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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舞娘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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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严肃的比赛气氛,听了这玩笑话,大家相视一笑,才轻松下来,开始细细的品味美食。

  “我看电视冠军会哭耶!”aanda的超敏感神经,让大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是说大胃王的单元吗?”月熠问。

  aanda点了头。

  “看那么恶心的吃相也哭得出来吗?真服了你。”每个参赛者痛苦又卖命的相,此刻满了蔡智杰的脑海,让他的胃一阵翻搅。

  “不能这么说啊!吃到后来根本就不是比谁的胃大,而是比意志力,一种不输的信念,所以即使吃得再痛苦、再超越体力的极限,他们也都坚持到最后关头,不轻言放弃,这不是很感人吗?”

  年轻的女孩,年轻的岁月,月熠被深深折服了;想她从前,也有过这样的心情……不过,那都已成追忆,很遥远了。

  “1i1y,你在想什么啊?”aanda歪着头,以仰角审视她垂下的脸。

  “喔!没什么……快吃!我们的意志力也不能输日本人啊!”月熠强颜欢笑,为自己的失态找话题化解。

  “那有什么问题!有我们就搞定了!”aanda夸下海口。

  “什么‘我们’,是有你就搞定了!”蔡智杰捧着凸出来的小腹,想将身体往后躺,赫然发现竟无椅背,他只好不计形象,稍微松开了腰带。

  “哈!有人要表演脱衣舞喽!果然大胃王还是女生。”aanda欲伙同月熠起哄,但她失败了,只得到一个浅得像天空蓝的微笑。

  “我是想见识你的真本领,看你真的解决得了这一锅汤吗?”蔡智杰善用激将法,开心地像逗弄一个小妹妹。

  “别找借口了!明明就是要我帮你解危。好吧!也可以,但如果我真的吃完了,你要给我一个奖励。”aanda的眼神充斥着无惧的生命力,像一种催眠,无形中迫使别人不得不回应。

  “什么奖励?”蔡智杰直觉的回应。

  “跟我约会。”aanda1副超级新新人类的大方回答道。

  顿时,蔡智杰和月熠对望了眼,有些手足无措,失了方寸。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互望?为什么他会在意她的看法?

  这不仅是aanda心中的疑问,更是月熠……或者蔡智杰急于弄清楚的难题。

  这顿饭,在尴尬的场面下结束,很遗憾的,aanda还是没有得到与蔡智杰约会的奖励。他们一路上聊着言不及义的话,终于走到了停车的地方;其实这里与餐馆相距只有几步之遥,但感觉起来却像爬了一次玉山般耗尽元气。

  “1i1y,有荣幸请你坐上我的车吗?”aanda向月熠比了个法国宫廷邀舞的传统手势,换来他们的面面相觑。

  “好啊!智杰,我就让她载喽!你也可以轻松些。”

  蔡智杰的温厚,令他说不出反驳的话,但心中着实不愿意。

  月熠知道aanda对智杰的一往情深,且又是那么的毫不保留,见他们状似亲密,会吃味是自然的。

  年轻的爱,活力充沛,她曾经历,自然能体会,也能谅解这小孩子的游戏。

  蔡智杰回程的车速愈骑愈快,远远地把她们两个施在后头,可是最终又于心不忍,减速等待她们驶进他所能控制的安全范围。

  他很矛盾,因他从没想过竟会对这个大姐姐产生情愫,更何况自己早有了意中人;可每次见到她,就像鬼使神差一样,想跟她说话,分享心事,时间再久也不累。最近,更兴起一种使命感,想看她笑,想用自己的力量让她开心的笑,如此而已。

  她曾说自己是她的青山之交,那么自己也只把她当成红粉知己,这么单纯的解释,怎么反牵扯出许许多多繁杂难解的情绪呢?

