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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过分 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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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跟我说?”林馨儿停下将要离开的脚步,回身问道。
“一个人安安稳稳的不好吗?你为什么要來王府?”芷棋夫人看着林馨儿,似在问她又似在自言自语,“王府里处处都充斥着危险,或者命丧在王爷手中,或者命丧在与王爷有关的人手中……”
林馨儿知道她指的是水晴跟她自己。
“当然,望月姑娘不是一般的人,可是越不一般面临的危险不就更大吗?”芷棋夫人问,“我们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林馨儿听出了芷棋夫人话中的异样。
“我……”芷棋夫人身形微顿。
她这都是在说什么?难道要告诉望月她跟外面的人有联系?
如果要当个告密者,何必要到现在她已经踏上了那条船后才说?何况她根本不敢告密,她本來就是那张巨大的网中的一根丝线,怎能挣得开?
林馨儿回身朝芷棋走近,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正是意味着她有难以启齿的话说。
今天的遭遇真的是让她近乎崩溃了,频临死界边缘,令她不想将一些事埋在肚子里。
芷棋深呼吸,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快平静下來。她还活着,一些事根本就摆不脱,所以……她不能说的!
但是,林馨儿就站在她的面前,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要是不跟她说些什么,大概也瞒不住,还要令她起疑。
“我告诉你。”芷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睁开眼,对林馨儿道,“其实在王府的那一夜,我便知道烟儿是中了香芽草的毒,所以我便及时出现,靠扎针放血之法减轻她的肚痛,沒有找人去拿药。”
“你果然知道。”林馨儿对芷棋的话并不意外,“那个咬舌自尽的人跟你是一伙的?”
“我们算不得什么同伙。”芷棋苦笑着摇摇头,“因为我们根本沒有合谋做过什么。他下药其实只是为了我,他死也不肯说出与我的事,但是我现在亲口告诉了你。还是那句话,经历了今天的事,我真的怕了,我很怕死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不要再进宫。”
林馨儿静静的听着芷棋的话,沒有插口,她知道芷棋一定还会接着说下去。
“当年我为了每月几两的俸银入了宫,做了皇后娘娘的侍婢,从此我自己的命便不由自己了,一道懿旨,皇后娘娘就把我赐给了轩王,我除了知道必须遵旨之外,根本不知道到了轩王府还能为了什么,什么自己的所爱,全部要隐藏起來。我知道自己的出身,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婢,所以从不敢奢求王爷是否宠爱,只想安安心心的活着,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我沒想到昔日青梅竹马的玩伴会为我到轩王府做了侍卫,为了我,竟然想要谋害轩王妃与梅夫人,他曾借做侍卫巡逻王府的机会,见到我偷偷的跟我说既然不能跟我在一起,就看着我得到是个女人就梦寐以求的位置,他也会开心。我阻止过他的,可他根本不听我的。”
“结果他因此丧命,为了保守他与我的秘密,竟然在王爷的逼审下自尽了。在六合堂门口,那个为我停顿了片刻脚步的侍卫就是那个已经死掉的人的表弟,他现在一定很恨我,巴不得我今日死了。我只是一个婢女,担不起迷害男人的罪名啊!”芷棋夫人说着,又流出了眼泪。不知是觉得自己冤屈,还是为那个傻男人难过。
“是这样?”林馨儿喃喃低语。
她原以为会扯出一段阴谋,沒想到会是这般简单,只是一个痴情男儿追随所爱之人的脚步,最后丧命的故事。那个男人想要毒杀的是轩王妃,想要栽赃的是梅夫人,两人除去之后,轩王府里便真的只留下芷棋夫人一个女人了。
如此听來,这个故事还算圆满。
“其实,现在想來,如果我不进宫,寻个人正常的嫁了,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事,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了。”芷棋夫人抹了把泪,叹道。
“世上沒有后悔药。同样,我也不会为自己踏入轩王府而后悔,人都是朝前走的。”林馨儿道。
她的话说的很冷静,说给芷棋听,也是说给她自己。
林馨儿离开之后,芷棋长长的吁了口气。
危险就发生在她交出匕首之后,她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三皇子的安排,是他真的将她当做人质,去面临惨死的险境?
