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最新章节 > 第 3 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3 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了男子文字辈的命名,取名“敏”。后嫁给了江南世家林家的林如海,前几年林如海升了巡盐御史,阖家随夫上任去了。贾母爱女心切,虽千里迢迢,却也常有书信遣使往来。

  探春道:“正是呢,听家里的老人们说起来,我们这位姑妈可不知比我们强了多少去了。只是离得远,不得常见呢不过听说她家还有位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姑娘,想来也是好的。”

  不待迎春湘云等人如何动作,却见宝玉时却犯了痴了,跑道贾母跟前祈道:“老太太,老祖宗,你把林姑妈和姑妈家的妹妹也接回家来吧”

  贾母这时正歪着让小丫头捶腿,不想宝玉竟突生生跑来说这话,不由诧异道:“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来”

  迎春等皆吓了跳,忙上来道:“我们方才玩笑,说起林姑妈和她家的妹妹,谁想他就听住了。”

  贾母道:“傻孩子,她们家子住在南边,远着呢,哪里说来就能来的”

  宝玉却是不依不饶,定要贾母去接了人来。贾母被闹地没法,便佯怒道:“宝玉,你再不听话,就告诉你老子,叫你老子捶你。”

  宝玉听这话,方才偃旗息鼓不言语了。

  贾母道:“什么好东西,我这个是你姑妈孝敬我的,自不能给你,其他的好的还有好些呢,你要哪个,便拿哪个,可好”

  说着便让丫头们将平日里做的荷包拿了来,堪堪有上百个,皆是十分精致的。

  宝玉等到底是小孩子,会儿便撂开了。几个人只看那些个荷包,看这个扎的精,那个图样好,还有那个针脚细好不欢喜。

  如此,方才岔过去了。

  湘云住了几日,便有史家打发的人来接了回去。宝玉虽不舍,却也无法,只闷闷的罢了。

  贾母看他恹恹的样子,又有些心疼了。次日因王夫人等皆在时,便细细问了她们的话,听说是个荷包闹出的缘故,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便问道:“如今是谁伺候宝玉房里的针线的”

  忙有婆子来回道:“如今宝二爷房里伺候的,是金钏儿茜雪可人媚人麝月秋纹”

  贾母便向王夫人道:“我记得金钏儿是你房里不是”

  王夫人忙道:“是,我看宝玉房里的人虽多,却都是道三不着两的,实在不放心。这金钏儿跟了我几年,是个好的,便让她去宝玉屋里。本要回老太太的,谁知事儿忙,就忘了,是媳妇的不是。”

  贾母摆摆手道:“这不妨事,你是宝玉的娘,你不疼他,谁又疼他呢金钏儿你说好,那定是好的了。”又骂凤姐道:“宝玉的丫头你也不看着点儿,挑两个好的给他使唤才是。”

  凤姐儿笑道:“老祖宗说这个,我可是冤枉了,这满府里丫头虽多,可要找个好的,却是难了。”

  贾母道:“你就是懒,还推赖着。”

  凤姐笑道:“这好丫头都在老太太这里呢,我到哪里再找去”

  众人听了,都笑了,道:“可不是么,也是老太太会调理人,个个都跟水葱儿似的,和老太太这里的人比,哪里还有好的”

  贾母笑骂道:“感情这是想抢我的人来了。”众人越发大笑起来。

  时笑毕,贾母便道:“既凤丫头这么说,便叫珍珠过去吧,她的性子好,针线上也是极好的,定能让我放心的。”

  珍珠在旁愣住了,这是个荷包引发的惨案么怎么好好的,她还是要去那里了呢前儿升了等大丫头,还没从那大轰炸中醒过神来,便要去伺候那个万花丛中点绿了

  可是众人哪里知道她的心思,旁的人见她呆着,只当她欢喜地傻了,便笑着推她,连凤姐笑道:“还不谢谢老太太”

  她只得上前给贾母磕了头,贾母赏了她两吊钱,个荷包。众人说了回话,见贾母累了,方才散了。

  第十回

  说是到宝玉房里伺候,却不过是日间换个端茶递水做针线的地方罢了,珍珠这般自我安慰。况如今还有个横插脚的金钏儿呢

  到宝玉房里与众丫头互相见了回礼。往日都是认识的,不过如今换了主子了,这各房的关系就不同了。自是要让让的。宝玉不在家,说是出门去了。

  看她进来,如今的大丫头可人早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地道:“好妹妹,今儿可全了我的心了”

