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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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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矩地伺候着,仿佛只是群木头人罢了。

  王夫人洗了脸,换了衣裳,匀了脂粉,簪了钗环,又是端端正正的二太太了。

  第十三回

  贾母上房内,里外都是静悄悄的,丫头婆子们应都是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贾母近日不爽,昨夜又走了困,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时才睡了会儿,白天起来时便有些撑不住,好容易过了晌午用了点子粥,便由鸳鸯服侍着宽衣歇了个午觉。

  觉醒来,已是时了,唤了声鸳鸯,便见鸳鸯进来了,丫头们端水递巾,井然有序地服侍贾母起身穿衣,才收拾毕,便听外面丫头道:“二太太来了。”

  而后便见王夫人慢慢进来了,请了安,含笑道:“如今天还冷着,老太太素来都不歇午觉的,怎么今儿歇了”

  贾母笑道:“昨儿夜里走了困,今儿就撑不住了,到底老了,不如从前了。”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正是康健的时候,哪里当得起这个老字”

  贾母笑笑,不语,王夫人闲闲又问了几句,贾母便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王夫人道:“媳妇想着外甥女儿快到了,也该预备些住处和衣裳了。只是人还没来,这尺寸不知道,针线上的人不好动手。倒是料子我让凤丫头看了看,倒是选了几样,正预备让老太太过目呢”

  贾母道:“你想的很周到,既如此,便拿了来我瞧瞧。”

  王夫人忙叫丫头去让外面的婆子抬了几个箱子进来。打开来看,皆是些上好的料子。只是贾母心疼爱女骤逝,如今唯的外孙女儿要来,自是要给她最好的,这些东西虽好,却都是平常的,哪里能看的上眼,贾母便蹙了眉,道:“你如今也越发不经心了,这些料子也只合给丫头做衣裳罢了。你如何拿得出手”

  王夫人赔笑道:“老太太不知道,如今上用内造的,越发不堪了,这还是好的了。”

  贾母道:“若果真如此,便罢了吧,真要拿了这些出来,可不笑掉人家大牙了”又叹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万事等着你们,日子便不用过了。”

  王夫人听这话不像,忙站起来,声不吭。

  贾母叹口气,正在这时外面丫头掀起帘子来,只见几个丫头婆子抬了几个箱子过来,王夫人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那几个人都是贾母房里的,其中个还是原来贾母派到宝玉房里的珍珠,越发觉得奇怪。只见她盈盈上前福,笑道:“老太太说的可是这几样”说着令婆子打开那几个箱子,只见两箱是绢纱绸丝之类,料子极好,都是些素净的颜色,却是今年新上的料子。另箱是首饰簪环之类,多是银器,玉器,玉器也多是白玉为主。

  贾母便叫拿了匹藕白色的轻纱出来,眯眼看了回,笑道:“这也罢了,只委屈玉儿吧。”

  又听那珍珠笑道:“我们可真真是等急了,也不知道这林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到呢,这老太太巴巴的准备了这么些个好东西,可把我们眼馋的不得了。”

  贾母笑道:“呸,没见识的东西,如今你不在我身边伺候了,这眼界竟越发小了,这么些东西就看住了,真白活了这么些年了,也不怕丢了这辈子的脸面我说呢,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珍珠听着这话有些奇怪,竟是有话外之音的,又见王夫人站在边上脸上带笑,如没听见般,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便笑道:“我们小孩子,哪里比得上老太太的见识日后但凡能在老太太身边学的二,也够我们受用辈子了。”

  贾母听了这话,倒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你这丫头懒劲发作,又想偷懒了。这可不成,快叫人来,带了她做活去,可不能白放着这巧手不用”

  鸳鸯笑道:“她虽懒,于正事上却是点不误的,老太太宽厚,饶了她吧”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又说笑了回,王夫人便告辞出去,贾母也不留她,只在榻上歪着,鸳鸯跪坐在旁,替她轻轻捶着腿。木几上紫玉四脚麒麟吐珠香炉里,袅袅地燃着香,几乎让人昏昏欲睡。

  好半天,方听贾母道:“把我屋里的纱帐还有窗纱都换换,也快开春了,还堆着这些冬日的,看着烦的很。”

  鸳鸯道:“是,帐子就选那顶雨过天青绣竹报平安的,窗纱帘子也选些清爽些的颜色,人看着也能精神些,老太太看着可好”

