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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iv 第 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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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狼第一部分

  二战接近结束时,关于德国降兵,艾森豪威尔曾经说:“德国的战俘可分成两种等级:一是投降的战俘;二是缴了械的敌对武装力量。第一类人可按日内瓦战俘公约处理,第二类人,仍旧按敌对武装力量处理。”

  第一二一章雷神之逝1

  二战接近结束时,关于德国降兵,艾森豪威尔曾经说:“德国的战俘可分成两种等级:一是投降的战俘;二是缴了械的敌对武装力量。第一类人可按日内瓦战俘公约处理,第二类人,仍旧按敌对武装力量处理。”

  这句被美军奉为金科玉律的名言,造成了一百万德军战俘的消失,这个数字相当于西线同联军作战的德军死亡总数之和。美国人对德国战俘的虐杀,在拯救者和解放者等光环下被掩盖了,所以这句未遭非议的名言便随着四处征战的“世界警察”传遍了世界,成为了战场上的真理

  也因此,被俘成了士兵的噩梦,因为这不仅仅意味着成为阶下囚失去自由,更大的恐怖是平凡字眼后隐藏的非人刑讯。不管战前做了怎样的承诺,不管有没有日内瓦条约保护,被抓住的军人很少有好下场的。何况那一纸酸文对我们佣兵还没有效

  “你在想什么”狼人一脸轻松地坐在地上,看我在想事情便打断我的思路问道,“怎么了害怕了”

  “没有又不是第一次被抓。”我以前和屠夫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也被抓过,可是很快就被救出来了,没有被为难过。不过这次可不一样,别说队长他们远在伊拉克,连最近的骑士和天才也在千里之外。等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估计尸首都凉了。

  “那你还在怕什么”

  “根据日内瓦战俘公约,我要求人道主义待遇。”边上醒转过来的唐唐看到眼前的枪口,第一件事便是用颤抖的手从胸前掏出一张纸条,然后一眼纸条一眼枪管地把注音标示出的阿拉伯语中的标准投降用语讲了出来。

  “我是记者,非战斗人员我”杰丽躺在雪里,不知道哪里受了伤,但是保命的念头远比伤痛来得强烈。

  “他们不是军人,你们不要说了”躺在杰丽身边的水鬼一脸平静地望着黑夜,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听说学生军他们信奉伊斯兰教,并不虐待女人,是吗”杰丽再有见识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前些时候被连日的逃命折磨得已快崩溃,现在又陷入这种险境,没吓死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那是没有错,但是这些人不是学生军。”因为天黑,杰丽没有看到那俩人防寒罩下的白晰肤色,刺客只好给她点明。

  “那他们是干什么的”唐唐紧张了,如果不是士兵,那她的保命条约不就没有用了

  “佣兵”我很肯定。因为学生军不可能有他们手里的武器,而且从面罩的紧贴情况来看,这些人也没有留须,另外听刚才电话里的对谈,虽然他们换了西班牙语,但还是能听懂他们也是为钱卖命的军人。

  狼人掏出根香烟对面前的三个人说道:“借个火好吗”

  “当然”对方很小心,没有走过来,只是把火机远远地扔了过来。

  “你们是奉命来抓我们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狼人吸了两口烟,吹掉燃过的烟灰,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等人来接的敌人,用一副毫不在意的口气说道。

  “嘿嘿,想不出来你们应该猜得出来的。”对方三人中最壮的一个大汉端着机枪得意洋洋地笑了。

  “少和他们说话,危险”刚才扔火机给狼人的家伙适时地打断了大汉的话。

  “算了吧,老兄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况,怎么还会有威胁我肋骨都快断完了。腿里还有两粒花生米,痛得我连枪都拾不起来了。”我虚弱地咳嗽两声,勉强支起身体说道。其实我的伤虽然挺重,但却没有那么痛,因为严寒低温已经成了最好的麻药,除了断骨折磨得我无法用力外,我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皮肉伤。

  “啊操”边上的刺客一声尖叫吓了其他人一跳,等我们看向他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把脸埋进雪中不断地抽搐,左手用止血棉捂着伤口,放在腿边的右手里攒着一颗血淋淋的铜子儿。

  “自己挖子弹,这些家伙真是乱来呀”三人中唯一没有说话的中年人,看到刺客切割自己的行为也不禁动容了。

  “够狠”我也傻眼了。刺客伤到的是大腿,就算没打到骨头,也在肌肉层深处。他这样做的危险是极大的,如果因为疼痛而手抖动的话,伤到动脉就没有救了。

  “我们这样,还能跑到哪儿去呀”狼人扒开外衣,让对方看到满是坑洞的防弹夹层。里面也有血水流出,看样子伤得也不轻。

  “就算你们死了,我也要再打上两枪才放心。”荫森森的语气再次响起,说话的人接过狼人扔回的火机。真不知道他是生性谨慎,还是被狼群的名头给吓住了。

  正在这时,那家伙身上的卫星电话又响了,他凑到耳边听了片刻后,抓过耳机在无线电中对其他人说道:“这里是风口,气流不稳定,直升机没有办法降落,我们要到山顶上才能登机。”

  “那这个家伙怎么办”三人中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只剩半拉脑袋的托尔问道。

  “尻这家伙死透了吧,剩下的脑袋连补上一枪的地方都没有了。”扛着hk21轻机枪的壮汉用脚踢了踢托尔的脑袋,看着露在头盔外面的半张令人作呕的烂脸别过头去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最荫的瘦高个儿掏出手枪对着地上躺着的托尔便是一记三点射,子弹全部击中了托尔的头盔,一下子打出了三个洞,那可是硬度高过钢铁的凯夫拉头盔啊。紧接着这家伙又一枪将不远处的橡皮艇充气层打瘪,然后才收枪冲我们满意地一笑。

  第一二一章雷神之逝2

  虽然他动作极快,从开枪到收枪只用了几秒的时间,但借着枪口的火光,我们还是在黑夜中看到了他手里独特的武器。

  “czg2000auto”我和狼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些家伙的身份随着独特枪声的响起也昭然若揭。

