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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中情人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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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想独占她,为她付出的一切连他自己都茫然了,但每当看见她欢笑喜悦时,那些教人困厄的话题便消失殆尽,怎料如今她竟能如此豪迈的撇清两人关系。
「既然如此,妳当初就不该放任我的追求……还是说,妳就和那些女人一样,只是想从我身上攒点好处?」
她猛地回首,对于他话中鄙夷很是生气,他竟然把她当成攀权附贵的女人了?
「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抗拒不了你这个自大狂是不是?哈,没错,要不是看在你是总裁的份上我才不甩你,都是因为你,害我每天上班都得接受别人不善的眼光,但这一切全是为了顾全我的工作,而不是你那几个臭钱!」她用力骂吼完,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因为她终于将这阵子白受的鸟气发泄出来,然而这并没有让她获得全然的舒畅,一股苦涩慢慢入侵她的心房,如同有千虫万蚁啃噬着她。
「倪姊……」这样的对峙让杨慕玲无所适从,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成了他们分离的凶手了?
当这想法冲入脑门,她身子一抖,有种当头棒喝的错觉在她体内不断回绕……
倪雅晏因她的战栗察觉自己有多失态,沈骥诡魅难测的视线也尚未从她身上移开,让她尴尬的吞了吞口水。「抱歉,我好像吓到妳了?」
杨慕玲呆滞的摇头,眼睛在他们脸孔来回打转着……好奇怪,她为什么会感觉这一幕好熟悉?彷佛是件她经历过的往事,但是,那时候的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争执的呢?
「倪姊,我想还是算了……大哥会生气……」她还是退却了。
「生气就生气,妳怕他?」倪雅晏败给这个小女生了。她都为她争取到这个地步了耶!
「我怕。」杨慕玲的诚实更让倪雅晏挫败,一脸快昏倒了的样子。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让妳大哥学学什么是个人自由,跟我走!」倪雅晏帅气的搂住她肩头,怎料她竟受惊似的跳开来,瞪大了眼瞳的脸蛋净是慌张。
「倪姊……我不行……这样会害了你、你们……我、对不起!」杨慕玲猛挥着小手很是仓皇,想解释却变得语无伦次,最后居然还红了脸逃走。
「这……是怎样?」倪雅晏想阻止的手才伸到一半,杨慕玲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算她识相。」他凉凉的将双手放进口袋,难以对杨慕玲施发一了点的同情,若不是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贸然搅局,他们之间会更顺利。
「你还说,她会跑掉都是你害的!」她的气可还没消。
「手脚长在她身上,别把这种事诬赖到我身上。」他冷酷的道,他不喜欢她一直为杨慕玲辩护的样子,那让他感到相当不满。
「本来就是你的错,谁教你要凶她……哼哼!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整间『星悦』的员工为什么这么怕你,因为你根本是非不分,只会乱骂人!」
「妳居然为了她这样随便编派我的不是?」她一心想替杨慕玲出口气,却不晓得这只会让他更厌恶杨慕玲而已。
「事实摆在眼前。」她冷冷撇开脸。
「那妳是想怎样?我们到底还要为她吵到什么时候?这根本一点都不重要,而且很无聊!」老天,他这辈子从没这么束手无策过,然假若就这样断了连结彼此的线,就太教人不甘心了!
他并不相信世界上真有无私的付出,就像商道一样,既然投资了就必须赚获利润或打平,绝对不能亏本。
的确,在商机上他战无不胜,因为他的睿智与透析力,将一切致赢关键控制手中,却忘了在感情上人类便是最善变矛盾的。
「我不干了,记得告诉刘姊明天没见到我别太紧张。」不重要、无聊?那她就以用行动证明他有多自以为是!
她的顽固不灵直教他咬牙切齿。「倪雅晏,妳为了——」
「没错,我就是为了她。」她故作轻松,即使心底的惆怅让她霎时间后悔这赌注是否太大了,却挽回不了冲动之下的心直口快。「除非让我看见你对她好,否则从今以后就当我们没认识过!」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暗想着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狠情的女人,恩断义绝的话讲得如此干脆!
「随便你啦!」从没看过这么「卢」的男人!她愤慨的捡回高跟鞋穿好,又直又长的马尾甩出一个利落弧线,走得毫不恋栈。
你还不懂吗?他就是这么无情的人啊……
「吵死了!」他暴怒的嘶吼,却掩盖不住心底轻细凄楚语声。
别再傻了……就算你付出再多,总有一天……你也会一样被狠心抛弃
他使劲的手布满青筋,喉结上下滚动着像在忍受些什么,傲慢如此,岂能接受让人用愚昧的字眼套用在他身上,然而看着她背影穿梭在人行间却没回头过一次,便不得不承认那莫名其妙的女声说得对极了。
这步棋,她下得够狠!
