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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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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处推想,凤菲说不定是奉田单之命。再由吕不韦安排她以毒指环来加害自己,只要是慢性毒药,多日后他项少龙才毒发身亡,又或毒盲眼睛诸如此类。阴谋得逞之后,那时凤菲早安然离开了。

  项少龙虽仍未清楚其中细节,但有信心把握了大概的情况。尚未步出前厅。碰上来找他的肖月潭,两人避到幽静的东厢去。项少龙道:“有没有办法给我弄一分稷下学宫的地形图?”肖月潭吓了一跳道:“你要来作什么?曹秋道可不是好惹的。”

  项少龙道:“我只是去把自己的东西偷回来,齐王将我的百战刀赐了给曹秋道。挂在稷下学宫的主堂裹。”肖月潭道:“我正想来告诉你这件事,谁说给你知的?”

  项少龙把今早韩闯来找他的事说出来。肖月潭眉头大皱,沉吟良久。道:“少龙勿要怪我多言,韩闯这人我知之甚深。既好色又贪心,自私自利,为求目的,做事从不讲原则。就算你对他曾有大恩,亦毫无分别。”想起今早韩闯诚恳的样子。项少龙很难接受肖月潭这看法,但肖月潭又是一番好意,一时使他说不出话来。

  肖月潭语重心长的道:“少龙万勿松懈下来,你现在只是由一极险恶形势,转到了另一种险恶形势里。若我是你,就绝不相信三晋的任何人,反是李园较为可靠,说到底楚人都没有三晋人那么感觉到嬴政的威胁。”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孤身一人,韩闯或龙阳君要对付我还不容易。”

  肖月潭摇头道:“你太易信人,首先韩闯等都知此事绝不可张扬。若让齐人知道真相,说不定齐王会把你奉为上宾,还恭送你返回咸阳。”顿了顿又道:“又或者干脆下毒手杀了你灭口,道事谁都不能确定。”

  项少龙默然无话。肖月潭续道:“现在谁敢担当杀害你的罪名。今天杀了你,明天秦国大军兵临城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项少龙道:“秘密杀了我又谁会知道呢?”

  肖月潭道:“起码会有李园知道,韩闯和龙阳君岂无顾忌?”再笑道:“要杀你是那么容易吗?谁不知项少龙剑法盖世,而且一旦让你走脱,这处又非三晋地头,哪个人有把握可再度擒杀你?若我是他们,首先要教你绝不动疑,然后把你引进无路可逃的绝境,才以卑鄙手段。教你在有力难施下中伏身亡。”

  项少龙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仍不大肯相信,口上敷衍道:“我会小心。”肖月潭只是以事论事,点头道:“或者是我多虑吧!但小心点总是好的。照理龙阳君已害了你一次,很难再狠下心肠下第二次手。但人心难测,尤其牵涉到国家和族人的利害,少龙好好的想想吧!”

  项少龙拍拍肖月潭的眉头,感激道:“在这里老哥你是我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凤菲的问题现在更是复杂。”肖月潭忙问其故,项少龙说出心中的推断后,肖月潭眉头紧锁道:“我虽不认识韩竭,但观他不远千里到咸阳追求荣华富贸,真肯为了个女人放弃一切吗?”

  项少龙同意道:“据说韩竭乃韩国的贵族,在韩时早和嫪毒认识。既肯和嫪毒这种人相交,很难会是个好人,若他是骗凤菲而非爱凤菲,问题就更严重。”肖月潭笑道:“这种事我们作外人的很难明白。凤菲确是那种能使男人肯牺牲一切的女人。少龙不妨一试,好过白白便宜韩竭。”

  项少龙晒道:“知道了她的情郎是韩竭后,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了。”肖月潭拍案道:“我想到哩,凤菲必是打算潜返咸阳,作韩竭的秘密情人,而此事已得嫪毒首肯,只是要瞒过吕不韦。”

  项少龙叹道:“凤菲真个狡滑,当日我告诉她说张泉背后的主子是吕不韦时,她还装出震骇不已,慌张失措的姿态表情,骗得我死心塌地,原来我竟是给他玩弄于圈套之中。”肖月潭道:“我还探听到另一件会使你头痛的事,你要知道吗?”

