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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鹤神针 第 1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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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惨笑声喝道:“孽徒你好啊你比你三位师兄更阴毒更狠辣了。”

  说完,全身跃起,头向曹雄撞去。

  金环二郎见他连受重创后,仍能跃起撞击,不觉心头震,知他这头,力道必然不轻,急急向旁闪,顺手招“拨云见日”,把觉愚撞来力道,用滑字诀向旁拨。觉愚急痛交加,神志早已不清,哪里还知道收住冲势,这头直撞在石壁上。

  此时但听砰然巨响,碎石和脑浆齐飞,惨叫声中,只见觉愚身子抽动阵后,气绝死去。

  曹雄细看觉愚尸体,脑袋已片片碎裂,散飞满洞,琵琶骨间仍被铁链穿着,死状凄惨至极。

  他望着觉愚尸体,摸着怀中拳谱,心中暗自忖道:我如再经数年苦练,当今武林中能和我曹雄对手之人,恐怕很难找得出来了突然,他脑际中闪起自己遭人打伤的种种经过,登时心头怒火涌起,咬牙切齿地想道:“暗中伤我之人,必是那昆仑三子,此仇不报,何以立足在天地之间。”报仇心念动,立时纵身跃出地洞。

  这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天气,祁连山中早已开始飘着大雪,雄山峻岭,尽都被积雪覆盖,独目琼瑶,茫茫无涯,变成了片银色世界。

  这当儿的曹雄,身手武功已非昔比,只听他仰脸声长啸,施展开“踏雪无痕”轻功,举步如飞,向右边座山峰上奔去。

  峰顶上山风更大,寒风砭骨,但金环二郎却丝毫不觉寒意,站在峰顶极处,四外张望,好阵工夫,突然担唇作啸,力发丹田,啸如龙吟,空谷传响,直达数里之外,声甫落,声接起,和远山回音混合,只听万山千峰中尽是啸声。

  突然间,那不绝啸声之中,夹杂声马嘶传来,不过声音极小,非有很好内功的人,不易听得出来。

  曹雄脸上骤现喜色,啸声忽然变,隐隐含着节奏,这正是他以往招呼灵马的声音。

  果然,不大工夫,正西方遥现点黑影,快似飞矢,踏雪而来,只听嘶叫之声,已知是那赤云追风驹了。

  曹雄遥见宝驹无恙,而且守在此地,半年不肯离开,果是通灵之物,心中高兴至极,飞般向宝驹迎会,马如电奔,人比流星,来迎之势,更是快速无伦,瞬息之间,已经相近,曹雄纵身掠,赤云追风驹忽的声长嘶,骤然把急奔之势收住。

  金环二郎细看灵马,雄姿依旧,鞍镫之物,无不全,连马鞍上扣挂的金环剑,仍然斜垂鞍侧,只是雪打露浸,鞍镫剑身都结了很多坚冰。

  曹雄翻身跃下,拂去鞍镫上积冰,仰天大笑道:“我曹雄有此神驹相助,再练好那拳谱上所载武功,当今之世,谁还能和我争短长。”说罢,狂笑不止。

  突然间,他停住笑声,两个娇艳无比的少女倩影,同时在他脑际闪过。

  这两个人都留给了他无法磨灭的印象,时想不起先去寻找哪个才好。他扶鞍仁立,仰面望天,心中暗自忖道:凤师妹是从小和我块长大,才智绝人,貌若春花,只是她那冷若冰露的性格,却使人难以捉摸;李青鸾才貌比凤师妹不相上下,温柔和婉,却非苏飞凤能及万但她颗芳心,早已寄托马君武。

  他忖思良久,仍是难决行止,突然他又忆起昆仑三子伤害之仇,登时心头冲上股怒火,不再考虑犹豫,纵身跃上马背,迳奔昆仑山而去。

  曹雄纵马西进,兼程急赶,这段僻处边陲的荒芜旅程本极艰辛难走,但那赤云追风驹跑起来,仍是快速若飞。

  这日,到太阳快落时候,已到了昆仑山下,抬头望去,但见奇峰拔地,排嶂入云,重重叠叠,高接天际。曹雄想道:人说游过昆仑不见山,当真非欺人之谈,这座名山,果然雄伟无比。