  贾母满意地点点头,又时想起方才王夫人身上的紫绛红对襟绣褐色蝙蝠的褙子,鬓上金凤镶红玛瑙流苏钗,心头便觉火起。成年到头要做贤良人,鲜亮颜色轻易不上身的人,这会子倒是得意了当别人都是瞎子傻子么

  王夫人进了房,便对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彩云道:“去,把宝玉房里的丫头都给我叫来。”

  彩云听她话中似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心中惴惴,哪敢迟疑,忙忙便往宝玉房里去,传了王夫人的话,令众人都往王夫人正房去。

  彼时宝玉不在家,众丫头皆在屋中玩笑,听了这话,皆吃了惊,不敢怠慢,便嘱咐了两个婆子看门,起身往王夫人上房去。

  待进了门,请了安行了礼,众人见王夫人脸上似有怒气,皆小心翼翼,果听王夫人问道:宝玉如今多早晚睡,日吃多少饭,身子可好,可有玩闹不忌之事等等。

  金钏儿是宝玉身边大丫头,况又是王夫人的人,便上前答了。王夫人听她答得规规矩矩,丝毫不差,方才放下脸来,道:“这才好,若宝玉有个好歹,你们且看着”

  众人答应着。

  王夫人又看众人,见没有今日在贾母房中看见的那个叫珍珠的丫头,便问道:“人可来齐了”

  金钏儿看了回,道:“回太太的话,还差个人。”

  王夫人道:“是谁”

  金钏儿道:“是珍珠。”

  王夫人道:“她为什么不来我的话,叫所有的丫头都过来,她竟不是丫头,是小姐了不成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麝月老实厚道,与珍珠关系颇好,便赔笑道:“珍珠姐姐本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后来给了宝二爷,她针线上好,便专管这些上的事,还有就是宝二爷的衣裳了。只是老太太那边寻的针线上的人都不大好,便仍叫她暂时做着。故常常往老太太那边去,太太若有话,我便去叫了她来。”

  王夫人冷笑道:“罢了,她竟有这样大的来头,我哪里请得动的”

  众人听这话不像,都低了头不语。

  语未了,便听外面道:“珍珠姐姐来了。”过见帘子掀,珍珠低了头进来了,先给王夫人请了安告了罪。

  王夫人道:“罢了,你是老太太的人,我如何当得起你的礼”

  珍珠笑道:“太太说的什么话,我个丫头,怎么承受得起”

  王夫人道:“”又看珍珠张容长脸儿,细柳眉,唇若涂朱,面如敷粉,身上件半旧的月白长袄儿,外穿着六成新的藕荷色掐边淡紫坎肩儿,真真是人淡如菊,清丽如诗,虽未十分妆扮,却更有股天然风流态度,生生把别的人给比了下去。

  王夫人性子最是烂漫,只是年轻时曾吃了些房中人的些暗亏,生平最恨容貌妍丽嘴乖心巧之人,心头的怒火原本已降地差不多了,此时却越发上来了,只是珍珠是贾母的人,不好当面给她难堪,便指着金钏儿道:“你当差也仔细些,宝玉若有了不是,你只管说他,他若不听,你便来告诉我。日大二日小的,等过几日,那林姑爷家的姑娘也来了,亲戚之间更该客气才好,免得失了礼数。宝玉镇日胡闹,总不像样。你是我身边的人,自是比别人尊贵体面,可也该比别人多分心才是。既过去了宝玉屋里,就该心为着他,不该三心二意,还想着我,反倒耽搁了正事,也不是你们的本分。这房里的丫头,你皆是能管的,她们又什么不是,你尽管说就是了。大家都好,便罢了,若让我知道你怠慢了,生出个事端来,我可不依”

  金钏又是惶恐,又是欢喜,忙上来磕头谢恩。这欢喜的是王夫人将宝玉房里的大权了她,日后便有了指望了;惶恐的是这等大事压下来,似又有丝不妥,心头难免惶惶。

  珍珠站在旁,低着头,抿嘴笑,不置词。

  王夫人又问了她几句话,本欲鸡蛋里挑骨头,寻些不是,谁知这珍珠竟滴水不漏。又见她毕恭毕敬,那不满之心也去了三分,训了几句“好生伺候”的话,便令众人下去了。

  众人虽有千种疑惑,也只得答应着下去。

  珍珠与众人回了房,早有人将此事告诉了贾母。贾母虽不曾说什么,只是晚间赐了两碗菜来给珍珠。珍珠谢了赏接了菜,慢慢吃了,只觉如同嚼蜡般。

  这样的日子,如何才是个头

  第十四回

  且不说这等待的日子如何难熬。每日里贾母都要打发人到码头去打听,只是每日都是无工而返。眼见贾母越发焦虑起来,那王夫人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了,这日好容易到苏州去的人回来了两个,其中个证是贾琏的随身小厮昭儿。贾母听说,忙叫进来问话。