  送葬者一支神秘的佣军部队。我们从没有和他们交过手,听说这些家伙全是欧盟缩编掉的特战组织的现役军人。黑细胞和铀235等秘密组织解散后,由于他们的军人掌握有太多的国家机密,所以政府不敢放手给他们自由,便将这些家伙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支佣军,这便是送葬者了。他们专门替欧盟国家处理政府无法现身解决的问题,大多是非常肮脏的勾当。可以说他们是欧洲联盟组织的一只黑手。当年华约国家还没有解散的时候,在里面挑动是非搞破坏的便是北约的海豹sbs和这些家伙。他们比恐怖分子还恐怖

  czg2000auto刚开发出来的时候,捷克军火公司曾让狼群替他们对这把优秀的全自动手枪进行过实战测试,但由于狼群中其他人都不喜欢使用9毫米和40口径的自卫武器,最终还是没有装备这支为特战而开发的造价不菲的短枪,听说最后接收了那批昂贵武器的便是送葬者。现在这种特制的武器出现在我们眼前,分明就告诉了我们这些人的来历。但送葬者是政府养起来的杀手,没上面的允许是很少接私活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明火执仗地冲着狼群下手,我和狼人都想不通。

  “扔掉身上的零碎,跟我们走吧”瘦高个儿看到我们身上仍背着的东西,抬抬枪口说道。

  “我们受伤了,没有办法起身,拉我一把成吗”我和狼人伸出手冲着三个人微笑道。

  “不成如果不是老板要留你们的命,我们早就把你们全干掉了。活着的狼群成员便是危险的存在,靠近你们铁定出事。”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话语,让我们怀疑是不是谁在外面给我们刻碑立传了,不然怎么大家把我们想得和伊博拉病毒似的,连靠近也害怕。

  “起来”瘦子冲我们叫了两句,看我们仍没有动起来的打算,便对着结婚男的尸体一阵扫射,打得肉星乱飞,然后把枪口对准了唐唐和杰丽说道:“老板只要留狼群的成员活口,可不包括这两个娘们儿。”

  看着死后还要被碎尸的结婚男,我们颇为他的太太难过。但面对两个已经面无人色的女人,我们实在不忍心死皮赖脸地坐在地上拿她们的性命开玩笑,只好忍痛从雪地里撑起身子挣扎着站起,而伤势惨重的水鬼和行动不便的刺客也被两个女人搀了起来。

  “要不是老子已经一个月没沾荤腥了,才不会留下你们两个。把大爷们伺候得舒坦了,就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的话就把你们卖到沙特阿拉伯的油矿上当性奴,让那群油汉子操烂你们”瘦子的恐吓轻易击溃了唐唐她们的最后底线,两个女人听了这话,扶着身边的男人号啕大哭起来,但又不敢松手放开搀着的伤员,生怕他们一倒下便招来要命的子弹。

  “当兵前你就应该知道女兵被俘,不是死就是这个下场的。”我走过唐唐身边的时候低声道。看着这个哭得双眼通红的少女,我也不能安慰她说什么“不会有事”之类的,傻子都知道这话是放屁。

  “我我我从没想过这这会发生在我的身上。难道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上帝呀,救我”唐唐听到我的话哭得更大声。

  “命运和强奸一样,如果你无力反抗,便要学着闭上眼去享受。”狼人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难得结果两个女人不哭了,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像是快给气死了。

  我和狼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向山上走,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地搀着水鬼和刺客跟在我们身后,三个男人远远地坠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多日逃命紧绷着的神经这时候却突然松弛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两手空空,身上所有的负重都扔掉了,连千疮百孔的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疲乏了,走进路来轻便了不少的缘故吧。

  “你猜他们的后台是谁”狼人看我用卫星电话和他们的老板通过话,便凑到我耳边问道。

  “不知道,很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我现在想起来,那个声音越来越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走了一段路后,我们发现靠近山顶的灌木丛中一阵晃动,三个雪白的人影从雪层下面钻了出来,端着枪站在远处看着我们。

  “英国人我就知道。”看到他们其中一人身上穿防红外线的伪装衣,却被铐在那里,我便明白了一切。

  “不许交谈”背后三人看到我和狼人说话,便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凶相的三个人,我和狼人做了个鬼脸笑了。

  “害怕”狼人向前走着,说话时不再扭脸,反正风声正大他们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有了他们老板的命令,他们再生气也不敢杀了我们。

  “没有”我边说边捂着因为走动而痛彻心肺的腹部,里面的断骨扎在肌肉里像刺刀一样切割着。

  “我们有可能会死哟”狼人看到我一脸平静的表情,反倒不甘心地逼问起来。

  “我知道。”我索性掀掉头盔和防寒帽,露出光溜溜的头皮,如刀割的冷风吹在头上如同冷水灌顶,让我的精神再次一振。

  第一二一章雷神之逝3

  “你再也见不到redback,再也回不了家乡,再也看不到你的父母兄长了”狼人架着我却满嘴都是打击人的话语,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屠夫的恶习了,在最绝望的时候再泼你一盆冷水。

  “我知道。”我抬头抚过鬓角鲜红的文身。

  “我不相信你不害怕,不遗憾。”狼人直直地盯着我。

  “我害怕,也遗憾”我靠在狼人身上,感觉到前胸和后背的冷意越来越向中间钻挤,仿佛冰冷要将我刺透了一样。

  “你绝望了”狼人看了看跨过的死尸。

  “没有。”我用最坚定的眼神看着狼人说,“我只是相信队长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即使我死了化成灰,他们也会把我送回家乡的。”

  “你”狼人听到我的话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我心里想的竟然是这个。我们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水鬼和刺客从后面赶了上来。

  “正因为我害怕失去redback,失去回家和再见双亲兄长的机会,所以才不会放弃。我相信队长也一定不会放弃我们,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坚持到那一刻。”说完这话不知为何,我心头竟然升起一阵暖意。

  边上的刺客和水鬼听到我的话也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似的,过了片刻突然蹦出一句:“婊子”然后从后面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脑袋上,打得我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然后两人挣开女人的搀扶扑过来,四个大男人抱成一团大笑起来。