她只是一个被放置多时,开始启用的棋子,她的危险才真正的开始來临……她才真正的感觉到了怕。
可是,她沒有退路,当她进了宫,所走的每一步便都沒了退路。
西门靖轩回來了,芷棋夫人发生的事他早已知道,可是宫里的发生的事要比一个芷棋夫人重要的多,所以便迟迟离不得宫。
林馨儿离开芷棋夫人的院子,听说西门靖轩回來后,便又打消了去找林可儿的念头,直接來到了书房。
直觉告诉她,宫里一定出了事,由于关心着西门靖轩,所以她想尽快知道个究竟。
“独眼人的事,你怎么看?”见到林馨儿,西门靖轩反而先开口询问她关于芷棋被挟持的事。
独眼人是被暗中的力量救走的,他又突然出现,跟暗中的那股力量会沒关系?
“我也想不明白。”林馨儿摇摇头。这一招,她真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有一点她能够想到,也许暗中的那个人从独眼人掌握的东西里,可能已经猜到她的真实身份了。她不知道如果这是真的,会给她带來多大的不利。
第二三零章 皇后自首
“皇后找顾倾城自首去了。”西门靖轩这才说起了宫里发生的事。
“自首?”林馨儿一愣,稍顿了一下才想起顾倾城正在查陈太医的死。
“皇后已经招认说陈太医是她杀的,今日进宫皇上就是在商讨惩罚皇后,废后之事。”西门靖轩道。
“怎么会这样?”林馨儿很意外。
“你也很意外是不是?”西门靖轩问。
“是的,虽然我沒有见过皇后,也不清楚她的为人,可是如果真是她做的,她怎么会这么痛快的招认?顾倾城查案不过才几天,难道真发现了什么线索让她顶不住了?”林馨儿道。
对于一个深居宫中多年的女人,林馨儿不认为皇后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有的人即使事实摆在跟前还会百般抵赖,皇后怎么会这么急着自首?
“事发时,本王就曾暗中询问皇后,若真是她做的,本王会想办法遮掩此事,当时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与她无关。”西门靖轩道,“如果真是她做的,她应该先跟本王说才是,直接认罪有违常理。”
“她怎么说的?”林馨儿问。
“她说怕陈太医治好西门寅,凭西门寅的为人与聪慧,对太子的地位不利,所以便动了杀机。从太医院处得知陈太医要连夜面见三皇子,她便在半路等着,陈太医见是皇后便沒有防备,她趁机刺杀了陈太医,慌乱间将自己随身披着的斗篷抛在了陈太医身上。”西门靖轩道,“这几日,她一直梦到陈太医惨死之状,又恐顾倾城查明真相后令太子受连累,所以才决定招认罪过,坦白一切,并且她还交出了刺杀陈太医的凶器,与仵作验伤结果完全相符。”
斗篷难道不是她在春林苑伤到的那个斗篷人的么?林馨儿很疑惑,问道,“那个斗篷是皇后娘娘的?”
西门靖轩抬眼看了眼林馨儿,知道她对那个斗篷存疑,解释道,“你有所不知,那种斗篷不是某个人特有的,那是宫中各苑的主子冬日用來遮雪的,大小几乎一样,男人穿來显短,女人显长一些,帽子斗笠都可以调大小,不足为特殊证物。反倒是皇后的这番话,跟当时匆慌之间丢掉一件斗篷比较契合。若是有经验的人预谋杀人,一般不会失手丢下东西。”
“那这件事就这么的结了?”林馨儿问,虽然西门靖轩这样说,可还是总感觉其中藏着的东西不简单,能够让皇后自首,更是不简单。心里还想着那个斗篷人,想着那个斗篷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本王也亲自询问过皇后,她现在咬死承认是自己做的,一天下來,再也问不出其他。为了给群臣交代,皇上打算废后,现在已经被关进冷宫。”西门靖轩坐到椅子上,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林馨儿知道,他是很想保这个代替了他的母妃,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女人,只是现在看來,皇后也是一心要把秘密藏在腹中,宁可被废了后位,也不肯说出來。
难道真像要比她的后位还要重要?
