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仙剑纵横最新章节 > 第3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仙剑纵横 第3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只有一个女儿,比和山福一般年龄。韩山福带着妹妹找到了姑母的住处,姑母一见是侄儿来了,心中又说不出的欢喜。

  山福与灵儿痛哭着把家中所受的灾厄向姑母述说。他姑母听罢,也默默的流下眼泪来,对山福说道:“昨日我便听下山的人说村上受了火灾,正为你们担心,谁又能料想,我那兄弟弟媳竟如此命薄!”

  山福说道:“孩儿此番不是前来投奔,只因家仇未报,侄儿又无力抚养灵儿,只能把灵儿寄托在姑母这里!等侄儿将来报得大仇,祭慰爹娘的在天之灵后,再把灵儿接到身边!”

  这时山福的姑父渔猎回家,闻听如此噩耗,也是连连的叹息。他姑父原来也是农家人,生性甚是憨厚善良,家中之事也都是媳妇做主,灵儿寄养在此,虽说多了口人吃饭,但也并无大碍,而且女儿身边又有了姐妹,自然不会反对。

  山福姑母流着泪对山福说道:“你又怎能报得此仇,那官府的恶人人多势众,而且你小小年纪,独自出行,怎生糊口!不如安稳的在姑母这里,报仇之事,等你长大以后,我便不拦你!”

  韩山福正色的说道:“侄儿心意已决,姑母不必为侄儿挂念,我堂堂的男儿之躯,若一天不报得此仇,在人世便苟活无益!”

  他姑母说:“你又到何处去学那报仇的本领?”

  山福道:“侄儿自有去处,请姑母不必惦念孩儿!”他姑母便做好了饭菜,留山福在家中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山福背着姑母准备的行李盘缠,拜别了姑母,随着姑父一起渡江去了。

  临行时灵儿懵懂的问道:“哥哥要到什么地方去啊?”山福强忍泪水说道:“灵儿乖,好好的听姑姑的话,哥哥随姑父出去办些事情,一会便回来!”说罢回过身去,悄然擦干脸上的泪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山福站在船舷处,但见滔滔浪尾,苍茫起伏,水天相接,一望无边。回首向仙霞山上望去,远山朦胧,春和景明,自己的心中又是如此的悲凉惨戚。便向着那云麓峰顶方向拜了几拜,回身钻进船坞中,独自悲戚。

  第七回 侣僧俗深界寺遇鬼 别师友伏羲宫谒圣

  更新时间:2o12-o5-14

  韩山福与姑父渡过那浔阳江,便终日仿仙寻道,逢人便找那真本领的去处。只要听闻有的州府县城里面有名师教头,便不分好懒的一味拜认,几月下来,走过的地方已是大开眼界。

  他天生聪颖,而且报仇心切,每每学到些拳脚功夫,也马上能熟烂于心,只是学艺的时候,把那亲仇的事情的隐藏了去,不为人说。数月来便访学了“青萍,峨眉,崆峒”等数派名家分流的剑术。但越是学习这些防身体术。便越感自己与那御剑之术渐行渐远。

  这一日来到杭州城内,询问到有一老者,隐居在城外山林的竹林中内,似贵戚之后,半途出家,生的鹤发童颜,久而久之,大家便以为是得道的仙长,终日登门求艺者,络绎不绝。韩山福寻到那老者的住处,纳头便拜。只见那老者正在亭中齐案挥毫,画写梅花,见山福如此诚切,便放下笔墨说道:“贫道并不会什么仙法剑术,你若想学画梅花,我便教与你罢!”

  山福拜了几拜,说道:“孩儿此番前来,不求其他,只为学剑一事,若仙长不肯教我,那孩儿便长跪不起!”

  那老者将山福扶起,正色问道:“平常也有许多前来问我学剑之人,但大多都是纨绔公子,官宦之辈,从未见有你这等诚心之人,贫道却是略通些剑术,你若要学,我可以点拨一二!”

  山福便又跪拜,道人将他引到自己的内室,询问山福道:“曾习何剑?”山福答道:“曾与那些拳师武教,学习过一些皮毛,都是青萍,崆峒等派别的俗家弟子,实在是不尽人意!”

