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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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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
“大统领亲自去问,老聂定然屁滚尿流。”从未有人见过堂堂灭兽营总教习,此刻竟然露出一脸促黠之笑,像是个小孩儿捉弄人成功一般,十分得意。
…………
当天夜里,十五字营,彭发宅。
彭发正自检查丹药袋,检查随身短刃,检查自己的兵刃长斧,忽然间就发觉一个身影立在自己眼前。
抬头一看,此人一身夜行衣,脸上也都蒙了面,丝毫看不出任何,只这身形有些高壮,可灭兽营中,这等身形的弟子、营卫、教习比比皆是,彭发也认不出是谁。
“彭发,莫要做声。”来人未等彭发开口,就瓮声瓮气的厉声言道:“我是写信人,你逃不掉,也打不过我。”
显然这人的声音也是故意变了的,不想让人听出他是谁。
彭发心中一惊,这些个月来,彭发一心想要找出此人,如今面对面了,却一下子有些慌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啪,夜行人扔出一方银环,大约碗口大小:“接着。”
彭发下意识的顺手一抄,拿入手中,那银环入手冰冷,刺激得彭发打了个寒颤,也因此一下子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要我做什么?”彭发反应极快,接过这奇怪银环,立即猜到这许久以来,黑衣人只是帮他,终于到了要利用他的时候了。
早先彭发一直觉着此人是想辅助他成为彭家太孙,再去用他。如今这般早来,反而更加可怕,很有可能让他去彭家做什么事,以达到此人的目的。
此事很有可能会毁了彭家,且若是被发觉,彭发一生也要完了。
“你是彭家的敌人?”彭发脑子飞快的转着,未等对方接话,就又问了一句。
“彭家?”黑衣人冷哼一声:“我看不上。”
听见这话,彭发先是一愕,随即猛然吐了口气,顿觉浑身轻松不少,不过马上又机警起来:“你的修为这般高,战力如此之强,我能被你用到的,就是彭家嫡孙之一的身份,若和我彭家无关,我想不出,还能做什么来助你。”
“你也算是聪明了。”黑衣人不置可否,上下打量了一番彭发,才道:“明日生死历练,你遇见乘舟的时候,有一人正与他搏杀,周围不会有其他人在,你便拿此银环,旋转环内机杼,偷袭乘舟,扣在他腹上。”
“什么,乘舟?”彭发从未听黑衣人说起过乘舟,这般忽然提及,不免有些吃惊,随后才道:“就这么简单?”
“乘舟战力不是你能想象,若是偷袭不成,便明着来,只要在他殒命之前,此环能扣入他腹部,且同时打开机杼,你的事情就算做好了,此后你给庞放下狂极丹一事,不会再有任何人追究。”
彭发听后,神色阴晴不定,跟着忽然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能否告诉我,为何知道是我给庞放下的药。”
“以前不知道,给你写了几封信之后,见你惊慌失措,事事听命于我,我便知道了。”黑衣人淡然道:“自然,知晓以后,再去扬京调查,你离开扬京来灭兽营时,曾买过鱼火花粉,此药本性可调理习武过激的走火入魔,可却被你用来和狂极丹混合入酒,控制狂极丹的药性。”
彭发越听越是惊怒,自己竟然蠢到如此地步,被这黑衣人几封信就给吓了出来,怒瞪着一双眸子,双拳紧握着,狠狠的盯着黑衣人看,不过片刻,复又叹了口气,拳头也松了开来:“我来灭兽营前,是买了鱼火花粉,可这如何能证明那药是我下的?鱼火花粉,灭兽营其他弟子或许也有。”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便要怪你自己了,你给庞放饮那药酒的葫芦,不拿出来继续用,却非要藏起来,再也不露面,不得不引起我的猜测,那葫芦或许就是作案之物。你觉着藏的地方很安全,可那葫芦已经被我取到手中,虽然你几经清洗晾晒,可其中狂极丹和鱼火花粉的药性还在,且那葫芦独一无二,非你彭家莫属,你说凭借这一点,能不能定你的罪。”
“你……”彭发再次被黑衣人轻描淡写的态度所激怒,又一次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对付乘舟?!”
