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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无归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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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几个门派的美人,但韩老爷为了显出自己对七阳宫的尊敬,到处搜罗了三十六的年轻标致姑娘,作为陪嫁丫头。
其实有了大美人,宫主对小丫头是不感兴趣的,yi般都是随意打赏给部下。
随后赵爷说了yi大堆七阳宫如何好,前途如何光明,要她们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丢了飞天堡的面子云云。
怪不得嬷嬷yi直没有介绍飞天堡的具体情况,只是教习礼仪和规矩,原来不是要在这里当差的。
这个晚上是个不眠夜,晚饭后大家愁眉苦脸,心情沮丧。
七阳宫是什么地方也就施晓然这样的外来人口不知道,其他几位女子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敢随便提。但今晚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施晓然也明白了些。大穆最大的三个武林势力分别是七阳宫c玄剑门和腾云阁,三大门派分别占据大穆的西南c北面和东面,平时底下的小摩擦不大,但也相安无事。再往下的大门派还有七八个,其实飞天堡也就是个三流门派。
大半个月前,七阳宫突然向飞天堡下聘,yi个月后要迎娶飞天堡的韩三小姐,韩老爷收了大量聘礼,随后也寻思着该办什么嫁妆。时间仓促,所以飞天堡不得不在人贩子手上买些可以陪嫁的丫头。
这个晚上屋内聊天的气氛充满了压抑。
“听说七阳宫就是女人的坟墓。”见识多yi些的初兰叫了起来。
“听说那里经常有丫头死了被扔出来,死状恐怖,还不知受了怎样的折磨。”声音充满了害怕。
“七阳宫的人毫无人性,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最喜欢折磨女人。”
“还喜欢随便拿人试毒,就喜欢看他们发作的痛苦样子。那里的人都好变态。”
“听说他们最喜欢yi群人玩yi个女人,宫主都那么好色,下面的人更是无人性。”
“呜呜”
yi众人都谈起来了七阳宫的恐怖和血腥,有女子开始哭泣起来,之前升起的对未来生活的展望全都成了灰烬,只剩下了害怕和绝望。
施晓然听到这些时全身恶寒c毛骨悚然,传言未必是真,但显然这个世界女子没什么地位。
第二天的教习来了yi个三十多岁的妖媚女人,学习的内容竟然是如何取悦侍奉男人。她用魅惑的声音说:“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要知道怎么让男人高兴。”
她yi举手cyi投足都充满了诱惑魅力,足以让人血脉愤张,顺便还拿来了不少春宫图,看得小女子们脸颊绯红。
日子就这样滑过,不论你是开心还是忧愁。
过了两天yi位赵管家过来了,三十来岁的赵爷站在他身后,模样有些许相似。宣布了众位女子陪嫁的消息,并说了yi大堆七阳宫如何好,前途如何光明,要她们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丢了飞天堡的面子云云。
三小姐的出嫁日定在了三天后,这几天也没人来接着教习了,管家吩咐她们只管好好歇息。施晓然听不得那些女子哀怨涕零的声音,吃了饭便随意在周围转转。平时她们都居住在内院之中,这几天允许在整个外院活动,虽然整个大院都是佣人居住干活的地方,但院子里绿化也很好,有花有树,夏季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看着心情着实好了不少。
陪嫁已成事实,连飞天堡的三小姐都不得不嫁过去,她们这些无权势c无靠山c无能耐的三无人员还有什么选择走yi步算yi步吧,在这边怨天尤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天早饭过后,施晓然例行散步,走到yi处内院外墙拐角附近却听到yi个小丫头的哭泣求饶声和中年妇人的打骂声,拐过墙角探出身子,看见yi个中年仆妇拿了yi截腕粗的棍子不断打在小丫头身上,小丫头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发出凄厉的哭叫声。
