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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1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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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眼色,叫麝月等拉了碧痕下去,岔道:“林姑娘也不缺这个,况这是娘娘赐下的,若二爷擅自转送,虽无大碍,只怕也生出些口舌是非来。林姑娘也不定喜欢。不如日后看林姑娘爱些什么东西,二爷再弄了来给她就是了。”宝玉叹口气,道:“只能如此了。”

  珍珠道:“还有老太太说了,明儿叫二爷你个五更天进去谢恩呢”宝玉道:“自然是要走趟的。”而后便看着那堆礼物,若有所痴,翻了没两下,便道不耐烦了,叫收起来。

  那碧痕好好的得了不是,心理不提多委屈了,只在房中哭得眼都肿了,偏宝玉心中有事,哪里想得到她别人倒还罢了,珍珠麝月等人劝了她番,只那院中的老婆子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素日她没少刻薄她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能不笑话回来的没日工夫,便传得沸沸扬扬。碧痕又羞又气,直在房中躲了半月,方才罢了。

  不说的风起云涌,那里众人商议了要去清虚观打醮的事来。这于如今不过出趟门子罢了,但于那时却是个热闹事儿。况园中的丫头们个个正值天真烂漫之期,却被天天拘在园中,不得自由。如今贾母王夫人传下话来说有要去的只管去,便个个都要去,便是宝钗黛玉等人懒怠去的,也都说去。贾母越发高兴,到了初这日,便浩浩荡荡往那清虚观去了。满园中竟只剩了些虾兵蟹将,还有满园的丫头。

  天气燥热,珍珠只在院里芭蕉树下的榻上歪着,手里执把画美人的团扇,有下没下地扇着。

  晴雯进来便看见这副“美人半卧图”,便笑了,道:“这没了龙头,你也娇惯起来了。青天白日地就在这里歪着了,也不怕堕了你的好名头。”

  珍珠知是她,便动不动,只将团扇盖在脸上,那团扇不过巴掌大,盖在脸上,只如薄翼微覆,堪堪遮就,唯露出了那点微尖的雪白的下巴,娇懒的声音从扇子底下传出,带了两分甜腻,三分娇媚,四分慵懒,还有分迷茫,道:“好容易得了空,又没人管着,也让我好生歇会儿。”

  晴雯便在榻边坐下,推她起来,道:“歇就歇吧,也别这么早,这会子才巳时呢,你现在就睡,过了午又睡,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珍珠方才将那扇子拿下来,露出脸来,道:“不睡觉又做什么我做了好几日的针线,眼睛还酸着呢”

  晴雯道:“这大热的天,谁还做活呢咱们处说话就是了。”说着便将那团扇抽过来扇着,道:“我看你这两日总懒懒的,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珍珠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说着略侧了侧身子。

  晴雯挑挑眉,嗔道:“你难道是神仙不成,谁没个心事难处的我也不是那多嘴多事的人,你不信我,不说也无妨,只是别憋坏了身子。”

  珍珠心中动,这晴雯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当下便拉了她手说道:“好妹妹,你别恼,我心里是有些事不好说,只是这会子我自己还没想明白呢,也实在不好同你说的,也免得徒增烦恼。你放心,你待我的心我是知道的,咱们姐妹场,你的为人我也是信得过的。等我想妥当了,定同你说,到时只怕还要你帮我也不定呢”

  晴雯听了,心中越发奇怪,却也知道珍珠虽说性子柔顺,但不想说的事儿是谁逼也不说的,当下便罢了,道:“你能这样便好了,省得我白担心。”

  而后又说起今儿阖府去清虚观打醮的事,道:“咱们家这位二爷,总感叹上天把他生就个污泥浊身,不得常同姐妹们处。咱们素日说起来还笑话他,今儿才知道他这话很是。你说今儿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去了,偏咱们这里的不得去。谁叫咱们这位是个爷,在外面不需要我们伺候。结果就拘了我们也不得跟去,唉”

  珍珠听了这话,不由好笑,嗔道:“越发胡说了。”

  两人又说回话,麝月秋纹便同来了,四人无事,便推牌九做耍,倒也容易打发时间。

  谁知到下午,便有外面的婆子传了话说贾母已回来了。不久,宝玉也回来了。众人便收拾了残桌伺候宝玉。

  珍珠接过麝月帮宝玉宽下的大红百蝶穿花箭袖,笑问道:“二爷,今儿看得什么好戏”