“我是谁,你用不着管,你既然要害庞放,也估不准是庞放杀乘舟,还是乘舟杀庞放,足见你对乘舟也是起了杀心的,既然他是你我二人的敌人,为何不合作一次?事成之后,咱们再无干系。”黑衣人循循善诱。
“你定是灭兽营中教习或是营将,不便自己出面,便以我的把柄要挟于我。”彭发冷言道:“若我成事了,你在杀掉我,岂不更好,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反正都是一个死。”
黑衣人摇了摇头,眸子里露出同情之色:“彭发,你弄错了。你不助我,我便揭穿你下药之事,你必死无疑。你若助我,有一半机会,我未必会杀你,你可以活,你没得选择。”
说过此话,黑衣人又补充了一句,道:“你不清楚我是谁,也没有我任何的把柄,你做完此事,对我也没有任何威胁,我为何要杀你?杀人总要有杀人的好处。何况,对付乘舟,我并不着急,没了这次机会,还有下次,不用你,还能用其他弟子。这世上,有许多刚正不阿之人,也同样有许多和你这般,做了亏心事的人,要找出来并不难。”
彭发一边听着,眉头也越蹙越紧,好一会才道:“乘舟被扣入银环,会死?那我如何脱身。”
“你从未去过生死历练之地,自然不知那里处处罡风,只要受了重伤,无人施救,很快会遇见爆裂的罡风团,被卷入其中,自会尸骨尽碎,没人查的出来,甚至彻底消失。”黑衣人道:“所以,前几回进入此处,死掉的弟子,有些未必是被其中兽类或是罡风所袭,亦有可能是被同为弟子的仇人所杀。”
“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次目的是乘舟,再完成我的要求之前,不要去打其他弟子的主意,同样若有人找你的麻烦,我会帮你扫清。”
彭发沉默了片刻,忽而狞笑:“放心,整个灭兽营,我唯一想杀的只有乘舟,便是没有你,等我明白了生死历练之地的妙处,也会想法子杀掉乘舟的。”
黑衣人见彭发态度转变,微一点头:“想明白了就好。”言毕,又指点彭发掌握了银环的用法,这便起身告辞。
彭发目送黑衣人离去,眼神渐渐发冷,可却毫无法子,这事他可不能求救于家族,若是被家族中人得知自己因为这样的事而被人要挟,太孙之位定然争不来了,眼下只能遵从这黑衣人之命,走一步看一步。
自然,彭发也是暗下决心,只要这次不死,他会更加疯狂的习练武技,提升修为。当他拥有足够强大的战力之后,定要让这黑衣人十倍奉还今日的窘迫。
…………
半个时辰之后,十字营,刘丰宅院。
“生死历练,娘的,从未听过,也不知道到底有何危险。”刘丰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吃着肉食,嘴上骂骂咧咧。
虽然他排名一直在六十左近,可对于这从未听闻过的生死历练还是有些担心的,一百来人,每月要死掉十几位,着实可怕。
刘丰甚至想着,索性龟缩在最外围,抢不到什么好处,就抢不到,留着性命要紧,可却又有些不甘心,他刘家在洛安不是最强的家族,在他这一辈出了他这样的天才,便指望他从灭兽营学成之后,加入六大势力之一,提升刘家的地位。
可若生死历练这一关都不敢去过,被教习们知晓,不只是以后几年在灭兽营得不到更好的教导,他的武心也要被禁锢,从此这生死历练便会成为他的一个阴影,令他习武之时,再难有大进,甚至连武者也未必能修成。
“娘的,老子这几年在三艺经院,什么艰难的事都过来了,外出猎兽也是一般。”刘丰嘴上骂着:“偏生到了灭兽营,事事不顺……这个该死的乘舟!”
“给你个机会,杀了乘舟,过了武心这一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忽然间,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入耳中,刘丰下意识寻声抬头,登时吓了一跳,一个黑衣蒙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厢房之中,诡异得令人窒息。
“你……你是……”
“写信人。”听不出什么语调的声音,再次从黑衣人口中发出。
“呃……”刘丰愣了足有一会儿,才道:“你……你找我做什么?”
