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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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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来烦心。”
小屏儿显是非常沉醉于他的抚摸,梦呓般颤声道:“你怎能知道是小姐差使我来的呢?”项少龙坦然道:“因为那根本不像你一向的作风。”
小屏儿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依道:“但人家的确有点喜欢上你嘛。”项少龙失笑道:“你也懂说只是有点欢喜了!来!乖乖的回去,我不想在你是奉命的情况下得到你。”
小屏儿“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心颤神迷的道:“小姐说得不错,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与其他男人都不同。”项少龙满怀软玉温香,不禁又激起欲焰,吃了一惊,暗知绝不可神迷失守,否则就不能辞去执事之职,半强迫地把她抱了起来,送到门口。
小屏儿忽然大胆地伸展双臂,搂着他脖子,献上热吻。缠绵一番后,小屏儿才带着幽怨得可把他的心绞碎的眼神,依依不舍的离开。项少龙下了门闩,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倒头大睡。
天明时,肖月潭神态舒畅的回来,听到他昨晚的艳遇,大讶小屏儿的行为,点头道:“你想给凤菲辞退不失为明智之举,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咦!”项少龙见他一脸惊容,吓了一跳道:“什么事?”
肖月潭变色道:“你说云娘昨夜来找我,是否也是出于凤菲的指示,否则小屏儿怎知我到了云娘处。”项少龙舒了一口气道:“不要吓小弟了好吗?现在我是惊弓之鸟,就算是那样,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肖月潭哑然失笑道:“因为倘若如此,云娘的话就不很可靠,我从她处得到的便可能是假消息。”项少龙凭窗外望,道:“管得他是真是假,总之我是不干的了。”
“咯咯!”肖月潭道:“谁?”
小屏儿的声音在门外应道:“谈先生早安,大小姐召见沈执事。”项少龙与肖月潭交换了个眼色,才推门出去。
小屏儿避开他的目光,领路朝长廊一端走去。她不但回复了男装,且紧绷俏脸,似乎昨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项少龙很想逗她两句,但知这又会牵扯不完,遂压下这股冲动。
项少龙尚是首次踏足凤菲在船上的闰房,那比项少龙的房子大了一倍,分前后两进,被一道垂帘隔着,外面是个小厅的摆设。凤菲当然不会在秀榻上等他,这时她侧卧在一张铺着兽皮的卧几,上身斜倚软塾,头发有点刚醒来的凌乱,玉脸朱唇,透出一股诱人的娇慵美态,看得项少龙怔了半晌,才懂施礼。暗忖难怪美女真可倾国倾城了。像她这种绝色,这时代以女人为私产的权贵谁不想据为己有,不你争我夺才是怪事。
小屏儿关门退出房外。凤菲容色平静,指指身旁一张小席道:“请坐!”项少龙见她毫无愠色,摸不着头脑的坐下来,鼻内立时充盈由她身体传来的雅淡幽香。凤菲微微一笑道:“小屏儿绝非你的对手,否则怎会被你几句诈语就露出破绽来?”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坦白直接,立感不易招架,干咳两声道:“我可否说句真心话呢?”凤菲淡淡道:“若是要辞职不干,就最好不要说!”
项少龙有点手足无措,但又大惑不解道:“小姐留我还有什么意思?”凤菲眸子一转,道:“昨天张泉找你说话,是否想收买你?”
项少龙苦笑道:“不用我说,你也该知他是想怎样了。我真不明白为何要把他留下,将他和沙立一起逐走,不更干净俐落吗?”凤菲嫣然一笑,凤目生辉的柔声道:“让我们一宗一宗的来说,现在我只有两个愿望,你想听吗?”
项少龙收摄心神,沉声道:“若是小姐的秘密,最好不要说出来。”凤菲不以为忤,笑意盈盈道:“你不但是个特别的人,还是个非常古怪的人。我所认识的入中,尽管是所谓淡薄名利的高士,他所以能自鸣清高,皆有本身的条件,例如不愁衣食,生活丰足等,可是你这人连御者的微薄酬劳都不肯放过,但偏又摆出毫不在乎,不怕饿死的样子。沈良你来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好吗?”
