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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历朝十大冤案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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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职只是个空壳。两人意见不一,不但不能相互配合,反而互相指责,经常发生争执。而且,明廷中多支持王化贞者。努尔哈赤知道“经抚不合”,便趁机挥军渡过辽河,向广宁进攻,王化贞的12万大军大败而归。努尔哈赤占领广宁,又攻占周围的40余座城镇。王化贞一败涂地,狼奔豕突,尽弃关外之地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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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案 一(2)
至此,明朝与后金之间的三场大战役:杨镐的12万大军,袁应泰的7万大军,王化贞的12万大军都以溃败告终。而且,这三次大战都是后金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其他的小战更是数不胜数。后金军已经让明军畏之如虎,几乎到了不战即可屈人之师的程度。
熊廷弼、王化贞因败被下狱治罪。当时,明熹宗天启帝继位后,贪于玩乐,政权由太监魏忠贤及其党羽把握,朝廷内部党争日益激烈。以清高自许的东林党和阉党之间势如水火,针锋相对。经过数年的明争暗斗,阉党逐渐占据上风,不少清流正士被迫害致死。因熊廷弼与东林党人过往甚密,天启五年(1625年)八月,熊廷弼被弃市,时年57岁。
熊廷弼,字飞百,江夏(今湖北武昌)人,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进士,先后三次任辽东经略,善于用兵,极有将才,使辽东局势大有起色,是明末不可多得的文武兼备的人才,却因党争被冤杀,传首九边。所谓传首九边,就是把罪犯的首级传递到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太原、延绥、固原、宁夏、甘肃等九个边镇,震慑边疆士卒,以儆效尤。熊廷弼的被杀成为当时影响甚大的一个冤案,对明军士气打击甚大。
熊廷弼、王化贞被逮后,朝廷任王在晋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统领辽东、天津、蓟镇、登莱等处军务。王在晋(1564~1643),字明初,江苏太仓人,万历二十年(1592年)进士,历任江西布政使、山东巡抚、兵部侍郎,天启初任兵部尚书。此时,代替熊廷弼为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当时,山海关外之地,大部分由蒙古族的喀喇沁诸部所控。喀喇沁部与满洲女真族经常为争抢财物发生争斗,结怨甚深。王在晋就打算利用喀喇沁守关外,以缓冲后金的冲击,上奏请朝廷发粮食布匹接济拉拢喀喇沁部。
正在此时,袁崇焕站出来,表示了坚决不同的意见。他表示,蒙古族与女真族同为游牧民族,惯以狩猎掠财为生,不能相信,同时他坚定地说:“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举座震惊。
袁崇焕中进士后,赴福建邵武县任知县。在任上,他关心百姓,平反冤狱,深得百姓拥戴。他时刻关注辽东军事进展情况,常常邀从辽东退下的老兵闲谈。天启二年(1622年),袁崇焕到北京朝觐,即接受朝廷的政绩考核。在京期间,他得到更多关于辽东战事的消息,忧心如焚,在与群臣闲谈时,发表了一些中肯见解,引起了御史侯恂的重视,并得到他考进士时的主考官韩爌的推荐,被破格升任兵部职方主事。
明朝官制,兵部设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武选(武官人世)、职方(军政军令)、车驾(马匹警备)、武库(后勤兵器)四司。职方司有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二人。袁崇焕由一个七品知县仅一年就升为六品的职方主事,的确是破格提拔。
