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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的网站 第六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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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全部是你刻的”

  魏小白两指夹烟磕了磕烟灰,微笑着说,“可不都是我刻的,好不好看,”

  犰犰这时候真心点点头,“好看。”

  刻得啥呀春宫呗。

  这种艺术品的内容及表现形式,实在大同小异。原来她和魏小白也讨论过,就是把齐白石先生画里的鱼呀虾呀都换成男的女的就成。

  人物嘛,通常为一男、一女,有时是一男和两女或三女(一男一女之外多出来的那一女或两女,身份都是那男人的妾或者丫环,角色均为助理);有时会是两男或两女;有时就剩男或女各一solo的干活,大面积留白。

  至于场所,锁定在室内或户外,床上、凳子上(明式家具,俗称春凳)、太湖石上、池塘边、秋千上,或池塘边的秋千上,等等等等。

  服装,有时穿,有时没穿,有时半穿,

  动作,有时做,有时正在做,有时正打算做,有时刚做完,

  表情,除了看不出表情的,看得出的,都很爽、很和谐。

  魏小白创作的这幅,有点类似版画,不过他是用刀刻的,很瓷实很生动。

  魏小白在铁栅栏里推了推她的腿,“别站外面了呀,进来。”

  犰犰摸着版画爱不释手,横他一眼,“钻进去”

  魏小白拉着她的衣服站起来,双手伸出去捧住她的脸颊,“我的个小祖宗哦,想死我了,———”隔着铁栅栏就亲了上去,亲她的嘴儿,“那边有个小门儿看见没,快进来。”

  犰犰被他捧着脸还稍侧头看了下,一脸惊奇,“你可以出来呀这关什么呀!”

  魏小白笑,“外面那么大个铁门我也走不出去。快进来,叫我好好抱抱我的个大宝贝儿。”

  犰犰撅嘴,“不进去,进去就要扯,搞得好像你在里面关着还差一项快活,我就是送来给你扯的。”

  魏小白无奈,捧着她的脸亲一下又亲一下,“傻子,你就算掉进冰窟窿里,我二话不说脱光了衣裳也跳进去送给你扯,你真跟我计较这”

  他就是这样,总能说些叫犰犰猛然一下揪住心的话儿!

  犰犰妥下端着版画的双手,全身赖在铁栅栏边跟他热吻,

  “傻子,你不是想就这样跟我扯上了吧,”魏小白呼吸已经有些不稳,微啜着小声说,

  犰犰被吻得脸醉红,一听这,一羞,推开他,向那边的小门走去,

  门打开,还装,“你刻这东西用了多长时间———”想转移话题,

  魏小白过去就把个矫情货抱了起来,犰犰又咯咯笑,两个人滚在了长白毛毛地毯上。———

  鬼混,鬼混,鬼混的精髓就是极尽快活!

  犰犰喜欢跟魏小白在一起,就是他真的是极致了解着自己,

  犰犰情浓之时,会迷迷糊糊欲仙欲死地喃喃,“今夜何人,吹笙北岭,待月西厢。——”

  他往里面慢慢顶,销魂碾磨,会低低地,“空怅望处,一株红杏,斜倚低墙。——”

  犰犰趴在长长白的毛毯里,脸蛋儿轻轻磨蹭,眯着眼回头看他,“我腰疼。”

  他会一手环上来用指腹不轻不重按压她的腰眼儿,舒服得犰犰想哭,

  他还会很下流去犰犰双ru下肋骨的位置,犰犰又痒又飘地蜷缩成一团,他在她身后跟着紧缩,深入,犰犰窝着身子咬着自己的手臂又哭又笑,极致的快乐。———

  如果没有极致的情,鬼混也混不出真正的销魂,

  这两个,真应了一句,“好事若无间阻,幽欢却是寻常。一般滋味,就中香美,除是偷尝。”

  寻欢,作乐,无双。

  47

  初一进来时,看见这俩儿真有些“琴瑟和鸣,鹣鹣比翼”的味儿。

  犰犰光着脚坐在床边,一腿盘着搁在床上,一腿耷拉下来,腿上隔着小四方的画板,低着头搁那儿用劲儿刨呢。她的发披散了下来,有些湿润,一边卡在耳后。脸蛋儿红润润。看上去极水灵。

