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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天使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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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是其他人,我也不会想要你。”

  “我们甚至不了解彼此。”

  “那么过去的24小时是个不错的开始。”

  “我只能再次地复述我曾说过的话,” 她的声调陌生,“ 你听不进的。我犯下了上帝都不会饶恕的罪过。某年某日,我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而现在仇家就要上门。既然我不敢面对这一切,那我只有走得远远的。”

  “然后就任凭尼可拉斯 安基洛夫斯基行使私刑判决?我绝不认同。上帝要惩罚一个人的罪孽,必定有其他的举动,但绝不是派一个俄国的疯子公爵来肆意虐杀。除非你想起了什么真正的证据,否则我绝不会认定是你杀的人。即使我没有爱上你,我也会这么认为。你为什么要在还没确定之前就急着下判定呢?”

  “你爱我?” 塔西娅重复,惊讶地瞪着他。

  他皱着眉,“你以为我想要说什么呢?”

  她绽开笑容,“你有很多方法可以告诉我啊。”

  他脸色有点绷紧,半窘地开口,“相信我,你其实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有很多女人对我投怀送抱—其中有几个该死地有钱。”

  “我在俄国也很富有,” 她提醒他,“土地、财富、宫殿——”

  “看来米兰柯(奇迹)夫人说的没错。”

  “是的,没错。”

  他的下颚扭曲,“即使你是伐木工的女儿我也不在乎,事实上,我真希望你的确是。”

  “我也一样,” 她过了好会才开口。

  他们都回避对方的目光,空气里是一阵长长的沉寂,两人都在考虑刚才的事。小小的拌嘴过程中,他向她求婚,而她拒绝了。但这事还没完。

  塔西娅感觉自己快哭了,但她不在乎。他会来安慰她,她知道,但对两个即将永久分别的人来说,是否黏在一起已经不重要。她将床单更往上拉了几寸。

  “卢克,” 她柔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他轻微地回应,“如果你准备好再次恋爱并娶妻,你可以找到一个远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一个很像玛丽的人。”

  她本意地想给他祝福性的合适建议,但却引来他尖锐的反问,“这就是你想要说的?如果我要的是玛丽的替身,我一年前就找到了。但我不想把第二次婚姻当成第一次的复制品,一点也不想。”

  她不加思索地耸肩,“你现在是这么想没错,可如果你娶了我,你会感到失望的。也许一开始不会,但是,过了一阵子——”

  “失望,” 他怀疑地重复,“你为什么。。。不,别解释。让我想想。” 她还想开口,他以手势阻止。弄清楚这个心结是至关重要的。他想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给她,但似乎行不通。她毕竟太年轻,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娶玛丽的时候我还很年轻,” 他说,仔细斟酌着字眼,“我从不敢设想如果没有了她,生活会变成怎么样。我和她青梅竹马一路走来,最后结为连理。我们从没有深爱彼此,只是。。。两人依偎是很舒适的感觉。我不能贬低过去的回忆,不能假装那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们相互关心,共同度过美好的时光。。。她还留给我一个女儿。自她死后,我就不一样了。可现在,我有了不一样的需求,是你——” 他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低垂的头,“你带给我从未接触过的感觉,魔力,激情。我知道我们属于彼此。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幸运地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他们穷极一生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可现在,感谢上帝创造的奇迹,你和我得以在这里相遇——”他停下,声音嘶哑,“机遇就在眼前,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无权强迫你,选择得你自己做出。”

  “我没有选择,” 塔西娅喊道,眼睛充满泪水,“因为我关心你和爱玛,所以我必须要离开。”

  “你在自欺欺人。你设想出每一个可能只是为了避免受伤害,因为你害怕去爱。”

  “如果这理由对你毫无说服力怎么办?” 她砰然出声,“如果那个人是你呢?你是个狂妄自大到极点的人,我不要你的爱!”

  卢克脸色瞬间阴沉,“这就是原因?”

