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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过分 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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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
一直走到密道的尽头,前方是一堵石壁,有微微的风从石壁的缝隙处吹进來,按照经验,林馨儿知道那就是密道的出口了。
站在原地,静静的审视片刻之后,林馨儿开始寻找出口的机关,搜尽掌握到的机关知识,很快就找到了隐在石壁里的触点,在手指碰到的一刹,石壁的上方便打开了一个很窄小的洞口。
洞口虽然很小,但是只要林馨儿提气跃起,便能直直的跳出去。
林馨儿刚跃到密道上方的地面,那个洞口便关闭了,想必是触碰到了隐在地上的机关。
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林馨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应该是处在山岭之中,杂草荆棘丛生,还有树木林立,可是按照路程,应该到不了荒郊才是。
林馨儿思索着京城的地形,想到这就是前朝冷家人丧命的那片被重新改造后的废墟之地,是坐落在京城里的一片岭地,由于怕冷家的孤魂野鬼残留在此,所以鲜有人踏进这片地方。却成了轩王府密道的一个出口所在。
林馨儿在岭中穿梭,很快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就在林馨儿的身影消失之后,密道口的另一边大树上,西门靖轩从浓密的枝叶中悄然跃下,目光静静的注视着那个被林馨儿打开的洞口处。
片刻之后,闪身离开。
“杨晨,把王府里的暗卫都撤了吧。”西门靖轩返回轩王府,林馨儿果然沒有回來,他找到了杨晨。
“撤了暗卫?”杨晨吃惊不小,“王爷,您考虑好了?望月还在府里。”
“她对本王最在意的东西沒有兴趣,沒必要再让暗卫盯着,若是她要做事,盯也盯不住,倒不如全部撤掉,若她想做什么,尽管让她放开手去做,这样束手束脚的倒不利索。”西门靖轩道。
“我们的人盯着她,她总要忌惮一些。”杨晨道。
就算盯不住,也有所防备。
在他眼里,王爷被那个望月真是迷得不轻,先是放松了警惕,此时又要将暗卫全部撤掉,岂不是将整个轩王府全置于她的眼皮底下,为所欲为?
“只要她对本王最在意的东西不感兴趣,本王可以让她放开手脚,本王也想知道她靠近本王究竟为了什么。与其这么猜來猜去,不如让她能够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西门靖轩道。
而且,他也不想在他跟望月在一起的时候,周边还有暗卫盯着。
暗卫们只要防住轩王府就是了,他跟望月还想像正常人那般的相处,他们也有他们的私事。
郑贤伦就是他的底线,既然她不感兴趣,他也可以对她稍稍松口气。
当西门靖轩看到望月空手从关押郑贤伦的密道中离开之后,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落下了。
当他察觉到望月进了书房的密道时,他的心是悬的多么高。候在岭中密道的出口,他不停的想着面对望月出來的那一刹那,会是怎样的犹如仇人相见?
前一刻还温情款款,转眼间就变了颜色,世上也唯有他与这个水月宫的女人了。
若是水月宫想从轩王府得到其他的东西,他都不在意,可以随时应对,也不怕应对,唯有不想看到她是因郑贤伦而來。
林馨儿沒有想到,只是她自己借口拖延,反而让西门靖轩对她放松了警惕。
“是。”杨晨遵命。
西门靖轩的话让稍稍他放下了心,好在王爷还记得望月怀有目的。其实他不该不信任王爷,这么多年,哪件事王爷不是都妥善的处理,如果能被女人迷倒,轩王也就不是轩王了。
他应该相信,今日王爷对望月做的一切,都是他针对望月的对策。
林馨儿从岭间返回到望月楼。
“月瑶,星瑶,你们去查一下芷棋夫人进宫前的事,还有跟她比较熟络的一起长大的男子。”林馨儿交代,“再给我拿一瓶创伤药,楚公子制出的最好的那一种。”
“少宫主是要给芷棋夫人用?”月瑶问。
“是,我之前跟她说过。”林馨儿点点头,“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我们这就去查。”月瑶道。
“魔音使者好几天沒出现,我还觉得有点短了什么?”林馨儿道,微微拧起了眉头,对这个深知她底细的人,她真是防不胜防。
“是啊,最怕他哪天又突然冒出來做什么事。”星瑶道。
“少宫主,还沒有御医的消息吗?”月瑶忧心的问,“宫主现在情形怎样?还能拖多久?”
