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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加州从来不下雨 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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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觉得我的胸太小吗?” 我问他,“我记得你好像在节目里说过喜欢大胸的女人。”“我说过吗?”

  bsp;第72节:十七。 男人为什么要在乎我们是否处女?(6)

  我点点头。

  “那叫丰满,不叫大胸。”

  “那不是一样。我有个朋友,为了把胸部变大,每个星期都吃猪蹄,就因为她男朋友喜欢 应该说是她从前的男朋友喜欢,不过她现在的男朋友好像也喜欢,反正她还在吃。”

  “变大了吗?”岳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好像…还不太明显,不过她说感觉胸部明显比从前更有弹性了。要不,我也吃猪蹄吧。”

  “算了,”他的手在我的胸前温柔地摩挲着,“这样挺好。”

  过一会,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很老实的女孩子。”我抬起头,他脸上的微笑已经不见了,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点光在暗中闪动。我把头放回他胸前。

  “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过一会,他说。

  这下,我微笑起来,“你这么想?”

  他点点头。

  我突然觉得心上像是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带点邪意地微笑,“其实我不老实。”

  “干什么?”他问我。

  “我……还……要。”

  他微微一怔,“现在?”

  我点点头,“嗯,就现在。”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真的?”

  “真的。”

  他抿抿嘴唇,“给我二十分钟。”“那么久?”我笑起来。

  他伸手过来挠我胳肢窝,“你再笑,我让你再笑……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到他在推我,“喂,二十分钟到了。”

  “我困了。”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你不是要… ”

  “明天吧。”

  “你…… ”

  “明天,明天……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bsp;第73节:十八。 实现梦想的男人,一定心满意足吗?(1)

  十八。 实现梦想的男人,一定心满意足吗?

  …家雯是那种只要她认为不应该,黄晓明脱光衣服站在面前对她摆pose都可以镇定自若地说“先生,小心感冒”的女人。

  第三局,我出剪子,他伸出拳头。我们默默地看着对方,岳洋的嘴唇慢慢地往上翘起,展开微笑的那一个刹那,他的拳头也缓缓展开。

  他斜睨我一眼,“对于我们男人来说,所有的女人都是联邦。”

  “梦想实现了,就变成现实,美好的现实,”他诚实而狡猾地回答。

  所谓现实,或许就是,祝英台奋不顾身跳进坟墓,一觉醒来,老母鸡变鸭,身边的山伯兄不知不觉间换成了马文才的大猪头,登时所有“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的兴致烟消云散。

  …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刚要伸手,已经有个男人的声音在枕边响起,“喂。”

  我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正好岳洋睡意惺忪地把电话递过来,“找你。”

  我伸手接过来,电话里传来宋家雯的声音,“我还以为打错了电话呢。”

  我脸红起来,拉过被单盖住自己的身体,“有事吗?”

  家雯把声音放低些,言简意赅地问,“男朋友?”

  “嗯。” 我含糊地点点头。

  家雯并没有问下去,直奔主题,“你还有…那个药吗?” 她的声音里有些紧张。

  “那个药…”我没反应过来,“哪个药?”

  “就是”,家雯迟疑一下,“事后丸。”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事后丸…我没吃过啊。”

  “上次不是你…”家雯这才像突然醒悟过来,“对了,不是你,是于乐瑶跟我说她去医院配了一瓶…”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你说于乐瑶配了一瓶事后丸?”

  “是啊。”

  “她要一瓶事后丸干什么?”我条件反射地问。

  “我怎么知道?” 家雯的口气稍微轻松一点,“唉,你那个他听见了吧?”我转头看看岳洋,他斜靠在床头,头枕在一只胳膊上,正听得津津有味。

  “听见了。” 我对话筒说。

  “他不会误会吧?”家雯有些歉意。“不会,他最喜欢这种话题。”我拿起枕头按到他脸上去,他把枕头移开,下巴搁在枕头上,继续对我不怀好意地微笑。

  “对了,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我仿佛看见家雯在电话那头微微皱起眉毛,“出了点意外。”

  “跟你老公?”我脱口而出,随之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愚蠢,家雯是那种只要她认为不应该,黄晓明脱光衣服站在面前对她摆pose都可以镇定自若地说“先生,小心感冒”的女人。

  果然,她像是有些不高兴,“还跟谁?”