  昭儿不过十多岁,却是个机灵,因此才被贾琏看上安排在身边伺候。此番跟去苏州,也可见他是得贾琏心意的人。进来,先磕了个头,而后便道:“给老太太请安。二爷与林姑娘路上都好,按着行程,五日后只怕便要到了。二爷怕老太太担心,先遣了小的来报信,免得老太太担心。”

  贾母听了,方才喜笑颜开,道:“好好好”又问道:“这路可顺遂么,怎么走了这么些日子,莫不是琏儿贪玩,路上耽搁了”

  昭儿道:“回老太太的话,这回程慢实在是迫不得已的。林姑娘身子弱,刚离了家没两日,身上便有些不大好,把二爷急得什么似的。请了大夫瞧了,好在无甚大事,只说是忧思过度什么的。二爷无法,只好命人慢些赶路。这慢就多了差不多十日的功夫,后来到了靖州渡上,又因那里正逢什么节的,船只太多,又堵了两日,便更晚了。二爷怕老太太等的急了,便命小人由陆路赶回,先报知老太太。按如今的路程,快则三日,慢则五天,定能到的。”

  这边贾母得知外孙女的消息,心怀已宽,越发高兴了,命婆子拿了吊钱来与昭儿,又命送他吃饭去。把个昭儿喜得眉开眼笑,磕头谢恩出去了。

  鸳鸯旁笑道:“老太太这回可放心了,林姑娘就到了,也省得老太太天天挂念,连饭也不能好生吃了。”

  贾母叹口气,道:“玉儿来了,也了了我的桩心事,也不知她长得与她母亲像不像。”

  凤姐方才听昭儿说的,正想着贾琏独自在外,无人拘束,不知如何逍遥散漫呢,暗自忖度着回去叫了昭儿来,好生敲打番。不想抬头却见王夫人打了眼色来,又看贾母,顿时明白,便忙笑道:“林妹妹来了,可是喜事,老太太还伤心做什么。也怪琏二,做事不周全,若是早些来,也省得老太太担心了。”

  贾母扬扬眉,笑道:“琏儿出去趟,是长进了不少。只是你个人在家,倒是退步了。”倒把凤姐羞地面红耳赤。众人看了,都笑了。贾母也越发欢喜起来。

  凤姐看了,方才暗暗舒了口气。

  而这日早,贾母便有些焦灼,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等都在上房伺候,连午膳也未好生吃得。直过了午时,未时将近了,也不知道打听的人去了几拨了,方听外面丫头声声地道:“林姑娘来了,林姑娘来了已经到了二门上了“先不说屋中各人是何心情,喜悦者有之,好奇者有之,不忿者有之珍珠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好容易忍住了站在旁,双眼睛错不错地盯着门口,生怕错过了林妹妹进来的场面。

  好会儿,方见早已掀起的帘子下,众人簇拥着位素妆少女而来,月白袄儿,青莲色绣紫色梅花坎肩儿,素色薄棉缎绣绿萼梅花披风,及至走到眼前了,珍珠才将那口憋得整张脸都红了的气舒出来,心下大叹:曹公诚不欺我也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饶是这段贴切经典的描写,也只形容出林妹妹十之二的美罢了。此等人物,只能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三春姐妹已是不凡,只是也都是凡间之美,尚可用词句描绘。惟林黛玉之美超越尘俗,非言语可诉二也。

  此时众人相互厮见毕,三春与黛玉几人站在处,高下立见。三春姐妹个个赞叹,自愧不如,自不必说。

  这边不提珍珠暗自发呆怔愣赞叹,那边贾母搂了黛玉道:“我这些儿女,所疼者唯有你母亲,今日旦先我去了,连面也不能见,今儿见了你,我如何能不伤心”

  此话出,先不说贾母与黛玉,众人也皆伤感起来。古来最悲者,莫若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由黛玉,可见贾敏当日,是何等不凡。亦可见贾母是何等疼爱幼女。如今别,生死两隔,其凄凉悲切之前,更难细说。

  珍珠忍不住落了泪。林妹妹之悲苦,始于丧母,继而丧父,孑然身,后寄人篱下,泪尽而回,何等凄凉。

  屋内众人此时也是泪落纷纷,只是神色各异,也不知各自是何心肠,不由人心中暗叹声。千好万好哪有自己家里好,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寄人篱下的滋味啊