施晓然想帮忙却又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自己连劝慰的资格都没有。直在心里为小丫头喊疼。
这时从另yi头走过来年轻公子,华袍锦衣,连忙制止中年仆妇的行为,喝道“她犯了什么错,你非要打死她不可吗飞天堡怎么有你这样恶毒的仆妇”
仆妇没再打了,自己却嚎了起来,“她是要把我们两个害死啊,她,她把七夫人屋里的琉璃盏打破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要命的东西啊,七夫人yi定会怪罪的,我们如何赔得起啊”
“不就是yi盏琉璃盏吗再去买yi个就是了。”
“这位公子心好,救救我们吧。”中年仆妇yi脸期望的看向年轻公子。
锦衣公子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过去,“去苍州的秀珍斋买yi盏吧,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中年仆妇和小丫头急忙磕头道谢,年轻公子不奈,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锦衣公子yi侧头,发现yi个丫鬟打扮的女子yi直注视着他。
宋子遇
施晓然对他笑了起来,道:“这位公子真是好心,不知是否还记得我”
锦衣男子回想了yi番,似乎有些疑惑,道:“在下宋子遇,实在不知何时见过姑娘。”
“二十多天前,在苍州大街上我的钱袋被抢,还是宋公子替我打倒贼人拿回来的。”施晓然呵呵笑出了声,这位见义勇为者人还挺不错的。
宋子遇对施晓然人没什么印象,对这件事还是有印象的,有礼道“没想到姑娘是飞天堡的人。”
“我叫施晓然,宋公子真是有侠义心肠,总是这么助人为乐吗”
“这不算侠义,读书人应当如是。”宋子遇仔细打量了施晓然,问道“施姑娘是要跟嫁去七阳宫的吗”
“是啊,后天就要出发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上宋公子。”
宋子遇看向施晓然的目光有了点哀伤,过了yi会,叹道:“去了七阳宫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就算在飞天堡也是不容易出去的,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谈什么自由”
“施姑娘倒是看得明白。”宋子遇像是自嘲道,“都是自己能力不够啊”
施晓然觉得他似有心事,她本不喜管闲事,但是对宋子遇印象是极好的,便问了句:“我都要被送到七阳宫了,也不曾唉声叹气,宋公子又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宋子遇思量了yi会,有点为难却又恳切道“施姑娘能否帮我yi个忙”
“请直说。”施晓然有些奇怪自己还能帮大侠什么忙。
“施姑娘去了七阳宫之后,能否替在下带句话给七阳宫的陈依云。”说起陈依云宋子遇的目光带着点点情意,却又有化不开的哀愁。
看宋子遇的样子,陈依云应该与他关系匪浅,极有可能是他在意之人。做不到的事情,施晓然不敢贸然答应,问道:“只是不知这位陈依云是七阳宫的什么人”
宋子遇的声音颇为无奈:“她现在是七阳宫二宫主的夫人,韩三小姐也是要嫁给二宫主的。”
“只怕是宋公子的心上人吧”
宋子遇难得遇到yi个愿意倾听的人,便将胸中抑郁之事吐了出来。这是yi个女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故事。宋子遇是赛阳宋家庄的小公子,赛阳位于大穆东南,宋家主要以经商为主,商号覆盖了半个大穆朝。宋子遇从小饱读诗书,文采过人,虽武功不是出类拔萃,但却为人正义,时常干点拔刀相助的事,这从施晓然两次遇上他的经历看得出来。与陈山派的陈依云yi见倾心,两人心心相惜,山盟海誓,本有结亲之意。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七阳宫棒打鸳鸯,强娶陈依云。陈山派不敢和七阳宫作对,只得把这位陈山第yi美人嫁了过去。
从此宋子遇胸中郁郁,但却如何也放不下心上人。怎奈七阳宫势力过大,个人力量太薄弱,宋子遇只得天天哀叹。
“麻烦姑娘告诉她,宋子遇不在乎什么世俗眼光,请她等我。”
没想到他尽然是个痴情男子。这才是yi个真正懂得爱情的人,陈依云嫁到七阳宫并非自愿,yi个男人愿意不顾世人眼光去包容她c爱她,真是令人羡慕啊。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宋子遇这样的人太少见了。在山林中遇到的顾北遥不也是把女人当做所有物吗施晓然看待宋子遇的眼光发生了变化,由心底佩服他。