“楚公子说师父还能拖一两个月,我已经许诺五日后便带出郑贤伦。”林馨儿道。
“真的,可以吗?”星瑶眸中闪现出兴奋的光芒,“少宫主是不是已经有他的线索,能够如此肯定?宫主有救了!”
“嗯。”林馨儿点点头,沒有说其实她已经找到了郑贤伦,她现在完全就可以把人带出來。
若是前一天,她还不敢肯定的回答,现在她真的是已经有底了。
但是……
她在故意拖延时间。虽然楚一天说师父的病还可以拖一阵,难道她不知道早一天将郑贤伦带给师父,师父就可以少受一天的罪?
她口口声声说爱师父,为了师父赴汤蹈火,可是到了跟前,她还有私心作祟。
五日,对于生病的师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是在拿师父的命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去延续自己的私心。
她的私心真的很重!
“少宫主,还有什么难題吗?”月瑶见林馨儿沉默中眉头有些郁结。
林馨儿轻轻的摇摇头,她的心事真的是难以说出口,若是说出來,怕是要让星瑶跟月瑶失望了。
还有依瑶,她还跟烟儿一起困在宫里,现在皇后又突然被废下了冷宫,锦华苑里一定乱成一团,她们会怎样?
“我先设法进宫见见依瑶。”林馨儿想到了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
郑贤伦要带走,依瑶也得全身而退。否则当她跟郑贤伦一起离开后,难保西门靖轩不会把怒气发在依瑶,他眼中的所谓轩王妃身上。
他发泄的理所当然,可是依瑶却是在代她受过。
“还有这望月楼,也随时准备撤掉。”林馨儿继续交代。
作为水月宫的秘密据点望月楼,被西门靖轩掌握到,等轩王府与水月宫的关系因郑贤伦而突崩,这里将是首先遭殃的地方。
“是,少宫主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月瑶拱手道。
“呵呵,你真的能潇洒利落的撤离吗?”
林馨儿刚交代完,便突然听得有人依着窗子,窃笑道。
第二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
魔音使者?
果然是心刚想着,人便出现!
林馨儿拿起桌上的茶水挥手向窗子泼去,浅碧色的茶水像条美丽的弯弧,映着阳光照射的彩影。
魔音使者避开,跳进了窗子,站在屋内。
“你若是会用毒,这招数就有趣了。”魔音使者笑道。有意无意中提到了那日借用茶水给皇甫燕冲做手脚的事。
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挑事!
林馨儿起身,拍掌便向魔音使者击去。
在不知道他底细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拿下他这个人。
魔音使者挥舞着手中玉笛,在屋内來回躲闪。星瑶与月瑶悄悄避在一边。
“你的水月功法快要冲破第七层了,真不错!”魔音使者边迎对林馨儿便道。
听不出他的话音是否真的赞美。
“看來少宫主真是练武奇才,不愧你师父对你的栽培,区区几年习武便能傲立武林之巅。”魔音使者继续表达他的赞美。
林馨儿沉着脸,一声不吭的与魔音使者交手。
虽然她的武功很高,可还是很难对付这个魔音使者。似乎自己的每一招他能够破掉,而且,他还沒有施展移光幻影,若是将移光幻影的速度与精妙的招法混为一体对付她,她未必能够低档住。
他说她将立于武林之巅,他的功夫其实已经立于武林之巅。
原來以魔音见长的魔音使者武功也是如此之高!
