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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首席御医 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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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变脸堪比翻书”,尽管赵光义的态度和蔼如先前一般,但洞察秋毫的石韦,却能深深的感觉得到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石韦忙是拱手道:“殿下能够体谅下官难处,实令下官感动。这样吧,下官回去再仔细的翻翻医书典籍,看看能不能于渺茫之中,寻找到医治殿下腿病的一线希望。”

  “那就有劳石医正了。”

  赵光义又谈笑了一会,便以公务在身为由,委婉的下了逐客令,石韦也不想久居此地,遂是知趣的告退。

  赵光义亲送石韦到堂外,当他目送着石韦离开视野时,那一张笑脸,转瞬又阴沉了下来。

  “高琼,这就是你给本王找来的神医吗?”赵光义不悦道。

  一旁侍立的高琼神色惶然,忙道:“殿下息怒,属下打听得清清楚楚,那石韦的确治好了一个教坊女子的腿疾,潘节度家大公子的健忘症,也是此人医好。而且属下还打听过他在南唐国的事迹,发现这石韦确实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是南唐国公认的名医。只是属下实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殿下的病束手无策,这实在是有些蹊跷。”

  高琼一番惭愧之词,将石韦的医术夸上了天,末了却又以一句“蹊跷”,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而且,这蹊跷二字,显然还藏着几分言下之意。

  “石韦,石韦……”

  赵光义口中喃喃念叨着这名字,神色阴晴不定,无人难揣测出他在想些什么。

  当石韦从晋王府中出来时,已是日近黄昏,天依旧是阴沉沉的,下着几缕绵绵细雨。

  石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回家的一路上,石韦是思绪重重。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得罪了赵光义,虽然与上次一样,都是出于无心,但这一次的结果却比上一次更加的严重。

  先前时,赵光义一定都将他视作是赵普的人,如今这般礼遇的请他上门治病,而他却以一句“无方可治”来回绝,在赵光义眼里,多半会认为,石韦是出于其所在对立阵营,所以才故意不肯出手医治。

  “我一直认为赵光义会是下一任皇帝,尽量的想要挽回鞠城的那一次误会,在这个未来的皇帝面前重树一个好的印象,这次治病确也是个绝好的机会,可是这赵光义得什么病不好,偏得了个无药可治的畸形瘸腿,这不故意为难我么。”

  石韦心中越想越焦虑,想自己本来是从南唐逃到北宋避难的,谁想又把大宋的下一任皇帝得罪,难不成还得再逃?

  再往北逃的话,那可是辽国了。

  石韦可不想生活在北方苦寒之地,而且还是在一个契丹胡人统治下的异族政权下苟活。

  “大宋一统天下已成定局,辽国我又不想去,那难道还让我躲到爪哇国去么?”

  石韦凝眉自问,却才意识到,表面上正当红运的他,其实却处于深深的旋涡之中,前途当真是无法预测。

  车马走过御街,汴京城诸般繁华,一一的从眼旁流过。

  已经习惯了这繁华生活的石韦,若真让他离开这里,他还真是有点不舍,更有些不甘心。

  不远之处,高大的樊楼巍然而立,渐渐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当日樊楼文会的那场景,不由得的浮现在眼前。

  陡然间,石韦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赵光义当皇帝,我会吃不了兜着走,那我干脆就让他当不成皇帝!

  此念一生,石韦立时兴奋起来。

  石韦知道历史上赵光义的继位,本身就是有争议的,因为当时宋太祖还有两个儿子赵德昭和赵德芳,兄终弟及,本就在汉人政权中就不符合传统。

  尽管石韦对于赵光义最终是凭了什么手段继位,其中的内因并不清楚,但石韦却可以断定,赵匡胤绝不会放着亲儿子不去传位,而去传给自己的弟弟。

  既是如此,那自己何不辅佐二皇子赵德昭,顺利的继承皇位,那么将来有新帝罩着,自己还怕他赵光义报复不成。

  希望重新燃起,石韦心中顿时兴奋不已,一路上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扶德昭登位,而想让德昭继位,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让他在赵匡胤死前被立为太子。

  因为一旦德昭有了太子的身份,那他的储君身份就有了法律依据,除非赵光义使用政变方式,否则就轮不到他这个三叔来夺位。

  思索之时,车马到家。

  石韦怀揣着心事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发现家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远远的他便听着客堂中有谈笑的声音,方一进院中,正碰见丁香端着水果经过。

  “公子爷,你回来啦。”丁香问候道。

  石韦点了点头,指着堂中问道:“丁香,莫非又有客人不成?”