当时,朝廷在辽事上节节败退,大臣议论纷纷。山海关作为“天下第一关”,是保卫京师的第一要塞。如何守住山海关就成为最先要考虑的问题。廷臣为此争论得面红耳赤,莫衷一是。袁崇焕就孤身一人骑马到山海关内外考察。兵部发现新任的职方主事不见了,家属也不知情,正四处寻找时,袁崇焕风尘仆仆回到兵部,说出了那句令所有大臣目瞪口呆的话,并提出了他的治兵守边方略。朝廷越级提升他为佥事,指挥关外的部队,拨国库银20万给他招募军队。袁崇焕正式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当时,关外已经全部被喀喇沁各部族所占领,袁崇焕只得驻守关内。不久,各部族归附,王在晋就命袁崇焕移住中前所,并管理前屯卫的事务,接着又命令他到前屯安置失业的辽人。袁崇焕当晚就带两个随从连夜穿过虎豹出没的丛林,四更时到达前屯卫,兵民无不骇然惊服,送他一个“铁胆”的外号。王在晋对袁崇焕十分倚重,提拔他为宁前兵备佥事。但袁崇焕却看不起王在晋,认为他没有远大的谋略,不完全服从王在晋的命令。到王在晋提出在关外不远的八里铺修筑重城时,袁崇焕认为这种做法不策略,应该在宁远筑城。两人意见相左,争论十分激烈。袁崇焕见难以说服王在晋,就越级向首辅叶向高报告。这在官场里实在是大忌。
袁崇焕案 一(3)
叶向高难以决定,委派兵部尚书孙承宗行边考察。孙承宗(1563~1638),字稚绳,号恺阳,北直隶保定高阳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进士,是该科的榜眼,才华横溢又晓畅军事,被破格提拔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孙承宗能入阁是由东林党领袖、御史左光斗推荐的,但他又能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保持相对中立,被视为东林党的温和派。是年六月,孙承宗抵达山海关考察后,认为袁崇焕所见极是,与王在晋辩驳,王在晋始终坚持己见。孙承宗只好暂返北京,面奏天启帝弹劾王在晋“笔舌更自迅利,然沉雄博大之未能”。天启帝免去王在晋的职务,由孙承宗为督师,统领辽东军事。
孙承宗到任后,进行了一系列力度很大的人事变动,重用袁崇焕,着力修筑宁远城。
宁远位于山海关外200里,在锦州和山海关之间,扼辽西走廊咽喉。明前中期,关外的军事重地为广宁,广宁、辽阳失陷后,宁远就处于前线位置,背后即是山海关,战略位置大为凸显。孙承宗、袁崇焕派游击祖大寿兴工营筑,到天启四年完工,整座城池“高三丈二尺,雉高六尺,址广三丈,上二丈四尺”,成为一座固若金汤的关外重镇。远近难民纷纷涌入,人口大增,使宁远城成为远近闻名的乐土。同时,袁崇焕又在周围先后筑城数十座,练兵十余万,造甲百万,屯田五千顷。明朝的东北国防线向北推移了200多里。袁崇焕也因功劳被提拔为兵备副使。孙承宗对他极为赏识,委任甚专。天启四年(1624年),袁父病故。按传统,儿子应丁忧即守丧三年,袁崇焕屡次上奏回家守制,但朝廷以边关正急,命他素服办公。这种应该守丧而被迫放弃的情形,称为“夺情”。
袁崇焕在孙承宗的支持下,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从天启二年到天启五年,短短三四年时间,使局势大为改观。随后他又派兵屯驻锦州、松山等要地,把边境又往北推进了200余里。后金见明军稳扎稳打,无机可乘,兼忙于整顿内部,四年间很少侵犯。
而此时东林党和阉党之间的斗争日益炽热。熊廷弼被弃市,杨涟、高攀龙、左光斗等东林人士被扫除殆尽。孙承宗也遭到弹劾,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辞职。魏忠贤趁机派其党羽、兵部尚书高第出任经略。
高第,字登之,滦州(今属山西)人,万历十七年(1589年)进士,不但毫无方略,且胆小如鼠,以谄媚阉党得任兵部尚书,得知被任命为经略,吓得直哭。他认为关外肯定守不住,主张“各率重兵驻关,共图防守之策”,下令放弃关外所有城池,全线撤退到关内。袁崇焕见多年心血要毁于一旦,极力驳斥,说兵法有进有退,一退则锦州、宁远动摇,山海关就毫无保障,直接置于前锋,而且主动退守是示弱于敌,不战自溃。高第不顾这些,强令关外诸城守兵撤退。袁崇焕性格倔犟,抗命道:“宁前道当与宁(远)、前(屯卫)为存亡,如撤宁、前兵,宁前道必不入,独卧孤城,以当虏耳!”高第也拿他无法,只得尽撤其他城镇守兵,只留宁远、前屯卫两城。一时间,米粟辎重被弃者数十万计,难民哭声震天,死者塞道。袁崇焕见此,便请求回家守制,未获批准。没过多久,朝廷提拔他为按察使。
