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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纵横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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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回到厅堂,让童儿引着天宝到阁内睡了。
翌日,天宝早早的起来,走到院中不见一个人影,宛若空城一般,心里正在纳闷,见童儿打来洗漱的水,便问道:“谢大哥和老爷爷他们去哪了?”
童儿回答:“师祖领着他们去山中吐纳未归”。胡乱的梳洗了一下,便在院中闲逛。
想起昨晚那人跃入井中的情形,便不敢走近那井口,生怕那人又一跃而出。天宝走到那阁楼的一旁,才发现这阁楼仿佛建在绝顶的山峦之处。昨晚的惊惧过后,夜里还哪有这闲情逸致赏观风物。
阁楼的一端,是一侧槛门,里面隐约能看得见矮山花草。天宝被那奇花异草所吸引,便推开门,慢慢的走了过去。原来这里面是一座天然的花园,园内的周围房屋好似书苑,窗棂前满是高叠的经卷。
天宝便不经意的向那些书屋处踱步,忽然感觉身后似有东西在徘徊。回头一看,不禁吓的面无血色。原来他一直往前走着,浑然没有在意身后的响动,等到他回头,一只浑身黝黑的巨狮,和另外一只通身雪白的雪狮,就在他身后不足几尺的地方。
天宝紧张的紧靠在墙壁上,双腿一直不停的抖动。那两只狮子只是警觉的看着他,鼻子里不时发出低吼,并没有扑过来。
正在危及时,忽闻一声轻盈的铃声,那两只狮子便似听到旨令一般,乖乖的伏在地上。天宝总算舒了一口气,便见一人从书房一端的长廊过来。
那人也是个孩童,但比天宝身材要高大一些,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奇怪的是他小小的年纪,头顶竟似老朽一般稀少,稀疏的毛发只占据了头顶的四周,中间却是平坦光亮。
天宝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感激,说道:“谢谢你啊,你是怎么让它们趴下的呢?”
谁知那少年听罢没有做声,坐在石阶上,低头抚摸着那黑狮子,反问天宝说:“你又是从何而来?”
天宝听他说话,声音极悦耳,宛似有种魔力吸引着他,心里对他越发的生出了好感。便把昨天与前夜发生的事情属实的告诉了他。
那少年听罢哑然失笑,继而说道:“皮横那种酒鬼,若不是迷恋上别人的家室,也便不会背地里偷喝火麟殿里的炼功药酒,久之药效发作,竟不能戒除,难怪为伏羲宫所驱逐!”回头对天宝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会他们回来后,你快些离开吧!”。说罢起身,偏坐在黑狮的背上,朝长廊那边走了。
第四回 仙霞镇阻雨皮横斗剑 小明王寻凶火湮山村
更新时间:2o12-o5-1o
天宝痴痴的望着那少年骑狮而去,正要离开,忽听得谢经云在院中直叫天宝,便慌忙的跑了回去。
谢经云一见天宝从花园中走出来,便疑伢的问他有没有遇到狮子。天宝答:“遇见了,还碰到一个比我大的哥哥,带着那两头狮子自行离去了”。
谢经云说道:“他叫宗平,是我师叔关门的弟子,也是我的小师弟”。谢经云带天宝拜别了白发道人与皮道人,领着天宝便下了这清虚谷。
一路上天宝问谢经云:“谢大哥,你和老爷爷早上去哪里了?”
谢经云说道:“师叔为了试炼我与皮师兄的功力,看看到底长进了没有,天一发亮便让我们随他到峰顶吐纳去了”。
天宝说道:“谢大哥,老爷爷是神仙吗?”
谢经云笑了笑,说:“嗯,怎么说呢,只能算是半个神仙,你没见我师尊,也不知你能否有那夙缘,我师尊那才叫真的神仙!”
两人顺着下山的林间一路走到山下的一处潭水边,天宝发现那潭面上好似结了一层寒冰没有化去,正寻思这五六月间,山中正是皓阳当空,温热熏人,怎地此处却有冰霜。
谢经云知道天宝的疑思,便解惑道:“说来也奇,此处潭水与清虚谷师叔院落的那口白井,共为泉脉。昨晚那人是排教中的高手,御水之术当真了得。想搅动水心,毁裂泉脉,造成山崩。后来被阴寒诀镇在水脉之中,想是从这里逃脱了。因我师叔施动真法,泉脉又上下相通,故此这边潭口也结有寒冰”
天宝说道:“老爷爷这么厉害,怎么你还说他不是神仙啊?”