  那老者说道:“你当场演练一遍与我观看!”于是山福便把几月来学到的皮毛练与那老者看。那老者看罢,不断摇头,说道:“此是儿戏,不可再练,徒费时间。”

  说罢将山福引至一处屋内,随手从墙上拿了把宝剑,递给山福,说道:“你若想学剑,便今晚在这室内,紧闭门窗,不可掌灯,只燃一炷香,试着用这宝剑劈开香火顶部,手腕着力,而且膀臂不动,等日久功长,便能一剑将那香枝劈做两半!此为第一!第二,用些豌豆,抛却空中,若能也剑锋迅下,一刨为二,那时你再来见我,我便为你解说剑路!”

  于是山福便在这老者处留了下来。日日习那剑斩香烛之事。一连练了几日,心中略感烦躁,心想与自己所追寻的那飞剑杀人,口吐寒光的道法,毕竟不是一路,便去那老者询问,那老者听罢呵呵大笑道:“你所说那口吐飞剑,百步杀人之事,都是那世俗中的野史谬言,荒诞不堪,以讹传讹罢了,毕竟凡人之中,谁能做到那般怪力乱神的手段呢!”山福听后,不由得心中懊恼,只好拜别了老者,往杭州城内游去。

  连月来这一番寻师访道,使得他深感在世间求艺的个中甘苦。包裹里姑母给带的盘缠又用的残缺殆尽,沿途中为求一口吃食,遭尽那世人的白眼与嘲弄。

  他学想越恼,只觉得这世人真不如从前仙霞山那些朴实的村民。便向那山顶蹬去,想一吐胸中的闷壑。行到半山腰,见那熙攘的游人,也往那山顶上蹬去。山福心中懊恼,不肯落与那游山玩水之人,便拼命朝前赶。路上瞥见两人,一道一俗,见二人言笑中脚下生风,山福不由得尾随过去,但无论怎么追赶,也越不过这二人的身前,而这两人却举重若轻,丝毫没有劳惫的迹象。直到翻山下坡,那儒生模样的人突然回头向山福问道:“你总跟着我们做什么?”

  山福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只是游山而已,并无尾随二位的意思!”那道人生的甚是魁梧,看了看山福,奇怪的摇了摇头,便与那儒生远去了。山福顿觉这二人并非寻常之辈,但一想这几月来的访师学艺,便无心思再跟从那二人。迷茫之际,顺着下山的路,找了一家食铺,买了些干粮吃了。

  眼见天色不早,为了省下身上的盘缠,便询问铺子的大婶,此处哪里有庙宇道观什么的。那大婶告诉他,沿着小路,往前行走不到几里,便有一座寺庙,山福便朝那山中的庙观行了去。

  走了半晌,只见深林繁茂,野色缤纷,怪石嶙峋,触目悚然。自从离家以后,韩山福为了节省盘缠,什么样的山林寺观都肯居住,虽说一个孩童,但他心怀仇忿,却也是巍然不惧。

  山福朝那山中远远望去,只见隐约中似有一处残破的庙宇,在幽静的林中屹立。走到那庙宇前,看庙门上斜斜的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深界寺”三个大字。匾额已是陈朽不堪,而且挂满了灰幔。

  山福走到进前,见石阶上似有脚印,仿佛刚刚有人进入,便轻推庙门,那门“吱呀”的一声响动,划过山林中的寂静。山福竖耳谛听,庙中内外却是连一处野鸦啼叫也闻不着,心里正在纳闷,忽见院落四周有很多伏在地上的鸟鹊。似被风抽干了一般。

  他长在山野,经常抓捕鸟雀用以充饥,但似这种情形似在山中也不曾见过。忽听得一个声音说道:“这小孩居然跟到这里来了?!”山福回头看去,见是那在山中遇的那个儒生,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山福。

  山福起身回答:“我并没有跟从二位,只是见天色不早,想找个居住的处所,便打听到这里来了。”那满面虬髯的道人从一间屋内走了出来,见是山福,也是满面讶异,随即和那儒生耳语了几句。

  那儒生把山福招呼到身边说道:“既然这样,那小兄弟便与我二人有缘,不过此处却不是什么有趣之地,你要听我二人安排,不然便赶你下山!”

  山福心想这庙宇又不是你家建的,这儒生实在是不知所以!又见那道人从房内走出,摆明就是想占居干净的上房。便赌气的回答说:“不必你们安排,我自会去找破旧的地方住,不会扰你二人的清梦!”

