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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1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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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听你叔叔说了,那个娘娘腔黄医生倒是个好医生,要不是他妙手回春,不知你这孩子还要遭多大的罪呢。”
女孩咯咯笑说:“奶奶真厉害,在医院里没人敢对黄医生瞪眼睛的,跟着他后面的医生都是大博士呢,前天被奶奶训了一顿,黄医生出门时脸色都惨白惨白的挺吓人。”
母亲骄傲地扬着头,得意地说:“活该他!他要说治断手瘸腿,你奶奶是拍马都赶不上,要说生孩子,跟我斗,他一个娘娘腔还能生出娃来啊?”
金泽滔离得母亲近了,听她又吹嘘起智斗黄歧的英雄业绩,娘娘腔黄医生自然是西大附属医院的博士生导师黄歧,这个女孩正是黄歧亲任康复治疗主治医生的沈春花。
前天黄歧亲自把小春花送进抱金别院,金泽滔热情地邀请他给别院里住着的两位孕妇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黄歧主攻神经外科,但在金泽滔看来,至少他比别院里一群土郎中要专业些。
钟佑铃这两天妊娠反应相当激烈,一闻到油腥味就恶心,母亲按土方榨取姜汁,泡了杯姜糖茶给她解孕吐,黄歧家传中医,各科都略通,正在给钟佑铃号脉。
看到母亲端了杯脏不拉几,还漂浮着没滤净的姜末的红糖水,有洁癖的黄歧当即发飙,点着兰花指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东西没有消毒,给孕妇喝下去会导致什么后果?不懂医就别给病人乱下药,要是你在我医院干活,我立马开除你!”
母亲傻眼了,红糖姜茶还要消毒?她开始还谦虚地请教:“黄医生,这茶水都是滚水烧沸的,还要怎样消毒呢?”
黄歧捏着鼻子翘着小指头点着漂浮在糖水上面的姜末,道:“这是什么?这叫消毒了吗?还有啊,姜性热,孕妇能乱吃吗?赶快拿开,我看着都快呕吐了,孕妇要是能靠这玩意止吐,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农村卫生条件差,我还能理解,但为什么农村的医疗水平上不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土郎中太多了,什么都敢吃,没病都吃出病来。”
母亲大怒,一巴掌打掉黄歧的兰花指,吼道:“你个娘娘腔,以为读点洋书就学会放洋屁,老娘我生了三个儿子,喝的都是这玩意儿,不但没有吃出病来,还养了一个市长,一个总经理,一个大学生,你个娘娘腔有本事,给我生窝娃娃,我就服了你。”
母亲的彪悍令博导名医黄歧当场气得脸色发白,四肢哆嗦,但当钟佑铃喝了这杯差点让他呕吐的姜糖水,居然奇迹般地止住了恶心,名医黄歧终于踉跄着败退。
小春花听着母亲说起这个事情,总忍不住开心地大笑,小春花在西大附属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不但身体已经基本无大碍,精神也渐渐地走出了恍惚,开始和周围的陌生人交流,也开始挂念家里的亲人。
但对金泽滔的依恋,并没有如黄歧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推移而忘怀,相反,却视他为至亲至爱。
金泽滔还记得,在许一鸣指使一伙流氓砸抢道口老商户那一天,小春花曾经主动说过一次那个奇怪的虚妄梦境,每当想起她提起的梦境,金泽滔都要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在她的梦境里,自己抱着她不舍昼夜,日复一日的狂奔。
她好象还曾经说过,在她的梦境里,自己曾经摔过一跤,额头上留下月牙形伤疤,这个上辈子才出现在发际的伤疤,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这个事情让他曾经恍惚过一阵。
此后,金泽滔也犹豫地追问过她几次:“还记得你在医院里昏迷时做的梦吗?”