  “1i1y老师,你觉得智杰这个人怎么样啊?”aanda试探性的问。

  “很不错的男孩子。体贴善良,肯上进又有才情,你问这个干吗?”其实月熠心知肚明她是明知故问,于是反射性地排拒被逼入墙角。

  “我想追他。你说好不好?”她故意将月熠逼入死巷。

  月熠暗忖,她若赞成,就是不顾蔡智杰的感受,擅作主张,而她哪有那个能耐主宰他的幸福呢?但她若反对,这个小女生恐怕又要拿她寻开心,以为她安什么坏心眼,明知年纪相差不少,还图老牛吃嫩草?

  “你们y世代和我的x世代差了将近一轮,恐怕有代沟了。我想这个问题,你直接问智杰会比较好喔,他如果也喜欢你,应该会答应与你交往;如果你们没缘分,天下男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支草呢?”

  月熠很满意自己的答案,那个eric还笑她不经世事、不懂得打太极,如果听到她现在的对答,看他不剖腹谢罪、感叹他识人不清才怪。

  “1i1y老师,求求你帮我好吗?帮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他那么听你的话,一定就会爱上我的,好不好?”aanda特意搬出“老师”这个称呼想让她答应。

  然而此刻的月熠,却突然变成伤心的哑巴,看来eric是说对了!自己连一个小鬼都摆不平,还想在染缸似的演艺圈混口饭吃?李月熠啊李月熠,你的前途看来岌岌可危了。

  回到店里已近傍晚,aanda在月熠的劝说下,颇不甘愿地先回家养足体力,准备今夜的表演;而蔡智杰和月熠则一起上楼,回到房门口。

  “还给你,谢谢!很漂亮的安全帽。”月熠将枣红色的安全帽递给他。

  “它的主人是你,怎么要还给我呢?”蔡智杰脸上的不自在还存在着,语气也平淡许多。

  “这是你专程买给我的,是吗?谢谢!”月熠的招牌笑眼露出来朝他打招呼,让他肚子里的闷气消了一大半。

  “不客气啦!一顶才七百块,没戴安全帽被交通警察开单,一张就五百,很不划算,所以才先去买了。”他不好意思地撩拨起前额被帽子压平的长发。

  “下星期起,就麻烦你喽!小孩子。”好像很久没这样叫他了,月熠无意识地一笑。

  “包在我身上,百合姐姐。”

  百合姐姐,这个称谓好像又把他们两个推回了原点。

  他像平常一样向她挥手告别,走回自己的小世界;那个月熠从未踏进,他也从邀请她走入的小世界。

  或许,刚才只是一场错觉,只是各自的胡思乱想,一个无福消受的春梦罢了。

  由于是星期五,这夜,大厅里又掀起一股寻欢的狂潮。aanda的表现没令人望,适时地展现她年轻该有的青涩,讨好了在座的众多好色之徒,并额外附赠他另一种可能的想象空间,俨然又是个pub界的天后接班人。

  中场休息,月熠盛装坐在角落的一席,静持不久后,再活跃于属于她一人的舞世界。她表情空冷,毫无七情六欲的游丝浮现,像跳脱这虚华人间般,与世隔绝冰山美人。

  “别抽了,肝好肺不好也是会影响演艺生涯的,你不想在那么年轻、事业刚有色时,就因为变成个肺痨鬼含恨退出吧!”

  eric像个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月熠的身后,用两只手指头轻松地拿走她手中的烟往自己嘴里送。

  月熠没理他,再点了另一根烟。

  “那个小女生是谁啊?你的接班人吗?可造之材喔!”erda,不是很专心地问着。

  “怎么?后悔找了个欧巴桑,现在改变心意要小红帽啦!大野狼?”

  月熠那颇为认真的吃醋样,让他打从心底想抱住她,如同对待小婴儿般的咬一口,教训教训她那不安的心灵。

  “你怎么不情我想大小通吃,享齐人之福?”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原来你把模特儿当小老婆看待啊!不太有品。”

  月熠说完,又拿起烟吸了一口,正准备要吐烟圈时,eric的脸贴近了她,柔软的唇覆上她的,等她惊觉要反抗,手腕已缚在他的手心,像猎物掉进陷阱,动弹不得。

  旋即,eric的唇缓缓离开,也让她的双手自由,他挺起身子,将刚刚由她嘴里接过的那口烟,一圈圈对天空吐出个心型。

  所有动作在三秒内完成,像蜻蜓点水,干净利落,不着痕迹。

  “你觉得凌辱女人的贞操很好玩吗?”月熠对这个游戏之吻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鄙夷他的下流。