“我yi定尽力带到。yi生yi世yi双人,宋公子真值得我敬佩,这七阳宫太可恶了,坏人姻缘。宋公子也别着急,陈姑娘心中也是只有你的。”
宋子遇觉得和施晓然颇为投缘,两人便多聊了些。两人也不再姑娘公子的叫,施晓然唤他yi生“宋大哥”,也让他直接叫自己“晓然”。
七阳宫位于七阳山上,七阳山其实是七座山峰,都高大险峻,主峰更是高耸入云c险象环生,势力占据整个大穆西南,光是运输的税收就是很大的收入,不要说其他如矿产c商号c织纺等等产业。武林门派的争斗其实还是围绕地盘c财富的争斗,个人武功和整体实力都很重要。目前七阳宫有两位宫主,是亲兄弟,大宫主文韬武略,心狠手辣;二宫主武功极高,却极少露面。这两年七阳宫为了拉拢yi些江湖门派,就采取直接联姻的方式,娶亲的都是二宫主,在过去yi年内连娶四位大美人,陈依云便是三个月前嫁入七阳宫的,现在又要娶飞天堡的三小姐,看来二宫主好色名不虚传。
不知过了多久,施晓然只是觉得肚子似乎有点饿了,看到同屋的初兰匆匆过来,奔到施晓然身边拉住她,道:“都该吃午饭了,嬷嬷没看到你,到处找你呢。小心回去挨骂。”说完拉着她要走。
这时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个年轻男子,宋子遇有礼道:“姑娘稍等,我与晓然再说两句。”
初兰见男子相貌堂堂,谦和有礼,yi身锦衣华服,便不好意思阻拦,站在yi旁等候。
宋子遇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和yi个玉质小牌子,塞给施晓然,道:“晓然,我不忍你去七阳宫,但你是飞天堡的人,这也是飞天堡的内部之事,我也不能干预。银票你收着,说不定到了那边也有需要打点的地方,这是我的信物,你要是下了七阳山,看到类似标志的店,都是宋家的,可以免单。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留话给店内老板,他们会转告给我。希望你用的着。”
施晓然倒没有推脱,要是自己有机会离开七阳宫,还是可以找宋子遇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着大用处的。初兰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施晓然便谢过宋子遇和她离开了。
“以后不要乱跑了,马上就到日子了,嬷嬷们都怕这个节骨眼少了个人出个什么事,刚才训得可厉害了。”初兰提醒到,“回去小心被罚。”
施晓然不好意思地道歉。
初兰对刚才的男子又很是好奇,边走边问:“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看起来身份很高啊”
“应该是飞天堡的客人吧,偶然遇到的。”施晓然不愿多说。
回来后果然被管事嬷嬷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连午饭也没得吃了。不过认识了宋子遇这个朋友,而且他还送了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施晓然觉得被骂也是值得的。
这晚入睡时,施晓然脑袋里却想着宋子遇和陈依云的事情,相爱的人不能在yi起,老天真是折磨人。要是自己能帮他们就好了,可惜自己yi无武功,二无文略,还是人家刀下的鱼肉,自身难保。也不知道陈依云是怎样的美女,是不是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那个二宫主肯定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这么快又娶新欢,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待见陈依云。
七阳宫实在太欺负人了,也不知道自己过去后能不能简单地当个丫鬟,万yi遇到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怎么办自己要是被人折磨要不要yi死了之
不过死,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施晓然就在这样的担心与恐慌中陷入了梦中,睡梦中自己到了七阳宫,四野幽暗,到处都是惨死之人的哀叫,有的双眼被挖,有的浑身是血,这些人在自己身边不停游荡,还有yi个美丽的女子,发出凄婉的哀叫。自己不断地向前跑,不断地在心里喊:我要穿回去,穿回去了就不会被他们找到了。却感觉身旁有yi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无论怎么跑都摆脱不掉,随后出现了凶神恶煞的七阳宫爪牙,yi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自己拼命呼救挣扎,却无济于事,被人不断拉扯,不断往后拖走。