  “也算不上客人,公子爷快进去吧,那人可是公子爷的故交。”丁香笑容间略有些神秘。

  “我的故交?”

  石韦心怀着猜测,与丁香一起走入堂中,当他看到那些光头的青年时,神色间立时逍现出难以掩饰的惊喜。

  那个光头不是别人,正是分别已久的樊若水。

  樊若水见到石韦回来,立时也面露惊喜,起身拱手道笑道:“石兄,别来无恙啊。”

  金陵一别,屈指一算已近半年,此时再见,那个曾经的书呆子,眼下却少了几分傻气,多了几分成熟老练。

  石韦心中感慨,大步上前,狠狠的给樊若水来了一个兄弟般的拥抱。

  大堂之中,樊佩兰见得这般重聚之景,感动得眸中也不禁盈盈泛起泪光。

  感动过后,石韦盯着他的光头,方才想起了先前的诸事,不禁笑问道:“若水,看你这秃头,看来你是真的去出家了,先前你我谋划之事,莫非你已办成了吗?”

  “平南唐的杀手锏,已尽在此图之中。”樊若水晃着手中的图卷,脸庞上皆是得意。

  石韦将那图卷接过,细细的看去,上面不仅标注着采石矶江面的长度,而且还写了详细的架桥方案,甚至对采石附近的南唐军队要塞、驻军等布防设施,无一不详细的记录。

  看着这一幅图卷,石韦心生一念,欣然道:“若水,干得漂亮,你且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大宋朝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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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无价之宝(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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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樊若水面露奇色。 全文字无广告

  樊佩兰忙道:“你瞧我,光顾着高兴,竟是忘了把这些正经事告诉你。若水,你可不知道,远志眼下可是二皇子府上的贵客呢。”

  当下樊佩兰便将石韦如何在汴京立足,如何结识二皇子和齐王,又如何凭着超群的医术,当上尚药局医正之事,一一的道来。

  樊若水听着是愈加的惊奇,他万万也没想到,分别才不到半载,石韦竟是从一南唐落魄避难的小郎中,一跃成了汴京城的风云人物。

  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换作是谁又能不称奇呢。

  “远志兄,你果然非常人也。”

  千言万语的敬佩,樊若水唯有用一句“非常人”来表达。

  对于樊若水的赞绝之词,石韦只一笑付之。

  樊若水又道:“不知远志兄带我去见二皇子,却是有何用意?”

  石韦指着手中的图卷道:“你这浮桥渡江之策,若为宋廷采用,必将是平南唐的杀手锏。这般奇策,若是轻易献出,万一为别人做了进献的嫁衣却当如何,所以我才会带你去见二皇子。”

  “远志兄你是说,想让我将这图卷献给二皇子。”樊若水有些开悟。

  石韦却笑着摇了摇头,樊若水还是想得有些简单了。

  他缓缓道:“二皇子的性情我最了解,他非是那种贪功之人,我想他介时定会将你引荐给圣上,你就可以将这奇策直达圣听,到时若蒙陛下赏识,你的飞黄腾达岂非唾手可得。”