谢经云笑而不语。良久,对天宝说:“张兄弟,你昨日救我,废了那紫玉灵宝,前日又与我师兄有过恩惠,此番恩德,谢某永生难忘!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就把我这护身灵符转赠与你,望你来日多福多寿!”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系有黄绳的灵符,挂在天宝的胸前,说:“切记!他日你若有什么急难,便把这灵符扯下展开,便能逃此一劫,回去千万要对你此番遭遇绝口不提,否则我他日绝不见你!”天宝皱着眉头说道:“记下了记下了!”谢经云哈哈一笑,便把灵符的口诀教与天宝背诵,然后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天宝这才发现回村的路已经在眼前了。便挥别了谢大哥,自行的回去了。
刚一进村,村里人便大喊了起来:“天宝回来啦!”原来天宝爹娘听孩童们述说天宝的遭遇,顿时心如火焚。秦氏急火攻心,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被村中郎中所医,才缓过一命。张猎户昨晚与村中众人在深山寻了儿子一夜,天明才回了村子,正苦恼猜想,忽闻听有人大喊天宝,便与妻子迎了出去。
二人见儿子无恙,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天宝说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秦氏哪还顾得上责备,流着泪把天宝捧在怀里。张猎户问道:“听山福他们说,你从崖下掉了下去,怎么这般无恙?昨夜又去了何处过夜?”天宝便把猿猴的事情说了一遍,谎称说那紫芝被遗落山中找寻不着,又说昨夜在山洞中苟且了一晚,谨记谢经云的嘱咐,其他只字未提。这时山福与灵儿也来见天宝,看见伙伴安然无恙,都高兴的欢呼雀跃。此事便告了一段落。
过了一月有余,几天山中阴云连绵,镇上的客人便不似平常那么繁多。张猎户带着天宝到镇上送柴,谁知半路下起大雨,山路被雨水一冲刷,变得泥泞不堪,走了半晌才到仙霞镇上。
到了仙霞客栈,张猎户在门外与天宝甩了身上与鞋子的泥水,便从正堂走了进去。见厅堂里生意冷清,只有几个客人在角落饮酒。
掌柜连忙招呼道:“贤弟,让你受苦了,天宝也跟着受苦了,哈哈”。
张猎户说道:“这雨是走到半路才下起来的,怪不得哥哥”。
荣掌柜忙热了酒,店中的生意也不忙,荣嫂带着喜子回娘家去了,于是就在厅堂中聊了起来。
那雨越下越大,天宝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手托着腮正无聊着,忽见大门口进来一个人,此人浑身被雨淋的落汤鸡一般,散落的头发把一张脸都遮挡住了。天宝心中暗笑。忽听那人大声说道:“老板,给我拿毛巾来!”。
天宝觉得这声音似乎耳熟,荣老板将烘干的毛巾递给那人,那人将脸擦的干净,顺手把散落的发髻弄好。天宝这才叫了出来:“皮大叔!”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嗜酒的皮道人。皮道人诧异了一下,见是天宝,便堆着笑坐在天宝的桌旁,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啊?”
天宝答道:“是跟父亲送柴来了,谁知这雨又不停,便耽搁了赶路”。旁边角落里一位客人也随声附和说:“晴雨难测!还不知今晚能不能走出这家客栈呢”。
皮道人只道是店里喝酒的客人,想找个酒友,便对那人招呼道:“这位仁兄,可否过来一起饮一大白?”那人笑不做声。皮道人招呼福生叫了二个小菜,一壶酒,自己坐在这里自斟自饮了起来。
天宝问道:“谢大哥和老爷爷还好吧?”
皮横眼睛一翻,嘬了口酒,喃喃说道:“那个吃货,自别了你之后,便回了我师尊那里,我也见他不着”。
天宝毕竟是年少,忽然想起清虚谷花园中那少年所说的话,便开口问道:“你的师尊是在什么伏羲宫吗?”
皮道人正塞了满口的菜,听他一问,顿时翻着怪眼,愣在那里,随即囫囵的把嘴里的菜吞咽下去。轻声问道:“这名字你从何处听来的?”