小春花总是摇头说:“做梦?没有啊,我睡得很好,夜夜无梦。”
问急了,她会茫然反问:“我都好久没做梦了,不知道叔叔你想说什么呢。”
但每次和她相处时,金泽滔都能感觉到,小春花是记忆着梦境的,却是死活都不愿意说梦境里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想葆有她自己的秘密,不愿跟人分享。
小春花个子比出车祸时窜出了差不多一个头,身子也渐渐地长开,现在才有豆蔻少女的青春风采,在金泽滔印象中,那个脏兮兮的小脸,黑乎乎的双手,穿着五颜六色外套的小春花已经变身为大姑娘了。
小春花直走到金泽滔跟前,才跳着向金泽滔扑来,金泽滔呵呵笑着将她一把抱住。
这是小春花每次见面都要重复的动作,而且她对怎样被金泽滔抱着才最轻松的动作非常娴熟,似乎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很快就能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金泽滔说:“春来花先知,小春花,明年花开的时节,你也该上学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猪狗不如
金泽滔抱着小春花,商雨亭却不住地在旁边威胁着小春花快下来,哥哥的怀抱不能让你独占。
小春花快活地微闭着眼睛,不理不睬,老姑笑着拍打着商雨亭的手:“你都大姑娘了,也好意思天天让你哥抱啊。”
在金家大院里,商雨亭从来是以孩子的面目出现,不管多么小的小孩,她都能一起玩,最近,小帽帽就赖上了她。
当他们回各自房间梳洗出来,准备吃早饭时,金泽滔却看到林文铮正尽心尽责地扶着挺着大肚的钟佑铃在院里散步,别院虽然占地广阔,但别墅群都是依山势而建,除了主屋前有块平坦地方,其他地势都高低不平。
下坡时候,钟佑铃以泰山压顶姿势将林文铮当拐杖使用,上坡时候,林文铮就象火车头,牵引着钟佑铃这台重量级机车。
林文铮本来准备赶回西桥老家过年,但这几天,钟佑玲反应忽然激烈起来,根本无法坚持长时间旅途劳顿,就临时决定在抱金别院过年,
钟佑铃不断地抱怨天气太冷,还不如回房间坐坐,林文铮则挥汗如雨地鼓励她再走几步,每每看着林文铮满头大汗的样子,金泽滔都为他感到心酸。
柳叶和小忠等人也被各自的父母从被窝里赶出来了,他们站在一旁大声喊着加油,连小帽帽也拖着鼻涕跟在钟佑铃后面为她加油鼓劲。
相比这对夫妇,苏子厚和宋雅容就要从容得多,两人手牵着手,在别院小道漫步,宋雅容肚子现在还不显怀,但无论是饭量还是睡眠都暴增,身形很快就臃肿起来。
宋雅容早几天想回东珠保胎,但抱金别院这么多有生育经验的人服侍着,这么浓的年味。最重要的,这里竟然集中了三个孕妇,也托词妊娠反应厉害,赖在抱金别院不回东珠了。
宋雅容愿意留在别院过年,苏子厚更是求之不得,他本来就不喜住东珠宋家那令人压抑的院子里,相比较。抱金别院既热闹,又有传统的过年气氛,老金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老师一样尊重着,他很喜欢这种大家庭的过年气氛。
到七点半,所有人都准点到餐厅吃早饭,金泽滔和林文铮落后众人一步。林文铮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感叹:“这当父亲也太辛苦了,为当父亲,晚上象猪,拼命播种,快当父亲,白天象狗。劳累奔波,这以后做父亲了,不知道还要怎么辛苦。”
罗立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眨巴着小眼睛,苦着猪腰脸说:“当了父亲,既当猪又做狗,干的都不是人干的活,暗无天日啊。小林子,你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启幕,好好享受吧。”
三人还感慨时,柳鑫从后面跟上,嘎嘎怪笑着道:“你们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等到我这年纪,想要做猪做狗都成为奢望。现在我很怀念猪一样生活,只要你有力气,快乐地哼哼也是种幸福。”
金泽滔三人都齐齐不屑说:“贱!猪狗不如!”