  项少龙苦笑道:“我早麻木了,说出来亦不会有太大的不安。”肖月潭道:“仲孙何忌照我的话去找仲孙龙打听消息,原来这吸血鬼暗中派人通知稷下那班狂人,说你自恃剑法高明,不把齐国剑手看在眼内。唉!这人如此卑鄙。因怕开罪李园和解子元,故此要暗里施展卑鄙手段。”

  项少龙耸肩道:“早有人来找过我,还吃了暗亏。若是明刀明枪,倒没什么可怕的,总不会是曹秋道亲来找我吧!”肖月潭道:“你要小心麻承甲和闵廷章这两个人,他们最爱撩事生非,一副惟恐大下不乱的性子,但确有真实本领。”

  话犹未已,家将费淳慌张来报:“执事不好,有群剑手凶神恶煞的来了,指名道姓的要见执事。”两人愕然互望,暗忖又会这么巧的。项少龙不想肖月潭卷入这种麻烦事里,更不欲暴露两人的亲密关系,坚持一个人去应付来闹事的人。

  自于今早与韩闯的一席话推断出凤菲一直在骗他后,他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大感心灰意冷。对韩竭这堪与他项少龙匹敌的剑手,他虽无好感亦无恶感,但若要归类,此君应该是“好人有限”之辈。但凤菲却被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他本对凤菲没有野心,总希望她托付终身的是个有品格的人。现在他心情大改,决定先把董淑贞等人的去路安排好,顺便透过凤菲与韩竭、吕不韦等大干一场,带着小屏儿功成身退,返咸阳去与娇妻爱儿相会,再耐心等待小盘的登基和与吕缪两大集团的决斗后,到塞外与娇妻美妾俏婢们共度余生。

  肖月潭虽指出韩闯不太可靠,但他却有信心韩闯对他的交情是超越了人性卑劣的一面。直到此刻,他仍对人性的善良有近乎天真的信念;因为他自己正是这么的一个人。没有人比他更痛恨仇杀和斗争。但在这时代里,这一切平常得就像呼吸的空气。

  左思右想间,项少龙跨过门槛,踏入前院主厅。五名高矮不一的齐国年青剑手,一字形的排开在大厅正中处,十道目光在他甫进来的刹那,射到他身上去。他们穿的是贵族的武士服,只看他们华丽的佩剑。便知若非公卿大臣之后,就是富商巨贾的儿子。张泉的亲信昆山和家将冯亮、雷允儿等一脸愤然之色的站在一旁,显是被这些傲慢无礼的人激怒了。

  说实在的,项少龙现在心情大坏,很想找这些送上门来的人开刀。但却知如此一来,只会把事情愈闹愈大,最终就是惹来像仲孙玄华、旦楚、麻承甲、闵廷章那种高手的挑战。眼前这五人绝没有这类级数的高手,这从气势神态便可断定。但也不宜太过忍让,否则对方会得寸进尺,使自己在临淄没有立足之处。如何在中间着墨,是最考验功夫之处。

  其中最高壮的青年冷喝道:“来人可是自夸剑无双的狗奴才沈良。”项少龙冷哼一声,直迫过去。五人吓了一跳。手都按到剑把去。项少龙在五人身前半丈许处止步立定。虎目一扫,霎时间把五人的反应全收入脑内,微笑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一言便犯下两个错误?”

  那高壮青年显是五人的头领,双目一瞪,声色俱厉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快剑’年常就是本公子,我犯的是什么错?”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给自己的气势压着,心中好笑淡淡道:“首先我从没有认为自己的剑术有什么了得,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

  另一矮壮青年嘲笑道:“歌妓的下人,不是狗奴才是什么东西?”其他四人一起哄笑,更有人道:“叫你的主子来求情,我们就放过你吧!”