  塔西娅半懊悔半激动地看向他,他刚才所指责她说的那些话会伤害到彼此,如果他能接受她的决定,如果他不要这么固执就好了。“请你别把一切弄的太复杂吧。”

  “该死的。。。对我来说这不可能。” 他一把拉近她,以命令般的强吻压住她的惊喘,他低下头看着她,“我需要你,”他浓重地喘息着说,手指不稳地温柔摸索她的乳房。“我如此地需要你,我不能失去你, 塔西娅。”

  不等她回答,他就再度吻住她,令她理智消失,血液沸腾。她在他身下渴求地扭动,以私密处的毛发摩擦着他勃起的顶端。让他愉悦地颤抖。

  他流畅地进入她丝滑的通道,感受到她湿润得已经迎接他的到来。她的肌肉温暖的包裹他,小手用力抓紧他的肩。她在他的身下热情地喘息,脸颊埋在他的胸膛,咬住他。他紧紧搂住他,呻吟着,感觉到她达到高潮时绷紧地肌肉更紧地卷住他,将他容纳更深处,并促使他释放热流。

  塔西娅找回呼吸,她推开他,走下床,感觉两膝打颤。她自地板上捡起一件衣服,也不管这件是男式的,穿着有多大,径直套在身上,她回头看了卢克一眼,他的表情不可琢磨。

  “我有伤到你吗?” 他静静地问。

  她迷惘地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想一个人待会,我需要好好想想。”

  “塔西娅——”

  “求你,别跟着我。”

  她离开房间,听到他轻声的咒骂。她移步户外,小心地撩起衣服的下摆,怕地上的尘土把衣服弄脏。

  子夜时分,天空笼罩着天鹅绒般的光黑,星罗棋布。池塘静谧,湖面投射出星空的倒影,仿佛湖水中也散落着群星。塔西娅慢慢踱向池边。脚步在草地上发出的沙沙声惊扰了夜色,几只青蛙呱叫着跳开寻找另外的栖息地。 塔西娅脱下鞋子,光脚以便不惊扰其他的动物。她坐在池边,脚趾触到冰凉的水面,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开始静心思考。

  一个暴躁而热情的男人,斯柯赫斯特侯爵的子嗣。。。他私底下的真正感情比平时挂在脸上的要多的多。他虽然态度粗俗而且无耐心,但他一直很小心不伤到她。塔西娅蜷起双腿紧靠胸前,下颚抵在膝上。她真希望此刻能有人给她些建议。

  她回想刚才两人的谈话,字句斟酌。他说的,是真的吗?她害怕受伤害,所以禁锢内心?她想起自己所爱的人:她的父亲母亲,叔叔,祖母。她失去了他们所有的人。是的,她害怕。她的内心已残存仅此。

  她记起她的童年,自父亲死后,她就变得焦虑和孤寂。母亲也很爱她,但marie最关心的还是她自己。她自身的天性让她在去爱别人时总会保留几分。塔西娅小的时候不明白,她觉得她应该被爱,所以内心总有忿恨挣扎。教堂教导人们应接受苦难,化做自身的殉难。。。但这套对她来说不管用。做个殉道者的感觉不好。而且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这套说教一点也不起作用。

  她该争取幸福吗?她配得到幸福吗?答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抛开其他的,她配拥有卢克吗?他是世故的聪明人,对他们的去留安排地井井有条。他想娶她,因为他认为这样对他们俩都好。如果他真的如此诚心,那么她也应该拿出相应的诚心来回待他。

  他说他爱她。塔西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实在想不出理由来解释,在她向他索取了那么多却分文不回报时,他怎么会爱她。如果她认可他的举动就能让他感到一丝快慰,那就足够了。

  她握紧双手,闭上眼睛开始祈祷。亲爱的爵爷,我不配得到这些。。。我害怕希望。。。但是我控制不了。我想要留下。

  “我想要留下,” 她大声说出口,知道自己已经找到答案。

  卢克仰面躺在床上,脸侧向一边。他睡得很沉,直到有人推他的肩,“醒醒,爵爷。” 他以为是梦,低哝着翻身,“跟我来,”塔西娅坚持,把床单自他身上扯下。

  他哈欠着低问,“去哪儿?”

  “外面。”

  “非得要出去吗?”

  她奋力把他拉起来,暖暖的气呼在的脖侧,弄得他痒痒地笑起来,。

  卢克悃意还在地穿上衣服,但懒得穿鞋。她动手帮他系扣子,他表情古怪地皱着眉。她没看他,径直拉着他的胳膊走到外面,衣服的下摆长长地拖在地上。外面清新的冷空气让 卢克的睡意慢慢消散。

  塔西娅握住他的手,“来,” 她说,用尽全力拉他向前走。

  他本想问她到底要做什么,可她一心一意拉着他走,他只有闭上嘴巴乖乖跟着。他们经过池塘,走进森林,踏上地面以松针和树叶铺就成的地毯。

  卢克踩到一块突出的鹅卵石,痛得他蒙哼一声,“快到了吗?” 他问

  “快了。”

