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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首席御医 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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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极为高超,莫不如让他去为夫人诊视诊视。”
赵匡胤一怔,回头看了石韦一眼,却才想起自己可是刚刚提拔了石韦做尚药局的副奉御。
先前石韦自报身份之时,并未刻意的去显露自己医术,故是将自己诸般医术之事一笔带过,也是因此,赵匡胤虽知石韦会医,却只当他的医术与其他御医相差无几。
眼前赵匡胤面露疑色,赵德昭便忙又将石韦过往的“神奇”事迹说了出来。
赵匡胤越听越当,当他听到石韦用“关小黑屋”这般奇方,将潘惟德的健忘症治好时,更是难掩惊色。
赵匡胤不禁奇道:“潘家大郎的健忘症,朕也有所知晓,没想到竟然给你用那怪方治好,石爱卿,莫非你真有过人的医术不成?”
赵匡胤的口气中依然有几分半信半疑,因是在这位天子看来,石韦如此年轻,就算于医学方面有其独到之处,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能超过大宋帝国那些最优秀的医生。
面对赵匡胤的惊叹,石韦心中略有些得意,表面上却又一副脸淡然平静。
当下他微微一拱手,谦然道:“微臣于医术之道,也只是略有所悟而已,哪里有二殿下说得那般神乎其神,微臣万不敢当。”
“父皇,夫人的病久治难愈,汴京的众御医均束手无策,与其令夫人受病痛所扰,何不让石远志一试。”
赵德昭是一心想让石韦一展所学,如此难得的机会,岂能放过。
赵匡胤想了想儿子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遂是摆手道:“既然二郎如此看重于你,那你就随朕往蕊仙宫一趟吧,若是你果真能医好花蕊的病,朕必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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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花蕊夫人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二章 花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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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才疏学浅,只恐万一治不好夫人的病,有负陛下所望。 全文字无广告 ”石韦这是在给赵匡胤打预防针。
石韦对自己医术是极有自信的,但他也清楚自己非是神仙,更何况有赵光义这个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因为治不好花蕊夫人的病,就此抵消了方才赵匡胤刚刚建立起来的对自己的信任与器重。
赵匡胤摆手道:“你尽力而为便是,治不好朕也不会降罪于你。”
有了赵匡胤的这番话,石韦却才方心,这才随着皇帝的御驾,一路赶往了皇宫以西的蕊仙宫。
这一座蕊仙宫与其他宫室颇为不同,据闻乃是赵匡胤令人模仿蜀中的建筑风格,特意为花蕊夫人所建造,只为慰藉其思乡之情,由此可见当今天子对花蕊夫人的宠幸。
圣驾将至的消息,宦官王继恩早就派人提前通传到蕊仙宫,当赵匡胤御驾抵达时,花蕊夫人早已梳妆打扮,领着宫中一班的宫女们于宫门迎驾。
“臣妾恭迎陛下圣驾。”伴随着如夜莺般悦耳的声音,那红衣的少妇屈身盈盈施礼。
“爱妃快快平身。”赵匡胤三步并作两步,未等那少妇膝盖弯下,便是猿臂伸出,轻柔的将她扶起。
“谢陛下。”
红衣少妇抬起头来,略显憔悴的眉色中,隐约流露着几分受宠的感动。
这红衣少妇,想来便是大名鼎鼎的花蕊夫人了。
石韦等跟随御驾而来之人,纷纷上前见礼,花蕊夫人淡淡而笑,柔声让他们也皆平身。
石韦抬起头来,相距几步之地,他方始得以看清楚花蕊夫人的真容。
这位蜀中第一美人,身姿婀娜,体态丰盈,一身的冰肌玉骨,浑若寒冰雕琢而成,再看那一张脸,确是倾国倾城,绝色无双,美到不可方物。
石韦听闻这花蕊夫人最爱牡丹花和红栀子花,眼下瞧她身着一袭红衣,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沁人心脾,俨然就是一朵娇艳绽放的红牡丹一般,耀眼夺目,令周遭那些相貌同样出众的宫女们黯然失色。
当年石韦见到小周后时,曾以为小周后便是天下第一美人,今时再见到这花蕊夫人,却才发现她们一个沉鱼落雁,一个倾国倾城,各有其美,实可并称天下间最美的两个女人。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只一瞥,石韦的心头便不禁激点涟漪。
当然,这心中的感慨,石韦掩藏的极深,自不会流露出一丁点的异样,表面上,他只是一个恭谦的臣子而已。
赵匡胤携起花蕊夫人的手,扶着她的腰枝款款入内,边行边问道:“爱妃,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可是又做了什么噩梦?”