“顾倾城怎么说?”林馨儿不相信就连这个当朝最年轻的高官也会相信了皇后的话。
“皇后认罪,再有其他什么也都比不上她招供,亲自画押,还有最关键的杀人凶器这个物证。皇上也不想将皇家里的事弄得满城风雨,有了认罪状,便命顾倾城整理卷宗,这个案子便是结了。”西门靖轩道。
那个人的心思真是极为慎密,每走一步都想好了后招,当日丢在现场的一件斗篷,都成了能够印证皇后匆谎的证据。可是她却迟迟沒有想到斗篷的作用。
林馨儿想着便紧紧拧起了眉头,她肯定这件事就是那个曾与她交手的斗篷人做的,可是又寻不到突破的缺口。
翠竹阁。
同样因皇后的事被招进宫的西门痕在离开锦阳宫后便來到了西门寅这里。
“三皇弟,你也认为真是皇后娘娘杀的陈太医?”西门痕问。
事情太突然了,当他在宫外接到皇上宣他入宫的旨意时还很意外,一般的事,皇上都不会特意召见他,进了宫后,才知道是皇后出事了,这是他们家的大事,所以皇上也让他这个皇子在场陪审。
这件事之所以大,除了杀掉陈太医是针对三皇子之外,还是皇后亲手做的,而且还是皇后亲口招认,白纸黑字画了押。一个皇后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可想而知会有多大的影响。王子犯法且与庶人同罪,皇后虽然招供,但罪责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西门靖烈听说姜子音是为了保住她那个庸笨的儿子才动的手,断掉了西门寅的康复之路,本來就偏爱西门寅,打心底不看好西门彻的西门靖烈心中恼怒的很,当即就决定废后,一道诏书便先让姜子音下入冷宫。
“她不是自己招认的么?”西门寅道,“我也沒有料到此事。罢了,不想再谈。”
西门痕看着西门寅从小太监手上接过药碗,咕咚咕咚的喝起來,悠悠的道,“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还会觉得苦吗?”
药饮尽,西门寅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你想试试?”
“算了,我可不想。”西门痕沒心沒肺的摆手笑笑,“这就是天妒贤才,我还想活得逍遥一些呢。”
“能活的逍遥自然也好。”西门寅坐到了那张已经弹了多年的琴前。
“难道三皇弟不是也在寻找自己的逍遥?”西门痕的目光落在西门寅的琴上,这样一双整日弹琴作画的一双手还能倒弄怎样的乾坤?
西门寅浅浅一笑,指尖滑动,拨响了琴弦。
“算了,我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皇后出事自有太子跟皇叔张罗,我这好奇心未免重了,还是去醉花楼找我的美人儿为好。”西门痕拍拍自己的额头,打算告辞。
“美人儿,成天就知道沉迷酒色。”
“儿臣参见父皇!”
西门靖烈走进翠竹阁的屋子,看了眼身在琴前的西门寅,示意点头道,“寅儿快快坐下。”
“谢父皇。”西门寅重新就坐,虚晃的身子好似真的站立不住。
西门靖烈叹了口气,坐到屋子正中靠墙边的椅子上。
这个儿子难道真要病弱一生?
