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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18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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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此刻信手拈来,了然于胸,让人十分意外。

  金泽滔试探着问了一句:“竺副部长,永州历史可追溯到什么年代?”

  竺副部长几乎不假思索道:“西汉始元二年,以南骊乡置县,属会州郡,隶扬州,辖境大致相当于后世永州、乐水、处州三府,是为永州建县之始。”

  金泽滔紧问了一句:“那永州什么时候始设府?”

  竺副部长笑眯眯说:“小金市长这是要考考我了,三国吴太平二年,分会州郡东部置永州郡,隶扬州,郡治就在今天的南门,当时还叫南骊,辖浜海、南门、海仓、北山等七县,辖境远超现在永州辖区,是为永州建郡之始。

  金泽滔两手越过坐在一边的温重岳,钦佩万分:“难怪应司长提到竺部长都赞不绝口,他说,竺副部长才是部里的活化石,全国浩如烟海的县市区界址,都装在竺部长的脑子里,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当时,我还以夸大其词,现在一听,活化石都不足以形容竺副部长的博闻强记,你的见识,连我们这些地地道道的永州人都自愧不如。”

  说到应司长,金泽滔到现在都感佩不已,在金泽滔和应司长接触的短短几个小时里,无论是应司长,还是刘处长,提到部里的领导,无不毕恭毕敬,绝不因领导不在场而有所偏颇。

  如果撇开办事效率,和他们俩人相处,确实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愉悦,这种作风,从竺部长身上就可见一斑,他也没有因为金泽滔是年轻地方干部,就有所轻视,至少在礼节上让人无可挑剔。

  到现在,应司长也算是种瓜得瓜,金泽滔要赞美竺部长,势必提及应司长,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还真是至理名言。

  竺副部长果然说:“道强同志就这一点不好,爱夸大其词,我们干行政区划这一行,如果连县市区界址都搞不清楚,那就愧对组织的多年培养。”

  竺副部长说得矜持,但言语之间,不免有些自得,地委一些领导看着两人一答一和,还当竺副部长来南门前,肯定是查过资料,做过案头准备,这也是领导必备的素质。

  陈建华、夏新平两人都曾经在京城饭店和竺副部长有过一面之缘,但现在再次见面,却恍如路人,怎么也找不到象金泽滔那样鱼水交融的共同语言。

  此刻看到金泽滔那张充满敬仰之情的脸,就差写上敬仰两个字,都不觉自愧不如,说到和领导相处,金泽滔确实有过人之处,不管竺副部长有没有准备,他都希望别人当他没有准备。

  马速书记感叹说:“泽滔市长所言不虚,就我们这些祖祖辈辈生活在永州的人,都没有竺部长对永州的历史这么了解,作为永州干部,我心中有愧。”

  其他几人也都随口附和,但看得出来,他们内心并不以为然,金泽滔心中暗叹,京城部委领导,在见识和气量上,确实有地方干部所不能比拟的地方。

  你陈建华副书记跑到县市考察,可能会在下基层前做些功课,但试想,你跑一个村,会不会特地去翻资料,了解他们村的历史,还不辞辛苦,将它紧记在心。

  用脚后跟想想都能明白,竺副部长他下到基层,方副书记一路陪着,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去投你所好,他图你什么?

  竺副部长自然也看得出马速等人想些什么,在场这些地方领导,孰高孰低,他心里有数。

  这个心里有数,直接在此后的杯来盏往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凡是金泽滔举杯相邀,竺副部长都是笑眯眯地一干而尽,凡其他人等,则是浅尝辄止,绝不会多沾一滴。(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八章 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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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差别,除了体现在敬酒上,在说话上更是亲疏有别,马速、陈建华等人喝了几杯酒后,借着酒兴,旁敲侧击问起他们一直关心的永州撤地建市情况。

  竺副部长不知是因为“心里有数”而故意没有接他们的话茬,还是这个场合不便透露相关信息,反正,竺副部长态度很好,就是不开这个口。

  马速书记等人都没敢再提,生怕再引起竺副部长不快,想必这个时候,马速等人大约也心中有数了吧?