  珍珠含笑还礼,可人便拉了她的手,往里面去。

  如今宝玉是和贾母住在处因天渐冷,贾母恐冷着宝玉,便把宝玉放在套间里。好随时照应着。可人是宝玉跟前伺候的大丫头,精明利落,又不乏温柔体贴。只是她今年也有十八了,岁数渐大,便不好耽搁了。预备了今年便出去的。素来都是出伺候的人,珍珠却是出了名的和善人,从不与人纷争,却并不曾吃过丝亏去,也是个绵里藏针圆滑细致的人儿,可人有心与她交好,只是直不得机会,如今倒是有机会了,反倒是要分离了。这缘分也真真有趣的紧。

  各各寒暄了几句,可人便带了珍珠四处看了,指着宝玉何处百万\小说,何处洗漱,穿的衣衫鞋袜等物又收在何处,笑道:“还是老祖宗想的周到,往后宝二爷这里有了你,可不愁什么了”

  金钏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笑道:“可不是么,谁不知道珍珠妹妹是个精细人,便是根针也不落了指缝去的,以后这里有了你,可就更妥当了。”说着抿了嘴笑。

  珍珠听了挑挑眉,她虽和善,万事与人方便,但却也不是吃素的。今日这下马威暂时接下了。可日子还长着呢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遂点点头,淡淡笑,道:“姐姐谬夸我了,我不过是个蠢笨的,哪里比得上你这般伺候二爷呢老太太叫我们过来不过是给帮着搭把手罢了,以后还得要姐姐照料二呢”

  金钏儿看她似有些伏低的样子,便有些得意。她是府里的家生子,本姓白,原在王夫人房中伺候的,后来王夫人便把她给了宝玉。她只比宝玉大两岁,生的有几分水秀,看惯了府中的富贵做派,难免有了几分心思。虽说如今宝玉还小,但也是日大似日不是府里的规矩,爷们的房里总是要放几个房里人的,而这人选多是长辈给的,或是从小伺候的。她如何能不动心便更生了几分心思,如今可人等大丫头都要出去了,她便屈意奉承宝玉,将宝玉服侍地越发喜欢起来,竟将其余的人都抛之脑后了。正当这美梦渐成的时候,不想这贾母竟派了珍珠过来,平日里温柔随和,端庄大方,不说心灵手巧,便是相貌上也更胜了自己筹,如何能不生醋意故才生出这番呛声的醋波来。

  可如今见珍珠并不倔傲的样子,那不平就小了许多,只笑道:“都是姐妹,哪里说的上什么照顾以后姐姐多帮衬着我,大家起伺候好二爷就是了。”

  珍珠脸诚挚地应了,却见金钏儿背后的可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珍珠却也不避讳,坦荡荡地回了个笑容过去。

  可人轻咳声,道:“都不是外人,说的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她是宝玉身边的老人了,自是地位超然的,说的话不与别人般。

  果然,金钏儿低头道:“姐姐说的是,是我见两位妹妹来,便高兴糊涂了,该打该打”

  可人毕竟还是大丫头,虽说要走了,也是要给她留三分面子的,金钏儿这才低了三分头。

  又说了两句,便有外面婆子传话说“太太找金钏儿呢”,金钏儿听了,忙道:“妹妹们慢聊,我先去了。”

  珍珠忙道:“太太的事要紧,快去吧”

  待她去的远了,可人道:“你这么忍着她做什么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成她是太太赏的,咱们可还是老太太的人呢”

  这可人的名字虽起的柔,但性子却是不好处的,脾气上来,便是宝玉也是敢挑挑的。珍珠性子温和,倒和她还处的来。

  珍珠苦笑道:“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小声些么。若是让她听见了,有什么趣儿”

  可人斜睨她眼,道:“我还怕她不成”

  珍珠叹口气,正色道:“姐姐如今快出去了,自是不怕她的,况姐姐的资历在这里,这屋里谁能越过你去我如何能和姐姐比虽说把我们指给了宝二爷,可是老太太的意思可不是让我们来和金钏儿吵的。再说,金钏儿可是太太的人,若是吵嚷起来,不单大家没脸,便是我们也落不到好处去。况老太太和太太若是闹得没脸,不好的总归是我们不是”

  她话说到这里,可人也不是糊涂人,哪里还不明白,听说太太的娘家兄弟今日升了什么大官儿了。二太太在府里更长了脸面了,上月还让她的内侄女琏二奶奶理事儿她虽快出去了,但是家里不过是小户之家,胳膊如何拧得过大腿