天宝正欲说那天在院内见那伏狮少年之事,忽听到角落里那个客人冷笑了一声说:“忉利山伏羲宫谁人不晓,只是那火麟殿偷酒的孽徒,白白的辱了那真人的名声!”
皮道人听得这话,不由的心下大惊,暗自思忖,心说自己修行学艺的去处,江湖中又有多少人知晓。何况那忉利山,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地名,只是仙侠给自己修行的地方做的隐称罢了。皮道人却也不惧,马上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喝问那人:“那又如何!不像你这鬼祟之徒,躲在那角落揭人疮疤!你到底从何而来?怎么知道我便是皮横!!”
那人淡淡的说道:“你先前在客栈外,分明是发了酒痨,功力顿时尽丧,才被雨水浇的落汤鸡一般!修道之人的气息,你当我嗅不到么?”
皮道人大声说道:“你想怎样?若想结梁子,老子也不怕你!你划下道来吧!”
那人讥笑说:“就你这泼才,也值得我老人家动手么?想和我动手,便叫那白发道人与那夏侯老儿一起,我还能考虑赐教几招!”
皮道人听罢大怒,心想你侮辱我也就罢了,连师傅和师叔都不放在眼里,也实在过于狂妄了,举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随手便向那人挥了一下,只见那人身前的方桌似被什么利器劈开一般,“咔”的一下断成两截。
天宝吓的连忙躲到父亲与荣老板的身边。只听那灰衣人端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这等剑术,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剑,顶多只能算是剑气!本来我不屑与你动手,但给你点教训,也未尝不可!”
说着缓缓从椅上站了起来,从角落拿过一把黑伞,那黑伞看起来极为诡异,上面满是灰色箓文一般的字样。荣老板赶忙走了过去,打着圆场说道:“二位有事好商量,何必动了和气呢?”忽听皮道人大叫一声:“闪开!”只见那人极其快速的挥了挥衣袖,荣老板正站在皮横的身前,突然觉得左臂剧痛,一条臂膀齐肩落下,顿时鲜血涌了下来。在厅堂喝酒的几个客人,这时也顾不得大雨了,纷纷吓得向外冲了出去。
皮横厉声问道:“你到底是哪路剑侠!把凡人的血肉之躯视如草芥一般?!”
那人说道:“明王府的名号,不用我多说了吧?我本想把那白发道人一并钓出,但若这样由你撒野,那我鬼剑修罗的名号便白叫了”。
皮道人脸色惨白,神色中颇有惧意,向那人说:“明王府的事,根本与我们玄乙门没有丝毫瓜葛,都是那被逐的魔物所做的事!”
鬼剑修罗吴余生黑着脸说:“小明王有令,凡玄乙门人,皆尽格杀!”。
荣掌柜这时跌倒在地,已经疼的晕厥了过去,肩上的伤口鲜血仍喷流不止,眼见不能活了。张猎户大声叫道:“大哥!你坚持住,大哥!”。
皮道人回头刚想去救那荣掌柜,忽觉得脸上一凉,连忙侧过身去,但反应还是慢了一点,一只耳朵被飞剑削了下去。
吴余生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还能有闲暇顾着别人吗?”
皮道人自知不是此人对手,不愿再见天宝父子丧命当场,便对张猎户与天宝大喊:“快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说罢便与吴余生纠缠起来。张猎户抱起天宝,连忙从客栈跑向门外,冒着大雨,匆匆的上山去了。皮道人剑气微弱,几次差点被吴余生的飞剑斩去头颅,但为给张猎户争取时间,还是硬着头皮与他纠缠着。天色越来越暗,皮横趁天色暗淡,从怀里掏出那五雷天心,向吴余生抛去。蓦地一声惊雷!整个客栈中的酒器碟碗,桌椅柱石,便一起被震的粉碎。吴余生也被震的倒退了几步,耳鼓轰鸣。皮横扯下藏着的护身灵符,狼狈的遁去了。
张猎户携着天宝,不顾山路的泥泞,往回村的山路飞奔,快走到村子的时候,那大雨却忽然停了下来。张猎户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追赶过来,总算长叹了一口气,便追问天宝那皮道人的事情。
天宝知道瞒不过,便了。张猎户想了一想,便觉事情非常,便对天宝说道:“你去那云麓峰上等我,我进村去接你娘,这地方我们是不能再住了”,说着拔腿便回村里。
天宝看了看父亲的背影,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便喊道:“爹,你等一下!”。说着把谢经云赠给自己的护身灵符拿了出来,交给父亲说道:“这个是谢大哥给我的灵符,孩儿知道父亲此去凶险,若遇不测,便与我娘用这灵符解困”。说着告诉父亲那灵符的口诀,张猎户默记了,便转身离去。天宝知道要离开自己出生的土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眷恋,便转身往山顶去了。
张猎户回到家中,见秦氏正在忙着劈柴做饭,匆忙的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天宝在山顶等我们”,
秦氏不解,问道:“好端端的,收拾什么东西?天宝去山顶做什么?”
