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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3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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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细细诊脉用药调养,便也慢慢好转起来。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珍珠无法,只得老实在房中休养罢了。这养,便过去了小半月功夫。

  这日起来,花自芳又细细与珍珠把了脉,问了症侯,道:“今儿可觉着好些了”珍珠道:“倒觉得比前两日轻快多了。”花自芳点点头,又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确比前两日好了许多了,心头大石方放下大半来。

  珍珠轻咳了两声,道:“哥哥也太多心了,我都好了。”又咳声,道:“今儿的药可免了吧”花自芳瞪眼她,正要说话,却见门开,孙氏端了药碗进来了,道:“什么药免了”

  珍珠惊,忙笑道:“娘听错了,我说的是今儿的药碗怎么还没来呢,哪里是药免了”

  孙氏狐疑地打量了珍珠两眼,道:“是么”自己这女儿自己还不知道么什么都好,就怕吃药,这两日为这吃药的事儿,打了多少游击了。

  珍珠趁着孙氏不注意,忙与花自芳使眼色告饶,示意他帮忙悠着点。

  花自芳忍着笑,作势不理,到底受不住珍珠可怜兮兮的眼神,对孙氏笑道:“娘是听错了,妹妹说的是药碗呢”

  孙氏叹道:“你就惯着她吧”

  花自芳无辜地笑笑,不语。

  孙氏端了药碗到珍珠身边,道:“你既然改了脾气,等着吃药了,今儿也别等我哄你了,喝了吧”

  得,自作自受了。

  花自芳险些没笑出来,但见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道:“好妹妹,快趁热喝了吧,我多加了甘草,不苦的。喝完了,还有昨儿的腌梅子甜嘴儿。”

  珍珠看着黑漆漆的药汤子,左有母亲“虎视眈眈”,右有兄长“甜食相诱”,早死晚死都是死,唉手接过药碗,另手捏住鼻子,咕嘟咕嘟,全灌了下去。

  好苦珍珠吐吐舌头,谁再生病吃药,谁就是傻子

  孙氏和花自芳当下眉开眼笑。

  花自芳忙递上腌梅子,孙氏接过碗,道:“这才像话,这么大个人,还怕苦不喝药,可不叫人笑话了”

  珍珠嘟嘟嘴,含了梅子不说话。

  花自芳忙道:“娘,妹妹,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去医馆了。妹妹好生休息吧”

  孙氏答应着,花自芳闪身就走了。

  珍珠怨念地躺在那里,孙氏给她裹了厚被子,道:“再歇会儿,好好出出汗,就好了。”

  珍珠只好答应着。时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底不久药效便上来了,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珍珠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细细听,仿佛是孙氏在和个人说话,那声音很是耳熟,依稀还听到自己的名字。

  睡了觉,精神多了,珍珠坐起身,拍拍脸,从枕头旁的小镜匣子里拿出把小羊角梳子,将头发抿了抿。她睡相不错,般醒来不会蓬头乱发的。待抿好了发髻,又将余下的头发拢起,绑上玫紫发带。顺手将梳子放回镜匣里,对着小镜子照了照,没什么不妥之处,然后拿过床头的大红斜襟长袄儿穿上,正要起身,却见门开了,孙氏看她要起来的模样,忙三步两步上来按住,道:“起来做什么,若在着了凉,可怎么处”忙把她推回去,将被子重新按上。

  珍珠笑道:“娘放心,我已好多了,怎么仿佛听见有人来的声音,是谁来了”

  孙氏脸上有些不好,道:“你正病着,怎么偏偏就来了人是找你的,说是从前和你在那府里起的姐妹。我说你病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想来探望探望你。只是到底不好赶人家走,想着留人家坐了喝杯茶。我来看看你,谁知道到底吵着你了。”

  珍珠道:“我没事,其实早就醒了。”

  心下电转,着实想不到谁会来找她,便道:“我反正也醒了,娘帮我请那人进来吧,既是从前相识的,已经来了,总不能失礼。”

  孙氏想想,见女儿脸色还好,便答应了,但执意让珍珠在床上躺了,盖严实了被子,方才出去。

  珍珠无法,只得将枕头放在背后,靠好了,又拿手拢了拢鬓角,看看身上没什么不整齐的,方才安静等着。

  时孙氏带了人进来,只见那人不过十七八岁,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只簪着两朵绒花,半新不旧的水蓝小袄儿,葱黄棉裙,水红色汗巾子,蜂腰鹤背,竟是司棋

