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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 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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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不用担心,送我回房间吧。”
话虽这么说,她却根本不等三个丫头的回话,也顾不上反身回房间穿件衣服,就裹着一个大斗篷匆匆往新房走去。
心中还在惦记那个孩子,或许她也只是想找点事情给自己做,以便转移掉自己的思绪,再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怕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会让她看清那些难以琢磨的人心,而她要做的,只有等候。
168、她能做的,到此为止了
西泠潋晨身份特殊,除了钟青叶和齐墨两人外,被任何人看见都是一种危险的隐患。
钟青叶是个警惕的人,为了杜绝这种隐患,她将春夏秋三个丫头拦在了新房三十米外,严令不准进入。弄得三个丫头一脸的惶恐,还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事情,差点没给钟青叶跪下来。
无奈之下,钟青叶只得搬出自己身体疲倦,不想被打扰的借口,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三个同情心和责任心高度膨胀的丫头,口干舌燥的回到新房内。
回身插好门,内室的门紧闭着,似乎西泠潋晨还没有醒过来,钟青叶估算了一下他的昏迷的时间,预计应该醒了,便轻手轻脚的朝内室走去。
走到内室门口前,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根本没有人在里面,钟青叶心中疑惑,新房作为夫妻间的地方,又处于王府这种地位尊卑明显的人,根本不需要门闩,钟青叶伸手轻轻一推,房门顺势而开。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间,一道凌厉的寒光笔直的冲着钟青叶的胸口袭来,钟青叶反应极,见状毫不犹豫的侧身躲避,那寒光不偏不倚,大喇喇的从她胸口侧边刺过去。钟青叶瞧准了时间,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对方握紧武器的手。
一把攥着手腕,她无奈的看着紧握长剑表情死寂的孩子,淡淡道:“你想杀了我吗?”
西泠潋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似乎根本不屑为自己辩解。
钟青叶蹙蹙眉毛,伸手夺下他手里的武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前几天被齐墨卸掉的匕首。那个时候不知道被齐墨扔在了哪里,而她心情不稳定,再加上这匕首也不是什么珍贵武器,因此也没有刻意去找。
不知道西泠潋晨到底醒了多久,又是从哪里找到这匕首,居然把它当成防身的武器。
钟青叶松开他的手,在孩子毫无波澜的目光下熟练的旋转匕首。只见原本平平无奇的匕首在她的指尖旋转矫健,如灵蛇一般上下翻飞,不甚锋利的刀刃也好似变成了珍奇利器,旋转中呜呜的风声,直将周围的空气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气流。
钟青叶用匕首已经有数十年的功底了,手指的灵活程度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任何一只普通的匕首到了她的手里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能。西泠潋晨显然也发现了她不是普通女人,眉心微微一蹙,冷冷的看着她。
钟青叶随手一扬,匕首脱指而出,厉如闪电从孩子的头顶的划过,铿锵的一声,稳稳的钉在床头顶厚实的木板上,整个刀刃没进去几乎达到一半,余下的刀身还在微微战栗。
她的动作很,西泠潋晨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已经牢牢的钉稳了。钟青叶从他挑了挑眉毛,伸手指了指他的额头。
西泠潋晨本能的伸手去摸头顶,只听见轻微的破碎声,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头顶用来束发的发带整齐的断成三节,每一节的长短宽度甚至都一模一样,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极其无辜的样子。
钟青叶终于开口道:“一个人厉不厉害,并不在于他手上拿的是什么武器,就像我现在给你一把绝世利剑,凭你的力量依然伤不到我一根头发。而我纵然手无寸铁,想杀了你却是易如反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西泠潋晨将手中断裂的发带紧紧的攥着,浓黑的眉毛缓缓往中间蹙紧,眼瞳中虽然还是冰冷的一片,却终于多了一些别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钟青叶暗中点点头,她刚刚说那种话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点明两人之间的差距,让他知道蚂蚁是不可能撼动大树的,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试探。
她刚才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言语间的轻视却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如果西泠潋晨只是个逞一时之气的小鬼头,那么她八成会把他安置在王府随便做个奴仆小厮,保住性命就可以。因为只会逞强的小鬼头,不配得到她的训练。
而如她所料,这孩子确实聪明,并没有上她的当,这起码说明他还有点头脑,就算以后学会了她的手段,也不至于因为鲁莽而丧命,白费她的一番心思。
“过来。”她冲他招招手,西泠潋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钟青叶冷笑,鄙夷的看着他,语言极尽嘲弄之能事。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西泠一族养尊处优、地位尊贵的大少爷吗?你的母亲已经死在你面前了,你的族人两天后就要在午门当众斩首。现在我是这里唯一可以保住你性命的人,你确定你要为了你那无聊的自尊心,白白放弃你母亲拼死为你哀求来的机会吗?”