  当下纵马登山,爬上了座高峰,流目四顾,只见前面峰比峰高,不禁心中发起愁来。

  纵马缓行在片松林旁的小径上,忽见右侧拐角处,晚霞中闪起片白光,曹雄久在江湖,望即知是有人在练剑,当下精神振,翻身跃下马背,施展轻功,向右边林角奔去。

  绕过林角,隐身望去,果然见个三旬左右的大汉正和个妙龄道姑各执把长剑在对手过招。

  曹雄默察两人剑法,均以快捷为主,只见那大汉快中带稳,功力要比那道姑深厚得多,如是真的动手,那道姑恐怕早就败在那大汉剑下了。

  突然间,那道姑施出绝招,宝剑左刺右点,刷刷刷,疾攻三招。

  那大汉却不慌不忙地把长剑舞起圈银虹,把道姑三剑快攻封解开去,反手剑,把道姑迫退步,收剑笑道:“你的剑招功力已有很大进步,只要再下两年功夫,当有极高成就,几位同门师妹,都无法和你抗衡。”

  那道姑笑道:“再练习两年时间,又有什么用呢这两年时间中你还不是样增长功力,算来算去,我这辈子是永远打不过你了。”

  那大汉笑道:“你如不肯下功夫,不要两年时间,眼下就有人要超至你的前面了,你追随三师叔时间最长,也是她老人家最器重的弟子,但近两月来,似乎已有人比你更获得三师叔的宠爱了,本来都是同门师兄妹,不应有所猜忌才对,但我这两天中听得消息说,师伯师父和师叔三位老人家,在丹室中曾作密谈,决定每人选出个门下弟子,传授追魂十二剑招,要知那追魂十二剑,才真正是本门中绝学,听说,大师伯门下只有个弟子,而且已学得了那追魂十二剑的绝学,你如不用心力争上进,只怕难以入选三师叔衣钵弟子,无法学得那追魂十二剑了。”

  大汉言毕,声长叹,神态间,对那道姑能否入选师父衣钵弟子,甚为关心。

  那道姑虽然穿着件肥大的道袍,但仍难以掩盖她娇美气质。只见她嫣然笑,答道:“掌门师伯嫡传弟子虽然有九位之多,但能入选衣钵弟子,自非大师兄莫属了,你是掌门座下大弟子,也是我们昆仑派中下代首座师兄,论成就,十多位师兄妹无人能赶得上你”

  那大汉听过姑尽是颂赞自己之词,不觉脸上热,摇摇头,道:“你说了半天,但却没有句说到肺腑之中”

  道姑摇摇手,截住了大汉话儿,接道:“我知道,你完全是担心我不能入选师父衣钵弟子,对吗”

  那大汉点点头,沉默半晌,才抬头问道:“我常听三师叔和师父谈起大师伯门下弟子,是位武林中极难遇得的天赋奇才,心中渴望见,但他却迟迟不回昆仑山来。”

  那道姑叹息声,答道:“大师伯门下弟子,的确聪慧绝伦,才气纵横,外表又温文尔雅潇洒”话到这儿,那大汉嗤的笑,接道:“你倒是对他非常留心。”

  道姑亦觉自己说溜了嘴,脸上红,嗔道:“你不要瞎说乱猜,当心我去告诉师父。”说罢转身向前跑去。

  那大汉拔步追赶,两人施出轻功,愈跑愈快。

  曹雄隐在暗处,把两人问答之言听得甚是清楚,知他们都是昆仑派门下弟子,心下极是高兴,随在两人身后向前跑去,天色逐渐地黑了下来,山势景物,都被夜色笼罩,曹雄怕追失两人,只得加快脚步,缩短和两人相隔距离。

  那大汉和道姑久居此处,地势山态,均甚熟悉,黑暗中仍是放步急奔。

  曹雄追在两人身后,越过几个山岭,眼前境界突然变。

  只见四面连绵山势,环抱着三座并立的山峰,中座特别突出,曹雄极尽目力,才看出山峰上有座规模宏大的庙宇,心中暗想:这庙宇可能就是传言中的三元宫,这座山峰也必是金顶峰了。

  就在他略忖思间,那大汉和道姑已消失了行踪。

  曹雄纵身几个飞跃,到达中间峰下看,原来峰下长着片松林,想两人必是进了林中。

  越过松林,出现条通上山峰的小径,曹雄心细胆大,看到小径盘绕而上,走起来耽误时间不少,恐怕还有埋伏,乃提口丹田真气,从那峭壁间攀登而上。

  这座山峰,大约四五百丈高低,曹雄攀跃峭壁间,只停下缓了两口气,已然登上峰顶。

  借繁星微光看去,只见数丈外矗立着座庙宇,房舍连绵,殿脊重重,不下数百间。

  曹雄心中暗道:这样大的规模,里面道士定然不少。

  正等飞身跃入,突见左侧数丈外人影闪,直向庙中扑去,身法快速绝伦,眨眼间消失不见。

  曹雄吃了惊,暗道:这人身法比我高出很多,除非是昆仑三子之,料他们门下弟子也难有这等功力。但如是昆仑三子,何不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进去,这样越房翻屋做什么难道我曹雄今夜碰上了同路之人不成