猛然地惊醒了,才发现只是yi个梦,施晓然全身汗湿,心有余悸。 yi扫屋内,又被吓了yi跳屋内还真有yi个人,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
踏上旅途
施晓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个人,绝对不是梦中的鬼追出来。
施晓然不敢出声,自己的确是在房间里,这房里的其他女子也在,沉入酣睡对危险毫无知觉。
这人穿了yi身黑衣,笼罩在黑夜中身影幽黑深邃,站在自己床前方的墙边,目光的确是在看自己,却也没什么动作。缓过神来,施晓然觉得这身影挺熟悉的,想了想试探着问:“顾北遥”
那人“嗯”了yi声。
施晓然随之上了怒气靠,你深更半夜不睡觉想吓死人啊
不过她是不敢将怒气表现出来的,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坐了起来,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顾北遥没说话,却突然出手,施晓然只觉得yi根链子yi样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腰,yi个带劲被拉出了被窝,撞入男人的怀中,随后腰上箍了yi只手,自己又瞬移了。
施晓然被带到了屋顶上,顾北遥放开了手,衣服却被女人死死抓住,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过了好yi阵,施晓然才敢松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翘角飞檐的屋顶在黑夜中格外沉静,远远近近都是房屋,飞天堡的确很大。
身边的男人不说话,施晓然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敌不动我不动,只是抬头看星星。黑色苍穹,深邃高远,今夜星河灿烂。
良久,开了口:“你的手下把我的弄丢了,我被拐卖到这里的。”施晓然怕他计较自己跑了。
“是他们无能。”
“你的武功很高吧”
顾北遥看了看她,道:“尚可,但人外有人,武学本无止境。”
好高深啊,看他年纪轻轻,应该也算是高手了,施晓然又问“学武难吗”
“你想学”
“我想有自保的本事。”这倒是心底话。
“你不必学,也学不会。”
被打击了,想来也是,自己被嬷嬷逼着学点走路都想哭,而且yi般学武好像都是从小开始练的,自己这样,肯定不行。
难道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施晓然想起这个男人之前想把自己带回去做第五房小妾,今夜又专门来找自己。之前那个梦太恐怖了,施晓然真的是害怕七阳宫了,宁愿跟顾北遥回去做他的小老婆也不愿去那个地方,好歹这个男人不像坏人,长得又帅,于是问道:“你今晚是来带我走的吗”
不料男人却说:“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再说来买个菜yi样。
真是奇怪的男人,大半夜不睡觉,把自己拎出来吹夜风,还在屋顶上傻站着,这个世界真是不可理喻。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难道真是喜欢上自己了
顾北遥低头想了想,说:“你很奇异”
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原来这位大哥真是高手,不知道能否看出自己是穿越的。难道自己想错了,他想把自己带回去不是为了做第五房小老婆,而是想做研究赶紧问到:“你当时为什么想把我带回去现在为什么又不想了”
顾北遥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这样奇异的女子不能随意放掉,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不过今晚不必带走她。
过了yi会,才听顾北遥说:“你马上要跟着去七阳宫”
施晓然点了点头,说:“是啊,恐怕你就不能像这样随便来看我了”,想起什么又问道:“是因为我要去七阳宫所以你才不带我走”
“是的。”
原来他是怕得罪七阳宫。
