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22章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惑敌人,还藉之加速增劲,使攻至敌人时气势力道均能臻达最巅峰的一刻。而他直取对方握剑的手,更是最厉害处,务今韩竭不能全面发挥剑招。
纵使伤不到人,但高手交战,只要一旦失势,必绝难平反败局,所以无论在剑术上或战略上,连蛟无疑已可跻身第一流剑客的行列。这时连项少龙等都觉得韩竭有点过于托大,暗叫可惜。“锵!”韩竭右脚移前,身子奇异扭侧,寒光闪闪的剑滑了一截出来,在灯光照耀下爆起一团耀人眼目的异芒时,一分不误的就只凭那露出了半截鞘的剑刃硬挡了连蛟迅若闪电,厉若雷霆的一剑。
连蛟想不到对方胆大至此,已来不及变招。韩竭竟再踏前一步,右肩一耸,往连蛟胸口撞去,右手同时用力把剑推回鞘内,神乎其技地夹着了连蛟的少许刃锋。全场各人无不动容,如此剑法,确是世所罕见。这样当然锁不死连蛟的长剑,但已足使他剑势顿挫,若被对方肩头撞上胸口,更要当场出丑,骇然下连蛟抽剑猛退。惊天动地的攻击,立时冰消瓦解,还惨失主动之势。
“锵!”韩竭那把光华流动得有若幻象的宝剑,终于出鞘。只要不是瞎子,就该知那是把不可多得的利刃。项少龙自问下亦知韩竭的剑更胜李牧赠给他的血浪。滕翼叹道:“连蛟完了!”
“停手!”众人齐感愕然。韩竭的宝剑本要乘势追击,闻言只好倏然立定,剑回鞘内。连蛟仍被韩竭气势所慑,虽未露出败象,但只要看他连退七步,便知他形势不妙之极。众人定过神来,循声望去,发话者原来是管中邪。管中邪哈哈一笑,道:“敢问韩兄,这把宝剑出自何人之手,叫什么名字。”
若换了别个人说这番话,必会惹得全场起哄,怪管中邪取巧为己方的连蛟解困,可是管中邪自有一股理所当然的风度,教人不敢妄定他在施展诡计。韩竭刚好面对管中邪的一方,微微一笑,剑再离鞘,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竟甩手掷出,旋风般向管中邪旋去,但由于运劲巧妙,长剑到达管中邪身前三尺许时,刚好是剑柄的一方向着管中邪。
众人目瞪口呆时,管中邪轻轻松松,漫不经意的探出巨手,指曲成虎爪,拇指在下,准确无误地舍剑柄而捏着刃身。时间似若停顿了下来。本是狂旋的宝剑余势全消,乖乖的给锁在管中邪的五指关内。管中邪横剑眼前,啧啧称善。韩竭见管中邪露了这一手,亦像其他人般为之动容,再微笑道:“剑名破军,乃敝师珍藏十大名剑之一,出自欧冶子之手。”
全场立时起哄。欧冶子乃铸剑大师,古今除干将莫邪夫妇外无人能及,只此一剑,便随时可换来足够普通人一世用之不尽的钱财。最尴尬的是连蛟,呆立堂心,进退不得。管中邪又欣赏了半晌后,将剑抛还韩竭,笑道:“剑好人更好,这一仗是敝师弟输了,异日若有机会,必向韩兄请教高明。”众人掌声轰起,却非为了韩竭的绝世剑术,而是对管中邪的风度心折。
嫪毒等自然不大是味道。项少龙等却是心中佩服,管中邪来了这漂亮的一手,既技惊四座,救回了连蛟,更压下了韩竭的锋头。一举三得,真亏他有这种应变能力。众人望望管中邪,又瞧瞧项少龙,显都感到管中邪的锋芒,突然间把项少龙全盖过了。吕不韦显然对这得力手下应变避辱的手段非常欣赏,举杯道:“来!让我们为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喝一杯!”众人欢呼声中,举杯回敬。连蛟一言不发,返席去了。韩竭则接过仆人递上的美酒,饮胜后才施施然回席,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吕不韦再要说话时,嫪毒后席的国兴忽然站了起来,先向小盘等施礼,大声道:“刚才一战,虽是精采,却未能尽兴,小人斗胆,想请一位高人下场陪小人玩上一场,以竟余兴,请太后、储君和仲父赐准。”此语一出,顿时全场肃然,暗猜他想挑战何人。连嫪毒都皱起了眉头。显是此事并未先得他同意。只有邱日昇等渭南武士行馆诸人,人人脸有得色,不用说是早有预谋,想借此机会,重振行馆在咸阳的声威。项少龙脑际灵光一现,已知道国兴要挑战的人了。