  这厢分宾落座,又说了回黛玉之病及用药的话,便见凤姐如展翅的凤凰般飞了进来,左右逢源,上下奉承,说时哭,刹时笑,真不愧了凤辣子之名。顿时原先有些清冷的场面便热闹起来了,不说贾母,连黛玉脸上也带了淡淡的笑容。

  贾母恐黛玉饿了,便命上茶果点心来。琥珀等人忙去上了来,摆上。珍珠正端了碟樱桃梅子放在黛玉旁边的几上,才要和黛玉照个笑脸,为以后奠定美好的基础,便听那边王夫人的话说道:“有没有,有什么要紧,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裁衣裳。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吧,可别忘了。”

  话未落便见林妹妹的眉头已淡淡蹙了起来。凤姐眼尖,看贾母眼,笑道:“我倒是早料着了,知道妹妹不过是这两日到的,我已预备下了,等太太过了目好送来。”

  旁邢夫人看眼王夫人与凤姐,冷冷笑,只拈颗话梅含了,并不言语,可脸上已显出几分不屑来。这二府当家,总压她头,已让她憋了多年的气了,如今老太太的心肝宝贝来了,她就在这里显摆这个当家地位,至于么

  邢夫人心中深恨,明明贾赦居长,明明是贾赦袭了爵,明明贾政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可贾母偏心,竟让这二房的王夫人管家。她不就是没有王家那样的娘家么,也没有王夫人这样能装么,谁稀罕了

  不提邢夫人心中怎么样暗潮汹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边黛玉脸上也闪过丝若有似无的诧异,显然是对这贾府的奇怪状况感到奇怪。而后便是丝抑郁。是呢,能不气么,这刚到外祖母家呢,便被这样慢待了。什么叫“随手拿出两个来”,客不成客,亲不是亲。早多少天就告诉这人要到了。贾母这边准备了多少东西来迎接了。可她倒是厉害,等人到了茶也吃了,才慢悠悠地吩咐人去准备,还是“随手”,真是好家风,好待客之道。这衣裳又不是吃食,早预备料子还怕坏了黛玉是贾母嫡亲孙女,难不成竟连个丫头都不如了其中的慢待的态度分明。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有不明白的,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那边贾母面上虽还笑着,眼中却早已有几分薄怒,只是碍着众人,不好发作。凤姐此时忙过来,拉着林黛玉问些爱吃些什么,玩些什么的话,体贴热络,总算把话给岔了过去。贾母脸上才又带了笑容。

  茶过三巡,贾母便对凤姐道:“你林妹妹既来了,你可不许委屈她,若是让她有点不自在,我只寻你说话到时可别怨我罚你了”

  王熙凤便拉上迎春笑道:“瞧瞧老祖宗,这样偏心,有了妹妹,就把我们给抛下了,真真让人伤心”作势还拭拭眼角,说的迎春等人忍俊不禁。

  众人见她似真似假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贾母啐她口,笑道:“好贫嘴的丫头,还不打出去我哪里偏心了平日里我疼你们的时候还少呢你妹妹刚来,我疼她你就吃醋了。往日我疼你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

  凤姐掌不住先笑了,道:“老祖宗,我说着玩呢,妹妹生的这样可人疼,不说您,我爱都爱不过来呢您就是日后不疼我,只疼她了,我也只会高兴,哪里会生气”

  贾母笑道:“我可不信,我可知道你是个醋坛子呢也只琏儿配你吧”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凤姐到底年轻,面上禁不住就红了起来。众人又笑阵。贾母便道让黛玉去见两位舅舅去。

  邢夫人见了,忙起身道:“不如我带外甥女去吧”

  贾母含笑点点头,道:“嗯,很是,你这舅母也该好好和你外甥女亲近亲近,日后日子还长着呢”

  贾母对邢夫人向来是不冷不热的,此时虽因黛玉之由得了个笑脸温和话,却也有些受宠若惊,忙忙答应着。对林黛玉的心也不由真了几分,心下计算着日后对黛玉的态度,自不必说。

  那边林黛玉随了邢夫人由堆人簇拥着往贾赦上房去了,这里贾母便对凤姐道:“给你妹妹的人同二丫头她们样,需要挑些忠厚老实些的。只切费用就直接从我这里出就是,不用动官中的了。”

  凤姐看回淡笑的王夫人道:“老祖宗不必如此,咱们家也不在乎那几个钱,妹妹个姑娘家,既照着二妹妹她们的例,年到头,顶了天也花不过百两。如今外头虽说不大宽裕,但这点子钱官中还是出得起的。哪里还用得着闹到老祖宗这里”