张猎户对妻子说:“此地凶险,以后慢慢再告诉你”。
说着便与秦氏进了屋内拾掇细软,然后匆匆的出了屋子。刚走了几步,张猎户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秦氏差异的问道:“孩子他爹,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锦衣人站在自己家屋子的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张猎户正欲开口说话,只见村子四周到处都是官府的兵卒。
张猎户毕竟长居山野,体格强健,猛地挣扎的站了起来,谁知那锦衣人看似弱不禁风,却走上前来,用脚朝张猎户的小腹点了几下,张猎户竟然疼痛的再此跌倒在地。几个兵卒到屋内寻找了一番,便出来对这锦衣人摇了摇头。
那锦衣人问张猎户:“你家的小孩到哪里去了?快说!”张猎户瞅了瞅秦氏,暗示不能告诉天宝的下落。这时前呼后拥的走来一伙人,那些人似乎对当中一个青年很是尊敬,其中的灰衣人正是在客栈杀害荣老板,并与皮横斗剑的吴余生。张猎户瞧那青年很是俊雅,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萧杀之气,蓦地望去,不禁使人寒栗。
只见这男子对那锦衣人问道:“找到那小孩的下落了吗?”锦衣人答:“不在此处!”那青年示意兵卒们到村子中寻找。回头对锦衣人说道:“先关起来!”。便转身离去了。锦衣人示意兵卒们把张猎户夫妻锁在他们自己的屋内,严加看守,自己便随着那青年进村寻找张天宝。
张猎户被那锦衣人点了几脚,觉得肝肠欲裂,腹疼难当。秦氏哭着把他扶到自家的炕上。张猎户颤抖的说道:“看来咱们要生于斯,卒于斯了!”秦氏哭的更加厉害。
张猎户忽然想到天宝给自己那张灵符,他自己本来对那些仙幻之流斥之荒谬,但在这生死关头,却也不得不一试了。便对秦氏小声说道:“你用手抓紧我,别让屋外的人听到什么异样,”,说着展开那符咒,口中念了那法诀,他夫妻二人忽地感觉飘飘欲飞,恍若自身如蝴蝶一般,不知飞向了何处
过了多时,那伙人寻不着天宝,便回到张猎户的家门前,锦衣人进了屋内,看不见了张猎户二人,便气急败坏的问那把守的士兵:“人跑到哪里去了?!!”
士兵诧异的说:“四周都被围的严严的,不曾有人从屋内出来!”
那锦衣人对着守卫便是一个耳光。回头便对那青年说道:“想是用了什么仙符,从屋内遁逃了!”
那青年忽地怒目相视,吓的锦衣人慌忙跪倒在地上说:“小明王恕罪!”
那青年回头瞅了瞅吴余生,瞟了一眼地上的锦衣人,吴余生会意,便扶那锦衣人,说道:“不是你的过错,小明王心胸洪量,怎么会怪罪你呢!”
那锦衣人面如土灰,唯诺着站了起来,忽然感觉脖子上似有异物掠过,只见吴余生仿佛没有事情发生一般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用手轻拍了一下这锦衣人的肩膀,那人的脑袋“啪”的掉落在地上。把守房屋的士兵都吓的都跪在那青年的身边,那青年说道:“都起来吧!他办事失职,应该受这等惩处,我也早就想弃他不用!”
说着回头对手下喊道:“把村子里的人都带过来!”。不一时,村中的男女老少都被兵卒赶到张猎户的屋子跟前。吴余生瞅了瞅村中的长幼,大声喊道:“一月前,有人刺杀了郡府内德高望重的明王殿下,如今查出,刺客就隐在这玲珑山内,并与这张猎户家有牵连,你们谁知道那孩子的行踪,或是刺客藏在山里的居所,便可以平安的回去!”
