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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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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是三赔一,可知他的行情你看涨多了。”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琴清笑得伏在他虎背上,娇叹道:“若琴清是好财货的人,定要落重注在你身上,好大大赚上一笔。”项少龙道:“究竟是何人在主持这种赌局,没有点本钱和信誉,谁会信他?”
琴清道:“你听过蒲鹄这人吗?他在屯留便有几间大赌场,若非咸阳禁赌,他早来设赌场了,现在便是他在此暗中主持赌局。”项少龙讶道:“他不是昨天才到咸阳吗?”
琴清道:“他是昨天才到,但他的手下三旬之前便来了这裹开赌局,说到赚钱,没有人比他更本事。”项少龙好奇心起,问道:“这蒲鹄究竟是何等样人?”
琴清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他在东三郡很有影响力,与杜璧和赵将庞瑗都有很深的交情,今趟他到咸阳来,四处活动送礼,就是为了给长安君成蟜造势疏通。”项少龙沉吟半晌,哑然失笑道:“好不好让我们先赚他一大笔呢?说到财力,我乌家绝不比任何人差。若他不敢接受赌注,登时要威望尽失。哼!一赔三,我看他怎赌得起。”
琴清忽然情动起来,从后把他抱个结实,嗲声道:“项少龙啊!你的信心是否天生出来的呢?似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败北的。”项少龙把她搂到身前,一轮热吻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回到家中,把赌赛一事告诉了乌应元,后者大感兴趣,找了陶方去商议。而项少龙则返回后堂,争取休息的时间,与众女爱儿调笑耍乐,不一会已是黄昏时分。
桓齮、昌平君、荆俊、滕翼、李斯、杨端和、白充等人不约而同来到乌府,好与他一起赴会,以制造声势。项少龙沐浴更衣,换上琴清亲手为他缝造的武士服,内加护甲,确是雄姿英发,神采飞扬。他使人把百战宝刀和飞龙枪用布包着,交由荆善等运送,以惑吕府之人的耳目。一切妥当下,领着三位娇妻,还破例把田贞田凤带在身边,在众好友前呼后拥下,朝仲父府出发。乌应元和陶方自是也在大队之中。
走进灯火特别辉煌,两边尽是王族公侯大宅的咸阳大道时,项少龙感慨万千。当初孑然一身来到这时代时,那想得到会有今天的风光。可是他同时看穿了这时代繁华背后那残酷无情的特质,即使小盘将来亦会因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专制。任何事在往某一理想迈进时,就是最动人的时刻。但成功之后,为了继续保持权势和利益,在那种情况下,感情再无容身之地。至少他知道日后的李斯会变得比任何人更厉害,而他最不愿就是见到这些痛心的变化。
就在此刻,他再下决心,只要铲除了嫪毒和吕不韦后,立即悄然引退,绝不迟疑。
宏伟的仲父府终于在望,斜对面则是嫪毒的内史府。这两处地方代表了小盘登基前的两大势力。而他将是在这两大势力间畅游的得水鱼儿。想到这裹,雄心奋起,差点要仰天啸叫,才可泄出满怀豪情壮气。
第八章、寿筵喜庆
新近建成的仲父府,乃咸阳宫外最宏伟的建筑组群。规模尤胜朱姬新迁往的甘泉宫。仲父府遥对王宫,四周有高墙,进入大门后,是可容千人操练的大广场,三座威严庄穆的主宅由长廊贯通,并排而立,坐北向南,土木结构,大屋顶,四面坡,双楹柱,气势慑人。主宅组群接着就是吕族的宗庙,由此以宗庙的前后门作中轴,近三十组庭院依次分布,左右对称,布局完整。主宅组群和祖庙间有广阔园林,环境优美,显是出于名家设计,方可见吕不韦的物力财力如何雄厚。