  金泽滔心里暗笑,你们不是都当竺副部长是投你所好,还特地做了功课吗?那好,竺副部长现在不做功课了,全国这么多地县,谁知道你们永州要撤地建市。

  竺副部长跟马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反倒和金泽滔隔着老远话题不断,金泽滔提起了在永州横门沟缉私船上的遭遇,以及那首疑似岂曰无衣的古老歌谣,东源乡民当它是埋葬同胞的安魂曲。

  这首口口相传的无衣歌,除了第一句还隐约可辨,其他只有无意义的哼唱节奏,早失了传承,但凭此就足以证明现在的东源人,其祖先就是自北方南迁避祸的大秦遗民。

  说到这里,金泽滔还随口哼了几句,这种咬字含糊,节奏古怪的歌谣,即使在五音不全的金泽滔嘴里哼出,都有那么一股沧桑和悲壮。

  秦人南迁史有记载,但到了二千年后的今天,很多东西早就失去传承。唯有一些方言中还带有些老秦人的古语。

  竺副部长在行政区划管理中。时常碰到北人南迁形成的人居群落。但象金泽滔这样还能完整哼出一曲歌谣的已经不多见了。

  说到大秦后裔,连竺副部长都忍不住心向往之,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完整的传承,可惜我没时间亲临现场,这样,部里正好有个和文化部合作的课题,关于民族迁移的文化和民俗研究,你刚才提到的东源镇。可以列为考察对象。”

  金泽滔大喜,说:“有竺副部长亲自过问,我想东源的先秦文化一定能大放异彩,在这里,我替东源的父老乡亲谢谢竺副部长。”

  两人说到兴时,会忍不住举杯邀酒,就连方建军书记都静静地倾听两人对话,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其他如马速等人在遭到冷遇后,基本上就插不上话。

  直到现在。金泽滔都不太明白竺副部长赶到永州所为何事,还要劳动方副书记亲自陪同。

  说到英雄纪念馆开馆仪式。金泽滔相信两位领导都是适逢其会,方建军烈士父亲的遗骸并没有埋葬在这里,而是远在外海的英雄列岛。

  所以方建军也不是非要参加今天的开馆仪式,明显是陪着竺副部长一起过来的。

  金泽滔说:“竺副部长,这种季节来南门,你就受罪了,希望炎热的南门不会给你留下太糟糕的印象,”

  竺副部长笑说:“南门人民热情如火嘛,这也是一种别样的欢迎方式,刚才我在车上一路看过来,整个城市商品经济活跃,最重要的是南门人乐观向上,少有游手好闲者,看得出来,南门人是积极向上,勤劳智慧,南门比我想象的要有活力,这是个好地方啊。”

  方副书记说:“永州这两年经济上得很快,特别在首长南巡讲话后,南门、浜海、海仓等县市发展更是日新月异,形成了富有地方特色的产业群,规模效应明显,产业优势显著,经济发展对行政区划提出了更高要求。”

  方书记主动提到行政区划,马速和温重岳都紧紧盯着竺副部长,希望能听到有关永州撤地建市的消息。

  竺副部长分管行政区划,永州撤地建市初步方案经修改后,已经重新经省民政厅申报至民政部区划司。

  按照应司长及刘处长的意见,目前永州提出两套方案,南门和海仓两者或其一作为永州直辖行政区,而西桥则单独设立县级行政区域。

  按正常申报程序,目前民政部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就有反馈,就算民政部有什么意见,也绝对不会劳动竺副部长大驾,千里迢迢跑到永州。

  所以,金泽滔不认为竺副部长今天是带着撤地建市好消息来的,但他分管区划,应该和永州的行政区划有关。

  竺副部长似乎没有注意到马速等人的急切眼光,马速只好朝金泽滔求助似地挤了挤眼,示意他开口打听一下这事,金泽滔不知道竺部长什么意图,一时间也不好贸然开口。

  竺副部长转头和方建军副书记碰了一下酒杯,说:“方书记,越海不具备资源优势,但越海人民思想解放,求富心切,敢闯敢冒,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越海不靠山吃山,越海经济的发展靠的是人。”