第十章、以德服怨
在嫪党之中,以邱日昇为首渭南武士行馆中人,实与嫪毒门下其他客卿有显而易见的分别。因为他们并不须倚赖嫪毒而存在,而是秦国本土的一股势力。邱日昇等现在须要依附嫪毒,皆因开罪了吕不韦,故一旦阳泉君失势,他们只好掩旗息鼓,躲了起来。可是本身仍是一股不可轻侮的势力。与秦国军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利害关系下,他们借助嫪毒的荫庇重开道场,而嫪毒亦因他们而实力倍增。
但这只是一种利益的结合,不存在谁是主子的问题。故现在国兴出场欲藉比武重新树立行馆的威望,虽是早有预谋,却连嫪毒在这刻之前仍给蒙在鼓里。项少龙只凭嫪毒和邱日昇截然不同的两个表情,立时推断出所有这些事。
听得国兴摆明要挑战某人,吕不韦还以为又是针对他旗下的人,心中暗喜,打定主意,无论他说出的是何人,亦要以剑术能与管中邪并驾齐驱的上蔡第一剑手许商上阵,好大挫嫪毒和邱日昇的气焰。急不及待下,那还有闲情向朱姬或小盘请示,哈哈笑道:“国先生确是豪气干云。只不知所说高人,指的是那一位高人呢?”
国兴再一施礼。目光扫挸全场,最后落到荆俊脸上,冷然道:“国兴藉此良机,愿请荆副统领指教。”此语一出,登时全场起哄。荆俊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喜上眉梢,正欲大声答应时,一个比天籁仙乐还好听的女声响起道:“不行:这场比试该是我的了!”
众人循声望去,包括国兴在内,无不愕然以对。原来说此豪语的,竟是与琴清以色艺冠绝当代,美艳不可方物的才女纪嫣然。众人虽知纪嫣然武技高强,可是知道尽管知道。总是难以相信这么美丽娇柔的尤物,会是赳赳男儿的对手。
国兴乃渭南武士行馆馆主邱日昇之下最着名的人物,向负盛名,无论这娇滴滴的才女如何高明,体能气力各方面理该难以和这种顶级的剑手比较,故当下全都呆了。
荆俊自不能让嫂子冒险,欲反对时,郤给旁边的滕翼制止了。国兴则颇感尴尬,呆望纪嫣然好半晌后,才说话困难地道:“唉:纪才女身娇肉贵,小人怎敢冒犯不敬,更没有这个胆量,嘿!”项少龙对纪嫣然要出手,并不太感意外,因为日前当这好娇妻闻知国兴言语中伤他项少龙时,曾大发雷霆,表示要教训国兴,现今有这么千载一时的良机,岂肯放过。
他同时注意到朱姬正狠狠盯着纪嫣然,眼中射出了包括嫉忌在内的复杂神色。此时厅内人人默然无声,静观事情的发展。纪嫣然仍是那副娇佣倦懒的动人样儿,一点不像即赴战场的女武士,先向项少龙甜甜浅笑,才盈盈而起,走出席位,来到大堂中央处。平时众人望她,均须遮避掩掩,今趟有此机会,无不狠盯着她,饱餐秀色。
纪嫣然先向主家席的小盘、吕不韦和朱姬致礼,忽然解下华美的外袍,随手挥送地上,露出让一身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的体态表露无遗的紧身白色武士服。全场登时响起叹为观止的叹息声。项少龙想起当日杜璧派人追杀他们时,曾意图活捉纪嫣然,不由乘机朝他瞧去,只见杜璧同是目不转睛,他旁边的蒲鹄更是瞳仁差点瞪得掉了下来,垂涎欲滴。登时恍然大悟。
场内不论男女,均被纪嫣然倾国倾城的绝色震慑。只听她口吐仙音道:“国先生请勿小觑我们女儿家,否则若吃大亏,莫怪嫣然没有预先警告。给我拿枪来。”负责掌管飞龙枪的乌光,连忙解囊取枪,忙个不了。国兴给纪嫣然妙目一扫,登时失魂落魄,浑身发软,叹道:“这场算小人输了吧:国兴实无法兴起与才女动剑弄枪之念。”