  “没错,我们不能放弃,老子还没活够呢,不能死”水鬼的声音比蚊子高不了多少,但虚弱的语气里透出的希望驱散了他身上的死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笼罩了一层光芒。

  “是呀我挂了,谁喂我的希特勒不能死,不能死”狼人的美洲狮的名字十分变态。

  “母狮子叫希特勒,你这种人,还是死了比较好”刺客冰冷的脸上破例地露出一丝阳光。

  “操你妈”

  “哈哈”

  大家正笑着,背后的枪管就顶到了脖颈子上。

  “笑你妈的笑往前滚,别让老子踢你上去。”后面的三个人看到我们聚到了一块,飞快地跑了上来,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将我踹了个狗啃屎。

  狼人赶紧拉起我,看也没看那仨人,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上走去。

  走了片刻,我们停到了那两名狙击手和俘虏的跟前时,狼人却突然又给了我一巴掌。

  “都是你个王八蛋干的好事让我们重新燃起了希望,这种心情在被拷打的时候,精神上要多承受数倍的痛苦,老子要是顶不住,非撕了你不可。”

  “呵呵那就让痛苦来得再猛烈些吧”我想起了海燕中的名句,不禁溜出了口。

  “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声音过大,被后面的三个人听到了,荫荫的瘦子突然接了我的话笑了起来:“而且,还不会让你久等。”他说完抬头用下巴向前方一点。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架破旧的米8直升机在风雪中摇晃着冲破远方的夜色向这里奔来。看着巨大机舱内摩拳擦掌来回闪动的二十多个大兵的身影,大家从骨子里开始冒寒气,刚才胸口气冲斗牛的豪气,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

  “嘿嘿嘿嘿”看到自己的援兵到了,原本如临大敌谨慎得不得了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机会我和狼人刺客的眼中一亮,这真是个反击的好机会如果我们有枪的话好恨呀

  “哒哒哒哒”在我们正为眼前一瞬即逝的机会痛惜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机枪声,无数弹雨夹着火弹兜着屁股罩了上来。背后正抬头朝上看的仨人一阵抖动,四肢爆出无数的血花后便颓然倒下。顾不上去察看谁帮了我们,我抖手将早已松开的手镯朝离我最近的狙击手甩了出去,一条银线画了道美丽的圆弧打在对方的衣领上,一拐弯圈住了他的脖子。我使劲向怀里一带,无坚不摧的钢丝锯轻易切开了布料,切进对方的肌肤,随着我转动的身子锯开了对方的气管,最后我手上一紧,钢丝锯便卡在了他的颈椎骨节中。绷直的金属丝把我大力旋转的身子生生扽住,体内的惯性推动着我的内脏重重打在已然断裂的骨折处,将如刀的骨刺砸进更深的肉层内,欲破体而出的碎骨扎穿了皮肉顶起了皮肤,我甚至能感觉到它隔着一层皮顶在防弹衣的陶瓷插板上那种“硌”住的微妙触觉。看到同时扑向另一名狙击手的水鬼被对方一枪打在胸口弹飞出去的画面,我也顾不上痛了,拼命向怀里一带,就感觉手上的钢丝一松,银丝带出一抹血色,拖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进了怀里。

  “嗯”我眼前一黑,一口血水顺着喉管冲上了口腔,从我紧咬的牙缝中呲出,品出血水的咸味的同时我双腿一软,抱着被我锯下来的人头跌坐在了地上。

  水鬼飞出数米后,摔进雪堆里没了动静,对方手里的ssg3000来不及退壳换弹,狼人和刺客已经一前一后扑到了近前。那家伙看来不及上弹,便扔掉了长枪,两只手顺势在身上一摸,便扯出了刀子和手枪,拇指食指抵住刀锷,一个突刺便扎向了腿脚不便落在后面的刺客。刺客连躲都不躲,直接让他一刀刺在了腹部。等那家伙发现刀子扎不进去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对方穿有防弹衣,但为时已晚,右手腕已经被刺客的左手抓住缩不回去了。刺客抓住他的手腕逆时针一转,将他的掌面翻了上来,紧接着刺客右手由下向上磕在对方肘关节上,“嘎嘣”一声对方的手臂便被架断了。在如此剧痛之下,那家伙居然还可以还手,一脚重重踢在了刺客的裆部。命根被来了这么一下,即使穿得再厚,刺客也经受不住,立马双腿一软,跪在雪里爬不起来了。边上的狼人只来得及两只手抓住对方的手,便听到“咣咣”手枪的乱射声,没听到狼人惨叫,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到他。对方踢倒了刺客后,扭头专心去对付狼人,一只手把胸腹受伤的狼人甩来甩去,并趁机开枪,几次都差点打中狼人。

  第一二一章雷神之逝4

  “抱住他打他”我奋力举起手里的人头冲着已经吓傻愣在那里看戏的唐唐和杰丽扔了过去。两人被我一砸缓过了神,为了活命纷纷尖叫着扑到那个壮汉身上,吊在他背上又抓又挠。最狠的还是唐唐,竟然一口咬在了对方持枪的虎口上,头一甩将对方的拇掉咬了下来。

  没有了拇指的夹力,手枪立马便被狼人夺了过去,但狼人夺下枪便倒在雪地上爬不起来了,摆脱制约的狙击手用只剩四个手指的右手一巴掌便扇飞了含着拇指的唐唐,然后伸手向后抓住了杰丽的头发,弯腰便把她从背上摔了下来,抬脚重重地跺在女人的脸上。

  “呀”一声长长的尖叫中,唐唐握着刚才刺客打掉的那把刀子,满脸血地冲了回来。

  “扎他腿”我知道这家伙也穿有防弹衣,赶紧提醒唐唐一句,然后拼命地想要站起来,可是直起身子却找不着腿在哪儿,严寒加失血,我的下肢已然完全麻木掉了,像个截肢病人一样,只能找到肚子以上的感觉。