  心中转了几转,已料定所见人影决非昆仑三子,如不是昆仑派的仇人夤夜前来窥探,定是武林高人造访。

  这来,增加了曹雄几分戒心,当下挫腰施出“蜻蜓三点水”身法,连三个飞纵,已到庙外,纵身跃上围墙。

  围墙里面,是座三亩大小的院子,院中绿篁矮松,经人工修剪得十分齐整,道用白色碎石铺成的甬道,由矮松中盘绕而入,直达二门石阶前面。

  曹雄不走甬道,却从那松林中穿过,二门前面是九层石级,左右两边都是毗连房间,两扇红门大开着,似是毫无点防备样子。

  曹雄从观门闯过二重大殿,直入后园,连个当值的弟子也未看见,这样座宏大的道观,静荡荡的,好像无人居住般,这就使他更觉得高深莫测。

  曹雄看天色,已是三更过后,但始终未见李青鸾露面,放眼看去,到处是房舍耸立,如果盲目搜寻,势必要惊动昆仑派门下弟子,露行踪,事情就更难办,不如暂时退出三元宫,在金顶峰附近藏起,慢慢地等待机会下手。

  他思忖阵,定了主意,立时悄然退出了三元宫。

  曹雄在金顶峰附近连守候了十几天,三度冒险入观,但始终没有遇见李青鸾。因为他行动谨慎异常,潜伏金顶峰附近十几天,竟未被发现行踪。不过,这十几天来,他生活也确够艰苦,随身携带的干粮,早已食用完,再加上数日不停的大风雪,鸟兽绝迹,就是想打点飞禽走兽充饥,也难如愿。

  到了第十二天,金环二郎已自觉再难撑持下去,决定入夜后,暂时离开金顶峰,出山去休息几天再来。

  这座金顶峰有百亩大小,三元宫就占去了大半地方,所幸山峰四周,满生着千年古松和磷峋的怪石,曹雄十几天来,不是藏身在古松枝叶密茂之处,就是躲在磷峋怪石之间,再加连七八天不停的大风雪,其苦可知,但这七八天风雪之困,却使他武功精进很多,把那拂岤错骨法中十二式奇奥变化,思索通达。

  就在曹雄打算离开金顶峰的夜里,连七八天不停的大风雪,突然云散雪止,重叠山峰,捧托出轮明月,雪光月华交映成片银色世界。

  曹雄攀上了株巨松,极尽目力,搜寻下山之路,他不愿在金顶峰上留下点痕迹,因为那痕迹如被昆仑派的人发现了,必然要提高警觉,加强戒备,那对他再来金顶峰的妨碍太大了。

  突然间,由三元宫中跃出两条人影,联袂飞奔而来。

  曹雄看两人身法虽快,但并不比自己高明,已知非昆仑三子,心中暗自笑道:我正愁着这厚积雪,下山时必将在峰上留下脚印痕迹,有他们两个替我开路,踏着他们留下脚印,倒是不错。心念转动之间,两人已到了他藏身的巨树下面停住,曹雄细看两人,都穿道装,背插长剑,只听右面个年纪小点的笑道:“四师兄,三师叔新收了个俗家弟子,你见过没有”

  左面个年龄较大的摇摇头答道:“人说三师叔新收的弟子娇艳如仙,可惜我没有见过。”

  那年轻的叹口气,接道:“三师叔新收的弟子,我倒见了两次,果然秀美绝伦,过去我们般师兄弟和师姐妹间,女的以龙师姐武功最好,人也最美,男的以大师兄人最英俊,武功成就最高,两人也最受师父和三师叔器重,能承继师父和三师叔衣钵的,也非他们两人莫属,但自三师叔收了那位新师妹和大师伯回到三元宫后,这种情势好像有些转变了,第是三师叔对新收弟子宠爱日深,龙师姐还能否承继三师叔的衣钵,已成了难定之局,这件事究竟如何,只不过是龙师姐个人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大师兄的首座弟子名位,也发生了问题。”

  那年长的似是受很大的震动般,急声问道:“怎么大师兄的首座弟子名位有了变更”

  那年轻的点点头,接道:“个月前,师父师伯和三师叔在丹室中议事,正好轮到我守值,因而听得了三位师长点谈话内容。当时听到,还不尽了然,但事后经推想,我就完全明白了。”