  京城部委领导有个特点,态度很和蔼,礼节上绝对让你没话说,但说到正经事,喜欢卖关子,讲原则,应司长这样,现在的竺副部长也是如此。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京城干部话好听,脸好看,就是事难办。

  金泽滔击掌说:“竺副部长这话说得太对了,越海包括永州,都不具备资源优势,靠山吃山能维持温饱,但永远不会致富,越海人发家致富靠的就是那么一股劲,竺副部长是全国区划的活化石,我们吃惊却不意外,但对人都这么有研究,就不能不令人惊叹!”

  坐在旁边的温重岳嘴角直抽,你这马屁拍得也太露骨,这算哪门子的有研究,但凡对越海经济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温重岳这样想,马速等人也莫不如此。

  就连方建军都皱起了眉头,竺副部长这么怕热的人在这么大热天亲临永州,自然是肩负重任,不然,他也不会陪着一起过来。

  永州班子心里想什么,方建军也心中有数,他刚才也借着竺副部长的话题旁敲侧击了一次,但竺副部长好象不愿说这桩事。

  方建军和竺副部长认识,但彼此并不是很了解,正如金泽滔所预想的,之所以下午仓促举办英雄纪念馆开馆仪式,竺副部长正好来永州公干,方建军也想寄托一下哀思,两人都是适逢其会。

  京城部委领导下到地方,地方干部曲意交好,这种心情他能理解,但金泽滔这番话就太着形迹,怕是适得其反。

  但就他所知,竺副部长或许有着京城部委领导的一些通病,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个相当有原则的领导干部。

  竺副部长哈哈大笑:“年轻人,有眼光,最近,我正在研究全国聚居人群,这门学科很冷僻,叫聚居学,它同城市居住规划和环境生态息息相关,也同我们的行政区划密不可分。”

  金泽滔肃然起敬,道:“难怪竺副部长这么关注人,原来你还是这方面的专家,全国研究和从事行政区划工作的一定不在少数,但我想,研究聚居人群问题的,竺副部长应该是第一人。”

  金泽滔倒没想到竺副部长对人群会有这么专业的研究,他提这话题,只是本能地觉得竺副部长对聚居人群感兴趣,不然,堂堂副部长,哪有精力关注什么文化部的合作课题。

  前生后世,他都没听说过还有聚居学这门学科,而竺副部长无疑是这门学科的先行者,正如范仲流副主任,虽然为人倨傲,却是地地道道的环保斗士,环境保护走出国门的第一人。

  这一回,就连刚才还在质疑金泽滔马屁太露骨的温重岳等人,都忍不住吃惊。

  他们对竺副部长研究什么聚居学不感兴趣,而是对金泽滔总能抓住竺副部长的眼球感到意外。

  金泽滔说:“刚才竺副部长说到越海人的禀性,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我想,这就是越海的韧劲,我的老家西桥,目前还是一个镇,它是浜海最具生命力的经济区域,也是永州最早诞生个体及私营企业的区镇,西桥人,除了这股韧劲,还有股疯劲,他敢为人先。”

  竺副部长闭目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建国后,浜海设县,西桥镇才作为建制镇并入浜海,从它的历史变迁来说,西桥镇一直没有稳定的郡县管辖,缺乏归宿感,总体来说,跟南骊也即南门关联度更大。”

  连浜海下属一个镇区都能如数家珍,想必刚才金泽滔所言非虚,竺副部长真把全国县市区界址都装在他的脑子里,到现在,马速等地委领导才真正心服口服。

  金泽滔认真地看着竺副部长,他说:“所以,无论从其历史变迁考察,还是从地域及人群禀性考察,这次永州撤地建市方案,西桥单独设县,既是民心所向,也是大势所趋,我以一个西桥人的身份,恳请竺副部长能考虑西桥单独设县。”

  竺副部长一直都回避永州撤地建市的话题,金泽滔也不敢贸然提及,不要以为能跟领导说上几句话,就百无禁忌了。

  金泽滔不提永州撤地建市,却聪明地选择了西桥镇来说事,永州提出的两套撤地建市方案,都有西桥镇单独设县的提议。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竺副部长,不知道他的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九章 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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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西桥单独设县的申请得到支持,永州撤地建市方案也会顺利通过。

  竺副部长此时的态度,直接决定永州撤地建市方案是否可行,虽然这两套方案都是拜金泽滔所赐,应司长和刘处长才开了金口指点的,但民政部是否同意,最后决定权还在竺副部长身上。

  竺副部长看了一会金泽滔,才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滑头!”