  晴雯也笑道:“二爷也和我们说说,这么热闹的事儿,偏我们不得去,可想得紧。”

  宝玉却是淡淡的,道:“有什么没看过的戏,不过都个样罢了。”

  众人不由都有些奇怪,暗暗对视眼,莫不是在那里和谁置气了不成至晚间到了贾母上房用饭,众人方明白。原来在那清虚观里,那张道士要与宝玉说亲,就惹恼了他。凤姐来请次日再去,贾母因惊动了亲戚不好意思,且天又热也懒怠再去了,黛玉爱静,便也随了贾母,不去了。宝钗说家中有事,也不去了。而宝玉恼了,口口声声嚷着再不见那张道士了,如何肯去倒把王夫人气得说了他顿,道:“前儿嚷嚷着要去的是你,今儿不去的又是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宝玉便撒娇做痴,王夫人无法,只得随他去了。

  第四十五回

  又说珍珠为寻个出路,想了几日,却是毫无进展。无法,只得按压下心中思绪,每日在众人面前尽量做出无事状来,倒是暂且瞒过了众人。

  因端午将近,府中预备着过节的事。宝玉最是无事忙的,既不去学里,便每日这边逛,那边玩。因黛玉不喜他常往潇湘馆玩耍,他便按捺了心思不常往那边去,免得惹了黛玉生气。只是心里到底想着,又思及珍珠与黛玉好,便叫珍珠常往那边去陪着说话解闷。珍珠正烦着,自是巴不得儿,便每日得了空就往潇湘馆去,院中事宜皆叫麝月看着办了。麝月自是欢喜,她也得了空儿,倒也两厢趁愿。

  这日早还天朗气清,却忽地下起大雨来,去了不少暑气。珍珠便在潇湘馆陪黛玉说话,因在案上放着黛玉的手稿,时无事拿起了来看,见那簪花小楷袅娜风致,不由心生羡慕她这两辈子也写不出这样好的字来。看个人的文化如何,认得字什么的倒也罢了,这写得字才更能看出二来。她沾了上世的光,如今还能认几个字,但若说到写,却是十窍通了九窍窍也不通了。那软趴趴的毛笔字只比狗爬的好些罢了。

  黛玉看见,记在心头。这时和她们说起绣工的最佳者来,却是说到了从前贾母处的“慧纹”璎珞摆件。珍珠晴雯都曾在贾母身边当差,贾母爱若珍宝的两件慧纹是见过的,其绣工之绝佳,自是印象深刻。

  晴雯道:“那个我见过,老太太说那叫什么慧纹,是个姑苏绣娘绣的,价值连城。咱们便是做辈子的针线也抵不上她件儿的。”

  黛玉笑笑,便叫紫鹃开箱子去取了来。

  众人看时,却是两个缠枝荷包,个葫芦形的,个如意形的,绣的兰草图案,亦有题诗。珍珠与晴雯看时,爱不释手。平日见的荷包也算得多了,却再精致得也不如这两个。

  珍珠笑道:“姑娘竟也有这个,我们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黛玉道:“什么好东西,也值得这样。世人也忒俗了,比如我这两件,便是再好,也不过还是荷包,是给人用的。过个百年,它自己先腐朽烂坏了。偏偏世人看不清,把它当做个宝贝样,捧上了天。我父亲早年得过两件,不过是看它绣的别致些罢了。我带了来这里,不想连外祖母也喜欢这东西,别人更不必说了。倒让我不好拿出来了,免得扎了人家的眼。故直收着,今儿可巧,倒是可以给你们看看,也比较出些不足来。”

  珍珠晴雯忙含笑谢过了,各自把玩,又细看那针脚线头,倒有些独特之处。

  黛玉抿口茶,道:“这东西虽说也有世人趋奉之嫌,但却是难得的佳品。但凡人所绣者,不过花鸟虫鱼之类,若绣的像,也是不难,就咱们这园子里的人,针线上略好些的便可得了。只是这样的,就难脱了世俗之匠气。只因咱们绣物之心之故,心既俗了,那绣出来的物品,焉能脱俗的

  那慧娘却也有些出众之处。言说她出自书香宦门之地,精于书画,不过偶然绣两件针线作耍,并非市卖之物。凡所绣之花卉,皆仿的是唐,宋,元,明各名家的折枝花卉。她既有文采,其绣品自然从雅,非味浓艳匠工可比。且她又别出心裁,每枝花侧皆用古人题此花之旧句,或诗词歌赋不,皆用黑绒绣出草字来,且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皆与笔草无异,确是不同凡人。