她若想真的对付的了他,单凭水月功法是不够的,必须掌握与之相克的破影功。
林馨儿一边打,眉头渐渐凝结,看來今日还是徒劳无功。
知道了自己跟魔音使者的差距,林馨儿打消了念头,不再跟魔音使者硬拼,收手,退至角落。
魔音使者肃手而立,笑意中便是千年不变的邪魅。
“你來望月楼又想做什么?”林馨儿问。
“我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便來看看你。”魔音使者说着朝林馨儿走近。
星瑶月瑶想要挡上,被林馨儿示意退下。
“两位座使,不要老是这么急着为你们的少宫主出头,到时候恐怕会害到你们自己。”魔音使者瞟了眼星瑶月瑶,翘唇轻笑道。
“守护少宫主是我们的责任,死又何惧?”星瑶扬起下巴,傲声道。
“啧啧,算我什么都沒说。”魔音使者咋咋舌,又看向林馨儿,“你的这两个姐妹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如果你來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还是闭嘴的好。”林馨儿侧过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当然,她不信魔音使者只是來说废话。
“刚不是说了么?我是特意來看你的。”魔音使者笑了笑,挑问道,“不如我们再去风雪楼一聚?”
“你还嫌害我们少宫主不够?”星瑶听魔音使者提到望月楼就來气,虽然上次在风雪楼的情形她沒见到,可是她听月瑶说了,这时又听魔音使者故意提及,恼怒的很。
“我何时害过你们少宫主?”魔音使者挑挑好看的眉,无辜的道,“我向來可都是为你们的少宫主着想。”
“你是在找死!”一直沒出声的月瑶都忍不住开口了。
“先说风月楼第一次见面,我可是在给少宫主提供机会,谁知道西门靖轩心冷的要命,不懂怜香惜玉,与人分忧……”
林馨儿知道魔音使者暗指的是给她下了媚 毒,心便开始沉了几分。
“然后是在竹林,我本打算让西门靖轩与少宫主协力迎敌,结果……”
林馨儿暗暗握起了拳,结果明显就是要让西门靖轩误会她,对她出手。
“再次……”
“够了!”林馨儿噌的站起,打断魔音使者的话,目光清冷的盯着他,“今天你來此,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跟水月宫一起查西门亥背后的人。”魔音使者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林馨儿对面,道,“现在水月宫,轩王府还有太师府都明里暗里连成一条线,何不再加上我?要知道我也差点成了受害人,若不是有皇甫燕冲作证,你不是还怀疑是我对林可儿下的手?我怕是也被你深深的记恨了。如果用我们四方之力查一个幕后黑手,应该更容易吧?”
“你是想让西门靖轩亲眼看到水月宫跟魔音使者,或者是月华国站在一条线上吗?”林馨儿冷笑。
她与魔音使者的关系,一直都沒有证据在西门靖轩跟前摆明,这个魔音使者还想更近一步,岂不是想让她在西门靖轩跟前更满嘴说不清跟他的关系么?若是他背后再对西门靖轩捅一刀,她也是同谋的嫌疑。
“我是很有诚意的在跟你商量这件事,面对更危险的人物,我们不是应该摒除嫌隙,同力对敌么?有句话不是说从來就沒有永远的敌人。”魔音使者道。
“沒有永远的敌人?说的可真好听。”林馨儿轻轻一笑,“你这几天不露面,就是因为发觉到那个暗处的人,所以暂时收了手,不想妄动被人抓到可利用的把柄?那个人借用林可儿连带你一起算计了,所以你很不服气?”
“不错,有那么个危险人物在,谁办事都不舒心,对不对?”魔音使者道,“不如我们先一起除掉他,然后再自己玩儿?”
“你说我会信你?”林馨儿冷笑。
“我会拿出诚意的。”魔音使者站起身,回眸间扫向屋内三个女人,唇翘起魅人的弯弧,“看我的表现喽!”
音落,便纵身跃出窗子。
“少宫主,这个人太诡计多端了!”星瑶赶在窗前,望了望,已经沒了魔音使者的身影。
林馨儿坐在椅子上未动,凝眸望着窗外。
“只要最近几日他不要生事就好。”林馨儿道。
“是,只要我们带出御医,管他们什么几方争斗呢!”星瑶点点头。
真的不管吗?