第五章
连绵的山峰高耸入云,由于地势过于险峻,这儿成了人口旺盛、民生富裕的江南最为人烟稀少的境地。
坐落在山中央较为平坦一处玄真寺,里头共住了七位尼姑,因为偏僻简陋,也从未有过让百姓趋之若骛的显灵奇迹发生过,一年之中会特地前来拜访或修身养性的人少之又少,而邢谚的母亲却格外喜爱玄真寺的宁静,也与七位大师相谈甚欢,临终前便央求丈夫将遗体埋葬于此,至少有大师们陪伴。
当一个人感觉到生命正逐渐流失,比起那千两银票打造的奢华墓园,最害怕的终究是孤单。
一对俪人相拥在寺里散步,虽没有市集里的大庙香火鼎盛,但这宜人花草香与悦耳鸟鸣更受季红叶青睐。
「这儿的花开得真漂亮。」季红叶并非恋花之人,也不像春楼里姊妹们总爱采些别在发际增添姿色,但一路走来,庭院里每株花朵绽放得极为健康,高山雾浓,露珠在花办绿叶上凝聚,娇艳欲滴得教她看痴了。「这到底是怎么栽的?」
「这问题我以前就问过我娘了,她说这些花不需要细心灌溉,能不经人力独立成长,自然也比一般咱们所见的温室花朵漂亮了。」他将她荏弱的身子搂得更紧,完全的纳入自己羽翼,这里不比山下,气温湿冷得教人直打寒颤,他有内功护身不打紧,可舍不得让她受点风寒。
「原来是这样啊……」她忘情的在花径间欣赏着,当鸟儿感觉到人的靠近,却没展翅飞翔,而是睁着两颗琉璃似的眼珠,新奇的看着他们。
季红叶不亦乐乎的同牠们挥手招呼,就是这份纯粹无杂质的天真烂漫,让邢谚深深迷恋。
「妳喜欢的话,改天我吩咐总管买几只回来陪妳如何?」他极尽所能的宠爱她,只要能博得她一笑,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他也照样摘给她。
「不行的,你瞧牠们这样生存自在得多快乐?鸟儿本来就该在天空翱翔的,若把牠们关在小小的笼子里岂不太可怜了?」季红叶明了他的心意,但她一向无欲无求,更不忍剥夺这些珍贵小生命的自由。
「我知道了。」他笑着,更深信这善良的小女人将是他此生唯一的伴侣。忽地,他停止步履,探入衣襟取出一支精致发钗放在她手中。「红叶,这是我特地请师傅做的,妳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红叶收不起啊!」她一眼便认出这原是他挂在胸前的传家之宝分割制成的,虽然是别出心裁且雅致秀丽,但她却承受不起如此隆重馈赠。
「傻红叶,它已经变成这样子了,难道妳要我一个大男人戴这玩意儿吗?」他说笑着,俨然毫不认为将从小便不离身的绿翡翠送给她有任何不合宜的地方。
「可这是邢家长男代代传承的祖物,怎可由我这外人占有?」钗子躺在她仔细捧好的手心上,让她感觉好沉重。
「妳是我的妻,怎来外人之称?」他佯怒道。
「我……」她懊恼的抿起粉嫩唇办,每次只要他决定好的事情,都让她没辩驳的余地,但这次她却不想再任他摆布,他近乎无法无天的溺爱并未让她成为骄纵任性的女子,辨识得清什么东西她能要或不该要的。
「只是支发钗,有必要让妳这么苦恼吗?」她的坚持令他失笑,可她却不懂他心底真正的想法。「我娘曾告诉过我,这绿翡翠可非寻常玉石,它守护着邢家十代子孙,却也吸收了我们的灵气,进化成温润珍贵的祖谱呢!」
「祖谱?」她不解。
「是呀!当年我父亲因到外地行商,回来却病卧在床,看了许多大夫却都找不出真正的症状,只晓得是一种罕见的病疫,吃偏大江南北奇珍异材也好不了,结果有天突然来了一位自称清华的得道高僧,短短一个月就让我父亲完全痊愈,甚至比以前更强壮了。
「事后,邢府上上下下无不将他当神在膜拜,我爹为感激救命恩人,原想将这翡翠作为赠礼,不过清华法师却坚决施恩不求回报,更告诉我爹这翡翠乃为天上神物,既遣落尘间让邢氏子孙拥有,便是缘分。这翡翠还是有名字的,就叫『青印石』,不但有护体养神功效,本身还会记忆佩戴者与周遭的点点滴滴,妳说这不叫祖谱叫什么?」
二十年的事过境迁,仍没让他遗忘清华法师长相,年轻的脸庞却有一头白银长发,言谈间妙语如珠;行走时无声无息,那仙风道骨的飘逸似幻,深刻的烙印在他脑海之中。
「既然这『青印石』这么重要,妳怎么可以任意送给我呢?」看着原本手掌大的圆形翡翠让人砌割成这样子,她不禁担忧起来。
破坏了神物原始面貌,会不会有报应呢?
