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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3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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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贾母方道:“他待你如何”虽然心里明白,但这话还是要问的。
鸳鸯面上红,低头嗫喏道:“很好。”
贾母方笑道:“好好好”此时屋内无人,便从案上搁置的个紫檀木雕花小匣子里拿出个荷包来,道:“这个你收着。”
鸳鸯奇道:“老太太方才不是赏了么”
贾母道:“方才是给你们夫妻两个的,这个是我单给你的。”
鸳鸯接过,打开看,却是张银票子。鸳鸯虽不识字,但是在贾母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这银票子还是认得的,数字也是知道的,而手上这张上面写的竟是五百两
鸳鸯惊,忙道:“这如何使得”忙推回给贾母道,“出去前,老太太和太太奶奶们赏了我不少了,怎么还能再要的”
贾母笑道:“就知道你这孩子老实。原来赏你的银子能有多少我想着你是嫁到寻常人家去的,带的多了,倒不好。况且,这府里的人多的是心眼儿,我本想早就给你的,但想着要是给了你,倒让你扎了别人的眼了。日后指不定有人为着这点子钱来巴着你呢你伺候了我这么些年,和我亲孙女也不差什么了。如今仓促就把你嫁了出去,倒让我心里不自在。好在你嫁的人家的不错。这姓花的小子看着也是个老实会疼人的,模样儿也不错,你嫁了他也不算委屈了。这五百两银子你自己收着,别和人说,日后有了难处,也能度难关不是”
鸳鸯心中感动,落下泪来,道:“我哪里当得起老太太这样厚待”
贾母笑道:“傻丫头,我老婆子活了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没经过什么人没见过这府里的事啊,我都知道,只是我老了,没心思理论罢了。这几年,你伺候了我,让我省了多少事儿如今我赏你点子银子,又怎么了这是你应得的,快收着吧虽是小户人家,这女儿家嫁过去,也该多些嫁妆银子,这样才有底气不是听我的话,收着吧”
鸳鸯听了,况素知贾母说不二,这银子既已拿出,便断没有收回的理,况她私房丰厚,这五百两于她们是天价,但于贾母来说不过是九牛毛罢了。便也不推辞,收好了,放在贴身的荷包里。
又说了两句话,却听外面婆子说道:“琏二奶奶和宝二爷来了。”,鸳鸯忙站起身来,果见凤姐儿和宝玉进来了,先与贾母行了礼。待见了鸳鸯,宝玉先喜道:“好姐姐,她们说你嫁了人出去了,再不回来了,我只不信,今儿果然回来了”说着就要上去拉鸳鸯的手,还好鸳鸯眼明手快退了旁。宝玉惊得张大了眼,泫然欲泣道:“好姐姐,怎么你不理我呢”,鸳鸯拢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攥了攥帕子,福身行了礼,低着头道:“给二爷请安。”
贾母见了,忙道:“宝玉,不许胡闹,鸳鸯已经嫁了人,不是这府里的人了。今儿来这里不过是回门来,我叫了来说说话罢了。你若再这样,我可恼了。”
宝玉这时才看清鸳鸯头上梳的妇人发髻,当下脸上失落,喃喃道:“你这么个清清白白的人,怎么也走了这路上去了我不过病了场,怎么大伙儿都变了呢大家都散了,只剩了我个,有什么趣儿”
鸳鸯脸上变,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低了头不说话。
贾母也脸上不大好看,道:“宝玉,你又胡说什么呢仔细叫你老子捶你”,无论什么时候,贾政都是贾宝玉的克星。果然这话出,宝玉便老实了,只是张嘴嘟的老高。
凤姐儿忙劝和道:“老祖宗,这宝兄弟还小呢,哪里知道这个不过是想着姑娘们都出去了,觉得冷清了吧”,贾母如何不知道孙子脾气,只是心里虽恼,但见到宝玉可怜的模样,便不由心软了,搂了宝玉道:“好孩子,你若嫌冷清了,就把你姐妹们都叫来,处热闹说笑如何鸳鸯已经嫁了人了,有自己的家了,不能在这里伺候了。”