  “哇,你们好热情。”我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不小心马屁拍到马腿上。

  “我挂了,”家雯没心再和我讲下去,“我马上要给乐瑶打电话。下午就要出差去北京,行李还没理好,估计没时间去医院了,真是的,”她不悦地嘀咕一句,拉长嗓音喊了一声“不对,那一条啊,你这件衬衫已经够亮了,还打条花领带,难看死了…”然后转回来,“我收线啦。”

  “byebye。”我对着话筒的“嘟”声说了再见,躺回床上,我们一起听着外面清晨的市声。

  过一会,他问我,“你吃药吗?”我看看他,摇摇头。

  他转过来,“那…不要紧吧?”

  我想了想,“应该不要紧。”

  “真的?”

  “我很准时的。”

  “你从来不吃药?”

  我点点头,“我觉得那是男人的责任。”

  他微笑地说,“我觉得那是女人的责任。”

  “男人的责任。”

  “女人的责任。”

  “男人的责任。”

  “女人的责任。”

  “男人应该懂得保护女人。”

  “女人应该学会自我保护。”

  我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我们静默一会,他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

  他伸手扳过我的肩膀,我把头靠过去。

  “我不喜欢吃药,”我轻轻地说,“那样,感觉不太好,” 我抬起头看看他,“那样的话,感觉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好像…人尽可夫,” 我舔舔嘴唇,“是不是有点可笑? ”

  他静静地看着我,过了一会,说,“我们来石头剪子布吧。”

  我点点头,“三局两胜。”

  第一局,我出石头,他出剪子。我赢了。

  第二局,我出布,他还是出剪子。他赢了。

  第三局,我出剪子,他伸出拳头。我们默默地看着对方,岳洋的嘴唇慢慢地往上翘起,展开微笑的那一个刹那,他的拳头也缓缓展开。

  “你赢了,”他说,“不吃药。”

  我对他微笑,眼睛里有些酸酸的。

  那天傍晚,我站在公司附近一家超市的过道里,心猿意马地望着一堆堆卫生棉,过道那头,岳洋正对着婴儿尿布旁边一溜五颜六色的小盒子聚精会神地研究。

  我直起身,小声问他,“好了没有?”

  他没转头,抬起手示意我过去。

  我犹豫一下,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新出来好多品种,”他从架子上数过去,“你看,这个牌子有浪漫装,热感装,超薄装,经典装,情迷装,挚爱装,螺纹装…我在研究它们都有什么区别,”他拿起“螺纹装”的盒子看后面的说明书,“以纹理设计,给您和您的她带来强烈的兴奋感…”

  “拜托你别念了好不好。”我红着脸拉住他。

  “一盒三十四块,好贵啊,”他看看我,“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应该合资。”

  我瞪他一眼,“做梦。”

  “您和您的她,” 他指指盒子,“兴奋感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一个浓妆艳抹,头发染成紫红,穿件露背的豹皮花纹短裙、黑色网眼丝袜的女人走过来,高跟鞋清脆地敲着地面,停在我们面前,用种说不清道不明却满溢风尘气的眼神瞟我们一眼,伸出修得山清水秀的指甲拈了一个“超薄装”,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扔进左手的篮子,又“蹬蹬蹬”地带着一身廉价香水气往前去了。

  我们一起看看那一排“超薄装”。

  “你说她是不是只鸡?”我凑到岳洋耳边轻轻地问。

  他的脸上浮起微笑,指指“超薄装”那几个字,“我猜是为了速战速决。”然后神情自若地问,“说正经的,你觉得买哪一种?先说明,我不要‘超薄装’。”看他的样子,仿佛我们在挑的不是保险套而是冰淇淋。

  虹←桥←书←吧←bsp;第74节:十八。 实现梦想的男人,一定心满意足吗?(2)

  “我不要‘螺纹装’,感觉像机器。” 我说。

  最后,我们挑了薄荷香型的“挚爱装”。他若有所思地问,“会不会很凉?”