纪嫣然一把接过乌光跪献的飞龙枪,先不理国兴,扬枪洒出一片枪影,再收窄枪圈,登时滚滚枪影,在娇躯四周烟花般烁动不停,好一会才变回横枪胸前的静态。喝采声宛若雷震,连小盘和吕不韦都报以热烈掌声。国兴脸上首次露出凝重神色。耳闻那若目见。此时才知纪嫣然之能名震大梁,自有真材实学。
邱日昇等行馆之人,均脸脸相觑,自问若设身处地,亦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鷩心动魄的枪法。蓦地一声长笑,转移了众人注意力,蒲鹄捻须笑道:“无论换了那一个人下场,此仗都必败无疑,试问谁可狠下心肠,冒犯我们的纪才女哩!”掌声再起,显示各人都赞同蒲鹄的话。纪嫣然微微一笑,眼尾都不扫向得意洋洋的蒲鹄,欣然道:“若是如此:便请国先生挡嫣然十枪,若嫣然无功而还,就算国先生胜了。”
事实上在场诸人无不希望她显露一下身手,但又不希望她有任何损伤,听此解决方法,登时釆声四起。滕翼低笑道:“国兴今趟有难了!”项少龙暗忖即使换了自己,若是只守不攻的话,恐怕三数枪便要吃不消,点头同意。国兴尚未有机会回答,小盘冷然道:“国先生搦战在先,现在有人应战,自不许临阵退缩。为免国先生故意落败,若先生挡不了这十枪,国先生将永不被寡人录用。国先生好自为之了。”
邱日昇等无不闻言色变。要知加入武士行馆的人,最终目标都是借此阶梯,晋身军队仕官级的职位,假若国兴永不被录用,那他的前途就要立即完蛋。各人此时均知小盘对国兴公然向项少龙方面的人挑战一事,动了真怒,同时也感受到这未来秦始皇不可一世的霸气。嫪毒和朱姬隔远交换了个眼神,互相看出了对方的惊骇和怒火。
因着嫪毒的关系,朱姬和小盘的分歧愈来愈大。不过今次嫪毒完全是无妄之灾,站在他的立场,现下最大的敌人乃吕不韦而非项少龙。说他不恼邱日昇等,就是骗人的。这些资料和分析全给冷眼旁观的项少龙一一收进脑袋里,好寻找可瓦解武士行馆和嫪毒的伙伴关系的计策。
国兴施礼后,“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同纪嫣然敬礼道:“嫣然小姐请赐教。”纪嫣然淡淡道:“嫣然这十枪只攻先生手中之剑,保证不会伤及先生身体,先生可抛开所有顾虑,全力防守。”在场之人,包括国兴在内,均听得先是怔在当场,旋又心中折服,感受到这美丽才女高尚的情操。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可看出纪嫣然的枪法已瑧出神入化的境界。而长枪本就是远距离的攻击武器,如果以剑对枪,任由长枪把利于强攻的特性发挥殆尽,想不落败只是天方夜谭。
国兴虽是纪嫣然心中因其言语辱及夫君而痛恨的敌人,但因事情牵涉到国兴毕生的荣辱前途,所以她故意放他一马,令国兴能放手抵挡,不用因要顾着防护要害,致处处受制。由此衍生的利害优劣,实有天壤云泥之别。而在另一方面,纪嫣然亦并没有顺应小盘的指示,乘势使国兴颜脸尽失,永不超生。可见这美女特立独行。绝不会因任何人的影响而失去了本身行事的原则。
说到底,国兴他们并没有如吕不韦般与项少龙方面有解不开的仇恨。席内的邱日昇却脸色阴沉。冷哼一声,丝毫不领情。反是国兴露出感激之色。深深向纪嫣然鞠躬致敬。然后摆开架式斜挺长剑,道:“请小姐赐教!”宴堂上鸦雀无声,等待才女出手。
另两个辅厅涌至愈来愈多的宾客,挤得席位外围处水泄不通,插针难进。今夜事情的发展。事事都是出人料外,教人无法猜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纪嫣然虽有点“违背君意”,可是由于纪嫣然乃项少龙娇妻,又是小盘最欣赏的美女之一,这大秦国储君一点不以为忤,反趣味盎然地全神观战。朱姬眼内则嫉忌之色更深了。近墨者黑,朱姬与嫪毒这种卑鄙小人混在一起,性情在不知不觉中起了不良的变化。