西泠潋晨纵然性格早熟,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又因为从小地位崇高而培育他高于常人的自尊心,现在被钟青叶毫不留情的戳破,孩子的脸色蓦然一白,整张脸瞬间毫无血色,身子战栗着,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钟青叶心中钝痛,但却不能不继续下去。这孩子因为皇族的背叛而亲眼目睹了母亲的受辱和惨死,以至于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和不信任感。如果她不打破他的自尊,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面前,就算现在钟青叶现在救了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因为现在的他,心里充满了不安全感,那种没有依靠的恐惧会让他竖起全身的尖刺,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全部刺伤,而他自己,也会被这种伤害反噬,最终害死自己。
现在的西泠潋晨,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希望,而钟青叶要做的,就是一根根折断他的尖刺,将污秽肮脏的现实摆在他面前,强迫他去接受,去容忍。
这么做很残忍,如果这孩子心智不够坚定,弄不好中途便会崩溃,但是如果不这样做,钟青叶将他从死牢中带出来,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西泠潋晨的目光呆滞的一片,木木然看着钟青叶,面孔惨然犹如白雪一般,毫无血色的唇不断的颤抖着,蠕动着,好似努力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里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只能徒劳的攥紧了双手,用尽全力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即便是这样,他的全身依然颤抖的就像秋天被冬风吹得瑟瑟颤抖的残叶一般,孤苦伶仃。
钟青叶的眉心难以察觉的跳动了两下,在心中绵绵的叹了口气,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孩子面前,一把攥紧他的下颚,用力抬起来,迫使他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钟青叶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目光的鄙夷保持在若隐若现却又十分容易被发现的程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西泠潋晨,冰冷一笑:“你在发抖?”
虽是疑问句,从她说出来却是肯定句的语气,钟青叶好似突然发现了无比好笑的笑话,张开嘴大笑了两声,笑声冰冷刺耳,让那孩子全身剧烈的颤抖,牙关死咬,几乎要泛出红色血丝。
“真是可笑啊。”钟青叶轻浮的用指腹摩擦他的下颚,瞳孔泛着的凌冽而冷漠的光,似笑非笑的看着西泠潋晨:“你的母亲在你面前被人侮辱了,为了求我救你甘愿死在我脚下,你的族人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要身首异处,而作为西泠一家唯一仅存的血脉,你居然只会颤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西泠潋晨的瞳孔随着她冰冷的声音一丝丝的扩大,干燥的唇微微张开着,丝丝的抽气声清晰可闻。
钟青叶也提着一颗心,生怕下一秒这孩子就要在她面前倒下去了,被摧毁信念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的心里也很没有底。
但除了这个办法,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这孩子重新振作起来,他们两个人虽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却有着相似的命运,当年的钟青叶,在身边没有任何人支撑她的时候重新站了起来了。那这个孩子,一定也可以的!
“怎么?不说话反驳我吗?你不是很骄傲的人吗?曾经被誉为西泠一族有史以来最为聪颖的子孙,胆子居然只有这么一点大吗?”钟青叶继续无所不用其极的嘲讽着。
“你的家人要死了,西泠一族已经完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曾经的尊荣高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你不过是一个乞丐!不,或许乞丐都比你强,乞丐至少知道跪下来乞讨,而你呢,你却连跪下来的勇气都没有!”
“别说了!”西泠潋晨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上,伸手捂住了两只耳朵,豆大的眼泪终于从他紧闭的睫毛中滚滚而下,他疯狂的抱紧自己的脑子,歇斯底里一般嘶吼,犹如被逼入绝境的小兽。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娘!爹!爷爷……闭嘴闭嘴!……”
钟青叶一见他如此反应,瞳孔微微一缩,一瞬间甚至不忍心再继续下去了,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回头路了,如果就这样放弃,西泠潋晨这孩子就像一辈子困在这种崩溃的痛苦中。
一不做二不休!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不靠自己站起来,有什么活下去的资格!
