该玩儿也玩儿,便是脸上叫人瞅着难受。闷闷不乐的,真有甚麽,便说出来也就好了。”

  栾哥儿却笑了,看着他道:“那我倒真有想问问的了。你与那黄公子相处得如何?”

  春哥儿哪儿晓得他竟将话头儿转到自个儿身上了,不由面上一红:“你倒真是该打!分明是说你呢,却又胡扯些旁的事儿。”

  冬景看看他两,眨着眼睛茫然不觉。春哥儿便拍拍手:“今日便是不说这些丧气话,咱们也该好好乐一乐。”

  冬景笑道:“这正好,我还带了莲子饼来,好久没吃春哥哥的手艺,今日可算解馋了。”

  栾哥儿便也不想其他,三个人叫了吃食来,又唤了几个唱曲儿跳舞的来,又是下棋又是投壶,足乐了一晚上。个个都吃醉了酒,脚步虚浮东倒西歪。当夜冬景便宿在取月亭,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各自絮絮叨叨说些话,甚麽时候儿睡着的也不晓得了。

  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儿,栾哥儿只觉着头疼。春哥儿伺候着他梳洗了,冬景早叫人备下了吃食。三人便又一起用过早饭。冬景稍后要去了,栾哥儿问着陆大人晓得是后日就要离京上任去。这便拉了他手道:“你也算是熬出头了,还望好生照顾自个儿。”

  冬景便红了眼圈,哽咽道:“若不是春哥哥拉冬景儿一把,冬景儿万不会有这运气能入京;若不是遇着李公子,便也不会有那机缘见着陆大人…无论如何,两位哥哥的恩情,冬景儿是记在心里了。这辈子怕是还不了的,只在家里供上两位的长生牌,每日馨香三炷,求各路神仙保佑两位哥哥福寿无量。”

  栾哥儿心想他这一去再难见的了,心里不由一酸,也就紧紧握了他手道:“冬景儿,原几人里你年纪最小,我也不曾如何照顾你,你吃了好些苦呢,且当是灾劫都过了,现下也就好生过日子吧。”却又低声道,“那陆大人年岁也不小了,你好歹也替自个儿打点些。”

  冬景便笑了:“陆大人待我倒是极好…虽不至夜夜需索,反倒像是叔伯一般疼爱我,还说要教我读书习字,昨儿还教我画了没骨的荷花呢。”

  栾哥儿这就笑了:“你倒是找了个好依靠呢。”

  冬景儿便垂了头道:“李公子,冬景儿也没甚麽好求的,不过是一日三餐有个照应。便是陆大人去了,我替他披麻戴孝就是了…”

  栾哥儿听他说的凄凉,正要安慰,春哥儿接口道:“又胡说!他便是他,你就是你,当真想给他披麻戴孝,你也不想想人有子有婿,你算个甚麽身份呢?如今得宠,便该好生想想自个儿的出路。”

  栾哥儿正觉着春哥儿这话有些不合时宜,春哥儿却又拉了冬景手道:“你便听我的,跟着那老头儿三两年的过了,若是有心便为自个儿捐个官儿,有个功名在身,纵是不做官,也总是便宜些。”

  栾哥儿一听这话,便知春哥儿方是替他考虑周全的,这就不由感叹:“冬景儿,我倒当真羡慕你呢,有人这般替你打算。”

  冬景本是离愁别绪伤心着,但听栾哥儿和春哥儿这般说,便也放下心来,只管嬉笑道:“两位哥哥替冬景儿担心,真是叫冬景儿又愧又乐。两位哥哥放心吧,冬景儿总是要长大的。”这就拜了三拜,蹬车去了。

  栾哥儿看着马车走远,突然想到那日他们四个入京的情景,便是历历在目如在昨宵。这就叹气,春哥儿拍拍他肩膀便道:“连冬景儿都明白的理儿。你怎麽又糊涂了呢?”

  栾哥儿只一笑,并不言语,两人看着马车走没影了,这就回屋不提。

  诸位看官,欲知这栾哥儿究竟京察得了个甚麽官儿,这几人之后又会如何?咱们下回“升官人不喜 入宫惊隐情”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呵呵,哈哈,小老儿是在笑,看官们不用怀疑~

  看官们新年快乐!