  “滋”对方的军刀是精品的好家伙,轻易便刺穿了厚实的防寒裤,从后面扎进了他的大腿内侧。

  “啊啊”中刀的那家伙曲肘后撞,将唐唐砸得满脸桃花开,仰面摔倒在了雪地上。

  顾不得对倒下的女人补上一记,那家伙拼命地伸手想从裤裆下穿过去拔出那把扎在鼠蹊部的钢刃,却因为穿得太厚,前伸后伸怎么也够不着刀把,不禁又气又急地“哇哇”叫个不停,最后实在痛得受不了了,竟然边叫边哭地脱起了衣服。

  在他单腿跪在地上脱衣服的时候,我看到狼人唐唐纷纷从雪地里支起了身子,然后远远地,大家互相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拼了

  我们几个身负重伤的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螺旋桨声,看着逃命路上唯一的挡路石,眼睛瞬时都成了血红色,大家弓着腰,咬牙切齿,像欲撕碎猎物的野兽一样扑了上去。几个人重重地砸在了那家伙的身上,将他压在了身下。这时候,由于大脑极度缺氧,所有学过的格斗技巧都想不起来了,大家只是本能地知道要杀掉这个人,都是顺手摸到什么用什么,拼命地向这家伙脸上砸了过去,唐唐甚至抓起雪不停地往他脸上摔打,而我只能双手抱住他弹腾的双腿,希望借我的体重压制住他的挣扎。可是不管大家如何拼尽全力,似乎都无法给这个头包得严严实实的家伙致命一击,竟然还让他用手将狼人砸吐了血,揪着领子甩出老远。

  看着大家又要被他甩开,我头脑发热,感觉一股热气从腰眼升起传遍了四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双手一撑竟然跪了起来,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杰丽,我抬腿跪在那家伙的断手上,然后伸手扯掉防寒手套,露出手指,一把叉进对方面罩下唯一露出的部位里。我感觉到手指热乎乎地一湿,接着便听见“扑哧”一声,两个龙眼大的圆球便滚进了我的掌心,身下的家伙狼嚎般惨叫起来。一阵掌风刮过,我眼前一黑,脸上发麻,感觉到湿湿的掖体顺着脸颊涌了出来,然后便是重拳捶打在我的脸上肩头和胸腹。断骨被击打的剧痛让我直打冷颤,一阵阵由内往外地发虚。看着身下双眼被掏仍然拼命发狠的家伙,一股子凶气从我胸口冲上了脑门。妈的还不死我叉在他眼窝里的双指一勾,抠住了他眼眶边的鼻梁骨,另一只手则摁住他的下巴,拼了命地向外一拽,“咔嚓哗啦”两声,他整张脸连骨头带皮地被我从脑袋上扯了下来。

  原来拼命挣扎的家伙高举的手臂,瞬间定格在了空中,然后无声地滑落在了雪堆中。他终于死了

  我虚脱地坐到了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好一会儿才缓解了这剧烈运动产生的晕眩。等我稍稍清醒一点后抬头一看,发现其他人都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我手里五官分明的人脸傻在了那里。

  “没时间发呆了”我挥动着手里的肉片说道。由于过度紧张,我的手指痉挛得已经伸不开了。

  “呕”第一个醒过来的唐唐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加上她嘴里从人身上咬下来的肉块还没吐净,当场便吐了起来。紧接着,没了门牙的杰丽被唐唐喷了一身胃掖,也狂吐了起来。刺客看看我又看看尸体,半天没有说话。

  “真是畜生”狼人坐起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和没了脸的死人后,摇头感叹道,“论杀人的残忍度,屠夫都赶不上你”

  “咯吱咯吱”踏雪声从坡下面传来,我们紧张地从地上划拉了半天,找到两枝步枪,赶忙警惕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乍望下,我们都愣住了,泪水无法抑制地顺着脸颊滚下来。

  是托尔他呼着白气,端着把rpk从山下爬了上来,没了下巴的秃头上三条皮开肉绽的血槽中,白森森的头骨都露了出来。

  “上帝呀”大家频呼着天父之名,也顾不得已然接近的敌机纷纷奔向这尊不死的战神。

  看到我们跑来,托尔铁塔似的身躯颓然栽倒在雪堆里,白森森的喉管不断地喷吐着血水。他双眼频眨,看样子意识还清醒得很。我凑近一看,发现他大的动静脉血管竟然都没有断,只是下颔骨被打飞了。我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力量驱使着这个北欧的大汉,但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唯京人的勇气和血性。

  “你有什么愿望吗”刺客看了看已然发现这里的状况加速冲来的直升机,回头问托尔。

  第一二一章雷神之逝5

  托尔努力地眨了眨眼,剩下的半拉脸皮微微收缩,似乎是在笑,然后举起了左手,捏着的是驱狗的电子发声器。他用力按下后,山脚下被打爆的汽艇突然再次一声爆响,并迅速鼓了起来。这种特别开发的快艇为了防漏气,都有多重充气功能。

  看了一眼重又漂上湖面的快艇,托尔做了个快逃的手势,然后从喉管里挤出两声模糊的响动,便再没有动作了。原来他最后的遗愿,竟然是让我们快逃。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任何言语这时候都是贫乏的。狼人默默看了托尔片刻,突然伸手把托尔胸口海盗旗的士兵牌给摘了下来,然后把自己的士兵牌扯下塞进了托尔的上衣口袋里。这是军人能表达感情最高的方式了,代表着:一生兄弟,一生的尊敬。

  “走”狼人收起托尔的士兵牌后,决然地搀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水鬼,回头对我们说道。

  “嘿嘿”我坐倒在托尔身边,冲着狼人笑了笑道,“你们走吧”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永远不放弃的吗这是什么意思”狼人看我坐下,急了,一把抓住我的领子抬手给了我一耳光,大骂了起来。

  “我走不了啦”我伸手在防弹的卡夹上一捏,打开防弹衣,掀起衣服,露出已然刺破肚皮“崭露头角”的骨刺,“再说,听他们老板的意思,最想抓的是我,我留下来才能拖住他们。”我摸出刚才拾回的白金手镯,去下脖领里的士兵牌和上面挂着的十字架,递给狼人,“把这些东西给redback。”

  “不行我绝不会丢下你。”狼人激动地抓住我的脖子,“我单独回去怎么和屠夫交待我还怎么见快慢机不行我背也要把你背回去。”