  她拉着一直往密林深处走。空气中混合着苔藓、松树和泥土的清新。顶间的树枝缝隙中依稀洒下点点星光,划破森林中的伸不见指。塔西娅停下,转身搂住他的腰,静静地依靠着他—卢克因她的举动惊讶地震住。

  “塔西娅,到底是—”

  “嘘。” 她靠上他的胸膛,“听。”

  两人都静声。卢克慢慢地开始感受周围的声音:猫头鹰的枭叫声,鸟儿清脆的叫声和拍动翅膀的声音,蟋蟀的咀叫,枝桠的抖动。而盖过一切的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周围的大树静立着围着他们,好象仪式上众人拱绕着他们一样。

  卢克手臂围住他,下颚置在她的头发上,他能感觉到她依偎在他胸前微笑,心中充满了爱的喜悦。 塔西娅想挣开一点,但他不许,他想紧紧抱着她。

  “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她说,执意挣脱他的怀抱。她摸索着他的手指,他感到她的手心里握着一样东西,“给你,” 她轻声屏息。她的手移开,他看到了反射到她肌肤上的金色光线。这是一枚沉甸甸的男用戒指,表面的刻纹依稀不可辨。“这是我父亲的东西,除了回忆以外,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 卢克静止不动,她试着将戒指套上他的小指,刚刚好。“就是这样,” 她满意地说,“我父亲也常戴这个手指。”

  卢克翻转手,欣赏这设计简洁但做工精致的异国艺术品。他望向她,试着不显露他内心的害怕,“这是要和我道别吗?” 他粗嘎地问。

  “不是。。。” 她的声音微颤,眼神如月光石般明亮地回视他安定下来的目光,“这是要告诉你,我属于你了。在余生的每一天,我都是你的。”

  他有好一会儿楞的呆了,然后用力吻她,粗鲁地紧紧抱住她,紧得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压断。她没有再解释,只是无拘无束地开始微笑。

  “你会做我的妻,” 他狂喜着说,终于离开她的唇。

  “这可不容易,”她提醒他,嘴角还挂着笑,“你很可能会休了我。”

  “你总是做最坏的打算。” 卢克指控,轻轻地拉近她。

  “我再也不能做回俄国人了,” 她的手缠到他颈后。

  卢克笑,“正如我愿。你比我还多愁善感。”

  “不,你应该娶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他以吻制止她的话,“永不许再提这个,” 他警告,“我的爱经不起这些无意义的话。”

  “遵命,先生。” 她温驯回答。

  “这样才对,” 他低头研究她给他的戒指,“上面刻了东西,是什么?”

  塔西娅耸肩,“哦,只是我父亲喜欢的谚语——”

  “告诉我吧。”

  她犹豫着,“上面写着,‘爱情就像金子般柔韧,能屈能伸却不会轻易折断’。 ”

  卢克安静地出奇,然后他再吻她,这次充满柔情蜜意,“都会好的,你和我,” 他低声,“我保证。”

  他们依偎着走回现实世界,决定再放自己一天假后再回去。塔西娅感激的是可以有段缓冲期。虽然做出了承诺,但他们之间还有一种崭新的、不安的东西存在。

  塔西娅从未像现在一样坦诚地敞开心扉。卢克知道她的过去,她的秘密。他没有判决她,反而认为她不该贸然就断定是自己所为。他禁锢了她的身心自由,同时了禁锢了他自己。对 塔西娅而言,这样的亲密是较难一下子接受的,虽然困难,但并非不愉快,她懒洋洋地带着这样的想法在他的臂弯里醒来,外面已是下午时分。她睁开眼,看到卢克正看着她。他醒来照看她有多久了?

  “真难以相信这真的是我,在床上,和你待在一起,”她喃喃地说,“我在做梦吗?我真的离家千里了吗?”

  “不,你不是在做梦,但你的确已经到家了。” 卢克轻松地将床单推到她的腰际,手罩上她的胸。他手指上的金戒指和他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克里叔叔在这儿,他绝对不会认可你,因为他不喜欢英国人。”

  “可你的克里叔叔不必嫁给我。另外,如果他知道我对你尽心尽力,态度一定会大转弯。” 他慵懒地抚弄她的丰胸,看着肌肤由象牙白变成粉红色。“也许我没有宫殿,女士,但是我绝对会让你吃饱穿暖,而且,我觉得你到时会忙的无暇注意周围鄙陋的环境。”

  “圣盖特堡可不鄙俗,” 她继续,“但我宁愿选择住在这个小木屋里,只有我们俩。”

  “不需要其他的了?”