项少龙暗暗心惊,知道自己因心切离开,露出破绽,惹起了这狡猾美女的疑心,忙补救道:“唉!这正是我的性格使然。既不肯低声下气求人,更不愿被人像呆子般牵着鼻子走。哈!大不了便饿死街头,我才不在乎呢。”凤菲细看了他好半晌,似乎要从他的神色观察他说话的真假,片刻后才道:“只看你现在的坐姿神态,便知你不是惯于屈居人下的人,不如你坦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好了?”
项少龙心中狂颤,知道她可能有点疑心自己就是“项少龙”,但又未敢肯定,最主要原因是张泉确是通过魏人的官办马厩聘他回来的。这可是铁般的“事实”。他知道此刻绝不可露出丝毫犹豫之态,皱眉道:“小人不是早告诉了大小姐吗?坦白说吧!我之所以生出去意,是怕小命不保。以前我还以为大小姐会在背后撑我的腰。到昨晚才知大小姐是像其他人对我暗使手段,小人能不心寒?”
凤菲不悦道:“谁对你使手段,人家只因你达成了凤菲第一个愿望,可编出压倒两个大对头的歌舞,才使小屏儿丢陪你一晚,好解你寂寞,同时更怕你受不住董淑贞引诱,对我倒戈相向。但你却不识好人心。”项少龙怕愈说愈露出自己是项少龙的破绽,不敢辩驳,苦笑道:“那我是误会了!”
凤菲柔声道:“当然是误会。但我绝不会强迫小屏儿去做不甘愿的事,我也希望能替她寻个好归宿。”项少龙记起自己的下人身分,还有什么好说的。凤菲淡淡道:“只要你助我安离临淄,我不但可予你一世无忧的丰厚报酬,还可把小屏儿许你。”
项少龙不解道:“你以后不用她侍候吗?”凤菲美目掠过凄迷之色,轻轻道:“谁会想一世都当婢仆奴才呢?唉!你好像对小屏儿看不上眼,真不明白你的心态。”
项少龙道:“像小屏姐这么标致的女孩子,没有男人会不动心。不过我之前在大梁已饱受落魄之苦,现在的工作又朝不保夕,怎敢有家室之累?望大小姐体谅。”凤菲看了他一眼道:“这样吧!事成后我就给你一封荐书,你要在哪里得到个晋身的机会都没有问题。到时小屏儿如愿意跟着你,我就将她许给你。”
项少龙还有什么好说的,连忙装出千恩万谢的样子走了。离去时灵机一触,想起当年肖月潭的诈死脱身,心想如果能透过肖月潭调配自己的假死药方,那就可以脱身。想到这里,登时燃起希望,脚步也轻松起来。
第五章、欲离难去
走不了两步,前方一扇门“咿呀!”声中掩开,祝秀真以舞蹈的曼妙姿态,莲步轻摇的走出来,拦住了项少龙的去路,眼神既幽怨又似乞怜的道:“沈执事有空吗?”项少龙当然不会蠢得相信这些歌姬的任何表情,盖因她们都是演戏的第一流专家。不过纵使董淑贞和祝秀真曾布局害他,现在比较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他对她们不但没有怨怼,还深感怜惜。说到底,她们都是在这男权当道的社会追求自己理想而挣扎求存的女子,虽然手段太过分,但也只是迫不得已。
只恨自己身为东方各国的头号公敌,自顾不暇,纵想帮她们也是有心无力。这刻他想到的只是如何脱身,不用卷入这牵涉到多方面的漩涡里。他尚未来得及回答,祝秀真已扯着他衣袖,硬把他拉进房内去。忽然间,项少龙清楚感到自己成了舞伎团内分别以凤菲和董淑贞为首的两大派系间斗争的关键。无论凤菲想脱身退隐,又或董淑贞要继承凤菲的位置,均须通过他这掌管一切的“下人”去部署安排。
而他更是对外接触的桥梁。他现时的角色有点像二十一世纪超级巨星的经理人,又或剧团的经理。若没有他的合作,凤菲和董淑贞都变得无牙无爪,什么花样都变不出来。以前张泉和沙立得以一亲董淑贞和祝秀真的香泽,原因正在于此。岂知给凤菲利用张泉和沙立间的斗争,连消带打地一下粉碎了董淑贞和祝秀真的优势,把这最重要的职位交到他项少龙的身上去。