林馨儿暗想,西门靖轩再次卷进了波涛汹涌的漩涡,她能够撒手不管?
魔音使者说的不错,现在最危险的人是躲在暗处的那一个……
“可是,魔音使者怕是说的反话,他或许会影响我们撤离,故意使绊。”月瑶担忧的道。
“小心行事吧。”林馨儿道,凝望着窗外,日升日落,其实五天很快就到了。
第二三六章 皇后自杀未遂
“皇后竟然可以不在乎她的地位,认罪了……”
京城无名大宅里,西门痕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指不停的轻叩着面前的石桌,发出沉闷的响声。
“主子。”无情静静的落至院内。
“六合堂那边怎么样?”西门痕问。
“沒有什么异样,发生了昨日的事后照旧正常营业。”无情回道。
“当时情况很棘手,属下怕伤了芷棋夫人,惹出麻烦,所以不敢妄动。”无情道。
“不错,不能伤了芷棋。”西门痕道,“弄出这样的事,我怎么都觉得这是故意在送独眼人去死……”
“主子还是怀疑三皇子?”无情问。
“从我发现他的真面目时,从未打消对他的怀疑。”西门痕道,“我是想让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如果他不肯,我也沒有办法。看吧,现在宫里的事开始越來越多了,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主子会做最后的那一个吗?”无情希望是,可是他跟随在西门痕身边这么多年又沒有底。
当时掌握到月华国与逍遥侯府勾结的情况后,他还要故意去提点轩王,为什么主子不冷眼旁观,反而要帮助轩王?而且,他早就知道三皇子的事,又沒有对别人讲,一直默默的等着三皇子暗中的力量一步步壮大,同时他自己的力量也在壮大。
如果,他将三皇子的事说出來,不就少了一个对手吗?而且,看主子的样子,除了防备京城内外的事,对自己的地位却是一直不上心。
他拥有能够与轩王匹敌的能力,却让自己一直站在皇家的圈外做事。
无情其实很不懂自己主子的心思。主子似乎表现的对权势不是那么的在意,但是他蓄积的力量又说明着什么?
“看吧。”西门痕起身,漫不经心的道,“那个位置不是说谁想坐谁就有资格坐的。在做所有的事前,是要先完善的保护好自己,人都保不住还指望什么?所以,,”
西门痕回身看向无情,“如果我们能够毫无顾虑的活着,便是最好。”
“就像轩王?虽然不是皇上,地位却令皇上望尘莫及?”无情问。
“我跟他是不一样的。”西门痕笑笑,清澈的眸,不带半点暧 昧之色,更与醉花楼的酒徒之客相差甚远。
无情看着挺拔直立在面前的主子,清爽的蓝色布衫要比平日里的那些锦衣穿着更有气度。
锦衣显出的是无所事事的纨绔,这身蓝衣却彰显出几分江湖人所有的首领当家主事之风。
林馨儿回到了轩王府,原本要带着创伤药膏去找芷棋,碧儿说太子去了芷棋那里,她便打消了念头,拐回墨雅轩。
不消片刻,听得外面一阵嘈杂。
林馨儿着碧儿去看,回來告诉她说是太子的人來找太子,说是皇后娘娘在冷宫差点自缢身亡,所幸被人及时发现,才沒有酿出人命。
这是要闹哪出?不仅逼的皇后被废,还要把她往死里逼。林馨儿本能的觉察到皇后就是连着那个神秘斗篷人的线索,所以……她也应该进宫一趟。
刚到了轩王府的门口,林馨儿就碰到从另一边赶來的太子西门彻与芷棋。