  再者我们习绣多是循了老套路,先描样子,而后再绣。此作为,那绣样虽不脱样子,却也拘了思绪,绣的东西也只是套图画样罢了,没什么趣儿,也失了意味。绣出的东西也只是衣裳料子,不是绣品了。而她所绣者从未有描样的,只在腹中打好稿子,如同作画般,心中有丘壑,下针便自然。所出的绣图自脱了格局之限,去了匠气了。”

  珍珠晴雯听了,不住点头,道:“听姑娘这般说,我们才明白些了。原来这刺绣扎花也有那么多的学问。”

  黛玉笑道:“你以为习了针法就好了那世间为何那般多的绣娘,却只得个慧纹的”

  晴雯听了,脸上不由红,道:“姑娘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珍珠道:“那姑娘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黛玉道:“我于此道上本不大通,若是慧娘还在,还能请教她番。只可惜她命薄,早就去了这也是慧纹珍贵的缘由之。依我看,你们倒不如也读读书,练练字,有句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慧娘之成胜在她才华过人,又因古来绣娘者少有识字者,闺阁识字者针线超群者又少有在此下重工夫的。你们都是再聪明灵秀不过的了,若是再习字读书,只怕日后再出个慧纹也是不难的。”

  珍珠看向黛玉,却见她面上似笑非笑,双含情目似带着些鼓励,不由心中动。晴雯道:“姑娘这般说,肯定是有用的。只是我们不过是丫头,哪里能如姑娘们那样读书识字的再说,让人知道了,反倒要说我们轻狂了。”

  黛玉笑道:“你不是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今儿竟这样畏畏缩缩起来了”

  晴雯面上红,不语。

  珍珠笑道:“姑娘是好意,我们再推脱就没意思了。还请姑娘教教我们,我们虽愚笨,但以勤补拙,总有日会出成果的。姑娘别嫌弃我们,收下我们才好。”以眼示意,满含感激。

  黛玉含笑点点头,当下便叫紫鹃备笔,先教二人执笔。

  珍珠因从前的点记忆,倒是学就会了。偏晴雯拿支笔如同拿枪般,全身都僵了,好容易拿对了,却是苦笑着道:“这东西比针可难拿多了拿针我和吃饭样容易,拿这个可是要我半条命了。”众人都笑了。

  时黛玉又叫紫鹃磨墨。紫鹃还未动手,珍珠忙笑道:“哪里敢劳烦妹妹,我来吧”

  紫鹃抿了嘴笑,也不和她抢,由她去了。

  这里黛玉道:“这练字初时还需得临贴描红才好。我这里虽有笔帖,可却不适合才入门的人练的,不知道三妹妹那里有没有,紫鹃”

  珍珠忙道:“姑娘万万不可,我们不过是写着玩的,哪里敢劳动三姑娘,若是闹起来也不好。我看姑娘的字就很好,不如就请姑娘动手与我们写几个字,我们临临就是了。”

  黛玉想到探春那里人来人往,且又有赵姨娘贾环等人时不时打扰,便笑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的字就好了。”

  当下便执笔写了些“天地玄黄”等初入门者常习的字,又着重指了那“永”字道此字蕴含所有笔画,定要勤写。

  珍珠晴雯忙答应了,正说着,却见外面阵带喘吁的说话声:“春春纤,珍珍珠姐姐在你们这里么”

  “在的,这是怎么了,急得这样”

  珍珠等人还未得反应,却见帘子晃,那丫头已急匆匆冲了进来,珍珠看时却是的个小丫头,满头是汗,裙子上都是污渍,想是方才下了雨,溅上的,她也顾不得擦拭,那泥鞋已将地给踏了数个脚印。黛玉便蹙了眉,珍珠忙道:“什么事儿,急得这样,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小丫头忙朝黛玉福身,气喘吁吁道:“林林姑娘息怒,我找找珍珠姐姐,有有事儿。”

  黛玉点点头,道:“罢了,若没事儿,她也不会急得这样,你看看去”

  珍珠道:“到底是怎么了,那丫头也顾不得擦汗,只结结巴巴地道:“宝姑娘在”

  急,越发说不清了,只哭道,“可了了不得了,姐姐快回去吧”

  晴雯啐道:“宝姑娘在的时候还少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丫头只急得跺脚,偏嘴上说不清。

  黛玉道:“许是大事,你们还是先回去看看去。”