  “我不认为你还有所谓的贞操,而且也不认为你会在乎它。”

  他说得一点遮掩也没有,用字遣词令月熠羞赧得无地自容,她起身就想甩他一巴掌。

  然而eric的动作显然比她快,他的大手早已高高举起,作势要挥下去,没想到此时的月熠竟像只小白兔胆小地瑟缩在地上,嘴里喃喃地喊着,“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eric见状,立即蹲下身去,心疼地紧紧抱着她,安抚这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白兔;他没情错,他果真没猜错,是她生命里那个该下地狱的男人曾经如此地对待她,使她身心受创,甚至失去了接受爱的勇气,更遑论爱人的能力……

  他就这样子搂着跌坐在地上发抖的她。不一会儿他轻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空洞近乎呆滞的眼神,惊讶而心疼地发现那里没有泪,只有恐惧。月熠的身体久久不能自然地舒展,至今仍呈现蜷缩的状态,怕是痉挛了。还剩十分钟她就要登场表演,eric懊悔着这剂猛药下得太重,照目前的情况看,她今夜是无法登台了。于是他抱起她,跟老板打了个商量,让她到楼上房间休息,由aanda继续后段的演出。

  aanda胜利者的骄傲不掩饰地写在脸上,和被抱进房间的月熠,呈现天壤之别的态势。月熠的房门没有锁,他们开了门就进去,eric将她安置在床上,并请老板去端温水来,之后,他打开了音响,想抒缓她的情绪,那首“try to reber”立即染了整个房间,也再次寻回了月熠的另一个记忆,她的泪,倾泄了满脸。eric拭去她脸上的泪,抚着她吓湿的长发,用温水为她擦洗四肢及背部,等她以正常躺平,他替她盖上被子,在额上轻轻一吻,然后坐在床边守着憔悴的她。

  “看我这样,很好玩,是吗?”月熠恢复平静的第一句话,不是咒骂,而是笑流泪的发问,像伤心的母亲原谅恶作剧闯祸的孩子,平和而优雅。eric深情而怔愣地望着月熠有如圣母玛丽亚似的脸庞,那是一种世界上无可比拟的美,就如同安静、悠扬又不全然幸福感的卡农。

  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说:“对不起,我错了。”

  月熠又把眼光转向天花板,任泪继续地滚落。

  她不知道身体里到底积聚了多少的眼泪,可以如此源源不绝,她不想试探,不想知道答案,所以开口请eric把音乐停掉,停止她所有的爱与不幸,至少在这一刻,消失在她房间。

  “为什么不锁门?”他的语气好像在责怪自己的太太,这样会遭小偷闯空门一般。

  “你还有几个为什么,一起提出来吧!我下星期一会交一为漂亮的报告给你。”她讥笑他的多管闲事。

  “1i1y,我理智的天使告诉我不要去探求你的隐私,只要学着对你好;可是我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魔鬼,逼我解开你身上所有的谜团,了解你的过去、现在,掌握你的未来。但是无论是我体内的天使和魔鬼,全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你幸福,要让你和我的未来只有幸福,没有悲伤,你要相信我啊!”

  他哀愁的眼眸,诉说着一片真心,但月熠的心,平静如水。

  “你走吧!别再和我谈感情,没什么意思的。因为无论怎么玩,你都是赢家;而我注定当个输家,败光我的一切,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和我所剩无几的青春。你看不出来吗?我没有筹码了,就算能玩,也撑不了多久。”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

  他只好关上灯,走出房间,忍不住多看了对门一眼。

  黑暗中,有两颗失落的心,在无力地跳动着。

  深夜十二点,蔡智杰下班回来,经过大厅,望见台上跳舞的不是月熠,心里一阵不安,连忙上楼想探看究竟。

  可上楼后,他发现走道和月熠的房间都是暗的,一片静谧无声,更加深了他的疑问,便连忙下楼想找父亲问清楚;这时候,遇见正要上楼来的aaanda

  “aanda,你上来有事吗?是不是1i1y怎么了?”