  说罢把包袱卸下,便要进那荒废的大殿之内,孰料刚一靠近那殿堂进前,便觉头痛欲裂,目眩脑胀,顷刻便在一旁呕吐了起来。那儒生走到山福的身边,用手在山福的后背抚了几下,山福便觉舒缓了许多。只听那儒生说道:“这山中庙内瘴气非常,小兄弟不便到殿中就住,与我二人同寝便好,我们也好聊聊家常!”山福点头,算做答应。

  那道人选了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简略的打扫后,三人便在室内歇息了起来。那儒生便问山福:“小兄弟从何而来啊,怎地一人到这深山中,也不怕做了那虎狼的宵夜么?”山福低着头,见这二人行止有异,江湖险恶,却也不能实言相告,于是编造了一个理由,来敷衍这二人。那道人似乎听出山福话中的破绽,但也微微一笑,并不追问。只是那儒生颇有兴味,却一直盘根问底,直说得韩山福理罄词尽,最后自己也不免暗笑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淡,庙观内外除了三人的言语,再无半点生息。

  只见那儒生从身背的箧子中拿出一段油灯点燃,借着昏黄的灯火,那道人又将腰中解下一对短剑,挂在室内门槛的上方,山福正看的出神,见那儒生又背对自己,将什么东西塞在了那箧子中,随即便放在自己的枕边窗前,便回身对山福说道:“已是入夜了,我们早些歇息,小兄弟,你若夜中闻有什么响动,切记千万不可抬头观看,亦不可出离此室,只装作不知便可。”

  山福心想这儒生好生迂腐,我不知便是不知,却又怎能装做无事?而且你先前便告诉我,便证明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点头称罢。那儒生见他这般答应,转身躺在床榻上,即刻便鼾声如雷。那威武道人却是安静的很,睡觉一丝响动也无,让山福心中好是骇异。

  山福行了一天的道路,也是身乏神倦,本想听个究竟,转念一想,这荒山野岭,连个盗贼的踪影也不见得能有,却又有什么事情?多半是那腐儒危言耸听罢了,想到这里,便合上眼皮,昏昏欲睡。睡到四更时分,忽闻窗棂上有响动,山福便朝那窗棂上偷望过去,便见一只形同枯枝般的手臂伸了过来,正想大声叫嚷,忽想到那儒生所嘱之事,便恍若无闻,静观其变。

  只见那东西刚触及那箧子边缘,只听“啪”的一声,那箧子中似有一白练般的东西窜了出去,瞬间便复如初。那手臂也不知缩到哪去了。

  不一时,又听那门檐暗动,似有一白色物状飘然而至,刚飘到那道士悬挂的短剑之下,便见寒光一闪,那物便趴在地上,再不能动了。那儒生与道人这才起身,将屋内的灯燃起。只见那道人拔起地上那双短剑,掖入腰间,又从地上抓起那白色事物,山福见是一件陈旧华丽的女子衣衫,便更加奇怪,不禁问道:“二位大哥,能否告之在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儒生笑着把身旁的箧子拿了过来,顺手将箧子打开,给山福观看。只见那箧中有一手掌般大小的金色短剑,造的颇为精致,只是细看那剑身,似沾染了一丝血绸。那儒生见山福不解,便解释说道:“我二人乃修道之人,此次出游,观这山寺中,恍若鬼气熏熏,原来却是这二个孽障在此害人”。

  那道人也开口说道:“这地上的衣衫,是汉代时一诸侯夫人所遗之物,如今被盗墓的强人从墓中携带到此地,日久天长,成了这村野中鬼怪的寄居处;那窗外的东西,乃是屋外的树妖,因先前寺中香火旺盛时熏习了灵气,也成了精怪。这两物在此,专吸生人精气,此前因一直无人进山,便连那院落中的鸟鹊也做了果腹之物!真是暴殄天物!”