  珍珠晴雯心中也惴惴的,忙告辞出来,路飞快地往走,又面盘问那小丫头,道:“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那小丫头此时方才喘定了些,道:“二爷将宝姑娘给踢了。”

  “什么”

  珍珠晴雯二人都惊得张大了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二爷和宝姑娘拌嘴了不成,那也不会啊,二爷的性子连个小丫头子也不会动指甲的,何况是亲戚家的姑娘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小丫头哭道:“我也说不清,二爷和姐姐们今儿不在家,可巧宝姑娘来了,麝月姐姐就请了她屋里坐着说话儿谁知后来竟下起雨来,我们便把沟堵了,水积了在院里,又关了院门,将那些绿头鸭彩鸳鸯赶在处玩后来二爷回来了,我们十多个人,闹着就没听见。宝姑娘就说是不是宝玉回来了,就要去开门。我们只当她说笑呢,谁知道二爷见门开,连人都没看清就踹了脚进来,宝姑娘就被踹了个正着”

  珍珠和晴雯面面相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珍珠面上只做淡然,心中却只想呐喊。咳咳,她是不是该感谢可爱又可怜的薛宝钗姑娘帮她挡了本属于“袭人”的灾太不该了。

  晴雯骂道:“你们竟都是死人不成,竟让宝姑娘去开门”

  小丫头委屈地垂泪道:“那时我们玩疯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再说,谁想到宝姑娘耳朵那样尖那是下着大雨,我们人多,说话声又大,偏她就听见了。我们还只当她听错了。而且是她自己去的,又不是我们逼她请她赶她去的。又谁想到二爷竟在那会子回来,又脚踹了来。”

  珍珠正色道:“你还不住嘴,这话好险是当着我们说的,若是当着别人的面,传到了太太的耳朵里,皮不揭了你的”

  小丫头吓得面上雪白,哭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晴雯道:“好了,你吓她做什么如今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小丫头素来伶俐,珍珠平日也常照顾,此时严语也是为她好。如今见她这样,也不由软了心肠,叹口气,道:“如今且不说这个。踹到哪里了,太太可知道了”

  小丫头收了泪,道:“好像是肋上,当时她就倒在地上了。麝月姐姐被吓坏了,宝玉也急得没法,只好去请二奶奶找大夫去,谁知道哪个碎嘴的就告诉了太太,太太如今知道了,叫请了大夫去蘅芜院去了。薛姨太太也进来了。”

  珍珠叹道:“这回可是要倒霉了。”

  晴雯道:“咱们又没在那里,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珍珠冷笑声,道:“便是出了人命,太太还能罚宝二爷不成自是找替罪羊了。”晴雯愣,那小丫头听了不由又哭了。

  珍珠心下电转,已有了主意,道:“待会儿回去,等见了太太,你不许说话,只往后面待,有什么话,我来回,知道没”

  晴雯愣,欲要说话,不想珍珠脚步飞快,已去了数步远了。她只得跺跺脚,赶忙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绣花学书段,纯属杜撰,如有不妥,请亲们无视。

  至于宝钗挨踢,咳咳,俺真的不是故意的,切不好的事都往她身上推。因为我找不到别的人好下手了。

  万佛啊,原谅我吧

  宝姑娘,您先受点苦,日后我定会让你梦想成真滴

  第四十六回

  又说到了,只见满园静悄悄的,地上到处是残枝断叶,水沟还积着满满的水,那些绿头鸭彩鸳鸯还在那里无知地嬉戏。

  珍珠行进了门,便见麝月碧痕秋纹绮霞檀云等人俱都在垂泪,见她进来,都站起来,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珍珠看众人脸上似有惊吓,叹口气,道:“怎么竟出这样的事二爷人呢”

  麝月道:“同太太起到蘅芜院看宝姑娘去了。”

  珍珠听了不语,便叫了几个婆子并小丫头将院子收拾收拾。婆子们答应着去了。

  珍珠便叫关了门,拉了麝月等人坐下,道:“你且和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麝月也知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便勉强收了泪,将事情说了遍。与小丫头说的倒也不离十。

  待说完了,麝月哭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宝姑娘若有个好歹,我们可就活不成了”

  珍珠笑道:“哪有这么严重”

  麝月哭道:“我们急得这样,姐姐还有心情说笑”

  珍珠自向茶奁内与众人倒了茶,道:“这话可不是说笑。我虽没当场见着,可听你们的话说,当时二爷脚是踢在肋上是不是”