  蔡智杰不会对别人称月熠为“百合姐姐”,这个称呼仿佛只保留给她,有一种特别的亲密感。

  “1i1y有事,我代她的班。”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当了救火队,当时正忙着交际应酬的她,没注意到事情的始末。

  “哦!”他又看了一眼月熠漆黑的房间,相信了这个解释。

  “智杰,不请我到你房间坐坐吗?”她以一种很特别的语气,说得带有几分色彩,暗示得很清楚。“呃……我不习惯让人进我房间耶,对不起。”

  他没有说谎,能进他的房间的人,只有他的女朋友,就像他对机车后座的规定一样;至今只有两个人破了例,一个是他暗恋的死党,另一个就是月熠。

  “那1i1y进去过吗?”aanda的眼神像在抓j。

  “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哈,那我就放心了。”她喘了好大一口气,笑得像朵造型夸张的鸡冠花。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蔡智杰语毕就要先行下楼,未料。aanda扑身到他怀中,将他钳制在月熠房门口,木板的隔间承受不了过大的撞击,发出不小的声响。

  “智杰,你爱上她了对不对?”她嫉妒的问,眼里凝聚的泪,渐渐无声地滚落下来。

  “你!你胡说,她是姐姐耶!”蔡智杰从未遇见如此行动派的女孩,此刻又扑在自己怀中,险些乱了方寸。

  “你真的这么认为?”aanda抬头问他,以一种期待着接吻的姿势。

  蔡智杰为了避开她低得不能再低的领口、酥胸半露的诱惑,赶紧抬起刚低下的头,没有作答。

  “你告诉我啊!”现在她不只紧贴他的身体,还牵起他的手,往自己露出的小蛮腰上放,更牵引着他木讷地在自己身上游移。

  “走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道万一……万一的后果,对你的伤害会有多深吗?”他的义正辞严和行动,完全守住了为人兄长的本分与尊严,他一向待aanda如小妹妹般,从无逾矩之想。

  aanda被这只不解风情的蛮牛推得弹到墙上,差点站不稳,满腹委屈瞬间化成凶恶的语句,像利刃无情地划痛他人的胸口。

  “我就知道你爱她,要不然你不会不知如何回答,她有什么好?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好?我敢说她一定不是c女,她是一只破鞋啊!人家穿过的破鞋你也要!你读书读呆掉了吗?啊!”

  她的这番话换来了一巴掌,不是蔡智杰,而是老板。

  老板原本是想来看看月熠好点了没,没想到正巧让他目睹这一幕,他狠下心,好不容易才举起手,给她这个惊诧的一掌。

  顿时,她和蔡智杰都呆掉了,就连躺在床上听戏的月熠也怔愕不已,全场陷入无声状态。

  “我四十多年来都没打过人,把你们一个个不爱念书、爱在外头鬼混的小女孩都当成是我的女儿,相信你们功课不好,但人格一定还是高尚的。结果,今天你说的这些话,简直比杀了我还要教我痛苦,你这样是错的你知不知道……你是错的……”

  老板不禁激动的哭了,而蔡智杰也红了眼眶,他从未看过爸爸这样掉眼泪。

  “原谅我,老板,原谅我,原谅我……”aanda跪在老板跟前道着歉。

  老板心疼的搀扶她起身,两人像父女般相拥而泣。

  眼泪,是多奇异的东西啊!它能化干戈为玉帛,化暴戾为柔情,眼前的这一幕就足以作见证,这令人心伤而又心动的东西啊!

  月熠躲在漆黑的房里,没有半点声响。

  她明白,老板知道她也听到他们的谈话,却没勉强她起床开灯,接受aanda的道歉,现在的她实在是受不起更多难堪和人情压力了;老板慈父般的体贴,让她深深感激。

  她让自己一觉到天亮,决定只要见到明早的太阳,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天不从人愿,月熠没能见到太阳,因为今天下雨。

  月熠抱着脸盆懒懒地走进浴室漱洗,顺便洗净昨夜的一身惊吓,出来时,巧遇蔡智杰。

  她仍旧只罩着一件男用的条纹宽衬衫,但此刻的相遇却多了些因为衣着而产生的不自然。是怎么了?以前不会的啊!