「放心,我问过净云大师了,她说『青印石』将服从邢家人支配,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的。」从她频蹙黛眉察出端倪,他温柔的化解她的忧心。不晓得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青印石」青翠色泽,好适合她白皙赛雪的肌肤,只是到后来他仍做成发钗,她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要是青印石反倒吸取走她血气就不好了。
「可是……」她依然犹豫。
「红叶,妳可知我为何执意要妳接受?」
她满腹疑问摇摇头。
「我向妳承诺过下辈子还要在一起,但我好担心要是我们都被迫喝下孟婆汤,人海茫茫,也许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却想不起彼此该怎么办?于是我前思后想之下,这『青印石』便是我们最好的联系,除了记载着我的爱之外,还需要有妳的,妳懂吗?」他明白自己自私,竟为儿女情长供出传家之宝,然而对季红叶的情已超越一切,让他不只冀盼一世厮守,更要永远的在一起。
「邢谚……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满载的情意让她喉腔哽咽,她握紧了翡翠钗搁在胸前,这份感情,她会细心收藏,并以加倍的爱珍惜着。
「欸!妳可别又掉泪了,这钗于是我用来讨妳欢心的,要是又把妳惹哭,我会心疼的!」啄吻她水嫩丹唇,将无尽的爱喂入她口中。「我为妳戴
「嗯!」她脸颊桃红的看着他将钗子插入发髻,翡翠珠串在半空中摆晃,映着她如瀑云丝,让她的美更显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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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于禅房床榻盘腿打坐的净云大师睁开眼眸。
虽然「青印石」服从主人支配,却抗拒邢氏血缘之外的人。
可惜,邢氏就此断根绝孙,是「青印石」的预言。
它感怀主人们数百年的爱戴,无奈天已注定,坠落凡间的「青印石」不再只是冰冷的绿翡翠,它开始有了温度,学会人类七情六欲,如果记忆这段悲剧是它尽可能做的报答,它会尽力完成,因为它知道当初既已与邢家结缘,无论数次转送或遗失,最终也将回到邢家人身边。
净云大师手执檀木佛珠,缓步踱至窗口,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笑靥,让慈悲为怀的心忍不住喟叹。
人世间一切的变量,在冥冥之中早有定夺,天机不可泄漏是净云法师最大的歉疚,她嘴里没间歇的佛语,是她唯一能做的祈念。
其实人的生生世世是无止境的相连接,这世欠的、该还的,无论轮迥再多,都将做一个了结,就怕有人爱得太痛、恨得太深,这样的刻骨铭心,岂是一碗孟婆汤能抹灭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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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印石?
托起胸前翡翠,倪雅晏一脸的匪夷所思。
曹小糜照常在房里熟睡着,倪雅晏老习惯的开着电视,但思绪却净在昨夜梦境打转。
虽然不确定自己想法是否正确,但自从遇见沈骥后,她的梦变得频繁,且将之前总是跳来跳去的部分逐渐拼成一个完整。
「唉……」她躺倒在沙发,实在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明白像这样玄妙的事情,就算她想破头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答案,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和沈骥撕破脸了……
心头又是一阵闷,她坐立难安按着频道,却找不到一台能吸引她的。
才一天而已,她竟发现自己开始想他想到快得躁郁症了!
严格说起,她是多管闲事了,但她就是按捺不住嘛!这下可好,嚷嚷着要一刀两断的人是她,如今烦恼后悔的人也是她,这到底是怎样情况?
不能怪她的无知,她从来没为哪个男人产生这么多的怪情绪,连和沈骥吵架时的悍妇模样都令她诧异,她虽不是没脾气,这辈子还没这样骂过人呢!