提及此事,花蕊夫人的娇容立时掠过几分怖色,她颤声道:“便在方才时,臣妾梦见陪同陛下游猎,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枝冷箭,突然就射在了臣妾的心上,臣妾又痛又怕,才从梦中惊醒。”
说话间,花蕊夫人还抚着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是朕的女人,谁敢伤你?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爱妃你休要放在心上。”赵匡胤笑着宽慰道。
花蕊夫人却摇头道:“那虽然是梦,可却跟真的一样,而且就算是作梦,也应该有好有坏,可是臣妾却为何经年累月的总是做这等恐怖的噩梦。”
听到他二人这番对话时,石韦已猜到了分,想来这位花蕊夫人所患的,乃是多做噩梦之症。
果然,赵匡胤想起了石韦,便回头指着他道:“爱妃莫要担心,这个石远志是尚药局新进的御医,听二郎说他的医术极其高明,朕此番特带了他来给爱妃治这噩梦之病。”
花蕊夫人抬头看了石韦一眼,见阶下恭立的,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哥而已,样子倒也俊郎,医术却又能高明到哪里。
花蕊夫人遂是摇头一叹:“臣妾这病,连程德玄那等名医都治不好,这位石御医年纪这般轻,又能有什么手段。”
花蕊夫人口气中虽是不信石韦医术,但也并无轻蔑之意,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绝望而已。
听得此言,石韦便拱手道:“微臣虽然才疏学浅,不过冒昧的猜测一下,夫人这病,是否是头一落枕,未及合眼,噩梦即来。而且还通宵达旦,噩梦不止,且每每惊醒,必是遍身冷汗,白天想起时,心中仍有悸意。”
石韦这一席话,只令花蕊夫人大感惊奇,不禁奇道:“你怎会知道?”
花蕊夫人这噩梦之病,乃属情志一科,石韦观其面相,似是睡眠严重不足,精神萎靡疲惫,再听其方才与天子的对话,又从记忆中诸般典籍中搜索一番,自然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面对花蕊夫人的奇色,石韦只淡淡一笑:“噩梦之病,症状多为夫人这般,微臣虽无十成的把握能治好夫人的病,倒也可以厚颜一试。”
赵匡胤也道:“石远志说得对,爱妃,你就让他给你诊视诊视吧。”
花蕊夫人再看石韦一眼,此时的她,似是对眼前这个俊郎的年轻郎中,已然有几分刮目相看,心中也不禁又涌起了几分希望。
她微一沉吟,便叹道:“陛下如此关切臣妾,臣妾焉能不受,好吧,就让这位石御医给臣妾诊视一下吧。”
赵匡胤大喜,忙是亲自扶着花蕊夫人躺于锦床,又并纱帘亲手解下。
宫女们搬来一木凳置于锦床之侧,石韦便坐将下来,说道:“夫人,请将你的右手伸出,微臣好为夫人号脉。”
花蕊夫人便将那水葱似的胳膊伸出纱帘。
那一只玉臂,白洁如婴,光滑如玉,竟无一丝瑕疵,如白藕一般,观之便让有一种垂涎之情。
石韦唯恐在赵匡胤面前失态,不敢多看一眼,只将手指轻轻搭在她腕间,闭目静静的品察其脉相。
宫室之中,一片静寂,就连赵匡胤也尽量的放慢呼吸,生恐打扰了石韦诊脉。
石韦闭目之际,却能清楚的听到耳畔花蕊夫人的吐气幽兰,那微微有些不均匀的呼吸声,从另一方面显示着她精神状态的不佳。
须臾间,石韦其实已经对她的脉相有了定论。
只是他却故意的又拖延了下去,只为显示自己认真负责的态度,以免被赵匡胤视作敷衍草率。
号脉之时,他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道缝,侧目向纱帘中悄悄瞥去。
却见那平躺的花蕊夫人,丰满如山的胸丘,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半掩的抹胸下,那一条深沟幽壑更是深不可测。
见得这般光景,石韦心下不禁大为感慨。
寻常女子,纵使淑胸饱满,但这般躺下时也会向四周摊下许多,而花蕊夫人玉胸却依旧隆隆耸起,挺拔饱满,光此便是不同寻常,难怪赵匡胤会对她如此痴迷宠爱。
石韦不敢神游太久,遐想了一刻便即松了手指。
赵匡胤忙问道:“石爱卿,爱妃这噩梦之病,可有得治吗?”