  金泽滔大喜,恭恭敬敬地双手捧杯,道:“还是以一个西桥人的身份,敬竺副部长一杯酒,只要竺副部长踏进西桥的土地,你就是西桥最尊贵的客人!”

  竺副部长也不说话,举起酒杯,马速书记和温重岳专员相视一眼,马上站了起来,举杯同敬。

  刚才还一头雾水的陈建华等人,此时都恍然大悟,纷纷站立举杯。

  竺副部长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准话,但他也没有出言反对西桥单独设县,到现在,竺副部长端起酒杯,他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永州撤地建市是几任地委领导孜孜以求的政治大事,今天终于迎来第一缕曙光,令人感慨,令人惊喜。

  申报过程中,金泽滔从中穿针引线,起到了关键作用,无论是马速还是温重岳、陈建华等人,欣喜之余,看向金泽滔的目光都有些复杂,一时间大家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说什么表达此刻的心情。

  方建军大约感觉房间的气氛有些异样,晃着手点着金泽滔,佯怒道:“难道非要这样,竺部长才是最尊贵的客人?小金市长,功利主义要不得!”

  金泽滔愣了一下,二话没说,端起酒杯一干而尽,又重新倒了一杯酒,才说:“心情ji动之下,难se语无伦次,请领导原谅。”

  方建军这才转嗔为笑,道:“来,我们一起举杯,欢迎竺部长来我们越海作客!”

  至此,房间的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大家纷纷对竺副部长表示感谢。

  竺副部长说:“永州地委领导都在,这里先吹个风,经zhong yang批准,国务院同意,永州、乐水及明港等地的海防岛屿,重新调整行政区划,后天,将在南门召开上述三地市有关行政区划调整会议,请党政主要领导参加,具体内容,明天会有正式通知。”

  说完这些,竺副部长仰脖干了杯中的酒,就没再说话,对马速等人的单独敬酒都婉转谢绝。

  金泽滔悚然一惊,都已经提到了海防岛屿重新调整行政区划,看来,范副部长在京东宾馆提出的第二舰队军港基地一事,已经正式提上ri程。

  金泽滔在京东宾馆跟范副部长所述的南门军事港链,岛屿星罗棋布,犬牙交错,行政管理权属混乱,其中就涉及到永州、乐水和明港。

  后天这个会议,应该就能决定,第二舰队基地最后花落谁家。

  而前提就是重新调整这些海防岛屿的行政区域,以形成相对集中的行政和军事资源,既便于管理,也利于长远规划。

  金泽滔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温重岳,正好温重岳也看向他,两人都微微一笑,还互相碰杯,对永州撤地建市初步成功表示祝贺。

  只是在两人扭回头后,都有些心神不属,温重岳已经得到范家暗示,最近总后勤部和民政系统将共同对永州湾外海海防岛屿重新整合,可能涉及到行政区划问题。

  但范副部长语焉不详,具体内情温重岳也不得而知,只是范副部长在最后收线时,说了一句:“你们南门那个小金市长是个人才啊。”

  但当温重岳还以为范副部长有什么话要交代时,范副部长却喃喃说了一句可惜,就啪地挂了电话。

  此时,再看向方建军和金泽滔两人时,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温重岳在感慨时,金泽滔却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莫非第二舰队基地真要落户南门?