几人说笑着进了餐厅,林文铮很自觉地正要服侍钟佑铃用早餐。罗立茂却拉着他的手说:“你就没想过调回浜海,京城虽好,那里也不是你的舞台,还是要考虑考虑以后的路。”
东源时,他们两人的关系就不错,平时也常有电话联系,林文铮说:“泽滔也跟我提过这个事,听他说,曲县长好象有意将驻京办从产业办脱离开来,并升格为副科级单位,这样,我就能公私兼顾了,等孩子出生,再考虑以后的事。”
罗立茂点点头:“这倒是条路子,浜海驻京办不错,前段时间,我们老王书记去京城办事,也是你接待的,回来就赞不绝口说,随着经济发展,县里跟京城的联系势必会更加密切,合适的时候,我们海仓县也将成立驻京办。”
林文铮和罗立茂勾肩搭背着进去,说:“罗哥托付的事,我怎么敢怠慢,幸不辱命,没让老王书记失望,也没丢你的面子。”
当大家将长餐桌坐得严严实实时,坐在金泽滔旁边的母亲说:“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多热闹啊,少了何悦这孩子,我这心怎么就空落落的。”
旁边的何母也叹息道:“小滔,你就没打听过小悦什么时候回来,看到佑铃她们被照顾得多好,这闺女挺着肚子还要千里迢迢跑京城办案,这多伤身劳神,真是遭罪。”
何母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金泽滔也有点头疼,现在根本没办法联系何悦,她不打电话回来,又居无定所,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尹小炉在那晚聚餐后,第二天就赶回京城,前段时间还被炒得飞飞扬扬的沈永福长江案,这几天似乎都销声匿迹了,报纸电视也没有这方面的报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也说明,事情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这令金泽滔宽心不少,至少,打电话给董明华时,他的精神还是相当的亢奋。
他只能闷闷地安慰说:“应该快了,我今天再问问董厅长,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直到腊月二十九日这天中午,老金家望穿秋水,才算在小除夕把何悦盼回来了,何悦并没有如人们想象的那样面黄肌瘦,反倒养得白白胖胖,肚子也开始鼓起来了,尹小炉并没有亏待何悦。
今天老金家捣年糕,蒸馒头,何悦的回来,让老金家原本还打算等晚饭后再进行的捣年糕活动提前至午后。
厨房成了最热闹喧嚣的场所,母亲等人把早几天磨好的米粉装在蒸桶里,倒扣在铁锅里用急火烧蒸,很快,蒸汽就弥漫了整个厨房,厨房设施齐全的排烟和排气风扇卷着满屋的蒸汽往外排放。
从厨房卷出的蒸汽,瞬间就溢满别院远近,散发着大米和小麦的芳香,远远地让人闻着就陶醉。
连一向性喜静,意清幽的苏子厚教授都忍不住从屋里踱了出来,耸动着鼻子,对身边的宋雅容说:“这才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最本源的百姓百态,最芬芳的新年年味。”
宋雅容牵着丈夫的手说:“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听说捣年糕时在旁边添把手,沾个好彩头,寓意年年高。”
此时主屋前的平地上,排列着两只石臼,大弟小洋捋袖擦掌,握着石杵做好了捣年糕的准备,堂弟金敏祖双手在旁边的脸盆沾湿了手,候在旁边,他将配合小洋翻年糕。
不一刻,父亲三兄弟抬着蒸熟米粉的蒸桶,喊着号子,疾步向石臼奔来,蒸桶扣在石臼上,登时米香四溢,热气四腾。
爷爷在旁边开始发号司令:“年年高,捣年糕,灶王爷,上天报,保平安,奏四方,起始!”
小洋先是用石杵把石臼中蒸熟的米粉磨匀,然后一声大喝,抡起石杵重重地捣了下去,当石杵过顶时,翻糕的金敏祖眼明手快地沾着凉水翻动糕团。
如此,你来我往,互相配合,约过了十来分钟,小洋抹着汗水将手中的石杵交于小叔。
等捣得糕团油光可鉴,韧性极好时,外婆带着家里的何悦等三个孕妇,净了手,两手在石臼中的年糕团上沾水随意翻动一下,谓借气沾运,为肚子里的孩子讨个好利市。
随后,孩子们也轮流在年糕团中翻动,最后小叔捣鼓了几下,将油光水亮的糕团移到准备好的干净案板上去,案板上洒上菜油,糕团就在上面反复揉搓,再放入年糕模里一压,一倒,年糕就出模了。
第一蒸先切出一盘祭灶神,然后才轮到孩子们吃糕头,糕头吃得多意味着来年多些吉利,沾点红糖,趁热吃,黏韧适口,软糯香甜,嚼头极好,连苏厅长吃了都鼓着腮帮称好吃。
此后,捣年糕一直持续到吃晚饭,后面的工作大多由工人们进行,这些年糕,都要等年后大家各奔东西时,老金家留给各家各户的年货。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夜,所有人都到餐厅厨房帮忙,老人孕妇安坐在餐桌边等候开席,女人布置餐桌,准备酒水,男人嚼着瓜果,看着电视,天马行空地说着各种话题。
只有以商雨亭为领袖的大小孩子,则大呼小叫着在院子里架起了花炮,燃放着鞭炮,这个时候,西州还没有全面禁止烟花爆竹。
金泽滔牵着何悦的手,静静依立在主屋外的方形立柱,看着远近明灭的烟火,听着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注视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欢呼雀跃,心里蓦然涌起一种感动。
他揽过何悦,轻轻地在她有些发胖的脸啄了一下,何悦仰脸甜甜一笑,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一手盖着小肚,一手环着金泽滔的腰,说:“我是不是变得难看了?”