  第七十回

  词曰:

  人道逍遥最是好,落花浮水清影摇。梅子酒,五福枣,御云骑鹤人不老。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京察罢了,几家欢喜几家愁,便是栾哥儿相识之人也纷纷调任或是离京,而自个儿却是不知何安,这便叹息。

  又过得一日,一大早便有吏部呈文到了,栾哥儿恭恭敬敬接了,却供在案上不敢去看。春哥儿给他送粥进来时见着了,这就摇头笑道:“怎的冬景儿走了,你又装作小孩儿。这般意气用事可不是好事儿。”

  “我原就想辞官的,这算是甚麽事儿呢?”栾哥儿气呼呼一瞪眼,春哥儿便伸手拿了那呈文一看,啧啧称奇、栾哥儿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又说甚麽惊世骇俗的事儿了?总不会叫我当皇上去吧?”

  “哎呀呀,看这孩子说话。”春哥儿这就笑弯了腰,伸手一拱道,“恭喜李大人高升大理寺少卿。”

  栾哥儿一下往椅子上摔下来:“甚,甚麽?!”

  春哥儿将那东西往栾哥儿怀里一塞:“自个儿看吧。”

  栾哥儿接过来一看坐在地上就叹气:“完了完了…这回真的是完了,皇上是要我死呢!”

  春哥儿这就一愣:“大理寺少卿可不是寻常官职呢,皇上很是看重你呢。”

  栾哥儿苦笑道:“你当我不晓得?想我原来不过是个翰林院小小说书,如今突地升到这位置上,可不是叫满朝瞩目麽?”

  春哥儿耸耸肩,过去拉他起身:“翰林院是掌制诰史册文翰之所在,你原是侍讲,便是正五品的官儿,这就不小了。多的是进去当个庶吉士一辈子熬不出头的,你还有何好说?”

  “我不是说升官了不好,只是我就不想当这官儿。”栾哥儿抓着头,“想我啥都没做,便是侍讲甚麽的也是胡乱应付,旁人都当我是皇上的幸臣,我便也觉着不差。如今突地把我推出来,这叫甚麽事儿呢!”

  春哥儿便耐心道:“你先前在翰林院官品虽低,但却是清贵之选,多的是升迁之机,这也没甚麽好稀罕的。谁会去管呢?横竖都是科举堂堂进士出身!”便又笑了,“若是你得入文渊阁参与机密,便是位极人臣呢!”

  一提这位极人臣,栾哥儿不知为何就想到何太师了,因就更加烦闷:“我不是说这个官不好,便是你想,大理寺现如今关押着谁呢?”

  春哥儿一愣,低声道:“杜翰林…”

  “正是呢!”栾哥儿连连跺脚,“你说,皇上这分明是为难我嘛!不成不成,我找他去,我不当这官儿了。”

  春哥儿哭笑不得:“李公子,你且听我一句。皇上对你如何就不用说了。你便想想,他明知你不喜欢却要你去,究竟是个甚麽意思呢?”

  栾哥儿一怔,苦笑道:“他不会当真要我去报仇吧?”

  春哥儿耸耸肩:“你们之前有过甚麽,我便是不知。但皇上既然定了,就是恩典,你若是不明白,为何不去问上一问呢?”

  栾哥儿这就垂头丧气道:“我可不想见他,能不见他就不见他。”

  “皇上又没说要砍你脑袋。”春哥儿淡淡一笑,“要我说,只怕皇上心里头儿多半还是喜欢你的,不然你撒下弥天大谎他也不会当甚麽事儿都没有的。”

  栾哥儿颓然道:“便是如此,我才更觉着可怕。”

  春哥儿忍了笑,着小厮抱了新官服来给他换上:“接了吏部的呈文,便是该进宫叩谢皇恩的。你也别磨蹭了,这就早去早回。”

  栾哥儿也晓得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就咬牙穿了官服往宫禁去。

  入得宫,栾哥儿方打马车上下来,门口侍卫一见是他,忙的过来笑道:“李大人,好久不见呢。”

  栾哥儿一看也就勉强笑了:“这不是汪大哥?确是好久不见。”

  那侍卫拱手道:“恭喜李大人高升!”