这晚咸阳城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加上知道项少龙和管中邪这两个顶级剑手恶战难免,人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更是气氛热烈。仲父府点起了以万计的红灯笼,大门处和园内更装设贺寿的灯饰,一片喜庆的景况。数十名家将穿上一式的整齐武士服,把守大门,防止有闲人混进去看比武。
入门后,则有专收取和登记贺礼的接待处,布置周详,故宾客虽鱼贯不绝,但一切均井井有条,没有混乱的情况。一主二辅三座大堂,全开放了来接待宾客,当然以正中一座最大,摆下了可容千人的席位,另两座作辅翼的,亦设下五百人之席。被安排到辅宅者都是无可奈何,但又自知斤两,到时只好看看如何挨往主宅观战。
项少龙等到达时,宾客尚未正式入席,分散在宅内宅外和中庭处闲聊叙旧,闹哄哄的声音直冲霄汉。今晚天公造美,不但没有下雪,还星月交辉,兼之尚有五日就是立春,天气回暖,使这盛大的寿宴更是锦上添花。不过知情者均晓得在这融洽热闹的烟幕后,正酝酿着大秦国史无前例的激烈斗争。而项少龙更清楚这斗争的成败,不但主宰了战国七雄的命运,还决定了中国以后的历史。他项少龙正是这斗争核心处的关键人物。
项少龙等大队人马驰入仲父府的大外门时,立时惹起一阵哄动,人人争着来亲睹他的风采。昌平君策马来到项少龙旁,笑语道:“赌你输的人,看到你昨晚大战醉风四花后,仍能稳坐马上,必是大大失望。”项少龙哑然失笑道:“今晚我若输了,恐怕以后休想再踏进乌家之门,因为岳丈大人在我身上押了重注,假如累他输钱,你说会有什么后果呢!”
昌平君愕然道:“原来贵丈人亦爱豪赌。”项少龙压低声音道:“不是爱赌,而是爱看蒲鹄输得损手烂脚,看他还以什么去笼络那些贪财的王亲国戚、公卿大臣。”
昌平君哈哈大笑,跳下马来。负责迎宾的图先迎了上来,一边吩咐下人牵马,同时低声向项少龙道:“那小子身内暗穿来自越国巧匠的软甲,最好攻他头脸,否则拚着捱你一枪,他就可置你于死地。”项少龙低声道:“我今晚何来什么枪呢?”图先愣了一愣,似明非明,不过因有其他人靠近过来,只好闷在肚子裹,改说其他场面话。
此时中宅处隐有鼓乐声传来,应是刚有重要人物进宅去了。陶方等忙于送上贺礼时,众人都不愿这么快进宅去见吕不韦,留在挤满了一堆堆宾客的广场上闲谈,顺便欣赏灯饰和晴明的夜空。琴清刚刚抵达,加入了纪嫣然诸女那一堆去,还有几位王族公卿家的贵妇贵女,传出阵阵娇笑,惹得人人频频注目。一方面因她们的美色,更奇怪是明知项少龙要与管中邪进行决战,仍能那么从容自在,谈笑风生。
秦人风气开放,遇着这种场合,最爱闹的就是像羸盈、鹿丹儿那种出身尊贵的美少女,也是年青一族求偶的最佳时光。个中美景,实难以尽述。项少龙与众人笑谈有关蒲鶺带来咸阳的赌风时,鹿丹儿不知由那裹钻了出来,隔远勾着手指示意荆俊过去。刚好一群穿上新衣的男女小孩提着灯笼在他们与鹿丹儿间走过,荆俊没注意到这美少女,却给项少龙瞥见了,顽皮心起,走了过去,故作
严肃道:“都快嫁人了,见到长辈,却不来恭敬行礼请安,成什么体统?”
鹿丹儿两手叉腰,大嗔道:“哼!你是谁的长辈,我嫁不嫁人又关你什么事?咦!”她这才记起项少龙乃荆俊的三哥,立时满面飞红,跺足不依道:“你坏死了!竟欺负我。”赢盈在一旁跟着笑道:“记得到时也要叫声嫂子喔!”,弄得鹿丹儿更是愤愤不平。
项少龙哈哈大笑,把刚滚过来的荆俊推了给鹿丹儿,得意洋洋道:“好丹儿!我项少龙等着喝你那杯跪着奉上来的喜酒呢!”鹿丹儿落在下风,不敢驳他,扯着荆俊溜了。摇头叹息时,嬴盈抱着他嗔道:“项郎!你怎么这么不注意,昨晚还跟大哥他们去醉风楼饮酒,今天要是有个闪失,要人家怎么办?”