这时他已有点明白为何凤菲肯把张泉留下来,其实此乃非常厉害的一着棋。因为张泉与董淑贞既有暧昧关系,这使董淑贞很难当着张泉的眼前明目张胆的来勾引项少龙。唯一方法只有联合张泉来迫害他,那自然会迫得项少龙更靠拢凤菲。假设董淑贞真的撇掉张泉,后者走投无路下,说不定反会向凤菲投降,出卖董淑贞的计划和秘密。至于祝秀真本是倚仗沙立,沙立一去,遂变得孤立无援,只好投向董淑贞,任她摆布。
可是只要她再有凭恃,可能又会与董淑贞争夺继承者的位置。不过可能连凤菲、董淑贞和祝秀真都不知这的是张泉早被人收买,正密谋不轨。目下的形势是凤菲笼络不了他,董淑贞试图陷害他又告失败,张泉当然更不能打动他,一时成胶着之局。最可笑是他一心只想脱身。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电光般掠过他脑际时,祝秀真关上房门,转身把他搂个结实,俏脸埋入他胸膛里,情深款款的道:“你怎可对秀真如此无情?”项少龙清楚感到她动人肉体高度的诱惑力,心中泛起怜意。虽明知她是虚情假意,也生出同情之心。他没有反拥她,也没有把她推开,只是昂然站着,淡淡道:“秀真小姐不须如此,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好了。”
祝秀真仰起俏脸,竟已梨花带雨,凄然道:“我很害怕!”项少龙想不到她有此一招,心中一软道:“秀真小姐!”
祝秀真把俏脸埋在他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胸膛上,悲切地哭了起来,把他襟头全染湿了。项少龙慌了手脚的连哄带劝,扶她到席上坐下,任她搂紧脖子坐入怀中,又为她拭掉热泪,她才止泣收声,只偶而香肩抽搐一下。他几可肯定她是戏假情真。这情当然不是爱他之情,而是对己身命运茫然的惊恐之情。
祝秀真凄然道:“你该知大小姐已准备解散舞伎团,且准备把我们送人套交情,好使自己可以安然脱身。”项少龙愕然道:“竟有此事?”
祝秀真道:“此事绝对不假,以前团内有好几位姊妹,离团嫁入豪门后,遭遇都很凄惨,有人活生生给大娘打死,有人因主子丢官抄家成为官伎。倘若只是遭受冷落已是很幸运的。秀真情愿死去好了,这样的活罪太难受。”项少龙皱眉道:“你们都是大小姐买回来的吗?”
祝秀真凄然点头,悲切道:“不要看她表面待我们这么好,只因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可助她夺得天下第一名妓的美名。事实上她只会为自己打算,而我们则是她的工具。”项少龙心知她六神无主,才会如此倾诉心内的恐惧。心中暗叹这时代女性的悲惨地位,但也感有心无力,道:“你这么坦白,不怕我向大小姐出卖你吗?”
祝秀真苦笑道:“什么男人我没见过,你是那种天生正义的人,开始时人家看错了你,但现在再不会犯这错误,所以只好厚颜求你。”又叹道:“我们这些小女子对团外的事一无所知,离团后寸步难行,只能任人摆布。”
项少龙道:“可是你终要嫁人啊!”祝秀真在他怀里仰起犹带泪渍的俏脸,轻轻道:“最好当然是不用嫁人,我们人人都有积蓄,足可一世衣食无忧,但却须人为我们作妥善安排,现在沙立给大小姐赶走了,只好求你。”
旋即垂头赧然道:“就算要嫁人,都不希望被对方知道自已当过歌舞姬,秀真宁作穷家子的正室,死不作豪门的滕妾贱婢。”项少龙心中恍然,这正是关键所在。歌伎团内有野心者如董淑贞,目的是要取凤菲而代之,没野心的如祝秀真,则希望能凭这些年来的床头金,过点自己选择的理想生活。无论何种目的,都是想独立自主,把命运尽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他首次认真考虑纵使可轻易脱身,是否能狠心离开,置她们不顾?