  月熠下意识地用单手拉紧没扣上前两颗钮扣而显得暴露的领口,点头打了声招呼,又顾虑到裸露在衬衫外光溜溜的一双腿,便急急忙忙地走回寝室里。而蔡智杰的眼神也略显生疏,不知道该聚焦于她身体的何处。

  真是个奇怪的早晨。是雨的关系吧!他们猜。

  此刻,月熠下楼,坐在大厅一角,耐心地看完aanda孜孜不倦的练习;她是可造之材,月熠有着如此的信心。

  乐声停止了,月熠大方地走近舞台,对她微笑,代替了今晨来不及出现的太阳,但却换来她因羞愧而走避的眼睛。

  “aanda最棒了!只要再加强一下眼神,你就不输张惠妹喽!”月熠像对待小妹妹一样,继续以她那太阳公公的微笑,鼓励的道。

  “1i1y,对不起……”

  看着aanda在台上呆站着,哭得头都垂到胸部,虽然用手臂拼命地抹着泪水,但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模样,月熠悠然地走上舞台,环抱住她,将头紧靠着她,直到两个人都笑了。

  太阳也出来了。

  “要不要吃早餐啊?”蔡智杰手里提着三袋西式早餐,从大门处走进来,看着台上那两个好笑的女人,献上了他身为一个男人所能做的补偿、体贴与爱心。

  “你该不会又买汉堡吧?”月熠在不明的光线中,隐约看到塑胶袋里的盒子、保丽龙杯。

  “嗯!我买了麦当劳。”他边回答,边为她们体贴的服务。

  “好棒喔!谢谢智杰哥哥。”aanda照例伸手抢攻了第一个麦香堡。看样子,昨天那场彻头彻尾的噩梦,果真拨云见日了。

  “不会吧!麦当劳不都是用纸袋吗?”月熠看着桌上的塑胶袋,环保意识又高张了。

  “以前是,自从被台湾的财团接管后,就都改成塑胶的了。”蔡智杰不以为意地大口咬着汉堡。“台湾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土地,别人怎么尊重我们啊!”月熠以往的挫败感再度涌现,胃口也没了。

  “你去选立委,我一定支持你!”蔡智杰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表情,有感而发。

  “我也是!”aanda附和道。

  “谢谢你们啊!我有能力当立委,今天就不用这么苦了,一定把天下的法律都改成保障妇女的条款。”

  “那你完了,失去我们这些男性的支持,搞得出什么名堂来吗?别忘了,男性人口已经多于女性人口数了,现在是男人的天下!哈!”蔡智杰一脸小人得志。

  “哈!就是有你们这种没概念的男人,台湾才会强不起来,连非洲的小国都跟我们断交了。”

  “你这么说我同意,不过,我不是那些没概念的男人之一。”

  “喔!撇清得那么快,还敢说不是,唉!女人不当家,男人没希望了!”

  “对,现在在这里女人人数比较多,所以女人赢了,万岁!”

  aanda的喝彩,使这个早晨在惟一男性放弃争取的情况下,让女人小小地胜利了一次。

  第四章

  星期一,晚上七点,月熠准时到了模特儿经纪公司,她穿着规定的紧身上衣、膝上五公分的窄裙及包头细跟高跟鞋。

  原本高挑的身材,加上这双十几公分高的鞋子,使她全身的比例更加完美,而擅用迷人笑容的她,令人打从她一进门,就不得不注意到她。

  可是鲜少穿高跟鞋的她,脚指头却在几分钟后,打起架来了,这种痛,让她十分难忍。

  “1i1y,先进大会议室,走廊尽头那一间。等会儿我跟你们讲解一些入行注意事项。”eric正经地交代她,让她有种新奇的感觉;她喜欢看他一派正经的样子。

  “‘你们’?表示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喽!”月熠一脸菜鸟样。

  “小姐,敢情您是在开我玩笑。我们公司若只签你一个,还能存活吗?”