  我觉得好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出了超市,沿街走了几步,他突然站住,转过身来,看着我微笑。

  “怎么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笑什么?”“我在笑刚才付钱,那个售货员看我的时候,你脸上的神态。”

  “我…什么样子?”

  他指指自己手里的保险套盒子,“大义凛然,好像你和我买的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往他胳膊上捶一拳,“快放到口袋里去,人家看见了! ”

  我的第二拳还没碰到岳洋的胳膊就在空中停住了。隔过他的肩膀,我看见一个很像大姐夫童子捷的男人从人行道的那一边走过来,旁边是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只大大的皮卡丘。

  我下意识地用力眨眨眼睛再看,对面的男人脸上的线条也在刹那间绷了起来。我没看错,那的确是童子捷,他旁边的女人穿着吊带牛仔短裤,一手搂着皮卡丘玩具,另一只手和童子捷的手握在一起;如果大姐夫够牛b被狗崽队追踪,这个场景就是八卦杂志上喜闻乐见的“十指紧扣亲密无间”。

  岳洋顺着我的目光转过头去,又转回来,看看我,“谁啊?”

  “我姐夫…”我喃喃地说。

  童子捷比我镇定得多,他立刻松开那个女人的手,走过来的时候,不仅脸上的线条都调理平整,甚至还微笑着跟岳洋打了个招呼,介绍说身边抱皮卡丘的女人是他的业务夥伴。那个女人干干地对我笑笑,不住伸手去撸额前的刘海,可是头发不太听话,她刚绾到耳后,又立刻搭拉下来。

  “小安,改天一起吃饭吧,”大姐夫说,“我给你打电话。”

  我木木地点点头,看着他和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那一头。

  “你姐夫很清纯嘛,”上车后,岳洋把保险套盒子放在一叠cd上,“还给女人买皮卡丘。”

  “那不一定是他买的。”

  “他陪人家逛街,不是他买,难道还让人家自己掏钱?”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逛街?”我闷闷地说。

  岳洋看看我,不再说话,发动汽车。

  “我姐姐怀孕了。”过一会,我说。

  他没说话。

  “你觉得那个女人漂亮吗?”我问他,“我是说,从男人的眼光。”

  他想了想,“一般吧。”

  “一般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看她一眼,觉得还不错…”

  “你觉得她还不错?”我有些生气,“没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沟沟吗?”我对着观后镜撇撇嘴,“奔三了,还穿白汗衫牛仔短裤抱着皮卡丘装嫩,连我都不穿那种款式了!”

  “小姐,说话留点后路,过几年你也会奔三,脖子上也会长出沟沟来的,”他敲敲方向盘,“听我把话说完,我看她一眼,觉得还不错,但不至于想要回头再看第二眼。满意了吧?”

  “不满意,”我嘟起嘴,伸手掐掐他后视镜上挂的那只hellokitty,“我大姐比她漂亮多了。”

  “你大姐和姐夫结婚几年了?”“三年多。”

  “那你大姐漂不漂亮,对你姐夫已经没有多少影响力了。”

  “你是不是在气我?”“我是实话实说,” 他扬起眉毛,“你忘了吗,我就是专门给人解释这种婆妈问题的。”

  “那你再解释解释。”

  “你大姐再漂亮,会像刚才那位一样穿着白汗衫牛仔短裤抱皮卡丘装嫩吗?”

  我瞪他一眼,“我大姐根本不需要那样。”

  “你大姐需不需要和你姐夫需不需要是两回事。”我再瞪他一眼,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童子捷没等到“改天”,估计和那个女人一分头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姐夫约我吃饭,怎么办?”我问他。

  “去啊。看来他很着急。”

  “那他一定会叫我别告诉大姐。”

  “难道你真想去告这个状吗?”