宝玉道:“嫁了人就不能大家在处了么那就不要让她嫁人不就得了”
贾母与凤姐儿哭笑不得,这宝玉自这次病好了之后,较之从前,越发痴了,时不时闹得人头疼。只是贾母和王夫人心疼,谁敢和他直说便只哄得他越发乖僻了。
果然贾母便哄他道:“好好好,不嫁了,都不嫁了。”又使个眼色给凤姐儿。,凤姐儿乖觉,忙笑道:“宝兄弟,你前两日不说园子里的笑花开得好吗咱们今儿午膳就摆在那里如何”
宝玉早忘了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事,欢喜道:“好的很,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都来,还有把姨妈和宝姐姐都请来,大家处更热闹。”
贾母脸上微变,淡淡笑道:“宝玉想姨妈了,这顿饭还惦记着。”
宝玉笑道:“姨妈待我比待大哥哥还好呢,宝姐姐也很好,昨儿晚膳后过来和我说了好会儿的话呢,我还送了她盒我自己制的胭脂,宝姐姐还说比那市卖的好得多呢凤姐姐,可别忘了请她哦”
贾母脸上沉沉的,却是句也无。
凤姐觑眼她的神色,只做不知,笑对宝玉道:“知道了,忘了谁,也忘不了她们呀你就放心吧”
宝玉方才放了心,安安静静地吃了茶,便拉着琥珀要去玩。贾母拗他不过,只得由他去了。
鸳鸯在旁见了,心中叹息,这薛家看来越发上来了。只是看看宝玉那模样,鸳鸯心中很奇怪,那个端庄稳重的宝姑娘,怎么就看上这“宝”“二”爷了呢
而后鸳鸯便告辞退出来。贾母原来想留饭的,但此时看来不合适了。毕竟贾母这里不是她的娘家,便回了金文翔那里。金文翔再不想,也不能失了礼数,让婆娘在家置办了桌子的酒菜,家人吃过了,又叙些闲话,见天色不早了,夫妻两个方告辞回来了。
珍珠听了鸳鸯的话,不由叹道:“听着这宝二爷竟是越发病得厉害了,老太太怎么也不请人看看。”
鸳鸯道:“他这模样,说病也不是病,不痛不痒的,看着好好的,只是说话行事有些乖僻,况他从小儿就这样的,如今不过更厉害些就是了。便是请了太医来瞧了,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珍珠摇头道:“我看这样不妥,我伺候了他这么几年,多少也知道他的脾气,这样下去,只怕酿出大货来呢”
鸳鸯唬了跳,道:“这话怎么说”贾母待她有恩,若真是如此,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珍珠沉吟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这么觉得罢了。”
鸳鸯方松了口气,笑道:“原来不过是你胡思乱想,我还险些当真了。”
珍珠本不愿多说宝玉的事,此时便趁势笑道:“是呢,我哄你玩呢”
姑嫂两个说了回闲话,又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各自歇息去了。
这鸳鸯在夫家的生活就算开始了。,
孙氏本不是个难应付的。虽说待鸳鸯不似待珍珠那般亲如母女,但也从未大声喝斥过她句,活有意挑剔什么。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但凡有珍珠的,也定会有鸳鸯的。如此已是难得了的。而那鸳鸯又是从小儿伺候了贾府里地位最高也最挑剔的老太太的,那伺候人揣摩心思的本事也是顶尖的。如今她拿出了十分的劲儿来孝顺孙氏,孙氏哪里还有话说况鸳鸯本身又勤快,性子又柔顺,平日里左邻右舍都十分赞赏。花自芳在家时,夫妻两个有说有笑的,若花自芳不在家,不是服侍孙氏,便是陪了珍珠说话,不然便是在房里做针线,从不自己出门步。便是出了门要买个绣线针黹什么的,也是孙氏陪了去,不多行不步,不多说句。如此,孙氏对她越发满意了。家子人真真和和乐乐,此是后话了。
而随着花自芳婚事的结束,珍珠的婚事也摆上了日程。
和家在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里,请了媒人,正式上门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诸事不顺,文思断竭,抓狂
第零七回