吕不韦却是更恨国兴。刚才管中邪耍了无比漂亮的一手,把劣局平反过来。压下了嫪毒的威势,本是非常圆满,只要管中邪能再击杀项少龙,今晚便是大获全胜。岂知给国兴这么出来乱搞一通,惹出了个纪才女,项少龙方面立时声威大振,把他和嫪毒全比下去了。
坐在管中邪旁的吕娘蓉呆瞪着纪嫣然,透射出茫然之色,忽然下面管中邪稳定有力的手探了过来,抓起她的柔荑。吕娘蓉芳心抖颤,想起或者就是这只手把项少龙杀死,不由朝对面的项少龙望去。只见他深情地凝望着有若天仙下凡的纪嫣然,半点都没留心自己,心中涌起一阵失落的感觉,忙把管中邪的手紧紧回握。
“当!”枪剑交击,声震全场。纪才女终于出手了。长枪由纪嫣然手中电疾射出,看似标刺国兴面门,其实取点却是稍高一些,斜掠紮着武士中的发髻,揭开了此战的序幕。若要国兴去猜纪嫣然的第一枪会是如何使出,他定会猜这武技高明的俏佳人以其灵活的枪法,虚虚实实的惑他耳目,使他在难以对格下,退而避之,失去凭膂力一出手便压制长枪的机会。
事实上刚才纪嫣然示威性的枪法表演,早把这印象铸刻在国兴的脑海上,故这看似简单直接的一枪,确是大出他意表。纪嫣然这把飞龙枪,与一般长枪的最大分别是罕有的全钢枪,没有木杆枪刚柔兼济的特性,份量沉重多了,更不虞会被削断,标刺时不但速度特快,亦怗了本身重量的便宜。力道非是一般木杆枪可比。且由于国兴惑于先入为主的印象,想不到对手会舍巧取拙,故到发觉她弃繁取简的一枪攻来,登时失去了预算,仓卒间只好沉腰坐马,挥剑挑格,与飞龙枪真材实料地硬拚了一记。
管中邪却是心中暗喜,全神留意飞龙枪的特性和枪法。谁都知项少龙不擅用枪,若要以枪来对付管中邪。自须向以用枪名着天下的纪才女取经。故管中邪愈能在这难得的机会上把握她的枪法战术,便等若先观项少龙预演一场,识破敌手的虚实,更能胜券在握。
国兴的剑格上长枪时,虽发出一下脆响,但却骇然发觉飞龙枪的力道并非想像般中的狂猛,还有种似无实质的感觉,使他感到难以发力。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事,但却又是最合情理的。长枪应剑往上弹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兴自应乘势抢往纪嫣然近处,发剑进击,以好易肉搏的方式,瓦解对手长兵器的优势,可是因为国兴只能守而不可攻,故纵然对方有此破绽,他亦惟有坐失良机。
在千百对目光注视下,纪嫣然踏着奇异的步法,纤腰一扭,把飞龙枪单手拖了回来,再双手握枪时,借腰马之力又把飞龙枪再送出去。国兴因刚才错估了纪嫣然的力道,长剑多往上移了近尺后,才能回收,就是这么的慢了一慢,飞龙枪像条活了过来的毒蛇,闪电般直击他挂在右腰的剑鞘。国兴至此才亲身体会到妃嫣然枪法的厉害,迫于无奈下后退横移。
全场立时釆声雷动,除行馆和嫪党的人保持沉默外,人人均为纪嫣然打气,荆俊、乌言着、昌平君等项少龙方的人,更是叫得喉咙都差点破了。项少龙看着这美若天仙、艳丽如神的绝世佳人,想起自己就是拥有她的男人,心中那种志得意满的感觉,更是令他心醉神迷。连他也想不到只是第二枪,纪嫣然就把国兴迫得仓皇退避。
纪嫣然嘴角逸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令人感到她仍是游刃有余。但她手中的枪却一点都不友善,在迅快的步法下,直刺的枪改变角度。电射往移退后国兴右方的空档处。包括国兴在内,众人均为之愕然,不明白这刺空的一枪能对国兴构成什么威胁。岂知纪嫣然娇躯行云流水般飘前两步,枪杆变得紧贴腰身时,身子急旋,借转动之力,飞龙枪由直刺变成横扫。取的仍是国兴的剑鞘。