  “不想,可是,” 我咽一口唾沫,“我觉得这样很丧权辱国。”

  ◇欢◇迎访◇问◇book。hqdoor◇

  第75节:十八。 实现梦想的男人,一定心满意足吗?(3)

  他笑起来,“那不是丧权辱国,是维护世界和平。”

  我答应了童子捷,关掉手机,问岳洋,“你知道什么叫世界和平吗?”

  “当然知道,就是不打仗,”他问了餐厅地址,转过方向盘,“只要不打仗,什么都好。和为贵。”

  “那是你们男人的逻辑吧。”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斜睨我一眼,“对于我们男人来说,所有的女人都是联邦。”

  我又好气又好笑,“唉,你说我姐夫长得是不是很帅?”

  “这要问你。”

  “据说他很讨女人喜欢,不过我觉得他眼睛太小了点。”

  “你姐夫的眼睛不是太小,是有点花,”岳洋懒洋洋地说,“他让我想起金瓶梅里的西门庆。”

  “正经点。”

  “我很正经,西门庆是我的偶像。把三个女人哄得高高兴兴,现代男人谁做得到。有能力的没福气,有福气的没能力,天时地利人和,又有能力又有福气的,多半是同性恋。”

  “你怎么知道西门庆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我望着前方。

  在眼角的余光里,我看见他转过头来。

  “西门庆为了寻花问柳,想方设法买壮阳药,还找外国和尚求‘房中之术’,” 我有些得意的看着他,“历史上的西门庆就是因为肾亏,三十三岁就死了。怎么样,想学吗?”

  “你怎么知道?”

  “只有你一个人看过‘金瓶梅’ 吗?”我笑起来,“我爸认识一个中文系教授,专搞金瓶梅研究,三句不离本行。”那回赵伯伯多喝了点,把金瓶梅里的房中术细细道来,乐得二姐一个劲给他斟酒,吓得老爸再也不敢请他来家吃饭。

  “那…”他舔舔嘴唇,“你爸研究什么?”

  “五代十国,很无聊的,”我拿起包背在身上,“你真不跟我一起去?”

  “你自己去吧。”

  “吃牛排噢。”

  “算了,去听你婆婆妈妈,吃牛排也不会长肉。”他拿起座位边一瓶农夫山泉往嘴里倒。

  “我才不会婆婆妈妈,我会告诉他,”我清清嗓子,“我会把叉牛排的刀往桌子上一插,告诉他,‘童子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岳洋嘴里的一口水险些喷出来,“你姐夫买牛排喂你真是可惜了。”

  半小时后,我和大姐夫面对面坐在德州菲力牛排店,挤在无数小资情侣中间,他很优雅地把一块半生不熟的牛排左手叉右手刀锯成几排带血的小肉块,叉起一个小肉块放进嘴里。

  “小安,尝尝吧。”他殷勤地招呼我。

  “不要。”

  “牛排就是要这么吃才好,烤熟就鲜味都没了。” 他像是有些惋惜我盘子里的牛排。

  “我总觉得吃生肉像野人。” 我说。

  他有些讪讪地笑笑,“跟你姐一样。”

  我当然没有把刀往桌子上一插骂他王八蛋,而是挖空了一整个烤土豆,喝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着他,“姐夫,你还记得朱子家训上怎么说的吗?”

  童子捷抬起头来,看看我。

  “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婢美妾娇,非闺房之福。” 这是朱子家训里我唯一记得的两句,当初童子捷为了讨老爸高兴,可是把整篇都背得滚瓜烂熟。

  他继续看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笑了,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同学四年,经常一起搞活动,关系一直不错,当时她有男朋友,我在追你姐姐,她还帮我参谋…后来我追到了你姐姐,结婚…她呢,前前后后交过几个男朋友,都分手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你姐姐也见过她,有一次她告诉我,以前暗恋过我…”童子捷低下头夹了一块洋葱放进嘴里。

  “然后呢?”“然后就现在了,”他对我笑笑,“她又找了个男朋友,丹麦人,决定跟他去丹麦。就这样了,今天算是给她送行,她说估计几年之内不会回来了。” 他又低下头去吃洋葱番茄,仿佛不再打算理我。

  “就是说,她以前暗恋你,你都不知道?”