芷棋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由于被盗贼撞伤,连上昨日的事的刺激再加上皇后的事,令她瞬间消瘦了不少,气色很差,很苍白。
而西门彻在看到林馨儿的刹那间怔了一下,很快想到真正的林馨儿还在锦华苑里困着,这个完好无恙的轩王妃是冒牌货,就算她此时拥有跟林馨儿一样的脸,就算她腿脚完好身体无缺,他看着也很不顺眼。
见西门彻厌恶的扭过头,颇有当初厌恶她瘸腿放狗的神态,林馨儿只是暗笑。
“娘娘,你也要进宫吗?”芷棋夫人问。
“芷棋,我们走。”西门彻拉着芷棋上了候在门口的马车。
林馨儿丢下碧儿,独自上了另一辆马车。
三人一起匆匆的进了宫。
原本林馨儿以为要跟守宫门的兵卫解释一下什么,但是跟着太子的马车后,又是轩王府的马车,并沒有被阻拦,长驱直入宫门。
看來跟皇家沾了亲,进宫就是很容易。林馨儿心想。守卫森严令众多武林高手望而却步的皇宫在区区一个身份跟前却也薄弱。
林馨儿让自己所乘的马车一直跟着前面的太子,直到冷宫前才停了下來。
冷宫,不愧一个冷字。还沒靠近便感觉到了萧条破败,残砖烂瓦,满目苍夷。
“你怎么來了?”西门靖轩见林馨儿下了马车,走进冷宫宫门,便迎了过來。
“听说皇后娘娘出事了,我也來看看。”林馨儿轻声道,打量着西门靖轩,看起來并沒什么异样。
但是她知道,皇后是万万不能死的,她若死了,对西门靖轩也是不小的打击。不管皇后究竟做了多少,出自什么心,她都是宫里唯一对西门靖轩有点“疼爱”的人,虽然那份疼爱相比于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來说不过九牛一毛。
“母后为何如此想不通!”西门彻被人堵在屋外,折身來到西门靖轩跟前道。
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也有太多的受不了。
他不明白母后怎么突然成了杀人凶手,更受不了母后被废的事实。
皇上此时正在屋内独自见姜子音,所以,所有的人都候在外面。
芷棋缓步走了过來,“太子殿下刚在王府跟臣妾道,不信皇后娘娘会杀人,臣妾也认为娘娘不会做出这等事,还请王爷查明其中曲直。”
“她宁可死,也不愿跟本王多讲。”西门靖轩看着紧闭的屋门,若不是恰好送饭的太监早來一步,是不是她已经魂归西去?
究竟有什么牵住了她的命?
林馨儿的手放在西门靖轩的掌心,她感觉到了微微的一颤。
冷宫门口,轿撵下落的声音,正是西门寅來了。
西门寅走下轿子,轻轻的环视一圈众人,最后走到了西门靖轩的跟前。
“皇叔,母后的事我也听说了,特意來看看。”西门寅的声音虚弱无力,似乎是尽着最大的力量赶來,见林馨儿在跟前,便也有礼的朝她点了点头,轻声叫了声,“皇婶。”
“三皇弟。”西门彻见不得西门寅尊敬那个冒牌王妃的样子,都是他与西门靖轩都心知肚明的事,可是偏偏不能捅破。
“皇兄。”西门寅转向西门彻,“虽然母后招认行凶之事,但是我却从不想让母后死,母后是我们的母后,理应颐养天年。”
“三皇子殿下。”芷棋咬了咬唇,小心的看了眼西门寅,低头道,“奴婢侍奉皇后娘娘多年,深知娘娘的为人,杀人的事很难做的出來。”
第二三七章 臣妾死有余辜
“母后招供,我也很意外。”西门寅看向姜子音所在的屋门,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不是母后。不过,就算是母后,她已深知罪重,已经想到了以死抵命,母后在我心中还是个好皇后,只愿陈太医能够看到母后痛悟的心。”