钟青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西泠潋晨的衣襟,将他整个人硬生生的从地上拖起来,牙关一咬,抬手啪啪的就是狠狠的两巴掌,半点没留情的甩在孩子泪痕满溢的脸庞上。
钟青叶狠起来的时候不会留半点情面,而她更清楚这种情况留情就是毁了这孩子,全力的两巴掌下去,直把西泠潋晨打得双颊红肿,嘴角残破。人倒是立刻冷静下来,不过钟青叶一放手,他立刻跪倒在地,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沫,两颗臼牙混在血沫中,发出森森的白光。
钟青叶心里一瞬间痉挛,惨烈的撕痛蔓延了她全部心神,透过这个歇斯底里的少年,就犹如看到了长久岁月前的自己。
心痛、怜悯、疼惜、懊恼一瞬间全部涌上来,她几乎想要立刻停下手,冲上去抱住那孩子,可是她不能动,她还得继续折断他全部的尖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记住那种刺痛灵魂的惨痛,才会让他明白,他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怎么不哭了?继续哭啊!我告诉你,你的母亲已经死了,你的父亲爷爷也很就会踏上黄泉路,你就是哭哑了哭死了,也不会有人问你半句!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维护你,你继续哭吧,什么时候断气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拖到山上去喂狼,也好让你和你那惨死的母亲,受冤而亡的族人一起上路!”
钟青叶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因为声音过大而喉咙一阵阵撕裂般的痛,几乎有血的腥气不断的从肺部涌上来。一瞬间,整个胸腔中的内脏好像都扭在一起,破碎般的疼痛,一瞬间掐紧了她的思维。
钟青叶不得不伸手拽住自己的胸口,口腔中血液的腥味越来越重,因为情绪的过度波动,她原本就伤痕未愈的内脏再一次受到牵连,而钟青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一个玻璃瓷器了,只当是情绪引发的气血不顺,甚至没有过多在意,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西泠潋晨。
她把能说的狠话都说了,能用的尖锐都用上,相信已经足以挑破他掩饰的外壳,那里面的鲜血淋漓已经是她插不上手的事情了。
强忍着要撕裂灵魂的痛苦站起来,还是就这么懦弱无能的倒下去,选择一直在西泠潋晨的一念之间,没有人再能帮助他了,她能做的,到此为止了。
胸口的撕痛越来越剧烈,钟青叶的脸色惨烈的发白,下唇血迹斑驳,早已经被她咬破了,更要命的是,她的眼睛逐渐发黑,慢慢的,已经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孩子的模样了。
站起来!站起来!求求你,一定要站起来!……
她如此疯狂的念叨着,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再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倒。
169、才更加不能放弃
“娘娘?…娘娘?” 春儿的声音从门外传达进来,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似乎是在害怕打扰了她的休息。
砰的一声闷响,钟青叶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手臂无意间带动了小几上的茶壶,接连掉下来,破碎的声音刺耳无比,温热的茶水四溅,湿了她大半个肩膀。内脏几乎拧成一团的痛楚灼烧钟青叶的灵魂,她无法说话,只能用力揪紧了自己胸口处的衣料。
春夏秋三个丫头显然是听到屋内不同寻常的动静,一下子慌了起来,伸手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声音惊恐不安:“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开门啊娘娘!您怎么了……”
钟青叶没办法说话,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脊背弯曲的像只大龙虾,表情扭曲而痛苦,死死的看着西泠潋晨,牙关在死咬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庆幸还好自己锁上了门,要不然这孩子的情绪还没稳定,被人发现一定很难解决。
孩子……站起来啊…
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几乎感染了地板的冰凉,冷气在这一刻尖锐的如同利刀一般,从四肢百骸直直闯入胸腔内部,心脏肺胃都是一片将要凝固的冰冷。钟青叶的脸色煞白,不断抖动的双唇几乎可以用肉眼看见的速度飞的蒙上了一声惨败的灰色,哆嗦着,两眼死死的看着那个跪到在地的人。
没有说话的能力,她只能蠕动身体,像只可怜的爬虫一样在地上挪动,雪白的斗篷散开了一半,露出她仅着了里衣的消瘦身体。茶壶碎裂成骸,断片锋利如刀,在她蠕动的动作下划破了她单薄的里衣,沉沉的刺入骨肉,血顷刻间蔓延而出,染红了衣料。