这样,广阔的关外仅余两座孤城屹立。但谁也没想到,袁崇焕竟靠这两座孤城顶住了气势汹汹的后金军。
袁崇焕案 二(1)
天启六年(1626年)正月,辽北地区天寒地冻,努尔哈赤见高第庸懦无能,便统兵13万,号称20万,西渡辽河,直扑宁远。二十三日,后金军抵达宁远城下。
当时,宁远守军不足两万,双方实力悬殊。消息传来,经略高第惊慌失措,吓得屁滚尿流,封闭关门,龟缩不动,绝不救援。京师大臣也知道宁远凶多吉少,兵部尚书王永光连连嗟叹。袁崇焕却慷慨激昂,写下血书:“区区宁远,中国存亡系之,失此不守,数年后吾族皆左衽矣。”激励将士誓死守城,同时将城外居民撤入城内,坚壁清野,又设重金悬赏奖励勇士,初步稳定了军心民心。
二十四日,努尔哈赤派人劝降,被袁崇焕骂回,遂开始攻城。后金军善于骑射野战,来势凶猛。袁崇焕待敌兵迫近,下令发射刚刚引进的西洋巨炮,又用石头火木向敌军猛砸。后金兵死伤甚重,努尔哈赤也被炮火余力击伤。后金兵连攻三日,袁崇焕率军民死守,战斗异常惨烈。战火中袁崇焕肩臂受伤,鲜血染红了战袍。将士劝他下城,他撕下战袍裹住伤口,继续指挥。此时正值严冬,袁崇焕的胳膊与血染的战袍被冻粘在一起。将士们见主帅誓死抗敌,争死效命,血战三天三夜,杀得金兵尸横遍野。努尔哈赤见力攻不下,最终不得不下令退兵。袁崇焕守卫宁远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胜利。这就是有名的“宁远大捷”。
努尔哈赤自25岁起兵以来,至今四十余年,大小数百战,战无不克,攻无不胜,而且多是以少胜多,令明军闻风丧胆。如今,攻打一个孤城宁远竟毫无办法,而且损失惨重,愤恚不已,退兵途中劫掠了明军的一个粮草重地觉华岛,将守岛的几千名兵将屠杀殆尽,又焚烧了十万石粮草,以泄败兵之恨。尽管如此,努尔哈赤依然郁郁寡欢,又兼患上了痈疽病症,是年八月还没回到沈阳就一命呜呼了,时年68岁。宁远之战是努尔哈赤一生中惟一的一次大败仗。后来,清朝人在修《明史》谈到此次战役时说:“我大清兵举兵所向,无不摧破,诸将罔敢议战守,议战守自崇焕始。”
袁崇焕指挥的宁远大捷,打破了后金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使关外筑城防守策略的正确性得到验证,极大振奋了明末低迷的官心、军心、民心。消息传到北京,举朝振奋,论定功次。高第因坐守不援被免职,由王之臣代替高第出任辽东经略,升袁崇焕为右佥都御史、辽东巡抚。
当时,魏忠贤势焰日炽,把握朝政,不少大臣趋炎附势,蝇营狗苟,阉党大盛。魏忠贤派两名亲信太监刘应坤、纪用镇守山海关。袁崇焕极力反对却毫无作用。
王之臣经略辽东后,袁崇焕又与他在人事安排和职权划分上产生了意见冲突。朝廷为调和两者关系,只得将辽东防务划分为二:关内由王之臣负责,关外由袁崇焕负责。这种简单的做法不仅没有调和好两人的关系,反而事与愿违,双方对此都不甚满意:袁崇焕认为这是对他的不信任和猜忌,而王之臣职任辽东经略,有权节制关内外兵事,现在却只负责关内,权力小了一半。一时间,廷内不少大臣认为袁崇焕居功自傲,不服节制,弹劾的奏折和言论日渐增多。袁崇焕性情耿直,即上疏申辩:“任劳则必召怨,蒙罪始可有功,怨不深则劳不著,罪不大则功不成,谤书盈箧,毁言日至,从古已然,惟圣明与廷臣始终之。”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被弹劾攻击,是因为功劳太显。尽管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此时上疏申辩在外人看来很有些自视甚高甚至要挟的意思。天启七年(1627年),朝廷怕两人失和对备战不利,将王之臣召回京师,由袁崇焕一人节制关内外军事。
努尔哈赤死后,其第八子皇太极继位。此时,满洲正处于内困外乏的忧患时期,他们作为游牧民族,生产力低下,又急剧扩军,不仅导致百姓生活难以满足,军需补给也很困难。皇太极的皇位来之不易,还很不稳固,要笼络、震慑其他贝勒,巩固自己的位子。基于这许多方面的考虑,皇太极需要一定的喘息时机,既无力也不想在此时与庞大的明朝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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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案 二(2)