  珍珠看见她,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道:“司棋姐姐”

  司棋进来,笑道:“珍珠妹妹。”

  见珍珠要起身,忙按住道:“妹妹身上不好,快躺着吧”

  珍珠道:“姐姐怎么来了可巧我病了,若是过了病气,可怎么好”到底身上没好透,力气比不过人家,起不来,只好依旧半坐着了。

  司棋却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半坐的珍珠,见她虽卧病在床,但身上俱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整齐地拢在侧,脸上脂粉不施,越见可怜可爱。

  这屋子里虽不见从前分的奢华,但收拾地十分干净,且布局利落,显见是费了心思的。当下不由暗暗点点头,道:“这是什么话,倒是我的不是呢,竟是打扰你休养了。”又问是什么病,可好些了。珍珠正要说话,却见门开,孙氏托了个茶盘,端了盏茶,并碟子的桂花糕进来,司棋忙道:“大娘不必忙了。”

  孙氏笑道:“来者是客。我们珍珠没个亲姐妹,总个人在家,也难得有小姑娘来。尝尝我家的桂花糕,珍珠可爱吃呢”给司棋的是茶,给珍珠的红枣茶。,司棋忙欠身谢过了,又让孙氏。

  孙氏见她十分识趣知礼,不由将原先的恶感去了三分,换上几分真心相待。说了两句后,便出去,道:“你们小姑娘起说说话。”司棋忙起身,看孙氏出去。

  珍珠便笑道:“姐姐也尝尝我家的桂花糕,味儿还不错呢”因清甜爽口,十分得她的钟爱。桂花是今年新得的,攒了好些。这两日她吃药,嘴里没味儿,便想这个吃。孙氏便做了些来,给她当零嘴儿。

  司棋拈了片来吃了,果然十分香甜,比之大观园中时的只怕还更胜筹,便笑道:“果真好的很。”

  珍珠笑道:“姐姐若喜欢,到时便带些回去。”

  司棋笑道:“又吃又拿,可成吃货了。”说得珍珠都笑了。

  时司棋道:“咱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前儿我回去了趟,给上头请了安。又去见了我们姑娘,说起来,才知道你也回去了。又听她们说起你大概住在这片,我这两日得闲,便打听着来瞧瞧你。只是来得不巧,你竟是病了。可好些了”

  珍珠笑道:“多谢姐姐想着,不过是偶感风寒,吃了药,养了几日,已好多了。”

  司棋道:“那便好,咱们在家,到底不比里面,请医吃药都是方便的。医药又都费钱。”言下颇为怀念从前奢靡自在的日子。

  珍珠听她的语气,不由心下叹息,你既想吃鱼又想吃熊掌,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遂道:“这倒也没什么,我哥哥便是仁和堂的坐堂大夫,也不费这药钱。况且姐姐,这世上从没有两全的事呢。”

  司棋听了,不由面上红,心下羞愧,道:“妹妹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珍珠淡淡笑,道:“姐姐是什么时候回去的,老太太并奶奶姑娘们都好么”

  司棋道:“就是前儿,老太太身上不大好,府里上下都冷清清的。林姑娘已定了日子回去了,就在这月二十八了。本来说是老太太大好了再走的,但老太太直反反复复的,也就这样罢了。况且,听说江南林家那边也催的急,人早来了,不过是老太太和宝二爷闹得不让走,才拖再拖。到这会子,是最迟的了。再迟可不行了,若入了冬,路上就不好走了。老太太方才松了口,只是心里到底不自在呢二太太那里也太顺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听说彩云彩霞她们差不多日日挨骂呢老太太也没说话。唉,老太太那样疼林姑娘,不说我们姑娘,便是宝玉尚且也靠后了,怎么就走了她这走,府里就越发冷清了。”

  珍珠听了此话,却是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的自是黛玉终于定了归程了,难过的自是此次分离之后,日后只怕相见无期了,当下不由叹息,道:“是呢,当日那样热闹,如今差不多都散了。”

  司棋道:“可不是么听绣橘说大老爷正在给我们姑娘说亲呢”