  “听我说,听我说”我伸手掐住了狼人的下巴抑住他摇动的脑袋,“我这个样子,没有急救也许几分钟后就挂了,更不要说再泡冰水了,死定的把我留给他们吧他们费这么大周章,不会要个死刑天的。相信我我不会放弃的。我只是换个有暖气的地方等你们来救我。嘿嘿”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从背包里拿出救命的“最后挣扎”给自己打上,我冲着已然飞到山顶准备降落的直升机撇撇嘴:“打个赌我比你先吃上早餐。”

  “你”狼人看着远远等不及飞机降落便直接跳下来的虎狼之兵们,无奈地摇摇头,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死。我们一定会去救你”

  “当然我女朋友那么漂亮,又家财万贯,你们玩麻将还欠我一屁股债没还,我怎么舍得死。”我拉过身边的hk21轻机枪上了子弹,冲着向这边跑来的尖兵打了几枪止住他们的脚步,回头骂道:“快滚”

  狼人看了我一眼,扛着水鬼,扶着刺客,带着两个可怜的小女人,飞快地冲向湖边的小艇,上了船没开马达,船桨一撑,迅速消失在黑色的湖面上。

  冲着山顶的方向,我一会儿扣两枪,没事打几发,拖了拖对面的家伙,片刻后子弹也打尽了。我裹了裹身上的防寒衣,看着越走越近的无数人影,对已经断气的托尔说道:“你真幸福走得这么轻松。我还有的罪受哟”

  第一二二章死去,活来1

  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我的心脏也随之有节奏地抽搐着。我扔掉了没子弹的武器,没来由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空空如也,好像离开了那把金属的凶器,灵魂便失去了支撑,随时会崩塌。

  过了片刻我才意识到,原来身体内空空如也的感觉根本和自己的猜想无关,其实是由于骨头扎穿了皮肤,导致伤侧胸腔负压完全消失,左侧的肺叶萎陷了造成的。我感觉自己肚子里的脏器如同长了脚一样,纷纷开始远离破了洞的半边身子,从肚子中间开始向右边移动,如同有只手在拔压着给什么东西腾位置似的。

  所有的内脏都压在没有受伤的右肺上后,原本还能正常工作的半套呼吸系统,也开始出现无法负荷的现象窒息。仿佛我吸进来的空气都赖在肚子里不愿意出来,自己则就像一个吃撑了还要再喝瓶啤酒的暴食者,从里向外撑得肚皮胀痛到恶心。

  看着胸口支起的小帐篷,我不无自嘲地苦笑出声。明明是多了一个进气口,却怎么也吸不够气。脑袋越来越沉,随着呼吸的加速,越来越强的窒息感憋得我脸皮发胀,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脸上现在一定是紫黑紫黑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侍者那早已淡忘的脸庞模糊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胸前插着一枝黑色的弓箭,口吐鲜血地伸着手向我招唤,悬在他指间的银色十字架不停地随着他的痉挛画出一条条漂亮的弧线。侍者也是被射穿肺叶窒息而死的,难道他在“那边”看到我也遭受了同样的磨难,特意跑来接引我的不然他手上的银色十字架画起的银光怎么那么耀眼

  “死吧”晕晕乎乎的脑海中猛然爆出一对填满血红色的眸子。侍者手里的白光突然变成了晴天霹雳,划破我布满金星已然发黑的视线。

  “啊”我低叫一声,从昏迷的边缘醒来。没错这种情况似曾相似,是在康哥拉的丛林中,是那把割我气管的利刃。那次我从死神的指缝中逃了出来,这回呢我没有信心再当一次“幸运小子”。窒息感已然从胸前蔓延到喉口,我紧捏着自己的喉结,想给进去的空气多挤开一些缝隙。咕噜咕噜的倒喘气声传进耳中,那悬挂在脑海黑幕上的血红色眼眸开始融化,扩散开来的鲜红,带着腥气滴落,它不停地滴啊滴啊,不一会儿便把所有的空间都蓄满。透过血气的波纹望去,赫然是脖子滴血的母亲双目无法置信地看着我的画面,可是微张的双唇间原本应该有的抽气声,却变成了小时候母亲最甜美的呼喊:

  “小天,小天吃饭了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烧茄子。快点别玩了再不来你哥和你爸就要吃光了”

  “小天,小天快来我刚才上街看到件衬衣很适合你穿,来试试看要小声我钱没带够,没买你哥的份。可别让他听见”

  “小天,小天你这孩子怎么长不大似的,脱了的衣服乱丢。这么邋遢将来谁愿意嫁给你”

  “小天,小天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妈又不老,自己能挣钱,不要你养活,你还是多出去玩玩,不要整天憋在家里没了朋友”

  “啊”我尖叫着用手捶打脑袋,想把这比剜心还痛的声音画面从脑海中驱赶走。

  “对不起妈对不起我没办法遵守当年的约定,伺候你无忧无虑地安享晚年。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呀”我对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母亲的面容放声哭喊起来,多年来累蓄在心中的情感如崩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倾泻而出。哭喊出声后,母亲的面容在脑海中慢慢淡去,代之而起的竟然是张拥有金白色发丝海样颜色双眸的笑容。

  “redback”我轻吟出声,难道真如传言中所说,人死前会回顾生前种种,所有最珍爱的人都会一一出现在眼前这是上帝最后的恩赐,让我们可以无怨无悔地离开人世吗可是,这真的是种美好吗我怎么没有感到此刻为何我心中除了内疚,便是无边的愤恨如热油煎炸着

  “有完没完了老子死一回也要这么折磨我吗老天爷我操你妈”我拼命地扇打自己的脸颊冲天大叫,可是无力的手掌打在脸上却如同幼童的抚摸般。再也无法忍受心中愧疚的煎熬,我发狠地掀开衣服,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露在空气中的白森森的骨岔抓去