  樊若水这才总算体会到了石韦的用心,不禁对他的深谋远虑更为的佩服。

  石韦除此计较外,其实却还有另外的用意。

  当今圣上迟迟不立德昭为太子,据说是有历练他的意思,倘若能借着举荐樊若水之事,为大宋扫灭南唐立下一功,圣上看在眼里,或许一高兴就立了德昭为太子也说不定。

  如此一来,樊若水这个自己人既得圣上垂青赏识,赵德昭这个门主又得立太子,化解了赵光义对自己的威胁,岂非两全其美之事。

  两人当下计议妥当,石韦便叫丁香去准备好酒好菜,好好的为樊若水接风。

  尽管在晋王府时,石韦已吃了许多酒,但与樊若水的重逢令他兴致不减,当天晚上,一家人说笑吃酒,其乐融融,好生的快活。 全文字无广告

  次日近午,石韦便带着樊若水前往了二皇子的府上。

  此时二皇子府上早就热闹了起来,德昭邀了一班府上的文人墨客,正自吟诗作词,比赋文采。

  因是石韦忙于出诊治病,近来少了参加二皇子府上的文会,这时德昭见石韦到来,不禁有几分意外之喜。

  赵德昭忙是起身迎出门外,笑道:“远志,难得你今日能来,好久不见,你可又有什么绝艳的词作,快拿出来让咱们拜读拜读吧。”

  左右文人墨客,皆知石韦词才了得,纷纷附合。

  石韦却用目光示意身后的樊若水,低声道:“殿下,今日下官前来,其实是有一个重要的人要引荐给殿下。”

  赵德昭看了一眼躬身示礼的樊若水,以为石韦只是引荐什么寻常的人才而已,便道:“不知远志给我引荐的是何方贤才,不若介绍一下与大家一起认识一下吧。”

  “殿下,此事事关重大,不知可否与殿下单独说话。”石韦语气严肃,神态颇为凝重。

  若是换作是平常门客,赵德昭断不会为其取消文会,但石韦在他眼中极有份量,眼见他如此郑重,似有机密要事,赵德昭便将这文会散了,约众才子们来日再会。

  须臾间,这诺大的百~万#^^小!说之中,人去楼空,只余下他们三人。

  石韦这才将樊若水推上前台,说道:“殿下,这位是樊若水,与下官乃是同乡,先前一直在采石广济教寺出家为僧,而今不远千里来投奔大宋,正是为求得二皇子一见。”

  听得樊若水也是南唐人,赵德昭脸上顿时掠过几分惊讶,再听他竟是一名僧人时,不禁更为惊奇。

  “草民樊若水,见过二皇子殿下。”樊若水上前躬身施礼,不卑不亢。

  赵德昭打量了樊若水之眼,却见此人帽沿之下并无头发,果然是一名秃头僧人。

  “原来是南唐高僧,幸会幸会。”

  赵德昭客气的回应,心中却在奇怪,这石韦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缘何要向他推荐一名和尚?

  要知他赵德昭虽然求贤纳士,但那求的都是文人墨客,你引荐一个和尚来有什么用,难道叫我跟他探讨佛经不成。

  赵德昭的心思,岂能逃得过石韦的眼睛,他当下便笑着解释道:“殿下莫要误会,先前若水出家为僧,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眼下已经还俗,此来大宋,正是要向殿下献上一份不世的宝物。”

  一个还俗的和尚,远离家乡,不远万里前来,只是为了给大宋皇子进献宝物,赵德昭的客气的表情,马上就黯淡了起来。

  “我府上倒也有不少奇珍异宝,至于这献宝嘛,我看倒是不必了。”

  赵德昭这话有些不以为然,显然他是以为这樊若水,是想通过向他这二皇子“贿赂”宝物,来达到求官入仕的目的。

  怀有如此歪心之人,赵德昭又岂能看得上。

  石韦嘴色钩起一抹诡笑:“殿下,樊若水向殿下进献的这份宝物,可是与寻常的宝物大不相同。”

  “宫中的奇珍异宝,我也见识过不少,我想天下间应该再没有比大宋皇宫中更奇的宝物了吧。”赵德昭依旧有几分不屑。

  石韦向樊若水示意一眼,樊若水会意,便将那幅图卷取出。

  石韦双手捧上,说道:“樊若水欲向殿下献上的,乃南唐国万里河山,不知这一件宝物,入不入得殿下法眼。”