村内众人互相对望了几眼,便都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事一无所知。村中的渔伯走过来说道:“官爷,不是小民们要隐瞒那刺客的居处,我们对此事,实在是一无所知啊!!”
那青年看了一眼渔伯,眼中泛起了煞气。在他身后走过来一个体骼庞大的巨人,对着渔伯猛地挥拳一击,打的渔伯顿时口吐鲜血,骨骼尽碎,躺在地上不动了。
村中的人群登时紧张起来。韩山福的父亲挣扎着冲过人群,看着渔伯的尸体,对着小明王喊道:“明王仙逝,不关我们百姓的事,怎么能对我们这些身无寸铁之人下手!?你何不把山下那群天天进山寻仙的人抓起来拷问?!”那巨人走上前去,又举起那铜锤般的拳头,一拳把山福他爹打的飞了出去,山福的娘哭喊着爬了过去,伏在丈夫的身上大哭。
吴余生看的不耐烦,挥起一脚,把山福娘拦腰斩为两截。小明王对吴余生耳语了几句,转身往山下去了,后面几个随从也跟着走了。吴余生示意让官兵们四处燃起大火,一些村民上前阻拦,也都被兵卒刺死。瞬时间仙霞村烈焰冲天,火光四起,百姓们哭喊着冲进家中抢夺财物。看着火势把村子燃成余烬,吴余生便领着官兵们,浩浩荡荡的往山下退了去。
第五回 清虚谷天宝问仙侠 韩山福云麓葬双亲
更新时间:2o12-o5-12
张天宝独自上了云麓峰顶,举目望去,只见四野茫茫,天地玄黄,思及前月在此地发生的种种情形,已是恍如隔世。如今父母又吉凶难测,心里不免怅然所失。
坐了半晌,也不见爹娘来,心下顿生疑虑,想到双亲遭遇不测,心里便酸楚难当,眼泪便流了下来。起身便往仙霞村的山腰望去,忽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心下焦急非常,恨不得生出肉翅,飞下山去解救父母。但转念一想,就算自己回去,也是白白的搭上性命,真若是父母已经遭遇不测,反而报仇更加无望了。想到这不由得心乱如绞,坐在石上大哭了起来。一直哭到眼睛红肿,声嘶力竭,才抽泣着仰卧在望海松下。
这时山雷轰鸣,云氤雾氲,天空又簌簌的落下雨来。雨水从松针的缝隙中淋落下来,使天宝这才清醒了一些,心想毕竟父亲手中持有符咒,真个遭厄,却未必遇害不测。想到这心里才稍稍的轻松了一点。突然隐约的还记得那天谢经云送他回山的路途,虽然遥远,但依稀还能寻访回去,而且现在自己又暂无去处,何不不请自去,到那清虚谷坐一回客人。便从松间捡了些松果填了腹中饥饿,冒着细雨,往那清虚谷回来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天宝有时驻足观看,有事犹疑不决,又有时怀疑自己实在走错了地方。往前稍走了一些,又发现似曾相识,行走了半天的功夫,才发现那天和谢经云言及的潭水,便心里高兴起来,往前的路基本都能认识的清楚了,顺着山道直驱而上,很快就来到了那白发道人所在的院落门前。
天宝走到门口,扣了扣门上的铜环,那童儿便来开门,见是天宝,就将他引入了堂内。天宝见堂内一切如故,只是不见了白发道人与他的诸般弟子。天宝便坐在椅上,举目看那三清圣像。只见那圣像神采奕奕,便似生人一般栩栩如生。又见两旁一副对联楹门而立,上书:“安玄谢屣体道归真清净万物本,栖元衡意养德修身无极天地心”。天宝正看的出神,那童儿推门进来,说道:“师祖说了,让你随我去楼中拜谒!”