  他抬起头,转过去看着窗外,“其实我知道,就是装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要追到你大姐,你大姐就像是…”他回过头来,“我的一个梦想。”

  虹←桥←书←吧←bsp;第76节:十八。 实现梦想的男人,一定心满意足吗?(4)

  “有段时间,我几乎以为永远不可能追上你姐姐,”童子捷笑笑,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那时候,做梦都梦见一堆男生围着她,她对谁都好,就是不理我,醒来一身冷汗。”

  “那是她在考验你,我大姐这个人骨子里很清高,就算喜欢你,也不会随便让你追到,”我指指旁边桌上一个肥婆面前盘子里高耸的几团冰淇淋,“我能不能点那个?”

  大姐夫替我点了一份芒果冰淇淋,气氛松驰下来。

  “你的男朋友?” 他趁机转开话题。

  我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

  童子捷有点惊讶,“他是干什么的?”

  “电台dj。”

  “哪个台?”

  “fm 10x。8,” 我抿一口冰淇淋,“不是大电台。”

  “小电台…不过当主持人,收入应该还不错,工资可能有限,主要是软性收入吧,我们平时看到电台电视台的人,全都毕恭毕敬的…他家里情况怎么样?” 和结过婚的人讨论恋爱,多少有点煞风景。

  “对了,下次请他在节目里帮我们公司做做广告。”童子捷的眼睛亮起来。

  “他的节目深夜十二点开始,” 我笑起来,“那时候你们的客户都睡着了吧。”

  过一会,我问,“你那个…朋友,几年之内都不回来了?”“下次再回来,估计就会多个小混血儿了,”他抬头把杯子里的冰水喝干,“她说她一直很想生个混血儿,黑头发,蓝眼睛,说外语,抱在手里像个大洋娃娃,感觉很神奇,”他顿了一下,“有次她甚至还说过,很好奇是不是外国男人真的比中国男人更厉害,有时候我想,如果她是个男人,我们可能也是很好的朋友,跟她在一起,什么话都能说。”

  我犹豫一下,终于问,“那你们…有没有…?”

  他看看我,过了一会,摇摇头,“没有,不过,不代表没想过。”

  “你爱我大姐吗?”

  “当然,”他用指甲轻轻地敲着桌面,“她曾经是我的梦想。”

  “梦想实现了以后呢?”

  “梦想实现了,就变成现实,美好的现实,”他诚实而狡猾地回答,“小安,别跟你大姐告状,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 他叹口气,“最近家里事情多,你大姐她…有了,心情不稳,有点多疑…我妈,我姐姐也给她一些压力…”

  我默默地舀起杯里融化的冰淇淋送进嘴,抬起头来,“我只能答应你,如果哪天大姐对你发火,不是我告的密。不过你以后不许胡作非为。”

  “你这张嘴怎么越来越像小天了?”

  “如果我是她,早把你骂到桌子底下去了。”

  话题回到岳洋身上。童子捷说,“人长得不错,就是眼睛看上去好像有点花。”

  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英雄所见略同,他也是这么说你的。”

  他也笑了,“可能我们男人本质上都差不多。”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长得跟我有点像?” 我指指耳朵,“特别是耳朵。我们专门去鉴定过,不是兄妹。”

  “夫妻相啊。”他笑咪咪地招呼服务员买单。回到家,我看着大姐夫车尾的红灯消失在窄小的巷口,想起他说的“梦想实现了,就变成现实,美好的现实”。

  所谓现实,或许就是,祝英台奋不顾身跳进坟墓,一觉醒来,老母鸡变鸭,身边的山伯兄不知不觉间换成了马文才的大猪头,登时所有“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的兴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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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节:十九。 每个人的过往里,都有一堆大便吗?(1)

  十九。 每个人的过往里,都有一堆大便吗?