  如果基地落户南门,就涉及到后天会议要明确的海岛行政区划调整,撤地建市因为还要涉及到县区界址的勘定,没有完成勘界的原则上是不予审批的。

  区划调整目前还在保密阶段,竺副部长自然有理由对永州撤地建市一事不予置词,也难怪刚才马速书记等人无论怎样的旁敲侧击,他都不予正面答复。

  想到这里,金泽滔不由自主地看向方建军,他一要明确第二舰队是否落户南门,二要明确在这件事,是否范家主导。

  在离开京城前,金泽滔就曾将他和范副部长的会面,原原本本地向方建军书记作过汇报。

  方建军到达南门指挥大楼倒塌救援,就曾明白告诉金泽滔,铁司令已经插手第二舰队军港基地的选址。

  在南门港区开发改造上,金泽滔相信,以铁司令为首的越海本土势力,对范家的jg惕甚于任何人。

  军地两张皮,如果由范副部长主导第二舰队军港基地的选址,就根本没有本土势力插手的余地。

  金泽滔也相信,以铁司令在军界政界多年积累的人脉,他有这个能力扭转乾坤。

  方副书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着方建军副书记笃定的神情,金泽滔心里莫名地一松。

  看起来,铁司令应该出手,就是不知道军港基地是否最后花落南门,但显然,军港基地之争,越海本土势力占了上风。

  无论范家是否最后插手南门港区建设,只要第二舰队备选军港最后的确定权还在越海手里,南门就成不了范家的飞地。

  如果真要落户南门,那么未来的南门就可能成为东南第一大军港,而作为永州撤地建市的直辖区,南门不具备一级财权。

  按照新财政体制财权和事权相匹配的原则,南门以一个市辖区,它怎样去管理建设庞大的外海岛屿海港?

  看起来,不论是永州撤地建市,还是舰队军港基地的选址,都还存在变数,隐隐地,金泽滔感觉心里面一块石头象落了地。

  对他亲自分管的南门港区建设,温重岳和杜建学一直虎视眈眈,对此,金泽滔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港口一期工程到现在还卡在范仲流手里,迟迟没有得到批复。

  但此刻,金泽滔忽然有种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南门港口建设,现在看来,也不是非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温重岳一直注意着金泽海和方建军两人之间的短暂互动,此时,温重岳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范副部长最后挂电话时说了一句可惜。

  金泽滔从京城回来后,转身就成了铁司令号召的纯粹的越海人,在军港基地的确定中,范家和铁司令掰了手腕,但就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

  在这其中,金泽滔应该发挥了作用,但这个时候,温重岳能质问金泽滔吗?

  范家上下,除了董明华、凌卫国几个外戚,谁又当金泽滔是自己人?

  范主席没有,他的岳父范书记没有,范副主任更没有,连他自己都没有!

  如果铁司令出面,军港基地最后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想到这里,温重岳不觉心烦意乱。

  对于这一切,金泽滔都不关心,至于后天的行政区划调整,这种事关未来的军事战略部署,也轮不到他来关心。

  其他如范家和越海本土势力的角力,以及竺副部长的政治倾向,就更不是现在的金泽滔所能关心的。

  金泽滔现在更关心何悦的肚子什么时候能开花,第二天,方副书记和竺副部长乘坐快艇考察英雄列岛,金泽滔就g搬到了王培昌副院长的办公室。

  三天后,何悦进了手术室,老金家,上至古稀金老支书,下至小堂弟小忠,一家老少全都围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手术室里传出破晓的啼声。

  生产之ri,金泽滔没有再惊动任何人,但还是很多亲友扳着手指算计着时间,和金泽滔一起守候在手术门外。

  家里人或站或蹲,将过道挤得水泄不通,幸好,柳立海、李明堂穿着jg服,充当临时保安,维护秩序,不至于让外面太过嘈杂。

  罗立茂带着一家老少过来等候,小帽帽已经能跑会跳了,此时,比金泽滔还焦急,一边朝着手术室张望,一边拉扯着金泽滔的手说:“爸爸,小弟弟怎么还不出来,都急死人了。”

  金泽滔拍着小帽帽肥硕的屁股,说:“帽帽急,爸爸也急,可这事急不来呀,就象西瓜,得长成熟了,才能瓜熟蒂落。”