  可人能被贾母看中放到宝玉房里来,则是她生的好,二则也是因为她聪明伶俐,贾母的眼光那是假的吗当下心下更寒了几分,看向珍珠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感激,道:“是我莽撞了,这几日因看不惯她,总和她闹腾。好在还没闹出什么大祸来,多亏了妹妹提点,不然我可是害人又害己了。”

  珍珠嗔道:“都是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又叹口气,道:“什么时候把这爆炭脾气改了才好日后回来家,见了新姐夫,还能这样不成可别把人家吓跑才好”

  句话说得可人面上通红,骂道:“作死的小蹄子,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便上来撕她的嘴。珍珠告饶不迭,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闹了半天,连发髻都乱了,忙至可人处用她的妆奁收拾了番,才收拾好,便见便见麝月秋纹几个上来,满面笑容地带了她们各处看去。

  莺声燕语,嘻嘻闹闹说笑了回,那边的婆子便把珍珠的铺盖妆奁给送了来,可人命秋纹带了几个小丫头来帮着收拾齐整了,便有小丫头回道:“二爷回来了,金钏儿姐姐请二位姐姐呢”

  珍珠听了,略整了整发鬓衣衫,便随了小丫头往宝玉房里去。此时宝玉已换了件九成新家常的藕荷色上衣,下穿着同色的撒腿的裤子,小小的年纪,却端的好相貌。怪不得贾母疼进了心坎里。

  上的前来,福了福,道:“给二爷请安。”

  宝玉忙道:“珍珠姐姐快请起。”左看看,右看看,珍珠只眼波不惊,任宝玉在那里赞叹,欢喜得什么似的,笑道:“珍珠姐姐别太客气了,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哪里和我这样客气起来可人,珍珠姐姐的住处可收拾妥当了”

  不待可人回答,金钏儿便边为他戴上嵌着那块宝玉的金螭璎珞项圈,边道:“还用二爷吩咐。妹妹是老太太打发来的,自是比我们都尊贵。这不,我已经叫人收拾了向南的间最好的屋子出来给妹妹。只是到底比不上老太太那里,还望珍珠妹妹见谅。”

  这话说的甚是有趣,看旁可人似嘲似讽的模样,珍珠心中动,微挑眉,含笑道谢。金钏儿既这样“多礼”,她又何必推辞反正这是她的好意不是

  便笑道:“多谢姐姐了,那屋子甚好。”

  金钏儿不想她竟毫不推辞地便受了,不由脸上有些不好看。那屋子虽小,可喜是朝南的,阳光充足,开了窗,正对着那片花园子,可看到大半的景致。但因着视角的关系,站在那花园子里却看不到窗户这里。她如今住的虽也是好的,只是终究比不上这间。

  原本是大丫头媚人的屋子,媚人上月出去了,她本想与宝玉说了自己住的。平日与丫头们说话时,也话里话外透出这个意思,不想这话还没说,突然贾母就派了个人来。她为了图个好名声,便让收拾了给珍珠住。原以为她会推辞的。这样来,她既得了好名声,又能得间自己想要的好屋子。谁想到,这珍珠竟言不推就收了。当下她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了,勉强笑道:“若妹妹住不惯,便与我说,后面还有两间空房子”意思是你不要住这间啊

  但珍珠却是笑地脸诚恳,道:“姐姐多心了,我虽是老太太派来的,可和姐妹们都是样来伺候宝二爷的,哪里还能挑拣什么”初来乍到,再软和也不能软和过了头,不然人家还当你好欺负的了。

  宝玉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也有几分以为是金钏儿给珍珠下马威来着,便道:“姐姐不必客气,这后面的空屋子多的是,若有好的,只管挑就是了。”

  珍珠道:“多谢二爷了,这屋子就很好了,不必换了。”

  金钏儿脸涨得通红,句话都说不出来。

  宝玉含笑点点头,自是把金钏儿的脸色看在眼里。见她似泣非泣,似羞非羞的模样,心下倒软了三分。只忙岔开话和珍珠言语地说起家常来。先是问她多大了,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待说到名字的时候,便道:“你姓什么”

  珍珠心紧,手捏,低头掩住抽搐的嘴角,道:“本姓花。”

  宝玉叹,道:“好姓好姓花气袭人知昼暖”眼前亮,便起身往外去,众人阵疑惑。却忙跟上。珍珠看众人毫不奇怪的样子,便知她们皆是十分适应宝玉“说是风就是雨”的性子了,不由嘴角抽了抽,也跟了出去。