  “恩。。。” 她自睫毛后递给他挑逗的一瞥,“还要漂亮的衣服,” 她承认,他大笑。

  “要什么都行。一屋的衣服,国王都得不到的珠宝,” 他把床单丢开,欣赏她修长的双腿,“鸵鸟皮制的鞋,丝绸袜子,珍珠腰链,还有孔雀羽毛做的扇子。”

  “就这些?” 她问,因他的描绘而微笑。

  “配在头发上的白色兰花,” 思索良久后他挤出一句。

  “你给我的东西都很美。”

  “但我宁愿要这个—你的一丝不挂。”

  “我也想要,” 她手握住他的亢奋,其大胆令两人都吃惊,“你是个非常出色的床伴,” 她说,手肘支在他的胸膛,“我不知道感觉会这么好。”

  卢克的手游离到她的背上来回抚摸,“你原来怎么以为的?” 他好玩地问。

  “我以为男人的愉悦度会比女人多的多,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会那样碰我,还有。。。” 她低下目光,脸上泛出不自然的红晕,“我也不知道会有那么多的。。。移动。”

  “移动,” 卢克低声重复,“你是指我在你体内时吗?” 她轻轻点头,他轻笑起来,胸膛的肌肉绷紧。“以前没人跟你说过这些吗?”

  “我订婚后,妈妈曾经跟我提过男人和女人‘结合’,但她没有提起后来的那些事。。。你知道。。。移动还有。。。”

  “高潮?” 他补充,她点点头,面色潮红。

  “那么,也许我们能另辟条到达高潮的方法,”他状似沉思地说。

  “不要!”

  他她起她的下巴,看进她的眼睛,“那么你对先前的一切都还满意吗?”

  “哦,是的,”她真心坦诚,脸依旧通红,引得他愉快地笑。

  他翻转身,将她至在双肘间,压在她身上,“我也是,” 他以长长的吻攫住她的唇,“比我以往的任何一次经验都要好。”

  塔西娅双手绕到他颈后,感觉到他激烈的脉搏跳动,“我不会再想和其他人分享同一张床,”她说,此句令他抬起头,“当我和米哈伊订婚后,我在想我不得不忍受他的碰触。”

  卢克的表情变地关心而轻柔,“你害怕?”

  她记起过去的种种,“我害怕地胃里好象打结一样。大部分时间米哈伊对我和对其他女人一样都没什么兴趣,但是有的时候。。。他会用黄色的眼睛奇怪地瞪着我,还会问我一些回答不了的问题。他说我让他想到温室的花朵,还说我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了解男人。他说得到我会让他感到愉快。我很清楚他的意思,实在太可怕了。” 她停顿下,看到卢克怒容满面,“我是不是不该谈到他?”

  “不是,” 他安慰道,吻她的眉心和前额,直到她放松蹙紧的眉头,“我希望分享你的回忆,哪怕是糟糕的回忆。”

  塔西娅以纤细的手指描绘他的脸颊,“有的时候你真让我吃惊,如此温柔和善解人意。。。可我还记得你是怎么对待南儿的。”

  “那个怀孕的女仆?” 他自嘲地笑,“有时候我的确混蛋,正如你所见。可你不需要在告诉我的时候有所犹豫。很多人都不敢直面我,你到书房来斥责我开除南儿时,我真想骂你。”

  塔西娅微笑着想起他当时狂怒的表情,“我相信你的确有这么想。”

  他转而吻着她的掌心,“可当我看到你奋理力争的样子,感觉到你的心跳这么剧烈时,我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你了。”

  “真的?” 她惊讶地笑起来,“我一点也不知道。”

  “后来我仔细考虑了你的话,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他的嘴抿成自嘲的曲线,“要我反省可着实不易。在我顽固不灵的时候,总需要有人指点才行。”

  “我能胜任,” 塔西娅帮忙地开口。

  “太好了。” 他调整位置,将她拉近,“那么这是另一个协议了。我继续刚愎自大,而你则负责纠正我,比赛正式开始,但无论怎样,别怀疑我对你的爱。”

  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他们不得不面对返回圣盖特堡的现实。“我们不能再改天吗?” 他们正从草地上散步回来, 塔西娅哀求地问。