「心怎么痛痛的呢……」她自言自语着,印象中,罗曼史总是说当会想一个人想到心痛,那就是爱了。
爱?她也会爱人吗?她还真是对自己不抱丝毫期待,而且他们毫无瓜葛了,爱又有什么用呢?
「不管了,先找到工作一定就没事了!」她自我精神喊话一番,决定先出去买份报纸回来,孰料她门一开,刚好看见杨慕玲举手要按电铃。「杨……慕玲?」
「嗨!倪姊……」杨慕玲局促的打招呼。
「嗄?妳还没被那个暴君赶回美国?妳怎么知道我家的?」她连问道。
「我……这……」杨慕玲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先进来再说吧!」她热切的请进,杨慕玲却满脸不安,吞吞吐吐的。「怎么啦?」
「其实……不只我一个人……」
「还有谁?」她没多想探出头观看,蓦地沈骥的面孔冷不防跳了出来。
「是我。」仍是西装笔挺的沈骥站在杨慕玲身侧,觉得自己真是窝囊极了,想见个人还得派别人打前仗。
「沈……原来是沈先生啊!一起进来坐坐吧!」乍见朝思暮想的他时让她内心狂喜,但忆起那场争执教她又得假装客套。
她的生疏让他周围空气瞬间凝结,他寒着一张脸,却不好发作,率领着妹妹走了进去。
「倪姊……」收到他警告暗示,杨慕玲拉住她。「妳还在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假装不懂,其实她很不敢置信沈骥居然还会来找她。
「就……就……」杨慕玲为难望向沈骥。
「慕玲,妳该不会是被某个暴君威胁来的吧?」倪雅晏本不想让沈骥太好过,却也知道这样也同时增加杨慕玲的恐惧,于是她将杨慕玲塞进沙发。「妳什么话都不用说,乖乖坐着看电视。」
「那大哥……」
「他爱杵在那儿当木头妳管他?」语毕,她才打算把他当隐形人视而不见,下一刻她的腰便遭人擒缚,旋风似的被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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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的运气不错,冲进的恰巧是倪雅晏的房间。
「喂——放我下来啦——」显然这男人的行动比嘴巴诚实多了,毫无预警地将她拐跑,吓得她迭声尖叫。
「小声一点。」让她双脚站稳地面后,他掏了掏快被震破的耳膜。
不多话的他,自然亦不喜欢太吵的女人,但她明明刚开始是温文婉约的,连抱怨时声音也是娇滴滴的,怎知杨慕玲出现后,她便变成捍卫孩子的母兽,尖锐的向他这个敌人示威。
「你管我!」她恶声恶气的吼回去。
「我已经让慕玲留在台湾了,妳气也该消了吧?」他的倔强并不输她,但今早发现她真的没站在工作岗位,便诉说着她不是玩假的,「陌生人」三个字像冰雪融化了他满腹怒火,这是第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更改他的决定。
「又没有人逼你来受我的气……」她当然看见他的让步了,只是一时间拉不下脸改变口气,不能怪她嘛!她的生活圈从来没有异性介入,与姊妹们更没吵过架,当情况变得如此僵持,她比他还难受。
「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吗?」他叹口气,将她抱个满怀,感觉出她有些僵硬,他抚着她挺直背脊。她合该是他的,无论是他的体温或气息,她都得尽早习惯才行。
「你好像很委屈厚?」盯着他下巴新生的胡渣,原来这就是男人的拥抱吗?她感到有点别扭,因为这和小时候院长和玛莉亚的都不同,被他包围着的肌肤微微发烫着,这触觉应该是美妙的,却又掺杂些许的悸动。
「是有点,但为了妳,我也只能照做了。」比起对杨慕玲的反感,他更不愿她自他眼前溜走。
「你说得好像我多无理取闹似的,这根本就是你的问题好不好?」掐了他胸肌一把,她得意窃笑着,却不晓得这对男人而言是种天大的挑逗。
他低头睐看她把玩领带的可爱模样,嘴角勾起或许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满足笑纹。
耳畔突然响起梦境中季红叶的声音——
离开他……永永远远的离开他……
「我认错,妳就原让我了吗?」每次一靠近她,他心底的诡音便响起,女子的泣诉一字一句都是提醒,却胜不过倪雅晏在怀中的真实撩动他心。
「我考虑看看啰!」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难怪总有人说,女人呀!是宠不得的。
「想不到妳这么顽皮。」他也矛盾了,瞧瞧他以往是多么的崇高,再美丽的女人也只是纡解生理用,他的冷酷傲然让那些女人不敢多吭一句,柔顺得像只猫咪。唯有她,跟个孩童似的需要他哄、需要他宠,而他竟也找不出个理由阻止这个不像自己的他。
「不行吗?」她挑衅的抬首瞅他,一只翦眸闪耀着比星星抢眼的辉芒。
「可以,但要付出代价。」说着,他已飞快含住她不能闪躲的朱唇。
不行!你会后悔的……
心是火热的,梦中季红叶凄厉的喝止如同大雪纷飞,坠降到他心房的那一刻也融成柔情似水,痴恋狂潮一下子淹没了彼此,让他疯狂的吸吮、让她忘情的交托,他们的舌像两缕幽魂缠绕着……
这是她的初吻,照理讲她该觉得陌生,但排除掉羞怯后,颠狂的激情让她贪婪的一再靠近,直到他已密不通风的搂紧她,檀口亦放纵的准许入侵。
激烈的吮吻声窜入耳里,让两颗心浸泡在浓情蜜意中。就只是一个吻啊!怎么幸福得教她鼻酸?