疼痛的刺激反而让钟青叶精神一振,用力的挪动身体,伤口被划的更深,她一把抓住了西泠潋晨撑在地上的冰冷小手,勉力的握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足以击垮你的磨难。
想要告诉你,只要努力,没有你跨不过去的灾难。
想要告诉你,并不是只有你遭遇了磨难背叛,并不是只有你在黑暗中蹒跚行走。
西泠潋晨,我想帮你走出来,我想帮你站起来……
因为…你就是我啊……
钟青叶重重的喘息着,疼痛从胸口飞速蔓延,几乎要夺取她的神智,眼前的一切就像被浸在水里的话,色彩颜料肉眼可见的扭曲,什么都看不清了……
“娘娘!娘娘!娘娘您开开门…您不要吓奴婢啊……娘娘!……”
春夏秋三个丫头惊恐的尖叫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少女原本尖锐的嗓音因为夹杂了哭音而显得格外悲凉,钟青叶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却难以控制的逐渐往下闭合。
“!去找王爷!去告诉王爷……”
“找人撞门,娘娘一定出事了,啊……”
…………
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耳边盘旋着,却逐渐像是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的有些听不清楚了,眼前的一切都在被黑暗飞的吞噬,光亮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钟青叶的嘴角挂着惨然的笑,思绪一层层飘渺起来。
我知道人生无常,我知道灾难难挡,我知道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离我远去…
但是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不能放弃自己。
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西泠潋晨,现在,我想把这个信念告诉你…告诉你,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你也绝对不能放弃自己,因为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你才是真正的输掉了。
绝对不可以……
浓密的睫毛犹如小小的折扇,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闭合了,燃烧着烈焰的瞳孔被遮挡的一干二净,再也看不见火亮的光芒。雪色单衣的少女整个人蜷缩在地面的青石板上,面容惨白犹如她一袭而下的斗篷。
她静静的躺着,犹如沉睡一般,却有猩红的血迹,逐渐染红她纯白的衣。
从痛苦来临,到失去意识,她的手紧紧抓着那个孩子,紧紧的,像是要借由那种力道,来传递她说不出口的心意。
一直低着头的孩子,终于渐渐抬起脑袋,一个人,一颗心,激烈的颤抖着,宛如要用掉人一生所有的情绪。
当下人急匆匆的跑到齐墨的面前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从椅子上一跳而起,犹如有一个大石头砸中了脑袋,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了,心中的恐慌一瞬间蔓延成海。
“找人砸门!”他怒吼着说道,跨步便往新房的方向冲过去。
和他一起在书房里的白鹰黑鹰对视了一眼,心中皆起来不好的想法,微微点头,一人跟着齐墨而去,一人匆忙出府,往钟家的方向扬鞭驱马,速奔跑而去。
齐墨赶到新房的时候,门口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下人,春夏秋三个丫头惊恐不安的捂着脸,哭声压抑的传出来,旁边还站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大夫,其余的奴才小厮皆是一脸的不安。
见到齐墨出现,众人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匆匆忙围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齐墨厉声喝道,矛头直指钟青叶的三个丫头,报信的奴才只听她们说王妃出事了,但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是心中不知,这才有齐墨如此一问。
春夏秋三个丫头被吓了一跳,抽抽搭搭的说了一遍经过,原来三人见钟青叶脸色难看,心想着给她找个大夫检查一下身子,也好看看是不是有喜了,哪知一敲门,里面的动静十分不对劲,再加上钟青叶久久没有回话,三人心中不安,这才惊恐不已。
而这个地方是王爷和王妃的寝室,没有二人的命令,谁敢胡来?这才有众人围聚却不敢妄动的情况。
齐墨眉毛一拧,看着门窗紧闭的新房,西泠潋晨被钟青叶藏在房间里,钟青叶对那小子有种不同寻常的感情,该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来人,给我把门撞开!任何人不许入内!”
