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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绝世悍将 第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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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赵构道:“即是如此,还不谢过罗卿的宽宏大量?”
王次翁心中对罗腾飞已经是恨之入骨,但此刻不得不对着罗腾飞深深作揖,表示感谢。
罗腾飞淡淡的回应道:“不用谢我,我只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才怎么说的,不想让皇上为难而已。”
此言一出,赵构也为之动容,心道:“腾飞无愧是朕一手提拔出来的爱将,虽然脾气冲了一些,对金国偏见深了一些,但心底还是有朕的,对朕也有足够的忠心,比起王次翁这类一心为己的小人要好的多。”
罗腾飞问道:“对了,皇上。给金国使节送包子一事,臣也许做的有些过了,但只因当时气坏了。我那属下却没有任何过错,还请皇上开恩,要怪就怪我,宽恕他吧!”
赵构摇手道:“此事朕早已打算不追究了,只是不知大理寺还将那个叫张涛的人扣着。来人……”赵构对外大叫一声:“传朕口谕,立刻放了张涛。”接着,他又对两人道:“你们也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罗腾飞、王次翁告辞离去。
出了延和殿,王次翁那一脸讨好的笑容,登时冷若冰霜,低声道:“罗腾飞,你记着,此辱我臂十倍奉还。”
罗腾飞笑道:“记着你?嘿,实话告诉你,你还不配!”
罗腾飞冷哼一声,不在理会王次翁,心底却在纳闷,不知何故。当初,东方胜曾说政治如同战场,凶险又更甚于战场,被动的防守意味着最终失败。政治场上几乎没有翻盘的机会,认准自己的敌人,然后对他发出致命一击。
可如今明明有扳倒王次翁的机会,他却要求自己宽恕于他,真不知是何道理。
通过重重围墙,罗腾飞、王次翁一路无话的出了宫门。
宫门外闲人莫停,但此刻却有三个人奇怪的组合站在宫外。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分别是两个士卒和一个穿着囚衣的囚犯。
怪就怪在此刻两个士卒非常小心的搀扶着囚犯,而那囚犯披头散发,身上多处受伤,好似死了一般,下垂着头颅,一动不动。
罗腾飞甚觉奇怪,多看了两眼。
那囚犯似乎感觉到有人望他,微微的抬起了头。
罗腾飞剧震,那囚犯竟然是张涛。
凛冽的寒风中,只见他双目紧微微睁开,脸如金纸,神色甚是可怖,嘴角微微张了张,说了两个字:“相公!”
罗腾飞又惊又痛,已经气得浑身发颤,怒视王次翁一字一句的厉声喝道:“王次翁,我且问你,张涛,究竟犯了什么错!”
王次翁再度对上罗腾飞的双眼,见那严重的浓郁杀气,如堕入冰窖一般,大叫:“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老子,今天打死你!”罗腾飞怒不可解,他本性极为护短,见张涛因自己的缘故遭受这般毒打,早已怒发如狂,厉声大喝道:“打死你!”一拳挥出,正中王次翁胸口。“轰”的一声巨响,筋断骨折声中,王次翁前胸塌陷,口喷鲜血,整个人笔直地飞了出去!
摔出整整五丈远,重重的撞在了宫墙之上。
“罗宣抚使!”在宫外当值的杨沂中见状大叫:“不可乱来!”一挥手,宫外五百禁卫军,将罗腾飞包围了起来,手亮出了手中明晃晃的兵器。
罗腾飞怒喝道:“挡我者——死!”因为适才嘶力竭的咆哮,此时他的嗓子变得沙哑难听,就好像地狱传出的嚎叫,四周的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这些一个个守卫皇宫的精锐,在罗腾飞气势的压力下,个个都露出了惧意。
便在这时,突然一人抱住了他的脚。
罗腾飞正欲一脚踹去,但见对方竟是张涛,心下一惊,怒道:“放手!”
张涛咬牙死死抱住,摇头道:“不放,死也不放。相公,为了我,不值得啊!”