和家上门提亲的那日,阳光明媚,喜鹊在枝头喳喳得叫个不停,宣扬热闹的唢呐喜悦漫天,抬抬的聘礼裹着红绸放在院子里,在阳光的照射下似熠熠生辉,将小小的农家小院挤得都放不下。
邻家的妇人们都站在廊下看,又三五成群或妒或羡站在处嚼舌头。说的无非就是这花家转了风水了,这娶了个嫁妆丰厚得媳妇没多久,女儿又要嫁给和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做少奶奶去了,真是好福气。句句话,赞的也有,贬的也有,酸的也有,气的也有,好不热闹。
这花家这里,却是忙的脚不沾地。
珍珠不能见客,便只在房里不出来。对于这天的到来,珍珠其实说不上什么滋味,有点失落,有点茫然,有点害怕,又似乎有点欢喜。
说起来,她的性子从来不是那等执拗型的,反倒是有些道家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意思在。故此次说的亲事,她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没有反对。毕竟她很明白,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是日后唯的出路。而且她知道,她未来的丈夫是个不错的人,母亲和兄长定是千挑万选,才定下来的。毕竟,这嫁谁不是嫁呢能嫁个家世品性都不错,公婆妯娌看着都不苛刻的人家,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因此,她也无可无不可的应了。
不过如今她能做的,只是低着头“害羞”而已。
果然孙氏和鸳鸯带了众人进来的时候,众人看见面带红晕,坐在炕上低头不语,装扮的如鲜花般的珍珠时,都赞叹不已。原来还当着花家的姑娘高攀了,如今看来,倒是和家的太太眼光好,下手快,定了这么个好媳妇。
但凡媒人都是嘴皮子利索的,和家请的这个媒人姓张,也是个爽利的,名声很不错。她做的媒成就的新人多数都比较美满,这与她不会盲目贪图礼钱,瞎配对也有很大的关系。相比较那些黑心媒婆,枉顾双方意愿牵红线,她算是个有良心的。故而口碑十分不错,和家也才找到了她。
此时这张媒婆便笑得满面褶子,头上簪的大红绒花颤危危,手里的招牌大红帕子挥舞着,舌灿莲花道:“哎哟,我的好姑娘,今儿大喜了。瞧瞧,咱们姑娘这好模样,怪不得这和太太那样千叮万嘱,让我不许偷懒,好生办事,不能委屈了姑娘。我还纳闷了,如今见,才明白呢咱们姑娘这样的好模样,哪个能不疼的呢姑娘喂,你往后的日子好着呢”
孙氏带了鸳鸯端了茶进来,外面请了要好的几家邻家的婆娘招呼,谢氏也带了几个婆子过来帮忙烧水做饭,招呼上门来的人,倒也不曾十分忙乱。此时听见媒婆调侃女儿,忙笑道:“那是你们太夸奖她了,她个小孩儿家家,哪里当得起这样夸赞”
谢氏也笑道:“我却说张大姐说的对,咱们珍珠,那样不好了就是当夸才夸的。你这当娘的总谦虚,倒让人家以为咱们假惺惺了。”
孙氏和她调侃惯了,张媒婆也是见惯了的,听了这话,俱都笑了。张媒婆笑道:“可不是么,你们还不知道呢我在和家的时候啊,也见着新郎官了。端的是个好模样的少年郎和咱们珍珠姑娘可是郎才女貌啊我做媒人这行也那么多年了,这样般配俊俏的对啊,可是少见的很。”
孙氏和谢氏听了这话,心中很是受用,可是口中难免谦虚两句。张媒婆哪里不知,又说了车不要钱的喜庆话,因见鸳鸯和珍珠姑嫂两个亲切和睦,模样又好,站在处,真如同两朵娇花般,心中难免赞叹,暗道这外人说的不错,这花家的风水果然是转了。
又思及花自芳如今医术越发高超,名声也更响了,自己在这片地上,可难保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少不了要麻烦他家的。不如今儿趁势好生拉拢回,日后也有个说话的由头,便顺势又赞了鸳鸯回。乡间人言语泼辣直接,盛情拳拳,倒把鸳鸯的脸也给说红了。众人都笑道小媳妇脸嫩云云,时间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珍珠和鸳鸯在旁俱都满面通红,她二人至今仍不十分适应这乡间人家直接泼辣的言语。珍珠道只低了头不语。张媒婆见多了姑娘娇羞滴滴的样子,也不奇怪,却道这家的姑娘果然不同别家的。到底是国公府第出来的。时又说笑几句,见吉时已到,便将和家的聘礼单子拿来,将聘礼说与众人听。,孙氏和谢氏听了都十分满意。从来聘礼代表了婆家对新媳妇的重视程度,任何个娘家,都希望能收到好的聘礼。有不少人家,甚至因为聘礼不合心意,导致婚事陡生波澜。