  那边宝玉是去了贾母房中,只有王夫人并迎春探春惜春姐妹在。珍珠等进去的时候。便听宝玉说道:“陆放翁的村居书喜里说花气袭人知昼暖,鹊声穿树喜新晴。可巧她又姓花,不如改叫袭人可好”

  珍珠脚窒,险些栽倒,却听那边贾母道:“你呀,就把这心思放在这些上面,仔细你老子知道捶你”

  宝玉忙嗔道:“老祖宗”还拉着贾母的袖子摇了两下,众人都笑了,珍珠却是不知觉地哆嗦了下。

  贾母道:“名不名的有什么关系,只是”

  正犹豫着,却见探春道:“二哥哥身边的媚人姐姐出去了,如今那里只有可人姐姐了,若是改了袭人倒是和可人姐姐还可成套的,也颇有趣。”宝玉笑道:“正是这话,还是三妹妹知道我的心。”说着朝探春揖,慌得探春站起还礼不迭。

  王夫人此时坐在旁小杌子上,笑得温柔,只是看着珍珠的脸上有些寒意。但此时贾母在此,她也不好说什么。果听贾母道:“罢了,看在你学问长进的份上,便听你的吧珍珠,你以后”

  话还未说完,便听外面丫头道:“二老爷来了。”

  宝玉惊地从贾母怀里跳起来。欲知贾政来了会说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春寒乍暖的时候,天气却是怡人的,珍珠放下描花样子的笔,起身开了窗,迎面吹得来的风让人忍不住哆嗦了下。却舍不得关上窗户。窗外正对的花圃里,那各簇的花朵含苞待放,很是娇艳。

  正在这时,却听阵叩门声:“珍珠,你在么”

  珍珠听声音,像是鸳鸯的,忙去开门:“哎,来了。”开了门,果然是鸳鸯,葱绿坎肩儿,白绫石榴裙,娉娉婷婷,娇艳更胜那窗外的春花。珍珠笑道:“鸳鸯姐姐,你怎么来了”

  鸳鸯瞪她眼,道:“你这丫头,就天到晚躲着吧”

  珍珠嘻嘻笑,道:“好姐姐,我是躲懒呢,你就疼疼我吧”

  鸳鸯叹口气,将手中的托盘递过来,道:“这是老太太赏我的酥酪,我记得你爱吃,特地给你留的。”

  喜得珍珠笑眯了眼,道:“好姐姐,还是你疼我。”接过酥酪,吃了起来。

  鸳鸯无事,便拿了珍珠的针线看了起来。

  看回,抬起头来看向珍珠,却见她半坐在炕沿上,水葱儿般的手指拿着调羹优雅地吃着酥酪。身上水绿掐牙坎肩,月白绣鸢尾棉绫裙,头上把乌油油的好头发,只挽个简单的髻,簪了两只镶珍珠的银簪,肤白如雪,娇艳妩媚,比之府中好容貌的丫头,便是晴雯之流,也不遑多让,只是命忒不好。

  鸳鸯叹口气,珍珠见了,微微笑道:“好好的,姐姐叹什么气”

  鸳鸯道:“我是可惜了,你这个模样,却在这里做丫头。若是不说,谁能说你是个丫头说句放肆的话,便是二姑娘三姑娘她们,你也不差什么的。”

  珍珠笑道:“我如何能和她们比那也是姐姐和我好,自然就看我比别人好三分。”

  鸳鸯轻点她的额头下,而后道:“你呀,若说你命不好也就罢了。咱们这么些人,虽然你是外面来的,可都是自小块儿长大的。你的性子如何,我最是知道的,最是老实和顺的。只有样,运气忒不好了,这万事便没下文了。

  当初被老太太指给了宝二爷,就凭你是老太太差遣来的,论理本该比旁的人尊贵三分才是,日后伺候的好了,也差不到哪里去。可谁知道刚到宝二爷那里去第日,便碰着宝二爷兴冲冲给你起个新名儿。这原是体面事儿,那么多的丫头,也没见宝二爷给谁起过名字的。可谁知道刚巧老爷就进来了。本来老爷不大理论这些事的,谁知道那日碰巧就问了。就说宝二爷不务正业,专门在这些玩事上下功夫,骂了二爷顿。本来件好事,生生就废了。老太太倒还罢了,太太那里就生了疙瘩了。只是碍着老太太,不好当面给你难堪,只是事后都淡淡罢了。