  左面道人听得甚是入神,连声催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点说给我听。“

  那年轻的道人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四师兄,你大概知道,我们昆仑派这代掌门人,是应该大师伯接掌,但大师伯性若闲云野鹤,不愿接掌门户,所以在师祖归真后,大师伯也留书出走,书中明示让师父接掌门户,因此,师父才能以非首座弟子身份,接掌了昆仑派门户,现在大师伯既然回到了三元宫来,而且门下也收了弟子,下代接掌门户的弟子,就有了问题。师父既是掌门,大师兄自应被列为昆仑派首座弟子,再说大师兄武功才智魄力,在我们九个师兄弟中,也没有人能与之比拟,名列昆仑派首座弟子,实在是当之无愧。”

  那年长的道人点点头,道:“大师兄才气纵横,天赋异禀,大师伯门下就是收有弟子,料也无法和大师兄争短长”

  话还未完,那年轻的道人突然冷笑声,答道:“这件事大师伯已是早有预谋,他已把那追魂十二剑私授了门下弟子,我听大师兄谈过,追魂十二剑才真正是我们昆仑派绝学,大师兄追随师父,已有十六寒暑,可以说尽得了师父真传,但他也未学得那追魂十二剑招,据说,师伯师父师叔,相约有言,非经三人同意,都不能把追魂十二剑传授门下,可是大师伯独违约言,已把追魂十二剑私传了门下弟子。但最大的麻烦,还是三师叔的力推荐,她说:”大师伯门下弟子,天生奇骨,才足重任,他将来必能把昆仑派发扬光大。以后的事怎样决定,我没有再听下去,大师兄那首座弟子名位能否保住,实在难以预料。“

  那年长的纵目四顾了阵,问道:“你听得这些话,可曾对大师兄说过”

  年轻的道人点头答道:“说过了。”

  年长的道人又急声追问道:“大师兄怎么说呢”

  那年轻的道人摇摇头,叹道:“大师兄对此事好像漠不关心,只淡淡笑,什么表示也没有。”

  年长的道人突然把拉住他,低声说道:“九弟,这些事,你以后千万别再对别人谈起,要知道私传师长们谈话内容,是违背门规”话到这儿,三元宫中突然又飞出条人影,疾如流星,眨眼间,已到了两丈余远处。

  那年轻道人由黑暗中跃而出,问道:“什么人,深更半夜,还要出去”

  来人停步笑道:“是我,到后山去看看李师妹。”

  年轻道人看清楚了来人后,笑道:“原来是龙师姐,李师妹可是三师叔新收的那位弟子吗”

  龙玉冰点头笑道:“不错。”口中答应着,人已纵跃飞起,向后山奔去。

  两个道人也同时联袂跃起,向东巡视而去。

  隐身在巨松上的曹雄,不但听得昆仑派中部分秘密,而且还意外地听得了李青鸾的消息,当下精神振,跃下巨松,尾随着龙玉冰追去。

  金顶峰后面,是道五六丈深的断崖,崖底片黑漆,景物难辨,如没有龙玉冰引路,曹雄还真不敢冒险下那断崖。

  下了断崖后,即转入道狭谷,两边峭壁夹峙,仰脸线天光,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狭谷,两壁之间,只不过尺多点,勉强可以容人通行。

  这条狭谷,虽然很窄,但并不很长,大约有里左右已到尽处。尚未出谷口,先闻到阵阵扑鼻清香,沁入心脾,顿使人精神爽。曹雄担心行踪被人发现,不敢过于逼近龙玉冰,隐身在谷口暗处,打量谷外形势。

  只见四面高山环抱着块盆地,千万株含苞梅树,密布其间,四周高山积雪,中天轮皓月,雪光月华,映照着片含苞梅树,香风阵阵,景物清绝。但曹雄却无心情鉴赏这幽美如画的风景,略打量谷外形势,目光又落在龙玉冰的两丈左右处前进。穿过梅林,到座断崖下面,紧靠断崖有三间新建的茅舍,篱笆半掩,烛光满窗,屋中人似尚未安歇。曹雄藏身在株梅树后面,看着龙玉冰穿过竹篱,向那座茅舍中走去。

  且说龙玉冰走入篱笆后,连叫了数声李师妹,不听有人答应,又连呼几声师伯,亦不闻相应之声,不禁心中发起急来,紧走几步,到了房门外边,伸手推,房门应手而开,原来两扇门都是虚掩着的。

  她跃入室,灯光下只见悟空大师的铁禅杖和李青鸾的宝剑都好好地放着未动,心中松了口气,想道:这半月来风雪未停,难得今晚放晴,又有这样好的月光,也许他们出去赏月了。

  她在茅舍中坐了会,静想阵,又觉得事情不对,因天色已快三更了,就是去赏月,也早该回来了。

  心念动,霍然离座,个纵身飞出茅舍,刚刚脚落实地,蓦闻声大喝道:“什么人三更半夜来此做甚”随着那大喝声,篱外流矢般射进条人影。

  龙玉冰已听出那是悟空大师声音,急忙向旁边闪,答道:“师伯不要误会,晚辈是龙玉冰,奉了师父令谕,来接李师妹回去。”