花蕊夫人也坐了起来,只是起身之际,右臂间的薄衣滑落些许,半边的玉肩便露了出来。
石韦正面对着花蕊夫人,由不得他不看一眼。
石韦也算是纵游花丛的人,什么样的春光没有看过,但这一看却仍令他心头为之一荡。
为了避嫌,石韦忙将视线移开,起身面向赵匡胤,拱手道:“回陛下,夫人这病,乃是魂神不宁所致,愈要医治,就必须从宁神静心下手,方才能祛除噩梦。”
这时,花蕊夫人已将衣衫拾起,从纱帘中走出,说道:“先前那几位御医,也是这么说的,开了些什么宁神醒脑的药,却总也什么没大用处。”
石韦笑道:“治噩梦的宁神之法,总归也就那么几种,微臣也开一道方子,夫人看用没有用过。”
“快,快拿纸笔来。”
赵匡胤忙令宦官们备上笔墨纸砚,石韦遂提笔写下一方。
那这一方中的主要成份是为丹砂,这丹砂乃金石类的药物,能够安神定志,问治噩梦,但凡行医者皆知其效用。
“方子已写下,娘娘请过目。”石韦将药方双手呈上。
花蕊夫人接过那方子瞧了几眼,原本尚有希望的脸上,立时变得又黯淡无光起来。
她摇着叹道:“你这方子里主要是丹砂,先前那程德玄也开过这方子,若然有效,陛下今日也不会叫你来了。”
听得此言,赵匡胤眉宇间也流露出几分失望。
不过赵匡胤倒也没有责怪石韦,只向花蕊夫人安慰道:“爱妃,没事的,朕自会为你再寻良医,总会有办法能治好你这病的。”
他这番话,显然已是放弃对石韦寄予的希望。
这个时候,石韦却淡淡道:“夫人倒也不用急着失望,微臣开的方子虽然也是丹砂,但这同一味药,微臣的用法,却与程奉御的用法不太一样。”
花蕊夫人眉色一怔,不禁疑道:“既然是药,无非都是服用而已,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用法?”