  栾哥儿胡乱摆手笑笑便要进去,侍卫却又躬身道:“李大人,皇上有旨,准李大人乘轿进去。”

  栾哥儿这就愣了,心道,皇上啊,你给我这恩典还真是够大的,这叫那些老臣们看了又该做何感想呢?这就又是生气又是无奈,这就叹气:“皇上的恩典总是叫人无可奈何…若是可以,微臣便想婉拒啊…”

  “今儿的大人们都是怎麽回事儿?”侍卫歪着头道,“说也奇怪,好几位大人今儿都是走出来的。便是方才那位杜大人,轿子就跟在后头儿他死活不上去。”

  栾哥儿心里一动:“哪位杜大人?”

  “便是先前中了榜眼的杜大人啊,起初不是在刑部麽?听说他高升了,可是也不知为甚麽今儿一大早便来辞官,听说在殿外跪了一早上皇上就是不见他。”侍卫眨眨眼睛轻声道,“便是后来撑不住了,听说晕死过去,幸得里头儿花大人给他求情,皇上才准他下去。他先是死不都不走,还是花大人劝了他,他才走的。皇上体谅他叫给轿子,谁晓得他硬是自个儿要走…”

  栾哥儿这就听得连连皱眉,只好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他特意和皇上别扭呢…”话没说完,心里却猛地想到,自个儿这样子不也是和皇上别扭麽?这就叹口气,“我这两日身体也不好,难为皇上体己,这就多谢,皇恩浩荡——”说完便上了轿子,晃晃悠悠就往上书房去了。

  才到廊下,栾哥儿便自轿子里下来,亲自走着到了殿前,正要进去却叫外头儿太监拦了:“李大人,若是没有要事,这就在殿外稍候吧。”

  栾哥儿一看,便是老跟着皇上那个太监,自个儿平日也没少给他银子,如今听他这样儿说便悄声道:“公公,皇上怎麽了?”

  那太监看看左右悄声道:“先前儿皇上都好好儿的,先是杜大人求见,皇上便说不见他,杜大人就跟这儿跪了几个时辰,皇上便叫他先回去吧,他又是个认死理的。唉,好容易打发走了,这会儿太师又进去呢,方才离得远也听不真切,可瞅着像是吵架呢…”

  栾哥儿一听这话不觉后背满是汗,这就拉了太监的手塞进快银子去:“公公,这太师怎麽会和皇上吵呢?”

  “谁晓得呢…”这太监捏捏银子便道,“李大人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这些事儿您都不晓得,咱们这些个奴才又怎麽会晓得呢?”

  栾哥儿见也问不出甚麽来,只得罢了,便要进去。太监自是不会拦他,只管轻声道:“李大人便请小心。”栾哥儿也晓得他是好意,便叹口气,微微颔首过去了。

  掀开帘子就听见里头茶杯碎在地上,有人一叠声的吼:“朕已经亲政了,你还想怎样!”栾哥儿这就吓得又将帘子放下来,缩在门口进不是退又不得。

  “便是亲政了,您也还是臣的学生,臣一日为师便要尽忠。若是明知皇上做得不对也不说,便是对不起先皇所托。”

  “先皇先皇,你便总是拿先皇来说,那朕问你,先皇为甚麽要立朕当太子?朕既非嫡子又非长子,平平静静当个轻闲王爷不是更好麽?!”

  “皇上,先帝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臣只需要遵旨就是了。”

  “那朕现在也是皇帝了,你为何不遵旨?!快放朕下来!”便是衣裳摩擦挣扎之声。

  “皇上,要放您下来也不难,但皇上知道错了麽?”

  “朕没有错!”

  “是麽…看来皇上还是没明白微臣方才说的话啊…”这就听见啪的一声,皇上却只是闷哼一声,似乎咬牙忍耐着甚麽。那人便又打了一下,“皇上,您可晓得您一来不该将秦羽飞收入麾下?您看着前三甲中,花间甲是江宁制造的儿子,便是官宦子弟不喜欢了;那杜彦莘又是杜翰林之子,你以为他与其父一般性子,也就不乐意。于是那个秦羽飞便入了您的眼了,可是?”

  “朕没那麽说…”

  “好吧,接着您凑巧遇上栾哥儿,他那个性子便是讨人喜欢的,您也就看上眼了。只是没想到他与微臣及杜翰林都有关系可是?不过您也是有耐心的,居然陪着他玩了那麽久…但他是扶不起的阿斗,您就是看错他了。”

  “你明明知道,为甚麽不告诉朕?”