17o、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有了王爷的命令,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好几个牛高马大的男子瞬间从人群中站出来,袖子往上衣撸,气势腾腾的冲到房门前。
所有人都将一颗心提了起来,不安的看着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一、二、三,撞——”随着吆喝的声音,几个大男人齐齐侧身用力撞上去厚实的门板,房间内的门闩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连房门都忍不住摇晃了些许,却并没有应声而开。
“再来!一、二、三,撞——!”随着粗壮身体的再一次大力压下,门闩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应声而断,墨黑色的大门颤颤悠悠的打开了。
几个男人瞬间往后大退了几步,王爷喝令任何人不许入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没人敢不听齐墨的话,还没来得及反应,齐墨已经如狂风一般闯了进去,带起的风声呼呼,几乎刮人脸痛。
“青叶!——”齐墨大吼,却不忘进门后立刻关上了门板,目光四下打量,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钟青叶,一瞬间瞳孔收缩如针尖,再顾不上其他,一把扑了过去。
“青叶!钟青叶!”抱起她的上身摇晃了几下,钟青叶的面色惨白如雪,双睫紧闭没有任何反应,齐墨紧紧咬着牙关,扫了一眼她身上被茶壶碎片割出来的血迹,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焚人殆尽。
屋内并没有西泠潋晨的身影,齐墨这一刻也不顾上那么多了,一把将钟青叶打横抱起来,头也不回的吼道:“叫大夫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愤怒,跟随而来的白鹰预料到钟青叶定是出了问题,不敢大意,一把抓起吓得魂不守舍的大夫冲进房间内,啪的一声,房门重重的拍上,吓得屋外的众人哪一个哆嗦,惊恐不已。
齐墨将钟青叶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转身却极为粗鲁的一把揪过那大夫,往床边一摔,语气危险之极:“查!本王要怎么知道王妃怎么回事!”
可怜那大夫年过半百,却被齐墨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不都看齐墨的脸色,连滚带爬的走到床边,颤抖的按上钟青叶的手腕。
只一下,他的脸色蓦然雪白,整个人抖的犹如冬天的树叶,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鹰心中一沉,转头看向齐墨。齐墨的脸色沉寂,没有半点表情,见那大夫神色不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原本激动的语气一瞬间冷如寒冰,目光死死的看着他:“怎么回事?说!”
老大夫吓了一跳,整个人居然一下子软倒在地,却是立刻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的磕头,哭喊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齐墨的脸色冰寒,一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白鹰暗中叹了口气,走上去一把揪过那大夫,很不耐烦的道:“到底怎么回事?想活命就赶说!”
睿王虽是赏罚分明之人,当比起这个,他心狠手辣的名声显然更加深入人心。这个老大夫是活成了精的人,一看齐墨的反应就能推断出这王妃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一想到这王妃的情况,老大夫的心一瞬间哇凉哇凉的,哪还能说出半句话来。
白鹰无奈的看着他,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蠢蛋,给他活命的机会也不知道抓住,为了稳定齐墨的心情,他抬头道:“王爷,您别担心,黑鹰已经去找风公子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回到。”
钟青叶的情况,没有人比风瑾更清楚,也只怕,只有风瑾可以救她。
齐墨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挥了挥手,冷冰冰的道:“杀了。”
白鹰暗叹一声果然如此,应了一声,带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老大夫退出了房间,而哪老大夫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居然出了颤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鹰,情况怎么样?”刚退出房间,黑鹰便带着风瑾走了过来,说来也幸运,居然在半路上碰到这个行踪飘渺的男子,情况一点明,他二话没说便更过来了,一见白鹰也懒得打招呼,直点中心的问道。
白鹰苦笑一声摇摇头:“我要知道是什么情况就不用去找你了,小心点,王爷现在很危险。”说完拎了拎手里的人,做了个抹喉的动作。
黑鹰白鹰和风瑾,彼此之间都还算熟悉,一看他这动作便明白了意思,点了点头,风瑾径直推门而去,黑鹰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着看着那魂不附体的大夫,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王爷越来越看重王妃了。”
“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白鹰默契的添上一句,苦笑连连。
“黄鹰的伤还没好,红鹰又受了重伤,紫鹰因为王妃的原因被王爷软禁,我们五鹰的处境今年是差到不能再差了。”黑鹰似是感叹又似警告一般道:“兄弟,保重啊。”
说完便走进了房间,白鹰苦笑连连,将那大夫交给了一旁的小厮,简单的吩咐两句,转身也走了进去。
屋内的气氛显然比他出去的时候凝重了不少,风瑾就坐在床边,手指轻轻的搭在钟青叶的手腕上,双目微阖,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波浪不惊。
许久,他才松开手,将钟青叶的手腕放进被子里。看在这情况特殊的时间点,齐墨没有多说什么,劈头便道:“怎么回事?”