石韦不紧不慢道:“微臣这丹砂用法,乃是将之盛于纱袋之中,但凡夫人睡时,就将之藏于发髻内,不出一月,夫人这噩梦之症自然可除。”
“藏在发髻之中?”赵匡胤和花蕊夫,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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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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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会作梦,无论是噩梦还是好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人在睡眠当中,大脑依然处于兴奋状态。 全文字无广告
丹砂之中含有硫化汞,此物具有镇静作用,能降低大脑中枢神经的兴奋,故是对扼制作梦想当有效。
赵匡胤和花蕊夫人当然听不懂硫化汞为何物,就算他们听得懂,他们惊奇之处,也在于石韦那奇特的用药手段。
古往今来,把药物藏于发髻之中,这等奇特的用药手段可是闻所未闻。
石韦却缓缓的解释道:“丹砂性属内阴,若然内服,必须经过消化,经由血脉方才能作用于头脑,而经这一道关节后,药性只能发挥十之一二。况且这丹砂有一定的毒性,若是内服,只怕对夫人的身体也有不利。”
“就算如此,那为何又要将药藏于发髻之中?”花蕊夫人依旧困惑不解。
石韦耐心道:“将丹砂藏于发髻之中,便可使药气接近头脑,使之快速又安全的作用于头部,正所谓事半而功倍,这才是治夫人这噩梦之症的最佳手段。”
听得石韦这一番解释之后,那二人却才恍然大悟。
赵匡胤看着手中那方子,啧啧赞道:“同样一剂药法,却没想到竟有如此的用法,那么多的御医都没能想到,却偏偏让石爱卿你想到,石爱卿,你果然不简单。”
大宋天子的那一句“不简单”,已经算得上是当世最高的褒奖。
石韦心中得意,嘴上却谦逊道:“医术之道,有时讲究的是一点悟性,微臣也只是偶有所悟而已,至于真才实学,未必能强过程奉御那些老前辈。”
“才华不凡,却不自骄,难得,实在是难得。”赵匡胤微微点头,言辞中的赞赏之意愈重。
当下赵匡胤便令宦官们去依方开药,接着又对石韦大加赞赏一番,声称只要花蕊夫人的噩梦之病得治,他对石韦必会再有重赏。
石韦带着赵匡胤的厚赏,谢恩告退。
那位大太监王继恩,眼见石韦这么个新人得到天子的垂青,自然是另眼相看,一路亲自把石韦送出了宫门之外。
石韦也知这些宦官们身份虽然卑微,但因接近天子缘故,却是得罪不起。
于是石韦出手大方,从天子的赏赐中拿出一部分,给那王继恩,以及其余的一些宫人打点了一番。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当石韦从皇宫离开,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日近黄昏。
先行一步回来的樊若水,已经将宫中发生之事,尽数的道与了樊佩兰等家眷。
众人听闻他们先是被二皇子重赏,接着又被当今天子厚赏之事,无不是又惊又喜。
最开心的自然属樊佩兰了,樊若水是他的族弟,石韦又是她要依仗的徒弟,这两个生平最亲近的人,如今承蒙皇家垂青,眼瞧着前途一片光明,她不跟着开心才怪。
石韦一进门,久候的一家子人,便如迎接皇帝驾临一般,欢欢喜喜的将他迎进了门来。
自家女人如此的欢喜仰慕,个中的得意,唯有真正的男人才能体会。
石韦便将那闪闪发亮的真金白银,哗啦啦的倒在了桌上,那一桌的金银,顿时又将全家人震得合不拢嘴。
石韦大手一挥,将金银划出一半分赏给众女眷,让她们看中了什么漂亮的绸缎衣裳,什么好看的首饰珠玉,只要喜欢就尽情的去买,高兴就好。
诺大的宅院中,顿时欢声笑语,热闹成一片。
钱财能身外之物,只要花得开心,石韦又岂会吝啬。
一家人热闹过后,两天之后,樊若水便接到太学的录取通知,命他以生员的身份,前往太学进修学业。
至于石韦,几天之后便接到皇帝的诏见,令他去往宫中给花蕊夫人复诊。
自前日石韦给花蕊夫人开出那道“发髻藏药”的方子之后,花蕊夫人依方照作,用一个精致的绛红色纱袋盛满丹砂,每逢睡时便藏于发髻之中。