  崑山三人和随项少龙进来的费淳都露出受辱的悲愤神情,但又如这些人是惹不得的,无奈之极。项少龙从容自若,装作恍然的“啊!”一声道:“原来替人办事的就是狗奴才,那齐国内除大王外,不都是狗奴才吗?”这五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登时语塞,说不出辩驳的话。

  项少龙语气转趋温和,施礼道:“敢问五位公子,何人曾听沈某人白诩剑法无双,可否把他找出来对质,若真有此事,沈某就叩头认错。”五人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昆山乘机道:“小人早说必是有人中伤沈执事哩!”

  年常有点老羞成怒的道:“横竖我们来了。总不能教我们白走一趟,沈执事露一手吧!”项少龙笑道:“这个容易,沈某的剑法虽不堪入五位大家之眼,但却有手小玩意,看刀!”猛喝声中,左右手同时扬起,两把早藏在袖口内的匕首滑到手里,随手掷出,左右横飞开去,准确无误的分插在东西两边的窗框处,高低位置分不差。包括昆山苦在内,众人无不骇然色变。最难得是左右开弓,都是那么快和准。

  项少龙知已慑着这几个初生之犊,躬身施礼道:“沈某尚有要事办理,不送了!”从容转身,离开厅堂。

  项少龙藉肖月潭马车的掩护。离开听松院,往找“最可靠”的李园。肖月潭赞道:“少龙真懂齐人爱面子的心态,这么一来,这五个小子还那敢说出真话,只会扬言你向他们认错,弄到谁都再没兴趣来找你。”项少龙摇头叹道:“仲孙龙既是爱面子的齐人,怎肯罢休。”

  肖月潭道:“你今趟找得李园出马,仲孙龙怎都要忍这口气的。”顿了顿低声道:“知否刚才凤菲和小屏儿在几个心腹家将护迭下由后门离开了呢?”

  项少龙愕然道:“你怎知道?”肖月潭答道:“云娘见到嘛!是她告诉我的。”

  项少龙皱眉道:“会否是去见韩竭?我若可跟踪她就好了。”肖月潭道:“你在这里人地生疏,不给人发现才怪。”

  此时蹄声骤响,数骑从后赶来。项少龙探头出去,原来是金老大和几名手下策马追来,叫道:“沈执事留步。”肖月潭吩咐御手停车。金老大来到车窗旁,道:“沈执事有没有空说几句话?”

  项少龙那能说“不”,点头答应后。对肖月潭道:“老哥记得给我弄稷下宫的图则,我会自行到李园处。”

  步下马车时,金老大甩蹬下马,领他到了附近一间酒馆,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道:“沈兄!你今趟很麻烦呢。”项少龙苦笑道:“我的麻烦多不胜数,何碍再多一件。”

  金老大竖起拇指赞道:“沈兄果是英雄好汉。我金老大没交错你这朋友。”项少龙心中一热道:“金老大才真够朋友,究竟是什么事?”

  金老大道:“昨晚田单为吕不韦举行洗尘宴,我和素芳都有参加,我恰好与仲孙龙的一个手下同席,闲聊中他问我是否认识你,我当然不会透露我们间的真正关系。”项少龙笑道:“不是悬赏要取我项上的人头吧!”

  金老大哑然失笑道:“沈兄真看得开,但尚未严重至这个地步,你听过‘稷下剑会’这件事吗?”项少龙摇头表示未听过。金老大道:“每月初一,稷下学宫都举行骑射大会,让后起者得有显露身手的机会,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后就是下月的剑会,照例他们会邀请一些宾客参加。嘿!那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好听点就是找人来比试。”

  项少龙道:“若他们要我参加?我大可托病推辞,总不能硬将我押去吧!”金老大叹道:“这些邀请信都是通过齐王发出来的,沈兄够胆不给齐王面子吗?听说仲孙龙的儿子仲孙玄华对沈兄震怒非常,决定亲身下场教训你。他虽不敢杀人,用的亦只是木剑,但凭他的剑力,要打断沈兄的一条腿绝非难事。”

