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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偕老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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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
这个名词,突兀的让人作呕。
谁是你的女朋友?事到如今,还在一个落难的单身女子面前开这种玩笑吗?如果只是一场玩笑,那还有话说。但血淋淋的痛仍旧,尚未结痂愈合的伤口,又再度被撕裂开来。谁有罪,谁无罪。反正痛的人都是我。
如果他的出现,只是要证明那个无聊的誓词『稳定交往中』。那真的就是傻了。
不过就是现代人的游戏,哄谁开心丶看热闹而已。
坐在床沿,我看着眼前的刘书晏面对着我,缓缓的往後退。或许是怕我乱想,还是想表现绅士。一阵利索的左右观望後,果断的把钥匙圈扔在桌面,并在欧式风格的梳妆台前挪了一块椅几,翘二郎腿坐了下来。
我的神情或许带着狐疑,疑惑着对方为何有沙发椅却选择不坐。堂堂公子哥,连倚靠着舒适的位置的意愿都没有,宁可悬空的挺直腰杆,仅靠手肘撑在桌面,维持着平衡。
想表达什麽?表达你对我,存有尊重吗?
只是,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的跑到女人外宿的旅社,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未免也太小题大作。
目的,不也很明显。
「咳!」刘书晏或许意识到我的目光从未放弃追踪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了避嫌,最後他将原先高傲交叠的腿给搁下,改左右张开丶得以撑住双肘,压低肩膀的半卧姿势。
像极了要狩猎的飞禽猛兽。冷峻的表情,一改之前的不正经。
「不如,来深谈妳我之间的事。我——」刘书晏才方开口,我已经联想到了几个後果。於是,抢先在他说出口之前,自己先招了即将狼狈的不堪。
「够了。」我将脸别过。这整件事情,要当作笑话一则。不是妳情我愿的,强逼对方又有何用。
「既然已经打过一次炮,你特地再跑来,想用“ 女朋友 ”这种烂招再上我一回,我并不会说什麽。但是,要我爱你,不可能丶做不到,请你今晚爽完,好聚好散,各自别连络。我这个人,对就是对丶错就是错,说好的,就是不会跟你纠缠,也不会跟你追究。」
一边吐露了藏不住的坦承,面对即将含着泪水的坚强,不能认真的去想,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然後,毫无理由的飙了刘书晏。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我这个人就是怕寂寞!今天才会变成这样,因为我太胆小丶懦落,不然,我早就从这个高楼跳下去,走了。还轮的到你来数落丶教训我吗?」
不分青红皂白的歇斯底里,彻底的在还未在体内被排出的酒精给挥发在我与刘书晏的诚恳告白之中。到底为什麽?这些话,分明应该对他说的。
那个无情无义丶为了钱不说一声就走的,前男友。
断送了我六年的青春,一声不响就逃走的,那个前男友。
我到底有什麽资格对刘书晏怒吼?他根本就是个烂好人,是我吃定他,对他予取予求。说好了不爬上他的床,不对他产生可依赖的错觉。甚至,脆弱到小桔都看不下去,不厌其烦的替我张罗,跟刘书晏交往的种种。
说到底,一切就是我没用。我就是太没用,今天才会沦落成这副德性。
痛哭失声。
刘书晏看见了这些,看着眼前的我,大概也只能用嘲讽带过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房间,只听见我自己的啜泣声。空调没有变动,我却开始觉得好冷丶好寒冷。裹着旅社的毛巾,赤裸的躯壳,彷佛已不会制造体温。真的变成了蛞蝓了吗?我不是人。还是说,连老天爷都在暗示我,我不配为人。
「我没有动妳。」
刘书晏,悠然的轻启朱唇。这是第一句,是划破尴尬的开头。也是狠狠划破我自以为是丶一厢情愿,不可理喻的藉口。
一针见血,乾净俐落。
因此,被真相触动了灵魂,以至於不能动弹的,不只是我的落魄,还有不可置信丶瞪大的,我的眼眸。
「 嗟,要我说几次。我,没有,动妳。那天晚上,我连妳的胸部都没有碰。」刘书晏拧着眉头,彷佛认为向我说明并解释那一晚的事情,让他感到很棘手。「妳可以清醒一点,不要再发疯了吗?我说过,虽然我不想插手妳失恋,但最基本的丶对谈的礼节,妳也应该要有吧?」
「咦,……我,我。」顿时,我停止了哭的欲望。随而取代之的,是我自觉的羞耻,与不知所措。「你说,你没有?」
「真的不想说,又逼我说。不说,妳又这样。」刘书晏又开始了一连串的不耐烦。或许是看到了我的疯狂情境,使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原先坚持的自我。所谓的,男人的洒脱。
换句话说。他不得不对我的单纯或是愚蠢,表达强烈的不满。
「我这个人做爱在怎麽累,前後都会记得要去盥洗。这是对女性伴侣的一种尊重。妳这个笨蛋丶白痴的家伙,信口雌黄,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爬上我的床来找我,我才松懈心房,想说妳失恋,放妳自生自灭,老子要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