风瑾站起来,眉心有意无意的蹙了一点,表情微微有些愤懑,看着齐墨冰冷道:“我才要问你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警告你她不能受伤吗?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又牵动了内脏?这到底怎么回事?”
“牵动了内脏?!”白鹰和黑鹰面面相觑,到底怎么回事,这内脏是那么容易受伤了吗?
“情绪起伏太大,气血堵塞不畅,以至于内脏被损,旧伤复发,引至晕厥。”风瑾每说一句,眉毛便蹙紧一分,盯着齐墨一字一顿道:“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171、她不会!
风瑾的这句话一出来,黑鹰白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几乎拎到嗓子口了,胆颤心惊的看着这两个活祖宗,心里的苦水哗啦啦的全出来了。
想要冲着风瑾大吼一句,你是白痴吗?居然用这种语气和王爷说话!想要对齐墨好言好语的安慰一句,这小子不懂人事,王爷您别生气。
但是两人此番想法只能在心里转来转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极其不安的看着齐墨,做好了一见不对就立刻扑上去压人的准备。不管怎么样,现在能救钟青叶的只有风瑾一个人,王爷再怎么生气就不能把他一刀砍了。
出乎意料的,齐墨虽然被风瑾的话斥责的咬牙切齿,双手在身侧攥的死紧,却愣是没有吭声,更加没有冲上去欲杀之而后的预兆,弄得黑鹰白鹰一脸的莫名其妙,生怕他成了压抑的火山——不爆发则以,一爆发天崩地裂。
“我再说一次,如果你保护不了她,那她就由我来守护!”风瑾上前一步,对上齐墨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做梦!”齐墨不甘示弱的看回去,目光交接在半空,火星子四溅。
风瑾微微一笑,带了些嘲讽的模样,错身从他身边走过去,将一个小木盒扔在房间的桌子上,语气淡淡的道:“每次三颗,一日三次,这几天我有些事情会离开京阳城,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是这幅模样,就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了。”
说完一甩衣袖,走的那叫一个仰首阔步。
黑鹰和白鹰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黑鹰运气好,而是这家伙正要离开京阳城,这才遇上了。两人心中不免庆幸,还好是遇上了,要不然再等一会让这风瑾出了京阳城,钟青叶也就没人敢救了。
“风瑾!”白鹰突然想起了什么,往门口追了两步:“你给的东西没问题吧?在你回来前王妃不会有事情吧?”
风瑾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像是根本懒得回答他,白鹰满脸的郁闷。
黑鹰好笑一声,走过去将木盒拿在手里,打开一看,里面颇为凌乱的放着一些黑色药丸,转身递给齐墨,这才淡淡道:“风瑾为人虽然琢磨不透,但是他很看重王妃,绝对不会拿王妃的性命的开玩笑,他既然在这个时候离王妃而去,想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既然觉得没问题,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哼!”齐墨在一旁冷冷的哼了一声,劈手从黑鹰手中拿过木盒,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离她而去?”
黑鹰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混水给钟青叶服了药,齐墨顿了一会,突然道:“黑鹰白鹰,派几个人盯着风瑾,看看他想做什么。”
“嗯?”两人一愣,来不及反应便脱口道:“为什么?”
齐墨眼瞳一眯,还不等两个人知道错误,语焉不详道:“他不简单。”
错愕了一下,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点了点头往屋外走去。不管齐墨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既然会这么说,就代表一定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做手下的,只要按照命令去做就行了,不需要知道太多。
“还有,把紫鹰放出来。”在两人即将从房间退出去的时候,齐墨面无表情的飘来一句话:“告诉他,再有下次,杀无赦!”