  魏小白盘腿坐在她脚边儿的长白毛毯上,在削铅笔,时而会抬起头看她刻得怎么样儿了,她太用劲儿了还会去拎她的手腕,“轻点轻点。”犰犰还挺虚心,“这样吗”十分之认真。

  初一一身朴素军装,本来十分合身,这个时候不知怎的,却稍显空荡荡。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只有铁栅栏里边有灯光,外边的桌椅半隐在柔和的光线里,显得那样氤氲不清。

  她,就一人坐在这光线里。好像,都要与这光线一同消逝下去——

  犰犰抬眼看见了她,又看了看窗外,“要走了吗,”

  魏小白拍了拍她的手,“把这点刻完再走。”又低下头,竟然一眼都没有看外边的人。

  许久,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铁栅栏这边,一对俱是把“作乐”当事业的人儿刻苦认真;铁栅栏那边,一个美得叫人屏息的人儿,静暖地看着他们———

  刻完了,魏小白给犰犰穿袜子,抬头小声跟她说话,犰犰把刻好的画给他看,在上面边指边小声说,小白点头。

  犰犰要把这幅画带走,一手提着走出栅栏。魏小白跟在她身后走出来,初一站了起来。

  一见初一,——魏小白微蹙了下眉,“怎么了,”

  初一微笑,“刚吃了药。”

  魏小白立即像有些反感,再没看她。

  犰犰一听她说吃药,疑惑地看她,可这个时候魏小白过来环住了她的腰,“你回去按我说的方法接着刻,我出去了就把这当礼物送给我啊。”

  犰犰有点不舍地看着他,“你叔叔要关你多久,”

  魏小白摸着她的脸,“他关我多久都无所谓,总要出去的。就是你,——算了,你怎么快活怎么玩。”

  算了,你怎么快活怎么玩。

  犰犰不知道,这淡淡的一句,倾注了魏小白多少的!——一退再退,真的是,退的———如果是白鹤筱招惹犰犰,噬骨之恨!可如果是犰犰逢上了白鹤筱呢,——怎么快活怎么玩,这就是魏小白对她付出的所有。

  初一这时候望着他,眼眶似乎有些湿润,有种尘埃落地的欣慰,——

  “小白,心有所依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吧,”她突然轻轻说,

  魏小白回过头,有点怔!

  她如常,只是微笑,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哥儿们,我羡慕你,这辈子过的舒坦!”

  说完,如常走出去了。

  “咣当!”

  “咣当!”

  耳边是一道道铁门重重关上的轰响!

  魏小白却一直立在门边,头脑一阵轰鸣!

  突然,一股钻心凉气直从骨头深处蹿起!———眼一瞬赤红,魏小白疯狂地捶打着大铁门!!

  “开门!!开门!!拦住他!!拦住他!!——犰犰!!犰犰!!!————”撕心裂肺!惊惶异常!

  这样的捶打半天没有人来反应,魏小白红着眼,左右一看,跑进来抱起电视对着铁门就砸去!———“轰!”

  终于,听见层层铁门又开启的声音!

  最后这道铁门一推开,魏小白就急怒向外冲去,———来的人吓死了!小小少一先光着脚,这满地的电视机碎片,他踩在上面———

  “小小少!小小少!”

  小小少拉着他胳膊的手都在抖,“走了!是不是走了!!”

  那人直点头,“已经走了——您不能出去!!求求您了,犰犰您了!这小少要知道了——”那人死抱着他!就好像,他这要一出去,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完了似的。

  魏小白怒发冲冠!一把挣开他,指着他!——手指在颤抖,确实没办法,确实没办法啊,这里只他魏小白一人,又万万走不出去,——

  “给我电话,找白鹤筱,白鹤筱,——”魏小白伸出手,不住喃喃,力持冷静。他知道初一有多疯狂,他想起刚才初一的脸,想起她的笑———魏小白恨死自己了,恨死了!是他把犰犰亲手送到——

  却,白鹤筱的手机,提示关机。———魏小白更觉头脑一麻。赶紧打通了“白鹤筱办公室”主任方启亮的电话,

  “白鹤筱呢!”

  对方初时还一愣,“您是——”

  “魏小白!白鹤筱呢!”

  对方这就不是简单的愣了,完全震惊,人都要从位置上恨不得跳起来!

  小小少竟然主动联络小少了!

  “小少还在301,估计中毒了,——”

  这一听,魏小白心凉一截,完全明白过来,初一这一手的“自导自演”——

  可现在不是追悔莫及的时刻!

  魏小白都变成双手握住手机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交代那边的方启亮!

  “你现在立即马上联络北京军区司令员韩应钦!叫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景山!沈迦离要死了!他捎上了犰犰!!”