  山福听了,将信将疑,又恐是江湖术士之流,为骗取名望所做的那障眼法。只见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转眼间已经是五更时分。那道人与儒生见天色微白,便起身收拾,便欲离去,儒生便对山福说道:“小兄弟,我们即将下山,此地不宜久留,你也一同随我二人走罢!”山福一想当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诡异非常,便心生恐怖,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深界寺内,便对这儒生说道:“既然大哥这样说了,那小弟从命便是了。”

  说着也拿起包裹,与那儒生道人一起来到院中,只见在窗前不远处,斜斜的倒着一截枯木,那木枝的断处似被利器削平了一般整齐。趁着天光,三人便离了这深界寺。

  一路上山福欲言又止,那儒生似看出他的意思,但也不好戳破,便在一旁暗地里偷笑。

  一直走到一处山峦,这儒生便问山福道:“小兄弟,你究竟打算只身前往何处啊?”

  山福到这时再也按捺不住,便一下跪倒在地,将双亲惨死之事将与这一俗一道。这二人闻听,也为之动容。

  山福说道:“我几月前一直访师学道,一路上遇到的尽是凡夫俗子,没一个有遁天彻地的能耐。”

  那道人在一旁点头说道:“我眼本明,因师故瞎!”

  只见那儒生听罢呵呵笑道:“凡人概念中所谓那仙剑,不过是形器之剑,与修道人的气脉之剑不可同一并论。朝菌不知晦朔,夏虫不可语冰,倒也难为他们了!”

  山福说道:“世间真有那御剑之术吗?”

  这儒生听罢,便对着数丈外山峰上的一棵老松,挥手一指,那棵参松即应手而倒。山福童心未泯,惊讶地问他何以无光。

  这儒生笑道:“欲练至有光,另有一番道理。”那道人也不甘示弱,朝山峦四周用鼻孔吼气,只见周遭山土转即成尘飞扬。山福此时方知遇到了真人,便拜倒在地,大声哭号着说道:“请师傅收孩儿为徒,以雪父母泉下之恨!”

  那儒生便笑着将他扶起说道:“我叫方宦殊,那道人是我师弟,唤作卧牛道人,只因我二人下得山门,外出事毕而返,便沿途打发一些害人的山魈野魅。日前我俩见你这孩童孤身一人,神色间又有些萧杀之气,便觉奇怪,却也不能干涉,如今已知晓你身负血仇,这仙法道术,可以指教你一二!”说罢领着韩山福,三人往山坳的路上去了。

  却说张天宝,在清虚谷修习那吐纳周天之事,一晃也是几月有余,从开始的身乏身惫,到如今的健步如飞,越发感觉这吐纳的功夫玄妙之极。平常不能涉险的山崖野涧,现在自己视之亦如履平地。每日除了吐纳,便是抻筋练骨,拈符学道。几月下来,大有进步,连那白发道人也是啧啧称奇。

  这一日晌午,天宝正在院中井边汲水,见那宗平骑那通身黝黑的巨狮,带着那雪狮,从花园处过来。

  天宝便问道:“师兄今日有何事,便连这两位师兄也带了出来?”宗平淡淡的说道:“师尊即将出游,这两只神兽便也随师尊而去!”说着便从那黑狮的背上下来,摇了铃铛,那两只狮子便乖乖的趴在一旁。

  天宝好奇的问道:“这狮子师兄是从何处而来?中原之地似未有此神兽!”

  宗平答道:“它们原是昆仑山大雪峰月镜仙翁的家畜,只因与师尊打赌输了,便将这二兽送与师尊。”

  这时阮笛在楼中,向天宝二人招手,示意到阁楼上去。进了阁楼,见了白发道人,白发道人点头道:“这几月平儿与天宝,学道大有长进。明日我将出游,到那蓬莱仙山去寻那定海神金,回来将为你们师兄三人炼就飞剑,此去路途遥远,阮儿与童儿随我一同而往。恐仇家寻山而来,你们二人也不必在此驻留。明日便带你们去伏羲宫你师伯那里,为师我道法衰微,此番前去,机缘难得,多多让你们师伯指点个一二!能学得多寡,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宗平说道:“若让我去那忉利山,我宁愿留在自家田地!”

  白发道人笑道:“平儿休要多嘴,你师伯那火辣脾气,你是晓得,但他心无芥蒂,连待他座下的那些弟子亦是如此。”

  说罢转头对天宝说:“天宝徒儿,你宅心仁厚,性格温良,我却是放心的很,他日若你这平师兄,倘若在你师伯那里耍什么性子,你要多多劝慰!”

  天宝答:“孩儿谨记!我二人一定平安待师傅归来!”