  项少龙立时眉头大皴,他怕的不是打遍临淄无敌手的仲孙玄华,而是怕到时田单、吕不韦等亦为座上客,自己不暴露身分就是奇蹟。

  金老大低声道:“素芳说不用替沈兄担心,你必有应对之道。但我仍力劝沈兄应漏夜离开临淄,凤小姐必不会怪你。”项少龙大为意动,这确是最妙的办法,但董淑贞她们怎办呢?如此一走了之,日后会成一条梗心之刺,休想心中安乐。金老大再怂恿道:“仲孙龙势力在此如日中天,连有身分地位的公卿大臣都怕他,沈兄怎都斗他不过的。”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大的提点,这事我或有应付之法。”言罢拍了拍金老大肩头,往找李园去了。

  第五章、同游牛山

  项少龙来到李园客居的听竹别院,与听松别院只隔了两个街口。由此可见凤菲的地位竟可比得上贵为相国的李园。他在门官处报上沈良之名,那人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沈大爷,相爷早有吩咐,不过相爷刚出门,沈爷有没有口讯留下呢?”项少龙很想说着他来找我吧,但想想这似非自己目下的身分该说的话,遂道:“烦先生你告知相国我来过便成。”

  此时中门大开,一辆华丽马车在前后十多名骑士簇拥下驰出大门,但因车窗被垂帘阻隔,看不到裹面坐的是什么人。马车远去后,项少龙压下询问门官的冲动,踏上筛途。

  这日天朗气清,寒冷得来却很舒服,项少龙虽在人车争道的热闹大街信步而行,心底却感到孤单寂寞。在逃亡途中,他所有精神时间都用在如何躲避敌人的思量上,反是到了临恼,遇上这么多新知旧友,他竟会有寂寞的感觉。他溜目四顾,看着齐都的盛景,深切体会到“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意境滋味。除了肖月潭外,他再无人可以信任。

  最痛苦是他根本无可用之兵,否则只要派人密切监视韩闯,便可知他会否出卖自己。例如假设他不断去见郭开,便可知道他对自己是不忠实了。三晋关系一向密切,郭开的老板娘更是韩闯的族姊韩晶,若要对付项少龙,两人必会联合在一起。在那种情况下,龙阳君怎敢反对。他们唯一的阻碍可能是李园,但他肯否冒开罪三晋来维护自己,恐怕仍是末知之数。

  想得头都大了时,心中忽生警兆,只见一骑迎面而至,马上骑士俯下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项少龙愕然望向对方,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戒心大起道:“有什么事呢?”

  那人非常客气,微笑道:“敝主人是清秀夫人,小人奉她之命,前来请先生往会,因夫人没有把先生的高姓大名告诉小人,才会冒昧相询。”项少龙恍然刚才离开听竹别院的正是清秀夫人的座驾,暗忖若非李园曾告欣她自己来了临淄的事,就是自己的装扮糟透了。于是报上沈良之名,随这骑士往见这曾受过婚姻创伤的美女。

  项少龙登上清秀夫人恭候道旁的马车,这个把自己美丽的玉容藏在重纱之内的美女以她一贯冷静的声音道:“上将军你好!请坐到清秀身旁来。”项少龙知坐到她身旁的邀请,非是意欲要亲近一点,只是为要说密话,忙收摄心神,坐了下来。

  一股女儿家的芳香沁入心脾时,马车开出,在繁荣的古都大道上缓缓前进。忽然间,他再不感到寂寞,当因马车摇晃使两人的肩头碰在一起时,不由想起了当年在大粱时,与纪嫣然共乘一舆的动人情景,还有与李嫣嫣那一段深刻难忘的缠绵悱恻。滑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装扮很奥妙,若非清秀从李相爷处得知上将军来了临淄,恐怕认不出来。”项少龙心下稍安,苦笑道:“希望李相爷不会逢人便说我来了齐国才好。”

  清秀夫人不悦道:“李相爷怎会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只因清秀乃琴太傅及嫣嫣的至交好友,所以才不瞒人家吧!”项少龙冲口而出道:“我还以为夫人与李相爷的关系不太好哩!”