芷棋轻轻的抬起头,看着西门寅,他的话语里也带着几分悲痛,口口声声称呼皇后为母后,他还是世人眼中的具有博爱心怀但是又病弱无助的皇子,还有谁会知道,其实他的另一面是多么的可怕吗?只要他盯上的人,或者为他所用,或者为他而死。
虽然不知陈太医死的真正缘由,但是芷棋猜测,大概也与这个隐在深宫中最不被人怀疑到的人有关吧。
想到此,芷棋的身子不由的一抖。
同时,西门寅的目光收回,不着痕迹的落在芷棋身上。
“王爷,殿下,奴婢的身体很不舒服,可否到马车里等候?”芷棋想要找借口避开那双牵制她的眼睛。
“來,我陪你去。”林馨儿先开口道。
沒有出声,就算默许了。
芷棋被林馨儿扶着朝宫门口的马车走去,而西门寅与西门彻两种不同的目光都默默的追随着她。
众人在外等候,屋内独留姜子音与西门靖烈。
姜子音刚从鬼门关回來,有气无力的躺在那张破床榻上。
“你是废后,但朕并未让你死。你虽然斩断了寅儿的一条路,但是朕还是会留你一命。”西门靖烈站在她的身边,垂眸看着一夜间便失去往日威仪的女人。
“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好,后宫嫔妃若干,偏偏立了臣妾为后,一晃这么多年。”姜子音悠悠的道,似在回忆从前过往。
“你知道朕为何立你为后?”西门靖烈问。
“因为轩王。因为臣妾抚养了轩王,所以皇上对臣妾另眼相看。”姜子音道。
她知道自己跟儿子的一切都是轩王给的,她能够从后宫嫔妃当中脱颖而出,只是因为她比别人明白一些事情,也算是投机取巧了。
论脑子她比不过西门寅的生母,论运气她又比不得西门痕的那个原本是宫婢的母亲,可是她偏偏抓到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轩王,不论是襁褓之中的婴儿还是如今手握天下的王爷。
“那你可知今日朕为何要如此快的便下了诏书废掉你?”西门靖烈又问。
“臣妾知道,彻儿比不得三皇子,陈太医的死令皇上恼怒万分。还有……虽然皇上跟轩王兄弟情深,但是一朝不容二君,皇上要有皇上的威严,不能总被轩王左右,臣妾犯罪,必当受罚,臣妾死有余辜。”姜子音道。
“死有余辜?”西门靖烈的眸中闪烁着炯炯的烈光,“不错,若是沒有轩王,朕定会要了你的命。可是现在朕不能让你死,朕还不想跟轩王起大的争执,青辕王朝的天下此时也经不起任何风浪,你是要活给轩王的。”
西门靖烈不得不如此承认,他如今的一切还是离不开西门靖轩。
“臣妾明白了,臣妾不会再寻死,且在这深深冷宫里聊度余生。”姜子音道,“臣妾心中是有皇上的,不会让皇上为难。臣妾还要谢皇上不杀之恩,还请皇上代臣妾安抚陈家,弥补臣妾的罪过。”
“其实,朕知道你是个心肠软的女子,难道为了儿子真能下得了毒手?寅儿也称你一声母后,你对他却如此狠毒。你能养了轩王,却容不下寅儿,果然人是不同的,唯由其中利害定夺。”西门靖烈凝视着姜子音,道。
言罢,西门靖烈转身向屋外走去。
姜子音的头轻偏转,看着西门靖烈离去的背影,眼角落出一滴泪。
她在他的眼中已经担了恶毒之名,她想以死换得未來的安宁,可是他还要留着她,让她活给轩王,她便会趁了他的心意,活下去,只是,,
她真的是沒有想到宫中还隐藏着那么可怕的一个人,沒想到原本该沉烂的秘密会传了下來,她的退让可能换得她想要的平安?