  再极致的妖孽遇上心爱的即将远离———也有无助失措的时候。魏小白永远记住了这一天。

  48

  车上,犰犰一直低着脑袋琢磨着她刻的春宫图,翻来覆去地看,她想把女人的手刻得更生动些,有时候一想就出神,也没留意这车开的路线。

  直到这车貌似盘山而行了,———犰犰不经意一抬头,“怎么走——”人又愣那儿。因为,眼前的景象——残阳如血,气势磅礴地好似一口要把人吃掉!犰犰的脸庞都被窗外的红霞印得通红,她怔那儿,被眼前的景色收服。

  已然来到了景山山顶。紫禁城就在脚下。天子气魄,却漫染苍凉。崇祯不舍家国的魂灵似乎还在那颗歪脖树上幽游。景大气,心苍茫,高犰有种鼻酸的涩苦涌心田———

  听见初一咳了几声儿,声音低闷,似乎在隐忍。犰犰扭过头去看她,这一看,———犰犰大惊!

  何时她的脸庞如此苍白!正因为无比的苍白,窗外的血色残阳染在她的脸庞上就显得格外瑰丽,如梦如幻,——

  “你怎么了”犰犰忙去问她。

  她双手扶着方向盘,身子俯下,又闷咳了几声儿。咳得犰犰听了,心寒。

  犰犰顾不上别的了,倾身过去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轻拍她的背,“你怎么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她抬起右手摇了摇,慢慢侧过脸来,——犰犰抓住她胳膊的手一紧!——望见,顺着她的唇角,一行血沫流了下来,———“你!我送你去医院!!”犰犰要拽她的胳膊抢着开车了。她却死死地抓住方向盘,对着犰犰还是微微一笑,“犰犰,”喊她,声儿真轻。

  犰犰愣了下,

  她又喊了声儿,“犰犰。”

  “嗯。”犰犰应了一声。

  “你陪我看看夕阳好不好,我想跟你说说话儿。”

  犰犰望着她。———犰犰的脑袋糊,可感触很纤细的,———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大限将至的人———

  “嗯。”这样的景里,这样的一个人,犰犰突然间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又应了一声。

  她笑。像个孩子。说实话,犰犰觉得这是她看初一最清晰的一次,那声音,那笑,如此真实——

  她下了车,犰犰跟着下了车。

  她扶着车体慢慢走到了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一床大红的棉被。

  犰犰望着她。说实话,犰犰独自站在残阳里,又是那样懵懵的神态,也像个梦——

  她抱着棉被走到了最靠近悬崖的草地边,盘腿坐下,将棉被吃力地裹在了身上,——

  这是一个如何形容的画面!

  一席那样喜庆大红的棉被,裹在一个举世无双的人儿身上,残阳下,她扭头看着你——

  犰犰走了过去,席地而坐,身子,也裹了进去,

  犰犰的手有点无措地摊着,她身子靠过来,偎在她的怀里,犰犰的手又不知不觉地抱住了她———从头至尾,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仿若默契,又仿若自然,———

  犰犰将她一抱住,她听见,她轻缓地舒了口气,好像心安,

  犰犰不晓得如何形容,只觉得虽然隔着军装呢,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冰凉与重量,不是真正意义上“骨瘦如柴”,而是,r身,心魂,在渐渐隐逝。——这种时候,犰犰是个心细的孩子,她有点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无论她对自己而言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可,想想,还是叫人难过。———看看这大红的棉被,这犀艳的残阳,这苍凉的景山,———她用这些给她自己送终——

  再听听她说的话儿,——

  “别怕,犰犰。我想最后走在你的怀里,也是实在因为孤独,因为羡慕。我披着大红色走的嘞,放心,不是化厉鬼,只是想喜庆点。我这个人生来不喜庆,走的时候喜庆点,也算了了心愿。”

  “我不怕。”犰犰已经流下了泪,不过,说出的话儿,傻里傻气的。

  “你此刻愿意这样对我,也足以说明小白心疼你是有道理的。小白很幸运,他在有生之年还是找到了心的寄托,我为他高兴。”她这时候稍抬了抬头,看见犰犰流泪,想伸手去抹,却,终究没有动,

  “犰犰,其实小白和我都很可怜,虽生在富贵家,却幼年失怙。他的父母被炸死后,爷爷那时候工作忙,他一人飘零在国外。我呢,家境更凶险些,妈妈一直抽大烟,我胎里就带着毒,生下来,妈妈就走了。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明明知道如此,还把我生下来做什么,枉在这人间又害人又害己,——”