国兴若给扫中。保证要横跌地上,但却不会伤到他的身体,因而并没有违背她许下的话言。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倾倒不已。纪嫣然每一枪都是那么出人意表,但又是那么动人悦目。尤其是她娇躯在动作时表现出的活力,令人更是心弦震动,叹为观止。
国兴先失两着,本打定主意怎也要货真儥实地与纪嫣然硬拚一招,凭男性比女性更强的体能瓦解她一枪比一枪厉害,延绵不绝的骇人枪法。可是面对纪嫣然这借整个身体的旋动力量扫过来的一枪,国兴只好打消原有主意,使出卸劲,长剑斜斜由上劈往飞龙枪。同时往后再退一步。就在剑枪快要交触时,飞龙枪闪动如神蹟般往上跳起,幻出漫空枪影,晃动跳跃间。长江大河般往国兴面门涌了过去。
如此枪法,连管中邪这种高手亦看得心中叹服,其他人更是疯狂呐喊,为她助威,一时堂内沸腾着掌声人声,把气氛推上了炽热的高峰。“当!”国兴也是了得,竟在重重枪影中找到了真枪所在,但因变招仓卒,力道不足,清音激荡后,不由再退一步,手臂给震得又酸又麻。
至此纪嫣然总共击出了四枪,而国兴则连连失利,认真来说半枪都守不住,虽未可算败,但已大失面子。国兴暗忖这样下去,恐怕再挡两枪,保证剑刃脱手。猛一咬牙,往大堂进口一方的广阔空间疾退开去。
堂内立即嘘声四起。但这确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纪嫣然已绝对地掌握了主动之势,把国兴戏弄于股掌之上,唯一扳回劣势的方法,就是离开飞龙枪所笼罩的势力范围,好能重整旗鼓,站稳阵脚,同时让被飞龙枪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手臂争取复原的空隙。
纪嫣然娇叱一声,竟滚往地上,左手紧握在飞龙枪枪尾处,借势下枪头先撞地面,然后弹了起来,如影附形的赶上急退的国兴,挑向他的鞘底。高手如管中邪、韩竭和许商等此时无不敬服,此枪最巧妙处是借拍地的力道,使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这一枪绝伤不了国兴,但只要触及国兴剑鞘,当然该算他输了。
国兴更是魂飞魄散,也亏他了得,硬是顺势一个筋斗,翻跨往后。但众人均知他已输了,当纪嫣然再由地上弹起来时,阵脚大乱的国兴更加不济,除了饮恨枪下外,再无其他结局。邱日昇等均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今趟武士行馆势将颜脸无存,以后还凭什么作为大秦训练剑手的最高机构。国兴心叫“完了”时,纪嫣然弹立而起,枪收背后,含笑而立,那种由极动转作极静的对比,配合上她一贯娇懒俏逸的从容风姿。看得所有人全呆了眼。
国兴落地后踉跄再退三步。收剑胸前,胸口急剧起伏,讶然望着这最美丽诱人的对手。这闻名天下的才女仍是气定神闲,盈盈浅笑道:“嫣然攻了五枪,先生挡了五枪,而嫣然之所以能着着领先,皆因先生守诺只守不攻。不若就此作罢,算我们不分胜负好了。”
小盘鼓着掌站了起来,大笑道:“好一位纪才女,谁能不心悦诚服,由今天开始。才女就是寡人太傅。”再转向国兴道:“国先生能紧守寡人之命,只守不攻,亦是难得,就赐你为都骑第三副统领之职,归项统领管辖。”
妃嫣然喜孜孜的和面有愧色的国兴下跪谢恩。项少龙心中生出神奇而又欣慰的感觉。小盘终于长大成人了,不但识破了武士行馆和嫪毒间只是利益的结合,还压下心中的喜恶,以非常的手段把国兴收纳过来,这岂是一般俗子凡夫能有心胸气魄。谁都想不到此事会以喜剧收场,一时釆声四起,但都是为纪嫣然欢呼。“才女”之声,喊个不绝。只有邱日昇仍是脸寒如水,眼露凶芒,一
言不发。
吕不韦也恨得牙都痒了起来,暗忖只要能干掉项少龙,其他人还何足道哉倏地起立,大笑道:“怕该是主菜上席的时候了。”坐着立着的逾千宾客,立时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到这权倾大秦朝的人物身上去。