孙氏面为女儿能收到这么丰厚得聘礼而欢喜,这说明这和家对珍珠十分重视。但是,相对的,家中也要给女儿备下份像样的嫁妆。嫁妆虽是媳妇的私产,但是有份像样的嫁妆傍身,便是骨子里也能硬气点。面对姑嫂时,也不至于矮头。
鸳鸯心算如电,将那连串的聘礼核算了下,给孙氏使了个眼色。
昨儿花自芳已清算了家中的资产,如今也算来是小有积蓄了。以此为标准给珍珠置办份相对的嫁妆还是可以的。待说罢了,孙氏含蓄笑道:“亲家忒客气了。”
众人都笑道:“从未听过有谁家嫁女儿还嫌聘礼太多的。”
谢氏也笑道:“你们哪里知道,我这妹妹啊,就是厚道,从不在意这个的。况他们家也不靠这个过活。”
孙氏笑道:“就是这话,反正这些个东西,都是珍珠的,日后还是要回到和家去的。这转了圈,也累得慌不是。只是这些是亲家看中我们姑娘的意思,我正欢喜呢”
这是面上的客气话,众人如何不明白,听了都笑了,却晓得这孙氏的意思是这些聘礼日后都是珍珠的嫁妆,不会留在花家,而花家自然也会再添份与之差不多的嫁妆,不由心中暗自赞叹,这花家人果然厚道,这才是嫁女儿,不似般铿吝人家,收了聘礼,只嫁个女儿过门,什么嫁妆都没有。
众人说笑阵,又见珍珠害臊的不行,便都出去说话。珍珠方松了口气,起身倒了茶吃两口,却听门口阵笑闹脚步声,忙又放下茶,重新坐下,低头不语。
果然门开,进来几个人,为首的自是鸳鸯,笑道:“妹妹,快来瞧瞧谁来了。”
珍珠抬头看,不由大吃惊,再想不到来的人竟是晴雯和小红她吃惊不小,站起来忙走上来道:“好妹妹们,你们怎么来了”,今儿这事说来也巧了。
本来鸳鸯珍珠同平儿素来要好,凤姐待她们也是不同的。只是她们身在内宅,身份有娇贵,即便是有心,也是出不来的。无奈之下,只得罢了。只是平儿心中牵挂,凤姐儿也思及自己的葵哥儿多亏了花家兄妹对自己的恩情,如今这珍珠放定,怎么着也该表示番才是。平儿不好出来,便叫了小红,带了厚礼,由两个婆子陪着来了。
至于这晴雯说来也是有番缘由。她那日被王夫人撵了出去,病得半死不活的。珍珠出去前惦记着原来晴雯的下场凄惨,便有意托付了平儿照顾她二。平儿本是个善心的,何况是珍珠的郑重嘱托
只是她是凤姐儿的心腹,行动间动辄引人注目的,不好十分关心,引得王夫人更不满。可巧如今小红在凤姐儿房里已经历练上来了,虽说是个丫头,但是伶俐聪明,很得凤姐儿欢心。平儿素日对她十分照顾,她也感激的很,听了平儿的吩咐,如何敢不从。况从前也和晴雯在共事过,虽说晴雯嘴上不好,但到底不过是嘴皮子厉害些罢了。比之那些脸上笑眯眯,脚下却使绊子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小红这人虽不敢说良善,但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况跟了凤姐儿,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她本身也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又有平儿嘱托,哪里肯不上心她是林之孝的女儿,老子娘都是有脸面的,她如今又是凤姐儿身边的人。凤姐儿虽不管事,但余威尚存。她走在外面,谁敢不卖她几分面子
故她出面后,晴雯的处置便好多了。她兄嫂虽嫌弃,但到底情分在,还能眼睁睁看她饿死病死不成。有了小红出面探望,表达了凤姐儿平儿的重视,她兄嫂自然把轻慢之心减了大半,也费了些心思照顾。
况那麝月如今得了大丫头的份例,要博人心,得善意,越过往日珍珠的好名去,更要得宝玉的好,便悄悄儿把晴雯的东西收拾了些送出来。虽说那些值钱的东西被昧下了不少,但总比原来赤手条条的好多了。而且晴雯从前是得宠的,即便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在她兄嫂眼里也是好的,晴雯将些赠与了他们,她兄嫂拿人手软,况看病吃药又不曾掏自己的钱,略劳动些就有外快可拿,自然十分欢喜,那面上便好看了许多,晴雯的日子便更舒坦了些。