尽管在说话,可刘丰的脑子还是有些发懵,在此之前,那神秘的写信人一直都是以信件和他联络,这忽然间就这般出现在眼前,他实在是不明所以。
黑衣人没有在意刘丰的情绪,直接说道:“要你做事,杀乘舟。”
“杀乘舟,杀乘舟……”刘丰失神的念叨了两句,忽然间蹦了起来:“什么,杀乘舟?!”
“正是。”黑衣人微微点头:“明日,生死历练时,我会安排你单独和乘舟相遇,剩下的你只需拼尽全力,杀了他。”
“可我杀不了他,他连吃了狂极丹的庞放都能杀掉,你让我去不是送死么?”刘丰总算清醒过来,哇哇大嚷:“你助我避开那许多调查,为何又要我去死!”
“不想现在死,就给我闭嘴!”黑衣人凌然一怒,灵元蓦然散发,直逼得刘丰一屁股跌回座位,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吭半句。
“你一个人自然杀不了,只要拖延片刻,自有人助你。”黑衣人沉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刃扔了过去:“匠宝,能用一次,直接拨动机杼,便能发动其中灵元攻击,是一见乘舟就用,还是与他过上几招再用,许你临机决断。”
刘丰接过那短剑,仔细一瞧,颤声道:“武徒灵元剑……”
“正是,最常见的赐予武徒所用的灵元剑,初成机关匠师和炼宝匠师合力打造,一些大户武者子弟都会有,你们刘家或许也能打造得起。”黑衣人不嫌啰嗦,细细解释。
“我父曾请人帮我打造过一柄,可惜在洛安小考时就用过了。”刘丰实话实说,一脸欣喜的看着手中的短剑,心神越发镇定:“难怪前辈一直助我,原来是想让我帮前辈杀乘舟,方才前辈说还有人一齐来,多半这次是势在必得。”
黑衣人声色俱厉:“恁多废话,杀你还有机会活命,不杀,我便将象蛙之事揭穿,你只能是个死。”
“前辈放心,前辈既然安排我们出面,定是有不方便之处,我刘丰既然被前辈捉住把柄,自会听任前辈的一切安排,只是不知此事了后……”刘丰并非愚蠢之人,一旦恢复心神,也就明了整个事情,心知争驳无益,索性配合,方才还在为生死历练之事担忧,眼下有这等事逼他去历练,便就赌上这一把,成了万事皆好,不成,也只能是一死。
“若事做成,再无象蛙之事,你我也从未见过。”黑衣人十分干脆。
“好,刘丰遵命。”刘丰拱手施礼。
一旦想通,刘丰比起彭发还要干脆许多,他也没有太多可以顾忌的,从被写信人盯上之日起,他就一直在想写信之人为何有求于他,直到今日才明白是何缘由,与其听命黑衣人去闯那生死历练、去杀那乘舟,比起他方才犹豫不决,丢了武心,总要好上许多。
事实上,丢了武心,即便成灭兽营回家,留下性命,与刘丰这样自小就是洛安郡的天之骄子之人来说,无异于去死,在洛安他可没少做霸道之事,若是修不成武者就回,刘丰不敢想象。
…………
第二日清晨,一百二十一名弟子都准时集中在了演武场,这一次没有总教习,没有那些武圣,大教习也只有王进一人,另外六艘飞舟停在演武场边缘。
“生死历练即将开始,还有几句话要和诸位讲明。”王进站在人群正中,高声言道:“往日猎杀荒兽,都是合力。闯那灵影碑,则是考验个人战力。这次进入那生死历练之地,罡风处处,飞舟无法进去,只能停在上空十丈处,诸位要自行跳入,身在空中时,若是运气不好,便会被罡风卷走,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教习的意思是说,这生死历练,多半是靠个人战力而行,又或者遇见合力的弟子,也非自己营中配合已久的兄弟。”齐天应声回道。
“正是如此,且即便落下时,有同袍一齐,行走间,也易遇见迷雾罡风,很快便会失散,这也是为何前几回,每次历练时,都要陨落十几名弟子的原因。”王进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定会有人去想,如此这般,那遇奇宝时,相互争抢相互残杀,便无人可管了?”