  此言一出,赵德昭神色立变,眉宇间的震惊之色更是难以掩饰。

  他一时不明石韦此言何意,却怀着狐疑之心,将那图卷接过,展将开来细看一番。

  赵德昭亦是聪慧之人,只片刻之间,他便从那图卷中看出石韦的用意。

  本是狐疑的脸上,转眼已皆是惊喜。

  难以形容的惊喜。

  “妙啊,这浮桥之计,实在是绝妙之计!”赵德昭欣喜而言,双手捧着那幅图卷,当真如同捧着无价之宝一般爱不释手。

  石韦与樊若水相视二人,两人会心一笑。

  石韦指着那图卷道:“有了这浮桥之计,我大宋的雄狮逾越长江天堑,必可如履平地,到时扫灭南唐自当易如反掌,下官是想,这天下间,只怕再没有比这更珍贵的宝物了吧。”

  “何止是宝物,简直就是神物。”赵德昭欣喜激动,说话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不禁问道:“远志,这浮桥之策,可是你想出来的吗?”

  石韦摇头道:“此图其实是若水苦心所绘。”

  樊若水却忙道:“这浮桥之图虽是草民所绘,但这计策却是在金陵之时,远志所想出来的。”

  “我只是突发奇想而已,若无若水以身犯险,又岂能画出这幅浮桥之图。”

  石韦当下便将樊若水如何剔发为僧,混入采石江边的广教济寺,借着僧人身份的掩护,瞒骗过南唐军队,数次往来于长江南北两岸,将采石江面精确丈量之事,诿诿的道来。

  而且樊若水考虑到若建浮桥,南北两岸必要有坚固的绳索固定物,他便将石韦给他的钱财,以“广种福田”的名义,统统捐给了广济教寺,并建议寺中主持用这笔钱在采石矶临江的牛渚山凿石为洞,洞中建造石塔,以这石塔作为将来宋军建造浮桥的固定物。

  石韦没有据功自揽,樊若水亦不愿独吞此功,二人争着推说功绩属于对方。

  赵德昭欣然道:“你们也不用谦逊了,若是父皇能采用此计,架设浮桥南渡长江,那将来平定南唐,你二人均将功不可没。”

  赵德昭的表现,无不在石韦的预料之下,当下他便淡淡而笑,不再推脱功劳。

  这位二皇子当即下令给石韦和樊若水分别赐银三百两,又请樊若水加入他的幕府,充当他的座上之宾。

  石韦又劝道:“殿下,此计若是施展起来,必还得提前做演练和诸多的准备,下官以为事不宜迟,应当尽快将此图献于陛下。”

  赵德昭深以为然,遂点头道:“你所言不错,你二人现在就随我去进宫见父皇吧。”

  石韦的心情顿时兴奋起来,自他投归大宋以来,什么皇子、宰相、王爷和郡主的,汴京城诸多的大人物他早已见过,唯独一个皇帝赵匡胤无缘得见。

  如今一想到能够亲眼见识一下这个千古一帝的尊容,石韦心中焉能不激动。

  石韦好歹也是见过南唐皇帝的人,至于樊若水,从头到尾就是“草民”一个,如今方来大宋,就要面见皇帝,心情自然不止是激动,更有分忐忑不安。

  当下他们随随着赵德昭,乘着王府的马车径直前往了皇宫。

  听闻是二皇子进宫面圣,宫中的大宦官王继恩忙是亲自前来相迎。

  当赵德昭问及皇帝何在时,那王继恩却讪讪笑道:“二殿下来的真是不巧,陛下现下正在后园打鸟呢。”

  打鸟?

  石韦与樊若水对视一眼,神色间皆有几分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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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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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韦的映像中,皇帝们的休闲娱乐活动,无非是听曲、赏舞、打猎诸如此类。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雅致点的就吟诗作对,赋庸风雅,豪放点的就打打马球,踢踢蹴鞠。

  又或者干脆就在宫中乱搞,风流快活。

  至于特别的也有,像明朝天启皇帝,酷爱做木匠活,就是一朵帝王中的奇葩。

  只是天启皇帝在历史上的名声本就不好,可赵匡胤却是号称“唐宗宋祖”的一代帝王,竟然会有“打鸟”这种颇搬不上台面的爱好,倒也确实奇怪。

  那王继恩若说陛下眼下正在临幸某位贵妃娘娘,似乎听起来也比“打鸟”有品味。

  “喜欢打鸟的宋太祖,有点意思……”