  卢克摇摇头,“我也想呀。可是我们待得够久了,我还有重要的事—包括安排婚礼。虽然上帝已知道我们相属彼此,但更重要的是我要通过法律途径娶你。”

  塔西娅皱起眉,“我要嫁人了,可是我的家人都不知道。虽然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但都不知道我身在何处。真希望我可以有办法通知他们我一切都安好。”

  “不行,这样一来就方便尼可拉斯 安基洛夫斯基找到你了。”

  “我不是在请求你的允许,” 塔西娅恼火于他的拒绝,“ 我只是说说而已。”

  “好了,把这个点子从你脑海里去掉吧,” 他直截了当,“我不想花费下半辈子等着安基洛夫斯基某天出现在家门口—在我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你必须保密你的身份,也不能和你的家人联系。”

  塔西娅把手从他手里抽出,“你不用这么吩咐我,好象我是你的仆人一样。难道英国的丈夫都是这么对待妻子的?”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卢克放柔口气,自大消失怠尽。他看上去像无罪的小羊羔—可塔西娅才不会被他愚弄。他只是想把自己的跋扈特性掩盖住,一旦他们结婚,她就是属于他的合法财产,就跟他的马儿一样。到时候管他可就难了,可她对这项挑战拭目以待 。

  卢克和塔西娅回到圣盖特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爱玛,并告诉她两人即将成婚的消息。卢克挽着塔西娅的腰出现在爱玛面前时,她似乎对一切已经心领神会。

  塔西娅本以为爱玛听到这消息会开心—事实上她确信爱玛会很高兴—可爱玛那股狂喜的劲儿实在超乎她的想象。那女孩在大厅里高兴地欢呼大叫,手舞足蹈,拥抱路过的每一个人。“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爱玛大嚷,几乎要把 塔西娅震聋了,“我就知道你会认可爸爸的!那天早上你们俩离开前他来找我,他告诉我你要嫁给他了,尽管那个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呢。”

  “真的?” 塔西娅指责似地看向卢克。

  卢克假装没注意到她的责备,全神贯注在山森身上。狗儿兴奋地在地板上打滚,弄得地毯上都是狗毛。“为什么我每次回来都会在房子里看到这该死的动物?”

  “山森不是动物,他是这里的一份子,” 爱玛抗议出声,并愉快地附加一句,“现在。布琳斯小姐也是这里的一员啦!我们还要再找个新的老师吗?我可不会再喜欢其他任何人了。”

  “是的,我们得再找个新老师,。布琳斯小姐可不能既当斯柯赫斯特夫人又做你的老师。” 他望向塔西娅,衡量着她能否力持这两份活,“否则她不到一个礼拜就会累垮的。”

  虽然他的话里没有任何性的暗喻,塔西娅还是红透了脸,她回想起持续两晚的做爱后她累的不行。卢克仿佛看透她的思想,露齿一笑。“现在我不会再雇用你啦,。布琳斯小姐,你最好让 南格斯太太给你安排间客房住。”

  “原来的房间就挺好了,” 塔西娅低声说。

  “对我的新娘来说可不合适。”

  “可是我不想——”

  “爱玛,”卢克打断她,“你来帮。布琳斯小姐选个房间吧,告诉西蒙行李该放到哪里。吩咐下人晚上在餐桌上多加个位子,现在起。布琳斯小姐要和我们一起用餐。”

  “好的,爸爸!” 爱玛雀跃着走出房间,山森紧跟她后面。

  塔西娅轻蹙娥眉,“我想你今晚最好不要来找我,” 她清楚地低声说,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他对她浅笑,双眼闪着邪恶的光,“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我从没听过这么下流的安排!” 他环住她的腰拉近她时,她抗拒地低声,“爵爷!仆人会看到——”

  “即使我们分开睡在各自房间,大家还是会猜测我们在一起的。何不顺水推舟呢。反正我们一直都很谨慎,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我会。” 塔西娅愤慨,“我…我不会在你的屋檐下,当着你的女儿的面和你上床!既然我曾经教导过她道德廉耻,那我更不该做伪君子。”

  “木已成舟,塔西娅,覆水难收回。”

  “就这么决定了,在我们结婚之前,” 她的口气坚定,“卧室的门都不会开的。”

  卢克意识到她的主意不会改变,这令他脸色阴郁。他们对视的目光带着挑战的意味,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衬衣下的肌肉绷紧。