  秋纹想回,道:“是,当时宝姑娘倒在地上,捂着肋下叫疼的。”

  珍珠点点头道:“咱们伺候二爷也有些时候了,哪里能不知道他的力气这几年虽说大了,但终究比那些男人小多着呢,那脚的力气究竟能有多大只怕晴雯丫头还比他厉害些呢,哪里竟就将人踹死了若真能脚送人上西天,那不是我们二爷,竟就是黑旋风了。”

  众人听了,忍不住都笑了,又骂珍珠:“人家这样担心,偏她还来说笑。真真是没良心的。”

  珍珠苦笑道:“并不是说笑,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只是宝姑娘那里虽无大事,咱们却也没法子好过的。素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不知道太太要怎么样发落我们。”众人面色白,珍珠叹口气,道:“我时也急得没别的法子,会儿太太来了,咱们只管求饶罢了。”

  碧痕道:“难不成就这样等死不成”

  珍珠冷笑道:“人家是主子,我们是奴才,便是没缘由将你打杀了,你又能说什么何况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碧痕窒,眼泪又下来了。

  众人听了,不由也哭起来。

  正闹着,却听外面脚步声,门吱嘎声开了,却是宝玉推门进来了,众人惊得皆站起来。珍珠忙道:“宝姑娘怎么样了”

  宝玉面上似也有泪痕,颓然道:“大夫瞧了,没甚大事。如今开了外敷内服的药,好生调养着就好了。”众人松了口气,宝玉见了众人的样子,便道:“都别哭了,我惹的祸,自有我担着。”

  珍珠暗暗翻个白眼,不言语。你若真有担待就好了

  晴雯冷笑道:“二爷自是无妨的,太太再怎么着也不过是骂两句就完了。我们可没这么简单了。”

  宝玉面上红,脸上带愧,慨然叹,跌坐在椅子上。

  珍珠又看他身上的衣裳都皱得厉害,只叫人去收拾了衣裳出来,与他换上。又命众人皆换了淡色衣裳最后是半新不旧的卸了脂粉钗环,朴朴素素地出来。才收拾毕了,便见王夫人已带了凤姐儿周瑞家的等人急冲冲地进来了。

  又说王夫人听闻此事是既惊且怒啊这日怎的竟出了不好的事儿,晌午撞见了金钏儿勾引宝玉的丑事儿,她生气撵了出去,还未罢了呢,这宝玉又得罪了宝丫头如今宝丫头还躺在床上呢,倒让她这个做娘的去陪了不少的不是。

  这清虚观怎么点都不灵,这前两日的平安醮点都不平安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王夫人边念佛边生气,面上沉得厉害。

  珍珠忙带了人跪下,声不敢言语。

  王夫人坐定了,见宝玉面上虽带着颓然悔意,但已收拾得整整齐齐了,心下的怒火倒是去了分无论何时,儿子总是第位的,即使他闯了天大的祸而后又看众丫头个个旧衣淡裙,半新不旧,低头垂泪,好不可怜,那怒火就又去了分谁叫她就爱这套儿

  凤姐旁站着,看众丫头齐齐脂粉不施,清色素面朝天的模样,心中却是暗赞声,好高明

  王夫人便在主位上坐定了,早有个面容普通的小丫头上了王夫人日常最爱喝的茶来,正是她最爱的龙井,温度也正好。口喝下去,心头烦躁越发平了许多,便开始发问了,见那珍珠跪在最前头,道:“你是怎么伺候的,二爷被关在外面,你竟不知道”

  珍珠暗自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脸的愧疚后悔,道:“太太息怒,是我的错,请太太责罚。”

  宝玉道:“这与她们无干”

  王夫人骂道:“你还不住嘴,我还没和你算账,这会子又说什么”宝玉当下便噤若寒蝉,声不敢言语。珍珠暗自冷笑声,好个“声倒”的“英雄”

  王夫人又道:“我听说当时你不在家,那是去哪里了”

  珍珠道:“回太太的话,我去潇湘馆了,二爷让我去潇湘馆向林姑娘借本书。林姑娘就留我吃了杯茶,可巧又下了雨,就多留了会儿。”

  王夫人原还无妨,只听说“潇湘馆”“林姑娘”两句,心下便动了疑,冷笑道:“我当你是做什么去了,原来是是投巧儿去了。借书竟借几个时辰,你哄谁呢你是宝玉的丫头,又不是潇湘馆的丫头,每日这样献殷勤做什么”