  珍珠听了惊,道:“真的么”其实她是很想问男方是不是姓孙名绍祖,外号中山狼,那个年近三十,家资丰饶的家暴男

  司棋见她这样,不由心中奇怪,道:“我们姑娘岁数也不小了,也该说亲事了。大老爷素日在这些事上不留心的,才拖到了现在。”,珍珠心头跳,又险些说漏嘴了,忙笑道:“我也是这样想呢,怎么大爷这么突然就”谁不知道贾赦只要有小老婆钱酒,就满足了喂其他人,谁管你死活啊就是亲儿子贾琏,也是在有需要他帮忙抢扇子石呆子事件诸如此类事件时才想到的。就这样,还不高兴就顺手打顿呢怎么就突然良心发现,要给庶女说亲事呢而且这个庶女是不得他心的估计这老头儿连女儿长什么样儿,也记不大清呢

  司棋是迎春身边的老人了,贾赦待迎春是啥样,要比珍珠清楚的多。此时也是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担心。毕竟这位老子的眼光和品性,很让人担心。但是身为个丫头能说什么呢而且还是个已经放出来的丫头。担心神马滴,都是浮云样无力的东西啊

  只是司棋与迎春自小同长大,情分非同般,和黛玉与紫鹃的感情也不差什么。只不过司棋心有所属,不比紫鹃心为了黛玉,离乡别景。忠诚奉献度虽打了折扣,但是却也不妨碍她们之间的情感。

  原来司棋听说这事便有些担心,如今听珍珠无意说起,便越发忧心了。,珍珠看她这样,便岔道:“姐姐也别太担心,大老爷毕竟是二姑娘的亲爹呢,找的亲事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呃,这是劝人还是咒人呢“再不然,还有老太太呢”越说越糟了,这岂不是说人家的婚事前途多舛么,珍珠脸的尴尬,见司棋脸的怆然,勉强笑道:“姐姐先别说别的人了,姐姐也该说亲事了吧”

  拼了姑娘家的脸皮不要了,赶紧岔话过去,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便是听见也只有司棋个而已。果然司棋面上红,啐了口,道:“好没脸的丫头,怎么这样口没遮拦的,这也是咱们姑娘家好说的”

  珍珠心头舒了口气,笑道:“这里也没外人,我是关心姐姐呢难不成姐姐会外传不成”

  司棋被她噎了口,面上绯红片,低头弄带不语。

  珍珠来了兴致,笑道:“姐姐快与我说说,这姐夫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女人的天生就是八卦,快说吧,司棋的另半是不是那位姑表兄弟姐弟恋的潘又安同志啊

  司棋被她缠得法子,便低头红了脸,断断续续地道:“是我的姑表兄弟,姓潘,也是那边府里放出来的。他如今在做些小生意,两三口子温饱是不成问题的我姑姑前年没了,他还在孝里不过两家说好了,明年满了孝就定”

  饶是司棋姑娘是古代婚姻自主的先进代表人物,说起这终身大事来,也是羞羞答答的。不过如今司棋的运气不错,已经被放了出来,婆婆没了,日后成了亲,只要两口子好好过日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唔,想想那原著中碰柱而亡的司棋,与那殉情而死的潘又安,珍珠就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太厉害了

  司棋被调侃地狠了,见珍珠有些怔愣出神的样子,便杀了个回马枪了,道:“妹妹也别说我,妹妹家里难不成就没给妹妹说亲事么妹妹这样的好模样,针线好,性子也好,难不成就没人说的,少哄我了快给我说说”

  珍珠方才说的挺溜,此时也忍不住结结巴巴起来了,脸上也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回来之后这些时日,是有不少人上门说亲。那些上门相看的媒婆,大妈大婶大姨大姑们,看到珍珠的模样品性,又看了她的针线活计,个个都爱得不行,加之珍珠姑娘孝顺的名声在外,端的是个抢手货。

  只是难缠的是孙氏与花自芳母子。每个上门来说亲的,俱被问了个底朝天。孙氏和花自芳不求什么,第重要的要人品好,性子好,会过日子。这样来,就刷掉大半。孙氏为人不差,花自芳又仁名在外,他们若去打听个什么人,般都不会得到什么假消息。那些提供虚假消息的便被去了。再来,家境也不能太差吧他家女儿妹妹为了自家在外为奴为婢多少年,吃了那么多苦其实也没吃多少苦的好不容易回家了,要嫁人了,总不能再让宝贝女儿妹妹去给人家当牛做马,从头拼搏吧坐吃等喝是不对的,但白送上门去受苦受累当圣母,那就太愚蠢了。至于比较富的,更要想想,高嫁是好,但是要是嫁了过去,看不起我们女儿怎么办