第十一章、龙虎争锋
吕不韦正踌躇满志,准备宣判项少龙的死期般颁告两人的决战时,吕娘蓉突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不用比武了,女儿决定嫁给中邪,只好辜负项大人的美意。”此语一出,吕不韦的笑容立即凝固,呆在当场。管中邪则雄躯一震,眼中厉芒闪闪。朝正愕然向吕娘蓉瞧来的项少龙望去。谁都知道这一向沉稳冷狠的人失了方寸。其他人更无不脸脸相觑。如此一来,这场万众期待的一战,岂非就此告吹。
杜璧、嫪毒等更难掩失望之色,因为无论两人中不理谁人饮恨收场,对他们均是有利无害。而嬴盈、昌平君、王齕等却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秦国一向严禁将士私斗,项少龙和管中邪同为军方将领,苦无藉口下,纵是恨不得项少龙杀死管中邪的小盘,亦不能自坏规矩,硬要他们门上一场,否则法何以立?宴堂肃默无声。吕娘蓉坐了回去,低垂螓首。酥胸高低起伏,处于极激动的情绪里。项少龙凝神瞧了吕娘蓉好一会后。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暗忖刚才因开罪了她,所以她才故意在众人面前扫他的面子,砝码则是她的终生大事。但说到底,吕娘蓉还是较倾向管中邪。
吕不韦气得脸都红了,狠狠盯了吕娘蓉几眼后,眼珠一转,呵呵一笑坐了下来,同右边的小盘笑道:“小孩子总是拿不定主意,不过本仲父曾有言在先,此事理该由老夫作主,否则岂非失信于天下,诸君意下如何呢?”吕娘蓉燆妪猛颤,抬起头来,正要说话,管中邪在下面握紧了她的手,凑近用声耳语道:“娘蓉切勿再令仲父难堪了。”
吕娘蓉呆了一呆,偷瞥了项少龙一眼,又垂下俏脸。小盘好整以暇道:“仲父言之成理,何况比武挑婿,我大秦自古已有此风尚,故假若仲父认为这场比武不宜取消,太后又没有意见,寡人自然全力支持。”众人的日光全转移到朱姬处,候她出言,气氛紧张得像引满了的强弓。
这握有实权的大秦太后一对美眸射出复杂难明的情绪,先深深瞥了嫪毒一眼,再朝项少龙望去,忽然俏脸血色尽退,口肤微颤下娇喝道:“项管两位卿家的比武,就如仲父所谓,如期举行好了。”釆声震天而起,整个华堂沸腾起来。项少龙的心却像给利刃狠狠割了一下,知道在嫪毒和他之间,朱姬已选择毫无保留地投向嫪毒。
现在凡是深悉管中邪实力的人,均认定了他项少龙必败无疑,朱姬的支持比武,正代表她希望自己给管中邪杀死,好一了百了。自己和朱姬的开系发展到此等地步,只有叹一句“造化弄人”有何话可说?吕不韦雄壮嘹亮的笑声再次响起,大喝道:“少龙中邪之战,立即开始!”这宣布又惹来另一阵高潮的釆声。鼓声喧天而起,更添炽烈的情绪。
管中邪低声安慰了吕娘蓉两句后,长身而起,全场立即静了下去。这声名直迫项少龙的超级剑手只是随便一站,便有种睥睨当世的气概,教人心生敬畏。管中邪步出席外,含笑接受众人的注视和喝釆,当到了大堂中心空地处,从容立定。向主家三席敬礼道:“能得太后、储君和仲父恩准与项大人此武较技,实中邪生平快事,微臣死而无撼。”众人听他说得豪气,又隐含分出生死始肯罢休之意。情绪再高涨起来,拍得手掌都烂了,呐喊得声音也嘶哑了。
项少龙的脸色却颇为难看,当然不是为了比武一事,而是对朱姬的转变感到无比痛心。众人却以为他是怯战,大感奇怪。项少龙深吸了一口气后,压下了汹涌的情绪,站了起来。就在此刻,他知道自己已被朱姬的绝情深深伤害了。项少龙生性重情重义,为了朋友,能置自身的安危荣辱于不顾,所以才能赢得像李园、龙阳君、韩闯、图先等人的过命交情。他对朱姬更是情深义重,岂知最终却换来这等对待,那能不心生怨怅。