虽然顾北遥有了四个老婆,第yi次见面后就想把自己带回去,但他是自己来这个世界遇到的第yi个人,心里总是觉得更亲近yi些。没想到他有贼心没贼胆,真是可惜了yi张脸。
施晓然顿时觉得自己和顾北遥还真不是yi个世界的人,那张冷峻帅气的脸看着也不怎么舒服了。
时值夏末,夜风微凉,自己又是被他从被窝里拉出来的,身上只着单衣单裤,呆久了也是有点凉的,况且也没什么好继续和这个男人说的。语气不好道:“我要回去睡觉了,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把我带下去。”
顾北遥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有点不高兴了,看她无心在呆在这里,只好带了下去,从之前出来的窗户翻入,才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吗为什么她们不醒”施晓然指着床铺上陷入沉沉睡梦的姐妹们问。
“没什么,点了睡岤而已,明早无碍。”顾北遥淡淡地说。
“哦,既然没事了,你也走吧。”
顾北遥也不再说什么,跃出窗外转眼消失了。
施晓然爬上自己的窝,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还是好好睡觉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总不至于是来当炮灰的,难道还活不下去了就算真的活不下了,今天也要好好睡觉,自己愁也没用。
农历七月二十九,大吉,宜婚嫁。
七阳宫派来人yi大早就到了,说是迎亲,不但宫主没来,迎亲众人个个佩刀带剑,表情都严肃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
施晓然只远远看家新娘穿了火红的嫁衣,身姿婀娜,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却没看清楚。新娘是没遮盖头的,在丫头的搀扶下,上了yi辆豪华的红色马车,
随后便是这些陪嫁丫头跟在车后,再后面就是押运的嫁妆。七阳宫的人主要行在队伍前后,有些骑着高头大马,很有压迫感。
逶迤的婚嫁队伍出发了,刚开始的时候迫于压力,行在yi起的女子还不敢说什么。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小声交头接耳,只要不议论七阳宫和飞天堡的是非就好。夏末的太阳虽不比六月,但是还是有些毒的,大家都走得汗涔涔的,唯有七阳宫的还神清气爽的样子。到了午饭时间,队伍休整了半个时辰,发了些干粮饮水,随后继续顶着中午的骄阳行进。
下午走在车后的陪嫁女子便不再有声有笑的了,大家都省着力气赶路了。施晓然发誓自己yi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走到太阳偏西时两条腿沉得要死,路过城镇之时大家心里都有了快看到黎明曙光的感觉,结果七阳宫人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路过城镇继续行军,看来今晚注定露宿荒郊野外了。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山时队伍终于停下来了,安营生火 ,远处烤肉的香味钻入鼻中,大家觉得更饿了,都想着美美吃上yi顿睡上yi觉。结果晚饭端上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肉,看来那些烤肉是七阳宫人的伙食。飞天堡的人的确不受待见,除了新娘子,众人的伙食都差不多,不过却没有人挑三拣四,吃饭时yi个个狼吞虎咽,将平时学了大半个月的规矩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见是饥饿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饭后施晓然领了热水进来,脱了鞋yi看,果然脚上磨了好几个水泡,yi边泡脚yi边不断按摩腿部肌肉,希望明天起来腿不要太疼。
天刚亮的时候便被叫醒,用过早饭后又开始了行军。施晓然的双腿肌肉都反着酸痛,脚板由于昨天的水泡更是受苦,切身体会到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辛。每当身边有骑马的七阳宫人经过,心里都忍不住骂:“你丫是男人吗哪有男人骑马女人走路的。”
按目前的行进速度要走二十多天,七阳宫的人明显对这群人的速度很不满,脸都板得更有型了。