  “摁住他摁住他他要自杀”我手还没摸到那根“上帝制造女人”的东西,便被强有力地钳制住了。几双热乎乎的大手从四面八方扑来,将我死死地压在了雪地上。

  “上帝呀好家伙骨头刺穿肚皮,好厉害的开放性骨折。”随着一个清秀的声音,一块冰凉的铁块压在了我回光反照似的发热的肚皮上,“快让开热能毯热能毯大家围成圈挡住风,如果伤口进风,这家伙就没救了氧气袋拿来快”

  一条热乎乎的东西将我包了起来,原来露在极度低温下开始麻木的皮肤转向有知觉。

  “你不会想要在这里救他吧”

  “对呀至少应该回到飞机上再说啊”

  “没错说不定他还有同伙在附近,我们站成个圈,对方一颗手雷我们就全完了。”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像钩子一样抓挠着我因缺氧而脆弱的神经。

  “不行这家伙左肺叶呼吸音完全消失了,纵膈明显受压移位。血压下降脉搏细弱,呼吸停止,已呈休克状态。如果不现在抢救,他根本撑不到飞机上。氧气快”那个清秀的声音刚落,一个氧气罩从天而降扣在我的脸上。高纯度的氧气如高压电流,立马将我混沌的神智击醒,原本昏花一片的视线也开始清明起来。

  第一二二章死去,活来2

  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轮廓逐渐清晰,正在身前抢救我的军医是一个清瘦的家伙,虽然防寒帽挡住了脸,却可以看到他白色的眼皮上有两条细密的黑色眉毛。

  “别动”敌人的军医看到我醒转过来,和我对视了一眼后命令道,“如果不想死的话。我现在要把你的开放性气胸改变为闭合式气胸,如果碰到你的骨头会痛,你忍一下”说完他手脚利落地掏出无菌棉垫和纱布盖住我的伤口,然后用大块的胶布将我的伤口封盖住。

  “你很幸运似乎脏器没有严重受损和内出血。”那家伙看我疼得直皱眉,口里安慰我,手上却没停,“我现在要对你进行胸腔穿刺,抽气减压,促使萎缩的肺叶复张。”说着他从急救袋中掏出给骡马注射用的那种巨大的针管,左手摸索到我伤侧第二肋间锁骨中线,右手准确地将巨大的针头刺进骨缝中,然后低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注射器的针栓的动向,等看到针管中的推子自动向后退后,抬头向我解释道:“张力性气胸。我要抽点气”

  胸腔中的压力随着气管抽出的气量而舒展开来,被气压窒住的气流重又通畅,新鲜的高纯度氧气走遍全身后,我的精神开始明显好转,原本濒死的我重又找到了“活着”的存在感。

  看着年轻人最后给我扎上抗生素的静脉滴注后又盖好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何感想。我确实不想死这个家伙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我确实应该感激,可是这个“谢”字,我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因为我明白,他们把我从死亡线上救回来并不是好心,只是为了亲手折磨我到他们心满意足,再把我一脚踢回地狱。

  “还好这里山高气薄,湿气大污染小,少了肺突变肺感染和脓胸的顾虑。肋骨断了三根,肚皮被扎破,肺部有轻微损伤。你身体也真结实,这样都能挺过来。只要不出现内出血,身上其他骨折和枪伤都好办”秀气的军医颇为自己妙手回春的技艺感到自豪,“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哈”

  我冷冷地看着周围内外三层的蒙面大汉,从他们充满杀气和血丝的眼睛中,我仿佛看到自己四分五裂地散落在血泊中的惨象。

  “希望你的伙伴也能欣赏你的手艺”当敌人从我嘴里抽出摸索看我后槽牙有没有含毒的脏手时,我恶心地吐了口痰在旁边人的腿上,冷冷说道,“在他们重新撕烂它的时候。”

  “让我看一下”对方中一个带有独特臂章的家伙走过来,按住我的头,打量着我脑袋两侧的文身,“中国国旗和龙没错,这家伙是食尸鬼刑天。”

  “既然这么爱国,干什么冒充美国人你可真丢人”对方中有个小个子走过来拍了我头皮一下,哈哈嘲笑道。从他捋不顺的舌头和没有轻重音节的英语发音,再加上直接由字音翻成片假名的错误读音,我马上判断出这个家伙是个日本人。

  送葬者里面怎么还有日本人奇怪想到这里我没理他,重新打量起周围的这些家伙,这时候才发现他们似乎也并不是非常齐整的队伍,从他们站立的位置看,他们不自觉地分成了三派。战场上不要靠近无法相信的人嘛

  “撑着点,老兄你挂了我们可就收不到钱了。”其中一个抱着三百多美金一把产自中国的m14狙击步枪的家伙,站在三帮人最外围的位置,伸着脑袋向我叫着,声音还没落便被送葬者中一个靠近他的大个子一巴掌打在肚子上。

  “你干什么打我我们是一起的你忘了”被打的家伙躲在一个抱着把加利尔狙击枪的男人身后才敢重新吱声。

  边上的人铺开随机带来的担架把我丢上去,担着便往飞机悬停的位置走去。那个自从我们和被我撕掉脸的家伙打起来便消失不见的英国佬这时也从雪堆里站了起来。“能给个火吗”我从口袋里掏出止痛香烟放进嘴里,该死的加热毯把我从冻僵的状态解放出来,身上的大小伤口立时开始随着汗水涌出痛来。

  “当然”看着递过火来的手,我留意到食指上有个指环形文身,上面独特的纹路告诉我,这是俄罗斯oe1391军事监狱的文身。那里是专门关押犯了重罪的特殊人才的军事监狱,进去的人都没有再走出那里的机会,除了加入军方的“死记名单”后神秘消失的高手,他们大多被俄罗斯高层和巨贾花费巨资和疏通关系买出来当了私人武装。这些人没正式的身份,正好适合为政治用途“处理点什么”。难道俄罗斯也有人来了

  飞机螺旋桨加速转动,我平躺在飞机舱板上仰头向后望去,缓缓合上的后舱门把已被落雪掩住了半边身子的托尔他们永远抛在了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看着疾风吹起的雪浪没过他那张破碎的脸,我不禁想起了同样命运的全能,相似的气候,相似的伤口,相似的死亡