这句话一说出,一众弟子面色皆惊,纷纷小声议论。
“任何地方,任何地点,武者或是武徒自相残杀,一经发现,重罪论处。”王进环视周遭:“至于遇见其他弟子,你们是惨杀,是合力,或是不闻不问只管着自己,一切由你们决定。教习会不会一直在周围监管,好似平日猎兽时那般,也由你们自己猜测,这就是生死历练,从今日起,你们不在是襁褓中的弟子,提防他人或是拉拢他人合力,如何求生,如何猎兽,一切都由你们自己选择。”
这番话说过,至少有一半弟子开始忧心忡忡,另有一部分弟子,却是面色兴奋,蠢蠢欲动,更有甚者,甚至向平日结过仇怨的弟子,投以憎恨的目光。
刘丰和彭发都不是傻子,这时候都没去看乘舟,只是面色平静的站在当处。
“噢,对了,这生死历练之地没有荒兽,你们面对的是上古蛮兽,它们的战力和荒兽一般,也分兽伢,兽卒,兽将,不过在外层稍微向里一些,就有兽卒出没了。唯一不同的时候,这些蛮兽即便到了兽卒、兽将,依然灵智全无,只是一帮凭借本能修行的兽类,在上古时期,有许多这样的蛮兽,只不过后来接近灭绝了,这一处生死历练之地,便是上古遗迹。”
“蛮兽?”
“教习教过的……”
王进说起蛮兽,众弟子先是微微吃惊,随后也就明白过来,平日教习大课,除了武技、武道之外,也照着数本说些经验、见闻,就提过这类蛮兽,说起来算是妖灵的同宗了,只不过妖灵被天地灵气沐浴,以人类之法修行,才得以灵智,修成|人身。
而这些蛮兽就是普通的兽类,机缘巧合,服食灵果,天赋极佳,未开灵智便自行修武,而形成的一支兽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识破
其实,面具人早就想和先前一般,借风离开,却不想那罡风竟然要带着他,直朝乘舟的方向猛冲。
面具人自然不愿现身。
而跟着罡风这般冲过去,显然会被乘舟识破,因此他只好和罡风比劲,要迫使罡风转向,可没想到越是用力,那罡风之力也越强,到最后尽要他全力施为,才勉强将罡风定在原地。
终于,眼见乘舟走得远了,面具人索性放力,在罡风离体的瞬间,一个急跃,跳上了丈外一棵柳木之上,身形也藏入了柳条之中。
事实上,面具人一感觉到不对时,就想离开罡风了,只是方才距离乘舟太近,怕被瞧见,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自然立即抓住。
所以如此,因为他察觉到这罡风并非顺势的要朝乘舟所在的方向而去,似乎是被乘舟身上的什么物件所吸引,而主动卷袭而去。
尤其听见乘舟对刘丰所说,那罡风是活物,会认人,面具人便觉着自己的猜想极为正确,且多半乘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了罡风,定是先前遇见几回,还以为是罡风本身的特性,要吞噬活物。
有此猜想,面具人没有离开,潜藏在柳木之上,凝住气息,远远去看。
刘丰本就身在罡风前进的路上,见那罡风忽然冲着自己而来,他并未看见面具人以极快的速度已经离开了罡风,还以为面具人要找他做什么。
既然来不及躲闪,索性就站在原地等着。同时劲力运至各处,以抵挡罡风撕扯。免得再受早先的那股疼痛。
却不想到,那罡风直接卷来。一阵巨力,刮得他一个趔趄,砸向一旁,直接摔了个仰八叉,随即那罡风便走远了,直追着乘舟而去。
刘丰有点发愣,心说莫非面具人要亲自下手,想到此,心中大乐。省得他动手,这是最好不过,却不防一根柳叶如刀,忽然飞至眼前,擦着他的一缕头发横削而过,扎入地面。
刘丰吓了一跳,却弄不清柳叶从何而来,忙伸手捡起,柳叶上划着极小的一行字。我已离开,罡风袭乘舟之后,你继续行事!