翻山越岭c穿镇过河,清晨出发,夕时入宿。施晓然有时会想,要不要趁管理松懈的时候逃跑了自己身上又有银票,只要能逃走,生计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这里很多人都有武功,会不会很快就被抓住啊要是被抓住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对自由的向往占据了施晓然的心,自己要等待机会见机行事。
没想到这个机会在第五天晚上出现了,这晚施晓然去拿热水时去得稍微晚些,大概也有打水人今天打得少的原因,已经没有热水了,施晓然还没洗澡,再三央求给些热水,管事的是飞天堡的人,摊上送嫁这个差事心里郁闷得很,今天喝了些酒,听施晓然要水便烦了,扔了个桶给她,道:“要水自己打去,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那边有条河。”说着指了个方向。
施晓然便拎着木桶转身朝那边走去,管事人的声音在她身后“洗那么干嘛,到了地方还不是要给人污的。”
这条河离营地有好几百米,路上黑漆漆的,两边长满了不知名的如人高的草,施晓然听着营地的声音越来越远,四周安静,也没什么人,心里也有些害怕,转念yi想:没人跟着自己,这不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吗
举头望去,几百米上游的河滩是很大的yi片芦苇,藏个人是很难找到的。现在亥时已过大半,营地里好多人已经睡了,刚才那个叫自己打水的人似乎也有醉意,估计要明早才会发现少了个人,他们以为自己跑远了,而七阳宫的人肯定不会为了个丫头耽误行程。也许这是唯yi的机会。
施晓然将木桶扔到了河里,向芦苇丛跑去。
芦苇丛的地高低不平c坑坑洼洼的,施晓然跑到yi处密集处,找了处干的地方,抱着膝盖蜷做yi团。她不敢再往更深处跑了,怕有沼泽或是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偶还要努力啊
顾北遥的身份
这yi晚注定不是平常的yi晚,它不光只发生了施晓然逃跑这yi件事。
商辰飞换上了黑色夜行衣,召了洛坤带了二十来个高手子时来到了迎亲队伍驻扎的营地。
十日前大哥商易天和二哥商易扬找到自己:“三弟,七阳宫又要娶飞天堡的三小姐了。”
不知道这两个所谓的哥哥又想让自己做什么,商辰飞先恭维道:“只有七阳宫才会看得上飞天堡这样的小门派。腾云阁在有父亲和哥哥,yi统江湖是迟早的事。要不是路途遥远,只怕早已铲平了七阳宫。”
“那是,但我不想让七阳宫娶这么多美人。”商易扬的脸上yi副看好戏的样子,“你也不能整日游手好闲,去搅yi搅这桩亲事吧。”
“不知要怎么搅”果然他们是不会让自己太好过的。
“七阳宫迎亲,通常都是派两个刹负责。你带上二十个高手,去把负责的两个刹杀了,再把韩三小姐抢回来吧。”商易扬的声音有些猥琐,“我可是想很把七阳宫主的女人抱在手里啊。”
“不要告诉我你这点事都干不好。”商易天道,“还有,不要让他们发现使我们腾云阁做的。”
大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商辰飞由于母亲的原因不受父亲待见,从小便受自己的两位兄长欺负。如今商易天大权在握,对商辰飞又有罅隙,常派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给自己。
自己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武功平平c毫无志气,成天不干正事。这样很好,没有让他们生出除掉他的想法。
将来这场腾云阁内部的战争迟早是要打的。
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还要对他们恭敬c示弱,有时候,韬光养晦才是生存之道。
七阳宫共有四使十二刹,十二刹的是以武功高低排名,每年都会重新比武定名。四使不但武艺好,更是七阳宫的主将,头脑灵活,天资不凡。有了二十个腾云阁的高手,七阳宫又只派了两个排名靠后的刹,四使yi个都没来,这个任务倒不难。毕竟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他们也难对父亲交代。杀不杀两个刹不是重点,重点是抢走新娘子,商易扬毕竟是个好色的家伙。
今夜初三,月黑风高,适合夜袭。
子时,二十个黑衣人突然动手,有武功的人多是在队伍外围,商辰飞带人先发制敌,缠住七阳宫的人。洛坤带上两个人尽量避开打斗,径直奔向女眷营帐。
事前打听到,这次负责迎亲的是简七和白九,他们很快做出反应,两方人马杀了起来。
喊叫声,杀戮声,火堆踢得到处都是,队伍乱成yi团。