  白发道人笑道:“我看你脾气倒好,和你那师伯倒是截然相反!为师便赐你一个雅号如何?”

  天宝自是欢喜,说道:“师尊赐福,岂敢不受!”

  只见那白发道人踱步室中,悠然诵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他背诵的乃是《道德经》中里面的几句话,接着略有所思道:“无欲无为,存善去诤,你便叫无诤如何?”

  张天宝这时才得“无诤”之名,便拜谢师恩,心中满是欢喜。翌日,师徒一切收拾妥当,又恐那皮横上得山来,只在厅堂中留一字条,以此告诫。白发道人便引着几个徒儿,骑狮往山下走去。行了半月有余,便来到一州府县城,白发道人对着徒儿们说道:“此忉利山就在近前,为师虽是贫寒,但你们也不妨买些物品,好到山中拜谒你那师伯!”几个孩童听了,都欢喜的往城中那些店铺走去了。

  第八回 白鹤楼头冤家路窄 火麟殿里同门反目

  更新时间:2o12-o5-15

  师兄几个兴致勃勃的来到那州府的集市上,张无诤(天宝)自幼生在山里,哪曾见过如此热闹的街景,便是那仙霞镇也差的远了。几个人在集市上逛了半晌,用白发道人给的盘缠买了些拜见师伯的礼品,一行人便往那山郊中走去。远远看见一处石崖,崖下立有一碑,上书“伏羲宫”三个篆字。只见那宫宇坐落在云霭处甚是气派,山路上不停的有游人与道人来往,见这一干师徒,都略感奇特,又见白发道人所骑的狮子,更是惊惧非常,纷纷往路旁躲了过去。

  无诤便问师傅:“我师伯的清修之地,怎会如此豪气?”

  阮笛在一旁抢着回答:“师伯不仅仅是当世中得道的剑侠,而且在道教门庭中,也是显赫非常的。因为师尊生性淡薄,不似师伯那样喜好名利,所以咱们清虚谷才这般清静了。”

  白发道人摇头说道:“阮儿这马屁拍的虽说让人舒服,但为师却也受之不恭。我生性却是淡薄名利,但却没有你师伯那般通天彻地的本领,所以门下冷清,也是理所当然!”

  师徒几人来到那庙宇门前,没有通报便往观内走去。只见这宫宇异常的宽广,层层的殿所把无诤看的是目不暇接。正中有一大殿,殿上悬一金色大匾,上写“伏羲宫”,两处槛柱亦贴一副联句,与那清虚谷中又有不同,无诤走上前来,大声读道:“等观三味龙游八表此方真教体,法雨经云万象朝宗尘海啸天音。”字体遒劲刚正,笔锋犀利狂狷,似有道之人手书。白发道人便对弟子们说:“这联句乃你师伯亲手书写,得道之人,触类旁通,连这句上的字也是道气外泄。”无诤但见香幢座座,宝宇重叠,仿佛真个来到那琼池之上,瑶台驾前。

  白发道人与徒众们在正殿拜了三清祖师与师尊圣像,正欲前往那火麟殿处行去,忽见路上走来一个小童,年纪似与宗平这般大小。那小童以为是游客,便翻着怪眼吆喝道:“哎哎哎!要是捐香火钱,只管往正殿和偏殿去,这后殿乃是修道人的住处,不便迎客!”

  白发道人见此童儿陌生,心想可能是新来不久的道童,便客气的说道:“还劳烦仙童前往夏侯真人处通禀一声,就说故人苏年生前来拜谒,不知真人可好!?”

  那道童听罢,便不屑的喝道:“我家师祖乃当世之神仙,凡尘的菩萨,岂是你等如此龌龊之人想见便见的?”说罢便拦在路中间,不让众人前往。

  宗平与阮笛不禁气恼,心想你是哪里来的杂毛小子,居然敢与我师尊面前冷嘲热讽,正要上前与那道童理论。白发道人苏年生不愧为一代宗师,受了这般奚落,也不动怒。只见他挥了挥手,意思不必与此人计较,正欲说明身份与来历,只见殿旁汉白玉阶前走来一人,行到众人面前,将那个道童呵斥了一番。那道童闻听是师叔祖法驾来到,吓的面无血色,转眼便跑的无影无踪。

  苏年生呵呵大笑,对那人说道:“慕容贤侄,别来无恙否!?”