“你也來翠竹阁,为何不肯跟寅儿学一下?”西门靖烈扫了眼西门痕,只是一眼就來气。
照说由于西门痕发现了西门靖昱与鬼面人之间事,他应该立功封赏,可是他整日在宫外鬼混,就算进了宫也不免做出调戏宫女之事,不学无术,就算委他重任让他担当,他能受得起吗?不委他重任,给他赏赐,还不是在帮助他挥霍?所以,西门靖烈便对西门痕提也沒提立功这件事。
西门痕倒识趣,也沒有邀功。
第二三一章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西门痕悻悻的站在一边,不做声响。
“行了,行了,你去吧。”西门靖烈实在不想看到西门痕,一个宫婢所生,出身就够低劣,还这般不争气。
“儿臣告退。”西门痕巴不得尽快离开。
西门痕离开之后,屋子里便只留下西门寅与西门靖烈,以及他们自己的人。
“寅儿。”西门靖烈看着西门寅叹了口气。
“父皇不必为儿臣担忧。”西门寅道,“若是父皇忌惮皇叔,不愿对皇后下重手,儿臣也不会说什么。儿臣在翠竹阁这么多年,早已看淡了争端,只希望经历此事后皇后娘娘能够明白儿臣之心,说到底,儿臣也要唤她一声母后。”
“轩王……”西门靖烈不得不想到西门靖轩,“不错,朕今日的一切少不了五皇弟的功劳,日后朕的子孙继位大统,也应念着皇叔的恩情。但是……”
西门靖烈沒有再说下去,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希望活在一个臣子的阴影里,就算西门靖轩替他支撑着青辕王朝,他也希望有一天轩王能够功成身退,还他的子孙一个完整的天下。
而他此时,也不愿让人看到他这个皇上由于忌惮一个王爷,处处避让。说到底共拥天下不过是句话,真正做到还是很难。
坐了皇位这么久,西门靖烈越來越明白他的皇弟们夺天下的心,那份手足相残的狠心,这份狠心其实他也有,只是由于当前的局势,还有自己的能力而不得不深深的埋在最底端。
“太子是朕的儿子,你也是朕的儿子,为了给皇儿一个交代,皇后是必然要废的,就算废了她,又岂能让陈太医复活,给皇儿治病?”西门靖烈道,眼底悄然划过浅浅的恨意。
“儿臣谢父皇隆恩,但还是不必重罚母后了。”西门寅道,“宫中一向和睦安稳,儿臣不愿因自己让后宫掀起波澜,后宫乱便是我们的家乱。”
“好一个家,一声母后!她何曾视你为皇儿?”西门靖烈愤愤的道。
西门寅心底暗沉,但表面依旧风轻云淡,“儿臣自认自己的病是天意,强求不得,就算有人能治,老天不让儿臣好,便会假借旁人之手将医者除掉。”
“天?朕是天子,难道老天不该听朕一句话?”西门靖烈不服。
在锦阳宫审问皇后,商讨对策,已经折腾了近一天,现在他又忍不住亲自摆驾翠竹阁,來见这个病弱的皇儿。
本來西门寅常年病弱,只居于翠竹阁一方角落,日子过得已经很隐忍,姜子音竟然还断了令他康复的路!她以为他忌惮西门靖轩,便不敢真的把她怎样?她害的可是他的儿子,就算西门靖轩在又何曾多说一句话?
“朕这就回去下诏书,将废后姜子音永世罚居冷宫!”西门靖烈当即决定,起身道。
“父皇不需再跟皇叔商议?”西门寅问。
他知道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暂且让姜子音到冷宫,但是废后的旨意还未下。
“朕的旨意,不需再跟任何人商议!”西门靖烈的目光像火般燃烧。
这个时候,他若还表现的忌惮西门靖轩,干脆将皇位也丢给他罢了。
他的女人还是应由他做主!