“父皇,让儿臣去看看母后吧。”西门寅见西门靖烈走出來,率先开口道。
“也好,你去让她瞧瞧,你是怎样对她,朕真沒料到她会如此恶毒,能够忍心看着你长年病弱以药做食!”西门靖烈的声音里还带着忍不住的怒意。
而他的话还是故意说给一旁的西门靖轩听。
人的感情在权势面前会悄然改变。当初他看着的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弟弟,等长到一定的程度便沒了可爱,经历了出生入死之后,安逸久了也会被威胁取而代之。
姜子音的事件恰恰就是西门靖烈能够抓住的一个可以有所表示的点,又让西门靖轩说不得什么反对的意见。想想前不久,忽而抓西门靖昱,忽而又放西门靖昱,最后又突然杀掉了西门靖昱,纯粹沒把他这个皇上真正放在眼里,着实令西门靖烈暗生闷气。
得到西门靖烈的首肯,西门寅走进了屋子。
听得屋门开合的声音,姜子音转头望去,见是西门寅,不由的轻颤了一下。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博得我的怜悯,对你的儿子有所垂怜,下手轻一些吗?”西门寅走至姜子音的床前,低声道,眼底尽是嘲笑。
“我已经担下罪名,你之前说的本想陷害我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个秘密说出來对你也不好,你们兄弟本是一样,何须相逼?我已经明白了你的不简单,只求你日后事成,能善待彻儿,若是不成,也不要再难为彻儿,谁为天子都是命定。”姜子音挣扎着坐了起來,能够让自己将西门寅看的清楚一些。
“怎么求?用死吗?你征得我的同意吗?”西门寅眉眼间尽是不屑的嘲讽。
姜子音一愣,抬头看着西门寅,“你不是说很想让我死吗?我死了你还不满意?”
“呵呵,若不是靠了皇叔,就凭你这简单的想法,当真坐不稳皇后的椅子。”西门寅无情的嘲笑着面前的女人,她有何德何能?论风华与聪慧均比不上自己的母妃,却偏偏坐了皇后之位。若是他的母妃还活着,今日与他联手,必将最得力。
“我只说很想让你死,我有答应你说你死了,就会将那个秘密彻底埋掉吗?”西门寅微微俯下身,看着错愕的女人,“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若是我不成,也必然不会放过你的儿子,若是成了,说不准还有一念之慈,我要做的一切跟你死不死无关,你应该呆在冷宫里,日夜祈祷我能够成大事,这样才是对你的儿子真正无忧的好,而我的兴趣还在与让你睁大眼睛看着曾经被你谋害的我是如何扭转乾坤。”
第二三八章 恶魔的化身
“谋害?我何时害过你?”姜子音讶然。
“母后,这种不认账的态度我可不喜欢。”西门寅摇头叹道,“杀陈太医的事你都承认了,何须还要隐瞒当年的事,我不提不等于我会忘记。”
“好,你说什么都好。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守住那个秘密。只要能守住秘密,我可以死。”姜子音此时也无心再去追究西门寅其他的话,他所知道的秘密是她心头最重的山。
“原來你是这样做事……”西门寅直起身,审视着姜子音,她的身上沒有一点贵为皇后的凌厉,更像是个遇到危险便放弃反抗的小绵羊,但是只要牵扯到她的儿子,她便又会显得很勇敢,甚至不怕死。
也就是正因为这一点,当年她才敢逼着他喝下那碗毒药吧?但是她又有些心软,只是毒伤了自己,却沒有设法要了他的命,“仁慈”的让他活了下來。
“本來,我也不想提到那个秘密,就这样大家都糊里糊涂的多好,你也说了,我们几个兄弟是一样的,一起成为西门家的子孙当真不易。”西门寅笑笑,“可是,我沒料到顾倾城查案会查的那么紧,若是不快点把你推出來,怕真会查到我自己的头上,能让你自己站出來就只能借助那个秘密了。只是我沒想到,为了守住那个秘密,你会把死送给我,只是我根本不屑接受。你活着看着发生的一切事,对我來说更有趣,何况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母后?”