  月熠又羞又气地走进了大会议室。就是菜才问嘛!等我老油条,甩都不想甩你,哼!她暗忖。一向喜欢靠窗户或靠墙壁位子的她,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定,那令她有安全感。

  不一会儿,又涌进了很多形形色色的美少女,把会议室都坐满了,这让月熠的优越感尽失。

  不是因为他们个个阵容坚强,而是放眼望去,如果没猜错,几乎都是跟aanda年纪、外形相仿的少女;她们的勇气与机运,大部分可能来自“年轻”这个本钱。

  每每扯到年纪,就会让她十分不安,那是她无法转捩的弱点。

  好不容易,她瞄到了一个看起来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顿时,心头的喜悦,就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笔墨难尽;她不禁朝那女孩频递微笑。

  eric风度翩翩地走进来,年轻女孩一见到他,立刻群起马蚤动,拍马屁、打屁,个个是极尽逢迎谄媚之能事。

  这让月熠心头升起一缕寒意,为何这些女孩会如此市侩而早熟?谁教她们要这样扭曲自己的良善与天真?这个青春的年少,不该是纯真而直率吗?

  太可怕了,她们的企图心,这里的空气,已快让她窒息。要不是脚痛不能走,她早就藉尿循逃离现场。

  “安静!安静!现在呢,我们要选出你们班的班长,因为你们互不认识,所以我们选一位年纪最大的当班长,现在,从我右手边开始自我介绍,顺便把出生年月日告诉大家。开始!”语毕,eric的眼光落于近乎歇斯底里的月熠身上。

  为什么他总有办法羞辱我?他明知道我最在乎年纪的啊!这些都是小鬼头,一看就知道我年纪最大,还自我介绍个屁啊?

  月熠不断地丧失她原先高雅的气质,随着自我介绍的逼近,她实在无法专心聆听她们到底在介绍些什么;仿佛这些侃侃而谈的少女都是教授,而她才是刚脱离高中生活的大学新鲜人一样。

  月熠的希望,全寄托在对面那位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子身上。

  轮到那个女孩子了。

  “我叫何姿莹,七十一年次,今年十七岁,星座……”

  月熠的心碎了。十七岁!她才十七岁!怎么可能?她看起来这么成熟……谁管她什么星座的,不用介绍了,这班班长我铁定当选了。她想这样脱口而出,但就是提不起勇气,这样只会显出自己的没风度。

  要死也要死得漂亮,不能死得难看!她这样告诉自己,顺便准备等一下发言的草稿。

  终于,只剩下她了。

  “大家好!我,李月熠,已经笃定当选你们的班长了。”

  她的一席话,配合半设计的苦不堪言的强颜欢笑,让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尤其是eric,他欣然地接受她射来的一记冷眼。

  “月亮的月,光华的熠,整体的解释是只能出现在夜晚的月光。”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柔和的月光,罗曼蒂克起来;eric惊叹这名字的绝美,就如她的人,和她所介绍一般只出现在夜晚的美丽月光。

  “身高一路发,体重是女人的秘密,血型是万用型,星座有鱼有肉,不是很腥就是很马蚤。”

  月熠摆了个马蚤劲十足的pose,宣示着只有这年纪的女人才有的魅力;她的自信,借由自御的能力,一点一点地恢复了。

  太惊人了,才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带来自信心的改变,清楚地连自己都觉察到了。这是那个男人一开始的计划吗?月熠并不这么认为,但却也无从否认。

  他到底是我的救星还是煞星呢?谁来告诉我,这个可怕的男人……月熠暗心,内心无疑是恐惧的。

  这个像风一样飘忽,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每一次与他见面继而产生的心理变化,都是出乎意料的显着,逼得她不愿承认他已入侵她的心都不行了。

  “好,班长选出来了,有个重要工作,就是收作业。每次上课都会出功课,班长要在下次上课前负责收齐,交给柜台妹妹,知不知道?”他看着月熠,带着一抹微笑。

  “知——道。”月熠以小学生的口气,回答了他的问题。

  什么玩意儿嘛!居然要我收作业,我不当学生已经很久了耶!月熠在心里头犯嘀咕,而最多也只能这样发泄了。

  对于eric不断抛过来的媚眼,她都无情地一个个扼杀掉了。

  休息十分钟,月熠可不想去认识这些小妹妹,一个aanda就够她受的了;但是魅力无法挡的自我介绍,却使她成了这群小妹妹注目的焦点,可能还挟带着“班长”这头衔的威势吧!