  只见那人白衣袭袭,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生的甚是俊雅。见苏年生与他开口问好,便慌忙深施一礼,神色间满是恭敬,对苏年生笑着说道:“怎敢烦劳师叔问安,不知师叔驾临,请恕侄儿接驾来迟!”宗平生来就见不得这些衣冠楚楚之人,对这躬身施礼的白衣男子撇了撇嘴。无诤却见他生的潇洒,宛似那画卷中人,心底不由暗自叫起好来。

  苏年生问道:“你师尊向来可好?”白衣男子说道:“我师尊近来与往日一样,现在便在那火麟殿中,烦劳师叔与我到内殿里见他!”说着引了苏年生一干弟子,向那火麟殿走去。

  行了多时,无诤才觉得这后殿比前殿似乎还要宽广许多。弟子们一路走来,见后殿的广场中有不少排成方阵的道人在操演习剑。一个青年汉子正在巡视这些道人,无诤望那人身后背影异常的熟悉,等走到进前,才发觉是谢经云。谢经云见是师叔与无诤他们来了,便叫那些道人散去,欢喜的与师弟们打起招呼。因为谢经云经常去拜访白发道人,他为人又磊落豪气,与门下的师弟们相处的都比较融洽,有时候甚至觉得对师叔门下的这些师弟的偏爱,远远超于自己同门的师兄们。众人来到那火麟殿前,那白衣男子正要推门禀告,只见苏年生摆了摆手,示意弟子们莫要扰了师兄的清修,便独自一人往殿内去了。

  只见那火麟殿里烛火通明,香气氤袅。苏年生上次来时,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还记得那时带着阮笛与宗平,在此驻留了一个多月。转眼间已是物是人非,心中不由得感叹。顺着大殿往前,几次迂回,便见他师兄所在的内殿,怕扰了师兄小憩,便不忍推门而入。忽听的内殿中几人在吵嚷着什么,便站在门口仔细的听了起来。

  只听其中一个柔美的声音说道:“这次皮师兄被对头捋了去,也不知要吃多少苦头,我见他被人剃了顶心发,身上粘了那解遁符,便是想逃也逃不走了!”

  其中一个声音刚猛的男子说道:“都是那厮酒瘾复发,才被敌人束手就擒,像这等辱我师门之徒,随他们杀了也罢!”

  又听旁边一位男子说道:“大家不要各说各的话,皮师弟虽说不济,但毕竟是我们同门手足,心慈师姐,你们把情况仔细的说与师尊,好让师尊他老人家拿注意。”说着似退在一旁,不再做声。

  只听那个叫心慈的女子说道:“我与秦师弟出游月余,想必师尊也都知晓,此次前往眉山除那恶怪,着实费了我二人一番苦功!那日正午,我与秦师弟行至锦屏山,便去那白鹤楼中歇息。秦师弟与我正坐在阁台前说话,忽闻江心湖面一阵噪响,便往那湖中眺望。只见湖面上缓缓驶来一叶扁舟,旁边那一艘艘客船便随着水中那些漩涡打转,那些商旅与船家在湖心不停的呐喊,我便觉是有人在此行作法事,秦师弟便要用那登萍渡水的功夫到湖中一探究竟,我便示意秦师弟静观其变。”

  苏年生知道此女是夏侯真人的第三个徒弟,名叫乐心慈,那皮道人便是暗恋此人,才落得终日酗酒,被逐山门的下场。只听乐心慈说道:“能这般御水之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了,过了片刻,那船只一直驶往白鹤楼的堤岸处,那些船家这才解了落水之厄。我正担心有人在刚才施法中落水,只听秦师弟‘咦’了一声,随即便示意我看那船中走下的人。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与几人押着一个道人往楼中而来,我才发觉那被押之人乃是皮横师弟。”

  这时那声音威猛的男子说道:“我便想冲上前去,解救皮师弟,但师姐使了眼色,示意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便坐在座上,与师姐看着那帮人上了楼头。其中有一个须发皆白的白衫老者,将小二叫到跟前,要了一些酒食,这些人便分两桌坐在座位,将我那皮师弟绑缚在楼中的柱子上。我皮师弟宛似没有看到我们二人,只是一直叫嚷着要酒喝,只见那灰衣老者走上近前,点了我皮师弟周天几处|岤位,皮师弟便不再做声,那些人便在楼中喝起酒来!”