金泽滔嗅着她的发香,仿佛从她身上闻到一股孩子的奶香味,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美丽的,你怎么会难看呢,你比烟花灿烂,你比星空迷人,你比钱湖美丽。”
何悦咯咯地笑着,环抱着他腰身的小手轻轻拍打着他,仰头看他,眼睛里却闪耀着太阳般璀璨的光芒:“你总是让我的心,因你跳,因你停,你总是让我的情,为你生,为你灭,你让我怎么爱你,我的爱人!”
第五百一十九章 小鸡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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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张望了一下四周,附耳低语:“爱一个人它既高尚,又庸俗,既平淡,又激|情,我愿意为你生为你灭,我更愿意因你庸俗,为你激|情,不如我们等会儿做些庸俗而又激|情的爱情活动?”
何悦撅着嘴,柔柔软软地说:“你还真是食肉动物,就不会在这大年夜抒情一回,高尚一回吗?”
金泽滔看看有戏,继续诱惑道:“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玩意用来抒发一下情感没问题,要真当回事,那人生就变得寡淡无味了,我倒认为,庸俗才是高尚者的通行证,我们都是滚滚红尘的俗世庸人,还是做些庸俗的事比较好。”
何悦不为所动,翻着眼白道:“我妈说了,这段时间,只许你白天和我呆一起,晚上,我得跟我妈睡着,你这人,自律意识不强,很容易犯错误,现在正是宝宝开始成形的最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差错。”
说到最后,何悦的脸上泛着孕妇都会时常显现的圣洁的光辉。
金泽滔傻了眼:“大过年的,难道也要我们分居,大家都团团圆圆的,没道理我们夫妻却要变牛郎织女,这也太没人性了吧。”
何悦慵懒地伸着粗大的腰,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说:“现在做什么事都懒洋洋的,哎,早吃早睡,宝宝肚子饿喽。”
金泽滔正想说话,却听得院子里一声巨响,听声音。这是家里长辈祭天地用的高升炮。小孩万万不能玩。这玩意要颠倒着点火,那是要出大事的。
这声巨响吓得院子里玩鞭炮的商雨亭、柳叶、小春花等人都呆立着不敢动,巨响后,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啸声,然后看到空中开出一朵并不绚烂的烟火,然后传来更巨大的响声。
金泽滔抬眼看去,却见始作甬者小帽帽一手拿着还燃着的香条,一手捂着小耳朵。抬着头,眉飞色舞地看着他制造的奇迹在空中绽放,两条鼻涕长长地挂到嘴角,都还不自觉。
商雨亭平时大大咧咧,胆子着实不大,这时刻,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吓得可不轻。
柳叶却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就要扯他的耳朵,还不忘教训道:“小帽子。你犯错误了知道不知道,吃了豹子胆,这种爆竹你都敢玩,我的小心脏都被你吓得不敢跳了。”
小帽帽骨碌碌地打量四周,看着大家都对他怒目而视,知道犯了众怒,刚才还有些洋洋自得的小脸马上耷拉,自觉接受柳叶的批判。
柳叶并不因为小帽帽的惭愧而轻饶,还是很坚持原则地揪住他的耳朵,小帽帽不躲不闪,任由柳叶揪住耳朵,还一边踮着脚减轻耳朵被扯的疼痛,一边可怜兮兮地辩白道:“柳叶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吓唬姐姐们。”
小柳叶柳眉倒竖:“吓唬我们还是小事,这种鞭炮要是放错了头,点着了就会乱窜,要是窜进你的裤腿,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小帽帽想想这玩意要窜进自己的裤腿,也害怕起来,这时候,小忠过来了,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小帽帽两腿间,凶神恶煞地说:“要是这大炮在你的裤裆炸开,砰,轻一点的,小变烤鸡,重一点的,小变飞鸟!”