  石韦的心中,现下对赵匡胤却更有几分浓厚的兴趣,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其风采。

  “我今日进宫,乃是有要紧之事禀知父皇,烦请你通传一声。”赵德昭并未因父亲在消闲就放弃求见。

  宦官王继恩便将他一行三人,一路引向了御园里的一间亭子中。

  当石韦步入亭中时,发现亭里边已有几名官员,想来也是临时有要事,要向皇帝当面呈报。

  众官员见二皇子来,纷纷见礼。

  王继恩陪笑道:“陛下正在那边打鸟,殿下和几位大人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通传一声。”

  那几位官员顿时大喜,忙又称谢,看来他们已在此候了许久,那王继恩是卖了二皇子的面,才肯去打扰皇帝“雅兴”,他们也算是沾了德昭的光。

  石韦立于亭边,顺着王继恩的去向举目望去,只见亭外不远处,果然有一名身着黄袍的中年男子,正自举着弹弓,聚集会神的打着枝头飞鸟。

  此人,想来便是当今天子赵匡胤了。

  相隔较远,石韦看不清赵匡胤的面容,但观其体形,却是身长体壮,颇有一副英武之势。

  只是,就是那么一个威严的身躯,手里却举着小小弹弓,还煞有介事的瞄着枝头飞鸟,但凡打中了,还跟孩童似的兴奋的叫上几声。

  如此画面,又让人觉得与其至高无上的帝王尊严,颇有些不太相衬。

  石韦见过世面,尽管将要面对千古一帝,但除了心情稍稍有点波动之外,神色却依旧如常。

  至于身边的樊若水可就没那么坦然自若了,石韦不经意的看过他一眼,竟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全文字无广告

  见他这般惶惶之状,石韦便宽慰道:“当今天子是一个礼贤下士的明君,若水你莫要太慌张。”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这毕竟是我头一次见皇帝,远志兄呀,待会天子若是召对起来,你就尽量多应对一下,省得我战战兢兢的说错了话。”樊若水抹着额头的汗珠子道。

  看着樊若水那大汗淋漓的样子,石韦摇头一笑,无奈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林子那头,赵匡胤结束了他的打鸟,手拎着弹弓架子走向亭子这边,那王继恩则跟在后边,提着一串尚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雀。

  石韦见天子到来,忙与其他人一样,屈身施礼,山呼万岁。

  “都平身吧。”赵匡胤摆手走入亭口,语气倒也亲切。

  众人谢恩,石韦微微抬起头来,方始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了赵匡胤的真容。

  却见这赵匡胤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人言当今圣上容貌雄韦,器度豁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石韦暗自感慨时,赵匡胤已坐了下来,边是擦手,边道:“你们有什么要事,朝会上不说,非得瞅准朕消遣时来。”

  赵德昭等人忙是告罪,却又皆称有紧要之事,非得请天子尽快定度。

  赵匡胤虽然表情有些不悦,却也摆手道:“行了,既有要事就赶紧讲来,朕瞧着王侍郎你先来的,那就你先说吧。”

  赵匡胤并未因德昭是自己的儿子,就令其先讲,反是按着先来后到顺序,令那礼部的王侍郎先奏。

  见得此状,石韦心中不禁暗暗称赞赵匡胤的公道。

  那位王侍郎似乎也是耿直的臣子,不懂得礼让二皇子一番,当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奏章,当着众人的面,用高八度的嗓门念将出来。

  石韦略略一听,这王侍郎的奏议,不过是关于太学的一些提议而已,看起来并非什么要紧的急事。

  不过这王侍郎显然是文人出身,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一件小事,他可是舞文弄墨,洋洋的洒洒的说了有千字。

  石韦悄悄看去,果不其然,赵匡胤听着听着脸色便渐渐沉下来。

  看得出来,赵匡胤心下很是不爽。

  不过,这位大宋天子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王侍郎的汇报。

  待那王侍郎说完那句“请陛下定度”之后,赵匡胤扁了扁嘴,不悦道:“你罗罗嗦嗦的讲了这许久,怎么朕听着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哪里算得上紧要之事。”