像是在寻觅些什么,让他理智全失的托住她的头,他不断的品尝她的香津,那味道甘甜滋润,彷佛是通关密语,唆使他一步一步前进,他的舌滑溜的在她口腔横扫万军,在所有芬芳境地插下专属旗帜,如果能破解每一道难关,他一定能找出那个答案。
但是,他究竟为了什么而找寻?
那个答案到底又关系了什么?
红叶——
邢谚的狂吼声宛若一道雷电,白天际在绵密情网划下裂痕,他们猛地分开,在彼此脸上看到震愕。
没有言语,沈骥奇怪着怎会浮现梦中男人的声音,他不懂的却是不受控制的自己,他方才明明是紧抱着倪雅晏,可有股弹力竟强劲拉回他,像是谁在逃避着什么……
「你……干嘛不说话?」倪雅晏心想肯定是自己精神错乱,毕竟这阵子她让梦里的男女们弄得时常恍惚失神。
「我……」沈骥呆愣一会儿,仍不打算将自己最近异状坦诉,他试着再靠近她,很庆幸那阻力已销声匿迹。「我在想……咱们再吻一次好不好?」弯下腰,他目光灼灼的审视她红肿的可口樱唇,发觉自己掠夺的欲望逐日加深,纵使这朵看似荏弱的花梨茎部留着不驯的鲜艳汁液,却更挑起他独占决心——就算在他尚未搞清楚的隐隐之中,似乎有着谁在阻挠作梗,但他可从不是个轻言放弃的男人。
「你、你少胡说!我还没问你怎么没经我同意就吻我呢!」她羞赧得不敢正眼瞧他,然下颔让他固定住,几分钟前的嚣张跋扈都像被一桶冷水泼了下来,接着化为烟雾不见。
「那妳又为什么让我吻妳?别想撒谎,其实妳并不排斥。」
「谁教你也没通知一声,我吓傻了嘛!」她忒地嘴硬,心底嘀咕着这男人莫非有读心术不成,连她在想什么都透视得一清二楚。
「是这样的吗?」他浑厚嗓音在她周围布下迷阵,食指探入她口中搅拌她湿热丁香。「我看妳也陶醉得很,像章鱼似的吸着我不放呢!」
「呃……」她呆住,没想到这身体硬邦邦、表情也硬邦邦的沈骥会开这种玩笑,这算是一种进步没错,因为她真的不爱他酷到近乎冷血的个性,但是——「你说我是章鱼?」她愤满的咬住他手指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能怪她「种族歧视」,可她听过人家形容女人像猫像蝴蝶像小白兔,就是没出现过像章鱼这种既没骨头又缺乏美感的生物!
「你才是水蛭咧!」她吐出他的手指。真是没浪漫细胞的呆头鹅!