  悟空大师来势快,收势亦快,僧袍拂处,急扑的身躯突然收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是来接鸾儿的吗”

  龙玉冰定神看去,月光下,只见悟空大师慈眉愁锁,满脸忧虑,不觉大吃惊,道:“师伯,你你老人家怎么啦李师妹呢”

  悟空摇摇头,又声叹息,道:“待我取点东西,再带你去看鸾儿。”说完,向房中走去。

  龙玉冰心中焦虑,但她却不好追问,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片刻工夫,悟空大师吹熄房中烛,肩横禅杖而出,杖柄还挂着个小包袱,龙玉冰心头震,问道:“师伯,你带我去看李师妹,怎么连兵刃衣服都带上呢”

  悟空大师苦笑下,道:“我要到括苍山去趟。”

  龙玉冰又是楞,问道:“师伯到括苍山去干什么”

  悟空大师突然瞪双目,仰脸望着天上轮皓月,大笑阵,道:“我要去把马君武找回来。”

  龙玉冰听悟空大师笑声中充满悲忿,登时感到事态不同寻常,略沉吟,说道:“师伯先带晚辈去见李师妹再说。”

  悟空大师黯然笑道:“自然要带你见她后,我才能走。”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龙玉冰默默地跟在悟空身后,心中疑窦重重,时间极难想出原因何在。出了篱笆,穿梅林向东而行,悟空大师心中发急,越走越快,龙玉冰只好施出飞行功夫,随后紧追。

  阵工夫,到了座高峰下面,悟空大师停住步回头问龙玉冰道:“你能不能从这断崖攀登上去”

  龙玉冰仰脸望去,只见当前山峰,是环抱四周的群峰中最高座,峭壁陡立,满积冰雪,所幸峭壁面前有很多矮凸石,可以接脚,估计借那凸石之助,还可勉强攀登,点点头道:“晚辈大概能够上得。”

  悟空大师心惦李青鸾,也不再多问,纵身跃,当先向上攀去。这阵攀登峭壁,耗尽了龙玉冰全身气力,到达峰顶,已累得她全身是汗,娇喘不息。

  她缓了两口气,再看悟空大师时,他已奔到峰中块数丈高的大石下面。

  龙玉冰猛提口气,连着几个纵跃,也到了那大石下面,这座山峰虽是附近群山中最高的峰,但峰顶却是不大,而且到处是积雪坚冰,直似玻璃造成般,放眼色银白,月光下晶莹透明。

  只有峰中那座独立的山石,没有被冰雪掩盖,抬头望去,只见个全身白衣的少女,在刺骨山风中,被吹得衣袂和长发飘飞。

  龙玉冰心头酸,尖叫声:“李师妹。”纵跃上巨石。

  那巨石上站的白衣少女,正是李青鸾。她似乎已失去了知觉,僵直般站在那儿动不动,对龙玉冰那声充满着惊恐的尖叫,浑如不觉,连头也未转下。

  龙玉珠慢慢地绕在她前面,月光照射下,看她流在腮间的泪水,已冻结成了两道冰痕,白色的衣裙上,大都也凝有冰屑。

  她仍是那样呆呆地站着,像座用美玉雕刻成的观音塑像,是那样圣洁和庄严。

  龙玉冰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握着她只玉腕,只觉如握到了块寒铁般。

  这时,龙玉冰再也忍不住腔悲痛,低唤了两声:“李师妹”热泪已夺眶而出。

  转脸见悟空大师肩横禅杖,满脸伤痛地站在侧,这位皈依三宝的佛门弟子,眼眶中也含着片晶莹的泪水。

  只听悟空大师黯然声长叹,道:“她站在这峰顶大石上,到现在已经是两天夜了,没有哭,也没有言语,就这样站着,挺受着风吹雪打,我陪她站了两天夜,替她拂拭着身上的积雪,两天夜中我进用了两次食物,但仍是难以熬受这峰顶酷寒,她却滴水未进,真不知是种什么力量支撑着她”悟空大师话到这儿,双目闭,滚下两行泪水。

  龙玉冰自和李青鸾相见之后,对她甚是怜爱,现下见她这等神情,心中极是痛惜,听完悟空大师几句话,不及思索,就脱口责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强留在茅舍中,却放她跑到这峰顶之上,受寒风侵袭之苦”