便在这时,又度传来赵构召见的消息。
原来,杨沂中早已有了准备,当初他也在迎金的队伍中,识得张涛,见张涛此刻这幅惨样,念及罗腾飞的护短以及天不怕地不怕的手段,算定了会出事,又度事先通知了赵构。
罗腾飞一时挣扎不开,愤然道:“好了,我们去见官家。”
罗腾飞扶起张涛,往宫内走去。
杨沂中忙上去察看王次翁的生死,叫了一阵,王次翁竟然又度动了起来。
罗腾飞也是一怔,那一拳他含恨而出,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量,莫说是人,即便是狮子老虎也吃不消啊!此刻他怒气未消,但也恢复了理智,冷哼一声,怒视他一眼,往宫里走去。
……
延和殿!
赵构头痛的看着堂下的两人,无可奈何的摇头道:“又是你们?你们难道就不能安分一点?”
王次翁嘭的跪在地上,磕头哭喊:“皇上,皇上,这一次,这一次真的不关微臣的事,而且……而且,罗腾飞这是打算杀了微臣啊!”
王次翁战战兢兢的拔开朝服,露出了胸前的一块厚厚的钢板,原来因为秦桧无故惨死,王次翁为了防止遭受刺杀,即便是睡觉也在胸前藏着钢板护身。
赵构看着钢板倒吸了一口凉气,露出震撼之色,只见那竹筷厚的钢板中间竟然凹了进去,出现一个深深的拳印,脑中响起罗腾飞当时的话“臣的拳头,若是重击,即便是狮子、老虎等猛兽,受上一拳,也要倒地半死”。
原先赵构还以为罗腾飞有意夸张,但此时才知罗腾飞无愧是大宋第一悍将。
罗腾飞愤然道:“皇上,我罗腾飞自问没有跟王次翁有过任何的恩怨,今日他贸然让人来打我,我已经不予追究。可是,皇上你看看,你看看张涛,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样的罪,被打成这样。今天,不要个说法,不给张涛报仇,我绝不甘休。”
罗腾飞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若赵构不秉公处理,罗腾飞已经决定,这仇自己报。
赵构目光在张涛身上停留片刻,见他全身上下皆有鞭痕,气若游丝,若非罗腾飞搀扶,便是站也站不住,显然是受到了极其严重的酷刑,论伤势比王次翁要严重的多。
赵构也是怒极,问道:“王相,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王次翁磕头诚恳道:“此事臣确实不知,今日臣一直在处理议和之事,根本无暇顾及张涛,此事确确实实跟臣毫无干系。不然,我也不会跟罗宣抚使走一道了。”
罗腾飞亦觉有理,若他真知张涛一事,他知赵构已经放了张涛,必然不会跟自己同行,问道:“那到底是谁?”
王次翁不敢不回,道:“应该是御史中丞何铸,御史少卿万俟卨其中一个,只有他们有权力审问拷打罪犯。”
赵构看了罗腾飞一眼,道:“罗卿放心,此事朕定会给你做主。”他立刻宣何铸、万俟卨觐见。
王次翁心中凄惨,身躯瑟瑟发抖,心知这一次赵构是完全的偏向于罗腾飞了。
不至片刻,何铸、万俟卨相继到达。
赵构询问张涛一事,问他所犯何罪,是何人升堂审问。
何铸一脸奇怪,道:“皇上,臣负责掌管大理寺,可最近并无任何升堂审讯的记录啊!”
张涛这时气若游丝的说道:“升堂,何须升堂。我莫名其妙的被人带入刑堂,对方一句话也没有问就开始了严刑拷打,我记得,是他……”
张涛手指万俟卨道:“他是领头人。”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
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
张涛指出了万俟卨登时间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万俟卨的身上。
罗腾飞的脑中有这个人的印象,在历史上万俟卨便是秦桧地死党之一。岳飞被诬陷以后,多番查证,主和派的御史大夫何铸为岳飞的忠义感动,临阵反水,打算秉公处理岳飞一案。
但秦桧从中作梗,罢黜了何铸,改命万俟卨纠察岳飞一案。万俟卨诬陷岳飞虚报军情及逗留淮西等罪,一口咬定岳云曾经写信给张宪,布置夺军谋反的计划,陷岳飞于死狱,致使岳飞父子和张宪等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杀害,而他本人也是跪拜在岳飞坟前,遗臭万年的人物之一。
这种小人罗腾飞本就对他痛恨万分,此刻见他竟然惹在了自己头上,更有满腔怒火,愤然质问道:“万俟卨,我问你,张涛所犯何罪,要受如此酷刑?”