  这屋子里的谁不是捧高踩低的看太太这样的脸色,哪里还能给你好儿的好在都还碍着你是老太太的人,领着老太太屋里的月钱,不然指不定就把你挤兑到哪里去了。

  偏你也是,平时那么机灵的人,事事都巧到了极致了,怎么偏偏在这事上这么木呢宝二爷是个好性的,你但凡和颜悦色些,陪两个笑脸,他对你入了眼,自能好过些了。如今倒好,倒让金钏儿那个小蹄子在那里指手画脚瞎显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珍珠只觉的好笑,道:“金钏儿给姐姐气受了”

  鸳鸯扬高了声音,道:“她给我气受,她也配”

  珍珠噗嗤笑:“还说呢,瞧瞧,这脸上都写地好好的呢”

  鸳鸯被她的样子给逗地忍俊不禁,也忍不住笑道:“罢哟,就知道你是个木人儿。”

  珍珠收了东西,正色道:“姐姐对我好,和我说这些,我哪里是不明白的只是,万事皆有定数的,二爷是个香饽饽,个个争得头破血流,有什么趣儿何况这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景况那时候指不定谁在哪里呢。

  再说,宝二爷今年才多大个个都争地这样,可僧多粥少,没的大户人家的公子还没娶亲,就明堂正道地往房里放十来个人的。日后这宝二奶奶就是再大度,也不见得容得了这么些野心勃勃的。姐姐可别忘了,如今的太太是个佛爷,可是三姑娘比宝二爷还小呢,更不用说和去了的珠大爷,和大姑娘差的岁数就更大了。大老爷那边就不用提了,走马灯似的。二老爷这边数得上的周姨娘赵姨娘两个,周姨娘不说了,真真是个木头人,针扎声都不吭的,二姑娘若不说,倒像是她肚子里出来似的。

  赵姨娘即便有了三姑娘和环三爷,那又如何,每日里还不是在二太太房里立规矩。三姑娘进去,她还要站着打帘子虽说是半个主子,外面看着倒是挺尊贵体面的,可实地里连咱们这些个连主子都不是都不如呢还有平丫头,她那个模样性子,和二奶奶比又差了什么不过就是因着她是个丫头罢了,二奶奶那样,偏她夹在中间,不上不下,也是个苦的真不知道她们都在争些什么呢”

  鸳鸯越听越心凉,她自是知道珍珠是个有见识的,不想她竟看得这么透彻。她虽在贾母身边伺候,也是个不同反凡俗的,但到底年轻,这争强好胜往上爬的念头,多多少少都有些的。

  如今听了她的番话,不由把往日的心思减了三分,又细琢磨她的话,想到这府里的丫头们,虽说如今看着光鲜,比外面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好些,可最后又有几个是好的下场不外乎被爷们收了房,而后幸运的生个孩子,做个不尴不尬的半个主子,二则是“放出去配人”。

  这“放出去配人”虽说是这样好听的,但是都是在里面享福惯了的人,哪里还真能出去找个嫁个庄稼人辛苦做活的而且都是世世代代的家生子,再有皆都是卖断了终身的,上头也不会看她们真的出去,不过是给个好由头让她们自己找个小厮嫁了,而后再生儿育女继续为奴做婢

  想到这里,鸳鸯不由把剩下的七分好胜之心也淡了。又听珍珠道:“宁为穷,不做富人妾”

  鸳鸯勉强笑道:“死丫头,原来竟是想男人了”

  珍珠面上红,道:“姐姐说什么呢,我不过这么说罢了。”

  鸳鸯叹声,道:“你呀,真不知道你怎么生就这么个性子偏偏又是个福薄的,在这里苦哈哈伺候人,真是小姐的性子丫头的命。”

  珍珠笑道:“也许我上辈子真是个小姐的命也说不定。”

  鸳鸯忍不住,笑道:“说你胖,你倒喘上了。”

  二人说笑阵,鸳鸯道:“出来半日,我也该回去了,我是趁老太太睡午觉的时候出来的。这会子也快醒了。”

  珍珠道:“我听说这两日老太太不大爽快,这是怎么了”

  鸳鸯道:“嗐,你不知道。扬州那边传了话来,说是咱们家的姑太太不大好了。”

  珍珠惊,道:“莫不是老太太的那位嫡亲的大小姐”

  鸳鸯道:“可不是么嫁了先科探花,前些年随了姑爷去了扬州,见面都难了,老太太成日里总念叨,谁知道上月传了信来说身上不好。老太太便急得没法,这两日来了信,说更不好了,只怕是不中用了。听说姑太太还有个女儿,比宝二爷小岁,身子也弱的很,也不知道日后怎么样呢”