最佳选择是安排她们到秦国安身立命,一来那处不会直接受刻战争的蹂躏,更重要是他只要说一句话便没人敢欺负她们。这群姿色出众的姜女,若愿意的话,他还可为她们安排好归宿。问题是他眼前自身难保,团内又明争暗斗,加上张泉这内鬼,在这困难重重的情况下,他是否仍有相助之力?他决意先试探祝秀真的真诚,轻轻道:“沙立是因我而被逐走,你有没有想过为他向我报复呢?”
祝秀真娇躯微颤道:“原来给你看穿了,难怪不肯来哩!秀真就此赔罪,任凭处罚。”项少龙当然不会趁机“处罚”她。就在这一刻,他下了决心要尽力令这歌舞伎团的可怜女子,都能达到心头的愿望,就当是为这时代的男人补赎少许罪过好了。
他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欲火,婉拒了祝秀真的献身后,回房把事情向肖月潭说出来。肖月潭点头道:“虽要冒点风险,但大丈夫立身处世,自该有不畏艰难的胆色胸怀。事实上我对她们都很同情,但自问又力不足以保护她们。假若能安排她们安全地到咸阳去,不但你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她们也可获得安全之所,确是两全其美的事。”项少龙皱眉苦思道:“但凤菲显然有她的打算,也不会告诉我们。”
肖月潭笑道:“她这么倚仗你,自然在她的计画里你是其中重要的一环。那只须看她吩咐你做什么事,就可寻出蛛丝马迹。现在首要之务,是要与团中所有人混熟,像你指挥军队般如臂使指,要做起事来便容易应付多了。”项少龙叹道:“现在沙立的人都投向张泉,大部分人视我如仇敌,表面尊敬,暗里恨不得我塌台。这就是眼前最大的烦恼,没有一段时间,如能赢得他们的信任。”
肖月潭哂道:“张泉这种小脚色,拿什么来和我们斗。只要我一句话,可教他永远消失,不过最好先找出他为谁办事,知己知彼,才能取胜。”项少龙道:“除非用刑,否则他怎肯招供?”
肖月潭失笑道:“若说阴谋手段,还是老哥我比你在行。用刑乃下下之策,况且他胡乱拿个人出来搪塞,我们也难辨真伪。哈!我却有个更精釆的方法,不但可去掉张泉,还可收买人心。”接着附耳对项少龙说了一番话。项少龙听毕叹道:“幸好打一开始你便是我的好朋友,否则我可能已输给吕不韦了。”
午后大雪从天而降。船队此时离临淄只有十个时辰的水程,明早便可抵达这齐国文化荟萃的大都会了。项少龙改变了主意,设法去掌握舞伎团的运作,连过往的账簿都不放过,始知原来歌舞伎团不但收入丰厚,只是各国权贵的礼物便装满了四十多个箱子。谁能娶得凤菲,等若平添了一笔几达天文数字的财富,名符其实的财色兼收。
晚饭后趁凤菲排舞的时刻,项少龙主动去找张泉说话。张泉见他来,喜出望外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坐好后,项少龙接过他递来的茶,低声道:“今早大小姐找了我去,许以百锭黄金的报酬,又说可推荐我到齐国做事。坦白说吧!人不外求名求利,加上大小姐又对小弟有提拔之恩,换了张兄是我,肯拒绝吗?”