且晴雯的病虽重,但倒有七八分是被气出来的。被撵了出来,又缺医少药的,难免病情重些,看着像是奄奄息的样子。可在见了小红之后,思及珍珠平儿等人相助之故,心中总算起了几分生机。到底有人念叨着自己呢这样想着,病就好了三分,且又对王夫人等又气又恨,她本是好强的性子,想着“你想我死,我就偏不死,等我好了,再活活气死你”,这来二去的,病竟真慢慢好了。
她兄嫂见她这样,心里宽了许多。且她病好之后,手中便没停过。晴雯的手本是最巧的,做出的针线活计托了小红让人拿出去卖了,很得了些报酬。她兄嫂时常得些小钱,个打酒吃,个买脂粉,竟是宽裕许多,自然脸上也有了笑了。况也不是那等坏人,这日子也就不好不坏地过下去了。,及至到了近日,珍珠要定亲的事儿传到了平儿那里,平儿想着珍珠和她最好,几次传进了话来问她,如今她好了,自然要让珍珠放心的。便去问了晴雯是否愿意去看看珍珠。晴雯哪有不愿意的她回家这么些时候了,自然从平儿小红嘴里知道她们这般照顾于她都是珍珠的缘故,对她本就感激万分,只恨不得见。如今有了这机会,哪里不肯的,便忙忙答应了。对兄嫂只说平儿来请她过去帮着做些针线,她兄嫂奉承平儿尚且不及,哪里会疑惑,忙忙答应了。故晴雯才和小红道过来了。,言归正传,这里珍珠见了晴雯小红二人又惊又喜,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小红犹还罢了,那晴雯走了两步,不由清泪盈眶,便跪下了,哭道:“好姐姐”慌得珍珠忙扶住,急道:“快起来,可不折杀我了”
众人也忙上来搀起晴雯,晴雯哭道:“好姐姐,若不是姐姐,焉能有我今日我便是给姐姐磕个头,又能值什么”
鸳鸯忙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样直来直去的脾气,你有多少头,日后磕去。今儿是你姐姐的大好日子,人来人往的,让人见了,可说什么呢”
众人也都道:“鸳鸯姐姐说的很是,快起来吧”
晴雯细想,不由暗悔自己莽撞了,面上红,方依着站起,珍珠笑着拿帕子与她拭泪,道:“几月不见,这爆炭怎么成了爱哭的西施了”
众人都笑了,道:“可不是么”
时落座,鸳鸯端上茶来,又劝众人吃些蜜饯零嘴,晴雯小红忙站起来笑道:“哪里敢劳烦姐姐快别忙了。”
鸳鸯笑道:“来者是客,我们家东西虽粗些,怎么也该用些才是,也不往来趟。”,晴雯小红方笑道:“倒忘了和姐姐道喜了。”,
珍珠抿着嘴笑,道:“哎哟,如今该叫嫂子了。还姐姐常姐姐短的。”
鸳鸯面上红,嗔她眼,拿了手指点她的额头,啐道:“就你话多。”,珍珠嘻嘻笑,拉她坐下。
青年姐妹多日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说,尤其是晴雯。遭此大难之后,性子自是沉稳了不少。只是到底年轻,见了往日姐妹,爱闹的性子也露了出来。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住。只是珍珠到底是今儿的主角,不好太过了,多数时安静居多。
小红又将凤姐儿平儿等人的问候说了,又将礼物奉上,笑说道:“这是二奶奶给的,这是平姐姐给的。平姐姐说了,今儿是姐姐的好日子,只是不便过来。这些都是些小玩意儿,姐姐收着玩罢只别嫌弃,等日后姐姐的正经大日子,再与姐姐添妆。”
珍珠看了,布匹簪环脂粉,都是十分精细之物,不由心中感激,道:“这太丰厚了。”欲推辞,小红哪里肯,笑着摆手道:“姐姐别为难我,若是让我带回去是万万不能的。”
珍珠哭笑不得。,
晴雯亦有馈赠,是套新鲜衣裳,按着往日珍珠的喜好做的,另还有十二条手绢儿,各色花样栩栩如生,想是花了大功夫的,道:“我如今不比往日了,只能做些你得用的东西了。家里还有些荷包,都定了样子,等做出来了,日后你到了婆家,赏人送人,也很便宜。”
珍珠想不到她想得十分周全,不由心中感动,拉了她的手,只觉比从前粗糙多了,不由叹道:“我不缺什么,你也不要太辛苦了。我看着比从前可瘦了许多了,也该好生保养才是。”
晴雯心中动,叹道:“好姐姐,我从前没听你的话,吃尽了苦头,连个帮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好容易都捡了条命,哪里还敢和从前样胡闹。你放心吧,我有数呢”
珍珠道:“你哥哥嫂子对你可还好”