  “那首歌叫‘南加州从来不下雨’。很早的时候,叶敏姐姐在节目里放过,说是她喜欢的人喜欢的歌,还说,这首歌和她喜欢的人一样又有个性又有点无俚头,”他呵呵地笑着,“我希望他们永远幸福。”

  他看看我,淡淡地笑了,指指自己胸口,“好很多。我做的节目,像这堆大便,她做的,像这个马桶盖。”

  “不过,后来…”我抬起头,擦擦眼睛,“他就从西班牙到了伦敦,又从伦敦到了洛杉矶,再后来,这首歌就出名了,”我对他笑笑,“再过八年,你就出生了,再过两年,我就出生了。”

  回家,进门,开灯,已经快十点了。房间里床边的地上,掉了一颗nautica的木头扣子,四个圆圆的洞上留着一根细细的浅褐色棉线。

  那大概是昨天晚上岳洋衬衫上掉下来的。我把它捡起来,放在手心看了一会,突然脸红起来。

  我给岳洋打电话,他正在看听众的电子邮件。

  “多吗?”

  “一天几十封吧。”

  “你给他们回信吗?”

  “看情况,短的就回。”

  “为什么不回长的?”

  “我没时间多写回复,如果人家觉得我回信潦草,反而会更不高兴。”他说。

  “你有颗扣子掉了。”“哪儿的?”“你衬衣上的,以后我帮你缝回去。”

  他笑了,“牛排好吃吗?”

  “嗯,”我把脚翘到床背上,“他们的冰淇淋也很好吃。”

  “你姐夫认罪了吗?”

  我笑起来,“认罪了。他说以后不会那样。”

  “那好啊,”电话那头像有人找他,他讲了几句,然后说,“等会见吧。”

  “再见。”我挂上电话,把头埋进昨天他睡过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给二姐拨电话过去。

  “你又谈恋爱了?”

  “嗯。”在承认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心里像有一种甜甜的、凉凉的,类似草莓酸奶的东西慢慢流出来,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慢慢地,渗透到五脏六腑。我舔舔嘴唇,好像也是甜的。

  “跟那个差点变成你哥的电台主持人?”不得不佩服,二姐的反应能力和记忆力都是一流的。“是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她笑起来,“那我们家可以跟他收70万啦?”

  “他拿不出的。”

  “可以分期付款,先10万头款。”我也笑起来,“姐,你现在怎么样?”“很好,最近找到几家很好的意大利餐馆,他爱吃意大利菜,我本来不怎么喜欢,多吃几次也就习惯了。”

  “他住你那儿吗?”

  “平时他一般住公司的酒店包房,周末在我家。我们商量了很久,觉得如果太明显,被公司知道,对大家都不好。”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可二姐的声音听上去好像的确很开心,“我已经有一份每天12小时的工作,再要我挤出时间去侍候男人,不是有点勉为其难吗?”

  十二点到了,我打开床边的收音机,听岳洋略带慵懒地在深夜节目里向听众问好。

  节目一如既往地进行,不同的是,进行到一半时,有个男孩打电话进去,说在新西兰念书,这次放假回来,终于又能听见“子夜漂流瓶”节目,最后,他问,“你知道叶敏姐姐现在在哪儿吗?”

  回应他的是一段沉默。

  过一会,那个男孩子补充几句,“就是以前主持‘子夜漂流瓶’的叶敏姐姐。我上中学的时候几乎天天听她的节目,到了高三也照样听,有一次打电话进去,她知道了,还叫我好好念书,”他轻轻地笑起来,口气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不够用功,没考上好大学,后来爸妈花了很多钱送我出国。临走的时候我还给她写了一封信,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

  “我知道她。”岳洋很简洁地回答。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她在主持电视节目。”

  “哪个台?”

  “不知道。”

  “哪个节目?”