他挑眉露出耐人寻味的邪笑,当女人开始在意男人对她们外表评论,就表示她的心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妳知不知道妳只要一动怒,脸颊会红润得像颗苹果,让我好想把妳吃掉……」箝锁她纤腰,他犹如魔王转世般对她伸出侵犯的爪牙。
她一阵眼花撩乱,脑子列出一排文字解读着他暧昧暗喻,面对如此狂妄的他,她是想来个迎头痛击再狠狠踹开他的,然她却小觑了恶魔最教人害怕的不只是置人于死的力量,还有那恣意散拨的迷香,像一漩涡紊乱人们道德理念,稍不留神便坠入诱惑陷阱。
「你别这样……」她不可置信自己竟感到为难,还以为自己能更断然排拒。
「别说妳不想。」拥有无数女人的他,对情欲总直来直往,但她的欲拒还迎并不使他反感,而且还很是欣悦,他头一回费神猜测女人的心,而她的矛盾和青涩教他非常满意。他就是要她无法抗拒。
「可是我们……」她的顾忌被他刺人的胡渣刺得烟消云散,不住缩着身子闪躲令人发痒的攻势。「哈哈……好痒……讨厌鬼……哈哈哈……」她格格娇笑着,柔弱无骨的小手推着他结实的胸膛,身体像虫子蠕动着。
「我看妳投不投降,嗯?」他玩心大起,干脆整个抱高她,下巴直往地颈间销骨磨蹭,后来更色胆包天的将脸埋在她高耸双峰,在上头顽皮的揉来揉去。
「喂!你这个色狼……讨厌,」她好害羞的拍打他肩膀,吐出来的话丝毫不具恫吓作用,倒像是在撒娇。
「叩叩!」
他们又是一顿。虽然很烦人,却不是什么诡异的现象,而是货真价实的天杀的敲门声。
「谁?」场面登时变得尴尬,她赶紧离开他身边,粉嫩小脸红潮未褪。
「是我,慕玲……你们还好吗?」在楼下静待已久的杨慕玲惴惴不安的询问着,很怕两个人又吵翻了。
「这个……」倪雅晏打开门让杨慕玲进来,却不知如何回复。
「你们和好了吗?」杨慕玲仍是站在门口,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托妳的福,一切都被妳搞砸了!」沈骥面有不甘,只得忍住蠢蠢欲动的欲火,歹怨的抿起嘴。
「啊!很抱歉,那你们继续……」杨慕玲愧疚的直赔不是,就要退出房门。
「这不关妳的事,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倪雅晏却不敢再与他共处一室,刚才是她一时意乱情迷,再继续下去还得了。
「不是我打扰到你们吗?」杨慕玲还是狐疑,虽然从小到大沈骥见到她一向没好脸色,她仍敏锐看出他似乎在生闷气。「大哥……」
沈骥没搭理她,只是心头郁卒得紧。倪雅晏老怪他不够和颜悦色,然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被打断好事还开心得起来?
「咱、咱们别理他,我带妳出去逛逛!」倪雅晏慌张的拉走杨慕玲。再待下去她就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第六章
倪雅晏就是想出来透口气,免得脑海里净是播放些教人流鼻血的画面,但偏偏造成她心绪混乱的主凶阴魂不散,惹得她始终难以平静。
「等等!」她煞住脚步,过度激动的质问道:「我们女孩子逛街买东西,你跟来是要干什么?」
沈骥不以为忤,因为她愈不安就代表她愈心慌。「是妳要我尽些大哥责任的。慕玲,有喜欢的就买吧!」
「喂!你以为亲情可以和金钱画上等号吗?」她嗤之以鼻,接着注意到烈阳照耀下他右耳红得刺眼的胎痣,属于梦里和他们的亲密接触交迭在她脑中争先恐后的跃现。可恶!早知道今天这么熟就穿无袖出门!
「妳在脸红什么?」他恶劣的提醒着。这爱装蒜的小妮子,八成又在胡思乱想了,呵!