晴雯笑道:“他们已是那样的人了,还能指望对我多好只是如今我多做些针线与他们添补家计,平姐姐也时常打发人来寻我说话,他们倒也不为难我。日子自然不如从前在园子里自在。却也是饿不死就是了。”
珍珠听她话里之意,还是有几分愤慨之意,想是还记恨王夫人的狠毒,心下不由暗叹。不过换了谁,也不会那般容易忘记这般的侮辱。毕竟她险些因此丧了性命。心知劝说也无效,便只好多说了几句“好生照顾自己,得了空过来和我说话。”
晴雯心中感激,自然答应。
时鸳鸯又问起贾母近况,晴雯和小红便吱吱呜呜有些说不出。鸳鸯和珍珠何等人也,自然明白,珍珠倒也罢了,只是鸳鸯便有些着急,无奈之下小红只好道:“论理今儿本不该说这事,只是姐姐也不是外人。便说了也无妨。
老太太前些日子还好,只是为着二太太要为宝二爷说亲的事,堵了口气,这几日身上便不大好。请了太医瞧了,说是没甚大病,只是年纪大了,郁结于心,疏散不开就病了。前儿江南那边又传了信来,说是林老爷似乎在为林姑娘说亲事了,暗托老太太打听几位名声在外的王孙公子。老太太听了自然知道这宝二爷和林姑娘的事是没指望了,越发伤了心,这几日身上越发不大好了。”
说着又迟疑了下,道:“我偷偷儿听二奶奶说的,说是原来是老太太打发了人到南边去向林老爷提亲的,结果”话到这里,便有些磕绊了。
鸳鸯和珍珠对视眼,心中明白,这是林老爷的推脱之法呢丈母娘来与孙子提亲,意思是亲上加亲,言辞恳切,又提及亡妻,如何能明言拒绝,伤了老人家的心呢便想了法子,传出风声说要与黛玉说亲事了,又巴巴地写了信打听来提亲的公子哥儿的品行,自然是宛转地拒绝的意思了。贾母焉能不明
小红又道:“自得知了此事,二太太便越发常带了薛姨太太过来与老太太请安,还有宝姑娘,更是日日常在里,和麝月她们处得可好了”,听到此处,别人还罢了,唯有晴雯“哼”了声,脸的鄙夷。
珍珠心中稍定,见鸳鸯面有忧色,不由拉了她的手道:“宝二爷的婚事本就是大事,老太太和太太各自使了这么些年的劲,竟还没得出个结果来。老太太自然是要着恼的,只是她和宝二爷毕竟隔了层呢,咱们又有什么法子呢我们如今在外面,越发帮不上手了。也只有二奶奶,到底最孝顺,能哄得老太太高兴高兴。”
鸳鸯听了,心中方回过神来,自己到底嫁了出来了,是有家有丈夫的人了,哪里还能心想着老太太呢珍珠这是提醒自己呢自己这般担心旧主,丈夫和小姑即便可以谅解,但婆婆可不定会高兴呢
鸳鸯心中惊,忙回拉了珍珠的手下,珍珠含笑以对,见嫂子已明白过来了,方笑道:“这两日也忙,等过了这阵,嫂子也去瞧瞧去。我不便出门,嫂子待我请安吧”
小红和晴雯也称是,贾母待鸳鸯的情分不同寻常,若是声都不问,岂不更教人心寒鸳鸯也过意不去。鸳鸯忙答应了,心中暗说还是珍珠想得周到。
时大家又说些闲话,吃些茶点。小红和晴雯看珍珠的聘礼,暗暗羡慕,思及各自将来,也不知道该是如何个光景。心中不由百味参杂,只是大好的日子,不好多言,暂且按下不提。
因见日上当头,外面午饭已经备妥了,酒肉鱼虾,十分丰盛。又有众人帮忙,众人吃了饭酒,说定了事宜,张媒婆将大红的庚帖奉与花自芳。花自芳小心接过,奉与孙氏。又将写了珍珠生辰八字的庚帖奉与张媒婆。生辰八字都是合过的,自然没什么问题,两家人皆大欢喜。时张媒婆等人将诸事办妥,便回和家复命去了。这里花家众人自然忙碌非常。小红和晴雯怕更添她们忙乱,便告辞回去了。鸳鸯珍珠等留不住,亲送出门去,方罢了。
不说花家热闹,这边和家也是张灯结彩,诸亲戚朋友听得消息,也上门来贺喜的。和太太十分欢喜,俱都留了吃酒。和大奶奶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张媒婆回来,将诸事都交割清楚了,说了车的欢喜话,方才各自散了。
到了亥时,和家上下才安静下来。和大奶奶带着身疲惫回了房中,见丈夫已在床上酣睡,想到自己累死累活,他却在这里睡大觉,不由心中恼火,便要上前去推醒他。
随身伺候的李嬷嬷见势忙拦住笑道:“大奶奶也累了日了,很该早些歇息才是。我已经叫丫头们烧了水,备了香汤,大奶奶泡泡去去乏,也早些歇吧”
和大奶奶听了,想到今日是府中的好日子,若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与丈夫闹出个不好来,传到婆婆的耳朵里,岂不讨不自在只得暂忍了这口气,扶了李嬷嬷的手,又带了贴身服侍的丫头沐浴去了。,待宽衣毕,李嬷嬷便道:“水有些凉了,阿秀再去叫厨房烧些热水来。”