  皇帝斥责臣下几句,那也是寻常之事,换作旁人的话,或许就忍了。

  只是这位王侍郎脸色却跟着一沉,不冷不热的说道:“臣所奏之事,虽然算不得太紧要之事,不过臣觉得比陛下打鸟这种事还是紧要些。”

  此言一出,赵匡胤顿时勃然大怒。

  要知赵匡胤虽对读书人很尊重,但到底是武夫出身的马上天子,骨子里那种武人粗放的性格根深蒂固。

  这位王侍郎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嘲笑赵匡胤打鸟之事,别说是赵匡胤,换作是其他皇也照样会发怒。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嘲笑于朕!”

  这位大宋天子腾的一下就从椅上跳起,怒从心起,随手抄起石几上的弹弓,朝着那王侍郎的面门就砸去。

  “父皇息怒——”

  赵德昭惊异之下,欲待劝时,却已然不及。

  眼见皇帝动手,那王侍郎竟是巍然不惧,挺着身子矗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躲的意图。

  这下可好,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铁作的弹弓架子,硬生生的就砸在了王侍郎的嘴上。

  王侍郎闷哼一身,文弱的身子骨向后退了几步,张口就吐出一摊血,顺带着还有两个白晃晃的小东西溅落于地。

  石韦定睛一看,落在地上的,竟然是两颗门牙。

  此等“血腥场面”,着实出乎石韦意料之外,就算是见过世面的他,也不禁心中震怖。

  一旁的樊若水更是看得心惊肉跳,看向石韦的眼神,分明是在抱怨:你不是说大宋天子是个礼贤下士的明君么,有把大臣当众打得满地找牙的明君吗?

  石韦无奈的咧了咧嘴,意思是我也搞不清楚什么状况。

  这副场面,把所有在场之人都吓住了,亭中的气氛一时万分紧张。

  赵匡胤也有点发怔,眉色间略有些后悔之色,似乎方才他只是想吓吓这王侍郎而已,怎会料到对方硬着头皮挨揍,连躲都不懂得躲。

  紧气的气氛中,那倒霉的王侍郎反而一脸平静,他抹干净了嘴角的血迹,爬在地上将两颗带血的牙齿寻到,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揣入怀中。

  见得此状,赵匡胤冷冷道:“难道你还想找地方告朕,留着那个当证据不成?”

  那王侍郎面无所惧,只一本正经的答道:“臣当然没有地方去告陛下,臣只是想把这两颗牙拿去给史官看,史官自会将这个事情记下来,臣也算青史留名,这两颗牙掉得也算值了。”

  听到这话,石韦差点就笑出声来,心想这位王侍郎也太可爱了吧,竟然拿这种事来“威胁”皇帝。

  不料赵匡胤一听,却是大吃一惊,原本怒气重重的脸庞,转眼间就换上了笑容。

  “王爱卿这话就重了,朕方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谁想到你竟然不躲,这都是朕一时失手,你可别忘心里去呀。”

  赵匡胤客客气气,好说歹说的安慰了那王侍郎一番,委婉的道过一声歉,末了还以王侍郎忠于职守为名,下旨赏了他一大笔金银。

  那王侍郎坦然的受了赵匡胤的“贿赂”,这才决定不去向史官“告状”,却又将先前的奏章呈上,请赵匡胤定度。

  赵匡胤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欣然准奏。

  那王侍郎这才满意,赞了几句“陛下英明”,方才告退。

  赵匡胤笑呵呵的将那王侍郎送走,接下来又听取了其余几名官员的奏报,逐一认真的作了批示。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赵匡胤才将那一班文官打发走。

  打发走那些难缠的文官,赵匡胤长松了一口气,却才向站了许久的赵德昭道:“二郎,怎么你也来跟这班文官瞎凑热闹?”

  对待文官客气,对付自家小子时,赵匡胤便没那么好的脸色了。

  赵德昭忙道:“启禀父皇,儿臣此番求见,是因儿臣府上一位宾客,想要向父皇进献一件绝世奇珍。”

  “绝世奇珍?”赵匡胤似乎有了点兴趣,问道:“是哪个人?”