刘丰看过,忙抬头瞧了眼早已跑远的乘舟。跟着慌里慌张把柳叶放入口中,随意吞下,这才起身。
做了这许多。只是仍旧未能明白,那罡风为何真就追着谢青云而去了。听那面具人所言,又想起乘舟方才提过罡风是活物。这事应当不是面具人所为。
片刻之后,谢青云还是没能躲开这团罡风,和早先那次一般,又被卷入其中,同样的,那撕扯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大,大到他不得不以近九百钧的力道,全力对抗。
罡风之中,昏天暗地,乱流混沌,也不知耗费了多长的时间,谢青云又一次体会到早先那一次巨大的痛苦,跟着便终于冲出了罡风,已成没变的是,他的筋肉再次渗血,而那罡风也“嘭”的一声,像水泡破裂一般,消失不见。
面具人老远看在眼中,心中震撼之余,也是反应极快,几乎在罡风消失的刹那,极速飞掠而去,片刻之后,已经绕入密林之中。
从外细看,他并不清楚罡风缠绕到谢青云身上会忽然变得爆裂无比,在他看来,以谢青云的战力,闯出罡风用了这许多时间,反倒有些奇怪,当然这也只是奇怪,而令他震撼的就是那罡风的破裂,谢青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和罡风纠缠许久之后,竟然将罡风彻底消磨殆尽。
不过面具人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大概,和早先猜的那般,谢青云身上有一宗特殊的匠宝,那匠宝不仅仅会吸引罡风,且能破掉罡风的威力。只是谢青云自己并不清楚而已,以至于他也弄不明白为何罡风会似活物一般,追着他跑。
因此,面具人不觉着谢青云能和罡风纠缠许久,又破了罡风,并不是战力有多强大,谢青云身上的匠宝的功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多半也无法依靠那匠宝,在远胜过他自身战力之上的短时间内,击败刘丰。
尽管如此,面具人还是加快了步伐,越早寻来彭发,出意外的机会自然也就越小。
另一边。
谢青云和罡风拼力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刘丰那般轻易从罡风中出来,丝毫没有受伤,随后罡风再来,也只是冲过刘丰,更没有伤害到刘丰,却盯着他一路席卷。
这一切都足以表明两点,其一,罡风并非如他之前猜测那般,是个活物,会吞噬生命,寻常罡风只是照着它们自己的风向旋转,避开即可。
其二,这罡风似乎对他极有兴趣,不只是要攻击他,且一旦进入,罡风的撕扯力道会胜过他人数倍,若是在深入一些,更厉害一些的罡风,怕是他近九百钧的劲力也抗不下来了。
如此解释,方能说明教习早先说的那些话是对的,否则真要都是自己所遇罡风这般激烈,弟子怕是真个要死个光了。
谢青云暂不明了自己或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物件能够吸引罡风前来,且变得无比爆裂的,以他的敏锐思维,猜到的无非是那几样,凌月战刃、赤狐软甲、断音石、记载抱山、赤月的玉玦,还有那来历不明少女送的豚形玉佩。
除此之外,再无兵器、宝物。而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那豚形玉佩了,无论是凌月战刃、还是赤狐软甲,玉玦或是断音石,谢青云都知其效用。
只有那玉佩,看似寻常,可那少女机灵古怪,说不得暗藏什么玄机在其中,刚好能够引动这生死历练之地的罡风也不一定。
要想证实,只有等下次罡风再袭时,取出玉佩去试。也就是了。
这些念头在谢青云和罡风对抗之时,就已经想了几遍。如今罡风碎裂,筋骨渗血。眼见没什么危险,谢青云就坐在原地休憩。
“乘舟,你这是如何做到的?”刘丰一直以为面具人早就离开了,见乘舟被罡风席卷,并不敢上前,只在远处等待,直到见那把乘舟卷走二十丈开外的罡风嘭的一下消失不见,这才猛然起身,和面具人一般。刘丰只觉古怪无比,当即飞步上前,极速跑到谢青云身旁,出声询问。
这惊异的表情自不是做出来的,当真是震惊的很,不过心中还是在盘算着,怎么发动突袭,先给乘舟以重创。
“你还没走?”谢青云不清楚刘丰怎么会一直等着,随口问道:“想结伴同行?不可能。”
要试玉佩。自不能在人前。即便无仇之人,谢青云也会婉言谢绝,何况是曾经想置他于死地的刘丰,更不会与这等人一起行走。眼下不乘机出手伤他、甚至杀他,已经是算是极好的了。
刘丰一听,心中一动。便道:“自不求结伴同行,只想问一句。你我二人可有修好的可能?”