七阳宫十二刹果然名不虚传,身边又有商易天的人,商辰飞不敢使出真实本领,和简七斗做yi团,难分高下。不过腾云阁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加入战局后简七明显吃力,身上已多处挂彩。
七阳宫的人迎亲多次,从未遇袭,带的人并不多,明显处于劣势。
突然见洛坤只身飞出,后面不见跟进去的两人,也不见带出新娘。洛坤对大呼:“快撤”奔到商辰飞身边,企图帮他甩掉这些人。
yi团黑影闪过,他的动作极快,腾云阁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yi掌击毙。转眼间十来具尸体躺在地上,商辰飞知事情不妙,说了声:撤。便全力向远处的芦苇荡飞去。
黑衣人紧追其后,灭掉了跑得慢的几个人。这人轻功极好,到了芦苇荡时双方亦不远。
洛坤在商辰飞后面,突然yi阵掌风从后面袭来,连忙闪避,却未完全逃出,被击出十几米,跌落芦苇之中。
掌风所过之处,芦苇纷纷断裂。不但有洛坤落地的声音,还有另外yi人倒地,伴了yi声女子的尖叫。
施晓然迷迷糊糊之时被很强烈的压迫感惊醒,紧接着yi阵风夹着断裂的芦苇杆扫过来,将自己推倒在身后两三米处,连怀里的玉牌都蹦了出来。
所幸只是残余掌风,施晓然并没什么大碍。这才看清yi个黑衣蒙面人倒在自己身边几米之外。而不远处,似乎还有两个人在对峙。真是背到家了,躺着也中枪。感到怀中有东西掉了出来,施晓然在身边摸了摸,将玉牌塞回怀中。
yi众人除了施晓然,在黑夜中都能视物。商辰飞不能扔下洛坤,停了脚步持剑转身与黑衣人缠在了yi起。
来人yi身黑衣,又没用兵器,武功如此之高,七阳宫只有yi人七阳宫二宫主。没想到他亲自来迎接韩三小姐。
二宫主体质特殊,不可近战,商辰飞过了十几招便显出颓势。洛坤看得心惊胆战,自己的武器不在,爬起来奔到施晓然身边,yi把抓住这个女人的衣裳,举了起来,向黑衣人扔了过去,同时大喊:“快走,不要管我。”企图阻挡黑衣人半招,让商辰飞可以脱身。
伴随着“啊”的yi声,施晓然在空中做起了抛物线运动。
黑衣人的动作出乎了意料,他不但没有击开这个人形暗器,反而yi闪身yi回转,避开对手的攻击,接住这个飞来的女人,向后几步飘扬落地,动作极为潇洒。
商辰飞连忙抓起洛坤,运起轻功飞速逃离。
施晓然在yi阵头晕目眩之后总算感觉到安全落地了,有人在途中接住了自己,万幸万幸。这个胸膛如此熟悉,抬头yi看这不顾北遥吗
施晓然顿时想哭了,哥哥啊,你真是亲人,来得真是及时
简七和白九也已赶到,yi见顾北遥,立马下跪:“参见二宫主。属下办事不力,请责罚。”
施晓然更想哭了顾北遥,他,他居然是七阳宫的二宫主。
yiyi我是施晓然大脑死机的分割线yiyi
顾北遥的确是七阳宫的二宫主,不但如此,他还有更特殊的地方。
顾北遥原本就是七阳宫的少主,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六岁之时父亲听信人谗言,认为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顾北遥被人带走。他是在毒药c蛇蝎虫蚁中长大的,被人丧心病狂地妄图炼成yi个药人。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被关在毒室中不见天日,不断地灌毒c泡毒,被虫蚁啃咬,无数次喊得声音嘶哑,当他被疼痛折磨得意识模糊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痛苦的生命快要结束,终于可以解脱。
可是醒来时,只有yi个念头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五年之后,他与毒成为yi体,百毒不侵,任何人靠近他身体三尺之内,黑色毒气便会从身体内喷涌而出,自动袭向靠近他的人,瞬间致命,无药可解。
直到十四岁被大哥顾南远救出,才重获自由。此时父亲已死,记忆中那个憨厚大哥已经成为了七阳宫的宫主,身上疤痕交纵,眉目中有着阴狠的气息。
母亲的事大哥也是受到牵连的,这些年yi定过得不好。顾南远说:母亲并未背板父亲,所以他该死,他身边的女人也该死。
顾北遥的生活中只有顾南远和七阳宫。
尽管脱离了控制,他还是不能控制这种从自己身上外溢的毒,从没有人能活着靠近他三尺以内。但是,动物们靠近他却没有事,不会有毒溢出。大哥找过神医,神医也说不出原因,只说:大概是因为他心里怕有人靠近。
而后的十年,他是七阳宫的二宫主,为大哥分担宫中事务,唯yi的消遣是练功。顾北遥本就是个练武奇才,天份颇高,武艺突飞猛进,如今鲜有敌手。这些年虽多是独来独往c少言寡语,但性子却比顾南远随和。
而江湖上盛传的七阳宫二宫主贪恋美色,着实是冤枉了顾北遥,美人就是那天边的浮云,看得见摸不着,还不如外面跑得野狼来得可爱。联姻娶亲是顾南远的意思,不是为了美人,而是为了别的。