  只听乐心慈继续说道:“我便留意那些习道的人中,功力似以那白衣老者为上,我又见那灰衣人,身边挟着一把满是符箓的黑伞,一时却也想不起此人是何方神圣。”

  只听屋内的另一个男子失声说道:“鬼剑修罗!”

  乐心慈说道:“秦师弟这时在桌上,蘸了茶水,便与我画下这四个字来,我也不免一惊,心说连这鬼剑修罗吴余生都恭敬的人,此事也当真的棘手!就算我与秦师弟能与这二人两败俱伤,那些其他的对头,也是无力再与其争斗,皮师弟又失心于此,打斗中再失手伤了他,那便得不偿失。过了一会,那些人酒足饭饱,便押着皮师弟下楼去了,秦师弟又欲下楼与那些人拼斗,被我再次的拦下,我便偷偷的放了那尾身蝇,随那些人去了。”

  只听那刚猛的汉子叹道:“眼睁睁的看着同门师弟被捋走,真个是颜面丧尽!若是我大师兄当时在场,哪管他是何方神圣,早就打发这些个妖人回老家去了!”

  “哼!!!”忽闻一个苍迈的声音拍响茶几,大声喝道,“休要与我提那孽障!”白发道人听是师兄发怒,便不再在门口驻留,推门进去了。

  众人一看是师叔,忙起身恭敬的拜安。只见殿内一旁坐着三个人,二男一女。那女的便是夏侯商的三弟子乐心慈,苏年生回头看那俩人,其中一个敦儒的男子是五弟子宋无量,那威猛的汉子便是六弟子秦山。苏年生示意让大家坐下,便拱手说道:“不知师兄别来无恙否?”

  只见那殿中正座上,坐着一个年纪约有七十左右的道人,刚才发怒的余威未消,面上满是赤赭。夏侯真人见是师弟,便起身相迎,对苏年生说道:“方才心慈与我使用眼色,我只道是那自家的童儿,便由得他站在门前,谁知却是师弟来了。看来师弟的吐纳功夫已是返璞归真,不在我之下了!”

  苏年生谦道:“我自幼便学艺不精,各般神通都不似师兄精进,只怕是我这些个师侄,如今也早就胜过我老头了吧。”说罢与夏侯商哈哈大笑,便与殿内的几人言谈起来。

  无诤与谢经云几人看师傅进去多时,也不见动静,那白衣人便对师弟们说道:“这火麟殿,阮师弟与平师弟已是来过一次,只有无诤弟是第一次前来,便让经云带大家到里面逛逛如何?”

  原来这白衣人乃伏羲宫夏侯真人座下八大弟子之二,名叫白慕容。此人甚是了得,据传言他已经得夏侯的真传,道术功夫已似不在那白发道人之下。大家闻听,自是欢喜,白慕容带着那两只狮子往别处去了,师兄几个便随着谢经云往殿内走去。

  众人走到一偏殿前,谢经云与无诤说道:“这便是火麟宫的藏酒之处,都是我那些师兄们为修习道法的人炼制的丹石鼎物,自从皮师兄偷酒之后,这里便终日上锁。”

  无诤看那门上,果然有一铜锁闩在门上,便嚷着要进入门内观看。只见谢经云将那门锁用钥匙打开,师兄几个朝门内走了进去,谢经云道:“我去那附近殿中为师弟们准备些果品,你们先在这里观看,一会我便回来。”说着便提着师弟们为师傅采买的礼品,匆匆去了。

  阮笛与宗平无诤三人在这殿中浏览起来,那物品架上摆放着一排排的丹药,地上又摆放着些坛罐,上面都贴着名签,无诤走上前去,逐一念道:“黄石丹,归元散,生骨水”

  阮笛说道:“上次来时,还不见有这等物品,想是后来师兄们烧炼丹药的功夫又进步了!”

  宗平冷冷的说道:“若是遇敌放对,只依了这些东西做为凭靠,那这道法仙剑不修也罢!”

  三人正说话间,忽有人推门而入,阮笛几人以为是谢经云回来了,却见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几个道童。那几个道童见了阮笛几人,先是诧异,马上脸色便沉了下来,厉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山人野种,竟敢来这火麟殿中做那下流的偷儿!!”