  “小白和我做了许多不是人的事儿,可我们到底还是人。我这一辈子,真没几个想真心相待的人,除了小白。我知道他烦我,这也是我咎由自取。那年,他花了那么大的工夫帮我把毒戒下来,我一回来又吸上了,———小白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我们这样的人,外面风光,内里空虚,骨子里,有什么,——没有人真心实意爱我们的,于是,也就没有心力再去爱别人了。———可是,谁又不渴望内心里还是有个依靠。犰犰,小白是真想对你好,你放心,他不会变,我们这样的人,要真认定了,不容易变,因为变了,更伤的是自己,——”

  “犰犰,我在此也对你说个实话好吗,你如果是个专情的人,我今天也不会这么找你,对你说起这些。因为,你天生多情,——只求你,多回头看看小白,再过分的事儿,想想他的用心,想想他孤寂不一样的过往,———也求你,不要把我做过的事儿,合在小白的身上,我做了些———只是我控制不住,我想为小白做点事,也许错的离谱,可是我控制不住——”

  她说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又开始轻轻咳,——这一咳,似乎就收不住了,也许刚才积攒了所有的力气说了那么多话儿,

  犰犰听到了什么

  也许,犰犰听到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急于表白的心,其言也善,其言也,可怜。

  犰犰掉着泪,看着怀里的她越咳越重,有时候一呕,吐出的就是血,

  犰犰不怕,也不嫌,轻轻拍着她,流着泪,又憨又伤心,

  她抬眼看着犰犰,有点啜,还在说,“不怕,不怕,犰犰,不,不怕,——”

  犰犰点着头,“我不怕,你放?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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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犰犰点着头,“我不怕,你放心,你说的这些话我每个字都记住了,我全部说给小白听的,他会听到,一个字都不落,——”

  犰犰看见她也流泪了,

  她抬起了手,终于,还是摸的脸颊,

  “小白没白疼你,没白疼你,——”那样专注地看着犰犰,那样专注,————

  当手缓缓落下时,眼也慢慢地合上了,——

  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啊,

  唇边的浅笑仿若来世那回眸一惊鸿——

  犰犰抱着她终于呜呜地哭出来,听见远方直升机的轰鸣,听见三面跑上来的焦急的脚步声,听见熟悉的呼喊,“犰犰!!——”

  裹在红锦被里的犰犰回头望着他伤心无措地哭泣,“她死了,她死了,——”

  成为韩应钦今生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

  49

  韩应钦眉头紧锁,沉稳蹲下来,先探了下初一的鼻息,又探了探她的颈动脉,———立即招呼随行来的人,“快送医院!!”

  初一被人抱起飞快向直升机跑去。

  此时,再看这景山!——三架直升机盘旋,满眼都是当兵的。韩应钦这是破着搜山的釜呐!

  弯腰,韩帅把那大红被子甩开,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军大衣给犰犰裹住,一把抱起!

  犰犰还在抽,不过见韩应钦叫人送医院估计还有救,哭得没那么厉害了。

  “她是不是,还能,救活,——”

  韩应钦抿着唇,眉头锁得厉害,抱着她直往另一架直升机走。走几步,突然又停下,转过身,

  “把那红被子给老子烧了!!”

  乖乖,这跟着的一拨人大气都不敢出!韩帅这是大怒啊———

  抽抽抽的死犰犰这才意识到小韩将军真的在生气,再仔细看他那眼,y沉不耐;看他那唇,抿得有多紧,———犰犰去抠他的军装扣子,望着他,眼泪又往下滑。

  韩应钦看她一眼,破天荒没管她的眼泪。大踏步走向直升机。神情冷峻。

  这下好,这下好,死犰犰真哭了啊!真的哭伤鸟心啊!——你初一死她怀里,一方面那是太可怜,再一个,她嘴里说不怕,就真不怕啊这荒郊野岭的,叫她抱着个死人———好好,刚才那哭也许还在梦里,现在这哭,——可扎扎实实是真慌死的哭!

  看你怎么办!韩应钦不管你了!

  看你怎么办!韩应钦不疼你了!