“你为什么要杀了陈太医?你不想让他治好你的病?”这是姜子音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算要陷害她,也不至于用上对他而言很重要的陈太医。
“我以为你迟早也会除掉陈太医的,只是我提前帮了你一把而已。”西门寅若无其事的道,“反正他横竖都是个死,死就死吧。”
他认为当姜子音知道陈太医确诊了他的病因后,肯定会对陈太医下手,与其让她联合轩王将事情做的干干净净,倒不如由他先动手,粗糙的杀掉陈太医,故意留下一摊烂事,也好当做探路石在宫中试下水,确定一下皇上对这种事的看法……
而且,陈太医还知道他负了内伤的事。
这也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他知道望月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跟她在春林苑交手的斗篷人,所以,他不能让从陈太医那里带出去这个重要的线索。
“你为何会这样想我?”姜子音喃喃的道。
虽然她知道西门寅比自己的儿子强,可是从未想过不让他的病好。她一直认为,身边有轩王。有轩王在,她的儿子便是太子,便能继承大统。
她万万沒想到,不知不觉中,轩王的身边已经有了西门寅这个强大的对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一切,深深皇宫,真是防不胜防。
而她却不敢跟西门靖轩吐露半个字,由于深受西门寅的威胁,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逼近自己的儿子。
此时她已经不指望她的儿子真能做了皇帝,只要能还活的如此荣耀,不要像西门靖昱那般惨死就是万福。
她还希望轩王能替她的儿子防住西门寅,可是,若西门寅功亏一篑之后,将那个秘密公布出來……
那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宫廷将要陷入另一番动荡,危及天下,她的儿子也将死无葬身之地,跟西门寅一起陪葬。
西门寅说的沒错,只有他成功了,他才有可能保住那个秘密,否则他会带着所有人一起覆灭,其中必然也包括她的儿子。
这个时候,姜子音才明白,皇家的子孙真的不是好做的,如果西门彻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也不会担心什么了。
“你的命在我跟前就不值钱,你还是就在这冷宫里赖活着吧,好歹你们母子还有见面的机会,对此,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的仁慈?”西门寅问,眉宇挑动间都显着邪恶的笑意。
“你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成功,包括翠竹阁里设置西门靖昱的牌位,不是你真想给他上一炷香,而是你也想让失败的西门靖昱看着你是怎样成事的。”姜子音越來越觉得西门寅是个恶魔,他那病弱无助的模样只是恶魔的一副皮囊,既然是皮囊,便可千变万化,但是却能迷惑了人的眼。
“西门靖昱?他真是死的早了!”西门寅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懊丧与不甘,“像他那种见风使舵,遇事比谁都跑得快的孬种,真不该就那么的死了,真是白白的逮了八年的便宜。”
姜子音仰头,愣愣的看着西门寅,除去懊丧与不甘之外,他的眼睛里还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他在恨谁?西门靖昱吗?
觉察到姜子音的目光,西门寅的神情收敛起來,垂下头,看着姜子音道,微微笑道,“母后,儿臣告退。”
然后,款款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是弱不禁风,但是那种风传至姜子音的身上却冷的打抖。
这声“母后”,她真的受不起。
“三皇弟,母后怎样?”西门彻见西门寅走出屋子,迎上去急切的问。
“我已经劝说母后,之前父皇也劝说过了,她的情绪已经稳定,断然是不会再做傻事。”西门寅道。
“父皇。”西门彻转向一侧的西门靖烈,“难道非得废后么?罚母后在冷宫住一段日子不可以么?”
“若换做是其他的人杀了人,你以为还能活下去吗?”西门靖烈冷冷的瞥了西门彻一眼,“面对群臣还有天下百姓们的眼睛,还有死了亲人的陈太医一家,朕再沒有让她走出冷宫的理由。朕能够劝她不死,已是顾念多年的情分。愿她好自为之。”
“儿臣去看看母后。”西门彻道。
西门靖烈点头默许,走向只言不发的西门靖轩面前,“五皇弟,朕能做的只有这些,希望你能够明白朕的苦衷,这一次当真是不能让你的皇嫂再做锦华苑的主人了。”
西门靖轩的眸光依然淡漠无波,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臣弟明白。”
他明白,姜子音卷进了一个不知底的漩涡,他也明白,皇上虽然想在他面前表现身为天子的威严力度,但是皇上的内心还是怕他几分的。
他跟林博虽然同掌天下兵马,但是他与林博不同。
林博是异姓,想要做什么总得好好掂量,而他也是西门家的子孙,若是争得朝中重臣的拥护,便能逼当朝皇上让位,这不过是皇位易主,天下还是青辕王朝。
只是,他真的无心为此,他不想把自己困进皇宫。
第二三九章 好,我听你的
透过车帘,看着西门寅离开冷宫之后,芷棋才敢下了马车,跟林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