西门靖烈满含怒气的离开了翠竹阁。
西门寅坐在琴前,手指搭着一根根琴弦,寂静无音,而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褪去清明,像是一双深深的漩涡。
姜子音,他竟然沒有料到她真的会自首。
他昨夜暗暗潜进锦华苑,面见姜子音,让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三皇子,同时也将一个关系西门彻与她的秘密说给她,让她知道有些事并非做的密不透风,如果暴露出來,那将是整个西门皇家的动荡,自然姜子音母子也捞不着好处了。
当姜子音知道他也知道那个秘密时,惊的面无血色,这要比西门寅拿出当年她给他下毒的事还要惊骇。西门寅认为下毒的事他们各自都心底清楚的很,便提都沒提,直接丢给她一个重磅炸弹。
西门寅跟她清楚的提到,让她顶杀死陈太医的罪,在将那把杀人的刀子丢给她的时候,也明白的告诉她陈太医是他杀的,为的就是要陷害她与西门彻,但是现在顾倾城查案查的通透,他不得不为自己设防,來逼她亲自认罪,换取他继续保守那个秘密。
原本,西门寅只是要吓吓姜子音,让她乱了阵脚,为了保住那个秘密,真的对他做出不利的事,然后他就可以借机会反控姜子音杀人,让她顶了谋害陈太医的罪,然后再借机毁了姜子音的一切。
西门寅沒想到,结果是姜子音什么都沒做,天还沒亮就跑到锦阳宫亲自找皇上认罪了,这可真不像当年那个处心积虑给他下毒的皇后娘娘,连一点挣扎都沒有,就乖乖的投降了。
“主上。”东南悄无声息的來到西门寅身边。
“嗯。”西门寅应了一声,拨动琴弦,划出了一道道悠扬的琴音。
“不知主上跟姜子音说了什么,她竟然肯听主上的安排。”东南很好奇。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样岂不是主上也暴露了?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西门寅一边弹琴,一边悠悠的道。
既然不为人知,他便不打算轻易说不來。
“放心,只要姜子音知道那个秘密已经泄露了出去,她便不敢妄动,更不敢随意跟人提及我的事,要想对我怎样也只会凭她一人之力,就连皇叔她都不敢惊动。”西门寅接着道,“为了死守住那个秘密,她会非常的小心。”
小心到连碰他一下都不敢,西门寅的唇边溢出一抹嗤笑,他之前还真是高估了这位皇后娘娘。
不过这样直接招供认罪也不错,省事多了。
“主上,独眼人死在林馨儿手中。”东南知道他是不可能知道西门寅口中的秘密了,便也不再多问,将六合堂的事禀报给西门寅。
“死就死了。反正他拖住林馨儿跟杨晨的作用达到了,你不也顺利潜进轩王府把东西给了林可儿吗?”西门寅毫不在意的道,“何况,我本來就是要让他死的。挟持轩王夫人,怎能不死?”
“主上是存心要丢弃他?”东南微愣,像独眼人那样的人难道不可以用一下吗?
“他的作用就是那点,我们知道他掌握的东西就行了,难道还要让他活着把那些事情再讲给别人听?”西门寅淡淡的反问,“想尽快传进轩王耳中吗?反正林馨儿现在也不打算跟皇叔坦白,我们何不帮帮她掩盖一下真相?”
“谨听主上安排。”东南拱手道。
“魔音使者有几天沒有出现了,他的底细查的怎么样?”西门寅问。
第二三二章 你很在意皇后娘娘?
“自从魔音使者在五里峰露面之后,再无他的踪迹。”东南道,“属下还在尽力查探。”
琴声戛然而止,西门寅侧眸看了眼屏风,屏风后还有袅袅烟丝,那是西门靖昱夫妇的灵位,还在。
“西门靖昱,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让你看着我是怎样把你的儿子推进深深的漩涡,无法抽身。你将你的儿子保护的那么好,都抵不过你一死之后的骤变人生。”西门寅道。
“主上,太师府那边也沒了动静。”东南又将他掌握的另外的消息告诉了西门寅,“前夜林博到望月楼附近跟皇甫燕冲交手之后,不再见任何打算。”
“哦?”西门寅回头,挑挑眉,“太师府沒有任何动静?”
“其实也不是。”东南道,“昨日林馨儿曾返回太师府,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是轩王找人医好了林馨儿残废了多年的腿。”
“是么?”西门寅浅浅一笑,“这可真是个不错的理由,林馨儿终于可以完好无恙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再來个从歹徒手中救下了轩王夫人,她的名声可谓大震,将是最近京城里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人物了。”
“林博不再有所动静,想必跟林馨儿有关。”东南道。
“沒错,只有她了。作为水月宫的人,她必然要设法摆平跟他亲爹府上之间的关系。”西门寅点点头,“周旋在轩王府与太师府之间,林馨儿还真够累的。只是,她究竟从哪里寻找到解决问題的突破口,还有轩王怎么也可以不当回事,跟她和平相处?”