  为这母子两的严格标准,不知道刷下多少说亲的人。对此,珍珠无奈之余,也有些庆幸,更有些欢喜。,说了许多的话,珍珠倒是精神了许多。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没病也闷出病来了。况花自芳开的药还是很有效的,吃了这么些天也差不多好了。余下的,倒是多半被闷出来的。今儿司棋来,说了回话,笑阵,倒把闷气病气都散尽了。孙氏倒是欢喜非常。

  其实珍珠和司棋在园子里的时候,也不过是般的情谊。毕竟个是宝玉的丫头,个是迎春的丫头,虽然都是等大丫头,但是姐弟两个总不能交往太过。故她们两个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只是刚巧她们是同出府的。这就有点像两个举子同赶考,都中了,都外放做官了,但是再见时,总有点共同话题的。同是“天子门生”么,有共同语言

  无他尔,唯革命友情矣

  咳咳,这比喻虽然有点不恰当,但意思在就好了。

  只是司棋姐姐到底还是挺厚道的,毕竟这年头,像她这样前卫而勇敢的女子并不多。见珍珠羞红了脸,低了头,便不再言语了。

  孙氏又来添了回茶水,又执意留了司棋吃饭。

  司棋无法,只得留下吃了饭,饭后又说了回话,方才告辞回去。

  晚上,依旧没逃过美其名曰“固本培元”的苦汤药汁的珍珠已睡了,孙氏正拉着花自芳在唠叨,儿子女儿都已不小了,这亲事也该正经考虑了。

  花自芳应对自如:虽说长幼有序,本该先说我的事再谈妹妹的。但妹妹为我们家子吃尽了苦,我做哥哥的,怎么能没有良心呢除非妹妹寻着了可心的归宿,不然,我也不娶亲。,义正言辞地抛下这么堆话,花自芳便闪人了。

  独留孙氏在那里气得跺脚,然后下定决心,个个来,谁也跑不掉

  只是,女儿倒也罢了,这儿子的心事,是否得先解决呢

  孙氏的任务十分艰巨。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事情多,没有灵感,没有更新的力气。唉

  第百回

  翌日,谢氏来看珍珠,见她业已痊愈,方放心了不少。只是到底缠绵病榻多时,清减了不少,谢氏见了便心疼不已,絮叨了许多话。这些时日以来,珍珠身上不好,她也十分忧心,每常闲了,便来看望。

  孙氏笑着请了她进去,到了珍珠房里说了回话。孙氏见谢氏似有话说的样子,便笑道:“姐姐去我那里坐坐吧,我正好有副花样子要给姐姐看看呢”

  珍珠奇道:“什么花样子,娘也等我好了再弄不迟。别累着了,这东西可费眼睛。”

  谢氏笑道:“到底我们丫头孝顺。”

  孙氏笑道:“不是什么好样子,是我们上了年纪的人用的花样子,前儿隔壁的李婶子拿来的,我看着不错,便也给你干娘瞧瞧,她前儿说要副鞋面,正好了。你歇着吧,姐姐,去我那屋吧”

  谢氏笑着答应了。

  到了孙氏屋里,孙氏笑道:“姐姐是有什么话不是,我也不当姐姐是外人,还请直说就是。”

  谢氏笑道:“到底是明白人。”遂道:“是有关珍珠的婚事。”

  孙氏惊,道:“姐姐是有什么好人家么”

  谢氏道:“我晓得你为了着兄妹两的婚事十分忧心。他们两个也同我亲生的般无二,那些个来说亲的,但凡差些的我都不提了。只这个,我想来想去,倒觉得不错,便与你说说看。”

  孙氏奇道:“姐姐说的是哪家的”

  谢氏笑道:“说来这家人你也认识。”

  孙氏道:“我也认识”

  谢氏笑道:“不单认识,还熟的很呢”,

  孙氏越发奇怪了,道:“姐姐莫要打关子了,直说就是了,我实在想不起这样的人家来。”谢氏忍俊不住,方才笑道:“就是城北的和家,他们家的老三”

  孙氏“哎哟”了声,笑道:“姐姐少哄我。不是我们自薄,我们如今虽是吃穿不愁,却不过是小户人家。那和家却也算得上是殷实富户了,那和三公子又是个读书人,就是寻个书香门第的闺女也不难的,怎么看得上我们的”