黑鹰白鹰齐齐一愣,互相一个对视,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高兴的应了一声,退出门外。
因为顶撞了钟青叶,紫鹰被王爷关了禁闭,再加上身上有伤,这些天的情况很是不妙,相信王爷心中也是有计算的,只打算给个教训,没想要紫鹰的命。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王爷虽然冷酷,但并非冷漠之人。
看王爷这模样,像是对钟青叶真正上了心了,那钟青叶呢?她又对王爷抱了几分真心?
甩甩头,黑鹰白鹰相顾苦笑,这些事情太复杂了,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实在太多,弄得他们都有些焦头烂额起来,但是相信要不了多久,钟青叶是个什么心思,他们总能摸到一点的。
房间的门再次被合上,齐墨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睡过去的钟青叶,目光一扫,转到床后方一个大衣柜上面。冷哼一声,没头没脑的道:“出来!”
若是还有旁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齐墨此话一出,衣柜的大门突然诡异的抖了一下,随着轻微的吱呀声,缓缓从里面推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齐墨看着从衣柜中走出来的西泠潋晨,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西泠潋晨脸色煞白,双颊处有红肿的迹象,扫了一眼已经睡过去的钟青叶,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斜目睨了齐墨一眼,似嘲讽又似鄙视的道:“你怎么不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齐墨双目微眯,目光阴鸷的看着西泠潋晨,才不过一夜时间,这家伙身上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感觉,虽然他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却是十分鲜明。这个七岁的家伙,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会!”斩钉截铁的语气,齐墨说的理所当然。
钟青叶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她怎么可能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西泠潋晨懒洋洋的拍拍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睿王爷,感觉果然敏锐,也不枉我以前崇拜你一把。”
孩子缓缓走过来,错身从齐墨身边绕过,走到床边站立,目光突然幽暗下来,手指在身侧微微蜷缩,握紧,却是一言不发。
那个时候,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分明是想要表达什么的,他知道,她是想告诉他不要放弃,但是西泠潋晨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固执的想要帮助他?为什么即便昏迷了,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那紧紧握住的手,带来了疼痛的温暖,一瞬间撼动了他整个灵魂。
你叫……钟青叶么?
172、太阳偏西的意思
钟青叶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因为她的不醒,齐墨的脸色简直冷的骇人,连带着整个王府的气压也低的可怕,所有人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心中无不为王妃的平安默默祈祷着。
因为钟青叶久久没有醒来,西泠潋晨又不能见人,齐墨虽然不悦,但也不敢让他出了新房,只得把他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奴仆的靠近。
春夏秋三个丫头的眼泪从钟青叶倒下开始就一直没断过,她们是王妃的贴身丫头,平日里伺候王妃便是本职工作,现在王妃一倒,她们也无事可做,又不能靠近贴身伺候,只得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外。
钟青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点灯,光线朦胧看不清楚,她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有些摸不着情况。
“既然醒了,就吃药吧。”冷淡却清脆的声音在床边响起,钟青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西泠潋晨坐在那里,整个人拢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表情。
“你怎么……”钟青叶的话才说了一半,便卡住了,看着西泠潋晨面无表情的将两颗黑色药丸递过来,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一杯温热的水,有淡淡的热气袅袅升起。
钟青叶错愕了一下,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他什么,伸手便将药丸塞进嘴里,和水吞了下去。
“你就不怕我毒死你吗?”西泠潋晨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钟青叶放下杯子,伸手抹了把嘴:“你不会。”
淡淡的语气,不似齐墨的斩钉截铁,却和齐墨的语气一模一样,是从心里发出的信任。
西泠潋晨不知道自己心里一下子涌出来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蹙了蹙眉毛,扭过脑袋嘟囔了一句:“果然一模一样。”
“嗯?”钟青叶反倒不明白了:“什么一模一样?”
“没什么?”西泠潋晨臭臭的说道。
钟青叶失笑,将杯子放在床头的小几上,伸手拉过西泠潋晨的手臂,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孩子,欢迎回来。”
西泠潋晨不耐烦的扭过头:“我不是孩子。”
“知道知道,乖孩子。”钟青叶敷衍着说道,伸手继续他的头发。这孩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洗发水的,发质那叫一个好,摸上去简直跟绸缎一样。
“还有,我根本没离开,何来的回来?”西泠潋晨见挣脱不开她的手,索性不动了,皱着两条浓眉不悦的问道。
钟青叶只是笑,并不回答。
西泠潋晨的身体确实没有离开,但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