项少龙拍拍她的头,怜惜地道:“放心吧,我今天有另出奇招,准备看你夫君大展神威吧!”赢盈喜道:“真的吗?不可以骗人家喔!”项少龙拍拍她的翘臀,调笑地道:“当然罗,夫君的飞龙神枪只会用来对付赢大小姐,现在给我乖乖去帮夫君摇旗呐喊去。”赢盈不依地扭动着,但连忙听话地跑到纪嫣然处加入众女聊天
回到昌平君、滕翼等人处时,昌平君笑问道:“大妹说了什么?”项少龙晒道:“没有什么,还不是怪我昨天跟你们去花天酒地。”
昌平君笑道:“怎会没有什么,她昨天把我们兄弟俩骂得臭头,还好储君也有去,不然今天我们就没这么好样子来了。”此时宾客开始进入一主二辅的三座巨宅,乌应元不好意思留在外面这么久,过来招呼各人随他进内。既是他老人家的意思,各人自然遵从。
吕不韦、吕娘蓉和吕不韦其他几个儿子均在大门迎宾,贺喜之声不绝于耳。昌平君可能是大秦开国以来最没有架子和派头的左丞相,像根本不知自己身分般和项少龙并肩随在乌应元之后,向吕不韦道贺。乌应元乃交际老手,漫不经意般便说了一大堆祝颂之词。项少龙想起乌家以前和吕不韦的关系,比对起现在大家口蜜腹剑,势成水火,颇为感触。
吕不韦不知是以为项少龙今晚必死无疑,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光辉盈脸,谈笑顾盼间自有不可一世的气魄,当他目光落到项少龙处时,立时亮了起来,舍下了其他人,迎过来道:“今夜我吕不韦可算双喜临门,既贺寿诞,又将得佳婿,人生至此,尚有何憾?”项少龙心道你最大的遗憾,就是当不上秦国之君,表面当然做足工夫,与众人同向他贺寿。
在吕不韦尚未有机会说下去时,项少龙反手在背后打了个手式,众人立即呼啸而过,免去了做戏之苦。走不了几步,人影一闪,吕娘蓉拦在项少龙身前,脸带寒霜道:“项大人,娘蓉有几句私话和你说。”桓齮、滕翼等自然识趣,迳自随领路入席的府仆去了。
吕娘蓉淡淡道:“项大人请随我来!”项少龙知她不会有什么好说话,深具戒心,随她穿过酒席,由一处侧门到了中庭的园林处时,停下来道:“就在这裹说好吗?否则恐怕会惹人闲言呢。”荆善等十八铁卫,亦步亦趋跟在他背后,此刻散往四方,防止有人接近。
吕娘蓉回转身来,冷冷道:“项少龙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竟会怕惹闲言,何况今晚项大人若有命在,娘蓉就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项少龙听她语带嘲讽,虽心中有气,但亦犯不着和她针锋相对,微笑道:“三小姐唤在下来此,应不会只是揶揄一番算了。”
吕娘蓉美目厉芒一闪,沉声道:“当然!本小姐亦没有那种心情,只是想问项大人两句话,你既然对娘蓉没有意思,为何却要接受中邪的挑战?”项少龙忍无可忍,冷笑道:“待会只要三小姐当众宣布只愿下嫁管大人,那我项少龙无论如何厚颜无耻,也不致于仍要坚持动手比试吧!”