小柳叶脸一红,松开了小帽帽的耳朵,跺了小忠一脚,轻啐道:“小流氓!”
小忠嘿嘿地傻笑,小帽帽小脸发白,眨巴着眼睛问:“变飞鸟会怎么样?”
小忠两只手做着飞翔的动作,嘿嘿地说道:“飞走了,小帽帽的小飞走了,以后你得跟女生一样蹲着尿尿。”
听到这里,金泽滔扑地笑了,何悦拧着金泽滔的后腰肉说:“你们金家就爱欺负人。”
金泽滔涎着脸说:“不如让我欺负一下你。”
小帽帽这下被小忠吓得不浅,眼眶瞬间就开始积水,裂着嘴哇地大哭,转身奔着金泽滔跑来,边跑还边哭嚎:“爸爸,小帽帽的小飞走了,被小忠哥哥吓飞了。”
小忠张着嘴,委曲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似是在抗议,我有这么大威力,都能吓飞小了?
金泽滔哈哈笑着抱起小帽帽,接过何悦递过的纸片,擦净了他的鼻涕,说:“帽帽的小还在呢,你摸摸看,不过,你要是以后再乱点炮,没准小就飞走了。”
小帽帽掏挖了一阵,才破涕为笑,说:“爸爸,真的还在呢,我以后再不敢点炮了。”
母亲走了出来,拍着手说:“玩过鞭炮的,先洗手,吃饭喽,迟了就没座位。”
大伙儿一哄而散,小帽帽张着双手:“奶奶,帽帽再也不玩小,帽帽不要让鞭炮飞走。”
金泽滔一拍他的小屁股:“说颠倒了。”
母亲接过咯咯笑着的小帽帽,却瞪了金泽滔一眼说:“小帽帽都知道不玩小,你都这么大人了,别顾着贪玩,一点也不爱惜小悦肚子里的孩子。”
金泽滔目瞪口僵,老脸臊红,拉着低头掩嘴窃笑的小悦落荒而逃。
此时,餐厅里的长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为张罗今晚的年夜饭,老金家也铆足了劲,化了大力气,才搜罗了这一桌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海6空齐全。
当然,年夜饭,是免不了两道应景菜,一道杂锦火锅,以各色飞鸟为底,配以各种时新蔬菜,称“百鸟归巢”,热气腾腾,红红火火。
另一道是东海野生黄鱼,每条都足有近十斤,却是真正的海上珍馐,配以山菇珍笋,称“吉庆有余”。
这两道菜,既为应景,却也是晚上的大菜,左右各置一盆,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这顿年夜饭会延续很长时间,爱喝一盅的都满上了酒,爷爷和奶奶穿着喜庆的唐装汉服,高坐位首,傲视全场。
爷爷现在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大生产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他挥着大手,以纵横捭阖的气势,断然下令:“动手!”
奶奶眼巴巴地看着老头子,今日不比往昔,在座的除家人外,还有苏厅长、老亲家两口子,柳鑫、罗立茂、林文铮等人都拖家带口,大家有头有脸,作为一家之主,再怎么也要慷慨激昂地说上两句。
奶奶不期望老头子能演说什么长篇大论,往年只是挥挥手就闷头大吃,现在能说上“动手”两个字,已经前进了一大步,但现在老头子见的世面多了,还天天看新闻读报,却还是这么没长进,奶奶十分的失望。
爷爷说了这两个字,就闭口不说话,大家伙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坐在后面的金泽滔,在座的都是亲朋长辈,金泽滔也没有忸怩,站了起来,说:“一年前,我们金家在浜海的小镇老宅院里过的年,现在我们在金钟山上,钱湖水畔辞旧迎新,在这新旧交替的除夕夜,我愿长辈们,福寿双齐,幸福安康。”
金泽滔边说边斟酒,说:“我愿三位准妈妈身体健康,母子平安,我愿苏教授财布天下,大展鸿图,我愿我的兄弟姐妹们事业进步,学业有成,我愿小朋友们茁壮成长,天天向上,我愿长者添寿,我愿幼者多智,我愿青年上进,我愿父辈幸福,我愿人民安居乐业,我愿祖国繁荣昌盛,干杯!”