那丫头阿秀答应了,便去了。
李嬷嬷见她去了,边伺候着和大奶奶卸妆解头发,边道:“奶奶今儿是乏了,可到底太太高兴,不该扫了她的兴,有什么事儿,等过了今儿再说。”
和大奶奶叹道:“嬷嬷放心,我已明白了,方才不过是时气糊涂了。我只是想着咱们撺掇着太太让老三娶了这花家的姑娘,到底是对是错。你没瞧见太太今儿的高兴样儿,这人还没进门呢,就乐得这样,日后若是进了门,还有我的位置么”
李嬷嬷笑道:“我道奶奶恼什么呢,原来是为这个。奶奶多心了。依我看,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和大奶奶道:“这怎么说”
李嬷嬷道:“太太高兴,也是正常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偏心小儿子,总是有的,谁家没有呢况三爷自己也是乐意的,那花家姑娘咱们见过,最是温柔和顺的。又在大户人家呆过几年,还能不懂察言观色三爷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是大爷的亲兄弟,大爷又是个老实的,兄弟两个情谊深厚,日后也不会亏待了三爷。今儿奶奶若是与三爷生分了,岂不是对奶奶与大爷的情分有碍倒不如咱们好好的待三房。则太太与大爷念着奶奶的好,日后那三奶奶进了门,岂会没有眼力价儿得来和大奶奶争管家的权再说了,她说得好听了是荣国府里出来的,有见识的丫头,但在管家这些事上,又有什么会的便是托与她,她也不会呢奶奶有什么好愁的”
和大奶奶叹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险些糊涂了”
李嬷嬷笑道:“我不与奶奶想着,谁还与奶奶想了我只盼奶奶少操这些心,咱们自己好生养养,再与大爷生个儿子才是,这才是最重要的呢”
和大奶奶心中道:这又谈何容易只是嘴上不好说出,便答应着罢了。
时阿秀提了水来,又伺候了和大奶奶沐浴了,送回房间安歇。
不想和大爷此时却因多了酒,此时渴醒了,正叫人倒水呢。和大奶奶忙叫人倒了杯温温的水来,亲自服侍和大爷吃了。那和大爷的酒此时醒了六七分了,见妻子只着寝衣,散着头发,脸上点脂粉全无,倒比平日正儿八经的打扮起来更有几分娇美,不由动了情,便握着和大奶奶的手又吃了口。和大奶奶面上红,啐道:“吃醉了也不正经。”但到底不推开他,由着他吃完了。李嬷嬷等人早趁势退了下去,临出去前,还很体贴地将帐幔等物俱都放下,门窗也掩严实了。这里对经年夫妻个半醉半醒,个半推半就,倒也十分有趣,自不必说。
这里和绩之在笑了天后,也在丁子的服侍下洗漱了,丁子看了和绩之脸上的傻笑后,终于忍不住了,道:“三爷,您不累么”今儿天不亮就起来了,忙了日,也笑了日,怎么还这么乐呵呵的笑
和绩之摇摇头,道:“不累。”脸上依旧笑呵呵的,想到今日大事已定,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十月十八,想到不过小半年的功夫就能娶到自己未来的媳妇,心爱的姑娘,只觉心里的欢喜都要满出来了,哪里会觉得累
丁子看他满面傻傻的笑,不由忍俊不禁,道:“三爷,就是身子不累,这脸不酸么”从昨儿起就乐呵呵地笑,特别是今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喜事般,从早儿笑到这会子快歇息了。腮帮子不酸么,和绩之此时方明白这丁子是在打趣自己呢,不由脸上红,收了笑容,腮帮子真觉得挺酸的,当下崩了脸道:“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丁子忙笑道:“没有没有,我不是怕三爷累了么”
和绩之把巾子扔给他,正色道:“还不快走,爷累了,要歇息了。”
丁子笑嘻嘻地应了,端了水盆出去。
和绩之见他出去了,方放松了脸,躺在床上,笑眯眯想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晴雯的归宿原来是打算让珍珠救她出来的。但是后来想不妥当。救人容易,救出来安置在哪里呢花家是好地方,但是珍珠不日就要出嫁,晴雯怎么办留在花家,可家里有个年轻的花自芳呢跟了珍珠出嫁当妹妹么没听过姐姐出嫁还带了妹妹当嫁妆的。除非是这个妹妹是预备好做小妾的。这当然首先排除掉。而即便是做丫头,晴雯也是个太过出挑的丫头,只会惹事而已。所以只好让她跟了哥嫂,先混着吧日后再给她个不错的归宿吧