这般说,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能少打一会是一会,哪怕去求乘舟,也是可以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留乘舟在此,等待相助之人前来。
“修好?”谢青云盯着刘丰,上下打量一番,冷声道:“你不是想要我死么?”
“那是过往……”刘丰没有惺惺作态,直言道:“如今再和你作对,那我岂非是傻子?毕竟还要在灭兽营待三年,莫说灭兽营了,等学成之后,你也定是极有前途之人,朋友有几种,其中之一,便是相互利用。说来难听一些,但我想你也明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未等谢青云答话,刘丰又道:“自然,先前算是我对不住你,若能与你修好,你可以说出条件,若是可以,我出不起,也会禀告我父,让我刘家赔你,结交你这般前途无量之人,刘家自会不遗余力。”
这话倒是真切诚恳,不以情义,只说利益,刘丰昨夜就已经想好几个法子,其中之一便是言语拖延时间,如今见正有此机会,便把昨天夜里寻思了许久,想出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他才不在意乘舟是否答应,尽管若是乘舟真个答应,他也愿意不再和乘舟为敌,可现如今他的前途被那面具人攥着,只有一切听从面具人之话,才有活路。
“这般说,你是承认那日引来象蛙的人是你咯?”谢青云微有些奇怪,这刘丰忽然这般,听起来像是真为利益,但总觉着太过突兀。
刘丰左右看看,再无他人,于是用力点头,承认也就承认了,反正是在乘舟面前,只要乘舟没证据,他也不惧什么。
至于面具人,却是掌握了他引诱象蛙残害六字营的铁证。当初引那象蛙药粉,他当初私自留下了一点,打算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时,有可能还可用到。却想不到,面具人竟然不知不觉从他那里偷取到手,且承装药粉之物,也足以证明是他刘丰所有,再有其他细节证据,面具人一一道来,只要报上总教习,他刘丰死罪难逃。
而此刻,为避免这死罪,为配合面具人杀掉乘舟的计划,他只好暂且在乘舟面前承认,多拖延一刻是一刻。
“利益朋友也不是不能交。”谢青云见刘丰承认,心中更是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你刘家没有什么能让我利用的好处,即便倾家荡产,我也不在意。若是想与我重新修好,便去大教习处说出当日实情,只要道出背后指使之人,你死罪多半就可以免了。”
“这个……”这一次刘丰没有应答这般快,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倒也十分符合此刻的话境,要他认罪,自是要考虑许久。
谢青云只觉得不对,却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由他去想,一刻之后,刘丰忽然抬头,道:“这般我定要入狱坐牢,再和你修好也就没了意义。”
“那此事便算,修好之事,切莫再提,我也没有你引那象蛙的证据。你愿意如何是你的事。”谢青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却仍旧平静。道:“没事,我便走了。再跟着我,休怪我无情。”
言毕,转身急掠向东,速度之快,接近影级,只差没有用两重身法了。
“等等,乘舟,认罪便认了,回来咱们细谈。”刘丰大急。乘舟这般急跑,他还真没法子追上,且就算追上了,也离开此地已远,那面具人虽有怪雀寻人,可又要花费一些功夫了。
嗖!