金泽滔说到后面,语速越来越快,神情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干杯两字,他骑上椅子,几乎是吼出来的,餐厅安静的气氛,骤然间象是被点燃的火药库,年轻人吼着应和,少年人喊着举杯,中年人激动添酒,老年人含笑起立。
奶奶偷偷地抹着眼泪,拉扯着爷爷说:“老头子,你瞧小滔讲得多好啊,你怎么就不长进啊。”
爷爷呵呵笑道:“我要长进了,能有小滔说话的场合吗?”
小帽帽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叫:“爸爸,我要跟爸爸干杯!”
帽帽旁边的老娘喜动颜色,喃喃说着:“天增岁月人增寿,帽帽,快去敬你爸爸第一杯酒,拜神要趁早,爆竹要放迟。”
幸好这桌子够大,帽帽象小狗一样三两下就划拉到金泽滔身边,边爬还边说:“奶奶,我不放爆竹了,爸爸说,小孩子放鞭炮,小要飞走的。”
小帽帽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尖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母亲在旁边打了金泽滔一下:“捉狭鬼,能这样教小孩子吗?”
金泽滔张口欲辨,终于重重地叹气闭嘴,幸好小汉关仗义执言:“奶奶,叔叔让小帽帽不要乱放炮,是小忠哥哥吓唬小帽帽小要飞走的,你不能责怪叔叔。”
妈妈眉开眼笑道:“小汉关最懂事了,奶奶不责怪叔叔。”
小帽帽终于摇摇晃晃爬到金泽滔身前,刘美丽举着杯子跟了过来,小帽帽接过杯,说:“爸爸,我跟你干杯。”
刘美丽连忙在他耳边言教:“还要祝爸爸新年好。”
小帽帽摇头晃脑说:“帽帽祝爸爸新年好,小弟弟快出世,我要做哥哥。”
金泽滔摸着他伶俐的脑袋,说:“真是乖孩子,爸爸也祝小帽帽健康成长,顺利成才,一生平安。”(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除夕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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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除小帽帽外,还有小汉关等小不点摇摇晃晃地举着酒杯,蠢蠢欲动要和金泽滔干杯,
那边苏厅长和宋雅容持杯离席,特地跟爷爷奶奶碰杯:“两位老人家,新年好!祝两位老人家新的一年里龙马精神,老当益壮。”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说:“苏厅长太客气了,祝苏厅长步步高升,芝麻开花节节高。”
奶奶拉着宋雅容的手:“闺女,你年岁大,怀了孩子不容易,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要受冻,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关紧门窗……”
奶奶夹着浜海方言的唠叨,估计宋雅容一半都没有听懂,但却装作很明白的样子,连连点头,还不时地附和几句。
餐桌上的人们都和身边人碰着酒,彼此传送着新年的良好祝愿,年纪大,酒量不太好的,都浅尝即止,年轻人还没吃几口热菜,已经牛皮哄哄地各找对手,互相拼酒。
唯有金泽滔的身边,除了一些小不点排队和金泽滔干杯,却是没有任何人主动挑衅,包括好战的柳鑫、林文铮之流,连眼皮都不往他的方向抬。
金泽滔跟在座的长辈一一敬过酒后,刚回到座位,忽然何悦碰了碰他的手肘,金泽滔抬头一年,餐厅的三十四寸碉堡一样的大彩电正开始播出新闻联播,在前面的新闻提要,除了一些中央领导活动外,赫然有一条《越海民间集资情况严重。严重扰乱社会经济秩序》。
金泽滔悚然一惊。连忙坐直身体。除夕夜新闻联播一般播报的都是经济和社会建设重大项目的重大进展,以及各省市迎新春盛况,一般很少播报同新年无关的新闻。
从新闻提要听来,这条新闻明显是条负面新闻,中央台平时都很少播报此类的负面新闻,更何况普天同庆的大年三十。
金泽滔注意到这条新闻,和吕三娃案息息相关的柳鑫更是惊疑不定,扭头看了金泽滔一眼。
金泽滔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至少新闻并没有为乱集资唱赞歌,那也是从一个侧面肯定了越海打击非法集资活动。