  贾母道:“虽是如此,可咱们家人多嘴杂,往日我多疼了你和宝玉些,还有人话长话短地说呢我虽老了,也总不出门,可什么事不知道不过镇日里见你们忙,总忍着罢了。如今我这唯的外孙女千里迢迢来了,难不成还委屈了她不成我把老骨头了,哪里还怕人说了我还就偏心了,如何”

  众人听了这话不像,虽是笑着说出,但话里似带着怒气,便都不敢言语了。唯有凤姐不好不答,便笑回道:“老祖宗什么话。您疼我们的心都是样的。就如同您疼宝玉,也疼二妹妹她们,不过二妹妹她们是姑娘家,性子和顺,不比我和宝玉,整日里陪着老太太说话逗趣儿,就好似您更疼我们了。再比如琏二爷,他在外面,往常都不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不也从不落了他的这什么偏心的话,都是那起子长舌多嘴的编的,没得白为这个生气的。”

  番话,说的贾母方才欢喜起来,笑对众人道:“真个好巧嘴,我的偏心,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众人都赔笑道:“都是老太太真疼她,她才真心孝顺老太太。”

  贾母听了,方要说话,却听外面阵吵闹,凤姐忙打发人出去看,却不知所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此后的事情却容不得珍珠看了,因为她正听了贾母的话,帮着琥珀等人忙忙碌碌得收拾黛玉的铺盖卧室呢。只是手脚忙着,耳朵也不闲着,忙忙地听各处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听说那边黛玉随了邢夫人王夫人先后去拜见了贾赦贾政,只是都未曾见的;鹦哥被贾母送与了黛玉,为的是日后能在贾府中方便生活,已经被林姑娘改名叫了紫鹃;宝二爷见了林姑娘喜得什么似的,却三言两语又发起呆性来,竟将那玉给砸了,倒把林姑娘给吓了跳;老太太训了宝二爷顿,宝二爷知礼,给林姑娘陪了不是,可林姑娘待宝二爷倒是不甚热络,对各位姑娘都还好;周瑞家的办事不牢靠,老太太恼了,革了两个月银米,还打了顿板子,钱没什么,却丢了大脸面,连二太太都脸上无光,大太太看着却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老太太可疼林姑娘了,安排伺候的嬷嬷丫头都是千挑万选的忠厚老实人,好东西样样往林姑娘房里搬

  听到这些的时候,珍珠正同其余的丫头们说笑,想想方才帮着整理的精致典雅的贾母后院的黛玉卧房离贾宝玉还是挺远的压抑了很想去林妹妹房中看视的念头,笑对八卦的麝月等丫头说:“这有什么,老太太疼外孙女,不是应该的么”

  麝月等笑道:“姐姐说的是,只是我们瞧着,老太太疼林姑娘的劲头,只怕把二姑娘她们都给比下去了,倒只有咱们这位二爷可以比了。”

  晴雯道:“哪里啊,我看今儿的架势,便是宝二爷都要靠后了。没见今儿把二爷都给说了。”

  珍珠笑道:“那也是林姑娘可人疼不是,我瞧着也是爱得不行呢,这样的人物,可到哪里寻去呢莫不是天上来的”

  晴雯笑道:“姐姐说的是呢也只天上的神仙可以比比了。”

  众人也都笑了,道:“难得你也夸起人来。”

  晴雯下巴抬,道:“当夸的便夸,你们谁见我空口说过人的”

  众人都笑道:“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说笑阵,便都散了。

  晚间时,用毕了饭,黛玉便由众人簇拥着去了贾母后院的套小屋子里,小巧精致,自成国,不同原先般同宝玉隔个碧纱橱住着,倒是件好事,省了日后许多口舌。

  这边珍珠同众丫头起伺候宝玉,接过金钏儿解下的宝玉的衣裳后,便退下。件件清点清楚,收拾好了交与小丫头送给老婆子们洗去。这位哥儿每日打扮地如同五彩灯笼般,穿戴的衣物饰品琐碎烦杂,若没个人清点计算,只怕还真乱了套了。如今珍珠每日的任务便是“活动型衣饰清点器”,比之原来的“贴身”大丫头所为,也算是退居二线了。