  当着眼睛喷火的医生的面儿,我把烟嘴塞进嘴深吸一口,将烟雾吞进肺里慢慢地滤过再软软吐出,让烟叶中的化学成分顺着奔腾的血细胞传遍全身,然后我便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睁了一个多星期的眼皮无法抑制地在温暖中砸下,看着脑袋两边各式各样的泥泞军靴,回想起曾经多少次我就是这样躺在屠夫和快慢机的脚边被拉回基地的,熟悉的场景和陌生的气味竟然打消了即将遭受不幸的恐惧。

  我睡了也应该睡了管他呢反正死就死了。听说过撑死鬼饿死鬼,可没听说过瞌睡死的鬼,我也没有尝鲜的勇气,所以我睡了

  第一二二章死去,活来3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是感觉双眼仍干涩得像砂纸,脑海中烙印的暴风雪还呼啸有声,印入眼帘的却是戈壁中一个干涸的湖泊,裸露的湖底沙砾在大风的裹挟下,向东北方向飘散,吹起一片黄土。多日的酷寒低温在肩头冻起的鸡皮疙瘩还没落下,喉咙和嘴唇又被干燥的戈壁抽干了水分,外湿内燥的崩碎感让我有缓慢枯干的错觉。

  透过被厚厚眼屎糊住的视线,我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座被摧损得残破不堪的清真寺中,无遮拦的院墙外的悬崖下是一个冒烟的小村庄。我所在的这间撒满劝降的传单和糖果的阳光房间里,一具老妇人的尸体躺在一旁恶心地腐烂着,她令人作呕的腐烂尸体透着奇特的安详和庄重,那是超脱了人世间一切喧闹和生死搏杀的安详和庄重。

  被俘的英国兵穿着阿拉伯服装就被铐在正对我不远的柱子上,看到我醒来,他定定地看了我片刻,平静地吐了句:“你们应该救我们的。我知道那是你们”

  我看着同样孤身落入虎穴的“难友”,想到那么多的同伴死得只剩下他一人,我都替他难受。

  “我没有恨你,你做了你该做的,我做了我该做的,很公平”我脖子上一痛,感觉一根针头扎进了皮肤里。

  “睡觉的时候免疫力最强,发高烧的你还是再休息会儿吧。”清秀的声音一过,针头便从挤开的血肉中抽了出去,随即我的眼前便开始明暗闪烁,刚刚聚起的意识又开始涣散。

  “你也能等到自己的政府来救你。”我说话开始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如果他们来救你愿上帝保佑我们”

  当我马上就要陷入黑暗之时,隐约听到背后的讨论声中传出一句:“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真想看看画家是怎么拷问人的。那可是艺术级的好期待”

  画家和屠夫齐名的佣兵界最残忍的用刑高手我真的要多走运有多走运

  第一二三章死去,活来1

  隐约感觉自己不停地在各种运输器材上颠簸,朦胧如梦境般的意识中充斥着枪声和各国语言的抱怨与咒骂。我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却似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抬不起来,用尽全力仍只是挤出一丝缝隙。透过被眼屎粘住的睫毛,我模糊地看到无数穿着迷彩服的阿拉伯人正在向天射击,不断有爆炸的白光闪起,刺激的颜色漫过视觉的堤防淹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静静地回了回神,我重新组织了一下这些日子的记忆,直到想起自己已沦为阶下囚时,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不合身份的舒适软床上。

  手指触摸身上盖着的毯子,发现竟然是上等的骆绒。就在我想要摸下床去的时候,突然灯光大亮,我习惯性地眯了眯眼但却没有闭上,为了这个简单的习惯,我忍受了快慢机无数次痛苦的训练。

  等眼睛中的黑色残影从视线中消失后,我才看清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巨大的圆拱顶空房中,八角形的墙体是乳白色,地面也是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房门都用上好的木材打制而成。屋里没有什么家具,几幅阿拉伯的古画悬挂在墙上,地上铺着一块丝绸质地的地毯,以我多年接触富豪政要的经验,这东西价格十分高昂,最少要四至五万美元。

  屋子的四角悬着监视器,门外传来人来回走动的声音,想幻想一下被俘是场梦也不可能了。

  正在我观察四周的时候,门把手一响,正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金发白种年轻人,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让我不用多看便认出他是帮我治伤的军医。

  “如何好点了吗”秀气的声音再现,配上迪卡普里奥般的面容,好一个美少年

  “我睡了几天了”我身体虚弱得很,站起来说了句话便有点腿软,只能重新坐回到软床上。

  “一个多星期了”男人把手里的体温计塞进我的嘴里,然后掀开我裹在身上的毯子,用手指轻按了几下胸腹部,又拿听诊器听了听胸腹的杂音后对我说道,“我把你的断骨取了出来,但你的伤拖得时间太久了,所以导致轻度胸腔脓肿,并引起了持续的低烧”

  怪不得我会觉得身体这么虚弱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抗生素药片直接吞下,我已经虚弱得接不住他递来的水杯了。但让一个男人喂我喝水更奇怪,如果他对我很粗暴恶言相向甚至动手打我的话,我反而更容易接受他的照顾,可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对你无微不至地嘘寒问暖,总是让人心里有点“疙瘩”。

  看到我连用力咬碎粘在舌头上的药片的力气都没有,秀气的军医轻笑了起来,把水杯伸到我的脸前说道:“为了怕你伤痛发作,无法控制剧烈呼吸,伤及刚愈合的胸膜,也为了防止你反抗或做傻事,我们给你打了少量的稳定肌肉松弛的药物,所以你会感到肌肉无力。”

  “啊”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我浑身无力,可是精神却出奇地好,这和大病初愈后的虚弱不同,这是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觉。

  “你们给我打了什么神经传导阻滞剂吗”我没有喝他的水,让咸苦的药片在舌头上化开,然后和着刺激出来的口水咽下肚。

  “我们给你用的是生物毒剂,不是化学的。”男人看我怎么也不肯喝他手里的水,便讪讪地收回杯子放到桌上,“看你对下毒也有不少了解,我是不能把用的什么药告诉你了,不然的话你自己解了药效,我们就是用手铐也没有办法把你困在这里等到另一个人来了。”