在明朝,北部边境线被高第撤退后,仅余宁远、前屯卫两城。袁崇焕深知,与善于骑射的女真族作战必须训练一支野战军,而练兵、屯田、造械、修筑锦州宁远防线等等都需时日,也渴盼后金这一时期不发动攻势。双方都需要一段的休战时间,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和谈的念头。
得知努尔哈赤死讯后,袁崇焕立即奏报朝廷。并经请准,派遣人员,前往沈阳进行吊丧,兼贺新汗皇太极继位;同时打探后金内部的虚实。这是明朝官员自辽事以来第一次到后金进行政治活动,皇太极也显得颇为友好,殷勤接待并派使回谢,献上人参、貂皮等礼物,并附上了文书。袁崇焕见来书封面题写“大明”、“大金”字样并列,认为后金桀骜自大,有损大明国朝尊严,没有拆封就直接让来使带回,也没有复信。
当时,满洲还没有吞明的野心和胆量,女真人口不到80万,土地也就10万平方公里,而明朝人口近1亿,国土350多万平方公里,此外还有几个附属国。两国实力悬殊。双方的议和各有自己的目的:皇太极是要明朝承认自己现有的疆域,能和明朝自由贸易,发展经济,壮大实力;袁崇焕则是想借议和重整力量,一举荡平满洲,收复全部辽东失地,重现大明帝国的辉煌。
正在双方积极准备谈判的时候,皇太极竟出其不意地出兵朝鲜,并攻击据守皮岛的明朝守将毛文龙。朝鲜作为明朝的附属国,一直向明朝进贡并听从明朝调遣,明朝负责保护其不受日本侵略。辽事以来,朝鲜在后方给后金军极大牵制,使其不敢大肆攻明。后金对朝鲜觊觎已久,使之屈服不仅可以得到其丰富的物产,更可以解除进攻明朝的后顾之忧。此时袁崇焕正忙着修建锦州城池,构筑锦州、宁远防线,得报急派兵增援。而援兵未到,朝鲜已经抵挡不住,投降了后金。
袁崇焕开始议和的时候,明廷并不知道。及至奏报上呈,皇帝下圣旨准许了议和,但后来又认为这种做法不策略,接连下旨禁止。袁崇焕要借议和收复故土,更加极力坚持议和。此时,就有科道官说朝鲜和毛文龙被攻打,是议和所致。
天启七年(1627年)五月,皇太极出兵南下,直抵宁远的外围要塞锦州,把锦州四面包围了起来。守卫锦州的是山海关总兵官赵率教和太监纪用,势单力薄,就用求和作缓兵之计等待援兵。袁崇焕派祖大寿带4000精锐骑兵从宁远出发,准备从敌后袭击,不料却被截回。双方议和未成,后金兵大举攻打锦州,赵率教带兵死守,从五月十一日到###,血战30余场,毫不退缩。皇太极见攻锦州不胜,就于二十八日分大部兵力去攻宁远。袁崇焕兵力较上次已大为增长,此次不仅仅是防守炮轰,也出城与后金兵野战厮杀。原来曾与袁崇焕有过节的大将满桂也奋力拼杀,身中数箭不下火线。战斗异常残酷,金兵伤亡惨重,城下尸积如山,不得已放弃宁远,又转攻锦州。锦州将士奋力抵抗,后金军见仍不能克胜,只得于六月五日撤退,只毁了大、小凌河两座城。这是明军对后金军的第二次血战胜利,史称“宁锦大捷”。
从宁远大捷到宁锦大捷,其间一年半的时间,袁崇焕将他的军事思想和军事方略运用到营建辽东防线上。他总结上次宁远大捷的经验,根据敌我军队的特点,提出了“凭坚城以用大炮”的战术原则,认为敌兵善于野战,我军则拙于野战,只能凭借坚固的城池打击敌兵;又提出“守为正著,战为奇著,款为旁著”的策略,认为防守是第一位的,野战、款和等等都可以用,但不能为主;从长远看,他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和“守关外以御关内”的方略,从而接连获得两次大捷,给入侵的后金以沉重打击。一时海内惊叹。
但明廷内部尖锐激烈的派系争斗并未让袁崇焕尝到胜利的喜悦。袁崇焕虽然不是东林党,也不与东林党过从太密,但其座师韩爌、保荐他的御史侯恂、前辽东经略熊廷弼等等都与他关系极好,而此数人与东林党关系不一般。因此,袁崇焕也被目为东林一派。阉党交章弹劾,说袁崇焕不救援锦州是“暮气”,袁崇焕便请求辞官。
袁崇焕案 二(3)
事实上,袁崇焕在锦州被困时,因考虑宁远位置重要,关系整个辽东局势和国家安危,上疏请求派其他兵力驰援锦州,天启帝表示同意。袁崇焕又请让他本人带兵35000人救援,却遭到兵部的阻止:“援锦之役,责成三帅,宁抚只宜在镇,居中调度,战守兼筹,不必身在行间。”袁崇焕只得调派满桂、祖大寿等人前去驰援。
耿直倔犟的袁崇焕不愿争辩,请求辞官,七月,天启帝准许他辞官归家,而用王之臣代任督师兼辽东巡抚,驻于宁远。
朝廷官员因宁锦大捷增秩赐荫者有几百人,魏忠贤的从孙魏鹏翼还在襁褓中,也被封为安平伯。而袁崇焕只增加一级俸禄。尚书霍维华为袁崇焕抱不平,上疏要求把荫职让给袁崇焕,魏忠贤也未准许。梁启超读到此,在他的《袁督师传》中慨叹道:“古未有奸臣在内,而名将得立功于外者!”