万俟卨支支吾吾,急得冷汗直流。不知如何回答。
赵构也拍案而起,厉声道:“万俟卨,朕封你为御史少卿,负责协助御史大夫掌管大理寺刑法,但可没有给你未审就罚的权力。”
万俟卨见赵构发怒,更是诚惶诚恐,跪伏在地,哀求道:“臣……臣见张涛出言不逊,顶撞金使,令金使不悦,所以就擅自做主,罚了张涛。”
“擅自做主!”赵构冷笑道:“好一个擅自做主,朕命你为御史少卿是为了让你秉公处理。但此刻你无辜将人动以私刑,却来一个擅自做主的理由。朕哪还敢用你,从今日起,你这御史少卿也无需当了,永不录用。”
赵构厉声下达了命令。
万俟卨瘫倒在地,罢官万俟卨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永不录用,却意味着他的政治前途完全断绝,对于一个官迷来说,这比杀了他,更加让人难受。
万俟卨哀求的望着王次翁,希望他给自己求求情。
王次翁原本自身难保,见赵构偏袒罗腾飞哪敢出言求情,对于万俟卨德哀求视若无睹。
罗腾飞不满道:“难道张涛这一身伤白挨了不成?”
赵构见罗腾飞死咬着不放,也颇为无奈。知罗腾飞性格,问道:“张涛,万俟卨如何拷打你的?”
张涛气若游丝道:“鞭打,针刺,伤口摸盐,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玩意,各种也用了不下十种。”
罗腾飞愤然道:“这张涛是我霸王骑中的队将,作战向来骁勇。在半年前,张涛领七十骑在南京南路游弋,遇上八百金国残兵,张涛领队冲杀,击溃金兵残部,亲自斩敌首级而归。以他的体魄,若非受到极其残酷的刑罚,定断然不会这番模样。”
赵构惊奇了看着张涛,赞道:“力胜十数倍之敌,张队将竟有如此能耐?朕竟然不从得知?”
张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胜金国残兵算何本事,在我军中类似这等小功,那里排的上号!”以罗家军敢打硬仗那本来就是传统,类似这样以少胜多的战例,罗家军上下将士普遍表示很淡定。根本算不得大功。
赵构了解详情,方知罗腾飞麾下的神武前军为何能他干所不干之事,以七十人击溃八百人若是发生在张俊军中只怕会被大肆吹捧,而在罗腾飞的军中却仅仅只是小功一件,不值得上报。
赵构怒视万俟卨,喝道:“万俟卨竟然如此待我大宋功臣,天理难容。何卿,你立刻将万俟卨用在张涛身上的刑罚也在他的身上重复用过一边。”
万俟卨脸瞬间吓的苍白了,身子晃了晃竟然直接吓晕了过去。
罗腾飞上前道:“皇上,万俟卨如此殴打臣的部下,不亲自行刑,实难消我心中之恨。陛下,臣只求一鞭,只要让臣亲自动手,打上一鞭,臣决不再追究今日之事,更不在为难皇上。以后定当全心全意为我大宋天下效命。”罗腾飞说的是大宋天下,而不是赵构或者赵宋社稷。
这种口误,赵构自是听不出来,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吧!来人,泼醒万俟卨,殿外行刑,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了。”
罗腾飞接过递来的特质的牛皮鞭,被泼醒的万俟卨趴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口中不断发出懊悔的哀鸣,“饶命、饶命!”