  悟空大师老泪纵横地答道:“前天寅时光景,不知怎的,她突生奇想,告诉我说,武哥哥快要回来了,她要到最高的座山顶上去看他。我初闻之下,心中甚觉奇怪,难道精诚所感,果能灵犀相通呜后来我细鉴她脸色神情,果是若喜若愁,但瞬息间又是脸茫然,忽而轻轻叹息,忽而又作微笑,经我番思索后,知是她半年来日夜相思,愁怀难解,陷入了种幻觉之内,我虽明白了她是幻觉所惑,但却不敢去拦阻揭破,只怕旦揭破,支撑她的精神潜力陡然消失,旦病倒疗治不易,只好随她心念,来到这座峰顶上,她问了括苍山方向之后,就这样冒着风雪,面东站着,两日夜,动也未动下。幸好我佛见怜,今夜雪停云开,我才能趁机会暂离峰顶。”

  龙玉冰咬牙切齿,恨声说道:“可恨马君武负心忘情,害得鸾师妹这等模样,我定要恳求师父请命掌门师伯,传下令谕,按派规治马君武个死罪。”

  悟空大师突然慈眉轩动,双目圆睁,面现杀机,冷笑声道:“不用你禀请师父,老衲也饶不了他。此次东行,如寻得马君武,必要他溅血杖下”

  悟空大师话未说完,突闻身后个熟悉宏亮的声音接道:“武儿若当真背弃了师门训诫,不用你动手我也不放过他,不管他走进到什么地方,踏遍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追杀剑下。”

  悟空大师回头望去,不知何时,玄清道人已到了他们身后两丈左右,月光下,只见他道袍飘飘,长髯拂动,缓步朝三人站立的大石走来。

  龙玉冰骤见玄清道人现身,不禁呆了呆,跃下巨石,迎上去跪拜雪地,道:“龙玉冰叩见大师伯,弟子刚才时气忿,出言无状,大师伯”

  玄清道人摇摇头,接道:“你马师弟如果真的忘情负心,违背了派中戒律,那自然是该以门规治他,我不怪你,起来吧。”

  说着纵身跃上巨石。

  龙玉冰尚未站起,玄清道人已飘身跃到了李青鸾身侧,细看李青鸾僵立模样,也不觉阵伤感,长长叹息声,道:“这孩子恐怕已受伤不轻,咱们得先救了她再说。”

  玄清道人缓缓伸手,轻轻触在李青鸾额角,只觉如触冰雪,当下心头凉,道:“你怎么能放任她在这峰顶上呆站了数日夜之久,要知这峰顶上的冷风,含有万年积冰的阴寒,就是功力比她再深厚些,也难抵受得住,现在连我也不敢贸然下手推活她的血脉了。”

  悟空大师沉思阵,突然对玄清道人道:“我们去找你徒弟马君武回来救她。”

  玄清道人皱皱眉,奇道:“我没有把握,他如何能救得了呢”

  悟空大师苦笑道:“那就让他亲手把鸾儿治死,总比你我治死她好些。”

  玄清道人呆了呆,才想通悟空大师话中含意,看他神情激动,脸色沉重,时间也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只好长长叹息声,抱起李青鸾返回了茅舍。

  这时玉真子也来到茅舍中看李青鸾。

  玉真子已近月未见李青鸾了,她心中对这位美如娇花的徒弟,却有种特别的偏爱。

  玉真子把李青鸾看成了自己的化身,她本身已经忍受了数十年感情的磨折,亲身体会到个中的痛苦,所以,她不愿再让自己心爱的弟子,重演恨事。

  她心中挂念着李青鸾病况,当下直奔茅舍,匆匆穿过梅林,推开半掩篱门,直向李青鸾住房走去。玄清道人和悟空大师这时都默默地跟在她后边,进了左边两间静室。

  房中高燃着支松油巨烛,熊熊光焰,照得室内通明,李青鸾闭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龙玉冰蕴含着两眶泪水,坐在床沿。

  玉真子急走两步,到了床前,龙玉冰起身迎接师父,盈盈拜倒地上,玉真子挥手,急声问道:“你鸾师妹伤势如何”

  龙玉冰起身挥泪答道:“她她伤得很重。”

  玉真子慢慢地走到床边,脸上无限凄凉怜爱神情,伸出手摸着李青鸾额角,只觉触手冰冷,不禁心头跳,股寒意由心底直泛上来。

  她微带怒意地望了龙玉冰眼,问道:“你师妹伤势这等严重,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龙玉冰默然答道:“弟子奉命来探看鸾师妹,可是她早已不在,悟空师伯带弟子到那绝峰上面,才见到鸾师妹,可是她被风雪冻僵了。悟空师伯告诉我说鸾师妹已在那峰顶上冻了二天夜。”