西门寅垂眸盯着一根根琴弦,仔细思索着,忽而灵光一现,乍然清醒,“画像,一定是林可儿在皇甫燕冲那张画像的描述中出了问題。我早该想到林可儿蠢笨至极,竟然交给她那样一幅画像。果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当吃此教训,日后定当小心了,我们的对手可不是平庸之人,我们要做的也不只是争夺一点权势。”
“那么如今的林可儿可还能用?”东南问。
“简单的事还是可以用到的。就像一幅画都能够成为他们解决问題的突破点,同样,林可儿虽然不中用,若是用到点上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西门寅道。
音落,又一首清亮的琴音在翠竹阁响起,似乎这里的主人只沉醉在一曲曲的琴音之中。
第二天,废后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宫,并且飞越宫墙,传到了轩王府。
西门靖轩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手握文书批注的笔,顿住了,然后飞转,抛进了笔筒。
林馨儿刚站在书房的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皇后娘娘对你有养育之恩,可事到如今,你还打算保皇后?”林馨儿跨过门槛,走进屋子问。
“皇上还是容不得本王。”西门靖轩道,似是有口气徐徐的从心底呼出。
昨日,他并沒有表示要硬保皇后的态度,只是不想让皇后被人利用无辜顶罪,所以想暂且罚到冷宫,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可是皇上却沒有给他“等待”的时间,沒有惊动任何人,便下了诏书。
皇上其实不想惊动的只是他这个轩王一人,在这个时候,皇上并不打算再追查下去,而是想及时的动了皇后,其实也就是给他扎了根刺儿。一道诏书,彰显出皇上只有一个,便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一人。
此时,西门靖轩在意的并非是皇后的处境,而是他现在仅存的唯一的兄长对他的态度。
八年的安稳日子之后,人的心终还是会变得,也或者西门靖烈一直都在深深的藏着他自己的心思,现在藏不住了。
“那好,你做皇帝就是。”林馨儿故意开玩笑道。
“我的皇兄也知道我此时沒那心思,所以才敢略略放出些胆子,只不过是像小女儿家使性子罢了。树大招风,我有今日的地位,他的心难免会不舒服。共拥天下不过是别人看到的一块荣耀的牌匾而已,真能做到多少?”
西门靖轩靠在了椅背上,道,“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对待皇嫂,生怕令皇嫂受了委屈,招惹到我替皇嫂出头。这一次可是真的逮到机会令皇嫂受难了。罪是皇嫂亲口招认的,就算我出面又能如何?皇嫂是必须在冷宫里呆些日子了,这都是她自找的。”
“你很在意皇后娘娘?”林馨儿走到西门靖轩跟前,轻声问。
“如果你的爹娘都不管你的饥渴寒暖,有个人在一旁多照顾了你几分,你会作何感想?”西门靖轩抬眸看了眼林馨儿,反问。
“我自幼娘亲就不在了,爹爹……也不在了。倒是师父对我很好。”林馨儿道,“还有水月宫里其他的兄弟姐妹,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就像和睦的一家人。”
这跟西门靖轩的兄弟关系是截然不同的,西门兄弟间充满了残酷的自相杀戮,林馨儿又想到八年前西门靖轩被逼的伤痕累累的模样,心又在替他痛。
“世上鲜有女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宫中风云万变,每个后宫嫔妃拼力要保的也是自己的孩子,本王倒很想再见到自己的母妃,问问她何以能够弃自己的儿女离去。”西门靖轩闭上了眼。
他不记得自己幼小的时候是被母妃怎样嫌弃的,可是他却亲眼见母妃弃刚出生的妹妹于不顾,妹妹咽气的那一刻,她根本掉不出一滴泪。
世上怎会有如此残酷无情的母亲!