  “皇上啊,您心里记恨着臣,臣敢说甚麽呢?更何况,微臣确是给了栾哥儿题目,便是怕您不乐意呢。”那人叹口气,“只是臣没想到,您倒是狠心,将杜翰林发落到大理寺去,还叫栾哥儿去审他,您这不是将他往死路上推麽?”

  “你这是关心朕呢,还是担心栾哥儿啊?”

  “皇上,若是以往,臣便是以您为尊,但现下,臣惶恐啊…”

  “甚麽?”

  “皇上大了,臣也老了,便是有的事儿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就请皇上准臣告老还乡吧。”

  “笑话,有你这个年纪就想告老还乡的麽?!”

  “皇上,微臣也看着您大了,再说现下您也亲政了,又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

  “可是,可是为甚麽?”

  “微臣说了,微臣老了。”

  “胡说,分明是你不喜欢朕了,你喜欢李栾!”

  “…皇上,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微臣对您自是忠心耿耿。”

  “是,你是对朕衷心,但你并不喜欢朕!”

  “皇上…您可别告诉微臣,就是因为这个,您才把栾哥儿往死路上那个推吧?”

  “你看出来了?哼哼,这便是你的错!”

  “皇上,看来不教训您一下,真是对不起先帝了…”这就又抽打起来。

  里头儿皇上先是喊疼,随即便又低声下去,婉转呻吟,栾哥儿只听得浑身燥热却又心内冰凉,忙的转过身去,手足并用跑了出去。

  这没走几步,便有人从后头儿拉住他肩膀,栾哥儿吓得一叠声嚷起来——

  诸位看官,预知栾哥儿遇上甚麽人,又会有甚麽事儿,咱们下回“叹情起身不由己 说分明缘聚缘散”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无话,端看诸位看官怎麽说【奸笑蹲一边儿摇扇】

  第七十一回

  诸位看官,上回书咱们说到这栾哥儿本要进宫面圣,谁知却遇上宫中密事,这就吓得仓皇而逃。正没命的要逃,却叫人拉住了,这就吓得一叠声嚷起来:“我甚麽都不知道不知道——”

  那人却叫他吓了一跳,忙的拉住他肩膀摇晃:“栾哥儿栾哥儿,是我啊!”

  栾哥儿这才看见眼前是花间甲,这就叫了一声扑到他怀里。花间甲很是奇怪,又见他浑身发抖,这就赶快拉他转到一边儿温言道:“这是怎麽了?”

  栾哥儿惊魂甫定,拉着他便道:“皇上,皇上,太师,太师,他们。。。”

  花间甲一愣:“皇上,太师?怎麽了?”

  栾哥儿咽咽口水:“他们在上书房…”

  “这我晓得啊。”花间甲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往那儿出来时,太师正要进去。”

  “不是,他们…”栾哥儿正要说,却又顿住,心道这事儿可不能随意说的,只得转过话头儿,“你这是去哪里?”

  “彦莘那傻子,非要向皇上辞官,我拉不住他,又怕皇上生气,只得在里头儿候着,也算今儿皇上心性儿似乎不错,才没罚他。”花间甲忧心忡忡道,“我方送他回了住处这才进宫向皇上谢恩,并着请罪。”

  栾哥儿深吸口气,慢慢儿冷静下来道:“花大人,微臣有事儿要和你商量。”

  花间甲听他这般称呼,心知是生分了的,但也无可奈何,只是颔首道:“何事?”

  栾哥儿便看看四周无人道:“你晓得我是叫皇上调去大理寺了吧?”

  “自然。”花间甲叹口气,“彦莘就是为着这事儿生气…他虽是与杜世叔生了龌龊,但心底里终究是当他为父。眼看父亲下狱自个儿高升,这便有些难受。再一看你入了大理寺要管这事儿,分明是没了活路的,这才进宫求见皇上,恳请皇上收回成命的。”

  “你说,皇上为甚麽不见他?”

  “自然皇上是日理万机…”

  “花间甲!”栾哥儿这就一跺脚,拉了他手道,“你当真是糊涂的麽?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杜彦莘要干嘛,皇上又怎麽会自找麻烦呢?”

  花间甲面色一变,反手握着他道:“栾哥儿,你的意思是…”

  “皇上便是有意这麽做的…”栾哥儿叹口气,捡着能说的道,“皇上便是借着京察打压了一批旧臣,将年轻的提拔上来。这兵不血刃亲政了,还叫咱们感激涕零给他卖命。虽说对皇上尽忠原是应该,但是…皇上也忒狠心了。”

  花间甲看着他惊讶道:“栾哥儿你不是深受皇上器重麽?”