袁崇焕案 三(1)
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二十二日,23岁的天启帝朱由校病死,因无子由其17岁的弟弟朱由检嗣位,年号崇祯。崇祯帝即位伊始,就展现出了不同于天启帝的强硬姿态。他在东林余党的支持协助下,将阉党一举击溃,魏忠贤被赐死,其党羽被称为“逆党”,或杀头或革职。被阉党排挤罢免的大臣又得起用,冤死的大臣得到平反。人心大快,朝政为之一变。崇祯帝也被臣民看作是“中兴之君”。是年十一月,崇祯帝重新起用袁崇焕,任为都察院右都御史,管兵部添注左侍郎事。
崇祯元年(1628年)四月,再升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指挥蓟、辽的部队,兼负责登州、莱州、天津军务。按明制,军官需由文臣担任,主要是担心武官掌握兵权威胁皇位。带兵的文臣衔级最高为督师,一般必须以大学士兼任,宰相或首辅出外带兵才称督师。袁崇焕不是大学士,却有了大学士方能得到的军事最高官衔,此时距他做知县时仅六年时间,提拔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只是他的兵部尚书衔,是督师所加的加兵部尚书衔,并非真正的兵部尚书。
七月,袁崇焕从广西家中赶到京师,崇祯帝在宫城平台召见袁崇焕及亲信大臣。崇祯帝慰劳一番后,问袁崇焕:满洲起兵已经十余年,我国失土丧师,生灵涂炭,朕把你从万里之外召来,你有何方略平辽?袁崇焕见新皇帝礼贤下士,态度谦和地咨询于他,一时很是激动,脱口而出:“方略已具疏中。臣受陛下特眷,愿假以便宜,计五年全辽可复。”崇祯帝大喜,当着群臣的面许诺,只要能“复辽,朕不吝封侯赏。卿努力解天下倒悬,卿子孙亦受其福。”群臣也随声附和,称袁崇焕赤胆报国,是“真奇男子”。
崇祯此时稍感疲倦,要休息片刻。给事中许誉卿趁机私下里问袁崇焕用什么计策可以五年复辽?袁崇焕一怔,答道:“圣心焦劳,聊以相慰也。”意思说,考虑到皇帝为辽事日夜焦虑,我是宽慰皇上的。许誉卿一听,立即责怪道:“皇上英明,安可漫对?异日按期责效,奈何?”袁崇焕一听,才发觉自己失言,有些不自然。等皇帝出来继续谈话时,袁崇焕就改变口气说:“陛下把辽事委托于我,我怎敢说难?但五年内,必须事事应手,户部转解军饷,工部供应武器,吏部安排人事,兵部调兵遣将,都应随处配合,才能收到成效。”崇祯帝当即命令在场的户部尚书王家桢、工部尚书张维枢、吏部尚书王永光、兵部尚书王在晋在粮饷、兵器、用人、兵将方面全力配合袁督师,不得懈怠迟误。
袁崇焕又提出自己的担心:“以臣之力,制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忌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肘,亦能以意见乱臣谋。”这话当着群臣的面说给皇帝听,规劝皇帝不要听信谗言,更强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想让皇帝当面表态,很有些刺耳。崇祯不觉站起来表态说:“卿勿疑虑,朕自主持。”
群臣见皇帝力挺袁崇焕,齐声请皇帝赐袁崇焕尚方宝剑以便宜行事。当时持有尚方宝剑的有王之臣、满桂和毛文龙三大将帅。皇帝当即应允,宣旨收回王之臣和满桂的尚方宝剑,用来赐给袁崇焕,准许他相度机宜、自行处事。在崇祯看来,只要能收复辽土,所有条件均可答应,辽东一平,大明中兴也就指日可待。
袁崇焕几乎承担了崇祯帝的全部期望,自己也感到担子沉重。临赴关前,他又向皇帝上疏陈述自己治辽的方略和顾虑。方略仍是他以前所提的“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和“守为正著,战为奇著,款为旁著”,同时他又指出平辽不能急功近利,要稳扎稳打,务求实效,“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这是他总结和后金之间的战役而得出的持久作战的方略。接着,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对朝廷在边疆用人方面的顾虑:一是要“任而勿贰,信而勿疑”,皇帝和大臣不能根据片言只语指摘边将,二是兵不厌诈,前线情况虚虚实实,瞬息万变,“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敌人可能用反间计,散播谣言,挑拨离间,也请皇帝和大臣注意。崇祯接到奏章,优旨褒答,赐袁崇焕蟒袍、玉带和银币,表示对他的充分信任。袁崇焕上疏推辞了蟒袍、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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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案 三(2)