“就因为如此,如太妃才成了你心中的死结?其实你很渴望母爱,但是你得不到,哪怕想留下一个娘亲的身影,也留不住,就像现在,你想要留我在你的身边,所以便一定要留住,如果我离开,就会触动到你心底的痛,你就会难过,是不是?”林馨儿俯身蹲在西门靖轩身边,扶着他的椅子,轻声问。
西门靖轩亲口跟她提到了如太妃,提到了他的所想,她便想深入的去了解他的内心,而不是只停留在猜测上。
这应该是他们短暂的交心的时候吧?
“是!”西门靖轩蓦地睁开眼,一把攥住了林馨儿伏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所以,你便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如果再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不已!”
手被西门靖轩攥在掌心,像要将她捏断,融在他的骨头里。
“我不会离开的。”林馨儿抬头,仰望西门靖轩,眉眼间是最温情的笑。
她的心永远也不会离开,但是,,很快,他就会将她抛开,视她为仇人了。
恨她,他的心便不会触动到关于如太妃的痛,有了恨,便比仅存着痛好受许多吧?
林馨儿忽然又想,她这么做是不是很自私?故意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为寻一份爱,结果……
结果偏偏招惹了他的恨。
如果一切都很平静的随风而过,便也不会挑起这么多的情感,少一点纠缠,便让人也跟着轻松一些。
说到底,还是她的自私让西门靖轩的心底为她搅起了新的涟漪,又多承受了一份重量。
第二三三章 寻到要找的人
四目深深相对。
片刻,西门靖轩松开了手,直身站起。一时之间他有些晃神,不知为何要跟望月说出自己的心事。
想要寻到母妃,是他多年的心愿,别人可以猜测,但是他从未亲口对哪个人说过,可是,他不知不觉中却对望月提及。
“我进宫一趟。”西门靖轩绕过书桌,对站在椅子边的望月道。
“嗯。”林馨儿轻轻的点点头,跟着西门靖轩一起向书房外走去。
西门靖轩回头深望了她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迅速离开。
林馨儿停住脚步,看着西门靖轩转眼间沒了身影,又静立了片刻,确定他已经走了之后,回身看向书房的门。
门只是虚掩着。
看起來西门靖轩对书房沒有任何防备,难道郑贤伦真的沒有藏在这个密道里?
也许这真是一个冒险的举措。
林馨儿想着,便迅速走上前,闪身进了书房。
依照上次的记忆,林馨儿很快就打开了隐于书橱后的暗道的门。
林馨儿拿起桌上的烛台,点燃了烛,当做照明,走进了那条密道。
密道口的不远处的墙上就插放着火把,林馨儿为了方便,便用烛火点燃了火把,拿在手里,跟手中的烛台做了调换。
密道弯弯延延,很快就到了当日被困的那个密室前。
林馨儿动用所有掌握的机关手法,从外打开了密室的门,里面空无一物,
林馨儿不敢踏进,将密室的门关住后,继续朝前摸索。
暗道越走越阴森,根据脚程算计,应该要出了轩王府了。
忽而,听到铁链的响动,很轻,但是在阴暗寂静的暗道中格外清晰。
林馨儿身形一凛,加快脚步,向听到的声音处快速奔去。
此时的暗道里修建了几条岔口,布着不少铁牢,好像曾经是个专门关押人的地方,若不是听到了响动,林馨儿一时还不知该朝哪条岔口走。
又一声铁链的声音响起,就在林馨儿的跟前,金属的碰撞声有些刺耳。
林馨儿在一间铁牢前停下了脚步,透过根根铁杆,看到一个浑身褴褛不堪,披头散发的人蜷缩在最里的角落,前面扔着几块黑漆漆的好像干掉的脏馒头。
举起火把,林馨儿照了照那个人,看不到脸。
感觉到了光线,那个人微微的动了一下,拴着他的铁链便又响了几声但是沒有抬起头,花白而杂乱的头发毫无顺序的垂着。
“你是郑贤伦郑太医吗?”林馨儿问。
他肯定就是的,一定是他!林馨儿的心底响着这样的声音。
郑贤伦听到是个女声,微微抬起头,但是垂在脸前的乱发还遮着他的视线,从发丝间隐隐的打量着林馨儿的身影,但是林馨儿却依旧看不到他的面目。
“听说你哑了,大概西门靖轩也不信,我也不信。”林馨儿道。
郑贤伦不做声响的垂下头。
“难道你对我的出现不感到好奇吗?”林馨儿问,拿火把又晃了晃郑贤伦。
郑贤伦换了个姿势,重新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我跟西门靖轩不是一起的,我偷偷的來找你,是想带你出去给一个人治病。”林馨儿继续道,“那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这是个秘密。她现在很需要你。”
郑贤伦再次抬头望向林馨儿,伸手将脸前的乱发撩起。
林馨儿这才能够看到他的脸,满脸污垢,应该是血混着灰尘形成的结痂。但是大致长相还是能看到的,由于过着非人的日子,犹似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
可是从水月宫掌握的资料,郑贤伦应该才四十多岁。
“就最近几天,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林馨儿看着郑贤伦道。
“为什么不是现在?”沙哑的声音从郑贤伦口中传出,像是沉睡了很多年。
林馨儿沒有料到郑贤伦开口说话了,微微一怔。
为什么不是现在?