在万众注目中,他来到管中邪旁丈许处立定,施礼后目光落在朱姬脸上。两人目光一触,朱姬立即垂下头去。项少龙化悲痛为力量,哈哈一笑道:“拿刀来!”众人闻“刀”而愕然时,管中邪虎躯一震,眼中厉芒爆闪,往他望去。荆善走了出来,跪地捧上仍插在鞘内的百战宝刀。项少龙接过百战刀。交往左手拏着。讶异之声四起,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式样奇怪的兵器上去。
连小盘都禁不住大奇道:“项卿家手上兵器,究竟是什么东西?”项少龙手握宝刀。立有神彩焕然的感觉,因朱姬而来的渗淡情绪一空,万丈豪倩由心内涌起,明声答道:“此乃微臣亲自设计的兵器‘刀’,名曰‘百战’,取的是孙子兵法中‘百战不殆’之意。”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恨不得他立即把百战刀拔出鞘来一看来。偏是项少龙毫无此意。吕不韦惊异不定道:“少龙不是说过要以飞龙枪应战吗?为何却出尔反尔?”昌平君哈哈笑道:“仲父此言差矣,兵家之道,正在于诡变无常,教人揣摩不定,少龙明是枪、暗用刀,深合兵家之旨,为何仲父反有出尔反尔之责?”
昌平君这几句毫不客气的反驳一出。罧人都泛起非常特别的感觉。昌平君虽当上了左相,但由于德望未足,故一直受人轻视,而他本身亦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颇为低姿态。但现在他侃侃而言,主动为项少龙辩护,可知他已逐惭建立当左相的信心和地位,敢与吕不韦争一日之短长了。
对昌平君,小盘自是全力支持,微笑道:“左相国之言有理,项卿家能设计出这种史无先例的奇异兵器,更使人急不及待,好一睹百战宝刀的威力,若仲父再无说话,寡人就宣布比武开始了。”吕不韦压下心中怒火,暗忖待收拾了项少龙后,才来慢槾整治你昌平君,肃容道:“请储君宣布!”
小盘目光落在项少龙握放左手仍深藏鞘内的百战宝刀,欣然道:“比武开始!”鼓声再次响起。
把各人的心弦全拉紧了。支持项少龙而又不知百战刀威力的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顶。一来他们对这新鲜出炉的怪异兵器毫无信心,二来更由于项少龙向以剑法称雄,忽然换了柄从未上场的新颖兵器,火候和技法方面均会有问题,实是不智之极。
最高兴的却是蒲鹄,若比武不成,他最多足把原银奉还各大小赌客,但假若项少龙得胜,由于有乌应元的赌注,将使他损失惨重。现在见顶少龙竟以这么一把不称手的怪家伙应战,自是喜动颜色。要知自古以来,剑在所有人心目中早建立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乃近身格斗的王者,随之而来的是源远流长的剑术文化,一时问谁都不能扭转这根深蒂固的想法。
除纪嫣然等知情者外,只有小盘对顶少龙最有信心。那来自孩提时对项少龙的崇拜,没有任何力量可转移他这种心态。另一个不敢小觑百战刀的人就是项少龙的对手管中邪。基于一流剑手的敏锐直觉,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项少龙握上百战刀时立即随之而来的强凝气势和信心,故一点不敢学其他人般生出轻视之心。
鼓声倏歇。宴堂内声息全消,有的只是沉重的呼吸声和间中响起的咳嗽。此时所有人全涌到宴堂内。连席位间都插满了全神观战的人。
两人缓缓转身,面面相对。管中邪左手握在长击刃的剑把上,躬身施礼道:“项大人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令人惊奇无穷,不论胜败,下属仍是真心折服。”
项少龙感受着刀鞘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