  珍珠听了,不由愣了半晌,这林妹妹啊,终于要来了吗

  鸳鸯和她又说了几句,便告辞去了。

  之后的数日,府内便传着扬州那位姑太太的消息,因着老太太关心,贾赦贾政兄弟二人也颇为关心,除了亲自打发人去扬州之外,还每日有书信托驿站往来相送。阖府上下议论纷纷,都说老太太对这个嫡亲的女儿真是疼爱,生生把大老爷二老爷给比下去了。又有些好事多嘴的人,便说起当初这位姑太太出嫁的时候,那是十里红妆啊林姑老爷当初又是探花郎,丰神俊朗,与姑太太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云云。上上下下,倒是说的时候比做的多了。

  贾母担忧女儿病情,这几日自是不痛快的,让伺候的人也战战兢兢起来。谁知越小心,反倒越容易出事。偏有两个婆子在当值时打坏了个花瓶,若是平日里也没什么。贾母如何能在意个花瓶可如今正是焦急的时候,那花瓶碎了,这“碎”与“死”有些谐音,贾母便极不痛快起来。面命人撵出去,面命人唤来王夫人,痛训了顿。王夫人冤地什么似的,这婆子打破东西,与她有什么相干但贾母是婆婆,便是错了,也是对的,只得站着听着。连宝玉也不敢劝。

  好容易贾母暂住了怒火,王夫人忍了委屈退下。

  可那边又见邢夫人在旁幸灾乐祸,心中越发不痛快起来。王夫人的人身子本来也不甚好,如今受了气,又吹了风,回去便病了。只是又恐惹贾母知道说她“轻狂”更生气,只撑着罢了,到了第三日,实在撑不住了。可家中琐事烦杂,每日上上下下足有上百件的琐事。如今王夫人倒,便更没了头绪,只好叫了贾琏之妻王熙凤过来,管理家事。这王熙凤本是她的内侄女,自比别人亲厚,况她又是邢夫人的儿媳妇,让她管家,便是邢夫人也无话可说。

  凤姐儿在家时便是管家的好手,嫁了过来之后每日在贾母邢王夫人面前站规矩,极不得她脾气,正不耐烦呢不想这番贾母与王夫人二人纠葛里,倒叫她有了机会展手脚,如何不应接了权,便雷厉风行地将往日的手段使了个十成十,拿了几个老人做伐子,抓了错处,大大处置了番,让府中众人咋舌不已。府中上下改了往日颓散之象,倒是井井有条起来。

  王夫人本是个慈悲人,最不惯俗物的,时病好了,见了凤姐儿,便越发看中这个内侄女儿。思度了几日,又询问了凤姐的意思,禀告了贾母,令凤姐从今开始管着这上下几百口的家务事,有正经大事了再回王夫人。倒是凤姐的意外之喜了。

  而当凤姐志得意满接手家事之事,扬州传来消息,另贾母当场便昏了过去贾母最疼的亲闺女儿,贾敏,于本月初七,没了。

  第十二回

  话说贾母听闻扬州传来的消息,说贾敏已经没了,当下就昏了过去,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叫人的叫人,请大夫的请大夫,上下忙成团。好在几个积年的老嬷嬷有经验,道“老太太是急火攻心厥过去了”便掐人中,折腾了好会儿,贾母方才悠悠醒转过来。太医也被喘吁吁地拉了来,好在并无大碍,只是恐伤心过度伤了身子,仍是开了安神的方子煎着吃。

  贾母醒了后,便哭地满面泪痕,难以自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能不伤心众人劝不住,倒也陪着落了回眼泪。

  贾赦贾政贾珍等听得消息过来,也是悲伤万分。贾珍倒也罢了,不过是面子上的,贾赦虽荒唐了些,但对这妹妹也是有几分薄情在的,也落了几滴浊泪。贾政却最是伤心,他与贾敏岁数相近,最是要好,如今胞妹骤逝,天人永隔,如何能不伤心

  时上下悲痛欲绝,倒把几个小的都吓住了。

  贾母痛哭了场,倒是将胸中郁闷之气散了许多。由鸳鸯服侍着吃了药,睡下了,众人看她睡得沉了,方才各自散了。

  而后几日,便觉甚是沉闷,各上房伺候的丫头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惹恼了贾母。便连凤姐宝玉也不敢高声玩笑了。

  这日贾政上朝回家,入得房来,便见赵姨娘打起帘子来,王夫人做在炕上,手中捻着佛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贾政进来,忙站起身来,道:“老爷回来了。”又命赵姨娘:“快打水来。”面亲自上前伺候贾政更衣洗手,罢了,便挥手叫赵姨娘等人下去。屋中只剩了他们夫妻二人。