林馨儿沒料到这么容易的就找到了郑贤伦,原來果然最被忽略的地方就是最可能藏人的地方。
她现在为什么不急着把他带走?她曾许诺几天的时间找到郑贤伦把他带到水月圣宫,这么快是提前发现了,不是应该欣喜,可是她为什么感到了失落,沉沉的失落。
像是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知道,又是她的私心在作祟,她现在不想走,她给了自己拖延的借口。
“我还有些事沒办完,对这条暗道我也不太熟悉,怕是有进无回。所以,让我多探探路,也好万无一失的带你离开。”林馨儿道。
郑贤伦又垂下了头。
“你放心,最多五日,我定会带你离开,那个病人也拖不得。”林馨儿道。
五日,是她给自己的最后期限。
师父,就留给徒儿五日的时间,可好?
“五日?好,我且再等着。”郑贤伦沙哑沉闷的声音道,“只是再久了,我怕会耗不下去。”
相隔几天,他便经历了两次鞭笞,这一年來,他经历了许多非人的折磨,一直咬死不吭,直到西门靖轩后來也失去了耐性,只用一种鞭笞來对付他。但是不断的鞭笞,他也怕会承受不住。
他怕承受不住跟西门靖轩说了实情,那样他便是负了她。
他也怕承受不住最后断了气,可是他还沒有找到她托付给自己要找的人,依然是负了她。
所以,这个女人突然出现说要带他离开,他仿若见到了星光。
只能离开这里,逃离西门靖轩,他才能做到不负她,他还要去寻找她托付给他要去找的人。
“耗不下去?”林馨儿也听出了郑贤伦艰苦的隐忍,“为什么要这么耗着,你把如太妃的踪迹告诉西门靖轩不就可以了吗?你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儿子寻母心切,却不得实现吗?你这是生生的在拆散人家母子。”
“呵呵。”郑贤伦发出一声沙哑的笑声,在阴暗的地牢里显得很是恐怖。
“母子团圆?我也想让他们母子团圆,促成一件美事。”郑贤伦道,“可是,这辈子西门靖轩都实现不了这个愿望了。”
“如太妃已经死了?”林馨儿问。
郑贤伦瞟了眼林馨儿,“你要想知道真相,就等救出我再说,只要我认为自己安全了,便会把知道的事告诉你。现在,,”
郑贤伦闭嘴不言。
林馨儿知道他还怀疑她是西门靖轩派來,变着花样想从他口中套话的人。
“好,如你所愿,我救了你,你告诉我真相,另外还要给人看病。”林馨儿道。
看了看暗道的另一头,林馨儿问,“你知道这个暗道通到哪里吗?”
郑贤伦摇了摇头。
林馨儿也不再多问,手持火把,朝那个方向走去,她打算探清楚暗道的情况,到时候若有意外也好应对。
第二三四章 私心作祟
走了一段路,林馨儿确定已经远远离开了轩王府所在的地面,真沒想到轩王府里还有这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