没有一个人认为受罗腾飞的一鞭会比赵构口中的刑罚更加的痛快,尤其是他们见到王次翁胸口的那块凹陷进去的钢板,更加坚信这一点。
罗腾飞深深地吸了口气。聚力于臂,以十二成的力道挥打了下去。
“啪!”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万俟卨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痛晕了过去。这一鞭之力,含着罗腾飞心中无边的愤怒,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时正冬日,天气寒冷,万俟卨穿了三层衣服,罗腾飞这一鞭竟然犹如利刃一般打裂了万俟卨的三层衣服,直接命中他的后心,皮开肉绽,一条红的发紫的血印。
万俟卨像死了似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腾飞打王次翁的那一拳虽然被钢板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量,但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议和之事,赵构还需要王次翁来执行,赵构早已叫来了御医给他治伤,见万俟卨如同死猪一般,顺便也连同他一起医治了。
御医检查了一下万俟卨的伤口,在他的背部摸了一摸,失声道:“好厉害的一鞭!”
赵构沉声问道:“御医,情况怎样?”
御医不敢隐瞒,鞠躬道:“这一鞭的劲力深入皮肉,直接打断了万俟卨大人的脊椎骨。万俟卨大人只怕这一辈子再也不能站起来走路了。”
听得御医如此说来。大殿内除了张涛以外,包括赵构人人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他们心知罗腾飞不会手下留情,但万万想不到他手辣至此,竟一鞭毁了万俟卨的一生。
赵构头痛的搂了搂发痛的脑门,有罗腾飞这么一个难以驾驭的臣子,实在是在不知是福是祸。
赵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也没有多做表示,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罗腾飞将张涛背起,大步走出了延和殿。
王次翁并未离去,而是在罗腾飞走后,跪地哀呼道:“皇上。罗腾飞手段残忍,实在令人发指……”
他本欲告上罗腾飞一状,岂料赵构竟勃然大怒,叫道:“王次翁,你还有完没完!朕用你,是因为你能帮朕处理议和之事。你帮朕的忙,朕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若不想干,朕立刻将你撤了,让别人来干。别以为朕你知道你在外面干的好事,那万俟卨能够有胆对于张涛动用私刑,你或许不知,但他若不是依仗你的气焰有胆如此嚣张?朕说过此事到此为止,你不长耳朵吗?退下!”
王次翁见赵构如此大火,甚至扬言要撤去他的相位,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赵构见王次翁远去的身影,长叹了口气,摇头道:“真是废物,若会之(秦桧)尚在,朕何须如此烦恼!”
……
罗腾飞带着张涛回到了他在临安的府邸,将他安置下来,并且请来了临安医术最好的程大夫为他治伤。
静候程大夫视察结束。
罗腾飞急忙上前问道:“程大夫,情况怎样?”
程大夫笑道:“并无大碍,他的伤看似很重,但大多都是皮肉伤,并不致命。我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补药,只要按时服用,只需静养,以他的体魄很快便可康复过来。”
罗腾飞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连连道谢,并且亲自送大夫离府。
西湖独擅山水秀丽之美,林壑幽深之胜,被誉为“人间天堂”。
自宋代以来就有“西湖探梅”的习俗,西湖两岸遍栽梅树,每逢冬季来临,寒梅盛开,迎冬风而开。令无数文人雅士为之惊叹。
罗腾飞漫步苏堤上,看着四周的寒梅,也是心旷神怡,心中烦闷一扫而空。他对于美景实在没有什么眼光,但这一株株的寒梅迎冬风而开,却给人一种刚毅不屈的感觉,这正是罗腾飞心旷神怡的主要缘由。
冬风凛冽,四周游人稀少,罗腾飞很快就在湖心发现了东方胜的身影,东方胜站在船头,迎风而立,白衣飘扬,飘飘然却有神仙之态。
罗腾飞来到西湖,正是受到了东方胜的邀请。
今日遇上东方胜的时候,罗腾飞急着进宫,路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也没有时间详细商议。东方胜只是告诉他关键的时候应该如何做来,却没有解释为何。
罗腾飞至今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好在分离时东方胜以邀请他于午后至西湖一叙,让他有一解困惑的机会。
东方胜也发现了罗腾飞的身影,亲自摇船靠岸,请罗腾飞登船。
罗腾飞登上小船,船往湖心而去,不一刻,岸上的景色以渐渐朦胧,人影只剩蚂蚁大小。
罗腾飞笑道:“想不到先生还会掌舵,而且造诣颇高。”
东方胜淡笑道:“相公过奖了,这路走多了,凡事都懂得一些!东方知相公好酒,已经温好了美酒,相公还请尝尝!”