吕娘蓉玉容转冷,狠狠瞪了他好一会后,缓缓点头道:“好!就让我吕娘蓉看看今晚你怎样收场?”猛一跺足,迳自回大堂去了。
香风过后,项少龙心中暗叹。说到底吕娘蓉虽神色不善,却是一番好意,想劝自己放弃比武,因为她也像嬴盈般以为自己败多胜少。但为了杀死管中邪,只好不理她的好意。回到大堂时,大多数人已入席坐好,人人交头接耳,见到他的都如获至宝地指指点点,看来话题都离不开他和管中邪轰动咸阳的一战。由于人多的关系,除向南一端的三围主席外,其他坐席布在两边,分内外四重,共四百席之多,每席四位,都是面向大堂賸出的广阔空地而坐,方便观看歌舞表演和剑斗。
该坐之席位时,一名府仆迎了土来,领他们入席。项少龙的一席居于右首第八席。首席自然是昌平君,接着是王陵、王齕等大将。对面坐首席则是王绾,跟着是蔡泽、嫪毒、吕族和仲父府中有身分地位的人,却没见到管中邪。
项少龙在滕翼、荆俊、乌应元旁坐下时,才发觉纪嫣然、乌廷芳、赵致三位娇妻与赢盈、琴清居于上首一席,正甜甜的向他送上迷人的笑容,不禁心怀大放。目光移后,便是因模样儿相同,又是同样美丽和惹人注目的田氏姊妹花,不知如何陶方竟坐到了她们那席去。十八铁卫自是居于后席。项少龙与乌应元闲话两句后,朝大门望去。门旁两边那队近三十人的乐队,停止了奏乐,而吕不韦、吕娘蓉等却不见踪影,只有图先在打点着。
忽地乌应元暗裹推了他一把,项少龙醒觉望去,原来对面的杜璧和蒲鹄正离席往他们走过来,项少龙、滕翼、荆俊三人只好随乌应元站起来施礼。蒲鹄目不斜视时,杜璧却狠狠盯了纪嫣然和琴清几眼,射出炽热之色,他虽装作出只是随意看望,却瞒不过擅于观察的项少龙。
两边的人隔着酒席,作了介绍和见面的礼数后,蒲鹄精明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呵呵笑道:“项大人果是威武不凡,天下罕有,难怪乌爷敢在你身上押下重注了。若站在朋友立场,自是希望大人旗开得胜,但若以做生意的立场,却是另一番盘算,蒲某心中矛盾得要命呢!”项少龙开始有点明白为何桓齮不欢喜他了,因为这人说话的神态和内容,都有种拿别人是生意财货的感觉,看人的目光,就更有这种味道。
乌应元乃应对交际的老手,笑道:“蒲爷言重了,乌某那区区赌注,怎会放在蒲爷眼内,当然也不会因财失义,忘记了朋友的立场。”项少龙和两旁侧耳倾听的纪嫣然诸女,均听得心中叫绝。杜璧笑道:“乌大爷的辞锋真厉害,若项大人的剑也是那么厉害,今晚必可稳胜无疑,那时蒲爷恐怕也要把田地卖了,才能偿还赌债。”
项少龙失笑道:“到今晚才知大将军这么爱说笑,蒲爷富甲天下,只要随便往囊中一探,已够我等晚晚到醉风楼作大豪客了。”众人听他说得夸大,无不捧腹。纪嫣然等更是花枝乱颤,看得远近留意她们的人眼都呆了。
此时门官唱喏道:“太后储君圣驾到!”接着鼓乐声喧天而起。正穿花蝴蝶般来回酒席间侍奉客人的过百美婢和府仆首先跪了下来。蒲鹄和杜璧施礼别过后,回席去了。场内过千人纷纷下跪迎驾。
荆俊不忘提醒项少龙道:“坐在嫪毒和韩竭间那人就是渭南武士行馆的馆主邱日昇了。”项少龙朝斜对面嫪毒那席望去,找到了邱日昇。刚巧邱日昇和韩竭均往他瞧来,眼光相触,大家都感到有点尴尬。
项少龙今趟是第二次见邱日昇,第一次是在与王剪的比武时,隔远一瞥,印象不深,今趟留上了心,只见这在咸阳有宗师级地位的剑手相貌清奇,手足均比一般人修长和予人灵活敏捷的感觉,年在三十五、六间,一对眼炯炯有神,气度极是不凡,只是外表,便使他感到此人是个可怕的对手,难怪嫪毒这么刻意笼络他了。
他还看到茅焦这被小盘安排在嫪党的大卧底,与令齐,国兴等居于后席处,身分显仍及不上邱日昇、韩竭和另一坐在前席的嫪肆。门官又再唱喏,鼓乐声更加紧凑时,十六名御卫在前方两旁侧身俯首开道下,朱姬、小盘和吕不韦并排步入大堂。后面跟着的是昌文君和另十六名御卫。接着就是吕府包括吕娘蓉在内诸人,管中邪赫然在其中。