张泉脸色微变,好一会才道:“我背后的人也是出得起资财的人,其身家更非凤菲能比,不过我要向他先作请示,才可以肯定报酬的数目,但保证不会少于一百五十锭黄金。”项少龙暗忖这么说,那么此人若非齐人,就必定是来临淄贺寿的某国使臣,否则张泉怎能向他报告此事。他当然不会满足于这个情报,摇头道:“张兄不用多此一举!钱财虽重要,但功名更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大小姐交游广阔,谁都要卖点面子给她……”
张泉打断他道:“沈兄是明白人,当知现时若论强大,莫过于秦,我这主子正是秦国举足轻重的人物,沈兄若要谋得一官半职,只有随我去投靠他。否则恐怕位子未坐稳已成亡国之奴。”项少龙心儿剧跳,几可肯定此人是吕不韦。以吕不韦的好色和占有欲,凤菲又曾到过咸阳,这家伙不见色起心才怪。凭他的财势,耍收买张泉这种小人物遝不是手到拿来。
而吕不韦刚好要到临淄去,各方面情况吻合下,故可断定此人必是吕不韦无疑。巧取豪夺,不择手段,正是他的本色。不过他有田单照顾,应付起来确不容易。装作大讶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张泉叹了一口气道:“若可以说出来,我早说出来了。但若我张泉有半字虚言,教我不得好死,如此沈兄可放心了吧!”
项少龙道:“狡免死,走狗烹。若他得到大小姐后反口食言,我和张兄岂非不但一无所有,还要赔上小命两条。”张泉叹道:“你的形容真是非常生动传神,不过却大可放心。此人出名满门食客,比你的旧主无忌公子还爱招揽各方名士豪杰,怎会没有容人之量,沈兄大可故心。”
项少龙道:“这事张兄只能以空言保证,这样吧!先教他下一半订金,收妥后,我才倾心和张兄合作。”张泉如释重负道:“这该不会有问题。不过莫说我没有警告在先,若沈兄收了金子却没有为他办事,保证不能生离临淄。”
项少龙笑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辛好我仍未答应大小姐,只是在敷衍着。”张泉欣然道:“这就最好。现在沈兄不妨仍与大小姐虚与委蛇,弄清楚谁会帮她,又或谁是她的姘头,那我见到那人时,也好有点交待,向他索财都容易一些。”
项少龙笑道:“收到钱,我自然把得来的消息奉上,张兄是明白人,当知交易的现矩是一手收钱,一手交货。”张泉拿他没法,只好答应。项少龙心中好笑,想不到来到齐国后,还要暗里和吕不韦斗上一场。此事保证可令肖月潭非常兴奋。他们都是深悉吕不韦性格和手段的人,已有了孙子兵法所说“知己知彼”的有利条件。反是吕不韦对他们这敌手却一无所知,故虽有田单帮手,仍未必定可占在上风。
更精釆是田单本身也陷于本国的斗争中,加上凤菲乃人人争夺的目标,若他和肖月潭能好好利用这种形势,说不定可大玩一场,胜他漂亮的一仗。想到这里,那还有兴趣和张泉纠缠下去,遂告辞离开。
踏出房门,走不了两步,便给人在背后唤他,原来是小屏儿。项少龙停下步来,小屏儿来到他身前,问道:“你是否由张泉处出来?”项少龙只好点头。小屏儿不悦道:“你究竟在弄什么鬼,是否想出卖大小姐?”
项少龙看她神情似乎知道部分早上与凤菲的谈话。低声下气道:“我怎会是这种人?小屏姐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找我有事?”小屏儿俏脸一红,跺足道:“谁要找你?是小姐找你。”
项少龙心中一荡,牵起她柔软的玉手,柔声道:“小屏姐……”小屏儿羞赧地掩耳道:“我不要听。”话尚未完,已经被项少龙封着香唇,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任他施为。
项少龙与小屏儿缠绵良久,这才问道:“大小姐不是在排舞吗?为何要见我呢?”
第六章、周旋到底
凤菲这出“仙凤来朝”作出了很大的改动,表现出清楚动人的故事性,歌舞连场中更是变化万千,不过凤菲只作了众姬和唱的序曲,内容说的是诸仙在天界上,喜闻得凡间正有盛事的情景。凤菲在歌乐舞上的天分是无容置疑的,只是欠缺了启发刺激,现在给项少龙略一提点,灵感立时像冲破了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项少龙和其他婢女鼓掌叫好时,凤菲双目发亮的来到他身旁,兴奋地道:“沈良!现在是否好多了?”