  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哇———

  韩应钦还真不管,抱着她坐在了直升机上,堪称暴帅,一脚踏在机身上,一脚踩在脚架上,下巴稍一抬,

  “去,把那红被子拎过来,就这烧。”这次没吼,可那语气冷得寒心。

  马上有人把被子拎过来,一人迅速倒上汽油,两个人掏出打火机一人一边引燃。不一会儿,红被子就在熊熊的火焰里烧得犀利作响。

  这时候,他低下头看了看她。死犰犰根本不看被子,压根就一直哭得像个只求他关注的孩子仰头望着他。

  他轻蹙了下眉,终于,抬起右手用拇指抹了抹她的泪,

  “看看那被子,烧了是不是,”死犰犰直点头,

  “我告诉你,那小妖精死不了。他拿这些就是糊弄你个傻子!别老想着今天的事儿,————”说着说着,他突然掌住她的下巴,唇,重重地吻的唇!!

  天呐!韩帅呀!!!——

  熊熊火光里,轰隆的直升机螺旋桨飞转声儿,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们哇!———全看着在哇!———

  韩应钦不在乎!

  松开了她的唇,仍然掌着她的下巴,——不过,眼睛有些微红,专注地看着她,

  “犰犰,我再说一遍,以后有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他们闹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儿,你要长心眼儿,——”犰犰的泪还在滑,点头,

  看的多挖韩应钦的心呐。那一刻,接到电话———完全不敢再想。

  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我知道怪不得你,———这次是他们太过分了,过分了,———犰犰,沈迦离死不了,他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否则,犰犰,这一幕,你怎么受得了,今后想起,怎么受得了———”

  犰犰回身紧紧抱住他,直点头直点头!

  他知道他怕什么,

  是的,他发怒,他烧被子,因为他了解自己这糟糕的脑子,他怕她会被吓坏,不是只此一刻,他知道她胆小,他想到的是今后,很久很久以后,毕竟,一个人死在她的怀里,事后,无论她多么同情初一,————这样诡艳的景,这样叫人难以忘怀的人,这样撕心裂肺的情——犰犰不是个能承受这么多的人,她的生活很简单,只要吃喝玩乐就好,不需要承受这么多———

  “犰犰,我要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跟你爸爸回去一阵儿吧,离开一下他们。这些孩子需要脑子清醒清醒。玩过分了,过分了。”唇挨着她的额角,他说。

  犰犰点头。就是手指紧紧抠着他军装的扣子,怎么也松不了手。

  50

  301简直忙翻鸟,楼上小少凶险未渡,现在又送来一位祖宗,更是棘手,生生要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呀。

  犰犰也去检查一下了,韩应钦不放心,主要是怕她受刺激,不过看上去又还好,犰犰是个听人劝的,后来安安静静,很叫人心疼。是这个理儿,事情稍复杂一点,对她而言就不见得好。

  走廊上,韩应钦的办公室主任唐越在小声跟他说,

  “是的,白鹤筱也在这里,现在还没醒。不过他的人动作倒挺快,沈迦离一送进来,手机啊随身用品他们都拿去了。”

  韩应钦点头,“白鹤筱是怎么了”

  连唐越都蹙了蹙眉头,“听说是中毒,——”

  韩应钦抿了抿唇,没做声。停了会儿,又问,“沈迦离怎么说,”

  “刚才徐主任出来大致说了下情况。沈迦离其实一直在301戒毒,他的情况他们都比较清楚。身体上的毒瘾其实早戒了,就是心理上,容易心情烦躁,这个时候他们就给他注s,”

  “麻醉的”

  “是的,是一种高质麻醉剂,每次注s少量,可以平稳他的情绪,减少精神上的痛苦。这也是他家人要求的,据说沈老一把年纪亲自来求的,说这孩子出生体内就带毒,身体本来就弱,扛不住。”

  “还是宠狠了,既然一生下来就知道是这个情况,男孩子,磨砺一下,怎么可能养成这样”韩帅确实挺恼火。不得不说,沈迦离,好好一个孩子,天才少年,搞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家人无节制的惯宠。你看,时至毒都戒了,又生怕他精神上难受,还任他为所欲为,换种方式依赖药物。

  “是这样,沈迦离又不比别人,这孩子对药理又通。规定是不能带出医院服用的,要在主治大夫的眼前吞下。他可能是耍了什么手段,或者用别的什么渠道又弄到了,反正把药带在了身边。这药服用多了,伤内脏的。咳,说起来,这孩子估计也是不想活了,有点自杀的倾向。徐主任说,他这次这样凶险,内脏衰竭得很厉害,本来就有点日落西山,可是,致命的,———也很奇怪,他身上都是伤,刚被人打过,这内外一重击,确实是在往鬼门关走。”

  “被人打过”韩应钦这个时候揪起了眉头。你看现在这些孩子手段厉不厉害!临了临了,他自己不想活了,也要非拉上几个垫背的!————只能说,沈迦离这样的极品孽障要“养”出来还真是千年难遇,阎王敢收生前这孩子一身心机,身后,你难保他不把阎王也给算计进去孽障!