不见多时,管中邪变得更可怕了,稳定的步履显示出强大的自信,顾盼间双目神光电射,慑人之极,在一众家将裹,除了绝不逊色于他的上蔡剑手许商外,其他人都给他比了下去。项少龙的眼光找到他时,管中邪的目光亦寻上他,两人日光一触,有若闪电交击,好一会才分开。由于吕不韦乃今晚的主角,兼又贵为仲父,朱姬和小盘为表尊敬,坚持让他居于中席。
吕不韦作状推让一番后,终坐了下来。管中邪等纷纷入席。众人平身坐好时,注意力不由集中到管中邪处。气人的是吕娘蓉竟就坐在管中邪之旁,摆明吕不韦一点不给项少龙面子,还隐然有管中邪必得美人归之意。管中邪之席位于嫪毒之下,同席的还有连蛟和赵普两大剑手,而鲁残和周子桓这些旧人,只能居于后席,可见由于在田猎时不能为吕不韦吐气扬眉,已失爱宠,为这些新人代替了昔日的地位。吕不韦就是这种不念旧情的人。
小盘循例说了一番口不对心颂扬吕不韦功德的话后,寿宴终在炽烈和期待的气氛下开始了。
第九章、菜前美点
吕府歌舞姬团充满挑逗性的大型歌舞表演过后,在蒙骜、王绾和蔡泽的领头下,众宾客轮番向吕不韦祝酒贺寿,把宴会推上气氛炽烈的高峰。接着吕不韦在管中邪、吕娘蓉等人簇拥中,去了两边辅宅接受其他宾客祝贺。由于小盘和朱姬仍在,虽上千人的宴堂,仍不觉喧哗嘈吵,只是纷纷交头接耳,话题均以项管两人即将来临的比武为主。对面的嫪毒向项少龙举杯示意,预祝他胜利,项少龙含笑回应,当然是浅尝即止,作个样儿。
忽然乌廷芳打手势召他过去,项少龙心中奇怪。移到娇妻旁,低声问道:“什么事?”纪嫣然凑过少许,沉声道:“吕不韦真是卑鄙,刚才小恬经过我们身边时,匆匆说出‘乌府门前有齐人伏兵’,可知吕不韦今晚是不惜代价、不择手段都要把夫君大人除去。若管中邪杀不了你,就由其他人下手,只是我也弄不清楚为何会是齐人?”
有伏兵狙击自己毫不稀奇,此乃吕不韦一贯惯于冒险和胆大包天的手段,但对为何会是齐人的伏兵,项少龙亦是一头雾水。想与另一边的琴清调笑两句时,见朱姬正注视他们,吓得把到了口的说话吞回肚子裹,返席低声通知滕翼和荆俊。滕翼冷哼一声,到了后席的荆善等处说话,片刻后乌言着离开宴堂,布置一切。
鼓乐声再喧天而起时,吕不韦人未至洪钟般笑声先至,在管中邪一众拥持中,由大门众星拱月地昂然而入。众人纷纷起立致礼。吕不韦得意之极,倏地立定堂心,由从人斟满杯子后,举杯遥向朱姬和小盘高声道:“先敬太后储君一杯。”项少龙旁的乌应元冷哼道:“我看这无情无义的贼子能得意到何时?”
项少龙冷眼看着小盘朱姬与吕不韦举杯互祝,心中岂无感慨。这刻可说是吕不韦最得意的时刻,可是当待会欲杀项少龙而不得,稍后又黑龙出世,改朝换制,粉碎了他禅让夺权的美梦后,他的权力将被逐步削弱,其中一个因素自是嫪毒的势力膨胀。
此时吕不韦等来至他们席前,管中邪从这祝酒的大队中移了过来,举杯朝项少龙道:“今晚不论胜败,我管中邪对顶大人仍是打心底裹敬服,其他多余话都不说了。”项少龙看着这顽强的敌手,微笑回礼。两人都是浅尝即止。到所有人重归己席时,吕不韦又站起来宣布道:“齐相田单今趟特别派了个杂耍团来给我贺寿,团内无一不是奇人异士,保证各位大开眼界。”
众人本以为他宣布的是项管两人的比武,微感失望中,一队百多人的杂耍团,声势浩大的涌了进来,又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惹来热烈的掌声和喝采声。项少龙等心下恍然。齐人的伏兵,指的该就是这杂耍团了。这杂耍团甫进场已先声夺人,外排各十多个壮汉大翻筋斗时,一组由三十多人迭罗汉而成的人阵。轻松地在一名动作诙谐的侏儒生动的引领下,像一堵墙般跑了进来。
最精采是除底层的八名力士外,接着三层的都是性感的美女,最顶处那齐女更是美赛天仙,虽及不上纪嫣然等那种绝色,已属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其他绕着罗汉阵的团员则边行边表演各种难度极高的动作。在乐队起劲约吹奏裹,宾客的采声笑声中,罗汉阵花朵般撒往地上,四名力士滚往四方之际,上面三层的十一位美人流水般洒下来,或卧或坐,表演柔若无骨又充满挑逗意味的诱人姿态。