  谢氏道:“我哪里敢哄你,珍珠是我干女儿,我待她同亲生的无异,哪里会拿这样的大事同你说笑是昨儿和太太亲自来和我说的。我刚听他说起的时候也吓了跳,但是细想想却也觉得无甚不妥。你想想,那和家虽略有些家私,但说开了,不过也是乡下土财主罢了。祖上的风光早过去了,如今有的不过是几亩闲田,吃穿不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况他家也是厚道人家,和太太的性子不用说了,她家大奶奶进门那么些年没有嫡子,她也没逼着给和老大添人,可见斑了。若是稍微势利的人家,哪里容得这样的早就逼着娶小了。且那和老三大家都是见过的,如今已是秀才了,若日后再上进些,指不定就是官绅老爷了。和太太初和我说的时候,我也这么说的,我说:珍珠虽好,但是花家到底家境般,不比你们家,只怕高攀不上。”

  孙氏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话,我就这么个女儿,自小又孝顺可人疼,为了我们家吃了多少苦头,断不能让她糊里糊涂去人家家里受苦的。高门大户虽好,吃穿不愁,可我们家境般,珍珠的嫁妆也不会有多少。到了高门大户去,人家如何会看得起我们世人多爱些行些眉眼高低的事。自打珍珠回来,也有不少人说了几家大户人家,不过不是续弦便是纳小,我如何会答应不说这名声不好听,便是日子也难熬啊所以不管好歹,我都推了,为的就是那些人家多是势利看人之辈。挑三拣四到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媒婆相邻在背后啐我呢”说罢,不由落下泪来,忙拿帕子拭了。

  谢氏忙劝了两句,又叹道:“你的心我岂有不知的,我也把你的心思同和太太说了。她见我们爽快,便也直言快语,与我说了:来,他们家从来没有嫌贫爱富的事,求娶珍珠,全是为了珍珠的人品好,可人疼,是个能安稳过日子的人。他们家老三是个老实疙瘩,除了读书,也没有什么坏癖好的。而且早年给和老三算过命,说他命里不该早娶,且该配个清贫人家的女儿方才好度日,故拖到现在。”

  孙氏道:“这算命的话岂可尽信”

  谢氏道:“我也这么说。那和家原也这么认为,岂料早几年和家为了和老三说了几家门当户对的亲事,不是八字不合,就是女方出了差错。这便由不得和家不信了,没法子,和老三的亲事也耽搁到现在。可巧前些时日咱们到和家去,彼此见了见,那和太太对咱们珍珠就爱得不行了,若不是听说珍珠的病耽搁了,只怕没几日就上门来了。”

  孙氏想了想,道:“那和三爷我是见过的,只是”

  谢氏道:“我看着也觉得有些老实木讷,但这样的男人才好过日子不是咱们珍珠又不是那等轻狂人。”

  孙氏道:“姐姐说的也是。”

  谢氏道:“和太太和我说,我就上了心,特意又让老孟细细打听了。毕竟咱们对那和老三只是面上的认识罢了。人家碍着面子,多是说人好,不会说人坏的。老孟偷偷打听了,都是说好的。我才敢和你来说这事儿。至于八字什么的,也需得你们应了,才好拿去合。不然火辣辣地拿了八字去合,倒闹得人尽皆知,要是不合,可就丢脸了。”

  孙氏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只是这事儿我还得同他哥哥商量下。还有珍珠自小也是个有主意的,还得她自己同意了。若是她不答应,我是断不能应的。”

  谢氏道:“那是自然的,我还能委屈了她不成”

  孙氏又道:“还有事,我想与姐姐商量下。”

  谢氏道:“是何事”

  孙氏叹道:“是珍珠哥哥的婚事。珍珠这事儿若能成,也就罢了。只是却也没有哥哥还打着光棍,却把妹妹先嫁了的理。长幼有序,总该先定了老大的,方才能说珍珠的。”

  谢氏道:“很该如此,只是芳哥儿眼界也高,等闲的只怕看不上。”

  孙氏道:“姐姐不知道,他这些年推三阻四,总说再等等。先时珍珠还未回来,我惦记着也就罢了,只是如今珍珠回来都小半年了,我说起这事儿,他还总是和我打哈哈,我心里就有些疑惑了。”

  谢氏疑道:“莫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吧”

  孙氏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怎么问他也不说。说的急了,就躲了出去。”说罢叹了口气。