谢青云听罢,转眼间又折返回来,不大一会,就出现在刘丰眼前。对着刘丰咧嘴一笑。
刘丰总算松了口气,见谢青云笑,也不知道为何,便跟着也笑。可这才笑了半下,面皮都还没展开,就见谢青云劈头一刃。对着他就斜着劈砍而下。
刘丰当即吓了一跳,从和谢青云说话起。他就一直提防,直到谢青云回来。因为大急后的大松,他的提防之心下意识的少了一半,这突然而至的战刃,这凌厉的刃风,和巨大的劲力,刘丰完全想不到自己和谢青云的战力,竟然相差这般大。
怕是偷袭的是自己,也根本走不过乘舟师弟的两三招,这般看来,连那面具人也都低估了乘舟的真正战力。
自然,这不过是一个闪念,刘丰完全来不及躲闪,整个人只能看着那战刃砍向自己。
“呼……”
凌月战刃直劈而下,在距离刘丰面门半寸处,猛然凝立不动,一股劲力生出的厉风直扑刘丰脸皮,顺着他的额头中央,沿着鼻梁而下,渗出一道血痕。
“呃……”痛虽很轻,可刘丰还是吓得喊出了声,豆大的汗珠瞬间湿透了全身。
“乘……乘舟师弟,你这是。”刘丰好半响才出言,问道,心中也在侥幸,总算逃脱了殒命的危险。
“说!”谢青云不慌不忙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等什么人来?方才送你来的罡风,并非是巧合,一点点的说出来,绕你不死。”
从自己个要刘丰认罪,到刘丰支支吾吾思考半响,谢青云便有所怀疑了,等到刘丰拒不同意认罪,谢青云忽然就觉着刘丰像是在拖延时间,前后仔细一想,更觉如此。
可这般拖延,定是等人前来,而此处无法通讯,也未见刘丰放出任何传讯鸟雀,谢青云便想到那裹着刘丰而来的罡风。
自幼读书许多,杂记尤盛,加上听父亲说的书中,千奇百怪之事,十分常见,谢青云便以为以罡风作为行走之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般一想,刘丰被人送来,先确定自己位置,随后就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这便说得通了。
所有念头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冒出,于是谢青云故意转身离开,且以最快的身法速度远离刘丰,果然这刘丰忍耐不住,张口就答应认罪,且言辞间终于透出慌乱,待谢青云回来之后,又清晰的从刘丰面上看出慌乱后的轻松,这便肯定了一切猜测。
“没有,没有什么人,我……我是诚意……”刘丰急忙申辩,可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左手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一根手指已被乘舟以另一只手的战刃齐根斩断,鲜血不停的向外喷涌。
“啊……”
虽然只有一个呼吸,可直到亲眼看见手指没了,刘丰才痛惧交加的叫出声来:“我说,我说,手指让我捡回来可否,我有丹药……”
这世间丹药极多,只需要服用气血丹,同时将离体世间不长的手指重新黏回,便可愈合。
不过谢青云自不会给刘丰这等机会,一言不发的又切掉了刘丰下一根手指,切过之后,还是那般眼神,看着刘丰,一动不动。
小少年跟着狐妖紫婴,学了不少圣贤书,却也听了一些妖邪之言,早些年并未遇见过危险之事,到了三艺经院,被那张召、裴元激得要拼命时,就有了一股子狠劲,此后,和聂石相处,各种坑人法子,对敌的手段,又学了不少。
此刻年纪又长了一些,面对刘丰这位一心想要杀他的对手,逼问起来,自然说不上丝毫的仁慈。
“我说,我说……”刘丰痛个半死,当下说道:“我是想杀你,可我一人之力不行,便要等一个不识之人来相助……”
“不识?”谢青云眉头一皱,又是手起刀落,刘丰的第三根手指掉下。
“没说谎,是真的,事情源自于写信的面具人……”刘丰再也吃受不住,更不想从此手指全无,立即以最快的语速,噼里啪啦的把事情简略的从收到那封信起,都说了一遍。只是最后,隐瞒了那面具人给他的武徒灵元剑。
“说完了,我能捡回手指了吗?”刘丰颤抖着问道。