  贾政便问道:“今日老太太可好些了”

  王夫人道:“好多了,宝玉今日哄得老太太高兴了些,倒多吃了半碗粥。”贾政便点点头,不言语。

  王夫人觑回他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之色,道:“有事,正要告诉老爷。”

  贾政道:“是何事”

  王夫人捻了粒佛珠,道:“今儿老太太说起姑太太,又说起外甥女儿,便想着把外甥女儿接了家来。林姑老爷岁数不大,若是日后续弦,只恐委屈了外甥女儿若是接了来这里,老太太能亲自照料,又能与姐妹们处玩耍,岂不两便则解了老太太担忧思念之情,二则也好就近照顾外甥女儿”

  贾政捋捋胡须,点头道:“此事甚好很该如此。”

  王夫人道:“此事虽好,只是听说外甥女儿身子极弱,进则人参,出则燕窝,偏还跟风吹阵便倒了般,我实在担心的很。日后外甥女儿在这里住着,也不是日两日的事,若是好了,便罢了。若是不好了,可怎么向林姑老爷交代”

  贾政已数日不在正房歇息,今日回来,见王夫人小意体贴,不觉有愧,便想着今日宿在此处便是了。不想话不到三句,她便露出本性来了。当下便恼了三分。

  道:“什么叫进则人参,出则燕窝这人家人参燕窝的,与你何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林家是什么人家,四代列侯,书香门第,林海如今又掌着巡盐御史,人家唯的嫡女,娇生惯养,便是把人参燕窝当饭吃,也是用得起的。况且,她是我妹妹的亲生女儿,荣国府的表小姐,又不是什么外人,用度自是由官中出的,再有老太太也有所出的。便是外甥女儿身无分文而来,老太太也没贴补,个姑娘,月能用多少嚼用我们这样人家,还养不起她么,你还想克扣她不成”

  贾政虽说迂腐,却不糊涂,事儿都是知道的,此番话中便可见斑。

  王夫人脸上大变,道:“老爷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担心外甥女的身体,这姑娘来了我们这里,身子又弱,若有个好歹,可不是我们的不是”

  贾政道:“呸我妹妹刚去,你便咒她女儿也不好不成,你安得什么心”

  王夫人此时只觉越描越黑,百口莫辩。她虽有些私心,可哪里经得起贾政这样说她当下泪如泉涌,则贾政说中了她心中所想,不觉又惊又怕,二则又觉冤枉,自己哪里有他说的那般越想越觉伤心,只哭得满面泪痕。好在房中伺候的人都被遣了出去,不然她这个夫人也不用做了。

  贾政看她哭得那个凄切邋遢样,不由更厌了三分。他是个迂腐木讷的,万事认定了便难回头了。喜欢个人,便越加喜欢,厌恶个人,也别想他能改了初衷喜欢起来。

  话说这贾政与王夫人也是少年夫妻,虽说不上如何恩爱,倒也相敬如宾。大户人家多是的面和心不和的,但最在意的就是面子,鲜少直接撕破脸的,如何闹到如今这样的景况这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王夫人嫁了来,贾政房里也有几个通房丫头,后来她生了贾珠与元春两个,便想法子将那些出挑的都给打发了出去。贾政对这些丫头并无甚感情,也不甚在意,出去就出去吧他在女色上面不同其兄贾赦素来也不甚留心留下的都是不甚出色,又老实安分的。

  不想过了几年之后,已过而立的贾政竟看上了个姓赵的丫头,也是府里的家生子,模样好,性子也好,尤其嗓子更是娇媚如莺啼。初收了房,没几日便带了到王夫人跟前,叫禀明贾母,抬做姨娘。把王夫人气得险些咬断了牙,闹了场,竟厥过去了。请了太医看,竟是喜脉,得,这下什么阻拦的理由都没。连贾母都发了话了你怀了身孕,谁伺候他呢,这不正好么,他难得有看上的,你既是贤妻,怎么做这等嫉妒之事王夫人无法,只得应了,背地里不知撕了多少帕子。

  贾母倒也中肯,虽说偏心儿子,但到底也给怀孕的儿媳妇留了脸面。那姓赵丫头暂时只是通房丫头,等日后有了胎,再升做姨娘。此时便暂称赵姑娘。

  而后王夫人养胎,那赵姑娘便专宠于房,数月里贾政不曾踏入王夫人房中步。下人们皆是墙头草,见贾政喜欢,便更加着意奉承赵姑娘,风头盛了王夫人数倍,让王夫人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只是她那时怀着胎,腾不出手罢了。