何悦低声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京城的调查,中纪委领导非常支持,这段时间,我们一刻都没闲着,这案子就快水落石出了,尹副书记他们至今还没休息过一天,一直坚持至今。”
金泽滔还是第一次听她主动提及京城的调查,怜惜地拍拍她的手:“回头要谢谢尹副书记。他还是个信人,没有食言。在大年夜还是放你回家。”
何悦低笑:“尹副书记也不容易,我知道京城调查他是顶着很大压力的,也幸亏你给他解了围,我们的调查才能继续下去,他还多次表扬你呢。”
金泽滔嘿嘿笑说:“表扬我就不用了,多表扬表扬我们的孟姐就行了。”
何悦张口结舌,小脸瞬间涨成殷红,不安地绞着手说:“尹副书记就是乱嚼舌头,什么孟姐呀,都是黑白无常这两家伙起的绰号。”
金泽滔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团队合作,有个绰号,也能增加默契感,我就是奇怪,在这个团队中,你年纪最轻,干么叫你姐呢。”
何悦嗤地笑了:“本来叫我孟婆来着,我都还没做妈,叫孟婆多合适,最后改作孟姐。”
金泽滔一拍腿:“原来如此,奈何桥,孟婆汤,那是赞你案办得好,能使人忘却前生富贵,从你这一关开始,就要重新投胎做人,寓意是好,可世人却都以为孟婆定是位鸠形鹄面的老妪,谁知孟婆却是位绝色女子,孟婆仅是名字,就跟杜十娘怒投百宝箱,世人都知道此娘非彼娘,你却不伦不类取了个孟姐的绰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姓孟。”
何悦凤目圆睁:“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是诓我的。”
金泽滔大义凛然:“什么叫诓你,我家老婆被人起了绰号,难道还不兴我刨根问底弄清楚啊。”
何悦发了一会雌威,才忸怩问:“这个孟婆真的是个绝色女子,不是老太婆?”
金泽滔瞪着眼珠:“这都是稗官野史记载,哪有什么孟婆,你还真信了?”
何悦灿然一笑,指了指电视,此时,新闻开始播报越海民间乱集资情况严重这条新闻的详细内容,看了一半,金泽滔这颗心才彻底放下,这条新闻有个副标题,严肃经济秩序,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系列报道,而且,关于越海民间乱集资情况严重这条新闻还有后续报道,从这点看,这似乎不是单纯的负面新闻。
或许,这是一个信号,是吹响全面打击破坏财金秩序活动的号角。
金泽滔渐渐地兴奋起来,金融体制改革,并不是单一的改变 “大一统”模式的金融组织体系的改革,它还涉及利率、信贷、结算、外汇等一系列深刻影响经济运行模式的改革。
这些改革,同样深刻影响着他正在推行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而这种影响,将是正面的,积极的。
苏子厚教授看了看表,说了一句,我打几个电话,就先离场,苏教授离开后,金泽滔也趁着餐厅闹哄哄没什么人注意,回房间打电话拜年。
这次来西州,因为联系不畅,他也少了很多马蚤扰,如果不是远避西州,估计这几天他都没那么清闲。
金泽滔先给永州及浜海几个领导拜年,这个时候,大家都没什么时间寒暄,问候了几句,金泽滔就拨通了董明华的传呼号。
才放下话筒,董明华就急吼吼地打回来了:“你小子真不地道,我才拨过,咋这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呢,这不刚出去,你就来电话了,是不是和我捉迷藏啊。”
金泽滔叫苦连天:“董大爷,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谁没事整夜守着电话,你瞧,我这不是牵挂着你,给你拜年来了。祝董厅长新年愉快,早日当家作主把身翻,酒票多多,健康多多,就这样。”
董明华叹气:“这话倒也中听,唉,命苦啊,千门万户喜迎春,你董大爷却天生劳碌命,还陪着领导四处奔波。”
董明华虽然叹着气,可听他语气,却似乎极是开心,金泽滔试探着问了一句:“董厅长,你堂堂正厅领导,大过年的,坐办公室里指挥已经很尽职了,难道你还亲自战斗在第一线啊。”
董明华略带得意说:“今天省主要领导慰问节日期间坚守岗位的公安干警、武警官兵,我这个副厅长敢不带头吗?”