那高立罗汉阵之顶,最美的齐女翻下来后,再几个翻腾到了吕不韦席前,献上一个以黄金打制而成的寿果。负责小盘和朱姬安全的昌文君最是紧张,与众御卫对这批杂技员虎视眈眈,防止有人心怀不轨。项少龙和滕翼等聚精会神观察这批待会将伏击他们的敌人,见他们不论男女都身手不凡,均心生戒惧。若非有蒙恬通风报讯,猝不及防下,说不定真要吃上大亏。
那十一位美女在八名有若崇山的力士衬托对比下,施展柔骨绝技和精采的舞姿,引得全场欢声雷动。杂耍团退下后,众宾客仍是议论纷纷,对这批软骨美人怀念不已。吕不韦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众人知道好戏来了,倏地静了下来。大堂内近千对目光,全集中到这权倾一时的冒险家身上。
吕不韦干咳一声,正要说话时,嫪毒含笑而起,向吕不韦遥遥施礼,众人正大惑不解,嫪毒已微笑道:“若下官猜得不错,仲父是否要宣布项管两位大人的比武争美呢?”吕不韦呵呵笑道:“嫪大人真懂揣摩别人心意,事实正是如此,不知嫪大人是否另有高见?”他语带嘲讽,暗指嫪毒擅于逢迎朱姬,颇为阴损抵死。
嫪毒就算不高兴,亦不会表露出来,淡淡道:“好事成双,主菜上席前,也该有些可口小点。不若先由下官家将与仲父手下高人,来一场点缀助兴,趁趁热闹,仲父意下如何?”众宾客那想得到会横里杀了个嫪毒出来,公然向吕不韦挑战。秦人好武,宴会比武乃家常便饭,好事者更纷纷喝采叫好。小盘见嫪毒说话前,没有先向自己请示,知他恃着朱姬,并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比吕不韦更嚣张狂妄,心中暗怒。
这边的乌应元向项少龙低声道:“嫪毒是不甘寂寞了。”项少龙含笑点头。他当然明白乌应元意之所指。自周室式微,诸侯称霸,各国权贵均盛行养士之风。这不单是搜罗人材,以为己用,更是身分地位的象征。权贵间家将卿士的比武,更代表着门客实力的较量。嫪毒得太后朱姬支持,势力日增,自是希望趁此机会,扬威立万,一显威风,假若他派出的门客高手能胜过吕不韦的人,不但那胜出的手下声价百倍,还可突显出他嫪毒现时的权势地位,一举两得。
在某一程度上,项管之战中嫪毒可能仍是看好管中邪,所以若能先胜上一场,那就算管中邪真的击败项少龙这西秦第一剑手,管中邪仍未可算无敌,因为嫪毒仍拥有一位胜利者,不让吕不韦专美。项少龙目光扫过嫪毒手下门客,见那令齐脸有得色,立知此计必是出于此君脑袋,遂对此人留上了心。
吕不韦呵呵再笑,显是看穿了嫪毒心意,别转身来,同小盘恭敬道:“比武助兴,既可增添热闹,更可显扬我大秦武风,请储君示准。”嫪毒和朱姬同时脸色微变,知道吕不韦故示尊重小盘意见的姿态,自是用心不良,其图加深朱姬嫪毒方面和小盘的分歧。就好像只有他才尊重小盘的样子。
整个大堂肃静无声,千百道目光全集中到这未来秦始皇的身上去。小盘也是了得,像丝毫不明白吕不韦的暗示般,含笑对嫪毒道:“嫪卿家会派出那位剑手来让我们一开眼界呢?”韩竭由嫪毒旁霍地立起,大步走到堂心,下跪道:“内史府客卿韩竭,请太后储君赐准献技。”这番话既自负又倨傲,特别强调要得到朱姬的允准,摆明针对吕不韦刚才没有把朱姬这太后放在心上。
近月来韩竭在咸阳声名大噪,直迫项少龙和管中邪这两大顶尖剑手,各人见嫪毒派的人竟然是他,登时兴奋起哄。吕不韦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小盘笑向朱姬道:“一切由太后作主。”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兴奋,此一道主菜前的美点,已是势在必上。难道朱姬会和深得她恩宠的嫪毒抬杠吗?