  “假的假的!”栾哥儿懊恼的摆摆手,“我原也以为皇上与我一般是玩乐的主儿,谁知道他和我亲近不过是使个障眼法,叫别人以为他吃喝玩乐呢!”

  花间甲变了脸色小心翼翼道:“当真?”

  “所谓圣心难测啊…”栾哥儿摇着头,“你看杜翰林下了狱,又叫我去审他…这分明就是将他往死里推。可杜彦莘非但未受欺负牵连,反是要去济南府当推官,这叫甚麽事儿?便是你,着升礼部主事本也不是稀罕事儿,但照例先该外放的不是麽?就是那秦羽飞升做了户部员外郎,这也太快了吧?还有…何太师依旧是内阁首辅,但明眼人都晓得,如今这朝政大权都是在皇上手中的了。”

  花间甲听得冷汗粼粼:“可不是?但栾哥儿,皇上叫你去审杜世叔,也不见得就是要他死啊…”

  栾哥儿这就愧疚难当,垂下头来道:“实不相瞒,为着自保,我曾在皇上说过些话…”

  花间甲这就明白过来,只能摇头苦笑道:“栾哥儿栾哥儿,你叫我说你甚麽好呢?此事千万不可叫彦莘晓得,若然只怕又要生出许多事儿来。”

  栾哥儿这就轻声道:“我原说与你商量的就是这事儿…杜翰林虽说确有不当之处,但罪不至死,关押大理寺也够了。我只是想商量个法子,好救下他来,也算是…求个心安吧。”

  花间甲看着他,突然哽咽道:“栾哥儿,我便说你不是坏人,他们都不信。”

  栾哥儿心知那个“他们”无非就是杜彦莘和秦羽飞之流,此刻也就不计较这些,只管贴着花间甲耳朵嘟囔一番:“可记住了?”

  “这…”花间甲喃喃道,“栾哥儿,这可是将你自个儿也赔进去了。”

  “那也没办法。”栾哥儿一摆手,“我便是胡乱混混的,谁叫生出这许多事儿来的?横竖当是还了债吧。”

  花间甲点点头道:“可是,万一皇上知道了…”

  “皇上不可能知道的,便是知道了,挣着拼个鱼死网破就是了。”栾哥儿突然笑笑,“便是皇上以为我有小辫子在他手里,可他却忘了,他也有小辫子在我手心里捏着呢!”

  花间甲看他这样,突然心中一震轻道:“栾哥儿,原是我们都看错你了。”

  栾哥儿奇怪呃看他一眼,花间甲颔首道:“原我们都以为你是不定性儿的,喜新厌旧不着调,可现在才晓得,最重情义的便是你了。”

  栾哥儿看着他白净脸庞秀丽眉眼,忍不住就探过头去亲亲他眉毛:“我便是这麽个东西,你也就别夸我了。”

  花间甲颤着身子搂了他脖子道:“栾哥儿,你便当真下了决心了麽?”

  栾哥儿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甚麽。这就叹口气搂了他腰肢道:“便是我想,亦是不能了。你是干干净净的人儿,我就是个腌臜闹心的混蛋,你原该和更好的在一处…”

  花间甲紧紧抱着他,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栾哥儿,若是如此,为何之前又百般拨撩我呢?”

  栾哥儿苦笑一声:“这便是我该千刀万剐的了,说起来…便是见你好看,这就忍不住的了…”

  花间甲这便笑了:“食色性也,真是不假。”

  栾哥儿也不好意思道:“可是,后来我觉着,你便是天上的月亮亮堂堂白净净的,我怎能叫你…唉。”

  他虽是没说完,花间甲却也明白了,这就松口气道:“这般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栾哥儿看他面色倒也没恼,这就大着胆子又道:“我当真是混着日子过的,你是官宦子弟,又是状元,前途无量,可不能毁在我手上了。”

  花间甲便笑了:“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栾哥儿抓着头道:“我便是这麽觉着的…你别笑话我。”

  花间甲这就拉了他手:“栾哥儿,便是遇着你,我才晓得很多事儿,也该谢谢你。”

  栾哥儿愈加不好意思起来,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花间甲便打趣儿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和那位薛大官人耗一辈子了?”