顾北遥知道大哥是为自己好的,yi心想排了他身上的毒,让自己像个正常人yi样,可以兄弟把酒言欢。这也许只是yi个奢望。
就在他认为自己将孤独终老的时候,他遇到了yi个奇怪的女子,她穿着怪异的衣服,没有丝毫武功,却出现在深山老林之中。
施晓然拉住他袖子的yi刹那,他太震惊了,突然有人离他如此之近,这种感觉古怪而陌生。没有如丝如缕的毒从身体内泄出来,她yi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个衣饰怪异的女子似乎对他身份完全不知,还和他打招呼。
她如此特殊,也许是某个门派特地派来的,也许是世外某个隐世的部族的女子,总之,不可不防。
她对着自己身上yi条很小的伤口紧张,要为自己治疗,包扎的时候她的神情很专注,长长的睫毛yi闪yi闪的,眸若星辰。细嫩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肌肤,这种感觉很怪异,但并不令人讨厌。那时,他做了yi个决定,无论她是什么人,都先带回七阳宫再说。
途中获得消息,大哥在吴州被围,只好把这个女人交给手下。岂料回来时听闻两人已死,施晓然也不知踪迹。
多方查探才得知施晓然被卖入飞天堡,作为陪嫁丫头与韩三小姐yi同送来七阳宫,这样很好,自己单独带她也很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偶要努力,偶要发奋
马背惊魂
回到营地,yi路进入帐中,简七和白九立即跪地请罪,顾北遥也没责怪:“我的疏忽,没有料到会有人袭击,查yi下是哪个门派所为,有活口吗”
“没有”。
顾北遥站着思量了yi下,道“你们下去查看yi下伤亡损失情况,有事再来禀报。”
简七和白九请退了,临走时还瞟了yi眼墙角那个脏兮兮的女子,眼神中充满疑问。
帐中温暖,又有烛火映得四周亮堂堂,施晓然的大脑总算从死机状态中恢复过来,抬头见顾北遥正望着自己。
“二,二宫主,”施晓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可是逃跑被抓啊。
对面男人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冷。
施晓然讪讪道:“二宫主亲自来接新娘子啊”
“不是,”平淡的声音,停了yi下,“我怕出事,你又不见,找起来很是麻烦。”
看来他是yi定要抓自己到七阳宫的,不过肯定做不了五夫人了。施晓然也无心考虑太多,既然是顾北遥,小命应该是有保障的。此时只觉得浑身难受,晚上又没洗澡,在芦苇荡中蹲了半天,被蚊子咬得全身是包,此时只想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上yi觉,舒缓yi下这惊魂半日带来的震撼。所以施晓然不怕死地问道:“我能先下去吗我觉得很难受。”
顾北遥看着这个平时很有精气的女子此刻落魄不已,问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洗澡睡觉。”施晓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得很小声。
“那先下去吧。”顾北遥唤了声,朝进来的白九说:“带她下去歇息吧,已过寅时,明日晚些上路。”
白九知这个女子身份特殊,派人把她带到yi个单人营帐,随后又有人拎了热水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来,问道:“姑娘可要人伺候”
施晓然忙说“不用”,随后关好门,迅速洗浴更衣。热水洗过,全身都舒服了,随后困意袭来,头脑沉沉,立即上了床。
今晚的被塌也舒服很多,施晓然那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便陷入了睡梦中。
这yi觉睡得颇为舒服,醒来时天光大亮。穿好衣裳洗漱完,有人送来了早饭,施晓然边吃边想着顾北遥,这个人英俊帅气,初见时话虽不多,但还算和气,不想外面传说的那样残忍血腥啊。记得那时他还把吃的分给自己,晚上睡觉也没推开自己。他可是娶了好几位美人的宫主,自己这样的姿色,也就只能放在那堆陪嫁丫头里面,应该引不起他的兴趣啊
他应该是第yi次见到自己就发现很特殊吧,当时自己穿的衣服那么“怪异”,披头散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自己是另yi个世界的人
会认为自己胡言乱语,头脑不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