「我讨厌你这个发型,麻烦下次换别的!」
「讨厌到脸红?还是因为……」他故意不把话讲完,保留多余的想象空间,但那笑得邪佞的嘴脸早表明一切。
「我才没有,你这个色胚!」她跺脚叫嚣。哼!果然男人全是色欲熏心的动物,就连平常寡言的他,一涉及床事都变得油腔滑调。
「我有说什么吗?」大掌搁进口袋,他连装傻的样子都是俊朗的。
「你、你、你你你你你……我们走!」她气恼自己的误上贼船,甩身拉着杨慕玲大步前进。
杨慕玲没倪雅晏的胆量,途中不时回头睐望他,对于他们谈话她听不匮也无法融入,但他雕刻似的突出五官确实柔和了不少,她可以感觉到对她热情关怀的倪雅晏绝对是沈骥的太阳,让他的冰墙逐渐融化。
如果倪雅晏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或许他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善也说不定。
是不是因为这项缘故,才让她好希望、好希望他们永不分离?假若倪雅晏真是唯一能在无情无爱的大哥心版刻下身影的女人,那她会好好的替大哥牢牢守住的。
回握紧倪雅晏的手,她已作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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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兜完闹区没买到什么东西,脚倒是酸到快瘫了。
穿插在长长街道中的凉椅几乎被占满了,要到后头较没人潮的地方才看见空椅。
「呼……」倪雅晏一屁股坐了下来,那感觉就像「星悦百货」周年庆一样要她的命,好在她现在穿的是运动鞋,不然明天肯定肌肉酸痛。
「哥,你要坐吗?」椅子长度只够两人坐,杨慕玲看着一路陪走的沈骥问道。
「妳坐就好。」这点路程他还不看在眼底。
「对嘛!哪有男生跟女生抢位子的,坐下、坐下!」杨慕玲对他的恭敬令倪雅晏忍不住翻白眼,连她这个「职业站」的都快大喊吃不消了,何况是外貌娇弱的杨慕玲。
「可是我已经花大哥不少钱了。」虽是出自富裕家庭,只要是杨慕玲想要的东西,父母都会想尽办法替她买到,可惜沈骥的忽略冷淡却是她心中遗憾,而这纸袋里的廉价衣物全部加起来可能还不及她衣柜里一只迪奥包包,也已足够教她开心感动了。
「反正他那么有钱。」倪雅晏语带讥诮。从孤儿院到罂粟花园,好日子、苦日子她都亲身经历过了,特别是在孤儿院的那段生活,她知道住在那里的孩子们并不全然是贫困无依才被送过去,例如伊藤亚希的母亲就是日本富田会社执事长的亲生女儿,却还是这么无辜的被抛弃。
金钱能使人安定、不虞匮乏,却也能蒙蔽人类良知,玛莉亚总是告诉她们,再多的金钱能打造一座奢华城堡,堆砌出美丽外表,但内心的空乏缺陷,却是散尽财富才无法补足的。
所以四姊妹中就属她最不会赚钱,她宁可辛苦煮出一顿菜肴,姊妹们齐聚共餐畅谈心事,也不愿耗时间在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纸钞上。
可话说回来,没钱就等于饿肚子,虽然她没那么惨,三位姊妹都会定时给她买菜钱,而她也尚未宣布自己失业的事实,否则她们肯定会自动献钱,她可不想徒增她们的负担。
「慕玲,妳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店家要征人的?」
「妳不打算回『星悦』上班?」沈骥抢答。
「我已经辞职了,要回去的话还得重新面试很麻烦。」事实上她当初是陪朋友一起应征的,不似朋友写得洋洋洒洒,她的履历表很简单扼要,可天晓得面试主管却独钟于她。
「我没看见妳的辞呈,妳的主管也以为妳只是请假。」说穿了,他就是不放人。
「请假?」她好端端地请啥假?「那我全勤五千就没了,再加上那八千块……」她愈减脸色愈沉,就算她业绩有超过也只剩两万不到的薪水,比一个工读生还不如耶!
「放心吧!我不打算扣妳的钱。」他给予保证,但因公司制度不可任意违背,那点小钱他会私下塞进她的薪资袋。
「真的吗?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他的说词很诱人,而像她每天站六小时便有近三万的工作难找,只是她还是得假仙一下,留点面子。
「妳是不是忘了算我每天请妳吃的饭了?」他不是爱计较的人,许多名媛佳丽之所以迷恋他,不仅因为他富豪身分、帅劲脸孔,还因为他出手阔气,自家百货珠宝名牌当名片在发,而那些物品一样少说也好几万块。
几次的交谈让他了解她的务实,比起有花不完的钱,她更渴望的是安稳的生活。
「那对你来讲又没什么。」她真的不觉得那餐要花掉好几千块至万的料理有什么令人格外热爱之处,不过就是些外国人在吃的食物,还不一定合她胃口呢!
「要讨好妳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搓搓鼻翼,有股难掩的挫折感,以往女人们爱慕他的条件,却都不是她想要的,而他竟也不晓得自己需要给她什么。「说吧!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被问傻了,有片刻搭不上话。「其实……你不必这样勉强自己……我早说过喜欢上我会很可怜的……」话未竟她突然怔忡。不对,她不是想说这个的,然她也搞不清压在心坎的愁云是什么,但至少她知道他是不能和先前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归同类的。
像是有人掐住他心脏令他难受,她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会认为这是她的拒绝。「妳一点也不喜欢我?」
「不是……」
「妳喜欢我?」
「才没有咧!」她红着脸否认。
他深吸一口气,真想敲开她脑袋瞧瞧里头是装些什么。「很好,我看妳是故意折磨我的!」
「我哪有,你也没说过喜欢我啊!」要她先讲,门儿都没有!