  “我不知道她在哪个台,当然更不知道是哪个节目。”岳洋的声音恢复平静,里面听上去带着点戏谑的微笑。

  小男孩可爱地跟着笑起来。过一会,一本正经地说,“我回来以后听了一个多星期的‘子夜漂流瓶’,觉得你比她搞酷,可是她比你亲切。”

  “你喜欢搞酷还是亲切?”“都喜欢啊,各有各的好,不过最好是又搞酷又亲切。”

  “你在新西兰念什么?”

  “电子工程。”

  “以后打算怎么样?”

  “明年毕业,我想去欧洲读研究生院,正在申请奖学金。”

  “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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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节:十九。 每个人的过往里,都有一堆大便吗?(2)

  “我不太挑剔,只要专业排名偏上的学校、给我奖学金就行,”男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很单纯,“爸爸妈妈已经为我花了很多钱,不想再给他们增加负担。不过我很希望去爱丁堡大学,因为我女朋友在那里,”他顿了一下,“这个我特别要感谢叶敏姐姐…我女朋友是我中学同学,我喜欢她好几年,一直都不敢追,她很漂亮,人又聪明,家里还有钱,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那次给叶姐姐打电话,她鼓励我去试试,说女孩子最讨厌的不是男孩子条件差,是没有自信心。出国以后,我鼓起勇气去跟她联系,后来竟然真的成功了,她其实也一直对我有好感,”他呵呵地笑起来,“说实话,我女朋友现在的条件还是比我好,有时候也让我有点紧张,但我有信心将来一定会有出息,不会辜负她。”

  “祝贺你。”岳洋说。

  “谢谢岳洋哥哥,”小男孩问,“我可以为叶敏姐姐点一首歌吗?”

  电波里微微停顿一下,然后,岳洋问,“什么歌?”“那首歌叫‘南加州从来不下雨’。很早的时候,叶敏姐姐在节目里放过,说是她喜欢的人喜欢的歌,还说,这首歌和她喜欢的人一样又有个性又有点无俚头,”他呵呵地笑着,“我希望他们永远幸福。”

  ……

  你回去的时候 能不能告诉家里的人 我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这里机会多多 但是想要抓住也并不容易 请别告诉他们你是如何找到的我 请别告诉他们你是如何找到的我 让我歇一下 歇一下 好像南加州从来不下雨 好像他们都这么说加州从来不下雨 可是宝贝儿,难道没人告诉过你 要下起来可就是倾盆雨

  ……

  电波里响着albert hammond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跟着哼唱,可是我的嗓眼里像灌下了一杯老干妈,热辣辣地堵在那里。

  我不太明白…这首歌,这首歌,什么地方无俚头了?

  岳洋敲门的时候,我正在和自己下国际象棋。我里应外合地让白子的小兵通通冲到对面阵营的底线,然后前后左右、不由分说,把黑子赶尽杀绝。

  他有点意外,“这么晚还在下棋?”

  我点了点头,开始收拾棋盘。

  “赢了吗?”

  “自己和自己下,有不赢的吗?”

  他依然站在门边,一只胳膊撑在墙上。过了一会,说,“今天我要回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要去给玛当娜洗澡,”他抿了抿嘴唇,“我每星期一给她洗澡,今天差点忘了。”

  “现在已经是星期二了。”我说。“所以更应该给她洗。”

  “你为什么每星期一给她洗澡?”

  他把手臂放下插进裤袋,眼睛看看上方,对我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玛当娜来的那天是星期一,身上脏得要命,我给她洗了个澡。后来就慢慢成了习惯,每星期一给她洗澡。”

  “那你去吧。”我沉默一会,对他微笑一下。

  “好,那…晚安。”他慢慢地移动步子,打开门,走出去,然后轻轻地搭上了锁。

  我默默地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把那两只蓝色的小鱼放在水晶瓶子里,拎着链子转了几圈,小鱼碰撞着瓶壁,发出细微的“叮叮”声。关上台灯,它们还在路灯影里幽幽地闪着光。