同月,四川、湖广到宁远戍守的士兵因缺了四个月的饷而哗变,其余十三营也起来响应,把巡抚毕自肃、总兵朱梅、通判张世荣、推官苏涵淳等捆缚起来作为人质,逼迫明廷发饷。
明代征兵采取招募制,明初的卫所制度和兵源征募法已经名存实亡。到明末时只有生活无计的人才去当兵,不仅素质无法保证,而且多数人是冲着军饷而来,靠军饷养活自己和家人。发军饷是户部即中央财政的职责,但明末中央财政匮乏,虽然年年加征用于平辽的“辽饷”,但许多被冒挪截用,集中到了皇帝和贪官污吏的私家仓库中。此时欠饷已逾四个月,士兵哗变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兵备副使郭广到后,亲自保护毕自肃,并收集了抚赏和自己朋友的两万两白银发给士兵,士兵们仍然不满足,郭广又向商人和百姓借贷,凑足了5万两白银,哗变的士兵才散去。毕自肃上疏承担了罪责,走到中卫所,自缢而死。
八月初,袁崇焕赶到山海关,听到士兵哗变的消息后,即赶到宁远和郭广密商,宽宥了鼓动兵变的首领,准许他们立功赎罪,只惩罚了几名哗变的从犯,同时斩了明知兵变而不及时上报的中军,将兵变平息下来。
但朝廷的军饷依然没有发下。袁崇焕上疏朝廷请饷。崇祯一听要发内帑之银作军饷,很是不悦,又不好明确拒绝,召集群臣商讨。吏部侍郎周延儒奏说:“古人虽罗雀掘鼠,而军心不变。现在各地军卒动辄鼓噪,其中必有缘故。”
周延儒(1593~1644),字玉绳,号挹斋,宜兴(今江苏常州)人。他自幼聪慧,很有才华,20多岁时连中会元、状元。崇祯三年(1630年)为首辅,年仅36岁。为官机智敏慧,善于察颜观色,曾深得崇祯帝器重与信任。崇祯六年(1633年)他被政敌温体仁排挤罢相,后又重新入相,最后以兵败被逼自缢。
罗雀掘鼠是唐代张巡的典故。安史之乱时,大将张巡被安禄山围困在睢阳,苦守月旬,军中绝粮,兵士只得张网捕雀、掘穴捉鼠来充饥,仍坚守不屈。周延儒此时提出这一典故,暗示袁崇焕有以兵变要挟的企图。崇祯帝颔首会意,但也不好发作。
此时,锦州和蓟州的兵士再次哗变,袁崇焕又上奏催促发饷,直接提出“军欲鼓噪,请发内帑”。崇祯见袁崇焕接连上疏,颇为不满,当着群臣的面怒道:“将兵者果能待部属如家人父子,兵卒自不敢叛,不忍叛。不敢叛者畏其威,不忍叛者怀其德,如何有鼓噪之事?”他认为,将帅如果能对待兵士如父子、家人一样,不说没有军饷,士兵即便饿死也不会吵闹。
但不管怎样,军饷还得解决,中央财政空虚,皇帝不肯发内帑之银,最后还是周延儒献策:“饷莫若粟,山海粟不缺也,缺银耳。何故哗?安知非骄弁拘煽,以胁崇焕邪?”意思是,以粟充银两发兵饷,崇祯也发了些内帑之银,以示对袁崇焕的倚重。兵变得以平息。
袁崇焕罢官家居时,皇太极逐渐稳定局势。他见最棘手的对手已去,趁机降服蒙古诸部,并弃称汗,堂而皇之称皇帝。袁崇焕回任后,因为兵变,军队有待重整,无力开战,打算重新借和谈以为缓兵之计。他致书皇太极说明此意。袁崇焕提出和谈条件,要皇太极先除去帝号,恢复称汗。
皇太极对袁崇焕的复出很警惕,当时的形势对满洲并不利,如果错过这一议和时机,袁崇焕挥师北上,自己很可能难以阻挡。皇太极也打算利用和谈强化自身,巩固辽沈,富国强兵,时机一到,就可“破竹长驱”。因此,他对袁崇焕的提议积极回应,显示出极大的诚意,表示甘愿称汗,自居为明朝藩邦。在此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先后发出八封议和书信,其中给袁崇焕的六封,给明朝诸大臣的两封。他提出的议和条件一是划定两国国界,二是明朝给后金铸造金国汗印,三是讲定修和之礼数目。袁崇焕回书说,和议之事“非一言可尽”,必须上奏朝廷方可。