石韦此法果然有奇效,自从那天以后,花蕊夫人作噩梦的次数明显减少。
蕊仙宫。
石韦为花蕊夫人号过脉,便是笑道:“恭喜夫人,夫人的脉相正趋于平稳,看来微臣的那个方子正在起效,想来过不得多久,夫人这噩梦之症便将痊愈。”
此时,花蕊夫人原本憔悴的脸畔,已渐渐恢复了几分神采,这般看来,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加的美艳动人。
听得石韦之词,花蕊夫人不禁喜上眉梢,便摇着赵匡胤的手道:“陛下,臣妾这病,若非碰上石御医,怕是就要被折磨而终,对石御医,陛下可一定要重重赏赐。”
花蕊夫人病情渐愈,赵匡胤自然也欣喜无限,如今又听她这般一央求,赵匡胤心情更佳,当即哈哈笑道:“夫人言之有理,从即日起,朕就升你为尚药局军司奉御,至于那程德玄,就升他去正司做副典御吧。”
整个尚药局的官职,依官职大小,逐次为典御、副典御、奉御和副奉御。
石韦前不久才刚被封为副奉御,而今才隔几天就又升为奉御,用平步青云,一日三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那程德玄,虽然看起来是升为了副典御,但因是调往了正司,实际上却是从军司的一把手,变成了正司的二把手,属于明升暗贬。
“若水啊若水,自从你来了汴京以后,我是越来越顺,看来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
石韦心中感慨,面上却忙向赵匡胤谢恩。
谢过皇恩,就在他正准备告退之时,那宦官王继恩却进来禀报,言是柴郡主正在殿外求见。
“珍珠啊,这丫头有些时候没来看朕,怎的今天有孝心了。”
赵匡胤心情甚好,便命将柴郡主宣入。
片刻之后,柴珍珠匆匆的走入殿室中,看她神色间颇有几分慌张之色。
当柴珍珠看到石韦也在时,眸中不禁掠过几分奇色。
不过她似是心事在身,也不及多想,几步上前便伏在了赵匡胤的膝下,泣声道:“求皇叔父开恩,救救我王兄吧。”
柴珍珠此一言,只把赵匡胤吓了一跳,他忙是将柴珍珠扶起,问她何出此言。
柴郡主这才哽咽着将伤心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柴郡主口中的“王兄”,正是前朝废帝柴宗训。
当年周世宗驾崩,柴宗训继位之时才年仅七岁,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后,便将他废黜为郑王,不久之后便又将其迁往了房州(今湖北房县),却反将只有五岁大的柴珍珠收养在了宫中。
当年一别,十余年间,柴郡主与这位王兄再没有见过一面,但这骨肉相连的兄妹之情却仍在,这些年来,兄妹之间常也有书信联系。
昨天时,柴郡主收到房州郑王府发来的家书,言是柴宗训不久前忽染重病,久治不愈,而今已处病危之境。
柴郡主听到这个消息时,自是大为震惊,念着兄长的安危,当即便赶到宫中来向赵匡胤求救。
听罢柴郡主的哭诉后,赵匡胤不禁神色一变,怒道:“宗训病得这般重,房州地方官员为何不早上报!”
皇帝一怒,左右无不变色。
花蕊夫人从旁劝慰道:“陛下息怒,眼下郑王病危,追究责任之事不如以后再说,救人要紧呀。”
宫中上下,也只有花蕊夫人劝得动赵匡胤。
这位天子的怒意这才收敛了几分,扶着柴郡主道:“珍珠你放心,朕立刻就派御医赶往房州,一定会治好宗训的病,你千万莫要哭坏了身子。”
他话音方落,花蕊夫人眼眸一动,便指着石韦道:“陛下,石御医医术超群,今天既是给他碰上,何不就命他前往房州去救郑王呢。”
经她这般一提醒,赵匡胤立时省悟,忙道:“爱妃言之甚是,石爱卿,你就赶紧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起程赶往房州去吧。”
石韦确没想到会让自己撞上这差事,房州那地方他也知道,距离汴京有迁里之遥,而且地处群山之间,行路颇为不便,此去必然少不得辛苦。
辛苦倒无妨,关键是石韦隐约觉得柴宗训之病,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
当今天子厚待前朝废帝,此乃人尽皆知之事,房州的地方官更加不会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却是,柴宗训这么一个要紧的人物,都病到快要挂掉了,当地官员竟然没人向皇帝报告。