东方胜放下船艄,请罗腾飞入舱就坐。
一进舱内,罗腾飞立刻闻道了一股清淡的酒香,醇而不腻。
“好酒,这香味是杜康,只怕年份不低,至少也有六七十年的历史了。”罗腾飞鼻子动了动,将自己丰富的知识斗了出来。
东方胜道:“相公果然好酒,这正是七十年的杜康千金难求啊!此次来临安会见挚友,向他讨要来的。”
两人就坐。
东方胜给罗腾飞倒了满满一碗。
罗腾飞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赞叹道:“高一点太烫,低一点不足,这火候先生扣得正好。将你老情人赠送的东西就这么浪费,不心疼吗?”
东方胜先是一怔,随即要有苦笑道:“相公误会了,东方口中的这位挚友可不是仁寿郡主。”
罗腾飞不信道:“蒙谁呢!这七十年的杜康除了皇宫,别处应该没有吧!”
东方胜道:“那人相公认识,是枢密使王庶。”
“王先生?”罗腾飞露出惊疑之色,道:“你们竟然认识?”
东方胜点头道:“认识好久了,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挚友。他是第一个看穿我用意的人,我们彼此有着共同的目标。”
“乱后而治?”罗腾飞询问道。
东方胜点了点头道:“正是乱后而治!”
罗腾飞始终无法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但也无兴趣深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王次翁实在可恶,若非先生制止,今日我非要他坐不稳相位。”
东方胜道:“可相公想过没有,官家没有王次翁,难道不会再来第二个王次翁吗?议和的源头在于官家,是官家想这么做,只要官家不终止这个想法,走了一个王次翁依旧会来第二个,第三个,永无止境。所以,东方认为将王次翁赶走没有实际的意义,反而有可能塑造一个更强的劲敌。”
罗腾飞一脸好奇,问道:“这是何意?”
“王次翁是一个小人,一个只知道自己利益,而不懂把握全局的小人。得罪了他,或许会不死不休,但小人就是小人,不死不休,又有如何?有何可惧?”东方胜言语中充满了对王次翁的不屑,但随即神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沉声道:“王次翁若是被赶走,官家势必会另找他人,万一让官家又找到一个秦桧呢?秦桧此人是个奇才,是千古难遇的奇才。他能够将自己的利益,牵扯在对方的利益上。说句白话就是他将别人买了,人家还觉得他好,还在帮他数着卖身钱。若非相公下手的早,让他成了气候,相公必定斗不过他。”
罗腾飞并不否认,秦桧确实有这本事,历史上他把持数十年的朝政,所犯罪行,罄竹难书,可却得到了善终,被加封为申王,谥忠献,比起岳飞的武穆还要高几个档次。
虽然历史分的清楚黑白是非,但秦桧在生前死后,善始善终,不得不说是他的本事。
想到这里,罗腾飞心中一动,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王次翁虽然高居相位,但他干略远远比不上已死的秦桧,翻不了天。先生是怕,王次翁走后,赵构找出一个类似秦桧,比王次翁难对付百倍的人出来,危害大宋。与其如此,还不如让王次翁继续干下去。这样将来对对付他的时候,也容易一些。”
东方胜笑道:“正是如此,王次翁继续任相,从长远考虑,对于相公来说只有利大于弊。所以,今日此事一搅合,官家必然对相公另眼相看,明白了相公的‘忠心’,对于相公的未来很有帮助。”
罗腾飞叹服道:“东方先生神机妙算,也只有张良、诸葛亮能够比拟了。既然先生屡次助我,凡事为我考虑,为何不考虑加入罗家军助我一臂之力?”说着,罗腾飞又强调一句:“不许说时机未到!”