  简单的说,原版的袭人伺候的是宝玉的人,如今这版的,伺候的是宝玉的衣赏饰品。

  待宝玉睡下,珍珠也自下去休息,只是心中终是难挨得很。

  要不要去林妹妹房里瞧瞧去

  去吧,可是咱现在只是个二线丫头呀,还是个盗版的,若是半夜三更到初来乍到的林妹妹房里宣示身份,这不是找麻烦吗

  可是不去的话,咱今天还没好生瞧瞧林妹妹呢,今夜本是良辰吉日初见时,怎么可以浪费

  纠结啊

  吾等不说珍珠如何矛盾,却是人之常情。但凡是国人,但凡读过红楼梦,便人人都会有个“林妹妹情结”。何况珍珠这个喜爱林妹妹的人,如今乍见,不啻于后世粉丝初见偶像般。这比喻虽有些不恰,却也足可说明珍珠的心情了。

  言归正传,这里珍珠挣扎了许久,终究不曾去,叹口气,暗道:来日方长,便转身回去。

  不想才走了几步,便见那边远远走来两个人,前面那个身影十分眼熟,细看,正是鸳鸯,珍珠几步上前,道:“姐姐,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鸳鸯笑道:“老太太让我瞧瞧林姑娘去,顺道送些银耳莲子羹过去,你怎么还不歇下”

  珍珠道:“我拿了二爷明日要穿的衣裳,正要回去呢,可巧姐姐就来了我和姐姐起去吧”

  鸳鸯不置可否,二人便同进去,后面小丫头提了食盒,小心翼翼地跟上。

  进了门,便见伺候的鹦哥,如今该叫紫鹃了,迎了上来,笑道:“两位姐姐怎么来了”

  鸳鸯道:“紫鹃,林姑娘睡了没”

  紫鹃道:“还没呢,我正劝姑娘睡下,可姑娘还睡不着呢”

  话音未了,便听里面黛玉道:“紫鹃,是谁来了”紫鹃忙道:“鸳鸯姐姐和珍珠姐姐来了。”

  鸳鸯珍珠忙进去,见黛玉已卸了妆,穿着雨过天青的寝衣坐在床沿上,头青丝垂在脑后,削肩瘦腰,好不可怜见的,看她二人进来,站起身来,让道:“二位姐姐快坐。”

  鸳鸯珍珠忙上前去道:“姑娘快坐吧,使不得的。”

  黛玉今日来时,已见过鸳鸯和珍珠,鸳鸯是贾母身边的第伺候的人,她自是明白的,只是这珍珠却似是伺候宝玉的,但不知这二人是如何同来的。

  鸳鸯说了贾母的话,黛玉起身听了,方又坐下,鸳鸯笑道:“姑娘乏了日了,也该好生歇息才是,走了困,岂不更睡不好了。”

  黛玉笑道:“姐姐说的是,只是”半低了头,有些怔怔的。

  珍珠小心地问道:“姑娘可是想家了”

  黛玉面上红,低头不语,这初来这里,几乎人人都待她亲热不已,可她偏说想家,似有些不给贾家面子。若有些碎嘴刻薄的听了,指不定编排成什么样子。只是她终归还小,今日到了这里,见了诸多人物,热闹非凡,又思及家中老父人,怎忍得住不伤心

  鸳鸯珍珠二人见了,如何不明白,却也有些无奈。

  珍珠绞尽脑汁,想了回,方道:“我有个主意,虽不能去姑娘的思乡之情,却也可缓解二。”

  黛玉忙道:“是何主意,姐姐快说”

  珍珠道:“我听说姑娘家在扬州府内,繁茂忙碌,离这里虽远,可南北往来,驿站林立,想来时常便有信差往来。姑娘不妨时常书信,让小厮送到驿站去。见信如见人,林老爷在扬州见了姑娘的信,也能宽慰心怀。姑娘觉得如何”

  鸳鸯笑道:“这主意好的很。”

  黛玉先是喜,后又道:“这岂不是太麻烦了么”

  鸳鸯笑道:“姑娘说的什么话这府里什么都却,就是不缺人这打发人去送信这样的小事,又不是让人去上刀山,下油锅,简单的很,明儿和老祖宗说,就是了。”

  黛玉方喜上眉梢,道:“多谢姐姐了。”又复对珍珠笑道:“多谢姐姐的妙思。”

  珍珠道:“姑娘哪里的话,我哪里当得起这个谢字,不过是姑娘关己则乱,时想不着罢了。若说妙字,谁能越的过姑娘去”

  又道:“姑娘既要写信,我看不如多写写,咱们这里人多,姐妹也多,每日里逸闻趣事都不少的,姑娘何不细细写了,送与林老爷看姑娘在这里想家,林老爷在家肯定也想着姑娘呢姑娘人虽不在林老爷身边,心却在的,父女情深,自能体会姑娘的番孝心。”