  这些小女生都主动地亲近她,亲密地围着她发问,连想脱掉恼人鞋子的机会都不可得。这让她初次模拟小型记者会的状况,应接不暇。

  忙碌的时间总过得很快,eric重返讲台,第一件事就是先向月熠问候。

  “班长蛮受欢迎的嘛!”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月熠笑得勉强。能对她们说,讨厌!全滚开吗?现在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想为反对而反对。“很好,等你们都出道时,就很难找到好朋友了,好好趁现在培养感情吧!接下来,我们继续介绍公司的组织,这是你们以后都要接触的……”

  eric颇具麻辣教师的架式,长得帅,与学生打成一片,就连转身拿个白板笔都能耍酷,惹来这些哈日族女孩的一阵惊呼。

  白板上满了整齐的清秀字迹。

  看不出来他写字还蛮有气质的,月熠终于发现这个风流成性的男子,吸引自己的第一项优点。写完,他转身给了大家一个暗藏玄机的笑容。

  “公司大致分为三个部门,其他小单位我不介绍,因为你们不会接触到。第一个是‘开发部门’,也就是你们各自的经纪人,负责帮你们接通告、过滤通告、挡马蚤扰电话;第二个‘培训部门’,有两位老师分别训练你们表演及化妆的技巧,也就是接下来你们要上的培训课程;第三个‘通告部门’,是安排你们上通告的宣传及准备事项。”

  所有人拼命抄笔记,记下他刚刚说得太快的话;而他拿超保温杯喝水润喉,保持严肃态度,真的摇身一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老师。

  月熠不自觉地注视着他,不久后被他传回来的笑容惊醒自己的失态,遂低头加入无谓的抄写行列。

  “不用抄啦!这些以后你们到办公室多逛逛就会熟悉了,又不考试!”eric对埋头苦干的全班说,引来年轻少女的撒娇和抱怨,怪他不早说,让她们浪费体力和墨水。

  “好!我要开始介绍模特儿发展的路线了,有平面与走秀两种。所谓走秀,酬劳较优沃,但是只有身高够的人才能往这方面发展,你们班……”

  他的眼睛往教室内梭巡一遍。

  “大概只有两个人可以,就是班长和何姿莹。可是你们两个的训练时间要比其他人延长一个多月,台步训练是很辛苦的,加油!”

  这个人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还是……那女孩也是他签下的呢?月熠心中兴起微微醋意,因为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受到动摇;她不晓得为何要吃醋,她本不是这种心眼狭小的人,那是因为eric的关系吗?她承认有九成的可能性,然而她对这个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定位都尚未分明,何醋之有呢?

  月熠开始因这男人的鲸吞蚕食感到畏惧,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满清时候的中国一样,正在被俄国骗去大半土地——也就是她仅有的财产,身、心、灵。

  “在座都可以发展的路线属于‘平面’,就是拍tv、1d、接广告cf、平面杂志,甚至电视、电影等等。”eric说。

  “那就可以和刘德华拍tv喽!”一位小女生兴奋地喊着。

  “没错!等你成名后。”

  他的无情浇熄了小女生心中的一盆熊熊烈火,失望的气氛以一种核弹的威力,迅速蔓延了整个会议室。

  “其实成名也不很困难,业余模特儿正常状况要熬两年才能变成专业模特儿,但是如果你的皮肤保养得很好、肢体语言也训练得很棒,举手投足都有魅力,这样试镜时就容易吸引导演的注意力,而因此快速窜红也不一定。像你们班长就不错,年纪虽然不轻了,可是皮肤一点都不输你们这些小女生,而且舞跳得又捧,不红也难!”