项少龙衷诚地道:“大小姐的乐舞就像古代一个神秘的咒语,像织绵帛般把主旋律反覆织入乐舞的每一个片段里,铺陈出一种绮丽缠绵的气氛,倘再加上大小姐的歌声,必能令顽石也要点头。”
凤菲秀目掠过难以形容的彩芒,破天荒首次牵着他的袖角,扯他到了远离其他人的一隅,先打手势吩咐董淑贞她们继续排演,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情道:“凰菲从没听过比你的赞美更动听的话。唉!顽石真会因动心而点头吗?那真是歌者最大的荣耀。沈良啊!我该怎么对待你这个人呢?”项少龙暗骂自己“不检点”,刻下又重蹈当年以“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腐化”一语挑起了纪才女的情丝般,敲动了凤菲的芳心。
不过也证明了张泉的猜测大概不假。凤菲实是暗中有个情郎,否则何用唉声叹气,心中矛盾。他现在有点担心惹上这个他颇为动心的美女,虽然以自己现在的下人身分是不能妄想,但以真实身分却大可公开收他为妾,不过势必又是一番麻烦,连忙谦虚道:“这只是给大小姐的乐舞引发出来,有感而言吧。”
凤菲狠狠看着他的眼睛,香肩轻触了他的臂膀,像小女孩般雀跃道:“我的主曲已大致拟好,只还差一点修饰。老天待我真不薄,竟在我退隐前遇上你这个知音人。”项少龙乘机道:“大小姐若能完全的信任我,什么都不隐瞒,我沈良可用性命担保,能教大小姐达成愿望。”
凤菲一震道:“你以为我有很多事瞒着你吗?”项少龙深知若不显点手段,绝不能使到她听教听话,眼中射出森严的寒芒,直瞧进她秀气得已达至令人惊心动魄的美目里,冷然道:“大小姐可知张泉背后的主子是谁?”
凤菲不敌他的目光,垂下眼帘道:“不是淑贞吗?”项少龙冷笑道:“二小姐只不过是个受害的可怜女子,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战。”
凤菲愕然不悦道:“你在说什么?”目光与项少龙一交触,又垂了下去,以带点哀求的语气道:“不要这样瞪着人家好吗?”
项少龙大感满意,知道她再难把自己当作一只任意摆布的棋子,步步进逼道:“张泉已成了吕不韦的走狗。”凤菲变色道:“什么?”
项少龙重复了一次,道:“大小姐正身陷险境,吕不韦一向与齐人关系密切,而因秦国势大,谁都不敢真的开罪他,他若想得到大小姐,绝非是没有可能的事。”凤菲显已因闻吕不韦的恶名而失了方寸,仰手抓住项少龙臂膀道,“那怎么办呢?不若我立即把张泉赶走。”
给她的小手捏住,项少龙差点连心都融化了,忙正容道:“大小姐必须作出选择,一是全心全意信任我,一是再不用我。假若仍是举棋不定,则后果难料。假如吕不韦派人来把大小姐强行掳走,又对外宣称大小姐荣休后嫁入他吕家,恐怕没有多少人敢公然干预和反对。大小姐该知只有一晚光景,此后便有许多不同了。”凤菲六神无主道:“你有什么办法应付他呢?”
项少龙微笑道:“当然还是利用张泉,只要让他告诉吕不韦大小姐的情郎是一个在目下的形势中连他都惹不起的人,那他只能待你偷偷离开时才出手攫夺,我们就有缓冲的时间了。”凤菲呼出一口凉气,凝神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道:“你这人真厉害,竟一点都不怕吕不韦。又像对他的为人非常熟悉的样子。唉!现在人家不倚靠你,还有谁可倚赖呢?”