  清秀夫人隔帘望往窗外,默然片晌,柔声道:“又下雪了,只不知牛山现在是何情景,上将军有兴趣陪清秀到那处一游吗?”项少龙想不到她竟突起游兴,还邀自已相陪,讶道:“牛山?”心中涌起受宠若惊的滋味。

  天色暗沉下来,朵朵雪花,瓢柔无力的降下人间。清秀夫人若有所思的凝望窗外,轻轻道:“牛山春雨乃临淄八景之首,不过近年斧斤砍伐过度,致有牛山濯濯之叹,幸好经过一番植树造林,据说又回复了佳木葱郁,绿茵遍地的美景,现在隆冬当然看不到这情况哩!”项少龙这才知道“牛山濯濯”的出处,点头道:“夫人既有此雅兴,项某敢不奉陪。”

  当清秀夫人发出开赴牛山的指示后,以充满缅怀的语气道:“清秀少时曾随先父到过牛山,时值阳春三月,淄水湍湍,泉水从山隙间流泻而出,潺流跌岩,水气蒸腾,如雨似雾,望之宛若霏霏烟雨,到今天仍印象深刻。”项少龙听她言谈高雅,婉转动人,不由一阵迷醉。暗忖她的脸纱便等若牛山的烟雨,使她深具朦胧的迷人之美。清秀夫人续道:“清秀很怕重游一些曾留下美好印象的旧地美景,因为深怕与心中所记忆的不符。”

  项少龙讶道:“那今趟为何又要重游旧地呢?”清秀夫人缓缓摇头道:“我自己都不明白,或者是因有名震天下的项少龙相陪吧!”

  项少龙道:“原来项某在夫人心中竟亦有点分量。”清秀夫人朝他望来,低声道:“刚才妾身见上将军只影形单的站在府门处,比对起上将军在威阳时的前呼后拥,竟生出沧海桑田,事过境迁的感触。最后忍不住停下车来与上将军一见,上将军会因此笑人家吗?”

  项少龙愕然道:“原来夫人竟对项某生出同情之意。”清秀夫人摇头道:“非是同情,而是怜惜,上将军可知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马车此时穿过城门,朝南驰去。项少龙苦笑道:“夫人此话必有依据,少龙洗耳恭听。”清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洒脱和不在乎己身安危的态度,乃清秀生平罕遇,就算不看在琴大姐与嫣嫣的面子,清秀也要助你。”

  项少龙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些侍卫靠得住吗?”清秀夫人道:“上将军放心吧!他们都是随了妾身十多年的家将,况且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你是项少龙哩!”顿了顿后,凑近少许,在他耳齐吐气如兰,脸纱一颤一颤的道:“昨天李相爷入宫找我的妹子宁夫人,神情困苦,在妾身私下追问,才说出你的事来。”

  项少龙一震道:“那就糟了,他还有什么话说?”清秀夫人道:“他那会真的向妾身倾吐,但妾身可肯定他确把上将军视为肝胆之交。问题是他身为楚相,很多时都得把个人得失爱恶抛在一旁,处处以国事大局为重,否则也不须苦恼了。”似乎有点不堪与他距离太近般,别过俏脸遥望窗外,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陪她叹了一口气,一时找不到说话,暗想李园初见他时真情流露的情况过后,自会开始考虑到实际的问题。又或因韩闯的压力而烦恼起来。除了肖月潭外,自己还可信谁呢?

  清秀夫人一字一字地缓缓道:“若非是这等天气,妾身会以趁现在到了城外,劝上将军不如一走了之,干干净净。”项少龙想起到大粱时那场大病,兼之人生路不熟,犹有余悸的叹道:“我尚有些责任未完成,不过纵有人要对付我,我亦不会束手就擒。唉!在夫人警告少龙之前,我已想到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清秀夫人点头道:“事实早证明项少龙是应付危险的能者,况且真正的情况如何,根本没有人知道,或者妾身只是白担心吧!”忽又欣然指着窗外远方一处山麓道:“看!那就是辅助桓公称霸的名相管仲埋骨之处了。”

  项少龙自然挨贴过去,循她目光往外望去,只见山野银霜遍地,树梢披挂雪花,素净纯美得使人屏息。这雪白的世界更似和天空连接起来,再无分彼我。不远处屹立了一座大山,淄河、女水两河缠绕东西,岸旁数百年树龄的松树、桦树直指空际,景致美不胜收。大山南连另一列层岩蛊蟑的山峦,景色使人叹为观止。

  清秀夫人垂下头来,轻轻道:“上将军,你……”项少龙这才发觉自己胸口贴紧她一边肩背,尴尬地挪开了一点,观左右而言他道:“没有舟楫渡河,恐怕不能登山远眺!”