要么就是当地官员昏了头,方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要么就是柴宗训这病另有蹊跷。
石韦隐约觉得,房州那鬼地方,似乎就像是一个陷阱一般,就等着他往里边钻。
他思绪翻飞之时,柴郡主已眼泪汪汪的巴巴望向他,恳求道:“石御医,我知你医术高明,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王兄。”
皇帝有命,贵妃推荐,如今柴郡主又这般楚楚可怜的泣声相求,石韦哪里还有犹豫的余地。
罢了,救人要紧,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当下他拱手道:“人命关天,多拖延一天郑王就危险一天,既是陛下有旨,微臣请今晚就出发,臣当连夜赶往房州,尽臣所能为郑王治病。”
赵匡胤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那就辛苦石爱卿你了。”
石韦正待告辞回家准备时,柴郡主却忽然道:“皇叔父,珍珠想同石御医一道去房州照顾王兄,恳请皇叔父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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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独断专行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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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匡胤面露犹豫之色,“房州距汴京千里之遥,朕只怕珍珠你受不了那一路颠簸之苦,若是坏了身子却当如何。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赵匡胤显然不愿柴郡主离京。
柴珍珠忙又跪了下来,泣声道:“正所谓长兄为父,珍珠自幼与王兄分别,从未尽过孝悌之道,现下王兄病危,珍珠这个做妹妹的,岂能在汴京贪图安逸,珍珠恳请皇叔父恩准。”
柴郡主哭哭啼啼,只将花蕊夫人听着心生怜悯,便从旁劝道:“陛下,难得郡主一片孝心,陛下心慈仁爱,不若就准了郡主吧。”
赵匡胤沉吟半晌,叹道:“既是你一片孝心,朕岂有不准之理。这样吧,朕就派一队禁兵,一路护送你二人前往房州。”
柴郡主闻言大喜,不禁破啼为笑,将赵匡胤这位皇叔父是谢了又谢。
皇帝亲下的圣命,石韦自不敢稍有耽搁,离开皇宫之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寻常出诊的药箱,也不及向樊佩兰她们细细解释,只推说有公务出差,便即匆匆离家。
当石韦赶到郡主府时,府门外已经候了大约五十名禁军士兵,看装备应当都是殿前司班直的天子亲军,而且其中有不少人,石韦似乎都很脸熟。
这些士兵瞧见石韦时,都跟见了熟人似的,纷纷的上前来见礼打召呼,石韦应付了几句方才想起,这些人不正是金枪班的那些军士么。
莫非,此行护送他们前往房州的,竟是……
正自猜测时,却听阶上一人高声道:“石奉御,你来早了,郡主至少还得半个时辰后才能动身。”
石韦寻声望去,才发现说话那人,正是潘惟德。
果不其然,和石韦先前所猜想的一样,没想到天子所派的护送之人,正是这位潘家大公子。
石韦便上前和他打了一番召呼,说笑了许久,柴郡主方才出府。
这位柴郡主也是有意思,出一趟远门,不光丫环带了不少,行李也是大包小包的装了整整一车,乍一看不像是赶着去救她那王兄,倒像是打算搬家似的。
“果然是女人家,做事婆婆妈妈的,分不清重点……”
石韦心下慨叹之际,柴郡主便催促着出发,于是连同他在内,一百多号人马动身起程,西出汴京,沿着西南方向的官家大道,向着房州方向而去。 全文字无广告
本来他们一班男人,若是骑马昼夜奔驰,不出数日就可赶往房州的。