  “你要去哪儿?” 塔西娅问,有点害怕他的意图。

  “去安排婚礼。” 他大声说,“该死地越快越好。”

  第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塔西娅都鲜少碰到卢克,他白天都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即将在村上的礼拜教堂举行的婚礼,晚上回到家里告之塔西娅每日的进展。她吃不准他现在的情绪如何,因卢克这几天的态度忽而细心呵护转而又气势汹汹。有时他会像待珍贵瓷器般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着喃喃的情话。有时他却像刚上岸的水手找乐子般急切地将她按在最近的墙上。

  “今晚我到你的房间来,” 他刚才一把拉她到暗角里足足热吻5分钟后,以特别亢奋的声调说。

  “那我就把门锁起来。”

  “然后我会踹开,” 他的膝挤进她的双腿间,磨蹭着她层层衣物下的躯体。他的嘴不耐地固定她,舌头深入,她扭动着挣扎,却发现体内升起快感。 他的呼吸热烫地喷在她的脸上,“塔西娅,” 他呻吟着,舌头滑到她敏感耳垂的下方,“我想要你,想得浑身都疼痛。” 他揽紧她的腰,密合两人的身体,抓住她的手引到他腰下方炽热的坚挺上。塔西娅感觉自己像中暑般晕晕陶陶,渴求地回吻他,感觉到她手掌下勃勃的跳动。

  “我们必须停下,” 她喘息着想找回理智,“这样不行,你得说话算话。”

  “今晚,” 他坚持,不温柔地扯开她高领上的扣子。

  塔西娅挣开,感到自己的膝像果冻般软绵无力。“你不能到我的房间来,” 她是认真的,“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卢克的脾气掩盖了激情,“该死的,再过两天和现在在一起没什么分别!”

  “除非我们结婚。”

  “之前你可是很愿意啊。”

  “那时不一样。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见到你了。现在我即将在这里有一席之地,我不想因一时的控制不住而被下人和你的女儿瞧不起!”她的声音安静而坚定,明确告诉他,无回旋的余地。

  卢克仍不肯放弃,短暂沉默后,他放弃先前的忿怒,转而柔声的诱哄,“甜心,这里的每个人都尊敬你仰慕你,尤其是我,我需要你。我按捺不住地渴望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取悦你。。。”

  塔西娅怀疑地看着他的慢慢靠近,他突然一把想攫住她,她反应敏捷地挣脱开,就像条滑溜溜的鱼儿。

  “该死的!” 他看着她匆忙走开的背影,大声的咒骂。

  “别跟着我。” 她三步一回头地叮嘱,心里暗暗发誓今晚不仅要锁门,还要在门后加把椅子。

  次日清晨,塔西娅在餐厅里用餐时,卢克走进来。她的目光自窗外的景色上转移回来,给他一抹探究似的微笑。他走进她,谴开上前清理碗碟的女佣。

  “早,” 他说,望向塔西娅仰起的脸庞。现在他又变回衣冠楚楚的贵族,激情小心地隐藏起来,面部的表情深不可测。“可以和你一起吗?” 不等她回答,他径直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等下我要去趟伦敦,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她配合他公式化的口吻,“当然可以,爵爷。”

  “如果我邀请艾许伯恩来见证婚礼,你同意吗?”

  塔西娅点点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很好。另一件事是。。。” 他突然犹豫起来,伸手到她膝上摆弄着衬衣层叠的下摆,专注的蓝眼对上她。

  “什么?” 她柔声问。

  “是婚戒的事。我想问问你。。。你喜欢这样的戒指吗?” 他边说,边摊开手掌。

  看到他手掌中沉甸甸的金色戒指时,塔西娅惊叹地瞪大了眼睛。她小心地拿起,浏览着戒面上玫瑰花和叶的雕刻图案。戒指上还带着他的余温。

  “这是家族戒指,” 他解释,“代代相传,保存完好。” 他看着她将戒指戴上手指并注视着闪亮的金色指环。。她以指尖轻触上面的玫瑰刻纹。“在英国,” 他继续,“玫瑰象征着保密。远古的时候,有人会把玫瑰悬挂在房间顶上,这样在场的人所说的话都会保密。”

  塔西娅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女人伸直手指关节,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男子有着浓密的黑发和胡子。。。他的眼睛是蓝色。画面消失了, 塔西娅知道这对情侣是什么人,她困惑地看着卢克,“你的祖辈bsp;他露出的微笑柔化了刚硬的脸部线条,“据说他对她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他爱抚地扫视她的全身,“如果你喜欢其他的款式也可以,比如珍贵宝石镶嵌的款。这枚戒指毕竟款式比较老——”