  清秀夫人幽幽道:“我们要回去了!若妾身想找上将军,该怎办呢?”项少龙低声道:“夫人最好不要牵涉在这件事内,生死有命,若老天爷不眷顾我项少龙,我又有什么法子,人算那及天算。”

  清秀夫人轻颤道:“人算不及天算,上将军真看得开,妾身不再多事了?”

  回到听松别院,项少龙心中仍填满清秀夫人的倩影,挥之不去。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对自己这么有影响,或者是因为她那种对世情冷漠不关心的态度,又或因她的酷傲矜持而使自己动心吧。幸好这时的他充满危机感,趁着有空闻,仔细研究了听松院的形势,以备有事发生时可迅速逃命,又把钩索等东西取出来,紧在腰间,才感到慌虚的心落实了点。处理了一些团中的日常事务后,又探问了卧榻养伤的张泉,便返回房间小息,快睡着时,董淑贞来了。

  项少龙拥被坐起身来,董淑贞坐到榻沿,吃了一惊道:“沈执事不是冷病了吧!”项少龙笑道:“老虎我都可打死两头,怎会有事呢?二小姐枉顾可是有何指教。”

  董淑贞惊魂甫定的拍拍酥胸道:“吓死人哩!”又横他一眼道:“定要有什么事才可来找你吗?来!让我为你推拿,包保你睡得好。”

  项少龙翻转身伏在榻上,欣然道:“让我试试二小姐的高明手法。”董淑贞脱下外衣,踢掉锦鞋,坐到他背上,伸手为他揉捏肩肌,低声道:“可找到是谁把曲谱偷龙转凤了?”

  项少龙想也不想的道:“是小宁。”小宁就是祝秀真的贴身侍婢。董淑贞大乐道:“沈执事今回错了,偷的人是张泉自己,小宁曾见过他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入房后又见有些东西摆乱了,当时不以为意,给秀真问起才说出来。”

  项少龙摇头道:“我才不信,那只是小宁诿过于人吧,噢!这处捏得真舒服,我要睡了!”董淑贞急道:“不要睡,你答应过人家的事有什么下文呢?”

  项少龙知她问的是凤菲肯否让她有独担一曲的事,心中叫苦,坦白道:“尚末有机会和她说,明天告诉你好吗?”董淑贞伏了下来,把他搂个结实,咬他耳朵道:“听说韩闻和你是老朋友,你会否帮他来害人家呢?”

  项少龙对韩闻再没有先前的把握,苦笑道:“和他只是有点交情吧!那谈得上是老朋友,二小姐放心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都会为二小姐尽力。”董淑贞一颤道:“沈良你为何语调悲观,以前胸有成竹的定力到哪裹去了?”

  项少龙一个大翻身,把她压在体下,贪婪地吻她的香唇,揉捏着她丰满柔嫩的乳房,早已挺硬的龙茎在她胯间猛烈地磨顶着,直至她咿唔娇喘,裙摆濡湿,这才放开她道:“世事每每出人意表,谁能真的胸有成竹,只能尽力而为,所以我才需要你们的真心信任。”董淑贞媚眼如丝的瞧着他,秀目射出灼热的神色,哑声道:“原来你并不只是欢喜男人的,为何不继续下去?”

  项少龙苦笑道:“谁说我欢喜男人呢?”自知道有可能被韩闯等出卖后,他的情绪陷进难以自拔的低潮,很想找寻一些刺激,好转移自己的精神心事,而董淑贞正是送上门来的刺激,她动人的肉体,正可使他忘掉了所有不如意的事。董淑贞探手勾着他的脖子,同时一双修长的玉腿缠上腰际,软声道:“空口白话有什么用?用行动来证明你是喜欢女人吧。”

  项少龙的意志终于崩溃,正准备脱去衣衫,剑及履及时,有人在门外叫道:“沈爷,解子元大人来了,正在大厅等你。”项少龙脑袋才清醒过来,暗自庆幸差点又把事情搞复杂了。但同时也生出不妥当的感觉,现在离黄昏尚有个多时辰,解子元为何这么早就来?