可眼下多了这么一个娇贵的郡主,为了不让她受颠簸之苦,车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每日只能赶不到五六十里的路,故是离京已逾十日,方才过了南阳一带。
“前面就将进入秦岭东缘,房州就在那群山之间,照这般脚程的话,七日左右应该就能抵达房州。”潘惟德于马上指着西沉的落日说道。
柴郡主掀起车帘张望了几眼,便道:“既是离房州不远了,那咱们就抓紧赶路吧。”
石韦遥看日头,却道:“眼下天色将晚,前边又都是山路,下官以为不如还是到附近的官驿休息一晚,明早天一亮再赶路吧。”
潘惟德也道:“石奉御说得是,此间离蜀地已不远,山里多有强盗出没,夜里走山路不太平,还是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潘惟德倒也不是在危言悚听,早年宋军灭后蜀时,曾经纵兵大掠,逼得川民多怨声载道。
后来朝廷又下令,将后蜀之主孟昶所积的金银珠币之类的财富,全部运往汴京,为此强征了大量的民夫,年复一年水6兼运,因此逼得许多不堪苦役的川民都逃入山中,落草为寇。
而房州所在的这一带秦岭,强盗之患虽不如川中严重,但也颇有些声势,当地州县屡剿不平。
这些事情,军人出身的潘惟德出发之前自然有所打听,但这柴郡主自幼居于禁中,哪晓得外面的世道是怎样的,一听石韦二人的话,当场就急了。
她不悦道:“王兄他病情危急,多拖一晚就危险一晚,有禁兵在此,我不相信那些强盗敢胆大包天,还是继续赶路吧。”
石韦他们又劝了一番,怎奈这位郡主救兄心切,只是不肯听劝。
无奈之下,潘惟德只得令车马继续前进。
又赶过十几里的路,天色已然大黑,山路里光线更加黯淡,只能点起火把才勉强的看得清路径。
车夫和士卒,已及随行的仆从们赶了一天的路,只在路上吃了点干粮充饥,到了这个时候已是又累又饿,多有人开始暗自抱怨。
柴郡主似也觉察到了下边人的怨言,便是掀开车帘道:“潘都知,我看大家伙也都累了,不如就先停下,休息几个时辰再赶路吧。”
她虽然救兄心切,好歹也还有几分同情心,不忍心众人跟着她再受累。
石韦一听这话,忙道:“此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正是强盗们出没之地,要休息也等走过这一段,到前面的县中再休息不迟。”
石韦也在现代也算当了多年的驴友,对于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还是颇有些心得的。
那潘惟德点头道:“这里的地势确实不利久留,咱们知道郡主体谅大家,只是安全重要,还是抓紧穿过这段山路再说吧。”
潘惟德名将之后,自也看得也此间的地形于己不利。
柴郡主环看了一眼四周,看到的无非是树林山岩而已,也看不出什么危险之处。
她耳听着乌梅他们一个个喊累喊饿的,心中愈加不忍,便又以命令的口气道:“大家都已累得不能赶路,还是在此休息一下再说吧,就这么定了。”
石韦这时才发现,这位柴郡主性情果然是执拗,喜欢独断而行,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他与潘惟德对视一眼,二人神色都有一些无奈。
于是潘惟德便叫暂停前进,车马寻了处开阔的道边停下休息。
那些属下们自然是欣喜不已,一屁股坐下来,很快就有人累得沉沉入睡,而潘惟德却不敢马虎,吩咐了几个得力的禁军部下,在车队四周站岗放哨,以作警戒。
石韦虽然心觉不安,但到底是赶了一天的路,确实身心疲惫。
当下他便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干粮,靠着车轮不知不觉就悄然睡去。
脑海中一个接一个的梦,如电影的画面一般流过,也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石韦,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所惊醒。
当他从梦中惊觉,睁开眼时,整个车队已陷入一片惊慌之中。
禁军士兵们抄着兵器,在潘惟德的喝令下,四而布防,那些仆从们则是慌得四处奔走乱窜。
就在不远处,一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背上赫然插了一支利箭。
强盗来袭!