果然朱姬轻柔地道:“韩竭乃有稷下剑圣之称的忘忧先生曹秋道的得意门生,剑法超群,不过仲父手下亦能人无数,必可派出人选,好迫得韩先生抖出绝艺,让我等见识一二。”滕翼见朱姬摆明捧嫪毒压吕不韦,虽对后者绝无好感,仍忍不住低声对顶少龙等道:“真想去把韩竭的龟卵子捏了他娘的出来。”项少龙听得好笑。回答道:“二哥总有机会的,何不现在借吕不韦的人,看看这龟卵子有何本领。”
荆俊肯定地道:“吕贼必会派许商出来,除他和管中邪外,怕没有人是这龟卵子的对手了。”事实上除他们外,堂内人人都在猜测吕不韦会派何人出来应战。此等胜败关乎到吕不韦的面子和荣屏,吕不韦自不敢轻忽对待。吕不韦的目光果然落到许商身上,岂知就在此时,与许商有师门之辱的连蛟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恭身道:“请仲父允许连蛟出战。”连蛟亦是当今咸阳炙手可热的剑手,曾多次在宴会场合显露身手,众人见他自动请缨,登时鼓掌喝采。
吕不韦显然对他颇有信心,呵呵笑道:“好:但记着点到即止。”只有管中邪和许商同时皱起眉头,显然并不看好连姣。鼓声轰然响起。众人均知好戏立即开场了。
两人隔了丈许,并排面向主席位的小盘,吕不韦和朱姬,先致以武士敬礼,随即转身面向对手,四目交投。韩竭平时虽予人倨傲无礼的印象,但这时却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般,非常沉着,全神贯注打量对手,没有半点轻敌或疏忽大意。他右手握在剑柄处,稳定而轻松,两脚微分,不动如山,虽没有摆出架势,但却比任何姿态更有震慑人心的高手风范。连项少龙和滕翼等也暗暗为他喝采。
他的眼神变得剑般锐利,但却没有透露出分毫心中的情绪,使人更觉得他深不可测,难以猜度。大堂内鸦雀无声,人人屏息静气。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这非是各人今晚特别有耐性,而是没有什么特别大动作的韩竭,已足以生出强凝的气势,镇慑全场。最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是他竟清楚传达出一种信息,就是除非他不出手,否则必是石破天惊的攻势。
滕翼在乌应元后侧过来,奇道:“这小子与善柔同出一门,为何却完全不同剑路呢?”项少龙刚和纪嫣然交换了个心生惊异的眼神,闻言道:“只从曹秋道能调教出两个不同的徒弟出来,便可知曹秋道确已达大宗师级的境界了。”
滕翼点头同意。要知若是一般下乘剑匠,只知照版煮碗地把自身技艺授与徒儿,很容易培造出另一个自己来。只有博通剑术的宗师级人物,才能因材施教,令徒儿发挥出本身的优点和特长。善柔以快为主,剑走飘灵。韩竭则以稳为重,剑求势求狠。只从两者的分别,便可推测出曹秋道的成就。
另一边的连蛟虽一向狂妄嚣张,但际此生荣死辱的关键时刻,亦变得气度沉凝,严阵以待。表面上一点看不出他落在下风,还拔出长剑,横在胸前,威势十足,可是众人总有他给剑尚未出鞘的韩竭比了下去的感觉。两人对峙了半盏热茶的工夫,韩竭忽地微微俯前,像只寻到猎物弱点的斑豹般,双目厉芒剧盛,凝注对手。事实上两人的距离没有丝毫改变,但众人却猛地感到韩竭已主动出击了,个中情势,确是难以言喻。
果然身在局内的连蛟在对方惊人的气势压迫下,不得不立即发难,爆出震撼全场的一声咆吼,手中剑化作长虹,在暗含奥理的步法配合下,越过了近丈的距离。长剑变化了几次,最后才斜挑韩竭握住剑柄的手。明眼者都知他剑势的每一个变化,不但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