东方胜眼睛眨了眨,笑道:“不说时机未到,那便说时候未到吧!”
罗腾飞不满道:“先生不是不愿助我,为什么总是说什么未到,时候未到?究竟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
“等相公掌舵的时候!”东方胜若有所指的说道。
“掌舵?”罗腾飞看着不远处的船舵,一脸的疑惑。
“不错!”东方胜肃然道:“相公目前还没有掌舵的觉悟,等相公有了掌舵的觉悟以后,便是东方为相公效以死力之时。”
罗腾飞想不透这背后的含义,索性起身抓起了船舵,道:“我现在就掌握着这条船的舵,你看可以了吧!”
东方胜啼笑皆非摇头道:“此舵非彼舵也,这仅仅只是这一条船的舵,而相公真正要掌握的是……”东方胜万分严肃了说了四个字“天下之舵。”
罗腾飞露出了骇然之色,这掌天下之舵,他压根没有想过。
这时,不远处驶来一艘巨型军舰,身后还有十余艘小舰跟随,声势颇为浩大。
东方胜看着即将到来的巨型军舰,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罗腾飞一看就知是张俊的船队,也不以为意,正待回舱坐下。忽听巨型军舰上传来一声叫喊:“是谁人的船?金国使节要游西湖,速速离去。”
罗腾飞停下了脚步,真他娘的冤家路窄。他让东方胜在舱内等候片刻,双手交叉胸墙在船头上傲然道:“老子就是不走,你待如何?金使?金使又怎么呢?金使就不是屎了,我还狗屎呢!”
“何人如此猖狂!”巨型战舰上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岂有此理,哪个刁民,等等话语络绎不绝。
罗腾飞听出叫的最响的那个正是张俊,心底不由奇怪,他跟张俊交往不深,但也互有接触,对方没有理由听不出自己的声音。随即,恍然大悟,今早因见张涛受到酷刑,自己当时怒发如狂,叫哑了嗓子。现在虽然是好多了,但音线已经有了小小的改变。熟悉的人应该听得出来,但张俊跟他并无深交,如何分辨的出?
罗腾飞又度叫喝了一声:“老子——罗腾飞!”
罗腾飞这一自保家门,登时使得船上传来一阵惊恐之声,随即是一阵“噼噼啪啪”的奇怪声响,竟乱作一团。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十七章 笑纳神驹
第十七章 笑纳神驹
在临安皇城混饭吃的大小官员都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来源。以便能够根据各种有利或是有弊的消息,做好升迁或是避难的准备。
罗腾飞怒打宰相王次翁、鞭打御史少卿万俟卨这等大事,群臣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无一例外,对面这种千真万确,货真价实的消息,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宰相至大周立国以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千年以来,从来没有胆敢殴打宰相的大臣,更加别说是像罗腾飞这样痛下杀手,险些打死了。
每一个得到消息的人都是不相信的神色,在确认以后又毫无意外的一致认为罗腾飞是惹不起的疯子。他连宰相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至此,罗腾飞凶名已是大盛。
听得他的到来,一个个心底都没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张通古、萧哲这两位使者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连手中的酒杯也握不住,“啪”的一声,掉在了甲板上,人肉包子一事,给他们太大的感触。
正因为罗腾飞的威胁。张通古、萧哲大改以往的嚣张,当起了宅男,一天到晚藏在左仆射府,压根不敢出门,以免在无意间干了什么事情,惹恼了罗腾飞这个煞星,当真将他们杀了做成丨人肉包子送给金国皇帝。
这天经不住张俊等人的劝说,加上他们早已听闻号称“人间天堂”的西湖美景,也便同意了张俊畅游西湖的提议。哪里想到,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竟然遇上罗腾飞这个煞星,仓惶之余,动了逃跑之念,道:“张太尉,可有小舟,我等打算离去,不多停留了。”
张俊起初也是一阵慌乱,但随即也冷静了下来,笑道:“金使放心,我们只是游湖,又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那罗腾飞在嚣张,也没有借口对我们如何。”
他说的平静,但心底着实没底。
张俊并未亲眼见到罗腾飞暴怒的那一幕,但在得到消息以后,亲自去探望了王次翁,从王次翁口中了解了事情的一切经过。知罗腾飞险些打死王次翁,打残万俟卨的“壮举”,心底早已将罗腾飞定义为绝对不可惹的疯子,以后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以免遭殃。
可此次游湖乃是他一手促成的活动,同行的皆是朝中身居要职的重臣。张俊极好颜面,若此时避让,传扬出去,这叫他如何见人?