第零八回
珍珠的婚期既然已经定下,便好预备嫁妆了。
和家那边选定了处精致小巧的院子给和绩之与珍珠做婚后的住处。花自芳便请了人去,丈量了屋子,又家子商议了家具的样式,定了些简单大方的图样,请了城西家极有口碑的木匠店为珍珠做家具。
珍珠也是这时才知道花自芳竟早几年便定了些好木材在那里,只等她定了亲事婚期就好动手动工了。
珍珠便道:“这什么家具,随意买些就是了,何必这样麻烦。”
孙氏笑道:“到底是不懂事的丫头,这好的木头做的家具能使个好几辈子人呢,那店里卖的不过是看着好些,可指不定里面的是什么样的,哪里有自己拿木头打的放心”,珍珠道:“这买木头不也得花钱么加上手工钱,比人家打好的也便宜不了多少。况且,这株大木头,咱们又看不懂,哪里知道好坏”,花自芳也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定的是黄杨木,让行家瞧过了,是最好的。”
珍珠听了忙道:“我听说这黄杨木的木头也不便宜,哥哥费了多少银子般的也就成了。”
花自芳道:“这是去年我与城西的李家给他家老太太看病时瞧见的,那边几座大山头都是他家的。因我治好了他老娘的旧疾,他为谢我,只收个本钱。我就叫人锯了,放在乡下的空屋子里,晾了年多了,倒刚好合适,不怕开缝儿。明儿我就请张木匠做起来。到十月还有小半年,待打好了,上了漆,再晾除了气味,时间还有余呢”
珍珠道:“既有好木头,就留着哥哥自己打家具才是,哪里全给我”
花自芳道:“这是你嫂子的主意。”
珍珠吃惊地看向鸳鸯。
鸳鸯含笑道:“我嫁过来的时候,因为婚期赶得急,忙忙碌碌的,那些家具妆台什么的,都是现买的,也没仔细看,有两样竟开了缝了,上的漆也不好。实在恼的很,只好将就着使吧好在你还有些时间,咱们让他们细细做了,到时候过了门,又整齐又鲜亮,才不让人小瞧了,你使着也顺手。况木头多着呢,你的事儿急,自然先做你的。等你的事办好了,再为娘和我们做也是样的。”
珍珠心中动,拉着鸳鸯的手低头笑道:“好嫂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孙氏和花自芳笑道:“可不是么,你嫂子竟比我们想得还周到呢”
珍珠笑道:“好嫂子,你的好我记着呢,只等我哥哥报答你呢若是我哥哥日后欺负你,告诉我,我打他”,说的众人都笑了,花自芳和鸳鸯都红了脸,孙氏点了她额头下,嗔道:“傻丫头,胡说什么呢”
珍珠挽了孙氏的手臂,靠在她肩上笑道:“我说着玩呢,哥哥嫂子好得蜜里调油的,哪里会拌嘴呢自然是用不着我当和事老了。”
花自芳和鸳鸯越发被她说的坐立不安起来,恨恨得瞪了珍珠眼,对孙氏道:“娘你看看妹妹,口没遮拦的,也不怕人笑话。”
孙氏也作势拍了珍珠下,佯怒道:“你个姑娘家,虽是自己家里,也不该说这些才是。可不许再说了。”
鸳鸯见婆婆在这里,到底不好“报复”回去,便咬牙恨恨不语。花自芳见妻子羞地都低了头不语,便笑道:“我们也罢了,等妹妹到了和家,和三少见了咱们妹妹这样的人品,还不知道怎么疼呢那时妹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蜜里调油呢”
珍珠羞地满面通红,连耳垂都染上了层粉色,忙搡着孙氏道:“娘快听听,哥哥说的什么话,欺负我呢”
鸳鸯在那里侧过身拿帕子捂着嘴笑,趁孙氏不注意,偷偷对着珍珠在脸上划了两下,咬牙笑说了句:“该”
珍珠瞪她眼,又看花自芳,不依不饶地要孙氏打哥哥。
孙氏被她烦不过来,忙嗔道:“好了好了,越说越不像话了,都少说句罢”
家子方才安静了。
时孙氏又道:“你的嫁妆也该开始绣了。”,
珍珠点点头,针线女红是她的强项,素来都是不愁的,只是要做的东西实在不少。不说新婚穿在身上的喜服,盖在头上最抢镜的喜帕,还有新郎官的里外衣衫鞋袜。夫家的公婆叔嫂等人,起码都要件能上身的东西。即便珍珠素来手脚快,但是这小半年的功夫,做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