  玉真子听完经过,心中登时凉了半截,她知峰顶冷风中,挟带着万年冰雪的阴寒,绝非李青鸾所能挡受得住,心中伤感万千,不禁泫然泪垂。

  玄清道人低声劝道:“她已经大哭了场,胸中积存幽伤悲忿,早已发泄出来,现在只要把侵入她身上的阴寒除去,就可无事了。”

  玉真子回头望了他眼,问道:“鸾儿是你推荐入我的门下,要是她死了,怎么办呢”

  尽管玄清道人心中震惊,但外表却装得十分镇静,因为悟空和玉真子都很伤感焦急,如果他再惊慌,事情就更棘手,当下故作轻松,微微笑,道:“她在山峰上站得过久,雪打风吹,再受那万年冰雪阴寒侵袭,身上血脉和几处岤道,都被寒风侵伤,只要设法先把血脉推活,并非无可救药。”

  玉真子看玄清道人神情轻松,心中觉得宽慰不少,立时默运内功,双手在李青鸾身上各处要岤推拿,约有顿饭工夫,玉真子脸上已见了汗水,但李青鸾仍然是闭着眼静静躺着,动也没动下。

  玉真子停下手,望了玄清道人眼,又继续运功推拿李青鸾各处岤道。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千道曙光由窗子透射进来,照着躺在床上的李青鸾,照着玉真子脸上滴滚的汗水,照着悟空大师焦急悲痛混合的异常神态。

  汗水湿透了玉真子的道袍,滴在静躺着的李青鸾脸上,三清观主面留神看李青鸾的反应,面暗中调息真气,以便玉真子停下的时候接替。他心中明白,以玉真子和自己精深的内功,虽无法替李青鸾除去侵入体内阴寒,但至少可以使她醒转过来阵工夫,只要李青鸾能苏醒次,就暂可使悟空和玉真子平静下来,然后再慢慢想法子替李青鸾除去体内阴寒。

  又过了阵工夫,突听得李青鸾长长地吁了口气,身子转动两下。

  玉真子不顾满脸大汗,双手越发加速推拿,龙玉冰急拿条绢帕,替师父擦着头上汗水。

  只听李青鸾轻微地叹息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凝望了玉真子阵,凄惋笑,道:“师父,我刚才看到武哥哥了。”

  玉真子未及答话,李青鸾已闭上双目,身子略转动,又似沉睡过去般。

  悟空大师脸凄伤,望着玄清道人问道:“鸾儿略苏醒,即再沉昏,看情形,恐怕她内伤很重了。”

  三清观主见李青鸾略醒即告沉昏,已知挽救之望十分渺茫,但他又不愿据实说出,那将使老和尚心肝痛碎。所以,他不得不故作镇静,伸手摸着李青鸾额角,笑道:“不要紧,她不过是受冻过久,血脉时间难以畅通,先让她安静地睡半天,再设法打通她闭塞血脉。”

  三清观主席话似是而非,玉真子知他素不轻言,功力又比自己深厚,虽觉仍有可疑,但已相信了八成。

  悟空大师此时早已乱了方寸,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玄清道人的话是不是有着可疑,当下三人便齐退出了李青鸾卧室。

  李青鸾病房中只留个龙玉冰,她坐在床沿上,呆望着闭眼静躺的小师妹,心底泛上无穷伤感。

  她想起半年前件往事,那晚上她和李青鸾同宿在浙东客栈,李青鸾问她是不是喜欢武哥哥,当时她反问小师妹,要是马君武变了心她怎么办,句闲话,害得李青鸾两腮泪滚,半夜里要去找马君武问他会不会变心。她说:要是马君武旦移情别恋,她势难再活人间难道这句闲话,竟当真不幸而言中

  龙玉冰想了阵,脑际中浮现出马君武的音容笑貌,而且那样明晰清楚,短短月余小叙,她在不知不觉间心底深处竟也刻下马君武的影子。

  她只感到阵酸楚,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好像胸腔中藏了万千委曲,剪不断,理还乱,千头万绪,她说不出心里头是种什么滋味,只想好好地大哭场。

  阵山风,送来了阵阵梅香,龙玉冰抬头望去,不知何时玉真子已到了室内,当门而立,两道眼神凝注着她,似乎要看透她心中的秘密。

  龙玉冰悚然惊,由深沉的伤感中清醒过来,霍然站起,盈盈拜倒。

  玉真子把扶起她,轻声问道:“你刚才在哭什么”

  龙玉冰答道:“弟子想那马师兄实在可恨,害得李师妹这等模样。”

  玉真子轻声叹,缓步踱到床侧,右手轻按李青鸾胸前,只觉她心脏跳动缓慢,气息异常微弱,不禁皱眉头,问道:“你师妹直没有翻动下吗”