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船头,见对方果真是罗腾飞,虽然有了准备,但还是一阵心慌,强颜笑道:“罗宣抚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罗腾飞看出张俊脸上露出的丝丝不安,顿起戏谑之心,摇头道:“不好,不好!憋闷的紧。以往无趣的时候,可以找找金狗的晦气,现在不行了。手痒痒的,总有想揍人的感觉。”
他凭空打了两拳,做出打人的架势。
张俊露出尴尬脸色,道:“罗宣抚使真爱说笑。”顿了顿,又道:“今天气候不错,难得罗宣抚使有此雅兴西湖泛舟,这里我也不打扰你了,就此别过,改日再登门造访。”
他有心避让,但罗腾飞哪能让他如愿,笑道:“急什么,难得遇上,理当叙叙旧情,船上还有几位‘老朋友’未见呢,怎么的也得打了招呼才好!”
“怎么,张太尉这么居高临下的跟我说话很有意思吗?”他扭着头,做出脖子酸的样子,接着又道:“还是我罗腾飞分量不够,上不得你这艘大舰?”
张俊被逼无奈,只好放下绳梯。
罗腾飞正欲上船。
东方胜突然在船舱内道:“相公,金使猖狂,非要官家跪拜在他的面前才愿意签订议和,去见他们做什么?”
罗腾飞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我更要上去了。”
登上了巨舰,罗腾飞放眼四顾,四周生面孔极多,十之八九都是罗腾飞不认识的人物,唯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两个独特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正是许久不见的怪才王庶以及今日刚刚认识的御史大夫何铸,显然这里的人都是因为主和投降而升迁的朝中新人。
独特的身影当是诏谕江南使张通古和明威将军萧哲,罗腾飞未曾见过他们,但他们那一身异族装束,将他们的身份透露了出来。
罗腾飞正欲上前。
张俊在身旁低声道:“半年前,张某在西夏用五千金买来一匹褐色神驹,乃是当世罕见的龙种,比起罗兄的坐骑乌云踏雪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便卖我个面子,回府后张某立刻将神驹赠予罗兄,以表谢意。”
张俊爱财,乃是大宋首富,但他更爱面子,此刻为了保住面子,忍痛将本打算送给赵构的神驹送给了罗腾飞。
罗腾飞眼中一亮,张俊打仗不行,但眼光向来极好,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五千金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能让钻进钱眼里的张俊掏这个价钱,想必真如他说的一般,是一匹难得的神驹。
这武将爱马,罗腾飞也不例外。虽然他已经有了乌云踏雪,但多一匹神驹也非坏事。更何况。罗腾飞也并没有打算无事生非。从一开始,罗腾飞就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物。
罗腾飞笑道:“张太尉放心,本来我也没有打算闹事。不过,既然张太尉有这份心意,我也不好拒绝。就这样吧,回头我在府中等候太尉的礼物。”
张俊面上赔笑,心头却是一阵绞痛,暗恨罗腾飞的了便宜还卖乖,心想:为什么受伤的会是我,五千金啊,亏大了。这可真要了老命了。
罗腾飞得了一笔意外横财,心情大好,来到了那两个身着异族服饰的金人的身前,他们一人高挑瘦弱,一人高大壮硕。
罗腾飞对着高挑瘦弱的金人说道:“诏谕江南使这个名号一听就是文人,想必张通古就是你了吧!”接着,又看着高大壮硕的金人道:“身材不错,有几分将军的样子。明威将军萧哲,我看错不了了。”
张通古、萧哲见罗腾飞笑脸盈盈也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起对方的手段,冷汗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对于他的询问也不敢不回答,一头道:“正是,正是!”