  珍珠听了这话,又气又恨,只往自己腿上暗暗掐,眼泪就出来了,却只做强忍状,配着原来就揉红的眼睛,越发可怜,道:“太太息怒,什么都瞒不过太太。原是我贪玩儿,才在那里耽搁了那么久,以后再不敢了。”

  凤姐儿站在王夫人身旁,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借着拭汗的动作掩了嘴角微微笑。

  王夫人见她这样,方才暂息了怒火,又见珍珠没有作那哭哭啼啼的娇弱样儿,心里也满意了三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哭哭啼啼面容娇好的柔弱女子,最喜的当然就是端庄懂事的了。只是到底对珍珠去潇湘馆存了疑,便道:“这事虽与你无干,但我将这上上下下交给你,你却擅离职守,就是你的过失,如今追究起来,便打你十板子。当时虽不在,但她们既是你管着的,可见你教的不好,她们的罪先不说,你却要再加等,便是二十板子,你可认”

  众人大惊失色,珍珠脸惨淡,道:“太太说的是珍珠认罚。”认个鬼呜呜干她屁事两辈子她的尊臀都没挨过下打,今儿竟要开戒了

  平儿站在凤姐儿身后,此时只急得没法儿,忙悄悄拉拉凤姐儿的袖子。凤姐儿使个眼色,示意稍安勿躁,平儿无法,只得暂且不语。

  那里王夫人看她这般,却是又怀疑起来了,暗道:她既是听了宝玉的话去的,也不奇怪,况女孩儿贪玩,也是有的。这事儿本不与她相干,说起来也是宝玉的不是。她素来老实,若是有心的,岂不早就辩驳我了我强加了她的罪罚,她声不辨就应下了,也全了我的面子,去了宝玉的责任。若说她有外心向着林家的那位,却也太过牵强了。我可别听风是雨,因这事打坏了她,失了她的忠心,可不是得不偿失了再说薛家那边,此次虽是宝玉的不是,但我若对这边太过严苛,岂不是长了薛家的志气,让她们以为我们怕了她们,日后反欺到头上来了

  思量再三,又觉打不得了,反要保她保,只是她既不求饶,也没个台阶下,可怎么好便使了个眼色给凤姐儿。

  凤姐儿早看出其中的奥秘了,心中正又笑又赞,如今得了王夫人的意思,也送个人情给珍珠,便赔笑道:“珍珠这丫头是个好的,伺候了宝玉这么几年,从未有什么不是,宝兄弟在园子里住着,老太太太太也才安心。且太太是慈善人,她虽是个丫头,可自小也是在这里娇生惯养的,若是打坏了,太太岂有不难过的再者宝兄弟这里也就少了妥当人伺候。这其四,说句不怕太太恼的话,这事儿她也算是无辜的。其五,宝姑娘这事儿不该喧闹,能淡下最好了,若打了她,园子里的人只怕更有嚼头了。若是传到了外面去,于宝兄弟名声也有碍。不如这顿板子暂且记下,日后若有不是,再两罪齐发。也好让她记得太太的好,以后更忠心伺候。太太看如何”

  王夫人笑道:“这话说的很是,还是你明白,我时生气,险些误了事儿了。”凤姐含笑道:“太太是时气糊涂了。”又对珍珠道:“还不谢过太太”

  珍珠松了口气,面上方回了些血色,忙磕了个头,道:“谢太太恩典。”

  王夫人见她这样,便淡淡点头道:“这虽不打了,可也不能免了罚,不然日后岂不成了例了”便对凤姐道:“这些人你看着处置吧,我头疼的厉害,宝玉同我进来说话。”便叫了宝玉进去里面说话。

  这里凤姐思量了回,暗思道:珍珠这个算过去了,但晴雯麝月那几个,也是宝玉得用的。他的脾气最是贪新恋旧的,日后若是因这事儿生出事端来,倒是我的不是。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便将上下众人俱革三个月银米,每人每日轮流在院子里跪个时辰,为期月,又撵了几个看门的小丫头并老婆子出去,做做样子。

  众人见不用出去,早已是意外之喜了,哪里还敢求什么,且琏二奶奶的话是每日在院子里跪个时辰,却没说跪得时间,又没定人监督,便知其中大有水分,心中也安了许多。

  没两日宝钗好了,便亲去求了王夫人,免了众人的责罚,此事便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