  他的电波又投射到月熠身上了,不只他的,几乎全班都以一种又妒又羡的表情对着她,让她心慌意乱,成了众矢之的。

  这个男人是不希望让我找到知心朋友吗?处心积虑地让我被怀疑,到底是什么意思?疲于应付这个捉摸不定的男人,月熠心里又犯嘀咕了。

  她被看得全身不舒服,像二级灼伤般,已分不清楚痛痒;难道,当艺人非得这么可怜,只要有一点点出类拔萃的可能性被发现,就少了朋友,同时多出敌人?真有些可悲。

  “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不用去刻意模仿或羡慕别人,秀出自己就是最棒的!”eric的话对大家起了锁定作用,他又看了月熠一次。

  但月熠却还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意思是,这个先设陷阱再英雄救美的计谋可真是高招啊!本姑娘,不领情。

  而他居然笑了!什么意思?她真的深深地体会到自己已经被玩弄在他股掌之间,再费力也无法抽身了。

  “再叮咛大家一些保护自己的重要事项,这个就要背起来喽!接通告之前,要先问经纪人自己适不适合,别接到自己不喜欢或是输越尺度的case,接了才推掉,这种人容易变成拒绝往来户,可能以后所有的通告都没机会接了。”

  月熠觉得快睡着了,这种事情用得着特别声明吗?大家都知道做事不能这么草率的。

  “再来就是别留私人电话给厂商,留经纪人的就可以了,曾经有位小女生把自己的电话留给陌生人,然后相约出去唱ktv就一去不返。”

  这招只能吓小女生,月熠感觉到脚指头愈来愈痛,再不结束,脚就快不能动了。

  “好!下次上课前交自我介绍给班长,写在稿纸上或用电脑打字均可,四百到六百字,大约一分钟的os,再见。”

  eric看出月熠的不舒服,于是提早结束了今天的课程,等到学员都嬉闹地离开了,只剩他和月熠时,他才觉察有异样,便走向她。

  “怎么不走?”他注意到她僵硬的小腿,明知故问。

  “抽筋,不能动了。”她强忍住痛,安静地趴在桌上休息。

  eric轻柔地为她脱去高跟鞋,为她熟练地按摩脚踝、脚底,甚至脚趾,不禁为就那纤瘦的脚型着迷。

  月熠因为疼得丧失了平常极欲反抗的本能,仅紧抿着唇不吐一字,静静地趴着闭目养神。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等会儿有人会来载我。”

  eric先是一愣,直觉地联想到她对门的房间,旋即又释怀地微笑。

  “黑面蔡啊?”

  “啊?谁啊?”月熠抬起头问。

  “黑面蔡啊,你老板叫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女人居然能跟一个人生活个把月,然后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他叫黑面蔡?难怪他不让我们叫中文名字,哈!”她笑得忘了疼痛,脸上的两道弯月眼又重视江湖。

  原来她是真的不重视名字这种繁文总节,所以连自己的真名都不说,有趣。

  这个看似精明,其实迷糊的女人,eric想到她就觉得很快乐。

  “不是黑面蔡,难道是男朋友啊?”

  “你明知不是。这样也好玩吗?你似乎很乐于整我。”

  “既然不是男朋友,那放他鸽子也无所谓啦!”

  “这不是我做人的原则。”

  “好吧!那我只好在这儿陪你等到他来喽!”

  月熠瞧着他,彼此望了将近五秒,她才把脸别了过去,轻道:“随便!”

  eric笑得更开心了,为了他初次攻破她心中设下重重的围篱障碍,他确定月熠已将他置于心中某个不小的定点了,她希望自己留下陪着她;虽然还没完全突破、打防,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相当满意。

  他果真陪她到十点。

  月熠的脚已好了一些,只剩脚趾的肿胀,需要他的搀扶才能顺利走到一楼门口。

  “你没看过女人不会穿高跟鞋的吧!”她向他自嘲。

  “嗯,很稀奇。”

  她原先期望他能安慰她一下,就像蔡智杰常鼓励她一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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