两人便来到那阁楼处,童儿把楼门推开,引着天宝上了第三层。只见那童儿走到一间房内,轻轻的引了下挂在门旁的磬儿,“叮零”的一声轻响,只听白发道人在里面说道:“进来吧!”。天宝这才推门而入,那童儿转身下楼去了。天宝一进屋内,便见内室正中,摆着一口大水缸,缸中泡着一人,正是被吴余生殒去一耳的那皮道人。只见那皮道人面似金纸,吐气纳深。那削去的右耳似略微长出了一些儿,就如那婴孩般大小。天宝看着惊奇,却也不敢去询问那白发道人。
白发道人见天宝心似有疑,便说道:“他受了那妖人的剑伤,幸好及时遁走到此处,不然,那一耳是保不住了。”
皮道人开口说道:“师叔算准你福泽深厚,逢厄便解,今日你上山,也算是遂了宿缘。”说着便呲咧着嘴,对老道说:“师叔,怎么这乩水这般痛辣,激的我身上伤处疼痛难当!”
白发道人笑着说:“我在符乩用的坛水里面加了你那火麟宫的药酒,怎么样,够爽利吧,哈哈!”
皮道人莞尔的说道:“还是师叔慈悲,知道皮横最喜这酒气!”
白发道人让天宝坐在椅上,天宝思念起双亲的安危来,不由得流下眼泪,忽地跪拜在地上,说道:“恳求师傅救救我的爹娘,此事因我而起,如今他们又下落不明,孩儿当真是不仁不孝!”
白发道人扶起天宝说道:“孩儿请起,这祸事的因由,皆因我玄乙门的诸多枝节而生,刚才我拈卜一卦,那仙霞村已是遭遇火厄,也是命数使然!”天宝听闻,哭的越发的伤心起来。道人劝慰他说:“你先不要伤心,今日之内,我那师兄为这些个不肖的徒子们炼就的隐遁符,除了皮横的这张外,另有一张,往百里的西方处遁去,想是你那父母,已是逃此一劫,平安无恙了罢!”
天宝听罢,心生欢喜,随即又拜倒在地,说道:“请师傅收我为徒!他日也好锄j扶弱,为村中的长辈们报仇雪恨!”
白发道人哈哈笑道:“如果世人学仙修道,都只为了寻私觅恨,那这道术灵法,也忒煞了风骨!”说罢扶起天宝就坐一旁,对天宝说道:“前次见你,我便发觉你天资深厚,灵气逼人,不过我如今早已不是什么道人,虽说几十年前,我随师兄一起在我师尊的座下当过一阵的道士,无奈空有其名,并无其实!”天宝这才明白为何白发道人一直没有身着道袍的缘故。
只听白发道人说:“老朽曾经发过誓愿,花甲之前,不收徒众,六十岁后,只收两个徒儿。如今已是六十有余,为了给本门留后,才勉强在我门下寻了两个,你那日见我那宗平孩儿,便是我门下的关门弟子。而且学道人还要具备法,财,侣,地四种条件,我观你暂且因缘不到,且又根骨非常,怕误了你的前程,所以此事从长计议吧!不过你可以在此处做个挂名弟子,他日若有机缘,我送你到我师兄的伏羲宫内,你看如何?”
天宝欢喜的拜谢说:“多谢神仙爷爷!”白发道人慨然的说道:“都说世上真有神仙,便是连我也未尝遇到。我们修道之人,虽说与世俗相异,服丹炼剑,但毕竟也是凡胎肉体,终不能白日飞升,羽化成真!”皮横在一旁说道:“做神仙也就算了,要做个酒仙,便是甚好!”
当晚天宝便留在清虚谷住了下来,夜里与阮笛一同睡在阁楼之上。天宝见阮笛那日与那排教的符冲动手,好不精彩,便与他说起谢经云与皮横二人用剑之事,又问当日阮笛怎么不出剑对付那符冲。阮笛惭愧的说道:“哪能与师兄们相提并论,我学艺时间甚少,而且气脉未通,便连那剑气,也是无从谈起,何况是飞剑伤人”。天宝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见那骑狮的大哥在这里啊?那两只狮子是怎么回事呢?”