  府中众人都觉诧异,暗道宝钗这样大方宽厚,真真是难得的。此是后话了。

  次日便是端午节,蒲艾簪门,虎符系臂。王夫人治了酒席,请众人过节。贾母见薛家母女没来,便问起来。王夫人十分尴尬,但想起凤姐的话,便按捺下了。原来那日王夫人正烦恼如何将这事儿回贾母,那凤姐儿说道:“依我看,这事儿不如瞒了老太太。”

  王夫人叹道:“这么大事儿,如何瞒得住”

  凤姐儿道:“这个虽说难些,可也得瞒着。能瞒时是时。老太太若知道了,不知该怎么生气呢来是气宝兄弟年轻胡闹,老太太年纪大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再有,老太太即便知道了,也没好处。孙子有了不是,得罪了亲戚,难不成叫老祖宗去向人家赔罪不成姨太太如今还在咱们这里住着呢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若说开来,咱们倒是没什么,老太太那里难免有疙瘩的,相处起来岂不是更有了不是还有便是老爷那里,平日里见着宝玉都要生场气呢,如今要是知道他莽撞得罪了亲戚,岂不更有场气受。到时宝兄弟也逃不过责罚去,若往重了说,就是顿打。太太若是瞒住了老太太,老爷即便知道了也会念着不惹老太太生气免了宝兄弟的责罚,太太想着可是”

  王夫人想了回,深觉有理。只是日后她方才觉出这瞒的后果来,后悔不迭,此是后话了。

  故当贾母问起时便道:“宝丫头身上不大好,我妹妹不放心,便都没过来了。她们托我问老太太好呢,等过两日宝丫头好了就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听了,似笑非笑,嘱咐两句就完了,便只拉了黛玉迎春等人说笑。

  黛玉迎春等人自是知道,只是王夫人既这样说,她们便更不好说了。只好陪着贾母凑趣,这端午节便在众人的各样心肠中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蝴蝶来了

  突然发现近来几日很勤劳,几乎是日更啊

  啊,大家的长评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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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回

  今年的五月绝对是王夫人的灾月。这才过了没两日的安生日子,忽听得外面传了消息来,王夫人听,唬了跳。

  金钏儿死了。

  王夫人上房,满室静悄悄的,只有个婆子站在地下小心翼翼地回话:“她自出去后便整日在家哭天抹泪,今早有打水的在东南角上井里打水,见个尸首,赶着叫人打捞起来,谁知竟是她他们还只管抢着要救,哪里中用呢”

  王夫人不妨有此事,心中虽犹很金钏儿,但到底是伺候了自己多年的丫头,不由也落下几滴泪来。挥手叫婆子下去,正要说话,却听隔间“噗通”声,似是茶碗摔了的声音,王夫人本就不耐烦,便扬声道:“怎么回事”

  早有小丫头过来,惴惴回道:“是玉钏儿姐姐,厥过去了。”

  王夫人听说,便扶了丫头的手往隔间去看,早有力大的婆子将玉钏儿抱到炕上,掐人中喂水,见了王夫人来,皆请安问好。王夫人挥挥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行这个玉钏儿怎么了”

  彩云不敢抬头,道:“方才她倒了茶正要端去给太太,谁知突然于老婆子来说金钏儿的事,她听,就厥过去。”

  王夫人叹口气,拿帕子拭拭泪,道:“可怜见的”

  正在这时,那玉钏儿悠悠醒过来了,面上却还如白纸般,见了王夫人便浑身如筛糠般跪在地上,哭道:“太太恕罪,我我”

  王夫人看她行是泪行是汗,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可怜,不由也动了些恻隐心肠,道:“你姐姐的事我知道了。天热,尸身不好久放,你这几日便先回去,等料理完了你姐姐的事儿,再进来。彩霞,拿五十两银子来给玉钏儿带回去。若有什么难处,只叫人来和我说。”

  玉钏儿只咬着唇,舌头尝到了血的腥味,然后如木头般接过那包银子,又机械得磕了个头。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唉声叹气地去了。

  那玉钏儿死死地盯着王夫人的背影,半晌方慢慢站起来往外走。彩霞看着她如游魂般,连眼神也呆滞了,心下不放心,便使个眼色给彩云,自己则往王夫人房里去。彩云点点头,便赶上前来扶了她出去。又打发个小丫头去收拾了她的东西送到二门上来。

  路之上,有各房各处的丫头婆子指指点点,俱被彩云恶狠狠地瞪回去。玉钏儿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好几次险些摔倒,好在有彩云扶着,二人跌跌撞撞,竟已到了二门上。