但崇祯帝当时正年轻气盛,着眼中兴,对满清坚持不承认政策,不认同其地位,不与之交易,认为满洲是藩属,与之议和有损国威,一定要灭之恢复疆土。明朝与女真的此次议和也告失败,丧失了最后一次调整自己的良机。此后直至明朝覆亡,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袁崇焕案 三(3)
在与皇太极和谈的同时,袁崇焕着手整饬辽东的防务,加紧训练军队,并上疏请不再设辽东巡抚,同时把宁远、锦州合为一镇,由祖大寿驻守锦州,何可刚驻守宁远,赵率教守关门,袁崇焕自己则镇守宁远总揽全局。
崇祯二年(1629年)闰四月,朝廷以春秋两防的功绩加袁崇焕太子少保头衔,从一品,比兵部尚书还高一级,同时赐蟒衣、银币,荫锦衣千户。袁崇焕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致力于辽东军务,不久,他又做了一件令朝野震惊的大事,那就是用手中的尚方宝剑斩杀了另一个持有尚方宝剑的将领——毛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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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案 四(1)
毛文龙是浙江杭州人,祖籍在山西太平,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进士,官至山东布政使司。他原先不事产业,经常赌博,渐成无赖之徒,因有个舅舅在兵部做官,被推荐为都司,到辽东去投总兵李成梁,随军出援朝鲜,负责制造火药兵械,得到嘉奖。辽东失陷后,他带百余人以朝鲜为根据地,打打游击,不时侵扰后金军后背。天启元年(1621年)七月,毛文龙带领200余人偷袭了后金的镇江城(今辽宁丹东九连城),取得胜利,成为当时少有的胜仗,从此声名大噪,被封为东江总兵,加左都督,赐尚方剑,挂将军印,设军镇于皮岛。
皮岛又称椴岛、椵岛,位于鸭绿江口之南,距朝鲜本土仅一水之隔,地理位置显要。辽阳、沈阳失陷后,河东辽民多逃岛中。毛文龙在那里建房、练兵、征税,还与过往客商开展贸易,使之成为一块基地。朝廷特别为他设立一个军区,叫东江镇,以毛文龙为总兵,划拨粮饷。因当时袁崇焕还没有名气,毛文龙成为惟一能与后金军相持的人物,很受朝廷器重,甚至有人说:国家只要有两个毛文龙,就可以恢复辽地,擒努尔哈赤。
毛文龙以东江为基地,常常发动小股士兵,袭扰后金军营。尽管几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却像只跳蚤搅扰得满军不得安宁,客观上也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孰料,毛文龙占据皮岛后,因后金没有水军,安全感大增,过起了海外天子的日子,不再出兵骚扰后金,而且做起生意,征收商船通行税,又派人去后金辖区挖人参。同时他还保持与北京的联系,不时上疏,夸大自己的功劳和艰苦,邀功请赏,向朝廷索要粮饷。有一次,他竟把斩杀六人说成斩杀六万,甚至杀百姓以充后金兵数。他还向附近的朝鲜索要钱粮,理由是帮其阻击金兵,要出保护费。朝鲜作为附属国,只得依从。这样,毛文龙在皮岛没有起到应有的军事作用,钱却赚得盆满钵满。同时,他也没忘记拉拢朝中诸臣,送给魏忠贤及其党羽大量贿赂,许多大臣都为他撑腰说话。御史麦之龙弹劾毛文龙擅权专用,也被魏忠贤处死。据说,后来的历史学家在“满文秘档”中还发现了他与后金往来的密信,毛文龙在密信中与皇太极议降,说“尔取山海关,我取山东,若从两面夹攻,则大事可定矣”,在另一封密信中又称“尔率兵前来,我为内应,如此则取之易如反掌”。当然这已是后来知晓的事了。
毛文龙逐渐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崇祯刚刚即位,毛文龙即上疏,措辞激烈,说自己“七年苦楚,百事勤劳,有不平者事五”,即衣服不足、待遇不一、赏罚各异、抹煞战功、传言不断等,以辞职相威胁,请朝廷给予满足。崇祯不明真相,便下诏宽慰:“文龙远戍孤悬,备尝艰苦,屡建捷效,心迹自明。东顾方殷,岂得乞身求代,还宜益奋义勇,多方牵制,以纾朕怀。”更让毛文龙肆无忌惮。