  栾哥儿这就笑了:“我是泼皮他是无赖,这才有趣。”

  说着两人便就笑了,仿佛天大的事儿也没甚麽打紧的了。又说了一阵,各自想了想定下计划,这便散了。

  栾哥儿与花间甲一番话说完,心头便也爽利了,这就振奋精神再往上书房去。快要到时,见着何太师正打里头儿出来,这就忙的让到一边树后,待他过了才出来。心里却骂自个儿没出息,可就是不由自主的怕,等他走远了,才深吸口气进了殿去。

  皇上正端端正正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的折子皱着眉头。栾哥儿看着他的样子,不晓得为甚麽心里觉得凄凉,若是做人到了这个地步又有甚麽意思。正发愣呢,就听见皇上笑了:“好啊,你终于舍得来见朕了。”

  栾哥儿这就面上做出喜色来:“皇上,臣可想念您的紧呢!前几日忧心忡忡候着吏部呈文,还怕不能再伺候您呢。”

  皇上哈哈一笑,放下折子道:“瞧你说的这话,当真恶心人。说起来,派你作个甚麽官儿?”

  栾哥儿这就跪下磕头:“臣大理寺少卿李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呵呵浅笑,颔首道:“平身吧——”便又上下打量他道,“还是这身衣裳好看些,比翰林院那衣服喜气。”

  “这还是托皇上的福,臣方有今日。”

  “怎麽着,是不是害怕审杜彦莘他爹的案子?你放心吧,要是不愿意呢,朕就重新给你安排个差事。”皇上眯着眼睛看他,浑是关切的样子。

  栾哥儿心里将他祖宗八代挨个儿问候了一遍,面上却是笑笑的:“瞧皇上您说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麽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还怎麽跟着皇上呢?”

  皇上这就抚掌笑道:“说得好,倒是难为你了。朕晓得,你与花间甲…若是觉得难办,便说是朕的意思,也免得你两头难做。”

  “臣叩谢皇上体己。”栾哥儿跪下来叩头,“不过请皇上放心,臣必定将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这就抬头笑笑。

  皇上却是一愣,随即笑道:“栾哥儿,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似乎往日有些不一样了…”

  栾哥儿只管抬头笑着:“自然还是栾哥儿,并无不同。便如皇上说的,您做六十年的圣明天子,臣便做六十年的享福大臣。”

  “好嘛,朕圣明了,你就清闲了是不是?”皇上哈哈大笑。

  栾哥儿看着他乐了也就陪笑几声,心里却道,你便是要做甚麽皇上的我管不着,可你要是把我当猴儿耍,也是要小心的!

  诸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和花间甲想的甚麽法子救杜翰林,咱们下回“略施小计人仰马翻 神机妙算功亏一篑”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花间甲哇,来,爹疼你~~~~~~~~咳咳,小老儿说笑了,看官们饮茶,饮茶~

  第七十二回

  诸位看官都晓得,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又说是姜还是老的辣,也有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不管如何,总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今儿要说的,便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究竟谁是魔谁是道,咱们这就要往下听的了。

  自打这栾哥儿当了大理寺少卿,专门就审这杜翰林的案子。别的官审案都是先带人犯,问清情由,验看证据,再做案词,上报皇上御览,待皇上定夺后结案。可这栾哥儿却是有趣,一不提杜翰林,二不看前头儿审的证据,便是出了个告示贴在大理寺外头,只说有关于杜翰林的事儿,无论大小,无论苦主身份,全都可以来申诉。

  这一下子,京城顿时沸沸扬扬起来。一向在人眼中廉洁方正的杜大人却被下狱了,闻说先前与他纠缠不清的李进士主审,这便有好事之徒纷纷来看。却是有不少人前来申诉。栾哥儿不管所言为何,皆仔细记录在案。待得七日之后上朝时整理成册,一本奏给皇上。

  皇上起初并未想到栾哥儿会接了这差事,故此也不去理会他,且看他弄些甚麽出来。便又得报说他坐在堂上倒也像模像样,细细听着苦主申诉,并着师爷一同记下。只在心里笑话他不懂公务,却也懒得说他。但今日上朝便见他上了厚厚一本折子,不由好气又好笑,这就也懒得看,只叫他当堂念来听。栾哥儿这就不客气,打开洋洋洒洒万言之书这就念了起来。