  无诤想到临行时师傅对自己的告诫,便正要说明来意,却见宗平将他拦到一旁,冷冷的向那些道童说道:“道爷们不必动怒,我们都是平常人家的子弟,哪是什么山人野种。只怕那种夯货,个个都是无人养教,跑来这里做了童儿了罢!?”

  为首的一个道童听罢,不由得勃然大怒,蓦地从口中吐出一物,但见那物一到手中,随即长大,似是一个铁杵般的短黄兵器。阮笛看了,心下不由得暗暗吃惊,心说这伏羲宫果真是名不虚传,自己修习了这般年纪,也未见师傅传我剑法,怎么这童儿用这仙器如探囊取物一般。忽觉眼前一花,那铁杵便向阮笛他们三人抛了过来!

  第九回 迎仙客火麟宫戏酒 别师翁谑法黄龙江

  更新时间:2o12-o5-18

  那道童将那黄金杵抛向三人,阮笛顿时觉得罡风四起。只见那金杵好像活了一般,飞旋着往三人的头顶砸了过来。

  阮笛怕两个师弟遭遇危险,瞬息间挡在无诤与宗平的身前,使出了那“混元无极功”,将那金杵吸附在自己的身周,谁知那金杵并没有落下的势头,反而绕着阮笛的周围不停的攻击,便连殿里那些酒坛器皿也“乒乒乓乓”打的粉碎,那药酒流了满地。

  眼见阮笛快要抵挡不住,这时宗平从囊中取出那铜铃,不停的拿在手中抖动,殿里便噪响起一阵急促的铃音。那为首的道童看他这般,讥笑的说道:“山野小子,打不过道爷,连你那||乳|臭未干的家伙都拿出来了?”说罢几个人哈哈大笑,猛然觉得几声怒吼,只见那白发道人的两头巨狮从身后猛扑过来,只吓的那几个童儿面无血色,魂魄飞扬。

  原来这两只狮子乃极其灵觉之物,从殿外忽闻宗平摇铃,便知主人发生了急难,这两只狮子在清虚谷一直也都是宗平侍候,于是便冲进大殿,扑破那藏丹的室门,将那些道童逐一按倒在地。

  无诤眼见这些童儿一个个要丧身狮口,心下不免着急,这些道童虽说无礼,但也毕竟是同门,罪不至死,正要劝那宗平将这御狮之法收了回去,只听的一声道号:“无量天尊!”接着廊下走进来一干人,却是师傅与师伯到了。

  只见苏年生背着双手,那两只狮子见是主人驾临,便也不再发威,安静的伏在地上不动了。宋无量见殿中物品被那金杵打的七零八落,四处飞溅,便沉声对那些道童说道:“你们是哪个殿中的孩童,怎地这般对待自己的同门中人!”

  为首的那名道童叫金机子,听了师叔这般训斥,便耷拉着脑袋,小声说道:“我们乃是离午殿中盛烈的门人,前来火麟殿中取烧炼丹鼎的药品,却见这几个山野之人正要行那偷窃之事,便出手阻拦!”

  宋无量冷着脸说道:“且不说他们几个是你们的师叔辈,便是那凡人小子,前来盗得丹药,你们也不能行这般手段,修道之人,连慈悲心肠都没有,也不知平日里是怎么听闻你们那师尊教诲的!都给我到山后忏罪去罢!”

  苏年生连忙阻拦说道:“我这几个徒儿,平日也都是被我宠溺娇惯坏了,又终日被我囚在那山中,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然,今日便不能在这殿中与同门发生这般龃龉之事,罪责不在这些童儿,要罚过,连我这几个不肖的徒儿一并罚了!”

  宋无量听师叔给了台阶,便对着那些道童说道:“还不快谢师叔祖赦罪之恩!”几个道童听罢,慌忙伏地磕头,拾掇了丹药匆匆去了。

  苏年生呵呵笑道:“都是自家童儿,年轻气盛也是难免,阮儿平儿无诤,快快前来拜见你师伯师兄们!”三人忙跪倒在地,给夏侯真人问安。这时谢经云匆忙的赶回来,一见师傅与师叔们都在,不禁诧异,听宋无量解释后,这才明白自己离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些事情。

  夏侯商抚须点头,便对三人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都随我到殿中去吧!”众人便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