金泽滔心里嘀咕,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你呀,你上面不是还有个厅长吗?难道有戏了?
董明华嘿嘿笑着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凌卫国让我告诉你,今天他们抓捕了那个记者,就是你上次给我们看的为沈永福长江案造势那篇报道的记者。”
终于要动手了,这倒是双管齐下,这边大张旗鼓地利用新闻联播这个最高舆论阵地大肆造势,那边从沈永福的御用吹鼓手下手,此消彼长,形势瞬间扭转。
无论你沈永福的长江科技经营了多么不可一世的势力,无论你鼓动了多少人为你摇旗呐喊,也无论你怎么利用法律的漏洞,以为可以逃避制裁,当你动摇了这个庞大国家机器的经济基础,那么等待你的将是毫不留情的碾压,
他之前有关召开中外记者会,向中央银行索赔天价赔偿,,提高一倍付息等等举动,此刻看来,更象是黔驴技穷的歇斯底里。
如果沈永福能迅速执行中央银行整顿意见,停止集资行为,作出分期清款计划,那么他和他的长江科技还有一线生机,此后,依靠先前积累的人脉,未尝就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但此时,等待他的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的不归路。
公安部经侦局打响了对沈永福长江科技的第一枪,就象是冬天里的一声惊雷,打懵了一批人,也惊醒了一批人,之前趋之若鹜的媒体,集体静音,之前信誓旦旦要鸣不平的被聘为长江科技顾问的一百多名司局级老干部,集体沉默。
金泽滔一声太息:“可惜了!”
沈永福虽然钻了法律的漏洞,但不能不说,在某些方面,他是个天才,短短几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下海职工,打拼成名闻境内外经济学界的争议性人物,无论褒贬,都昭示了他的不平凡。
等他回到餐厅时,餐桌上的菜肴又换了一茬,上了年纪的扎堆闲话,年轻人仍推杯换盏,孩子们叽叽喳喳兴奋地议论着大年初一穿什么新衣,到什么地方玩。
看着小春花率着小汉关、小帽帽绕着长餐桌奔跑,金泽滔莫名地想到绕床弄青梅,两小无嫌猜这两句话,不禁感慨,真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啊!
金泽滔一出现,小帽帽率先脱离了队伍,摇摇摆摆奔了过来,伸着小胖手,仰着小脸说:“爸爸,压岁钱!”
金泽滔愣了一下,随手指着正和钟佑铃交流妊娠经验的何悦说:“早准备好了呢,问你妈要去。”
刘美丽追着他后面打屁股:“你这小猢狲,哪能伸手要压岁钱的?”
小帽帽随即弃了金泽滔,咯咯笑着转身扑向何悦的膝盖:“大何妈,爸爸说压岁钱放你的包包里。”(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挤兑风波
小帽帽可以叫金泽滔爸爸,但不能直呼何悦妈妈,聪明的小帽帽从电视上“大妈”的称呼得到启发,创造xg地发明了大何妈这个称呼。(eng&spdes;レ
大何妈坚辞不受,小帽帽却锲而不舍地一次次呼唤,最终何悦只得含泪接受。
每次何悦被帽帽大河马大河马叫着,总觉得yu哭无泪,可小帽帽不懂,还以为大何妈不喜欢他,看着小帽帽那双纯洁无瑕的眼睛,你能忍心置之不理吗?
叫多了,也习惯了,听多了,也自然了,大何妈拉开挂在身后挎包,掏出一大叠红包,哗啦啦,就象听到集结号,所有大小朋友都自觉地在小帽帽后面排起了队。
小帽帽直拍手:“大何妈发压岁钱喽!”
一九九三年的除夕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悄然离去,隐约中,忽然从远处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