「妳这个傻瓜,我会去追一个——」
「咦?慕玲呢?」好半天她才发现坐在身旁的人已失踪,还好死不死地切断重要的那一句。
「我还没讲完。」他绷着一张脸。要不是她看起来很紧张,他会以为她是刻意的。
「啊!我看到她了!」压根儿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她提了袋子就跑过去。
「妳……」他还能怎样?鼻孔吁出好长一口气,他窒闷的跟进。
曾经他不可一世,以为天底下没什么事可以扳倒他,然在遇见她之后,叹息几乎成为他一种习性了。
在他心中,还有个人在感叹,是季红叶的声音——
为什么你还要走到这一步……你会后悔的……
逃?要怎么逃?爱情就像是没有站牌的列车,一旦坐进去,无论路途要经过几世轮回,终究会回到原点。
再痛彻心扉的恨,也都只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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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十点钟方向看去,一大面落地广告看板中央聚集重重人潮,杨慕玲身高不够,仅能站在最外围利用缝隙玻a矍笕∫凰渴酉摺
「慕玲,妳怎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倪雅晏不解的看着大伙伸长脖子、躁动的背影。「妳在看什么东西啊?」
「倪姊,妳站过来一点!」杨慕玲雀跃替她找好位置。「妳有没有看到那个占卜师?我有问人家了,听说她很厉害喔,只要摸摸那颗水晶球就知道每个人的前世唷!」
前世?倪雅晏神奇的睁大眼,显然十分感兴趣。
「那种子虚乌有的事就算鬼扯一串,妳也不能证明说的是真是假。」沈骥随后就到,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他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他不屑看着故作神秘的占卜师穿着一身深紫,以白色面纱蒙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哼!该不会是怕哪天被揭穿一派胡言,怕被认出真实脸孔吧?
「说得也是。」杨慕玲点点头,眸光仍徘徊不走,因为她真的感到很好奇。
「搞不好人家是真会算呢!」倪雅晏脚一伸想挤进去,奈何她实在太瘦弱,两边汹涌的推力让她只好再缩回脚。「人家也好想算算看喔!这里的人该不会都在排队吧?」
「不是,听说占卜师只算磁场相符、能让水晶球产生感应的人。」杨慕玲早向人探问清楚了。
沈骥无言的嗤笑。那颗水晶球起码排球大小,至今他只在博物馆看过,令他非常怀疑那应该只是用玻璃制成的假象。
「可占卜师又看不到我,哪晓得我磁场合不合?」倪雅晏思考着,接着灵灿水瞳从沈骥的光亮皮鞋缓缓移高。嘿嘿!
「妳做什么?」拉下覆在他肩膀上施压的玉手,他不懂的问。
「我要你背我上去。」这真是一个妙计,就不信她待在那么高的地方还有人能挡住她。
「妳以为妳是小朋友啊?」忍不住消遣她,他铁臂扣住她柳腰往上一抛,她便安稳的坐在他右肩。
「哇……好恐怖!」她小心抱好他脖子,待稍适应后才将视线抛至众人集中处。
「真是太感谢妳了,我一定会改改脾气,绝不会让那个狐狸精把我老公抢走!」妇人满是感激,立即抽出五张大钞欲投进黑色箱子。
「太多了,妳是水晶球选中的人,我只是负责传达罢了。」占卜师帕菲只取一张钞票。她虽有异于常人的通灵能力,却也是血肉之躯的凡人,为人解惑是她宿命天职,过多的酬劳便囤积成债了。「妳之所以能衣食无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若过度挥霍或当成伤人武器,那都是错误的行为。」
「呃……我知道了。」妇人糗红了脸,心底对帕菲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出帕菲话中有话的妇人因丈夫入赘,每次争执便拿财富地位出来压人,导致夫妻俩渐行渐远,形成陌路。
妇人离席后,帕菲拿起黑绒布块擦拭着水晶球,白纱下的嘴唇微动着,念出没人能理解的希腊咒文。
一阵子后,当帕菲收妥黑布,水晶球竟变得更清澈透明,表面一层金粉光环像是蓄满了能量。
帕菲天生墨绿色的彩瞳扫视众人一圈,所有人神情谨慎、屏息以待,莫不期望自己能屏雀中选。
「没有了吗?」看似在自言自语的帕菲敛起黛眉。最近她一直预感仿佛有项任务要她完成,才让性好清静的她大老远搬来市中心,但大半年来没等到要等之人,功德倒是做了不少。
天色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