  小帽帽扭动着屁股,nai声nai气说:“爸爸说得不对,西瓜好吃,小弟弟又不能吃。”

  跟个小孩说什么瓜熟蒂落,金泽滔也觉得可笑,他连忙认错:“小弟弟自然是不能吃的,爸爸打错比方了。”

  小帽帽眨巴着眼睛说:“如果是小妹妹就能吃了。”

  金泽滔看向罗立茂,罗立茂刷地站了起来,对着正从楼梯口冒出头来东张西望的柳鑫奔去,远远就招呼道:“柳局长,你怎么才来呢?”

  小帽帽高高地抬着下巴,等待着爸爸的表扬,金泽滔嘴角抽搐,笑得十分牵强:“小妹妹又不是西瓜,怎么能吃呢?这是谁教你的?”

  小帽帽指着正撒tui跑远的罗立茂说:“爹爹。”

  过道上响起金泽滔凄厉的吼声:“罗立茂,我杀了你!rs!。

  第六百七十章 顶天立地

  金泽滔追赶着罗立茂的时候,刚才还坐立不安的母亲和何母都忍不住笑骂:“这猢狲,怎么能这样教儿子。”

  刘美丽一张粉脸涨成火烧云,跺着脚跑去正跟naai窃窃私语的老娘告状去了,爷爷张开着掉牙的嘴霍霍地大笑。

  李明珠和商雨亭齐骂:“流氓!”边骂边吃吃低笑。

  李良才大义凛然地对一脸呆相的李聪明说:“你瞧瞧,还是镇长,我一个村书记,都没教儿子说过这等混账话。”

  李聪明傻傻地说:“李书记,前天程真金请客上歌厅的时候,你还说,家花就是野花香,老西瓜哪有水蜜桃好吃。”

  李良才心虚地朝着不远处的儿女看了看,低声骂道:“你个傻子,这话能乱说吗?只是打个比方,我好歹还是个村支书,哪能犯作风问题呢?”

  李聪明傻愣愣道:“罗镇长不管怎样,他最多算是教唆犯,你的xg质可比他严重多了。”

  李良才怒目而视:“滚!跟你个傻子缠夹不清。”

  众人或笑或骂的时候,小忠却贼头贼脑地往小忠身边凑,说:“小帽帽,你爸爸怎么教你吃小妹妹的?”

  小帽帽正拍着手津津有味地看着爸爸追爹爹,听到小忠的问话,嚷嚷道:“爸爸,小忠哥哥问,怎么吃小妹妹。”

  小忠脸都白了,扭头就走,小帽帽在后面追着说:“小忠哥哥,爸爸说了,小妹妹不是西瓜,不能吃的。”

  金泽滔追到楼梯口,柳鑫一把拦住说:“干啥呢,干啥呢。都快做爸爸了,怎么一点都稳重。”

  金泽滔看着柳鑫背后贼眉鼠脸的罗立茂,摇了摇头,跟他置气,没得坏了心情,悻悻说:“下不为例。再教坏我儿子,我就罚你一年见不到帽帽。”

  罗立茂耸动着双眉,连连点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柳鑫拉着金泽滔走到一侧,洋洋得意道:“最近,浜海破获了一起灭门案。董厅长还亲自打电话表示慰问。”

  金泽滔皱着眉头说:“柳局长,这类刑事案件,虽然社会影响恶劣,但往往犯罪动机明确,犯罪嫌疑人第一时间就可以圈定。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倒是马湘如的儿子绑架案,随着嫌犯的失踪,到现在就没个线索?”