石韦的眼前猛然闪过这四个字。
他不及多想,大步流星奔到柴郡主所在的马车那边。
“石御医,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被吵醒的柴郡主,正从帘中探出头来惊奇的询问。
石韦见柴郡主无事,暗松了一口气,凝眉道:“有一名军士被射死,多半是有强盗来袭。”
他话音方落,潘惟德已冲了过来,大声叫道:“此地不宜久留,石奉御,你快护着郡主先走,若待强盗围上来就不……”
话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箭破空而来,噗的便射在了马车上。
柴郡主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
紧接着,喊杀之声如若雷起,瞬间响彻整个山谷,漫山遍野中,似有无数的人马正从四面八方的冲杀而来。
“我就知道这一趟房州之行不是好事……”
石韦暗叫坑爹也来不及,转眼之间,他们已似身陷重围之中一般。
潘惟德奋然拔剑,厉声叫道:“众人都不许慌,随着我护着郡主,从大道杀出去。”
这位禁军都知果然是名将之后,临危不乱,率领着五十余精锐的宋军,护着石韦与柴郡主同乘的一辆马车,沿着大道狂奔而行。
车马方动,林中便有大股的强盗杀出。
这些强盗们或执锄头,或抄铁铲,武器装备相当落后,但人数却众多,这般突然杀出,声势上自然是占尽了上风。
那些仆从们可就倒了霉,失去了禁军保护的他们,腿脚慢者,转眼便被冲出来的强盗们砍成肉酱。
强盗们显然盯了他们已久,山道的两侧,不断的有强盗冲出,试图拦下石韦他们的车马。
好在潘惟德武艺过人,手下又皆是精锐之士,几番冲杀,轻易的杀败阻路的强盗,护着车马一路狂奔。
然而,在转过一道山弯时,却陡然发现正前方的大道上,数百强盗列阵以待,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放眼望去,这些强盗数量至少有三百之多,而且武器也全是刀枪剑戟。
盾手在前,枪后居中,弓手压后,两翼还有十余骑兵。
装备精良,布阵井然,俨然与正规军一般,显然这一队人马,乃是强盗中的精锐所在。
见到这般阵势时,就连潘惟德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车上的石韦,举目扫了一眼前方敌阵,又回头看看后边渐近的追兵,他很快意识到,现下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不及多想,石韦冲着潘惟德吼道:“潘都知,狭路相逢勇者胜,到了这般地步,绝不可迟疑,只有硬着头皮冲过去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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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洞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洞
石韦没学过兵法,没打过仗,但他就是出于本能的感觉到,唯有奋勇向前,杀出一条血路,今夜他们才有活路。 全文字无广告
潘惟德没想到石韦亦有冷酷的一面,这般被他一吼,整个人顿时惊醒。
这位军二代当即举剑向前,厉声叫道:“金枪班的弟兄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这般贼寇见识一下咱们天子近兵的厉害,随我杀啊~~”
怒吼之下,潘惟德一马当下,挥剑向着敌阵杀奔而去。
五十余名金枪班的禁军将士,在潘惟德的激励下,血性大发,亦是呼喊着杀将出去。
石韦催令着那车夫,驾着马车紧随在军人之后,意图冲出一条血路。
马车之中,柴郡主却是一片惊怖。
这位前朝遗珠,尽管颇有几分男儿的刚烈,但自幼生于锦衣玉食之中,何曾见过这等血淋淋的生死场面。
这搏上性命的厮杀,又岂是蹴鞠那种小儿科似的玩闹可比,柴珍珠不惊慌才怪。
同处于车的石韦,眼见她花容惨白,便宽慰道:“郡主莫要害怕,潘都知他们都是我大宋的精锐,那班强盗绝不是对手,这一场劫难咱们定能安然渡过的。”
马车在奔腾,耳畔尽是隆隆杀声,石韦的这般宽慰之词,却如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令柴郡主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她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惨白的脸色也略回了些血色,却又自我埋怨道:“都是我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害了大家,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
见她自怨自艾的样子,石韦心生怜惜,当这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
他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柴郡主的手紧紧握住,淡淡笑道:“世事难料,该撞上的总归躲不过,这都是他们的命,郡主就不必自责了。”
当石韦握住柴郡主手的一刹那,她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的掌心直抵自己的心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苍白的脸畔,立时掠过几分羞涩。
尽管如此,她却并没有将手抽离,因是在这生死的时节,却不知为何,石韦掌心传来的温暖,竟让她感到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安心。
正是这种安心,让她悄然间,也将石韦的手紧紧握住。
马车之外,厮杀已然开始。
强盗们的布阵和装备虽然不错,但却缺少了强弓硬弩,仅有的十几张弓,根本无法有效的阻挡军官的冲杀。
潘惟德一马当先,挥枪纵剑砍翻前排的盾手,一举将敌阵撕开一道口子。
随后而至的禁军部下,便由这一道破阵作为突破口,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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