袁崇焕与毛文龙之间的芥蒂早在袁崇焕指挥宁远之战时就已经开始了。当时,后金军攻打宁远,毛文龙却两次拥兵不救,到后金兵攻打毛文龙时,袁崇焕也有意无意慢半拍去救援,使毛文龙丢掉了铁山大营。此次袁崇焕重新督师,赴辽前与大学士钱龙锡商谈方略时就表示:整治辽东“当自东江始,文龙用则用之,不用则斩之,易易耳”。
袁崇焕到任后不久,就拿毛文龙开刀。他于崇祯二年四月上《策画东江事宜疏》,请求兵部改变运往东江粮食的航道,直接从山海关起运到觉华岛,再船运至东江,而不再经停登州、莱州,以接受蓟辽督师衙门的节制和核查。这一招自然断绝了毛文龙的财路,使皮岛成为一个死岛。毛文龙立刻上疏抗辩,说这等于是“拦喉切我一刀,必定立死”,更耍起无赖要挟说:袁督师是上司,我驳斥其疏不合礼法,还是听任皇上或撤或留,若撤,我当即上缴将军印,等候把我逮入京师治罪,也算成全我一生名节,以免耽误边疆大事,总比受这窝囊罪强。这一席话倚老卖老,更让袁崇焕对其恨之入骨。
袁崇焕案 四(2)
对待毛文龙,廷臣中分成截然对立的两派:支持者都是被他贿买的官员,鼓吹其功劳和价值;反对者认为他飞扬跋扈,作威作福,无益抗金。此时,袁崇焕写信给钱龙锡,说有斩毛文龙意,钱龙锡回信嘱托“务须慎重”。
崇祯二年(1629年)五月二十二日,袁崇焕离开宁远,乘船到达皮岛附近的双岛,以检阅军队的名义邀请毛文龙前来。袁崇焕充分考虑了形势:毛文龙已对他产生疑忌,邀其到宁远,其必起疑推脱,自己到皮岛也是深入虎穴,毕竟那是毛文龙的地盘,而双岛位处两者之间,两人都可以接受。六月初一日,毛文龙率领将士赶到双岛,以下属身份谒见,呈上礼帖。两人各怀机心地谈话,从初一谈到初三,袁崇焕试图说服毛文龙接受对其辖地的改造,同意船只改道,把皮岛并入宁远管辖,毛文龙当然不答应。此计不行,袁崇焕又试图说服毛文龙同意在皮岛设立文官监军,接受朝廷派来的饷监等,也遭到拒绝。
初四日,毛文龙为表示友好,请袁崇焕到皮岛视察。两人在皮岛又商谈一日,袁崇焕以“杭州西湖尽有乐地”,暗示要毛文龙辞职归里。毛文龙答:“久有此心,但灭了东奴,朝鲜又弱,可袭而有之。”袁崇焕的办法用尽,再无良策,一改几日的紧张气氛,以督师身份犒赏东江官兵,官每人三至五两银,兵每人数钱,又将带来的10万两饷银交卸东江。同时,又和毛文龙划定职权,旅顺以东由毛指挥,以西由袁指挥。毛文龙得到大批赏银,对新划的职权范围很是满意,就放松了警惕。
初五日,袁崇焕请毛文龙观赏将士射箭比赛。观赏毕,袁崇焕说,我明早即辞别,你一人担当海外守御重任,请受我一拜。说着下跪。毛文龙赶紧回拜。袁崇焕邀毛文龙登山叙别,把其将士挡在山下,只许一些将官跟随,询问那些将官的名字,多数姓毛。毛文龙解释说:“他们都是我的义孙。”袁崇焕说,你们在海外辛苦,为国效力,每月却只有五斗米的粮饷,令人痛心,请受我一拜。众将赶紧还礼。边走边拜,不觉走进大帐,袁崇焕突然变色,责问毛文龙违反朝命,虚报军功之事,毛文龙抗辩反驳。袁崇焕喝令随从摘下毛的冠带,捆绑起来,说:“本部院披肝沥胆,与你谈了三日,望你回头是岸,你狼子野心,一片欺诳,目中无本部院犹可,方今圣天子英武无纵,国法岂能相容?你有应斩十二罪。”接着就历数其罪:
一是不接受朝廷文臣监核,专制一方,兵马钱粮,也不受经抚管辖,专恣不羁;二是谎报军功,欺诳圣上,没有征战,却杀百姓、降兵充数以报首功;三是不守臣道,刚愎自傲,无人臣礼,宣称取南京易如反掌;四是侵占兵粮军饷,每年饷银十万,只发给士兵每月三五斗米;五是擅自与外国贸易,私开马市;六是官兵姓毛者数千,树立爪牙,玷污朝廷;七是劫掠过往客商船只,与盗贼无异;八是抢良家妇女,部下效尤,好色诲淫;九是草菅人命,强令百姓到后金辖地挖掘人参,不肯去的就不给粮食,听任饿死;十是以金银贿赂朝中官员,给魏忠贤建立生祠;十一是铁山一役,全军覆没,却谎报有功;十二是设立东江镇八年,没有收复寸土,观望养敌。
毛文龙吓得魂不附体,只叩头求生。袁崇焕问毛的部将毛文龙是否当斩,诸人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有人低声说毛文龙数年辛劳,袁崇焕大怒道:“文龙一布衣耳,官极品,满门封荫,足酬劳,何悖逆如是?”说毕,跪下面向京师叩首:“臣今诛文龙以肃军,诸将中有若文龙者,悉诛。臣五年不能平奴,求皇上也以诛文龙者诛臣。”随即取下尚方剑,令水营都司赵不忮、何麟图监斩,令旗牌官张国柄持尚方剑,将毛文龙斩于帐前。
随后,袁崇焕安抚皮岛官兵,说今日只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