  这起在浜海发生的案子,几乎成了金泽滔的心病,马湘如和他的同学周连正谈过恋爱,最后无疾而终。

  这起案子,似乎和王爱平的自杀,以及马湘如的妹妹离奇失踪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柳鑫曾经集中力量和时间,将这几起案子并案侦查。但最终都因为最大嫌疑人王宗数的失踪,最后成了无头案。

  每次只要金泽滔一提起这个案子,柳鑫脸上的麻子就开始发亮,这是金泽滔的心病,何尝不是柳鑫的心病。

  柳鑫叹说:“前段时间还接到王湘如的电话,说他儿子已经找到,不是什么绑架案,要求销案,电话是在公共电话厅打的,经调查。电话确实是王湘如打的,和她一起打电话的还有个男子和孩子。”

  金泽滔郑重说:“不管是不是真的王湘如,这个连环案疑点重重,到现在也有二年时间,但不管怎样,一有线索,就要咬紧不放,柳局长,要是能侦破这个案子,我亲自到你们公安局送旌旗。”

  柳鑫早收了刚才的得se,默默地点头,金泽滔拍拍他的肩膀说:“柳鑫,我知道你压力大,这一年来,你xg子变得急躁,跟这个案子不无关系,从目前看,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是件命案,但一旦告破,我想,一定是你从jg以来最辉煌的一案。”

  此时,衣装笔挺的程真金,正小心地搀扶着已经显肚的邹校长从楼梯上来。

  金泽滔迎了上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柳鑫又叮嘱了一句:“柳局长,有一点,还要把握好,万事讲证据,不能为图破案,闹出冤假错案,那就得不偿失,千万紧记。”

  后世有些所谓的神探,为追求破案率,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最后酿成冤案,待真相大白后,致使身败名裂。

  柳鑫心情沉重,马湘如的案子都快成了他的心魔,金泽滔说得没错,这一年来,他明显感觉心浮气躁,曲向东县长多次隐晦地提点过自己,要脚踏实地,不能眼高手低。

  他扭头看着正热情迎向程真金夫妇的金泽滔,百端交集,两人惺惺相惜,彼此视为良友,随着金泽滔政治地位不断攀升,有段时间,他也曾十分失意,到现在,早息了和金泽滔争长论短的心。

  程真金十分正式地拱手庆贺:“恭喜金市长双芝竞秀,壁合联珠!”

  金泽滔愣了一下,赞道:“真金,书读得不错啊,都能咬文嚼字了。”

  程真金为了跟知识分子妻子看齐,也为了给自己长气质,下了狠心发奋读书,读的都是些港台大师的名著,虽然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武打小说,但好在有些大师国学基础扎实,程真金时不时还真能给他掉出书袋子。

  程真金咧着嘴笑:“金市长说不错,那一定是不错的。”

  邹校长掩嘴笑了:“金市长,你别再夸了,家里的武打小说都快占了我半壁书橱,隔壁小孩经常跑我家借书,家长开始还表扬孩子出息了,后来家长跑我这里告状,小孩借的全是他的武打书,还打抱不平把班里一个欺负女生的同学打折了骨头。”

  金泽滔哈哈笑了:“难怪连李聪明都说,程总仗义疏财,乃我辈楷模,原来都是从书里学来的,真金,你不但能学,还学以致用,继续加油。”

  程真金一张开始发胖的脸顿时笑成一朵大菊花,伸出两手紧紧地握住金泽滔,说:“金市长,今天我们来,就是想沾点喜气贵气,我要求不高,有个儿子就成。”

  邹校长当即变se:“难道生个女孩,你就不乐意了?”

  程真金搓着手,连忙说:“生男生女一个样,哪能挑瘦拣肥呢,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愿望,愿望总是美好的嘛。”

  邹校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就在俩口子口角的时候,却听手术室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金泽滔也顾不得招呼两人,拔腿就走。

  围在手术室门外的男女老少一齐欢呼,纷纷奔走相告:“出来了,出来了。”

  naai刚刚还和老娘执着手,不知道在咕哝什么,此刻,闻啼而起,手脚敏捷得象头山豹子,居然第一个冲到手术室门口,将冲到近旁的母亲和何母拨拉到一边,说:“慌什么,才第一个。”

  说罢,将耳朵贴在磨砂玻璃上聆听了半天,才赞叹说:“听听,这声音多高亢,长大一定是个男子汉。”

  爷爷撇着嘴,不屑道:“什么见识,声音不高亢难道就会变成女娃子?”

  naai怒道:“今天什么ri子,就不能说两句吉利放?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都什么时候了,还唧唧歪歪。”

  爷爷回头一看,所有人瞪着他,脸se十分不善,只顾着和老伴拌嘴,无意犯了众怒,连忙嘿嘿掩饰笑道:“高亢,太高亢了,跟滔儿一样,将来一定是顶天立地的金家好男儿。”

  naai嘟囔道:“死老头,就爱往自己脸上贴金,顶天立地?你倒是顶天立地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太有出息了!”