  玉钏儿似是回过点神来,对彩云道:“多些姐姐了,姐姐快回去吧,省得太太看见了生气。”

  彩云看她抓着那钱袋子的手指节泛白,嘴角隐隐显出丝血丝来,又想到与金钏儿素日的情分,不由又落下泪来,道:“那你好生照顾自己你姐姐那里,也替我们烧柱香。”欲待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只不停落泪而已。

  玉钏儿却似回过神来,竟淡淡笑道:“姐姐放心,我好着呢,我家里还有爹妈。我那狠心糊涂的姐姐去了,他们两老也只剩我个了。再怎么着,我也得好好活着,才能看这些人”后面的话含糊在嘴里,彩云依稀听了大概,只被那阴沉的语气给惊得出了声的冷汗。正要说话,却见小丫头满头是汗地抱了玉钏儿的东西过来。玉钏看也没看,拿了便往外走了。

  小丫头见彩云呆呆的,也不好说话,只好也站着。好半晌,那彩云方才回过神来,慢慢回去。此后伺候之时越发小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怠慢,此是后话。

  回了上房,却见彩霞正掩了门出来,彩云看彩霞面上也似有悲戚神伤之色,见了她,问道:“如何了”

  彩云拭拭泪,道:“这么个大活人去了,又是她亲姐姐,能有什么好的。她才出院门的时候,连走路都没力了,还是我搀了她,又直陪了她到二门上,方才精神些。后来她说了几句话,我”瞅瞅左右没人,便在彩霞耳边将那话说了,彩霞听了,也惊了跳,喃喃道:“她竟然也怪不得她若是我”下意识地左右看了又看,把抓住彩云的手,道:“这话可有别人听见”

  彩云摇摇头,道:“当时只有我个。”

  彩霞便道:“这话万不可让人知道。”

  彩云正色道:“姐姐放心,这我自是知道的。”

  这里两人小心翼翼地附耳说了些话,却见宝钗执把菱花团扇走来,见了她们道:“太太呢”

  彩霞道:“宝姑娘来了,屋里坐吧,太太在里面呢”

  宝钗点点头,彩云掀起帘子让她进去。因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小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只在外面伺候,彩云彩霞便只好亲去端了果饮茶点来,到了门口,却听里面王夫人说起金钏儿的事儿,那话听得二人都不由皱了眉,不由都住了脚听着。待听到宝钗说道:“她在上头拘束惯了,这出去,自然要到各处去玩耍的,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不过多几两发送银子罢了”

  屋里的人说的云淡风轻,这里姐妹两个听了这话,只惊得目瞪口呆,到底彩霞稳重明白些,死拉了彩云轻手轻脚地往外面去,不叫里屋的二人发现。

  二人跌跌撞撞直到了廊下,看左右无人,彩霞方才白着脸道:“好险你也糊涂了,若是当场闹出来,岂不是落了太太和宝姑娘的脸哪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彩云只气得浑身发抖,道:“好个贤德的宝姑娘真真是好人,又聪明又会做人好好好”她往日没少得宝钗的赏,自然也没少说宝钗的好话。到今日才发现人家不过是当你小猫小狗般的东西,如何能不气

  彩霞焉能不明白,又能如何,唯叹息落泪罢了。谁叫她们只是个丫头呢

  两人在这里垂泪,又恐王夫人叫唤,便只在屋外伺候。不久,便听里面王夫人道:“彩云”

  彩云忙拭了泪进去,道:“太太有什么吩咐。”

  王夫人似有疲态,好半晌方道:“去,去把宝玉叫来。”

  彩云不敢抬头,答应着退出来,路往去。那宝钗见此,便也告辞回去。

  王夫人上房外开了扇角门,可直通大观园。彩云便从角门进去,路上了蜂腰桥,过了夹道,而后是芦雪庭,柳堤,荇叶渚。路景致非凡,特别是荇叶渚上绿柳成荫,风清水凉十分宜人。只是如今彩云哪里有心情欣赏,只急忙忙地赶路。

  忽见前面棵柳树下闪出个人来,穿着鹅黄纱衫,淡紫留仙裙,头乌压压的好头发,脂粉不施,却只见风致天然,不是珍珠却是哪个彩云便挥手道:“珍珠姐姐”

  珍珠听见,回过身来,见是彩云,不由笑道:“怎么是你”几步赶上来笑道:“彩云妹妹今儿怎么有空来里头逛逛”

  彩云讪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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