  谢氏笑道:“这也无妨,如今不是正有这个机会么正好拿了和家这事儿来问他。你只和他说需得办了他的事才能办珍珠的。不然外人便要笑话珍珠的。他是最疼妹妹的,若耽搁了珍珠的终身,他哪里能不急正好逼他说出实话来。若真有这么个人,咱们就上门提亲,也了了他的心事。若是没有,那最好了,咱们也好相看好人家的姑娘,早日了却你的心事。”

  孙氏想了想,果然周到,便笑道:“好好好,还是姐姐想得周全,晚上待他回来,我就问他去。”

  果然晚间花自芳回来,孙氏便将这事儿说了,花自芳道:“娘是个什么主意”

  孙氏道:“和家是不错,不算大富,也没穷到要媳妇下地种田的地步。和太太待人也好,他们家老三也算的表人才,而且有功名在身,只是我只担心咱们家贫寒,若是珍珠嫁过去岂不是让人瞧不起”花自芳道:“这倒无妨,咱们家的状况,那和家也不是不知道的。若是他们嫌贫爱富,也不会要来说珍珠了。那和老三我是相交过的,是个老实人,又知书识礼,不担心他会欺负人。况且那日在那里见过妹妹面,我看他对妹妹很是有些钟情的样子”

  话未说完,便被孙氏拍了下,啐道:“这也是做哥哥的人该说的”

  花自芳笑道:“我也是在娘面前才说的。哪里会在外面漏个字去的我是那等不懂事的人么只是想着若和老三是中意咱们珍珠的,岂不更好”

  孙氏方罢了,道:“只不知道你妹妹是什么主意”

  花自芳道:“这还不容易,妹妹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咱们都是自家人,便直说也无妨。”

  到了珍珠屋里,孙氏和花自芳你言我语,便把事情说了。

  珍珠听完,眨眨眼,再眨眨眼,心里想的却是十万八千里外的事:难怪今天干娘来,和娘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原来说的就是这个事。

  孙氏与花自芳对视眼,孙氏道:“我的儿,你也说句,你是个什么主意”

  珍珠道:“这个”让她怎么说说“这天终于到了”

  若真让她说,她倒真有话说:

  既然男方人品不错,不如先让我们相个亲,见见,这次她绝对会把人家从头看到脚,点不放过。而后再慢慢相处,培养培养感情,最好能谈个小恋爱。然后才谈婚论嫁。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要是这么说,只怕要被人当怪物看吧

  所以,她很淡定地低了头,道:“娘和哥哥说好,那肯定也不差了。娘和哥哥决定就是了。”这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待嫁少女正常的反应吧

  在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兄为父,孙氏和花自芳能来问问她的意见,已经很不错了。况且,那和老三虽没仔细看过,但听着来说是个老实好相处的人,而且是个读书人,运气好的话,以后再进步得个功名。和家有点家底,不用她下田种地。和太太与和大奶奶,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谁家婆媳真个亲如母女的,这样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盲婚哑嫁,嫁谁不是嫁随便了。

  珍珠知道她很消极,但是真的是没办法。恋爱结婚什么的,在这里都是浮云。只求能碰上个老实男人,平平安安过生,也就罢了。

  孙氏和花自芳见珍珠应了,心中倒有些不安。心下暗暗想着,珍珠不懂事,只当孝顺就应了。我们可得好生打听打听,不可耽误了我女儿妹妹的生。

  这话说完了,孙氏便趁势对花自芳道:“这事儿既如此,咱们再好生打听打听,若这和三真个是好的,再应不迟。咱们家虽穷,却也不能失了骨气。他们家说,咱们就应了。好像咱们家上赶着似地,也没面子。”

  花自芳道:“娘说的很是。”

  孙氏又道:“这也罢了,只是你的事是否也该办了”

  花自芳奇道:“我的什么事”

  孙氏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难不成要你妹妹赶在你前头办事么这让人家怎么说她呢”

  花自芳窒,在喉咙口的要推辞的话说不出来了。

  孙氏便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今儿当着我和你妹妹的面,咱们且把话说开了。你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中意的姑娘了”

  花自芳面上红,握拳咳,道:“娘,我”

  孙氏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了,跺脚道:“你好糊涂,你既有了中意的姑娘,直说就是了,我也好与你提亲去。我是那等苛刻的婆母,还为难了你们不成也省得耽误了大好时光。若是你早说,我如今只怕连孙子都抱上了。”

  珍珠抿嘴笑道:“娘也说得太夸张了。”