  再回想起犰犰,——韩应钦只有叹气。

  也难怪沈迦离找上她。但凡她再强硬点,或稍微再弱势点,沈迦离魏小白这样滴顶级妖孽都看不的,就算有一时兴趣,稍后,看出点世俗心,立即也就抛之脑后了。就是神经病这个不着四六的度掌握得特别好,也堪称极品吧。韩应钦现在是回想一下刚才在山上看到的,你说,任何一个正常点儿的,又没跟他多熟,就算再可怜,你得那投入地抱着他哭啊————犰犰的可贵就在于,她容易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种情绪中去,那时候反映出来的真,无比稀有!

  正想着她呢,她就出来了。

  还披着那件军大衣,出来后,抬手在把自己的长发扎起个马尾辫。

  韩应钦走过来,拥着她的腰,微笑地问她身后出来的301的副院长王碣石,“情况怎么样,”

  王碣石赶忙点头,“没事没事,一切都还好。”

  犰犰这个时候礼貌地回过头,“谢谢您。”是大家闺秀的教养。

  正要多说几句,突然走廊外一层的门被推开,

  “爸爸!”

  门口一位儒雅名士立其间。

  高教授来鸟。

  你看个犰犰哦,眼睛睁得圆溜溜,腰杆儿直起来,就像幼儿园那会儿,犰爸爸去接她,她站在阿姨身边。

  韩应钦无奈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腰,犰犰已经向她爸爸快步走过去,高廻也走进几步,一手已经抬起,扶住女儿的胳膊,一手握着她的肩头,上下担心地看,“怎么样”

  犰犰连连摇头,“没事没事。”看见爸爸了,想起经历的这些,习惯性的,张开双手就环住他的腰抱住,有点像哭样儿,“爸爸,——”

  犰犰完全是高廻夫妻一手带大,从小到大一桩一件都没假保姆之手。犰犰撅个p股都晓得她拉什么屎,这一举一动熟知的,——看见女儿这样,高廻晓得犰犰这是被吓得,轻易再刺激不得。只是轻轻拍她的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多说了。

  “高教授”这时候王碣石疑惑惊喜般走过来几步,

  高廻揽着女儿稍一侧身,抬头看去,认出来,微笑起来,“王主任。”

  王碣石赶紧过来跟他握住手,“原来,原来这是犰犰啊,——”

  犰犰这时候还小声儿提醒她爸爸,“人家现在是院长了——”

  王碣石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跟着你妈妈学习的时候,你那时候还总在她办公室做作业———”

  看吧,这就是卓璇的名气,只要是大型医疗结构,卓璇的声望无处不在。

  “刚才给犰犰检查过身体她怎么样,——”

  高教授干脆,不想在这儿耽搁半会儿,环着犰犰跟王碣石说着就要往外走。实际上,高教授也是个性,心里有气,他这么护犊,就算晓得犰犰卷进这乱七八糟的事儿里肯定有她的不是,可怎么得得怪自己家犰犰我家犰犰会来事儿,打小就这样,哦,她惹再大的事儿,也没见把她吓成怎么样,现在,这一桩又一桩,就是这些人把我们家犰犰不得了,欺负她脑子不清不白,———咳,怎么办,高教授就是这么一人,遇上犰犰的事儿,特别不讲理。因此,打着的就是接了犰犰后打死不与这些权贵再沾分毫的打算,也没什么好说的,接了人,直接走人!

  可韩应钦还站那儿呢,王碣石敢走回头看韩应钦,

  死犰犰这一见到爸爸就没骨头的样儿,小韩将军是又恨铁不成钢又无奈,可眼下这情形,她爸爸把她管紧点好,叫这些妖孽们缓缓,要不,真把犰犰伤着了,谁答应到时候,又有多少人要死要活

  小韩将军只得洒脱地微笑着点点头。

  犰犰跟着爸爸走了,最后,还是回头看他,边走边回头,那眼睛里,———

  咳,韩应钦轻叹,归根结底,她最作孽,你看,她这只进京短短多长点时间,——硬是差点生生要了两位爷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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