  写吧写吧,写的越细越好,当林如海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里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后,是不是还能两腿蹬便翘辫子去了上苍保佑,让林如海争气点吧至少也得让林妹妹找到个如意郎君之后再翘辫子,阿米豆腐

  不想,室内阵寂静无声,抬起头,见自己被几双眼睛盯着,珍珠阵眼晕,心头乱跳,天是不是说太多了忐忑不定地道:“珍珠无礼,逾矩了,姑娘莫怪。”

  黛玉摆摆手,上前拉住珍珠的手,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姐姐真心为我着想,我若多心,可成什么人了我虽不懂事,可谁是好是歹,却也是不胡涂的。”

  鸳鸯上来笑道:“姑娘说的是,珍珠这丫头每日里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偏今日在这里就开了窍了,想是姑娘这里灵气足,让她去了呆性了。我替她谢谢姑娘了。”

  黛玉笑道:“姐姐那里的话”又拉了拉珍珠的手,道:“姐姐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姐姐的心的。”双含情目此时满含感激。

  珍珠有些迷迷蒙蒙的,这说到哪里去了却是沉浸在和黛玉拉手的兴奋中,脑子时反应不过来,又怕言多更失,只闭口不言,鸳鸯和黛玉又叙了回,言笑晏晏,仿佛无事般,又帮着紫鹃同伺候黛玉歇下,而后告辞出来。

  出了门,行到了无人处,鸳鸯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好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

  珍珠点点头,得回去好好想想,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小心做了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了

  第十六回

  不说珍珠那边如何烦恼自己这蝴蝶,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那边黛玉在府中便安心住了下来,每日里在贾母身边承欢膝下,又有三春李纨凤姐等人相伴玩笑,偶尔还有贾宝玉赔笑凑趣,日子倒也无甚难过的。况隔三岔五就有苏州林如海亲笔的书信前来。亲眷虽好,终不及老父亲笔常见得慰人心。而如今黛玉这两方都满足了,心事放下,更是宽怀。心情好,身子便越发好了。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这日无事,惟独王夫人处正忙乱。黛玉虽不知,探春等人却都晓得是金陵城中所居的薛家姨母之子姨表兄薛蟠,仪财仗势,打死人命,现在应天府案下审理。

  得此信,王夫人焦急万分,立即叫了凤姐过去商议。她姑侄二人皆出自王家,而那薛家姨母,薛蟠之母王氏,便是王夫人姨母同胞的姊妹,此事出,如何能不焦急。

  黛玉与迎春等给王夫人问过安,便告辞退下。回至贾母处说话。

  贾母早已知道此事,却是不甚热络。这四大家族,损俱损,荣俱荣。此时贾母的反应未免冷淡了些,珍珠暗自腹诽,到底是知道薛蟠肯定会无事的淡定呢,还是冷眼旁观的冷漠呢

  黛玉于薛家非亲非故,自是不想说起,三春等人都是人精,见贾母不是很想说起这事,更是不会提起。况她们嘴上虽不说,可心中终是对那草菅人命的薛蟠颇有薄鄙,便能不说就不说。又有那有姐妹就出现的宝玉,插科打诨,贾母上房便又热闹起来了。

  果然薛蟠的案子很快就有了新进展,因那应天府上初上任的便是那位贾雨村,正是倚仗贾府势力起复的。初时还想“秉公执法”番,待知道了薛蟠与贾家的关系后,立即三言两语将薛蟠无罪开脱了。可怜的无辜枉死的“冯渊”,谁让你取这么个名呢

  得知薛蟠的案子了了,薛家即将进京之后,王夫人那阴沉了阵的脸终于放晴了,便是贾母面前也很不避讳地表示出了自己的喜悦。贾母倒是不置可否。宝玉听得那位听说非常国色天香的宝姐姐要进京了,喜得日日眉开眼笑。他很自觉地将王夫人对那宝姑娘的评价里的“端庄知礼上京待选”给忽略了过去。三春姐妹是挺单纯地为将有个新姐妹可以处作伴而高兴。

  但这喜悦的期待似乎等的比较久,等的众人先是将喜悦之情慢慢消耗,而后渐渐奇怪薛家是怎么赶路的,因为算着日程,便是蜗牛也该从金陵爬到京了,可薛家还是没见踪影。若不是时常有消息传来说“路平安,不日即到”,众人还以为他们从这地上消失了般。而原来的期待之情在次复次的“不日即到”中消弭殆尽。到最后,连最最期待的王夫人也变得淡定了。