  孙氏瞪他眼,道:“你还不说实话还等我催你么若只是你自己的事也就罢了,如今还带上你妹妹呢”

  珍珠抿嘴笑,道:“哥哥也就直说了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让哥哥这样惦记”

  花自芳面上红,嗫喏了半日,方道:“其实这人你也认识的。”

  珍珠奇道:“我也认识哥哥说的是谁我认识的女子虽也不少,可多是那贾府里的姐妹们,哥哥并不曾见过,哪里能知道的”

  孙氏听说,越发着急,道:“哎哟,真要急死人么”

  花自芳道:“你可还记得我那回去接你么”

  珍珠越发糊涂了,道:“我在那里这么些年,哥哥接了我那么多回,哪里能记得清楚哥哥说的是哪回花自芳道:“就是那回你病了,要回家养着,我得了信来接你,在二门上,可巧就见着了”头低了下去,声音也越发小了。珍珠细回想,方才记起那次病了,被王夫人下令挪出去,花自芳来接,虽有人来送,但是在二门上的只有鸳鸯

  惊愕地转头去看花自芳,只见他面上似悲似喜,恍若带了三分悲苦,又含了七分甜蜜,不由也心下叹息,道:“若是她,倒也配得上哥哥。哥哥真是好眼光。”

  鸳鸯姐姐的模样品性是再好不过了,也不奇怪哥哥惦记了那么些年。孙氏却是不知其中究里,见女儿也赞的人物,定然是好的了,便喜道:“既如此,咱们便赶紧去那里提亲去。”珍珠哭笑不得,嗔道:“娘也胡涂了不是,鸳鸯姐姐是那里的家生子,哪里能说提亲就提亲呢”

  孙氏笑道:“可不是我也糊涂了,只道你哥哥开了窍,并不是那等人,便乐糊涂了。不过也是无妨的,那府里老太太是个和善人,你不是托了老太太的福气出来的吗咱们再求求老太太,不就好了”珍珠叹道:“娘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原故。老太太年纪大了,身边伺候的人最多,头个倚重的便是鸳鸯姐姐,阖府上下皆知的,老太太离了谁都离不了鸳鸯。上年,大老爷要讨了鸳鸯去,都被骂了通回来,闹了个没脸。”遂把当年鸳鸯抗婚的事说来。而最重要的是,美人没得到手的贾赦那时赌咒发誓,除非鸳鸯日不嫁人,不然总有天会落入他的手里。恶毒的诅咒言犹在耳,珍珠微不可觉地哆嗦了下。

  贾府势大,虽说如今大不如前了,但是却也不是她们这等人物可以惹得起的。花自芳听了,不觉又气又疼又悲又愧,所气者是为那贾无耻好色,厚颜龌龊。所疼者是为鸳鸯之刚强自爱,不畏强势。所悲者为自己腔真心付诸流水。又愧自己无势无财,不能救心上人于水火。

  时室内寂静片,孙氏和珍珠看着花自芳,也只能叹息阵而已。如此苦恋,难怪花自芳这么多年隐忍不言了。

  第二回

  平儿换了衣裳,到了凤姐儿屋里,却见凤姐儿正坐在炕上,手有下没下地拿盖子拨着茶碗的茶叶。平儿上前请了安,道:“奶奶。”

  凤姐儿“嗯”了声,道:“可烫着没”

  平儿道:“没事,不过洒在了裙子上,奶奶也别气坏了身子。”

  凤姐儿冷笑道:“我气,我气得不是她。是咱们那位爷我还当他好了,结果狗改不了吃屎”

  平儿抿嘴笑,道:“奶奶还不知道他么,如今这样已经不错了。还指望他”

  凤姐儿叹道:“这我能不知道么我只是气这后院的事,哪里轮得到男人管了而且还是儿媳妇房里的事。这天底下哪里有公公往儿子屋里塞人的事除非是皇帝老子可咱们这样人家,这做公爹的竟我摊上这么个男人也就认了,反正如今我有了葵哥儿。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可是怎么还有这么个公公。这有就有二,如今有这么个秋桐,日后难保没有个春桐夏桐的。”

  平儿心中动,道:“谁不是这么说呢这大老爷,不是咱们说,那屋子里的丫头多的哎偏个个,都似吃了药般。也只有鸳鸯个还明白些。只是可怜了她,被大老爷逼得这样,奶奶不知道,如今她连宝玉也避讳了呢”