阮笛笑道“那双狮乃我师尊的坐骑,我那师弟向来心高气傲,又不愿与世人为伍,便连我这师兄,他也是不屑一顾,真个是天赋异禀”。
话说仙霞村被小明王屠戮之后,熊熊大火沿着屋顶的柴草,将一排排的村屋吞噬殆尽,使这几百年来平安居住在这里的村民顿时归所。
韩山福与妹妹灵儿,先前去深山林中采药,因雨势未停,便在一处山洞中躲了起来。山福见雨渐渐的停了,带着妹妹踏着泥泞,回到自己的村庄。刚一走到村口,便见村民们呐喊着,在一处处的村屋中抢救自家的物品。两个孩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呆了。
山福随即抓住一个正在救火的村民问道:“我爹娘哪里去了?我爹娘呢?”便见那人痛哭流涕,指了指山福爹娘的尸身处,韩山福眼见爹娘死的凄惨,便不顾一切的冲到爹娘的身旁,猛然踩到脚下的泥泞,滑倒在地上,挣扎着爬到爹娘的身旁,大声的嚎哭起来。灵儿远远的站在原地,被眼前的一幕幕吓的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韩山福哭的久了,忽然气息微弱,抽噎着晕倒在爹娘的尸体旁,好心的村中民众将他抱起,领着灵儿,进了残余的村屋内。
山福渐渐缓转过来,随即便扑在村中大叔的身上,继续哀嚎,灵儿也在一旁哭号起来。村民都为这失去双亲的兄妹心生悲悯,也默默的流起泪来。大伙不忍山福再见爹娘的惨状,便将他夫妻二人的尸身就地火化了。
第二日,韩山福带着妹妹,背着爹娘的骨灰,来到云麓峰顶。韩山福便用手在松下一处刨了起来,直刨到指甲脱裂,双掌迸血,颤抖的将双亲的骨灰埋在挖出的坑洞内,灵儿在一边抽噎着。韩山福带妹妹在地上跪拜了爹娘,发誓说道:“爹,娘,你们放心,此生若不能得报这血海深仇,孩儿绝不再见你们!”说罢在地上磕了头,领着灵儿往山下去了
第六回 凌绝顶仙童参造化 泪亲仇托孤访名师
更新时间:2o12-o5-13
张天宝寄住在清虚谷白发道人这里,虽说算不上门人,但总算也得了个记名弟子的头衔。平日里对仙家的向往,如今也是如愿以偿了。这日凌晨,天宝正睡的迷糊,忽闻院落中那风铃一阵清脆的响动,过了一会,便觉有人推他。天宝睁眼一看,原来是阮笛在他身旁,几时进的房间,自己却是全然不知。只听阮笛对他说道:“赶快起来,师尊要传我们道法了!”
天宝是农家孩童,早起是平常的事情,抬头向外望去,天空灰蒙蒙地,并无半点曙光。虽说不能懒床,但也浑身不自在,只好无精打采地跟了阮笛去了院中。
只见那童儿早已备好洗漱的物品,白发道人和那个秃发少年宗平已是神清气爽的站在院落中等候,天宝顿时感到羞愧难当,忙着洗漱完了,便乖乖的站在一旁。
白发道人看不见那皮道人,便问童儿,那童儿说道:“皮师兄昨日下山买酒,一夜未归。”
白发道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对三人说道:“你们几个入得我玄乙门来,也便是因缘所及,世间的造化。阮儿平儿入门多时,对门规法事早已知晓,老道说的话,天宝孩儿若是有什么不懂,可存疑或询问”。天宝恭敬的答道:“弟子知道了”。
只听白发道人接着说道:“入我门宗,学我法道,必先了知本门的渊源绳墨,”天宝开口问道:“什么是绳墨啊?”阮笛在一旁答:“就是本门的规矩与律仪,学道之前,得法之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的!”
白发道人点头微笑,算作回答。接着又说:“玄乙壇门最初,乃我师祖紫云真人一手创立。真人收有二徒,便是我师尊与我那师叔。我师尊得我师祖衣钵,便秉承了本门正宗的道法玄机;而我那师叔心量狭窄,一气之下,亦手创“离天宗”,从此两人分道扬镳,各行其事。所以当今之世,这两大门宗,溯本穷源,皆出于我师祖这宗门一支。”
白发道人举目望了望天色,踱步说道:“玄乙一门,自我师尊接得衣钵后,顺天行道,施法济人,使得我门庭彰显,道法光耀。自我师尊仙逝之后,我师兄夏侯商得其衣钵,辟建忉利山伏羲宫,门下奇才济济,多是神丰秀骨,天资绝利!他日机缘成熟,便去见见你们那些师兄,只其中一个,便够你们学修的几十年了!”
阮笛好奇的问道:“那谢师兄与皮师兄怎地却如此不济?”