  终于这日,在门上的人传了消息进来说薛家的人到了的时候,贾母上房内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王夫人第个反应过来,便满面喜色地往外去。贾母便道:“难为她了,这姐妹俩个半辈子没见了。珠儿媳妇,凤丫头去瞧瞧,再有,三丫头也去迎迎。”迎春探春惜春三人素来同进同出,本欲同去的。只是贾母的话已出口,迎春惜春此时便不好去了,便同黛玉起陪着贾母说话。

  外面薛蟠自去拜见贾政,这里薛姨太太带了女儿,入内相见。姊妹们年青离别,再见时已是暮年,不由又是喜又是悲。

  待相见毕,便引了入内拜见贾母。贾母是爱热闹的,今见来了远来的亲戚,也是高兴的,含笑待之,命人治下酒席,与薛家接风。

  薛姨太太十分感激,贾母便与她寒暄叙阔。时说道:“年里便听说姨太太家要进京了,我欢喜地什么似的,天天盼着你们来,好处说话。我老了,就喜欢热闹些。谁知竟到了今儿才见。”

  薛姨太太似有些尴尬,道:“也是我那蟠儿胡闹贪玩,路上走走逛逛,竟走了那么些个地方,耽搁了行程。我半路上又病了场,才至今儿才到。劳累老太太想着,罪过罪过。”

  贾母笑眯眯地道:“姨太太哪里的话,都是亲戚,哪里就这样客气了”又道:“不知你们的房舍安置地如何了”

  薛姨太太窒,笑道:“我们家京中虽有几处房舍,只是这十来年没人进京居住了,前些日子也打发人来打扫收拾着。谁想那看守的人竟偷着租赁他人,房屋也破损地厉害,修补起来只怕还需段时日。我们想着先住我兄长家中”

  要住王家怎么把儿子女儿箱子铺盖都给直接搬贾家来了珍珠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边腹诽。

  贾母依旧淡定如,笑道:“这下人们不知事,就该好生教训才是。蟠哥儿年轻,他们便更易欺上来了。”

  哈啦来哈拉去,就是不说请他们住下的话,直把王夫人和薛姨太太撩地心痒难耐。倒是旁端坐的薛宝钗依旧脸淡笑,端庄稳重如仪。珍珠暗暗赞叹,三春和黛玉看在眼里,各有番思量。

  那边王夫人道:“大哥已点了外放,妹妹竟不知道么”

  薛姨太太急道:“这是真的么,我们在路上,竟不知道。只是这如何是好”总没有主人出去了,家子亲戚阖家住进去的礼。那不成了那个什么占什么的巢了么

  那边宝钗笑道:“妈放心,咱们的屋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将就几日,等闲了,再好好整修就是了。”

  薛姨太太道:“我的儿,我是无妨,只是怕委屈了你。”

  宝钗笑道:“妈都不辛苦,我个小孩儿家,哪里谈得上辛苦”

  贾母笑道:“姨太太家的女儿果然是好,知礼懂事,比我的几个孙女儿可好多了,到底是出门见过世面的。不比她们姐妹几个,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腼腆地很,连个生人都见不得。”

  薛姨太太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这是赞呢,还是贬呢勉强笑道:“老太太谬赞了。”

  贾母依旧笑眯眯的,王夫人拿眼色使与凤姐,可凤姐正背着她同宝钗说话呢,没看见。如今虽是她当家,但是薛家是她的娘家亲戚,若想留人,不经过贾母同意是不行的。若她擅自开口留人,也不好办。正急得没法,忽听宝玉道:“老祖宗,不如请姨妈和宝姐姐她们住下吧反正咱们家空屋子多的是。”

  王夫人和薛姨太太险些掉下心酸泪,拿眼去看贾母。却见她仍脸笑眯眯地慈善样儿,含笑看了宝玉眼,而后道:“看我老糊涂了姨太太请就在这里住下,大家也亲密些。”

  薛姨太太推辞了两下,就应下了。而后便命人去安插器具等。

  因府里东北角上的梨香院所还空着,十来间房,足够他们住了,便定了梨香院住下。薛姨太太又言明:“应日费供给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王夫人亦从其愿,贾母不置可否。

  此外无话,只后两日贾政追着宝玉要工课,贾母反常地没有派人来“救急”。倒让宝玉勤奋了半月的工夫,只当下人传话慢,倒把随侍的下人训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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