  此后不久,贾政感染了风寒,那赵姑娘日夜伺候,竟也染上了。府里的规矩,丫头若病了,便要避到外面去,免得传染给主子。只是般的丫头都不愿出去,来怕耽搁了差事,等病好了,好差事便被人顶了去,二来家里哪里比得上这里,要什么没什么的。而若是大丫头们病了,也常有请太医诊治的,连药钱也能省了。

  可如今这事却没法,这赵姑娘如今是个尴尬人,不主不仆。若是贾政是好的,她自能留下来,请医用药,自有人打点地妥妥帖帖。可如今贾政也病了。这老爷自是比她这个丫头金贵千百倍。况王夫人还怀着胎呢,若是影响了这肚子里的孩子,谁能担待地起贾母便做主另赵姑娘移回家去。又令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跟着去伺候了。可事儿就出在这会子。

  这贾政之病渐渐愈了,这赵姑娘却越病越重,最后竟香消玉殒了。贾政初闻此信,颇有些伤心。毕竟此前段时间赵姑娘伺候地他甚是妥帖。贾政是个念旧情的,自是放不下的。

  而后便是宝玉出生,口中含玉,闻者皆惊,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贾政本是忧心,恐是祸事,日独自在后园散心,竟听见件骇人听闻的旧事。

  原来那去了的赵姑娘竟不是病死的,而是有人在她的药里多加了几味药而那人竟是王夫人

  贾政初闻只如晴天霹雳般,跌跌撞撞回去,令心腹细细查访,竟是丝毫不假。又查出周姨娘旧年落了的身孕也与王夫人分扯不开,更觉心冷如冰。

  此后不久,府里除了依旧议论那衔玉而诞的稀罕事之外,又渐渐添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比如,二老爷纳了新姨娘了,这新姨娘姓赵,是从前在二老爷跟前伺候过的赵姑娘的妹妹,和她姐姐倒长得有七八分像,初来给二太太磕头时,险些把二太太吓得半死;比如,二老爷和二太太越发“相敬如冰”了,月里大半多时间是在赵姨娘屋里,其余便是周姨娘那里,最后零星两夜才是二太太那里。

  比如赵姨娘得宠没多久,便有了身孕了,老太太许了她不用立规矩了,还派了身边得力的嬷嬷去伺候。后来生了三姑娘,太太想要抱过去养着,可老太太说喜欢孙女儿,竟抱去上房养着了。而后才出了月子没多久的赵姨娘又有了,老太太喜得什么似的,二太太面上倒也是挺高兴的,只是当天夜里二太太房里抬了许多碎衣裳出来,均是被剪子剪的。听说是丫头裁剪坏了的,连带着两个丫头也罚了个月月钱

  言归正传,这贾政既觉察了王夫人的真面目,如何还能待她有好气

  其实他对这赵姑娘并无他自己并众人想的那般深情厚谊。不过也是为着那常理罢了活人总是比不过死人的,这人死,万事便美化了,便是有缺点的,也变成优点了。那赵姑娘在时,不过胜在颜色好些,又有副好嗓子,可比她好的不是没有。而她待人有些刻薄,又小家子气。若是她在贾政身边长久下去,想来不久便被厌弃了。只是如今她便胜在她死了。贾政只记得她的好,她的冤,她待他的情。而贾政记得这些几分,便有几分厌恶王夫人。

  往日不过是在众人面前给她留几分面子罢了,此时无外人,那里还有好话王夫人便是哭得再情真意切,贾政也觉得她虚情假意,矫揉造作,当下便冷笑道:“罢了罢了,快收了吧,这又没外人,给谁看呢若叫人知道了,可不是我的不是了”

  王夫人又气又苦,只是低头垂泪不止。

  贾政又道:“既定了接外甥女儿过来,便将屋舍器具都收拾齐整了,衣裳什么的,也该备下。应份例什么的,皆照三丫头她们的。只能过,不能薄了。若是薄了,我可不依”声冷如冰,竟让王夫人哆嗦了下,只得答应着。

  那边贾政抬脚便走,门就这么开着,冷风灌进来,还带来了那边的说话声:“老爷,你可来了。”

  “我在前边看见味豆腐皮的包子很好,会儿她们上了来,你也尝尝”

  “谢老爷,还是老爷记挂着妾身”

  这里王夫人哭得泪都干了,双手冰冷的,脚几乎迈不动步,拿了帕子拭去泪,唤了人进来洗脸。丫头们似乎都没看见她脸上那胡乱擦过的泪痕,只径有续规br >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