张通古是文人,比较会说话,这里多加了一句,道:“罗大人真是好眼力!”说着,还忍不住擦了一擦额上的汗水。
罗大人,这三个字让四周的朝中大员大掉眼睛,张通古虽然受到了罗腾飞的威胁,没有敢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他受到金国皇帝的旨意,他的地位等同赵构。
接见朝中要臣的时候,即便是宰相王次翁也要向他行礼问好。因此,张通古通常都已傲慢的语气神态对众人说话,可如今在罗腾飞面前居然像只小猫咪一般,还特地加了一个大人?
这难道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一个个大臣都露出古怪的神态。
猛虎只向狮子低头。
对于如猛虎般的金人来说,罗腾飞的手段正是他们的克星。
在罗腾飞面前,硬气的张通古、萧哲根本牛不起来。
罗腾飞奇道:“张使者好热吗?”
张通古尴尬的点着头道:“这气候确实有点热!”说着又擦了一擦。
一阵冬风吹来,罗腾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左右看了一眼,点头道:“热,是热,确实是有点热了!”他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张通古更是尴尬,只好道:“比起我们北方来,这里的温度确实是暖和多了。”
罗腾飞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道:“想不到金使如此风趣。真恨不得能够早日相见。记得当时得到你们要来的消息,我亲自领着数百骑兵迎接,并且让我六万神武前军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只可惜白忙活一场,当我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了。”
张通古、萧哲完全不知罗腾飞说这话的意思,但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认真的点头听着。
罗腾飞续道:“当时见不到你们,真是一大憾事。为了表达我的心意,特的让张涛送给你们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你们应该收到了吧!”
一提起礼物,四周大臣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深怕罗腾飞又打算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张俊更是一脸焦虑,拉着罗腾飞的衣角。
张通古、萧哲面孔毫无血色。
罗腾飞自语道:“我罗腾飞向来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我说过这里是大宋,不是金国。若来游玩,随时欢迎,若来为恶,我绝不客气。今日,你们是来游玩的,我就陪你们喝上一杯。”他拿过一个酒杯,让下人斟满,一饮而尽。
将酒杯放下,罗腾飞转身离去,大笑道:“不妨碍你们了,记得我说的话,这里是大宋,想要干什么有辱我大宋国体的事情时,好好再三斟酌一番吧!在你们离开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临安的!”
张通古、萧哲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已经明白了罗腾飞真正的用意。
回到了船上,罗腾飞道:“东方先生,这件事情我干的如何?”
东方胜给罗腾飞满了了一杯酒道:“相公这是何意?”
罗腾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我知道,先生今日是一时兴起要来有西湖,也是一时兴起邀请了我,然后恰好遇上了金国的使者,又恰好在我上前之前提醒我金使要求官家下跪一事,又恰好先生的挚友王庶先生也在船上,是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胜没有回话,沉默了片刻道:“官家对金国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目前虽然被群臣制止,但时日一久,官家必然会向金使下跪。本来这是官家的意愿,我们管不着,但他这一跪,就成国耻,女真人将压得天下汉人抬不起头来。金使只忌惮相公一人,所以只有相公能够逼迫金国使者宽限条约。若能够成功,这样对于相公也有莫大的好处。”
罗腾飞点头认可,他反对议和,更加反对赵构给金使下跪。议和不管成与不成,都必须坚守着的岗位。赵宋王朝丢脸不要紧,但绝对不能让天下汉人百姓一起跟着丢脸。
两人对饮了几杯,罗腾飞问东方胜以后的打算。
东方胜想也未想的答道:“此间事了,我打算北上一趟,让北方义军做好迎敌准备。哎——议和一成,北方义军只怕要遭殃了。”
“这个先生放心,我罗腾飞不会坐视北方义军陷入危难而不闻不问。议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