  “不用,我就喜欢这个,” 塔西娅手掌合上,包住戒指,“它实在太完美了。”

  “你喜欢就好,” 卢克靠过来,只手放到她的椅背上,两人面面相近。“原谅我昨晚说的话。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这么接近你却不能带你上床,简直是折磨。”

  塔西娅害羞地垂下睫毛,“我的心里也倍受煎熬。” 她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更靠近他,双唇渴望地分开。昨晚小吵之后,她整晚也没睡好。孤孤单单地躺在空空的床上,满脑子想念的都是他的热吻和躯体的温暖。

  卢克绽开笑容,在她的唇快要碰上他时退后,“等一下,甜蜜的小东西。还有件事我没做完。”他站起来,自她手中把戒指拿起,半威胁地开口,“你要知道,一旦我把戒指戴上你的手,我可就彻底拥有你了—”

  爱玛为塔西娅挑选的客方是圣盖特里最为漂亮的其中之一,床上装饰着桃红色丝绸床幔和厚厚的金色流苏。爱玛席地而坐,手里端着从厨房偷来的盛满糕点的托盘,犒劳自己和 山森。狗狗懒洋洋地躺在她旁边,狼吞虎咽后满足地舔着嘴巴。

  塔西娅坐在椅子上做缝补衣服的活,看到爱玛和山森吃的一脸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你非得喂它那么多甜点吗?” 她疑问,“就事论事而言,这可对它没有好处—对你也一样。”

  “我老是觉得肚子饿。我长得越快,需要的营养就越多。”爱玛交叉双腿,叹息,“到现在还在长高,唉,希望我以后要嫁的那个外国人也是个高个子。否则的话要低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真是太累了。”

  “无论他是高是矮,他肯定和你很登对。” 塔西娅回答。

  爱玛无聊地翻阅着淑女杂志,上面登的都是当季秋天的最流行款式。“今年流行铜色。” 她回答,停到这页转给塔西娅看,“。布琳斯小姐,你必须要做件像这样的裙子,你看,下摆是贝壳状的,腰上还有蝴蝶结。再配上浅铜色的靴子!”

  “不知道铜色是否适合我。”

  “哦,肯定合适,” 爱玛热切地给出建议,“因为,你穿了那么长时间的黑色和灰色,无论换哪个颜色肯定都会比以前好看。”

  她的意见引起塔西娅对杂志的关注,她也开始翻阅,“我看到后一页有件衣服。。。这件做晚会装会很——” 爱玛突然停下,睁大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 塔西娅问。

  “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您不再是布琳斯小姐。如果叫您‘继母’那太恐怖了。可是你年纪又那么轻,不像是我的妈妈,而且我觉得也不太合适称呼您为。。。您觉得呢?”

  塔西娅放下手边的针线活,开始明白孩子内心的忧虑,“是的,” 她放柔声音,“玛丽是你的妈妈,即使她身在天堂,也永远都是你的妈妈。你的父亲不会忘记她,我也不会。虽然我即将成为他的新妻子,但我取代不了她。每人的心中都有她的位置,就像也有我的位置一样。”

  爱玛点点头,看上去安心了很多。她转回坐上椅子,继续缝补膝上和衬衣上的破洞。爱玛抬起酷似父亲的蓝色双眼,与塔西娅的眼光相碰,“我一个人待的时候,常在想她也许躲在云层后面偷偷看我。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在天上照看着我们吗?”

  “当然,我相信。” 塔西娅认真地回答,“如果天堂是块完美的圣地,他们当然会照看我们。我在想,你妈妈不能亲自看到你的安然无恙,肯定会感到很遗憾。”

  “我觉得她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我还觉得她很高兴,布琳斯小姐。也许是她把你带到我们身边的。她不希望爸爸一辈子都孤零零的。” 爱玛看到塔西娅别开脸,犹豫地问,“。布琳斯小姐,我的话惹你生气了吗?”

  塔西娅露出安抚的微笑,“没有,我只是有点想哭,” 她边说,以袖子拭掉脸上的泪水。她靠近爱玛,“我有话要对你说,爱玛,我的真名不是。布琳斯小姐。”

  爱玛了解地点头,“我知道,你叫塔西娅。”

  “天,你怎么会知道的?” 塔西娅惊讶地问。

  “有天晚饭后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听见爸爸这么叫你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因为我早就觉得你一点也不像个家庭教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吧—你到底是谁呀?”