  “谁画家”我虽然嘴里问着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心里则开始列药单子,能造成肌无力的无非也就是:d筒箭毒碱琥珀酰胆碱奎宁普鲁卡因酰氨乙醚非那根奎尼丁氯化氨甲酰胆碱吗啡舒乐安定,就算加上中国的六神丸牛黄蝉蜕等有阻断神经节的药物也不过二十几种,再去掉化学类药剂,那么生物提炼的更是有限

  “你听到我们交谈了”男人检查过我的缝线口后重新盖好纱布,“没错,画家是要来,不过还有一个人也要来。那是个惊喜”

  “我叫小东尼”军医临走前回头善意地介绍自己,看到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自我解嘲地对我撇撇嘴,“没关系,我知道你叫刑天。”

  妈的我举起手想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牙签,哪怕只是根竹签我也能用它杀人,可是现在却连这都办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我如同一只困在陷阱中受了伤的孤狼,无法逃离绝境却渴望重回自由。

  天渐渐地亮了,阳光从密封的窗台落地窗缝渗进来。透过光亮的细缝我可以看到我所躺的房间是在一栋别墅的二楼,从阳台向远处望去,别墅中间车道两旁是园丁精心打点的棕榈树和草坪,鸭子在车道两旁的几个人工湖里悠闲地游水,“嘎嘎”的叫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远处围墙下一排排黄玫瑰正在凋谢。院子里唯一的人类活动就是几个园丁在整理草坪。一切都寂静无声,感觉像在酝酿着什么。

  由于被注射了肌肉无力的药水,我的括约肌松弛,尿意和便意无法抑制,于是只能一趟一趟地往厕所跑。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绿松石镶嵌其间的圆顶,装饰有红绿蓝各色的名贵波斯墙毯,所有的水龙头和洗手镜边都镀金,整个厕所看上去金碧辉煌,让人有点紧张得排便不畅。

  第一二三章死去,活来2

  等第五次在皇宫般的厕所内好不容易解决完扶着墙走出来,木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大群军人冲了进来。其中领头个子最大的一个黑人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将我像软面条一样提了起来,后面跟着的一个额头上文着一个硬币大的黑桃a的白人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悬在半空的身子被打得如同钟摆一样前后晃动了半天。虽然这一拳的力量并不大,但因为没有腹肌保护,结果力道直透内脏,痛得我肠子都抽缩成一团了,还好刚上过厕所,不然这一下非把我打尿裤子不可。

  但令我意外的是,挨了这么一下后,随着疼痛传遍全身,乏力的肌肉被刺激得本能收缩后,竟然给了我一丝用得上力的感觉。再来一下就会更有力气了就在我做好再挨一拳的准备时,军医小东尼赶了过来。

  “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如果破裂牵扯伤及腹壁动脉引起内出血,那就没救了”小东尼伸手抓住了挥拳准备再补上一记的“黑桃a”壮汉。

  “放开手”壮汉冷冷地看着小东尼,语气非常平稳,一点也不像个气冲脑门的莽汉。两人僵持了片刻后,小东尼还是退缩了,松开手退了一步站到人群中,只是在退后时补了一句,“黑杰克,你打死他之前要想想后果”

  “我当然想清楚了”黑杰克漠然地扭过头看着我,脑门上的黑桃文身抽动两下后,我还没看清楚他出拳,一记强有力的重锤便砸在了我的脸上,这一次力道之大直接将我从黑人的手里打飞到身后的床上。

  脸皮被打的挤压感还没有转变成痛,传到大脑的冲力引起的脑震荡便催生出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我从床上滚下地板,趴在那里开始干呕,先前吞下的药片融化成苦咸的胃掖顺着食道冲进口鼻,挤压着喷了满地。由于呕意太强,竟然还有点残渣顺着鼻泪管从相通的眼角泪囊冒着泡涌进眼眶。

  还没有把呕意吐净,一只粘满黄泥的军靴又“光顾”了我的脸面,我只来得及感觉到穿插着鞋带的钉眼刷过鼻梁,便听见下巴“咔嚓”一声响,竟然掉环了,一股猛力兜着头脸把我从趴着的姿势掀起,脑袋后仰,颈椎一声脆响后,头皮便传来碰到硬物的刺痛,接着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和床腿摩擦地板的刺耳声音,后脑勺一麻,眼前发黑,我便要晕过去。

  可是摔倒着地时压住的胸口产生的撕裂般的剧痛,阻止了我失去知觉的机能,我的意识复又清醒过来。

  等我躺倒在地后,刚才一连串袭击都没有感觉到的痛楚,才后知后觉地赶来。眼耳口鼻火烧般的痛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片刻后便转成了麻,然后再变成肿胀感。凭经验,我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猪头”。

  “胸部受伤,我打他的脸总没关系吧”黑杰克用脚尖挑着我的下巴,将顶着地板的脸翻起来看了看,然后猛然发力将我翻了个个儿。

  “还好,挺耐挨的嘛把他扒光”黑杰克围着我转了两圈打量片刻,而我则不停地咳嗽,想把刚才卡在气管里的胃掖清出来。

  他话音一落,边上便冲上来三个大汉,七手八脚地把我身上遮体的布片扯得干干净净,然后掏出把扫描器在我身上晃了晃,一无所获后无奈地冲着黑杰克摇了摇头。我已然顾不上去为赤身露体害羞了,只能费力地翻过身,用手支地,跪在那里,伸长脖子不停地干咳,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口发酸的浓痰把堵住的气管理顺,刚把空气吸进肺叶,又因为吸得太猛而扯动了旧伤,痛得我重又咳嗽起来。

  “小子我没空和你废话,告诉我芯片在哪里”黑杰克用鞋尖点了点我脱臼的下巴,痛得我忍不住哼出声。这混蛋明知道我下巴掉了说不出话还发问,明显是要耍我。

  “不说”我刚翻白眼瞪了这个家伙一眼,脚趾上便传来钻心的剧痛,左脚的小趾清脆的一声响后,便开始发出滋滋的肉泥挤动的声音。

  “啊”我下巴脱臼连字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喉咙里的嘶叫来减轻难以承受的痛苦。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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