  我站在窗前,深邃的夜空里,远处的楼房乍看有些像汪洋大海上的一条船,只有六楼上的一个窗户还亮着灯,像船上的挂着的海盗灯。

  我对着那个亮灯的窗户愣愣地看了一会,突然转身穿好衣服,朝外面跑去,一连跑过几栋楼,一直到那个亮灯的窗口下,按响了604的按钮,铁门打开,又一口气跑上六楼。

  岳洋有些惊讶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他两只手戴着黄色橡胶手套,湿漉漉的,一手抓着把刷子。他身上穿着件围裙,上面印了只大大的抽水马桶盖。

  等呼吸平静了一点,我问他,“你真的是在给猫洗澡?”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回身关上门,“站在那儿别动。”他眨眨眼睛,对我笑笑,然后慢慢地掀开了胸前围裙上的抽水马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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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节:十九。 每个人的过往里,都有一堆大便吗?(3)

  “啊…”我忍不住叫起来,“好恶心! ” 随着他手的动作,里面竟然现出一堆卡通大便。

  “太恶心了。”我拍拍他的手。

  “我觉得很有创意,”他用马桶盖遮起那堆卡通大便,“上星期刚买的。”

  浴室里传来猫叫,不再穷凶恶极。他说,“玛当娜今天很乖。”

  我默默地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 他问。

  “我听了你的节目。”

  “不是叫你别听我的节目吗?”他的脸色很平静。

  “为什么?”

  “我的节目做得不好,除非无聊,没必要浪费时间。”

  我踌躇一下,问,“她以前做得好吗?”他停顿一下,说,“比我好。”

  “怎么好?”

  他看看我,淡淡地笑了,指指自己胸口,“好很多。我做的节目,像这堆大便,她做的,像这个马桶盖。”

  “你正经点。”

  他又掀开那个马桶盖,“她比我有才华,而且和听众什么都说,包括自己家住哪条路。”

  “她家住哪条路?”

  “不记得了。”他还是淡淡地说。

  我默默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

  “你一定记得。”

  “我不记得。”

  “你记得。”

  “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不信。”不知怎么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点赌气。我轻轻地吸口气,对他笑了笑,希望显得轻松一点。

  “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不知道。”

  玛当娜又在浴室里叫起来,叫得柔肠百转。

  “你先坐一会,我去给她洗完澡,”我们沉默一会后,岳洋说,“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他转过身,朝浴室走去。

  我打开他的冰箱,拿出一罐健怡可乐,打开后,站在门边看他把玛当娜从浴缸里抱出来,很利索地用手在它身上捋下一层水珠,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干毛巾仔细擦拭一遍,然后用电吹风的最小档对着吹,边吹边用手拨动着她身上的毛。他一脸专注地凝视着玛当娜,她慵懒地躺在吹风机下,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德性。

  我喝完半听可乐,把罐子放在脚边的地上,“我要回去了。”他转过身,看看我。

  我抿起嘴笑笑,“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要去睡觉。”

  他手里的吹风机换了个方向,“你真的想知道她家住哪条路上吗?” 一股暖暖的风吹到我脚上。

  我摇摇头,“我又不认识她。”说完,我又摇了摇头,” 她住哪儿关我什么事。”我转身朝门口走去,他在门边拦住我,“其实她家我只去过两次,因为…”他看看我,“她不喜欢别人去她家,” 他笑笑,“她不介意告诉陌生人自己住在哪儿,却不欢迎任何人去她家。”

  “她好像很受欢迎。”我想起电波里那个笑呵呵的小男孩。

  他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

  我抬起头,“其实,那首歌一点也不可爱,也不是无哩头。”

  我咽口唾沫,“它是…它是albert hammond人生里最重要的一首歌,”我接着往下说,“它写的是,在albert hammond刚从摩洛哥到西班牙,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又不想告诉家里的人,就在火车站外面讨钱,正好撞见自己的表哥,却认不出来,还朝他伸手要钱…很惨的…”

  说到这个时候,我的喉头给什么东西哽住了。

  岳洋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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