白发道人说道:“你皮横师兄,因恋慕他那早有家室的师姐,便终日相思难去,耿耿于怀。于是就拿你师伯火麟殿中的那些药酒,浇愁解忧!孰料日久成瘾,你师伯又脾气极大,一怒之下便把他赶下山来,他又别无去处,知道我这师叔最喜多管闲事,就暂且到咱们这里来了!所以切记,学道之人最忌的就是耽酒恋色。你们若他日也学那皮横之事,我也将你们一一逐出山门!”三人齐声答道:“弟子记下了!”天宝想起那天宗平对他说的那番话,便瞄了他一眼,宗平似有所觉,但也装作不知,继续听师傅教解。
白发道人接着说道:“你那经云师兄,倒是最有仙侠气骨,但他为人不羁,所学道法亦是尚浅,对宗法门规又最是痛恨,不能偏安习道,索性便整日仗着自己那身微弱本领行侠仗义。几月前这玲珑山中出了一条巨蟒害人,你那皮师兄又连日下山未归。若我出手斩除,便失了我的身份,于是将你谢师兄叫到此处来降那孽畜,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但见天岚晓色,日光充盈,白发道人便对三人说:“我们趁晨露初晓,便到游龙峰顶采纳吐新,锤炼筋骨”。说罢引着三人出了院门,往那绝顶山峰上行了过去。
只见那白发道人飘飘若仙,闲庭信步,三人在后面无论怎样加快脚步,也越他不能。阮笛因入门习道多年,走起这崎岖的山涧道路来,似也不算吃力;宗平是近年来才拜得玄乙门下,行的多时,也是气喘吁吁,体乏心惫。只苦了那天宝,直累的大汗淋漓,神飞魄散,才终于登到玲珑山的最顶峰。
天宝定下心来,顿觉胸中舒畅,噫气消弭。只见这游龙峰顶,云霞四起,霓光万丈,天边似有彩云时常飘过。又有白鸟鸣歌,猿啼鹿迹,真个是仙家修炼的天然居所。比那仙霞山的云麓峰,不知气魄了多少。
白发道人席地而坐,三个孩子也随即坐了下来。只见白发道人双腿盘踞,手伫丹田,悠悠的说道:“道法修习,首要便是呼吸吐纳,这周天气脉若不能运行畅通,凭你是仙佛转世,灵器无双,也是惘然!”
天宝坐在阮笛的身边,小声的问他:“学师傅这样坐着,是不是以后就能像谢大哥那样厉害了?”
白发道人耳根极灵,没等阮笛回答,便合着双目,悠然说道:“修学道法,最忌心烦气躁,攀缘捷径,先要根基稳固,才能渐行渐进,其一便是吐纳周天,延筋练骨;其二,降龙伏虎,役鬼驱魔;其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其四,奇门遁甲,诸般变化;其五,飞剑锄j,吐气殪敌;其六驾云御风,烧练丹鼎;其七养性修心,脱胎换骨。这每一法都要以气导引,便终能随心御使,玄妙无方!”。天宝“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也静静的随师傅与师兄们打起坐来。
开始坐时,不觉有异,哪知半炷香的时间,便感心烦意燥,腿痛难当,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浑身似有几万只爬虫在四处乱行。只听白发道人在一旁轻声的告诫:“若感异样,便正心诚意,此是气脉在体内游走之故,凡人身粗气浊,周天时难免苦痛难当,无妨!”天宝听闻,心下立即潜隐了起来,除了双腿的酸麻,体内也不似刚才那般痒痛了。
过了有一炷香时,渐感呼吸匀弱,似有似无,出入时丹田中略感微热,体内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正飘飘然时,只听那白发道人缓缓站起,说道:“今日便吐纳到此,明日再来此地修习!”天宝刚有了些滋味,一听此言,顿感无趣。无奈,便随着道人与两个师兄下山去了。
韩山福与妹妹拜别了父母的尸骨之后,领着妹妹便下了仙霞山。路过仙霞镇时,见那仙霞客栈正举办着丧事,客栈门口摆放着白幡与供桌,老板娘与那孩儿荣喜正披麻戴孝,对前来祭拜的客人痛哭流涕。山福不由得悲从中来,快步领着妹妹往镇外走去。
仙霞镇外,便是广阔的浔阳江水。韩山福的姑母便是江渡旁的渔户人家,夫妻二人没有子嗣,膝下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