  折子里云说他李栾得蒙皇上器重审理杜翰林一案,自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自个儿并无做官经验,皇上又政务繁忙不敢打扰,故此想到先贤所言民智民力,这便斗胆自作主张,请民上万言以辨真伪善恶。归其所言之事儿,大致可为以下几项:

  头一种,便是参杜翰林言行失当的。譬如前街儿一个富商便派了家丁来告这杜翰林,说前年他家后院想再开个侧门,这便与杜翰林家的院子对着了。敲敲打打的浑是吵人,这富商修好门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叫家丁送了二匹锦绢三匹雪纺纱以作赔罪。谁晓得杜翰林拒不接纳,只言邻里间原该守望相助,他家动土自个儿竟然不闻不问,便是不礼,故此非但不收那礼物,反是叫人再加了两匹缎子。这富商只觉着杜翰林是有意羞辱他,分明是心中生气却要故作姿态,实在伤人,这便请圣裁,定他辱人之罪。这事儿本也没甚麽,妙就妙在栾哥儿写的这答词:“在商言商,便是按金买卖,本也不差,在文论贤,便是按礼行事,却也不错。两下里便都有理,却有同罪。何以商之金银衡礼之大德,何以圣贤之雅量做贾之利?便是都有差池,分明风马牛不相及,判令苦主以事主之缎买《诗》《书》《礼》《乐》四本,详加学习,再来论礼;判令事主以苦主之绢纱行商一月,令之其中甘苦,再言论钱。”如此之事便也有三百多册,皆编辑在后;

  第二种,便是参杜翰林强词夺理的。譬如后街儿一个衣料店的掌柜便告这杜翰林,说他数月前曾与一个友人买衣料,掌柜便说绸子轻薄,夏日合体;绒布较暖,冬日挡风。那杜翰林却笑言,如此说来岂不是秋天将绒布着在内里保温、外头儿罩上绸子再散热便是最佳?那位朋友便大笑,不做这生意了。掌柜的无言以对,便说这杜翰林仗着自个儿念过书,便是咬文嚼字胡天胡帝无法无天。这事儿看来就是寻常,栾哥儿却判道:“为人之友,自该诚信以待,事主告之友人一事确是实情;然店家经商,便也是辛劳之举、养家糊口,毁人心血,便是不该。这便令事主出资买下绸绒各一做成衣裳,令苦主穿上一秋,便知真假。”如此之事另有二百余册,皆附在后首儿;

  第三种,却是参杜翰林欺行霸市的了。便是中街儿的酒楼老板要告这杜翰林,说他一来酒楼,便与三五友人吟诗作对、调弄风月,非得说得兴高采烈至堂里客人都受不了了方才罢休。也曾请他们入内间雅座,可他们却以银子不多为由,霸住堂下大厅不走。害得很多人来听他们念诗唱词,结果生意没有做的,反是眼多人杂丢了东西。栾哥儿判道:“此事极易,便是苦主付钱与事主,或请他离去,或请他代为看店罢了。若不愿,苦主也可对来看事主之人收费,每人定额,童子老叟折半,所得之数再与事主商量分了便是。”诸如此类只是又有百余册,都录在折子后;

  不等栾哥儿念第四第五,朝臣们早低头忍笑。栾哥儿却还一本正经念着,皇上听得前三种,便是又气又恼,这就喝令他停了:“李栾,朕命你查有人告他纵子行凶之事,你乱七八糟查了些甚麽呢?”

  栾哥儿这就跪下磕个头:“皇上息怒。关于此事,后面便是…”这就往后看了几行道,“此事云说杜翰林仗势欺人纵子行凶,苦主便是丽菊院的薛夔老板。”

  皇上这就眨眨眼睛:“然后呢?”

  栾哥儿一躬身:“皇上,这案子没了。”

  “甚麽?没了?”皇上大惊。

  “皇上,微臣问过这薛夔,薛夔只说并无此事。臣便告诉他,这是皇上亲自过问的案子,你有何冤屈皆可道来。”栾哥儿眨眨眼睛道,“可这薛夔却说,便是真要说,只怕他还倒霉些。杜翰林便确是威胁过他,但他更是打过翰林贵子,便是另一位杜大人…”栾哥儿见皇上脸色一变,这就再躬身道,“但微臣怕错过,便又往丽菊院去问过…”

  “如何?”皇上眼睛一亮。

  栾哥儿这就朗声道:“丽菊院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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