  龙玉冰刚才迷迷糊糊地想了半天心事,李青鸾是否翻动过,她根本就不知道,呆呆,摇摇头,答道:“没有。”

  玉真子叹道:“你也晚未睡了,快去休息会。”

  龙玉冰道:“弟子毫无倦意,我还是在这里守着李师妹吧。”

  玉真子看她精神很好,不再勉强,慢慢退出净室。

  龙玉冰送走师父后,突觉阵内急,随着也退出房去。

  两人刚走不久,后窗人影闪动,跃进来金环二郎,他尾随悟空龙玉冰到那山峰上面,隐在暗处,把峰上切经过,尽都看到眼中,到了梅林茅舍,藏在李青鸾卧室后面断崖间的松树上。

  玄清道人玉真子悟空大师都为李青鸾的事闹得分了心神,竟都未发觉茅舍外有人隐伏。

  他直耐心地等到龙玉冰离开了房中,才由断崖间溜下来,从后窗跃入。

  这时,太阳已爬过了山岭,朝晖由窗中透射进来,照到静躺在床上的李青鸾,过去那艳红的嫩脸,此刻已变得十分苍白,长长的秀发,散乱枕畔,黛眉轻颦,星目紧闭,已不见那经常显现在嘴角间的娇媚微笑。

  曹雄毫无顾忌地伸手在李青鸾身上按摸阵,只觉她身上几处重要脉岤,都已僵硬,气若游丝,情势十分危险,如再延误下去,伤岤扩大,血道闭塞,纵有起死回生灵丹,也难救得。

  他自得觉愚传授武功后,本领已精进很多,近来又经常研究三音神尼手绘拳谱,更是获益不浅。他按摸阵后,找到了李青鸾伤源是被峰上万年冰雪阴寒之气,侵伤了体内经脉,阴寒凝滞几处要岤不散。因为她伤的是体内脉岤,所以般的推宫过岤手法,不能奏效。

  曹雄慢慢地仰起头,心中暗自忖道:我如以本身功力,打通她体内经脉,虽然能救了她,但自己功力还浅,此举必然大损元气,为救人性命,消耗本身真气,实在大不合算。

  他心念转,数月来思念李青鸾之心顿时变,低头望望李青鸾憔怀苍白的容色,已不复过去的娇艳,正待转身退出,突然段历历往事,电光般在脑际中闪过。

  那是在祁连山中,李青鸾被大觉寺的和尚打伤,他救了她,骑着赤云追风驹,跑到座幽静的山谷,丢下了马君武个人拒敌群僧。

  那时李青鸾伤势不轻不重,神志半醒半迷,误把曹雄当成了马君武,偎怀呻吟,娇柔无限,种少女的甜香,使曹雄无法再抗拒,正当他想入非非时,却被人用“透骨打脉”手法打伤,醒来时李青鸾已经不知去向

  曹雄回忆往事,历历如绘,这时重在他脑际展开,他已移动的身子,忽的又静止下来,细看李青鸾,虽然容色苍白憔淬,但那紧闭的樱唇若画的黛眉以及那纤纤玉指脸形轮廓,依然是那样美丽,人清瘦了,另有种凄楚动人的神韵。

  曹雄陡然间由心底泛出阵怜借,暗自责道:曹雄啊曹雄如果放过了李青鸾,难道当今之世还会有比她美丽更温柔的女人吗

  当下潜运功力,右手瞬息间连走李青鸾身上十二大岤。

  要知曹雄从三音神尼拳谱上,研得了人身体内经脉分布之处,是以他出手极准,只是功力还浅,又是初次出手动人体内脉岤,不免精神紧张,消耗真气过多,所以,他只把李青鸾奇经八脉其中之三脉打通后,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出了身大汗,不得不停下手来休息。

  他明白这样损耗的真力,至少需三至七天的时间,才能调息复元,在真力未复前,无法再动手替李青鸾疗伤,此刻正值筋疲力尽之时,如果被昆仑派的人撞上,只有束手待缚,所以,他略休息后,立时又从后窗跃出。

  曹雄刚走不久,龙玉冰就推门进来,她是个心思异常缜密之人,在离室前,室中切东酉放置所在,均能详细默记心中,所以她进门第眼就看到李青鸾的被子,似是被人动过,不觉惊叫了声,个纵身,跃到了床边,见李青鸾静躺无恙,才放下心中块石头。

  她略定神,细看小师妹脸色已然好转不少,不禁心中大喜,正待转身跑去告诉师傅,突听李青鸾梦吃似地叫道:“武哥哥,我们去捉鱼玩吧”说着话,翻了个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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