  第六章、旧情难再

  解子元的脸色颇难看,一副心事怔仲的样子,见到项少龙一把扯着他往大门走去,道:“小弟忽然有急事,怕不能在约好的时间来接沈兄,所以提早来了。”项少龙道:“解兄既有急事,大可改作另一天。”

  解子元摇头道:“那解子元就有祸了,我本想遣人来接你,但想想都是不妥当,横竖顺路,待沈兄到舍下后,请恕小弟失陪一会。”

  两人步出大门,广场中三十多名家将,正和马车恭候他们大驾。项少龙还是第一趟见到解子元这种阵仗驾势,愕然道:“解兄好威风。”解子元摇头叹道:“我才不想这么张扬,是仲孙龙迫我这么做的,上车再谈。”

  从卫拉开车门,两人登车坐好,马车开出院门,解子元叹了一口气道:“不要看临淄表面热闹繁荣,其实人人自危,都恐怕朝不保夕。”项少龙低声问道:“解兄指的是否两位王子的王位之争?”

  解予元讶道:“原来沈兄亦知内情。”项少龙道:“略知一二吧,看解兄愁眉不展,是否有什么突变,令解兄烦恼?”

  解子元再叹一口气,沉声道:“有些事沈兄知道了绝不会有益处。沈兄先到舍下,与内人聊聊,小弟见过仲孙龙后,才回来会沈兄。嘿!今晚怎都要出外逛逛,沈兄可懂怎样和内人说项哩!”项少龙哑然失笑道:“我还以为解兄忘了。”

  解子元苦笑道:“小弟现在比之以往任何一刻,更须到青楼解闷。”项少龙关心善柔,自然爱屋及乌,关心起解子元来,但却知解子元绝不会随便将王室的斗争向他这外人说出来,心念电转,已明其故,试探道:“不是吕不韦在玩手段吧?”

  解子元一震道:“沈兄怎会知道?”项少龙压低声音道:“我曾在咸阳住过一段日子,与秦廷的一些重量级人物非常稔熟,深悉吕不韦这奸贼的手腕,所以才能猜中。”

  解子元愕了一愕,玩味道:“重量级人物,这形容词小弟还是初次听到,细想又非常贴切,沈兄认识些什么人?”项少龙随口说出了李斯、昌平君兄弟等人的名字,当然包括了自己在内。解子元听得瞠目结舌,吁出一口气道:“这么说沈兄和赢政身边一群近臣都有交情?最厉害的当然是项少龙,吕不韦千方百计都扳不倒他,顺口一问沈兄,赢政究竟是否吕不韦和朱姬的儿子?”

  项少龙肯定道:“当然不是!否则他们的关系怎会闹得这么僵。究竟吕不韦做了什么事,累得解兄如此烦恼?他是否对你们大王说了些什么话?”解子元显然心肠极好,摇头道:“这种事动辄就是抄家城族的大祸,小弟怕累了沈兄,沈兄最好仍是不要理会。”

  项少龙知不宜逼他,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把善柔的家抄了。但一时却苦无良策,因为根本不知个中情况。解子元岔开话题道:“看来凤菲很器重沈兄!”项少龙想起与凤菲纠缠不清的关系,随口应了一声,心中转到齐国的王位之争上。本来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事,却因善柔的缘故而变得直接有关。

  田单和吕不韦都是玩阴谋手段的专家,以仲孙龙、解子元等这一系的人,虽有各国之助,但能否成为赢家,仍属未知之数。邹衍若在就好了,由他这以预知术名震天下的大宗师指着星星月亮说上两句话,比其他任何人的雄辩滔滔对齐王更管用。这时马车来到解府,项少龙下车后,解子元足不着地的原车走了,到仲孙龙处与自己的党人密议。

  小婢领项少龙到内府见善柔,而项少龙则在心中不住自我警惕,告诉自己善柔已作人妇,绝不可再续前缘,否则怎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善柔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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