  爷爷恼怒了,何父何母俩亲家都在,就不能留点面子,正要翻脸,金泽滔挤了进来,大声说:“顶天立地好,按爷爷说的,老大小名就叫顶顶,老二叫立立。”

  爷爷刹那间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刚才被老伴好一顿训斥,不由自主佝偻起的腰板顿时挺得笔直,背着手环顾四方,颇有点顾盼自雄的昔ri生产队长的气势。

  naai更是不满,咕哝道:“瞧瞧,得瑟了,得瑟了,也不知道这是滔儿给你留面,一只脚都已经迈进阎王殿,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爷爷终于怒了:“死老太婆,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给我的乖孙儿起个小名,天经地义,怎么就惹你不痛快了?”

  naai鼓着腮帮,正要反唇相讥,手术室里又传来一声更加高亢的啼哭,金泽滔忍不住手舞足蹈:“立立也出来了,这下全齐了。”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过道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长辈们纷纷向金泽滔恭喜,朋友们也纷纷跟准爸爸金泽滔握手祝贺。

  孩子们都往大人身下挤去,嚷嚷着要看顶天立地小弟弟,

  柳鑫此时也被现场气氛感染,收起百般感想,挤上前去,用力拍着金泽滔的肩膀,说:“麻麻的,我该羡慕还是嫉妒,当官你厉害,你都当常务了,生儿子是你厉害,还一次生俩,可怜我只生一个丫头片子,大哥,不能什么好事都你一个人占了?”

  金泽滔咧着嘴,千篇一律地重复着:“谢谢,谢谢!”

  柳鑫正待说话,却见女儿柳叶就站在旁边,横着两道柳叶眉,对着自己怒目切齿,一开口,带着哭音:“爸,我没给你柳大局长丢脸,你咋那么说呢?谁丫头片子了,你重男轻女,你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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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一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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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鑫慌了手脚,连忙低头认错:“爸爸不是打比方吗?小叶子哪能是丫头片子,爸爸一直以你为荣,是爸爸说错了。”

  朱小敏正和母亲说着话,闻讯赶来,对着柳鑫就是一阵数落:“你个大麻子,可怜只生一个丫头片子?我们不嫌弃你,你倒嫌弃起我们娘俩了,真是反了天了。”

  柳鑫哭丧着脸,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检讨自己只图一时口快,没有顾及娘俩的感受。

  朱小敏愈发不依了:“什么叫没有顾及娘俩的感受,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是不是就天经地义了。”

  柳鑫低着麻子脸点头哈腰,朱小敏大发雌威,柳叶眉开眼笑,三口之家演绎着平凡人家的平凡生活。

  金泽滔终于应付完这波恭喜的人群,正好看到柳鑫一家子小声地拌着嘴。

  柳叶弃了还在口角的父母,挽上金泽滔的胳膊,说:“滔哥哥,你说,我要是以后生孩子,会不会也有一大群人在手术室外守着。”

  柳叶认真地扶着眼镜架,看着金泽滔发问,金泽滔心虚地瞄了一眼还在检讨的柳鑫,说:“有没有那么多人我不知道,但我想,你滔哥哥一定会在的。”

  大约是真羞惭了,柳鑫的麻子开始发红,自从金泽滔成家后,柳鑫对他放松了戒心,不再象以前一样,只要柳叶一粘上金泽滔,就象老母鸡护崽,虎视眈眈盯着金泽滔生怕他吃嫩草。

  柳叶这才放下扶镜架的手,喜滋滋说:“就象今天一样!”

  金泽滔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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