  凤姐儿点点头,道:“鸳鸯丫头是个好的,只是谁叫她命不好,偏碰上了咱们老爷。”

  忽然,凤姐儿心头动。这鸳鸯可能是贾赦多年以来碰上的唯块铁板,如今鸳鸯被逼得在贾母身边死心塌地地守着。眼看着日后也没什么前途了。这才两相无事。,若是鸳鸯平安嫁了出去,是不是能膈应下贾赦这个老不羞呢

  凤姐儿坏坏地想到。

  平儿看凤姐儿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伺候凤姐儿这么多年,没有比她还了解凤姐的人了。此时便笑道:“今儿我可听见段新闻来,正是与鸳鸯有关的,倒是可惜了鸳鸯了。”,凤姐儿来了兴致,道:“什么新闻,我也听听。”

  平儿便将那事点点说了。

  凤姐儿笑道:“这可比那书上的什么凤求凰还好听呢只是这姓花的小子也太大胆了。竟敢肖想咱们家的丫头。”

  平儿见她嘴上这么说,面上却并未生气,便笑道:“奶奶说的是,只是这人虽大胆,但从未越礼,并不是那等卑下无礼的人。若真说起来,咱们葵哥儿也多亏了他呢,若不是珍珠从他那儿拿来的保胎药,咱们葵哥儿”

  凤姐儿点点头,道:“这话很是。”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看看平儿。

  平儿笑道:“奶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凤姐儿笑道:“我在想你拿了珍珠那丫头什么大礼,竟这样帮他们说话。”

  平儿笑道:“真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奶奶。珍珠说起来的时候,我亲见的,鸳鸯哭的那样,实在可怜。她的人品怎样,谁人不知从前奶奶管家的时候,她也帮了咱们许多的忙,有时候太太们在老太太那里说些咱们不知道的话,她也能帮我们圆过去。所以,我便想着在奶奶面前替她美言几句,看奶奶能不能有什么法子也帮帮她。”

  凤姐儿笑啐道:“我说呢,原来如此。只是你想得太美了,我如今不管事了,况大老爷还在呢,我能怎么样呢”

  平儿笑道:“我也只敢和奶奶说罢了。鸳鸯的事儿,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可又有谁敢说句呢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到底过日少日了。等老太太去,大房二房势必得分,咱们这屋肯定要回到那边去的,到那时,咱们常在老爷跟前晃,指不定大老爷哪日起了兴,就又送个人来”

  说到这里,凤姐儿的脸黑了,想到贾赦,还有他那边满屋子的丫头,是有这个可能性。

  但是同样的,若真的管了这茬儿,被贾赦知道了,自己可也没好日子过了。到时候要是贾赦以父命为由让贾琏休了自己。贾琏那厮,指不定就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给休了,另娶新的来呢

  想到这里,原来的点子义愤填膺也没了。

  凤姐儿叹口气,道:“罢了,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这事儿咱们真管不得,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平儿听说,也只得罢了。

  鸳鸯啊鸳鸯,我已经尽力了,只是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和家书房内,安静悠远。

  和绩之安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卷书看着,只是那心思明显没放在书本上。

  小厮丁子看着和绩之发愣的样子,掩嘴偷笑,道:“三爷,三爷”

  和绩之被吓了跳,猛地回过神来,道:“做什么倒吓我跳。”

  丁子笑道:“我看三爷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

  和绩之轻咳声,道:“谁想什么呢,你没见我在读书呢,你偏蝎蝎螫螫在这里胡闹,扰了我的文思。”

  丁子笑嘻嘻道:“我是关心三爷呢,这上午了,三爷只看着这页,就没翻过,我也不识字,不知道三爷在看什么书,研究什么学问。只担心三爷是不是被难住了,要不要找李先生问问去。”

  和绩之面上红,啐道:“猴儿,做你的事去。”

  丁子道:“我还给三爷打听了个喜信儿呢,三爷既不听,就罢了。”

  和绩之意兴阑珊道:“什么信儿我好好的,能有什么喜信儿。”

  丁子道:“我听太太身边的婆子说啊,太太要给三爷说亲了呢”

  和绩之道:“哦。”

  丁子急道:“三爷怎么不着急,就不想知道说的是谁么”

  和绩之道:“这些年母亲哪月不要见些媒婆,都说了多少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丁子忙道:“这回可不同。我听说啊,这回来的不是媒婆呢”

  和绩之奇道:“不是媒婆,那是谁”

  丁子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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