项少龙知她回复了冷静,淡淡道:“大小姐是倚赖我而非信任我,既不能得到大小姐的推心置腹,那我沈良只好于明天抵临淄时离开,免致死得不明不白。”凤菲怔怔瞧了他好一会后,叹气道:“愈与你相处,便愈发觉你这人不简单,好吧!到我房中再说吧。”
项少龙心中暗喜,在连番软硬兼施下,这美女终于肯作出让步。凤菲坐在他旁,神情温婉,柔声道:“你想要我告诉你什么呢?”项少龙道:“大小姐敢到临淄去,必有照顾的人,请问此人是谁呢?”
凤菲道:“确有这么一个人,但能否到适当时刻,我才告诉你呢?”项少龙不想逼人太甚,点头道:“这也无妨。但舞伎团解散后,大小姐准备怎样安置其他舞姬,而大小姐又何去何从?”
凤菲犹豫片刻,轻叹道:“我已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沈执事不要理这方面的事好吗?”项少龙不悦道:“怎能不理。眼前之所以会弄到这种不安局面,正因她们都在担心将来的命运。我沈良虽是山穷水尽,但仍有几分骨气剩下来,绝不肯助大小姐出卖她们的幸福。”
凤菲秀目掠过怒色,旋又软化下来。凑然道:“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有很多事更不得不妥协。但若非淑贞这丫头把我要退隐的事泄露出去,也不会出现这么令人进退两难的情况。”项少龙道:“你或者错怪二小姐了。照我看是张泉透露给吕不韦知道,再由吕不韦传播开来,那他就可公然来掠夺你这美人儿回家了。”
凤菲露出深思的表情,不一会神情坚决地道:“但我已答应了别人有关淑贞她们归宿的问题,此事再难改变。而这更是我开罪不起的人。”项少龙不以为意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能改变的。不过此事暂且搁在一旁,大小姐尚有一个问题末曾答我。”
凤菲微嗔道:“这个问题定要回答吗?只要你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离临淄,自有人会把我接走。你便可回复自由,又得到一笔够你终生受用不尽的酬金。”项少龙拂袖而起道:“说到底,你仍不是肯信任我,现在只因知道田单牵涉在内,而你那所谓肯帮你的人,恰正是田单。故此害怕起来,才对我稍假辞色!算了!由现在开始,休想我再为你卖命。”
凤菲大吃一惊,情急下一把抱着他,凄然道:“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天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再坐下来细谈好吗?”项少龙冷笑道:“这只是简单的推理,若临淄那人真能助你,要我沈良来有何作用?”
凤菲把俏脸贴着他宽壮的胸脯,有点意乱情迷地道:“但若非你清楚吕不韦和田单的关系,怎作得出这样的猜测。唉!这次如非吕不韦亲口保证田单会照顾我,人家也不会到临淄来。怎想得到吕不韦竟是包藏祸心?”项少龙笑道:“莫忘了我曾追随过廉大将军和无忌公子,怎会不清楚吕不韦与田单的关保。这两人均是好色之徒。而你们这歌伎团内人人都是罕见的绝色,谁能不起觊觎之心?甚至那另一个肯接你走的人,除非真是你的情郎,否则说不定也在骗你。”
凤菲显已六神无主,死命抱紧他,凄然道:“那我怎办才好?”自知张泉后面的主使者是吕不韦后,她平时的信心和冷静早不翼而飞。项少龙把她扶了起来,淡淡道:“先告诉我,除了吕不韦外,还有谁想得到你这美人儿?”
凤菲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站直了娇躯,情绪复杂的白了他一眼,苦笑道:“当然是些有来头的人,我们到了齐国,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仲孙龙,他虽无官位,但在齐国势力却不下于田单,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支持二王子田健,与拥戴大王子田生的田单是死对头。我在大梁时,他曾特别远道来找我,给我严词拒绝后幸幸然离去,声言若得不到我,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我。”项少龙皱眉道:“是否那个专放高利贷的仲孙龙?”
凤菲对他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已不以为怪,点头道:“正是此人,据传他现在的身家比以前的乌氏倮还要丰厚。各国都有他的耳目爪牙和欠他钱财的人,所以我才那么惊惶不安。”项少龙道:“那个敢不怕得罪仲孙龙的人又是谁?”
凤菲低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