  塔西娅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爱玛因好奇而闪闪发亮的眼睛,“我的真名叫安娜斯塔西娅,” 她慢慢地解释,“我出生在俄过。因为有了麻烦,所以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英国。”

  “你做错了什么事了吗?”爱玛疑惑地发问。

  “我也不知道,” 塔西娅轻轻地回答,“一切都扑朔迷离,我甚至都记不太清。我想最好还是别说太细了,只能说那段时间是我一生里最糟糕的时光。。。但是是你父亲说服我,不该再回首过去,而应该展望未来。”

  爱玛长长的手指握住她,“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你已经帮我了,” 塔西娅翻转手掌,诚挚地握紧女孩的手,“你和你的父亲,把我带进了这个温暖的家。这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创举。”

  爱玛笑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贝拉米尔如何?” 她建议,“这是法语中‘继母’的意思。”

  “贝拉的意思是美丽,是吗?” 爱玛愉快地问道,“太好了,这个名字真好听。”

  “如果有时间就可以认真做件象样的婚纱了,” 艾丽西娅惋惜地说,边帮塔西娅完成最后的造型,“ 这样你就可以穿件自己的新衣服了,而不用穿我的这件旧衣裳。” 她们从艾丽西娅的衣橱里仔细找到一件象牙色的夏日长裙,但这件似乎并不是十分完美,“至少你得穿纯白的衣服呀。”

  “严格说来,白色也不合适,” 塔西娅开口,“如果是红色的裙子就最好了,深红色。”

  “我还是忘记这个建议的好,” 艾丽西娅忙碌地把白色的玫瑰花朵别在塔西娅颈后浓密的发辨上,“别感到愧疚,亲爱的,如果你,呃。。。算了,别太在意先前和卢克已经那个的事吧。大多数女人都会这么做,只要和他单独待着超过5分钟就会。他的魅力叫人无法抵挡。。。除非某人碰巧嫁给 查尔斯。。。” 艾丽西娅假装没看见塔西娅绯红的脸,继续高谈,“真是奇怪,可是我第一眼看到卢克,却一点也不喜欢他。”

  “真的?” 塔西娅惊讶地问。

  “我想大概是查尔斯对他那么膜拜的样子让我很嫉妒。他们圈子里的每个人都引用斯柯赫斯特说过的名言,谈论他最近的动态。没征得他的意见前,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就连招哪个姑娘寻乐都要这样!后来,当我最终见到他本人后,我就在想,‘真是个被宠坏的自大男人。他们到底是觉得他哪里好了?’”

  塔西娅忍不住笑出声,“那后来你怎么改变想法的?”

  “我看到他是如何对待玛丽的。印象深刻,真的。只要她在,卢克就变得那么体贴入微,温柔呵护—绝大部分男人都不愿如此,害怕让外人感觉他们很软弱。他也从不看其他女人,不管她们如何搔首弄姿。这时我才看到隐藏在他自大外表下的另外一面。然后就出事了。。。” 她难以置信地摇头,“自从失去玛丽、自己又变得残废后,他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噢,我还记得出事后查尔斯去看他回来后说的那句‘斯柯赫斯特不会再回到从前那样了。’ 查尔斯还没去看他之前曾经跟我说过,‘我都不知道还能看到怎样的一个人。’ 可卢克还是挺过来了。他告诉查尔斯说,他不会把余生都浪费在自唉自怜上,他也不想要别人同情。他会遵从玛丽的遗愿,给爱玛营造一个幸福的家,并且还要教导她,一个人的外表不重要,内心的灵魂才是根本。 查尔斯回来的时候也哭了,他觉得斯柯赫斯特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值得钦佩。”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塔西娅问,她的嗓音沙哑。

  “我是想说,我支持你的选择,塔西娅。嫁给他,你不会后悔的。”

  塔西娅不自然地转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竭力忍住眼眶里流出的泪水,“一直以来我所想的都是安基洛夫斯基,和我以前不确定犯的罪过。我不知道对 斯柯赫斯特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现在还说不出来。可是我想,我已经向他敞开了过去从未向其他人敞开的一面。”

  “那代表一种承诺,我这么认为,” 艾丽西娅回转身看向她,“真漂亮,” 她欣赏着。

  塔西娅手伸到发后摸索着头上的花朵,“有多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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