  赵匡胤扫了一眼站在赵德身后的那二人。

  赵德昭忙回头向他们使眼色。

  樊若水不敢吱声,只轻轻的推了推石韦。

  石韦只得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尚药局医正石韦,特向陛下进献奇珍。”

  赵匡胤瞟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有什么奇珍想要献给朕?”

  石韦将怀揣已久的浮桥之图双手捧上,淡淡道:“臣想向陛下献上的奇珍,乃是整个南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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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天子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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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匡胤听到“南唐国”时,本是随意的表情,陡然间为之一震。

  他赵匡胤几次三番的劝说李煜入朝,还在汴京专门修下华丽的府院虚位以待,日思夜想的,不就是为了得到南唐那数千里河山的么。

  而今听闻自己的一名微不足道的臣子,竟然要将整个南唐国献给他,赵匡胤岂能不为所动。

  “你……你说什么?”赵匡胤眼中闪烁着惊色,一时间还未能想明石韦的意图。

  石韦将那浮桥图策高高举起,微微笑道:“陛下看过这幅图卷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微臣所说。”

  赵匡胤兴致已被勾起,石韦的这般故弄玄虚也不见怪,忙令王继恩将那图卷呈上。

  大手一挥,赵匡胤展开了那幅图卷,立时便认出那是长江沿岸的地形图。

  他凝着浓眉,怀着极大的兴趣,细细的将这图卷看了半晌。

  突然之间,赵匡胤挥手拍案,哈哈大笑起来。

  赵匡胤的笑声之中,竟是充满了欣喜若狂的味道,仿佛是梦寐以求之事,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一般。

  石韦的嘴角也悄然闪过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半年前的精心布局,今日终于收以奇效了。

  赵匡胤精通兵法,昼夜谋划的就是夺取南唐,连赵德昭都能看出此图的重要性,赵匡胤又焉能不明。

  “石……你叫石什么来着?”赵匡胤向他招手,一时却记不起他的名字。

  石韦趋步上前,忙道:“微臣名叫石韦。”

  赵匡胤点着头道:“石韦,你这幅浮桥渡江之图,是从何而得?”

  石韦没有必要隐瞒,遂将自己如何从金陵避难北归,樊若水如何在科考不公中受挫,自己又如何突发奇想想出此策,再到樊若水如何剔发为僧,投身广济教寺,暗测江面长度,窥察沿江南唐驻军,诸般之事,详详细细的道与了出来。

  赵匡胤耐心的听罢石韦这洋洋洒洒大通的解释,是越听越高兴。

  “南唐国主李煜庸昏无道,朝臣终日只为一己私利争斗不休,贪官遍地,横行,百姓苦不堪言,皆如嗷嗷待哺之婴,盼着陛下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故是臣与若水,才代表江南万民,将这浮桥之策献与陛下,望陛下能早日挥师南下,救民于水火。”

  石韦这般拳拳之词,虽然有拍赵匡胤马屁的用意,倒也是七分出于真心。

  潘佑一案,南唐朝中的党争石韦看在眼里,对于南唐上层的诟病自是深有体会。

  而石韦起于乡野,对于百姓的困苦自然也多有了解。

  南唐国自当年割江北十四州,向后周称臣时,一次就献银、绢等共计百万,其后每年还要向中原贡数十万,而自李煜继位之后,为赢大宋欢心,更是加倍的进贡。

  如此沉重的负担,李煜自然就统统转嫁给了百姓,南唐国的赋税,用横征暴敛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倘若自李煜以下大小官吏,能够勒住裤腰带,和百姓们一起共度难关也就罢了。

  关键是草民们被赋税压得苦不堪言,当官的似辛夷那小县令小官,大到6玄明那种大员,却该贪的还贪,而且还贪得更凶,如此这般,岂能叫百姓信服。

  故是石韦所说的,南唐之民,日夜盼着宋廷吊民伐罪,倒也不是空|岤来风。

  看着手中的浮桥之图,听着石韦这个南唐归臣的赤诚之词,赵匡胤自然是雄心大作,满脸的欣喜得意之色。

  当下这位大宋天子感慨道:“朕能得到你们两人的归顺,实在是天赐朕之厚礼,有了你们所献的这浮桥之策,朕平定江南易如反掌也。”