“不错!”谢青云点头,只可惜点头的同时,虽然收回了抵在刘丰面门的战刃,可另一只手再次切下,于是第四根刘丰的手指被斩落,再次引来一声痛苦的嘶吼。
尽管如此,以刘丰先天武徒的修为,并不会因为这种痛苦而痛晕过去,当即慌慌忙忙的蹲下,寻找那四根指头,跟着一根根的以先天之气接上,又慌忙的从身上摸出两枚气血丹服下,这才盘膝坐好,脸色煞白的看着谢青云。
“你还不走?”刘丰虚弱的问了一句,同时完好的那只手悄然摸向了腰间。
“果然……”谢青云冷哼一声,眨眼间就到了刘丰的身侧,一把将他隐匿于后腰的短剑,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我在等此物。”。(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断臂
“你知道?”武徒灵元剑被夺,刘丰大惊,惊过之后,面若死灰。
谢青云也不答话,上下瞧了一番,便猜出这短剑是那武徒灵元剑,只有大富的武者世家子弟,才能赏赐给小辈的匠宝。
所以清楚这些,自是跟了五位大教习之后,从伯昌的那些匠师书卷中所看而来。
其实,谢青云在准备对刘丰动手时,就观察过他身上可藏物之处,其中最明显的便是腰间凸起的短剑形的兵刃。
待听刘丰详细说过面具人一事之后,他就猜到那面具人既然如此费心,不可能不给刘丰一些斗战搏杀时的厉害物件,来拖住自己。
这物件有可能是兵刃,也有可能是毒物,所以谢青云小心谨慎,没有第一时间去逼问,万一是他从未见过的稀奇毒物,或是无色无味的药粉,那即便逼问出来,刘丰也可能在被迫取出时,悄悄施放出来。
于是谢青云便故意这般,等着刘丰自己动手,幸运的是,刘丰悄悄摸的地方正是腰间的剑形兵刃,这般看来最多也是一种武徒能够施放灵元的匠宝,和花放的全套、庞放的弓箭差不多的兵器,并不会有什么诡异。
这般,谢青云便轻而易举的把那武徒灵元剑抢到了手中。
“我完了……”刘丰喃喃自语:“你还不走,等死么?”
“面具人不想亲自动手,便说明此处身亡,还是有可能被大教习或是总教习查出行迹的。所以才会逼你们对我下手。”谢青云不慌不忙道。
刘丰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自是如此。说这些又有何用?”
“既然他要杀我,那我便等他来。你战力如此,他能寻你来杀我,那另一位战力也强不到哪里去,待我收拾了另外一人,总要逼得面具人现身。”谢青云再道:“有人在暗中窥伺,不大舒服,不如痛快见面,一战了之,不过也说不得。他顾忌太深,即便我杀了你和另一人,他也不会出现。”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刘丰看着谢青云,忍不住发狂的嘶吼,他已经准备死了,又见谢青云完全不惧,这一刻情绪彻底的失控。
“莫要乱叫,我等他来。对你是有好处的。”谢青云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刘丰止住了狂乱的喊叫,眸子忽然一亮,点头道:“也是啊。我的作用就是拖延时间以及给另一人偷袭的机会。你若是没有离开,那至少我完成了第一项任务,说不得你这疯子。被面具人杀了,我还未必会死。”
“也有可能会死。”谢青云要等那面具对手前来。此刻左右无事,便故意先给刘丰希望。跟着又打击他一次,这等调戏恶人,调戏快要崩溃的恶人,正是他欢喜之事。
刘丰自然知道谢青云说的是什么,即便他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最终杀掉了谢青云,面具人也未必不会杀他,当初选择听那面具人之话,也是无可奈何,赌命而已。
此时再听谢青云如此一说,虽清楚谢青云故意戏耍他完,可心神仍旧从稍有希望转为晦涩失落,无论如何,他现下所处的境况,确是十分糟糕的。
“来了!”正当刘丰沮丧之极时,谢青云忽然低声呼喝了一句,他老远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