  赵匡胤喜极之下,当即下旨,各赐石韦与樊若水黄金百两,作为重赏。

  这个时代金银产量较少,尚未及明清时作为主要流通货币,因此金银的价值极高,黄金百两对于他二人而言,已是几近于天文数字。

  光是这些不够,赵匡胤听闻樊若水是白身,在南唐又科考屡番不中,便又下旨令太学破格录取樊若水,并准他加参明年的大宋科举。

  尽管赵匡胤没有直接对樊若水封官,但由他亲自下旨让樊若水入太学,主持礼部的考官焉能不明圣意,这也就意味着,樊若水来年参加科举,那定是必中无疑。

  而赵匡胤问明石韦官职,得知他只是一名医正时,便一同下旨,将石韦连拔数级,升为尚药局军司副奉御之职,官职仅次于奉御程德玄。

  赵匡胤的封赏加官,本就在石韦的意料之中,他虽然稍有些激动,但也能平静的谢恩。

  倒是樊若水,苦心孤诣这么久,从一个在南唐屡试不中的失败者,一跃成了大宋天子钦点的太学学生,如此天差地别的改变,直将樊若水激动得感激涕零。

  “二郎呀,难得你如此用心,竟为朕搜罗了这两位难得的俊杰人才,看来朕也得好好赏赐你才是。”

  此时的赵匡胤,对儿子德昭亦是大为欣慰。

  赵德昭却忙道:“儿臣只是尽了些本份之职,只要是于国有利便好,儿臣万不敢居功。”

  见得赵德昭如此自谦,石韦便道:“启禀陛下,臣等当初投归大宋,无处依身,若非蒙二殿下器重,臣只怕就会报国无门,更无法将这浮桥之策献于陛下,归根结底,当属二殿下之功才是,所以臣愿将臣之赏赐让于二殿下。”

  石韦此番献策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助德昭,趁此机会,他当然要替德昭说几句公道话。

  赵匡胤捋须笑道:“朕赏罚分明,岂能偏废,石爱卿你那黄金百两就自己留着吧,至于二郎,朕明日就下旨,升你为山南西道节度使,算作是对你的嘉奖吧。”

  当今天子为防地方武将拥兵自重,大大的削减了节度使的职权,此时的节度使与唐时节度使的风光无限相比,自是无法相提并论,故是这节度使之职,渐已转化为一种荣誉头衔。

  不过这节度使的荣誉,亦非一般人能够得到,赵德昭从先前的贵州防御使,一跃升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光从职位上而言,已经是突飞猛进。

  换而言之,这节度使再往上一步,那便与王侯太子之位不远了。

  赵德昭推辞了几回,也只得谢恩。

  赵匡胤便让他们可以先退下,至于这浮桥之计,待其与赵普等大臣们商议之后,再做具定的定度。

  就在石韦他们正待告退时,一名宫女却匆匆而来,见着赵匡胤时,紧张兮兮道:“陛下,大事不好,花蕊夫人的旧病又复发了。”

  听到“花蕊夫人”四个字时,石韦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震。

  尽管石韦对于五代十国,乃至宋初这一段历史不是很熟悉,但花蕊夫人的名号,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他依稀记得,这花蕊夫人是后蜀之主孟昶的爱妃,宋灭后蜀之后,孟氏一族被迁到汴京,之后不久孟昶便即暴病而亡,在那之后,赵匡胤觊觎花蕊夫人之美,便将之纳入宫中据为己有。

  赵匡胤一听花蕊夫人生病,一脸的雄心顿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何等的关切。

  “这班没用的御医,总是治不好爱妃的病,摆驾往蕊仙宫。”赵匡胤骂骂咧咧的,作势便要急着去看望那花蕊夫人。

  就在这位天子将要动身之际,赵德昭却眼眸一亮,忙道:“父皇,这石御医医术极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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